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贱种命好。看江清山以前那狼藉的名声,就是个二愣子兼混不吝。她那两年过的也确实不如意,尽管江府捂的结实,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面风言风语的,说什么的都有。可任谁也想不到,那个江清山居然还得了军功衣锦还乡了!
眼见得,姚采澜这贱种日子过的,居然比自己女儿还要好了。
这怎能让自己不恨呢,简直咬碎钢牙啊!
姚采澜刚甩掉身后那让人不爽的视线,院子里却还等着一个青红呢。
这事,青红已经扯着江清山的衣襟跪在了地上,眼泪流了满脸,带着哭腔道:“二爷,我是青红啊。您不记得我了吗?”
这姑娘回来后也真是凄惨,别人有门路的都跑了,就剩了个自己。李氏如今到了如此境地,心里郁郁,恨不能生吃了章姨娘她们的肉,但是心有余力不足,只剩下拿下人撒气的份儿了。
再加上青红的任务没完成,李氏更是恨铁不成钢。
你在江家就算成不了什么大事,至少也得给姚采澜添添堵,恶心恶心她也行啊,怎么就这样被人家打得半死扔回来了呢!
送她回来的那仆人话说得还算客气,只说她“不敬主母,故而小惩大诫一下”。可是这是明摆着丢人的事,害得自己被颜面大失、害怕得罪顶头上司的夫君又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幸亏李氏身体虚弱,没办法下床,但是言语谩骂、扔青红个茶碗、罚她一跪老半天还不算个难事。
因此,青红这日子过的苦啊。
江清山这位大爷明显呆了半天,好像才认出她来,却更加跟见了鬼似的,一下甩开她,横眉喝道:“哪里来的疯妇胡言乱语?!”
青红哪里受得了他这一下,一下就被甩在地上,继而伏地委屈的呜咽起来。
那边厢江清山已经转身大步流星而去。姚采澜也没有心情去安慰心灵受到严重伤害的青红,也跟着出了小院。
心里暗想,这青红看那时被打的惨样,没想到恢复的挺快啊,真是强悍的战斗力啊。这江清山委实绝情了些,不过才二十天的功夫,居然连人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不免又是心寒,又是胸闷。
江清山自是被请到书房同姚谦说话,姚采澜则去了东跨院找章姨娘。
东跨院里人来人往,不时有婆子丫鬟的过来回事。章姨娘居中坐着,青柳跟在一旁照应着。
青梅则抱着安澜在里间床上玩。
姚采澜顾不得跟章姨娘打招呼,先急匆匆笑着跑进里屋伸手抱过姚安澜,一面叫道,“哎呦呦,小四啊,可想死姐姐啦。”
章姨娘在外间听见了,呸道:“大年下家,什么死啊活啊的,说的什么话?!”嘴上斥责,脸上却笑吟吟的。
姚安澜都快两岁了,走路却还不十分稳当,章姨娘也舍不得他磕磕碰碰,一般总要人抱着的。
安澜身上也没有一般小孩的婴儿肥,反而瘦小一些。但是长的异常白净,巴掌大的小脸上眼睛大而黝黑,唇红齿白,是个很漂亮的小孩。
姚采澜不大来,安澜又不出去,自然是很少见面的,因此一见了就心疼的不得了。把小猫似的小身子轻轻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小四想不想姐姐?”
不知怎么的,一向怕生的安澜见了姚安澜却并不抗拒,乖乖的伏在她怀里,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点点头。
姚采澜见了,心里更是一片柔软,就势在安澜光洁娇嫩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一旁的青梅笑道,“这血脉里管着的,还真是不虚假。四少爷一向不许人接近,却独独喜欢大小姐。”
姚采澜听了这话更高兴,把姚安澜抱了好大一会子,中间包括给他把尿一次,做的甚为贴心到位,看的青梅很是惊奇。
一会儿,安澜饿了,章姨娘让一个胸脯鼓鼓的奶娘进来喂了奶,随即,奶娘又被打发出去了。
这奶娘感情就是一个人形喂奶机啊!这孩子看的也真够严实的了。
不过,都两岁了,还要吃奶的么?
呃,这里的人好像通行的是吃到四、五岁的,在一些富贵人家,吃到更大一些的也不算罕见。
姚采澜囧囧有神的看着姚安澜被喂完奶,然后又抢过来抱着,直到觉得两只胳膊都酸痛了才把安澜放在了床上,随手拿了个布老虎逗他玩,间或跟青梅闲话几句。
“怎么样,成亲后这些日子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青梅脸红了,娇羞了,姚采澜倒是放下了心。
青梅这样简单、纯粹的人,活的能够更快乐、更轻松一些吧。有的人活得累,其实是自己想的太复杂,想要的太多,太贪婪。
青梅已经一脸坏笑的凑近了,耳语道,“听说姑爷回来了?小姐感觉怎么样啊?”调皮的原话奉回。
姚采澜倒也不瞒她,长叹一声,脸就垮了下来。
这时章姨娘也分派完了差使,领着青柳进了里间。
姚采澜见没有外人,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干净。
青梅气的一下站了起来,“好啊,青红那个小蹄子,我说怎么让江家抬着送回来了呢,我还以为是犯了什么事儿,原来竟是勾引到我们姑爷头上了!不想活了她是!”
说罢掳袖子就要往外冲,青柳忙一把拉住了她,“青梅姐,别冲动!”
青梅还要往外挣,章姨娘冷哼一声,青红顿时老实了,却还是气鼓鼓的站在那里。
姚采澜平时看不出什么,如今到了自己亲人面前,那些委屈便好似铺天盖地而来,心里酸胀的很,却低着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谁知,那坐在一边的姚安澜忽然爬过来,倚到姚采澜怀里,像小猫一样细声细气的叫道,“姐姐。”那样小的孩子,却好像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绪一样。
姚采澜吃了一惊,随即抱紧了姚安澜,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淌了满脸。
情绪,也是需要发泄的。
“还是小四心疼姐姐。。。”
章姨娘挥了挥手,水草、青梅、青柳几个便都退了出去。
章姨娘上前轻轻抚了抚姚采澜的头,揽住了她的肩头,轻声细语的安慰,“我们女人啊,就是这个命啊。要是碰见个好的,就少受很多委屈。要是碰见个混的,这一辈子,也就只能打断牙和着血咽了。不过,你也不能总这样下去。。。像姨娘一样,总得要有个孩子。女人,有了孩子,活着才有希望。。。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姚采澜哭痛快了,自己拿手把脸一抹,轻轻拍着姚安澜,抬头对章姨娘勉力一笑,“没事,姨娘,别担心,您还不相信我吗。”
说罢,收拾心情,又逗弄起姚安澜来。又大声叫水草把自己给安澜做的小衣裳拿来。
章姨娘见她没事了,也有心情说笑了,“又做衣裳了!上次你托人送来的衣裳还有两套没上身呢!没事还是歇歇吧,安澜的衣裳不少了!”
就这样,说说笑笑的,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姚惜澜却仍然没有到,只来了个下人送了点子年礼,说姚惜澜身子不爽利,路远雪后又滑,便不来了。
姚谦的脸色相当不好看。看看可怜的两个包袱、一个盒子的年礼,人却连面都没有露,就知道张家的态度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姚采澜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可爱的、粘人的姚安澜,与小醉微醺的江清山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一家人都到了大门前相送,姚谦因为姚惜澜的事儿强颜欢笑,姚鸿澜还是一副木呆呆样,章姨娘对着江清山也没再给笑脸,可惜,江清山喝的有些晕乎,完全没感觉到章姨娘和青梅等人异乎寻常的冷淡。
江清山跟满嘴仁义道德、爱夸夸其谈的姚谦以及沉默寡言的姚鸿澜都不是一路人,中午吃酒也吃的郁闷的很。
一上车江清山横着就躺下了,四肢大开,脸色发红,呼吸粗重,乜斜着眼睛只看姚采澜。
姚采澜只好抱着膝缩在了角落,闭着眼睛,无视他那直露的目光。
一路无话。
到了家,车停住了,姚采澜起身便要下去,江清山却忽然一下起身拽住了她的手,眼睛闪闪烁烁的看向别处,吞吞吐吐的道,“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莫名其妙。
姚采澜早就闻不惯车里那一股子酒味,赶紧甩手下车先透口气去。
正妻二十九醉酒
初三开始,登门拜年的就络绎不绝,江府整天有客盈门。
江清山终于开始得意起来,他的旧日同伴都找上门来,一时之间,呼朋唤友,推杯换盏,高声谈笑,端的是春风得意。
江老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实际上,就着过年这个机会,已经是默许江清山解禁了。
想当年的那些兄弟似乎很快就被这位昔日的伙伴、今日的抗戎英雄给征服了,一个个听他讲西北战事听得入了迷,几年不见的生疏很快就消散了,又恢复了往日的亲热,亲热当中又加了些明显的敬意。
男人,无不对战争中磨练出来的真汉子怀有天然的尊崇。
姚采澜看见江清山又一次被一大帮子油头粉面的人叫着“大哥”长、“大哥”短的簇拥着走了,不知又被请到了哪家吃酒,转身就想回院。
不想田氏夫妇也是今日登门,于是便高高兴兴的拉着田氏往自己的院子里玩。
本来想去请清秋一块,不巧这两天清秋身体正不舒服,也就罢了。只和田氏两个人在春草堂里消磨时光。江夫人知道她俩关系好,也不去管她,只命人送来了各色瓜果点心来,吩咐姚采澜不能慢待了田氏,姚采澜自是高兴的应着了。
一进屋,田氏就缠着姚采澜要打牌,被姚采澜坚决拒绝了。
自从初一那日打了一天后,她看见牌就头疼。
田氏转了转眼珠,又请姚采澜指点她做袍子,却是要送给自己丈夫的。这个是姚采澜的兴趣所在,便欣然从命。
田氏已经知道锦绣庄是谁的产业,姚采澜告知她后,“气”得田氏好一顿捶打她,责怪她瞒得紧,让她好好在锦绣庄茶楼里请了一顿才作罢。
田氏自小也是做惯了缝补、刺绣的活计,也算能拿的出手了,但是,对比经过大师指点的姚采澜可就差了不少了。
两个人边做针线边闲聊,聊完了衣衫的款式、布料、针脚,难免还是聊到各自男人身上。
田氏凑近了,一脸姚采澜这两天极为常见的暧昧笑容,低声问,“怎么样,两年不见,二公子如何啊?”
姚采澜脸一垮,“不就那样!”
“真是跟传闻中一样?我今天看见他了,恩,长的还是不错。可惜了。。。”田氏对江清山自是早有耳闻,听了这话虽然是预料之中,还是替姚采澜感到失望。
姚采澜不太想谈这个让她不愉快的话题,转而问起了田氏,“你和张大人。。。还好吧?”
田氏放下了手里的衣裳,长叹了一声,“我们成亲都快八年了,看来,这辈子我真的是没有孩子命了!”说着,眼圈还是红了。
田氏虽然性子刚强,可是,在子嗣问题上确实压力非常大。
姚采澜忙安慰她,“虽然说希望小一些,也不全是没有希望的。我就听说人家有什么中年得子,甚至老来得子的。说不定你就是这种情况啊!”
田氏苦笑,“中年得子?老年得子?就是真的如此,我也等不了了。我自己被唾沫淹死不要紧,主要是夫君他。。。心里很苦。”
“婆婆去世时拉着夫君的手。。。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抱上孙子。为此,夫君心里一直非常难过,一直对婆婆心怀愧疚。而我既是愧对婆婆,又愧对夫君。”
姚采澜扶住她的手,“你可别这么说,没有孩子又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怪我?我的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啊!”田氏懊恼的捶了自己的肚子两下。
姚采澜皱着眉毛、抿着嘴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有时候,沟通实在是这个世界最难的事情啊。
“实在不行,我也想明白了,就给他收个通房,纳个妾。我不能让老张家断子绝孙吧。”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各自想着心事。屋里顿时一片寂静,可以听见远远的几声稀稀拉拉的鞭炮声。
到了晚上,姚采澜按着自己的作息规律收拾好上床的时候,江清山却还没有回来。姚采澜也不敢就这样插了门闩把他挡在院子外面,只能给人家留着门,里间也留着一盏灯。
翻来覆去的,不知有多久,终于听得外边吱呀一声门响,他回来了。姚采澜静静的躺着装睡。
屋门响了,脚步声响,他进来了,带进了一股冷风。
那脚步有些踉跄,居然朝着自己来了。悉悉索索的,那人居然一下就紧挨着榻边坐下了。
姚采澜的心砰砰直跳。一只温热的手摸上了她的脸。姚采澜拼命忍住,紧紧闭住眼,没把那只手打掉。
“采澜,采澜。”一阵酒气几乎喷在了自己脸上,粗气直喘,随即一片温热就覆上了自己的嘴唇。
姚采澜吓了一大跳,顾不得装睡,立刻一偏头躲了开来,使劲当胸推了他一把,挣扎着半坐起来,又惊又怒,“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江清山脸上通红,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我做我想做的事!我做我该做的事!”
一伸手已经向姚采澜胳膊抓过来。姚采澜往里一躲,伸手在枕头底下一摸,就拽出把匕首来。
姚采澜自江清山一回来,心里早就有了打算,相机出门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这把兵器铺里最贵的一把匕首。
姚采澜试过了,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谈不上,可是,削个桌子腿、劈个柴火还是不在话下的。所以,给江清山的肉身扎个透明窟窿还是毫无问题的。而且,姚采澜坚信,她既是扎不着江清山,扎自己总没有问题吧。
姚采澜手一错,匕首已经出了鞘,端的是寒光闪闪,杀气逼人。可惜拿匕首的手几乎要哆嗦成一团。
孰料江清山没别的反应,倒是先喝了一声彩,“好刀!”
喝完彩才反应过来,不禁斜着眼冷笑道,“姚采澜,你也太小看我江清山了!就凭你这小身板,就算拿了把匕首,就能伤到我分毫吗?!”
姚采澜也知道自己的分量,拿了这玩意也只是争取说话的机会而已。要是没这玩意,一上来就给人家压得死死的,到那时候,箭在弦上,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趁着江清山有所顾忌的时候,姚采澜举着匕首,抓紧时间开始劝,“我知道你是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曾经在沙场杀过敌,自是非常的英雄了得!可是,你这堂堂的大男人,居然欺负要我这弱女子么?”
江清山哽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理直气壮的道,“欺负自己媳妇,不叫欺负!”
姚采澜这个气啊,“可是,我要是不愿意呢?你强迫我,这就是欺负!”
“你为什么不愿意?”江清山一歪头,非常费解。好似在说,我这么好的人,你怎么会不愿意呢?
“你对我不好!”
“我对你。。。呃。。。哪儿不好了?”打了个嗝,表情是更加费解。
“你有别的女人!”
江清山眼一瞪,那道伤疤在阴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可怕,“别的女人你怕什么!她们算什么东西?!只有你才是我正牌娘子啊。放心,我不会休了你的。”
我呸!我宁愿你休了我。我才不是怕你休了我呢。
“不行,我的男人不能有别的女人!”尽管此时情况紧急,可是,姚采澜还是觉得自己这句话傻的冒烟儿,傻的冒泡儿。
江清山楞住了,想了想,又辩解道,“我现在没有别的女人啊?”眼睛一眯,语气越发的不耐烦。
nnd,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青红!”
“嗨,她不是让你送回去了嘛。怎么这么小心眼呢!”
呸,你才小心眼!你全家都小心眼!
“后院还有一个!”
“哦,是水月啊。那还不好办,交给你处置就好了。”江清山这话说的无比顺溜、无比敷衍。
你说的好听,男人精虫上脑时说的话,谁信谁是傻瓜。
姚采澜见自己说的那些话不很管用,急得鼻子都冒出汗,见江清山已经抬腿上榻,就要欺身上来,还左看右看的,似乎在琢磨从哪个角度下手夺自己的匕首好。
忽然灵机一动,“慢着!要那啥之前,我想喝点酒。”
江清山挠了挠头,“喝酒干什么?再说我已经喝过了。”
“可是,我没喝。喝点酒才有情调啊。”姚采澜尽量让自己显得非常坚决,同时不着痕迹的晃了晃手里的匕首。
什么是情调啊,江清山没搞清楚,可是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江清山还真怕自己硬抢的话还真可能会伤了自己小媳妇那身细皮嫩肉。
如果摸的话,自然还是白璧无瑕比较好。添上什么伤痕的话就太不美啦。
不过,小媳妇这皮肤真是娇嫩啊。比起西北那些粗糙黝黑的女人来,简直是捡到宝了。
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江清山不禁想到了兵法上去。
于是,江清山闭着眼,晃着头,为了以后更大的福利着想,还是和平解决比较好,使劲压了压心里的那股子烦躁,终于点了点头。
姚采澜忙扯起嗓子高声叫道,“水草!水草!小红!小红!”人自然越多越好。
等外边有了响动,姚采澜才把匕首放下,插了剑鞘,却是仍放在了自己怀里。
门吱呀一响,水草和小红已经急匆匆的奔了进来,水草还在笼着头发,小红是被水草
嫡女正妻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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