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作者:未知
嫡女正妻第15部分阅读
不能发作出来,只能用眼神放射着森森的寒气,搞得府里看见他的下人们颇有点胆战心惊。
可是,姚采澜却好像毫无知觉。
姚采澜用过午饭,歇了晌,就赖在榻上看书,好积累精神晚上去看灯。
这里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晚上放三天灯,取消宵禁三天。
怕晚上不安全,江夫人往年从来不允许她出去。如今有了江清山,待遇自然不同了。
临近傍晚,水兰却提前过来禀告,说小姐不去了,夫人坚决不许。
姚采澜很失望,现在只能和那人出去。
恩,反正能看灯就行了,跟谁去无所谓了。机会实在难得,豁出去了。只当他是空气就行了。
这次却连车也不用坐了,放灯的那条叫政和的大街本就在江府的南边,离着不过二里路,走着去就行了。
简单吃了点饭,姚采澜命水草和小红把房门、院门锁好,把手一挥,大家都去看灯!
可把水草和小红高兴坏了。比起姚采澜,她俩这样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的。
小红奇怪的看着眼前换了平常衣衫的姚采澜,普通的淡蓝色棉袍,同色系的百褶裙,通身上下一丝刺绣也没有,头发都挽在脑后,只用一根素银的莲花簪子别了,用一个素银刻蜻蜓点水的华胜紧紧束好。虽然别有一番清秀雅致,但看起来就像是小户人家的妇人,毫不出挑。
在姚采澜看来,要玩自然玩个痛快,就要与民同乐。要是打扮的华丽庄重了出去赏灯,做了什么事都容易被人瞩目,处处惹眼,十分的受束缚不说,也许还会招来贼人小偷之类,那就更不美了。
江清山自然乖乖的跟了上来,眼神奇怪的围着她打了几个转。
姚采澜也不管他,一出府就一手牵了一个跑了起来。
小红也高兴地跟着她瞎跑,水草却吓了一跳,心里这才明白二奶奶换衣服的原因。
你可别说,三个人就像普通人家的小姐妹,在这举国同庆、万家齐欢的日子里,就算跑跑跳跳、笑笑闹闹,也不算惹眼。
江清山却在后边一阵撇嘴,这是什么教养啊这是,一出门就欢成这样了?哪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难不成换了这样的衣裳就是为了撒野方便?
心里虽然不赞同,却也只得甩开大步紧紧跟随,怕把她跟丢了。
政和街是这竹通县最宽敞、最整齐的一条大街,横贯东西,道路两边街铺林立,铺子里的货品应有尽有,十分繁华。
这时,天色完全黑了,街上的灯闪闪烁烁,连成一片,好不壮观。
看着眼前各种形状和样式的灯,方的、圆的、宫灯,兔子灯,蝴蝶灯,荷花灯,甚至还有长长的龙灯,另外还有各种人物造型,把那些什么嫦娥奔月、凿壁借光的故事用灯描绘出来,姚采澜觉得眼睛都不够使得了。
眼前不光灯多,人也多,眼前是人挤人,人挨人,晃来晃去的全是脑袋。
姚采澜看看身后的水草和小红,嘱咐道,“手拉手,别走散了。如若万一走散了,就自己回江府门口等,可别到处乱跑着找人。反而越找越乱。”
不远处的江清山听了,又撇撇嘴。被人当空气的滋味不好受啊不好受。
再往里边走,人更是多起来。挤啊挤的,姚采澜和水草的手一不小心就被挤开了,姚采澜慌了,大叫道,“水草!水草!”
仿佛刹那间,眼前人头攒动,远处水草的影子一晃,就不知挤到那里去了。
“别慌!别怕!”一只手伸过来牢牢的握住了她的。姚采澜回头,江清山。
下意识的想甩开,江清山眼睛一瞪,“你想大家都走丢吗!”手里也用了力,姚采澜甩也甩不开,只好放任着了,权当人形拐杖了。在这汹涌的人潮中,选择拉着这只手才是明智的。
但是,某人形拐杖却觉得手心里汗出如浆了,眼前的千人、万人统统退去,好像只剩了一个人。
那个人在花灯闪烁下,满脸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光彩,好像整条街上所有的灯光都倒映在她的眼睛里一样。
不过,有了这只手牵着,行路确实容易了很多。有个男人能开道,也能挡开那些汹涌的人流。不过,这个人总是有意无意的贴近自己,让姚采澜很是窝火。不过,显然,四周全是人,却是也没办法保持距离。
那边厢,江清山闻着近在咫尺的淡淡香气,忽然一阵冲动,便俯上去把嘴巴微微贴近她耳边说道,“你喜欢观灯的话,以后我年年陪着你来看,好不好?”说完,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热。
姚采澜把头偏开,斜着眼看她,讽刺的一笑,“需要你陪的女人可是有很多哦!你陪的过来么?”
江清山咬牙。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这么煞风景!声音冷冷的,“我若想只陪着你一个呢,行不行?”
姚采澜回头一笑,“行啊!那水月怎么办?把她卖掉好不好?”很轻松的语气,却说着最让人吃惊的话语。
江清山瞪眼,气结,“好好的,你卖她做什么?!”简直是无理取闹。
姚采澜又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那天晚上我说的话,你一定还记得。我说了,我的男人不能再有别的女人。你以为我开玩笑么?我,是,认,真,的。”
请看我认真无比的眼神。
正妻三十四出门
这时,两人终于挤到了一个开阔之处、人少的地方,姚采澜马上一用力就甩开了江清山的手。
江清山有些发呆。姚采澜白了他一眼。干嘛搞出那副受伤的样子,前几天明明您还美人在抱好不好!
姚采澜看见前边好像有个专卖小吃的小夜市,便自己慢慢朝前走过去。
路两边密密麻麻的摆着很多小吃摊,热气腾腾,人声喧哗,火光处处,什么冰糖葫芦啊,煎饼裹牛肉啊,糖火烧啊,大麻花啊,灌汤包啊,金银卷啊,臭豆腐啊。这种人间烟火气很是让人欢喜。
姚采澜慢慢踱过去,满心兴奋,自己多少年没有这样逛小吃摊的机会了!
她根本没把刚才发声的事儿当回事儿,看见没吃过的吃食就买上一点,一边拿在手里慢慢吃。
江清山已经跟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姚采澜拿着一块叫八珍糕的东西吃的不亦乐乎。
这这这,还像大家小姐的样子么。
姚采澜吃完了八珍糕拿了帕子擦擦嘴,好像有点太甜了,不是太合口味,转眼又瞧见一家卖拉面的,那个大师傅正站在一个大面板后面,把手里的面抻长了,摔得啪啪响。旁边的大灶台里火光融融,一口大锅里突突的冒着热气,一阵又一阵的香气迎面扑过来。
姚采澜眼睛霎时亮了。她以前可是有名的面条达人,最爱吃面了。
“掌柜的,来碗面。”姚采澜捡了个板凳坐下,便开始饶有兴趣的盯着看那个师傅的拉面表演。同桌的还有个年轻的穿布衣的小伙子,此外并没有空着的桌子。
江清山自然也随着她过来了,江清山冷哼了一声,朝那小伙子一抬下巴,示意他上另一桌去。
那小伙子抬头看了看江清山的穿着打扮,明白自己惹不起,只好委委屈屈的走开了。
姚采澜见他仗势欺人微微皱了一下眉,也懒得理他,继续好奇的观摩大师傅如何拉面。
“再来一碗。”江清山对姚采澜看大师傅的专注的眼神很是不爽。她可从来没眼正看过自己啊。
不一会儿,面便上来了,果然香味扑鼻。虽然只是骨头汤,外加了点碎牛肉和葱花,但那面相当筋道,吃起来又细滑。如果再加上两勺辣椒油的话,那滋味。。。
姚采澜一边吃一边想的流口水。
要是有一家川菜馆就好了,自己爱吃的东西相信也会有市场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的兴趣所在又能赚钱的话,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个事倒是可以慢慢琢磨一下。
看着姚采澜的吃相,江清山再次表示震惊,很想表示这不是自家媳妇。哧溜哧溜的吃面条啊,自己在西北才是这个吃法,一回到家就条件反射似的立马恢复了文雅好不好。自家媳妇怎么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还真是,江清山虽然以前混得出名,但是,在基本的礼仪上,有江夫人那位严厉的嫡母在,倒真是差不到哪里去。
自然,打仗时没那么多讲究,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但是,一旦回了家乡,马上,那些东西自动就回到他身上来了,而且无比顺畅自然,就像从来就如此一般。
这面啊,就得热热的吃着才好吃。因次,姚采澜吃面速度一向的快,等姚采澜一碗面吃完,又喝了两口鲜美的汤,把大碗搁下,才发现江清山还在那里数着面条斯斯文文的一根根的吃呢。
姚采澜也很想表示她不认识这货,在一堆哧溜哧溜、呼啦呼啦声中,这个人是多么另类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吃个饭跟小姑娘似的,真丢人。
她哪里知道,在西北,江清山面食吃的够够的,几乎顿顿是当地的大面片子或是疙瘩汤,吃的江清山如今对吃面条类的饭食十分抗拒,因此,现在也就是挑两筷子应付应付事儿罢了。
姚采澜在荷包里掏出三个钱扔在桌上,起身就走,江清山忙站起来,“唉,等等我!”
不料却被收摊子的小姑娘拦住了,小脸红彤彤的,看了这个颇英俊的男人很羞怯,但仍然执着的伸着小手,“这位客官,您还没付钱呢。三文钱。谢谢。”
江清山连忙掏荷包,还闹了个大红脸。这死女人,居然连钱也没帮我付,真是。。。周围的客人已经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了。
江清山发誓,就算他以前啥好事也不干,但他绝对没吃过霸王餐。咱丢不起那个人啊。
江清山紧跑两步,就追上了姚采澜,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跑什么?别弄丢了自己!”
姚采澜向天翻了个白眼,想甩开他,无奈武力值十分悬殊。匕首倒是一直藏在自己怀里呢,可是,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拔刀相向吧。
又逛了一会儿,把那些灯都看的差不多了,姚采澜也累了。微微晃晃他的手,“累了,回吧?”
故意沉吟一下,“好吧。”江清山被姚采澜温顺的态度弄得心里一阵酥麻,一边暗自得意,这样温顺乖巧才对嘛。
再转个角就到江府了,姚采澜已经听见水草和小红说话的声音了,刚想跑到那边去,江清山却用力一拉,一下把她拉回来撞在自己怀里。
黑暗中一双亮亮的眼睛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想法的。等着我。”
姚采澜又羞又恼,使劲推了他一把,向水草她们跑过去。
到了十五这天,江清山一直在西厢房里守着,姚采澜却一直没动静,看来是不想再出去了。
这死女人!
到底也不好意思当面去问问。只好在自己屋里郁闷了。一边又抬起自己的手看看,那天晚上就是这只手牵着她的。。。
哎呀,好后悔,只是拉了拉小手,连抱也只是半抱了一下下,为什么不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呢。。。。。后悔啊!本以为今天还有机会,可惜,那女人太狡猾了,居然不去了。
到了十六也是如此,只把江二郎悔的要死兼恨得要死。要早知道的话,就。。。。。。
江二郎心里痒痒的,身上燥燥的,有心去找水月。
不行,姚采澜的话又回荡在脑际,“我的男人不能再有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江清山心也凉了。
唉,真要把水月给送走嘛?这女人,真是嫉妒成性啊。哪有这样的恶妇啊,居然想宠爱独揽?
再想想,江清山又是恨得慌。女人,真是麻烦啊!不就是过日子嘛,怎么这么多要求,这么多条件?不能老是惯着她!
江清山愤愤的终于睡着了,梦中梦见姚采澜终于被他的英雄盖世给征服了,向他低了头,含羞带怯的。。。。。。
到了正月十七一大早,江清山去跟姚采澜打招呼,说要出门几日。
“哦?出门做什么去?”姚采澜例行问候,江清山却暗喜,以为人家关心她。
“去寻几个袍泽的家人。”
这是好事啊。姚采澜挺关心这事,暗道这人也算是重托之人了。
“你寻他们,是要给他们送些银钱么?”
江清山点头。姚采澜奇道,“你哪儿来的钱?”
江清山见她一副好奇兼惊讶的样子,心里非常受用。你终于肯用这种重视的眼光看我了?
心里得意,就有点张狂了,一歪头,“山人自有妙计!”一副不可说的样子。
姚采澜一撇嘴,“嘁!我还没兴趣知道呢。”低头佯装继续缝制手里的那件衣服。
江清山有点怨念的看着她手里的衣裳,衣裳自然是姚采澜自己的,心里不免酸溜溜的。西厢房里自己的那些衣服,他打听过了,都是出自丫头们的手笔。(那两年,青红和水月闲着无事,整天光干这个了。把江清山里里外外、春夏秋冬的衣衫鞋袜做了个遍,满满当当四大箱子,估计几年内都用不着姚采澜操心江清山的衣衫用度了。)
听家里人不止一次跨过自己媳妇的针线,怎么就不给我做一件呢。
看姚采澜默不作声,江清山没咒念了,只好抛了自己的私心杂念,摆正态度道,“其实,我是从我那几个兄弟那里筹措来的。我给那几位讲了这些勇士在战场上英勇状烈的所作所为之后,趁着他们群情激昂、头脑发热之时,趁热打铁,就搞了一次募捐。足足募捐了有五六十两银子呢。”又得意的笑。
姚采澜笑了,崇拜的看着他,抱拳拱手,“大哥,你行啊!太有才了!小妹佩服啊!”
江清山顿时心里一阵荡漾,“佩服”是要地的,叫我“大哥”还是怪怪的,还是叫我郎君好一些。
姚采澜想了想,进里屋开了箱子,取了十两银子,交给江清山,“我也凑个数吧。”
江清山没想到有如此意外之喜,觉得姚采澜真是自己的知音人啊,所以拿过银子时,心里一冲动,大着胆子偷偷的捏了一下对方柔软嫩滑的小手。
吓得姚采澜一下子抽回手来,下意识的抬手就想给他一下,江清山吓得一缩头往外一闪,转身哈哈笑着往外跑走了。
虽然江夫人和江老爷都不愿意江清山出门访友,觉得这还是大正月里,按理说年还还没有正式过完呢,不作兴出远门。
但是,人家占着理呢,去安抚战友遗属还是做的大好事呢,怎么能打击这得来不易的热情呢!
何况,老两口心里也明白,他们反对也白搭。这孩子一向是自己说了算的,从来不耐烦听爹娘教诲,何苦白白折腾呢?
于是,江清山独自一人一马就出门去了。
正妻三十五回来
江清山一走,姚采澜就彻底清净了,又恢复了自己安逸的小日子。没了那些乌七八糟的烂事,姚采澜觉得心情特别的宁静。这就是自己梦想中的生活了吧。
尤其让她高兴地是,终于抽空去了一趟锦绣庄时,有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小柳红着脸说,自己已经定下了。
姚采澜吓一跳,这未免也太神速了吧!
姚采澜高兴的追着她问这问那,小柳也不是个爱藏着掖着的,吞吞吐吐的便都交待了。
却是一个乡下种田的小伙儿。家里有个老娘,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只有五亩薄田,破屋烂房,家里穷的简直是揭不开锅。
小柳笑着透漏,“我跟他商量好了,成亲以后我还来锦绣庄。他不拦着我。”
姚采澜听了既替她高兴,又隐隐替她担心。找一个家境明显比较差的人家,就会幸福么?未必。
小柳以前曾是奴籍,现在虽然恢复了自由身,但是让人知道了也很是为人所诟病。男方再穷再落魄,那也是清白良家。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贵贱等级分明,再穷的人也明目张胆的鄙视那些所谓贱籍、操持贱业的人。
虽说是小柳现在小有资财,搬出了原来破旧的院落,已经在城里买了一处小宅院,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但是,她的出身,再加上她现在的职业,一般人家还真是接受不了。
两家现在是各取所需,互为补充。男方需要女方的钱财,女方需要一个安稳的家庭和给她出门打拼的自由。就是现在男方同意她继续在外经营操持,那么以后呢?姚采澜觉得,小柳这桩婚事问题真的很多。不过,她觉得以小柳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对付得了,用不着自己杞人忧天。
况且,这里面的关键还在于人本身。如果男方家里人好,通情达理,想得开,其它一切都不是问题。如果人不对,那么原本好好的事儿也能生出无数的麻烦来。
这次来,姚采澜又把管大厨房的赵大娘请来,却是三人要商量改一下用菜的规矩,变共餐为分餐制。
分餐制算是古制了。古时人们都是分餐的,一人一几,席地跪坐。
分开用餐非常清洁干净,又方便照顾到不同的口味,还不容易浪费。最最关键的是,分餐这玩意,她高雅啊,别致啊。这不正是那些富贵人家的女儿极力追求的东西么。
想顾客之所想,急顾客之所急。姚采澜就是想让锦绣庄把雅致做到极致。就是她自己,也爱杀了这种很装13的玩意儿。
赵大娘自是没什么意见,主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呗,心里只叹这姑娘太能折腾了。
不过,貌似,人家折腾出来的东西还真有很多人喜欢。
只是需要重新定制些十分小巧的碗碟,这些碗碟上也要烧上锦绣庄独特的印记。这却要赵大娘和小柳自去商量了。
如此忙碌着,时光也容易过,不久就出了正月,也算正式过完了这个年。
出了正月,就是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一大早晨,水月就很坚决的制止姚采澜在屋子里梳头发,非请她到外面梳去,说是如若二月二在屋里梳了头发,这一年中屋檐上都会往下掉蜈蚣、蝎子、壁虎啊什么五毒的东西,好吓人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