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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琴音连九天第1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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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嗣令燕云十八禁尉协助降涟进攻梅太后,跟着手甩出两枚飞镖,“噼啪”两声击碎了捆绑住宝珞的铁索。可是宝珞却是近在奘剑的光华处,一时却无法接近。

获释的宝珞双手一松,整个人却跌倒在地,软骨散药效虽已过,但是在暗室中梅太后那一掌却已是震断了她的经脉,全身内力尽废。宝珞内力修为本就不高,散功后并不如一般的武功高手那样有严重后患,只是脱力不济,她随手拾起梅太后丢落在地上的离剑,却见离剑剑柄处红宝石隐隐发着光,于是便指尖朝着宝石按去,宝石陷落,竟弹出来一粒赤红丹丸。

宝珞手持丹丸正疑惑,却也知韩仙子将此丹丸藏在离剑中定非凡品。

“珞儿!快出光环!”远处容玥向着宝珞呼喊着。

宝珞用力站直,一步一步欲走出奘剑光华的范围,梅太后睁开双目,看到宝珞手中的丹丸,面容一怔,手挥奘剑,指向前方众人,剑气所及之处竟震倒一众高手。震翻一干人后转身朝着宝珞扑去,尖利赤红的五指直直探向宝珞手中的丹丸。

宝珞虽不知丹丸究竟为何物,却也知绝不能再落入梅太后手中,于是张嘴一下把丹丸吞入腹中,只觉一股清凉传遍四肢百骸,身上的疲软随即消失。

眼见梅太后已扑到跟前,手中折断的离剑毫不迟疑挥向她。

这一剑着实是没有任何力道,轻易就被近身的太后指尖弹飞,宝珞复又落入她的魔爪中。

“死丫头,你竟然把传说中的”万寿仙丹吞了下去你落入我的手中想长生不老也要看看我答不答应,我便履行承诺,送你们一同上路!”她恼怒得脸庞都有点变形了,传闻中此万寿仙丹是韩仙子多年密炼之丹丸,据说是有长生不老、容颜常驻的功效,本以为此丹已为韩仙子所用,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也藏在了离剑中,却偏偏被宝珞误食,怎能不让她恼怒交加,欲食其肉而后快。

宝珞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笑出声来,“妖后,你莫非是想做千年老妖想疯了,这世上又怎会有长生不老一说?若真是有,韩仙子前辈怎么不先自个吃了好活到现在收拾你这个孽徒。”宝珞脑中亦有着强烈的现代医学理念,笃信这长生不老固然是痴人说梦。

太后怒喝一声,指尖紧紧勒住宝珞的颈项,她尚未完全吸取奘剑中的力量,此刻又没了奘剑光华的守护,手上挟持着宝珞令前方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此刻她已是杀意盛起,恨不能将这眼前一干与她作对的人全部砍杀于剑下为儿复仇。

一手挟着宝珞,奘剑一扬,怪笑着跃上前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她此刻的功力已是非昔日而语,奘剑光能汇聚,遇光则强盛,剑气无所不在。而容玥与拓跋嗣等人均顾及她手中的宝珞,不敢全力围剿,渐渐落于下风

不多时,燕云十八禁尉中已有人被剑气砍断手臂,天蝎、北斗亦被震翻吐血,伤势严重,“玄雷阵”顿时被破,容玥双足受伤,“笛音魔咒”本就是拼的以深厚功力压制对手,梅太后承继了韩仙子的功力,且招招欲置其死地的凌厉攻势,长笛碎裂纷飞,随即梅太后一掌击中胸口,顿时腹中烧滚难当。

梅太后长笑一声:“小孽障,我怎么能让你死得这么痛快,你以为服了‘寒玉丹’,便能压制我的‘翎火焰’?真是异想天开,今日如若你能逃得命去,这毒也必如影相随,哈哈”

宝珞看着容玥便近在眼前,紧闭双目,脸色煞白,似是强忍着巨大的痛疼,周身散发的热气在寒冷的夜里触及灼手,正是“翎火焰”发作的症状。

“阿爹!”声音颤抖,伸手欲拉住眼前的人,却被太后更紧的扣住咽喉,似乎那尖利的指甲便要穿破肌肤,深深的嵌入血肉中。

看到她竟重伤容玥,并牵引出他身上的“翎火焰”,宝珞已是顾不上梅太后指缝的剧毒,寻思着必要制服她,否则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宝珞腰围里藏着蓝珠,被关入暗室的时候防着蓝珠被搜走就藏了起来,掩盖在厚厚的冬袄下。谁知先是被下了软骨散,后又被散尽全身内力,跟着被仓促带来此地,梅太后根本没有留意到宝珞身上的武器。

颜陌使用蓝珠这样的武器的时候就是没有练过什么内功,纯粹是在速度、灵巧上控制取胜。

宝珞于太后激斗中小心的摸出了蓝珠,扣在手腕上,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出手,将蓝珠坚纫的线索紧紧地缠绕上她的颈项,手腕用力收线。

梅太后一下子被制住颈项,手中长剑已是乱了章法,腾腾腾被众人逼得退后几步,退至了祭神台边,暴怒中指尖已是深深的插入了宝珞的肌肤,顿时渗出了浓黑的血液

宝珞全然顾不上自己,眼看力道不足以勒断她的颈脖,便催动了蓝珠内的尖利刀刃,呼啸的割向太后的咽喉。

“珞儿!”“珞珞”看到宝珞中毒受伤,众人是焦急不已,奋力扑上神台。容玥膝骨碎裂,却是无法移动半步,看着宝珞雪白的肌肤上刺目的黑液不由得心胆俱裂。

蓝珠的刀刃隔开了梅太后的颈肩,血液喷薄而出,她一手放开宝珞,迅速点|岤止血,一手放开奘剑,运气将所有内力逼上颈项,生生将坚韧无比的鲸鱼筋绳索绷断碎裂。接着一招“排山倒海”汹涌的内劲于双掌中喷涌而出,将接近的众人全数击飞,形势斗转,这方已伤残大半,如若继续强攻不退,恐怕今日这噬魂崖上便要血流成河了

宝珞只觉颈上渐渐麻木,知道这毒已是深入脉络,制不住梅太后也是无药可解。眼神苍凉的看向容玥,他也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双目无限哀戚。

“阿爹你保重。”宝珞扬起一个笑容,如星双眸却是无限留恋。

容玥与拓跋嗣悚然感知到宝珞所想。

“不要啊珞儿!”“珞珞!不要!不要!不要啊”那声音撕裂了黑暗的夜空。

可是宝珞已是双手缠住梅太后的腰身,倒向了身后的万丈高崖

梅太后惊慌失措,掉落的瞬间一掌劈向身侧的宝珞,欲借力跳回崖顶,却不料崖顶跃下一道人影,手中长剑直直刺入她的心窝。

梅太后惨叫一声向崖下落去。

那跃下的人影黑色长袍翻飞,束发披散,华贵流泻而张扬,正是拓跋嗣,看到宝珞飞下山崖,他竟毫不犹豫也跟着跃下,风猎猎在耳边吹过,运劲下沉的他渐渐靠近了那个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衣诀翩翩,长发似海藻般四散飘摇如精灵模样的女子。

宝珞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无法再忽视他眼中的深情,遥遥向他伸出了手,瞬间,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了一起。

握紧了宝珞的手,拓跋嗣瞬间将手中长剑奋力刺向山体,长剑飞跃而出,牵着他手中的细链扎入嶙峋山石之中,猛一下的拉力,两人吊挂在半空中。

四目相望,拓跋嗣依然深情无怨,宝珞却是渐渐转化成怒气,“你答应过我,以后绝对不可以再为我犯险!你又食言!”盛满怒火的黑眸却是盈上了泪光,为他的生死相随。

“珞珞,我们也说过谁都不要舍弃谁。不是吗?”层层薄雾在身旁穿绕,在皇宫中奔逃时说过的话仿佛就在昨天。

“喀嚓”一声轻响,长剑深入的石块似乎是承受不住重量开始崩解,细碎的小石已是簌簌落下,不多时长剑已然歪斜

“嗣放开我吧,两个人决计难以支撑得住,我已是中毒,无法可解了。”宝珞心知以拓跋嗣的武功,只要没有自己的负累,沿着陡壁亦可寻到安全落脚处,等待众人营救,可是自己内力全失,此刻便为一个普通人,是绝无可能脱险的。

“珞珞,你休想再放开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我而去了。”他的手握得更紧,而山石也滑落得更快。

宝珞嘴角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嗣,你父皇年事已高,皇弟尚幼,若你随着我遇险,魏国将大乱,我要看着你做个好帝王”边说边一指一指掰开他们紧握的手。“莫要教我死不瞑目”

拓跋嗣心神俱裂,“不要再放开我,不要啊珞珞”却看着她掰开了手飘然向那滚滚淮河鬼域口落了下去。

“珞珞,你不能死,你若要死了我必灭南宋!”只余这惨厉的声音呼啸在攀月峰下。

花落隔黄泉(五)

淮河鬼域口,漩涡翻滚咆哮,仿佛一锅煮沸的滚水,且不说打捞救人,便是船身靠近已是板夹碎裂多日来已是派遣出军队日夜在沿岸下游搜索,仍是一无所获。沿岸渔人均摇头叹息,说是落入鬼域口无人可以生还,连尸首都会被暴烈的河水撕成碎片。

容玥在祭神台眼睁睁看着宝珞跳入山崖,自己却无法移动半步,体内沸血冲涌上来,喷出大口鲜血后晕死过去,被降涟带回宫中。

刘邑隆将所有太医聚集东麟宫,虽为容玥接驳了断足,但是体内“翎火焰”之毒仍是无药可解,此毒连系血脉心神,要想压制毒素,须得心平气和,不再妄动情念,再配合“寒玉丹”便可在除却月圆之日压制住毒发。

可是容玥在苏醒过来便是急急要去寻找宝珞,降涟将军队搜寻不获告知于他,更何况在山崖上宝珞已是身中剧毒,已无生还的可能。

容玥将自己关在屋中三日三夜,不燃灯火。

这日唤了降涟前来吩咐其在雁北居前院紫藤花树下为宝珞立个衣冠冢。

“今年阳春,珞儿要看到这漫天紫藤,该是多高兴啊”

他撑着伤腿飞身掠上雁北居屋顶,将奘离断剑,《韩仙秘籍》,赤色龙凤纹重环玉佩悉数放入了宝珞藏在屋顶的“黑匣子”内。

景致依旧,人事已非

回到宫中容玥是日日呕血不断,终日沉沉昏迷,急得宫中太医是束手无策,登基大典不得不暂延推迟。三皇子刘邑隆代太子处理国事,阻挡了纷纷前来探视太子病情的百官。

这日,太医长前来觐见,跪地不起,称是太子心伤难愈,再如此日日呕血不停,恐药石难医,撑不了多久

刘邑隆大惊失色,急急前往东麟宫。

将伺候的宫人尽数遣退,刘邑隆静静坐在榻前,眼神无限悲凄凝视着憔悴苍白的容玥,只见他眉头紧蹙,双目凹陷,苍白着一张出尘绝世的容颜。近在眼前,却又似飘忽难寻。

玥从小就是这样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的面孔,仿佛任何物事都不能点燃他心中的温暖,于是他好奇,偏偏总是接近他,以一同上堂为名硬是要搬去乾西宫与玥同住。

一同吃住,一同上堂,一同练武。玥依旧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冷冰,可是却会在他上堂迟到的时候留下来等他,然后一同被太傅责罚;也会在练武比试眼看要摔入花池时拉他一把;知他生性懒散,总是在抄写完字贴后又仿着他的字迹帮他也完成,而刘邑隆只是在一旁呼呼大睡。这许许多多,点点滴滴,忆也忆不完。

刘邑隆抬手抚上容玥白皙的面颊,指尖轻轻遵循。“玥,你让我怎么办呢?你可知道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只要远远看着你好,我便满足了。”泪水滑落,他俯身紧紧抱住榻上不省人事的玥,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悲恸失声。

“玥我不会让你死,也不能让你死。”刘邑隆抬起头来,眸光深处,渐渐凝聚了坚定。“玥,你莫要怪我,我也是无计可施”

刘邑隆拉开容玥紧握的手,抽出那一袭被鲜血染红的绢丝帕。用力握紧,不敢再看他,转身走了出去。

刘邑隆拿着浸满宝珞血液的帕子,暗中前往太尉府,寻到了萧府二小姐萧汐兰。

原来,前几日萧汐兰托人送信给刘邑隆,说是得知太子因痛失爱女旧疾复发,病入膏肓。自己孩童时曾拜得一苗疆道人为师,得知一种可忘情忘爱的蛊术,名为誓血蛊,但是必须寻到所要遗忘之人的血液方可作为药引入蛊。种蛊之后便会将所有与血液宿主有关的一切尽数遗忘,而解蛊之法仅能以宿主之活血方能化解。

要容玥将宝珞遗忘,他是宁愿死也不会答应的,此事刘邑隆是犹豫了许久。不管萧汐兰的话是否可信,容玥此时已是油尽灯枯,也只有此法可尝试了。

两日后,东麟宫。

太医长惶恐跪在地上久久俯头不敢言语,那方三皇子刘邑隆已是怒目相向,“啪”一声将八仙桌角劈去一截,太医长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唯恐那一掌从自己的头顶击落下来。

“你再说一次,本宫要你仔仔细细的道来,太子究竟病况如何!”鲜少发火的他此时是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战战兢兢的太医长心一横,回禀道:“太子殿下此时心脉气息均已是平稳调和,‘寒玉丹’并非治疗‘翎火焰’之毒的根本,仅能暂且压制,每逢月圆之日毒性必定发作,且将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痛苦难当。照此推算,太子殿下三十岁前这耗尽油尽灯枯”

“你是说太子只有六年的命?大胆!竟敢妄加断言!莫不是嫌岁数大了活得太久?!”

太医长将头叩得嘭嘭作响,“三皇子,下官是决计不敢欺瞒阿,此前太子殿下血脉气息沸腾失控已是无力回天,如今若是调养得当,心平气和说不定能延迟一两年”

刘邑隆上前一步,一把揪起老太医的领襟,“你们这太医院几十人是用来做什么的?若是医治不好,本宫便一个不饶!”

“三哥,你这样又是何苦呢?”身后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

刘邑隆放开太医长,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淡然的容玥坐在轮椅上由内侍推了出来,白衫胜雪甚是萧瑟清冷,心中凄然,眼中瞬间盈上热泪。

容玥挥手将太医长与内侍遣退下去,目光肃然凝聚在刘邑隆脸上。

“三哥,生死由命,也是强求不得。如今朝野初定,可这内忧外患不可忽视,朝堂不稳,人心动荡,国亦不可一日无君,既然我是命不久矣,为社稷长远打算,便请三哥继位登基吧。”容玥目光深邃无底,话语淡定而不容置疑。

刘邑隆忽闻此言震惊,“玥,此事万万不可,父皇遗命由你继任大统,岂可变更?且你统率三军,覆灭伪帝王朝,收服叛军,诛斩妖后,如今朝堂上下无不是心悦诚服,众军将唯汝号令,此乃天命所归,自是万民拥戴之帝王。且我生性懒散,不拘约束,又怎能担当呢?”

容玥摆了摆手,说道:“三哥,夺天下者易于守天下,如今外有漠北高车部土谷浑国战事不断,北朝魏国虎视眈眈,本朝皇权交替,此战虽是大捷,却也是劳民伤国,隐患重重,肃清朝中残留伪帝之余孽已是迫在眉睫,否则朝臣叛乱,动摇国之根本,必酿大祸,且亦非短期可为。以我残喘之躯,活不过几年,我朝经不起再一次的动荡了,由三哥继位是再合适不过。”

“玥,你莫要担心,你的毒我便是访遍天下名医,就不信找不到可解之方。”

“此毒已是伴随我十余年,我心中清楚,何况三哥,你忍心我拖此残躯日夜操劳吗?这样,说不准便是又少活几年。”

刘邑隆哑然,虽知此话是容玥激将之言,却是字字凿入心头,无言相对。

此时殿外有内侍高声禀报,萧太尉萧定邦求见太子殿下。

“宣!”

萧定邦进来看到刘邑隆也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愕然,于是分别行过大礼后朗声说道:“臣得知太子殿下卧榻违和已久,很是担心,今闻太子已是大为好转,甚感宽慰。”

容玥自然知道萧定邦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嘴角微挑,寻思如今萧定邦功高群臣,在朝堂之上已是举足轻重,百官之首。若要刘邑隆登基,定得先得到他的支持方才顺当。

“萧将军请起,本宫也不瞒将军,此病乃是毒物缠身之顽疾,且适才太医已是宣称本宫仅有六载阳寿”

容玥将刚才与刘邑隆的决定复又向萧定邦讲了一遍。

萧定邦心中如惊雷忽乍,万万料不到事情会有此突变。脸上却是沉着倾听,波澜不惊,寻思应变之策。

“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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