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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4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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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作者:未知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45部分阅读

“神算”。可是既然在这里能碰到无赖,要是挑了胆子四处走,那概率更大。在这处,碰着无赖,好歹大家都是小贩,多少还有从众心理,要是挑了担子走船,可就只有自己一家势单力薄。

眼下既然遇到了,心里虽然有些怕万一生事,不过想想,大不了这无赖要是闹起事来,自己便是扔下这些臭柑子不要,赶紧跑路,只要保得三人不受伤。她对船夫道了声:“只怕现下走,也来不及了。且静观其变吧。”

船夫大哥看看那二人,也不敢迈动步子,只抱好了文简,向文箐又靠近一步,以防万一。

且见那闲汉一边说着话,一边一步三摇地晃了过来,到了离娘子同文箐的两个摊位之间,瞟了眼文箐后,见这个小小货贩对自己微微笑,态度很是恭谨,也没多话,指着柑子道:“这是你的?”

文箐冲他一施礼,点头道:“正是。小子同我家小弟流落贵码头,如今无钱傍身,只落得这一担臭柑子,实在是……”话不说完,只低了头下去。

那无赖听得他说得可怜,且其他围观人亦听得此话,唏嘘不已。此时倒是不好再让他掏些钱来,臭柑子自己又看不上眼,他年纪这般小,自己要拿他开刀,岂不是日后说将出去,也没人信服于自己?混江湖,也得有混江湖的道义。

文箐听到闲汉道了声:“倒是可怜得紧。你会卖么?”

文箐原来是以为他来砸买卖的,收“管理费”的,没想到这人问的话居然不“职业”,听得他这话,倒有几分人情味儿,便道:“小子我也是头一次,自是不会卖,这不,正同众位大叔大婶们学着呢。离娘子正指点着我如何吆喝叱。大哥要是不怕酸,要不来一个尝尝?”

那闲汉一撇嘴,道:“我又不晕船,亦不是孕妇,你让我吃这劳什子?离娘子,她在教你?适才不是赶你走么?”

文箐心想,你这是打抱不平呢?还是一个不太专业的无赖啊?你在我这摊子前面,我如何做买卖啊。她转头见离娘子听了闲汉的话后脸色都快发黑了,于是心里暗爽,嘴上只道:“赶我么?我又没占她摊位,想来不是。是么,离娘子?”

离娘子气得咬牙道:“你是没占我的,不过那地儿也是有主的。”

文箐笑还没说话呢,后头那个闲汉倒是发话了,道了声:“这处地儿,甚么有主无主,自是先来后到。离娘子,你莫作其行霸市之事,哼哼……”转头对文箐道:“我见你倒是个老实的,也懂得分寸,有我兄弟二人在此,你便在此处卖罢,要有人来赶你,提我的大名便是了。”

文箐心里发笑,心想你大名是何呢?不过人在屋檐下,适当地作屈服状,不与人硬碰硬的道理她是太明白了,于是越发的一副小心翼翼地道:“多谢大哥仗义执言。如此,我便放心了。”

那两闲汉便舍了他去,有一个且45度角昂着头,一只眼瞟向卖梨娘子筐上的那些蜜桔。另一个则开始且脚踹了两下离娘子的箩筐,把上面的梨踢了几个到地上去了。道了声:“唉呀,这梨可是脏了,如何卖得?”

离娘子素来节俭得很,自己的桔子何曾吃得一个半个的,这两个无赖偶尔轮流着来码头闲逛,见谁摊位上的果子,想吃便拿起来吃上一个不说,还需得再捎一两个走。今次谁想这两个瘟神一起出场,实实头疼得紧。可是自己一个女人,又不敢真的得罪于他,便脸上堆笑道:“原来是两位爷来逛啊,可有看中的,尽管拿。”

踢筐子的闲汉见她肉疼得紧,且拿了一个桔子,一边掰开来,一边道:“今次离娘子倒是大方起来了,莫不是这旁边位置不是你那熟人了?哦,不对,是相好吧?那可真不好意思了,我这也算是得了这小哥儿的方便,今次能让离娘子说让我兄弟俩自取了。”才吃了一瓣,道了声:“皮太厚”,便扔将出去,掉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又伸手拿了两个梨三个桔子,扔给后面的那位。一边扔,一边且看离娘子抽搐着的脸。

离娘子先时已气得直冒烟,却不敢真发火,只强忍着,脸上好不容易费力堆起来的笑随着桔子被扔在地上,再也忍不住了,道:“两位兄弟吃便吃,且不要扔了,太糟……”

话还没说完,后头的那个闲汉便一脚将旁边的梨筐踹倒,道:“谁是你兄弟了?不就是拿你一个桔子,便叫糟塌?我吃你一个桔子,是糟塌?你这些梨和桔子不要了,是吧?啊?”见没踹倒,便又踹上几脚,终于把个梨筐给踹翻了,梨滚了不少出来。

另一个拿了桔子的闲汉,这时拦了一下他,道:“算了,你同她计较作甚。走吧,前面还有正事呢。”

那踹箩筐的汉子边走边回头,道:“离娘子,你给我记着。今晚我吃你一瓣桔子,你埋汰大爷我,下次……”被他兄弟推搡着走远了,嘴里仍不停叫嚣着。

在这过程中,离娘子气得掉泪,却不敢相争。一见筐倒了,只紧着赶快去捡梨。一待那二人走远了,一边补桔子尖上被无赖拿走后的缺角,一边啐了一口唾沫,骂道:“杀千刀的没娘养的泼皮饿死鬼投胎,不得好死,欺负人我咒你横死街头,无人心尸……”

文箐刚才看那二人对付离娘子,心想两个男人当街欺负一个女流之辈,也不是个善类。另外,越发觉得一介女流,当街讨生活更是不易。想想那些梨被踹翻了滚在地上,自然会磕伤不少,只怕她损失不少。不免生出几分同情来。

可是,离娘子那边却不作这般想,在她骂得几句后,才想起让自己大出血的罪魁祸首——卖臭柑子的于是转头对已回到旁边摊位的文箐一扬下巴,道:“你说的不错,外人都称我一声‘离娘子’。我离娘子,便是惯卖大甜梨,自是妥当。不象你家卖那臭柑子,莫不小哥叫臭郎?”

文箐开始时因弟弟挨说才想讽刺一下她,结果没想到人家真叫这个名字,倒是自己因为卖臭柑子,被她一回嘴,反而落了个下风。看来适才自己出言,落了下乘,这斗法,且慢慢来。只是,刚才她一时生起对离娘子的同情心,却因离娘子迁怒于己而荡然无存,心想你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我怕你作甚?“我倒不叫臭郎。不过如果离娘子要是说,卖何货物便以货物相称的话,这叫法倒是新鲜得紧。如此,离娘子又卖梨,又卖桔,难不成又叫桔娘子?依此理推,难不成卖狗的人家,家里人不是叫狗郎便是狗?”

文箐出语刁钻得很,这话在一众粗人耳里,都觉得可乐,众小贩只捂了嘴笑,连旁边路过的行人亦笑。因为无赖的突然出现,让大多人都忘了这个“论据”“论点”其实都是文箐提出来的,只记得是离娘子是这么推断出这小童叫“臭郎”。

离娘子被一众人当作笑话,脸色涨得发紫,却因为气得太过了,反而说不出话来了。对于这卖柑子的小儿,当着众人的面打又打不得,骂也不能大骂,拿个言语挤兑他,对方却让自己更下不了台,真是好生着恼。

文箐却不再同她多话,只朝街上围观的行人与小贩们大声道:“我家小弟年幼,自是不懂如何叫卖。众位有所不知,这柑子,乡下人取个贱名叫臭柑子,却只是因为价贱如此,讨个生活不易,故有此名。想咱们作小买卖的,挑个担,风里来雨里去,一日所赚也不过是为了一碗饭,一张床,如此而已。”

她这番话正是说中了众小贩心理,纷纷点头,道:“小兄弟说得实实在理。”

文箐得了大家认可,又见吸引了不少路人,便也不再顾及什么颜面,以前端着小姐的架子,在意的面子在这市井码头又有何用?既然已经决定开卖,再有离娘子虎视眈眈于一旁,只想赶紧卖了走人,最好是把所有要卖桔子的人全都拉了过来买柑子,也算是出口恶气。索性甩开了,越发大声吆喝起来:“各位过路客人且停步缓行,转过来,看一看,不尝不看不晓得。免费品尝啦,吃一瓣不要钱啦”

她不管不什么叫卖吆喝的法子,反正就是先吸引最多的行人过来。一待人转过眼来,便紧着最大的嗓子继续开喊:“尝一瓣不要钱保你开胃哪个孩子不爱吃饭,哪家船客晕船晕车,只需吃得一个我家柑子,便是胃口大开,吃嘛嘛香……”

“柑子香又甜,甜里透着那个酸,酸着哪家喜得贵子在孕的娘子……”

她这边吆喝上了,果然此了一众行人过来,于是让船夫将几个柑子掰了破,递于围观的路人。“各位,免费品尝,试吃不要钱……”

文箐见有人问价了,便道:“三文钱两个,一个顶半斤,色泽鲜亮,才下树的”且见有人在试吃完后,开始挑个大的,只继续推销道:“这柑子皮亦扔不得,这秋风起来,手上便有些不得劲的,不如拿这个皮擦拭,实是一护手妙药。便是买得多些回家,一时用不得这多皮,只需晾干了,正是那药铺所卖的真正的陈皮。遇有咳嗽,也无需去买药,只管煎水来喝,保管治好……”

她这一点一点的推销,先从酸味着手,再从皮上着功夫,把个臭柑子说得没有一点坏处。就是那柑子肉,又可以作美酒。见有围观的汉子,便让船夫将小坛的酒打开来,与其一闻,只道是这柑子做出来的美酒。

如此一来,倒真是把个臭柑子说得一时无二,真个是物美价廉。不仅是好色泽鲜亮个大的,也有好那酸味解晕的解吐的,更有被酒香所吸引的。再有路过的,又见她二个小童,在这里叫卖,倒是吸引了不少眼球,也会停下来,人多了,买的人亦多了起来。

正文16欺生(三)

倒是离娘子摊前,站的亦是要买臭柑子的客人,她轰走一个,另一个又被旁人挤到摊前,挡了她的货物,哪里还能卖得了?

想想桔子与柑子同宗,竟然旁边挤得这多人,自个桔子却无人问津,于是越发对卖柑子的有意见。这新来的小郎抢了自家生意,见他摊前买的人吃完后还真买,越发眼红。心想他要是不来,岂不这全是自家的客人?要赶走文箐的心思也越发加剧。

她看文箐不拿秤,只按个数卖,便以为他是个不识数的,心里暗自偷笑:“叫你卖叫你卖且算不出数来,全赔光光。”

可是随着旁边传来的清亮童音,喊的是结帐话题——

“这位大叔,六个柑子,自是四文铜钱……”离娘子心想,这简单,没算错也也是应该的。

“这位大伯,要三十五个?不如再加一个,正好凑成二十四文……哦,就只要三十五个,那算了,我只收你二十二文,你买得多,那两个就算我送给你的。为了好算帐,薄利多销,每超过十五个,便算送一个……你算算,正好。”

离娘子使劲张了耳朵,听得那边报数,又在心里算了几遍,也没算清,只好拿自己的桔子在筐里摆了一下,才算清。这个算是卖柑子的运气,碰巧算对了。不过,哈哈,让你送。送出去两个,后面的人不跟风才怪,看不赔光你才对。

……

“大婶,适才我确实说了,要超过十五个才送一个,前面大伯买了三十多个,我自是送他两个。你这次只买得十七个,自然只能送一个。要不你取二十个,我只收十八个的钱?你看,这样正好。既是送了,价钱也合适。”离娘子又开始使劲算,却发现还是没错,不由得急起来,真希望多来几个贪便宜的,那样让他赔光光。

文箐却没心思管离娘子这边,买自家柑子的人一时多了起来,有一个人开买,便有人跟风,都怕大个的被人抢了,便都挤着要来挑。船夫大哥也抱了文简一起过来看顾着,生怕有人顺手牵羊,拿了柑子就偷溜了。

古人的诚信还算好,至少文箐在忙里偷闲的片刻偶尔盯一眼,没发现有人顺柑子,真要顺,她也顾不上了。她现在后悔自己的叫价,三个两文,这里要是粗人,本来就不太会识字算数,他们自个算且得相半天。自己算出来告诉他,还不相信,非得他们自己算出来才是,有时经常算错,于是来来回回,为一文钱就得耽误好多功夫。文箐有时想想算了那一文不要了,后来却觉得要是开了个头,就刹不住车,人都会跟风。看来这定价策略有问题,自己作广告的,还是不如营销专业出生的。

文箐把小背包拿出来收钱,也顾不得串,只数了一下,便扔了进去。好不容易这拨看热闹的人都拣着大个的买了,还有几个都叹气,道是买晚了,亏了。

文箐看看,已经卖走一小半了,心里不由得高兴,这要是再来几拨看热闹的,岂不是三分之二肯定能搞定?这样,自己就不用为这担柑子发愁了。

她让船夫大哥帮着把筐子里的柑子抖一抖,露出大个的来,然后把小个的往一边挑,大个的全放另一个箩里。对旁边几个有点购买意向的客人道:“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啊,且看一眼这柑子……便宜啦,贱价卖了啊……这个,小一点儿的,五个两文钱;中号的一文钱两个,两文钱便是四个;大个的仍是二文钱三个。”

那些要买的一听,那买稍小的一点儿肯定占大便宜。二话不说,都奔小个的去了。

这法子,连旁边的几个小贩都傻了,本来还想着这小童虽然能说几句,算数也不知对错,有没有漏收钱更是不知道,可是转眼间,便将箩筐里的柑子分出三六九等,不同大小不同价格,实在是脑子动得快啊,连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想。

卖枣的那个小贩挨近文箐道:“小哥,你这样卖,岂不亏了?这小个的五个,或者四个,肯定要比大个的三个重啊。”

文箐装作傻乎乎地点点头道:“哦,是啊,你这一说我才晓得。我还真是没算这个帐。多谢大叔提醒啊。”

卖枣的那个见他这模样,倒也没话说了。不过文箐却趁他要离开之际道:“无事。我只卖这一个半时辰,卖完便走。反正明日我也不来这卖了。”

卖枣的点点头,心想原来人家是想尽快脱手这货,难怪这般卖法,不过倒也新鲜。

文箐这时却因此而灵机又一动,大声喊道:“限时贱价!卖柑啦!各位叔伯婶婶们,我这柑子只今天下午在这卖,再过一个时辰,可就走人了。要买的赶紧啊否则来晚了买不到啦……限时贱价!卖柑啦……”

人的心理真是逆反的,一听说没得卖了,反而要买的心思便加重,原来还有等着看看能不能再降价的,也闻风而动了。

文箐一边结帐,一边同买家道:“这位大婶(大伯),要是晓得还有人想买的,请转告让他们尽快过来啊。一个时辰后,我这担子就不在这儿了……啊,去哪儿啊?哪都不去了,过一个时辰,就不卖了,直接送人了……”

离娘子听得这瘟神要走了,心里大喜。不过却想到今天因这卖柑子的,平白让自己受无赖盘剥,不仅是顺走几个梨与桔子,且看着筐里被磕坏的好些个梨,心里就憋不住的火往上冒。一边又听着卖柑子的在吹自己柑子如何一个好法,便有心地走过来,道:“卖柑子的,听你说得这般好,难不成还真个是宝物不成?既说是免费品尝,我且试吃一瓣来……”

文简见她走近,有些紧张,便紧紧地牵了姐姐的衣襟,船夫亦防备性地盯了离娘子一眼,见她皮笑肉不笑,显见得来找茬的。

文箐见眼前没甚么客人了,有了时间可以与她周旋了,便拍拍弟弟的小手,低声道:“无事。”然后,对离娘子亦假笑道:“离娘子既然好奇,小子我自是乐意满足。只是我想离娘子既是卖桔子的,想来日常吃得多了,如今要尝鲜,只怕一瓣不太够,不若拿一个去便是了,不要钱。送”

她这话,好似真心捧离娘子,只是旁边的小贩却晓得,除了东西卖不掉,烂了的,才会舍得自己吃,要不谁会舍得老吃自己的货?那可都是钱,吃上几个,便少得一两文钱呢。这小郎说话平平,可是含枪弄箭,不见光影,便连削带打地回击了离娘子先前的挑衅。

离娘子虽有心发作,不过却一时苦于找不到错处,只想在臭柑子上作文章,也不接这个话茬,厚了脸皮,只装傻,想取一个大的,还没下手呢,就听到对方道:“离娘子,尽管拿一个大的去好了”这话让她气得五内生烟,本来伸向大的手,只好硬扯回来挑了个小的,强笑道:“既是尝,我也不占你便宜,且拿一个小的,掰一瓣来尝尝。”说完,便掰了吃。

离娘子先是紧皱眉头,眯了眼,好似被酸得难受得紧,道:“哎哟喂,这酸得啊……”然后一副难以忍受状。

文箐却笑着大声道:“原来离娘子怕酸,那想来不是有孕之人,倒是我家这柑子一试便试出来了……也不用找医生了……”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大笑不已,除了离娘子。她本来想说这物事不是一点半点的微酸,有心要作酸死人的惨样,只是没想到却被文箐给利用上了,说自己是用这个柑子来试孕。她前两年生了一个,这几年一直没怀孩子,正是想孩子得紧,这下正被文箐说个正中,不免越发的作恼,只想挑个刺来把这柑子给说得一文不值,看他还如何卖?

正巧,嘴里便咬到了柑子里的小核籽,一口吐将出来,道:“你将这臭柑子说得极是好,只是这瓣瓣里都有籽,却是麻烦得紧,谁个乐意”

文箐上次同文简吃的时候,也碰到这个头疼的事,只是今天还真忘了这点了。可是总不能被离娘子她这个刺头给碰上吧,总得想个理由才是。“离娘子,这既是果,也同蜜桃一般无二,自然也可以靠这个籽才能长树。你的梨,还有个大核呢。”

离娘子却似乎是狡猫终于逮住了老鼠一般,喜道:“我的梨,你尽管咬,最终也只一个核。可你这臭柑子,却是一瓣里至少也得有两个籽,这一个柑子可就有二三十来个,吃起来麻烦得紧。如何比得梨方便?更不如我家密桔省事了。”

文箐知她现在是故意打压自己的货,说得极为夸张,自己却不能与她多辩解这个,免得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被她带到沟里去。于是抬起头来,一张笑脸笑得格外甜,大声道:“离娘子,你要这么说来,我也能说得一两样,你有听听,是否一个道理?你的梨,不用剥皮,省事,真是好。”顿了一顿,且见离娘子脸上有得色,之后方才继续大声道:“你的蜜桔呢,也是个好的,无籽。”

离娘子越发高兴,道:“那是自是比你的强”

文箐这时却来了一句拐弯:“如此,你的蜜桔却需得剥皮不是?也就是你的蜜桔不如梨省事……”离娘子待要发作,却听得她并没停顿,而是马上又有下一句,“别急,离娘子,说好了的,且听我讲完。只是,你的梨有一个核,要是按重量来说,占了份量,却亦是不好。如此,你的蜜桔不如梨好,梨本身又不好。不知到底又是哪样好呢?”

离娘子被她说得晕乎了,总之听到最后,便是这卖柑子的小郎说自己的梨同蜜桔哪样都不是个好的。这自然不行,怎么就被他小小孩童给算计了?当下便回嘴道:“自是哪样都比你家臭柑子强”

文箐却笑而不语,倒是买柑子的一个婶子挑了五个小的后,说了句:“这梨是梨,柑子是柑子,桔子是桔子,且看这三样,价钱哪个合适,自是哪个好。”

文箐点头,收了她的钱道:“还是婶子懂得多。您这一说,小子我也算是长见识了,受教了。原来自是三个物事本不同,自有区别,要是同一样物事,便如我家这柑子,只有大小等差异了。这各家卖的价格亦是不同,卖柑的自卖柑,卖梨的自卖梨,可不是各自卖各家的货。都道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何必指责他人门上结蛛网?”

她这恍然大悟状,言语好象只指自家柑子,虽没有指又骂槐,却是指责离娘子吃饮了撑的,自己卖不动货,没事来挑别人家的柑子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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