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作者:未知
嫡女正妻第7部分阅读
的“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二爷之所以成了今天这样,还不是老爷疏于管教?夫人照顾大爷,小姐身子又弱,再加上管家事多,根本顾不上二爷。老爷呢?平时爱答不理的,一出事就只会打,只会请家法。好好的孩子哟,让他打的好几次起不了床。真狠心啊!”
江嬷嬷好像对江老爷怨念颇深,毫不避讳的埋怨。
姚采澜心虚的看看左右,幸亏早早就把青红和水草打发出去了。
江嬷嬷手下不停,嘴里也不停,“还有他那帮子狐朋狗友,二爷就是生生让他们给带坏了!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哪回不是受了他们的撺掇?那种地方出来的,还有好东西?还说是二爷打她了,我呸!要不是她死皮赖脸的当街上就跟二爷纠缠,结果传到老爷耳朵里,害得二爷被老爷打了二十棍子,二爷能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子么?还说二爷打女人了,我呸!就是造谣生事,颠倒黑白!”
哦,姚采澜最后总结江嬷嬷的观点是,这江清山就是一个缺少父母关爱、被狐朋狗友带坏的可怜娃啊。
不过,姚采澜仍然坚定地认为,命苦不能怪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
江嬷嬷是个超爱表达的人,没等袄子做好,姚采澜已经毫不费力的把这个家的上上下下了解的一清二楚。
临走,姚采澜拿了一件褚色的棉衣出来,说是早就准备好的想送给她的,顺便答谢她帮忙做皮袄子。
江嬷嬷看那面料普通,却正适合自己的身份穿着。再看针脚细密,做工精致,尤其是大小,正是自己的尺寸,想来姚采澜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江嬷嬷高高兴兴的拿着棉衣走了。
袄子已经上了身,果然又轻薄又暖和。姚采澜高高兴兴的跑到江夫人那里“显摆”了一番,末了又拿出一个皮围脖来,孝敬江夫人。
原来袄子做完后还剩了好大一块面料,再做一件袄子或者坎肩却又不够,姚采澜就做了两条围脖,自己和江夫人一人一条。就是剩下那些边边角角的下脚料,也拼了拼、凑了凑,镶在自己原来的一件鹅黄缎子小袄的衣领和袖边上了。
顿时,原本普通的一件袄子平添了不少的贵气。让青红和水草都赞叹不已。
到了晚上,江老爷一进上房,便见江夫人笑容满面的,心里很是奇怪。
这几天江夫人因了清山的事儿,一直不给自己好脸子瞧,今儿是怎么了?
江夫人先扭头仔细看了看江老爷周身上下,江老爷一见她的样子,不由没好气道:“别看了!放心,肯定是干净的!早就换过衣服了!我还能脏了你的屋子不成?!”
江夫人这才放了心,任着他坐到了自己的榻上。
帘子一掀,却是大丫环水荷进来,端着茶奉给了江老爷。
江老爷看看自己手里普通的白窑茶杯,又瞥一眼江夫人手里的那个淡青色薄胎汝窑茶盏,不禁嘀咕道:“哼!还是不舍得那些老古董!不就是个破茶碗么!不就是不小心给摔了一个么?至于那么怕我么?合着我连个破茶碗都不如?”
江夫人见他嘟嘟囔囔,虽然也听得清楚,却佯作没听见,只低头抿茶。
江老爷见江夫人没动静,也泄了气,便道:“夫人怎么今天格外高兴啊?”
江夫人淡淡道:“妾身高兴,是因为老爷新娶的这位儿媳妇孝顺懂事。”随即又叹了一声,“真是可惜了啊!”
江老爷也觉得愧对二媳妇,但是,江夫人为姚采澜抱屈,不就是指责自己的儿子不好么?
儿子自己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就是别人说不得。所以听这话就不顺耳得很:“可惜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家对她也算不差了!”
江夫人见他护短,冷冷一笑:“你就护着他吧!你看看他都成了什么样子?都成家的人了,还是不长脑子,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我这一辈子的脸面都让他给丢尽了!”
江老爷理屈词穷,找不出话来反驳,心里一恼,一下站起来,大声嚷道:“好好好,都是你的儿子好,行了吧?!整天光会死读书,人情事务一概不通,都成书呆子了都。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整天拉着个脸跟冰块似的,见了老子还那样,到底谁他妈是老子谁他妈是儿子都分不出来了!”
说罢,才觉得自己说得重了,心里有些后悔,怕江夫人生气,便顺势借着刚才的那股子劲儿摔了帘子走了。
屋里也没别人,江夫人气的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估计有人快进来,强压了压心里的怒气,理理自己的发髻,照旧喝自己的茶,就像江老爷从来没来过、自己从来没生气一样。
江嬷嬷恰巧从外面进来,看着屋里的这一幕,不免叹了口气。
正妻五章青红
而姚采澜那边,正兴致勃勃的在自家的小厨房里指挥着水草做这做那。小厨房里的东西,青菜、肉、鸡蛋以及各种锅灶、瓢勺,一应俱全。
要说,水草的手艺还真不错,虽然不会那些复杂的菜式,倒也把些家常菜做的有滋有味。
姚采澜喜出望外,深觉挖到宝了,正不遗余力的挖掘水草更深的潜力。
要说姚采澜前世爱美食,但厨艺实在一般,只有几个拿手菜做得不错,其他的,往往演砸了。也就是说,她知道做法,会说,但要她自己做,往往做的不伦不类。
这下有了帮手,姚采澜真是如鱼得水啊。她负责动嘴,水草负责动手。
水草真是很有天分,往往做个两三回,便基本能达到姚采澜的要求,满足姚采澜的口腹之欲。
因为这时节里的人们不爱吃辣,淘换辣椒颇是费了一番功夫。但是江夫人早发了话,二奶奶要什么给什么,外院的管事,也就是江嬷嬷的丈夫江福,颇是费了一番脑筋才勉强讨着了一小筐,心里很是腹诽不已。
二奶奶被二爷抛下不理,不但安安静静地不哭不闹,还整天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是奇怪!
不但江福心里嘀咕,江老爷也很不舒服。
虽然这而二媳妇知书达理,不哭不闹,可这真是知书达理的过了头。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该干什么干什么,仿佛从来没有少了丈夫一般。
难道自己儿子就那么无足轻重?
江老爷看着姚采澜,正不舒服着,一日去上房吃饭时,却见了一碗红油油的白菜肉片。一尝之下赞不绝口,于是江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以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架势,甩开腮帮子,吃完整整一大碗红油油的肉片和白菜,然后辣的灌了好几大壶凉水。
江老爷一边“丝儿丝儿”的倒吸着凉气缓解自己又麻又辣的嘴巴,一边问这菜是谁做的,却原来是二媳妇孝敬夫人的。
江夫人领了姚采澜的情,自己却不喜吃,只摆在那里看着。这下倒是便宜了江老爷。悄悄的潜了大厨房的厨子去水草那里讨了方子来,自此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江老爷大快朵颐的时候,心里不免叹道,这个儿媳妇真算是娶着了!自此印象大为改观,觉得姚采澜哪儿哪儿都好。
这些却是姚采澜都不知道的。她哪知道在关键时刻,一碗水煮肉片挽救了自己在公公心中的形象啊!
此时,她正看着青红,皱着眉头。
青红见了姚采澜的目光,也吓得不敢说话。
虽然卖身契不在姚采澜手里,可这位大小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跟在姚家的时候完全不同。说话、做事,完全的当家奶奶的派头,让人自觉不自觉的就听了她的话去做。
再加上,虽然丈夫嫌弃,居然与公婆处得相当融洽,渐渐地便在江府站住了脚跟。这个才是最厉害的。
却说姚采澜,心里也嘀咕,青红啊青红,我是让你多去各院里转转打听消息不假,可没让你整天招摇过市啊。
说起来,青红的本事不小。没几天,那些江嬷嬷和水草不方便透漏的事儿就都打听了来。
什么江夫人一直瞧不上江老爷啊,嫌弃他粗俗啊,什么江夫人因为子嗣的事儿一直看与自己儿子伉俪情深的刘氏不顺眼啊,老想着给儿子塞通房啊,等等之类。
可是,姚采澜看了看青红的打扮。一身水红色棉衣棉裤,外罩鹅黄|色缎面坎肩,颜色配的十分亮眼。那腰带勒的那叫一个紧,小腰盈盈一握。
可是,二等丫鬟的指定服装早就送过来了,你怎么不穿呢?
通过这一段的接触,姚采澜深知江夫人的为人。光看府里被她整治的妥妥帖帖就知道了,江夫人眼里最容不得这种不规矩的丫环。
再说了,姚采澜自己一直就看青红不顺眼,就等着抓她的错呢!
要说以前在姚府的时候,对于丫环们得衣着就没有那么讲究,偶尔,逢着李氏高兴,青红她们那些得宠一些的,颜色稍微鲜亮点子倒也没什么。
可江府不同。每个丫环什么等级,配什么衣服,都是有规矩的。就是一等丫鬟,也不能穿缎面的衣裳,一律是普通的布衣。当然,通房丫头就不在管制之列,只有自己有钱,随便你穿去。
打扮的这样亮丽,你给谁看呢?
万一,她跟自己公公或是大伯子传出些什么,那可真是特大丑闻,自己夹在中间最难做人,自己辛辛苦苦竖立起来的形象就全完了。
不行,一定先把这个可能性掐灭在萌芽状态。
“你的衣服江嬷嬷不是已经送过来了么?怎么,你嫌不好么?”
青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低头听训。
“你懂不懂府里的规矩?我不是让水草专门跟你说过么!”
“既然不守这江府的规矩,想必你还惦念着姚府吧?如果是就直说,我马上派人把你送回去!”
这下青红真急了,扑通一下跪倒使劲儿磕头,口中叫道:“二奶奶饶命,奴婢知错了!”
她就这样回去,李氏还不扒了她的皮!李氏那脾气,可没有姚采澜这么好说话。
姚采澜强压住自己心中那种被人跪的难受的感觉,任着她哭了一会儿,才慢慢道:“罢了罢了,念在母亲的份上,先饶你一次。这次先罚你三个月月钱,禁足三个月,以观后效!”
青红喜出望外,又忙磕头谢恩。也不管怎样了,先留下来再说吧。
姚采澜同样长出了一口气,先把她关个仨月再说吧,虽然自己很想甩掉这个“烫手山药”,可是没有理由啊。还是慢慢再找机会吧,这事儿急不得。
又给青红布置了一大堆的活儿做,什么自己屋里的帐子啊、被褥之类,包括自己不愿沾手的江清山的一些衣物,通通派给了青红。
反正不能让你闲着。闲着容易出事儿。
这下,只忙坏了水草。幸亏姚采澜也不苛求,穿衣、梳发,都高高兴兴的自己做了。水草又利索,屋里屋外的打扫倒也能应付得了。
水草虽然更忙碌了,心里却很高兴。虽然没提提等的事,但二奶奶已经悄悄的给自己涨到二等丫鬟的份例。
更重要的是,没想到二奶奶竟是厨艺高手,净会一些个自己闻所未闻的菜式。
却说,水草是个痴迷厨艺的,有了姚采澜这个眼高手低的“厨艺高手”,让水草喜不自胜,觉得姚采澜比大厨房那边很臭屁的吴婶子还要厉害。
所以,水草在厨房里忙活的很是欢乐。
当然,姚采澜吃的也挺欢乐。吃饱喝足了,就得出去溜达溜达,姚采澜就想去看看养病的江清秋了。
去看生病的小姑子,拿点什么好呢?自己手里还真没什么可送的。得了,还是琢磨点吃的吧。
听说她吃得极少,先调理调理肠胃总是不错的。
本来想做个皮蛋瘦肉粥,可是,这里好像没有皮蛋。
猪肝瘦肉粥吧,怕她闻不惯猪肝那种味道。
姚采澜在厨房转了转,忽然在角落里发现几朵香菇。得,做个香菇瘦肉粥吧。
对于体弱的人来说,多吃一些粗纤维、清热又排毒的食物,比如香菇、木耳等等,能有效地帮助肠胃排出毒素。多使用煮、蒸、炖等烹饪方式,又能全部留住食物营养。所以,送粥给江清秋很是合适。
水草听见又做新菜,高兴地俩眼直放光。
本来这粥也算不得是姚采澜的首创,京师那边还是常有人吃的,但在竹通这里却没有那么普遍了。因此,水草是如获至宝。
姚采澜本来有点技痒,想小试一下身手。这粥做法极其简单,姚采澜倒是能做得来的。但一见水草那崇拜的目光,姚采澜不免退缩了。
自己那两下子自己知道。做得好不好吃全凭上帝,万一演砸了。。。
为了不破坏自己在水草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姚采澜厚着脸皮又把自己刚卷起来的袖子放下了。
前世里姚采澜最爱看的电视节目就是烹饪了,虽然平时老爱忘事,但就是记菜谱记得那叫一个牢固。
砂锅中加入水烧开,然后放入米饭搅拌均匀,用中火煮至沸腾。同时将瘦肉末加油、盐腌制一刻钟,香菇洗净后切成片,胡萝卜切成丁,姜切成丝。
粥煮开后,转成小火,不停搅拌防止糊底,同时放入一把汤勺,防止粥溢出。
粥煮到浓稠,米粒明显的开花后,依次放入胡萝卜、瘦肉拌匀,肉末变白成熟后,再放入香菇片、姜丝,继续煮两分钟,出锅前加入适量的盐、香油调味即可。
正妻六章小姑
等粥做出来,两个人自是先各自尝了一碗。见水草赞不绝口,姚采澜才放心的让她把砂锅放到一个提篮里边,在上面又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褥,这才慢慢的往江清秋住的小院来。
江清秋的院子紧贴正房,可见清秋的受重视程度,再往东就是江清峰的住处了。
光看外观,一模一样的布局和样式,一样的冬青和青松。姚采澜忍不住笑了一下,江夫人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却只在门上挂了一块匾额,曰“落梅居”。恩,院里果然也有一株枝桠横生的老梅。
姚采澜驻足想了一下,正房好像也有名字的,叫春晖堂。
感情,就自己的院门上还光秃秃的一片。不成,咱也得挂上一块。
话说,姚采澜是个很喜欢起名字的人。原以为,自己能给自己丫鬟改改名字什么的。不过,这个茬儿好像没有人提起,似乎,这里不兴随随便便就给丫环改名字的。这让一腔热忱的姚采澜很是郁闷了一阵。
还好,眼下,机会来了。
有个小丫鬟见了,忙挑了帘子,又往屋里通报了一声。有个容貌齐整的大丫头便迎了出来:“奴婢水兰,见过二奶奶。”
姚采澜扶住了她,轻声问道:“你家小姐呢?”
水兰见她轻声细语的,知道是体谅江清秋正病着,很是有好感,忙引了她进了里屋。与姚采澜她们屋里不同的是,里间也设了一道厚厚的秋香色团花棉门帘。
姚采澜一进去,便是暖烘烘的热气扑来,中间夹杂着浓浓的中药味儿,让人感觉很是憋闷。
姚采澜一皱眉,屋里捂成这样,没有新鲜空气,好人也得憋出病来啊。
床上的江清秋已经挣扎着要起来,姚采澜忙上前拦住了:“妹妹身子不好,还是好好躺着吧。”
江清秋不好意思的一边致歉,一边躺了下来,兴许是起的急了,兴许是过意不去,脸上已经有些泛红。
姚采澜就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了下来,拉着江清秋冰凉的手,细细问她的用药和饮食情况。
江清秋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举止,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只低着头细声细气的答了。
姚采澜听她说中午只吃了几口,便让水草把粥乘出来,“尝尝这个爱不爱吃。”
江清秋见那粥雪白的江米粒粒晶莹,胡萝卜、香菇、瘦肉点缀其间,光看颜色就十分好看,果然很有胃口,足足喝了大半碗。
水兰可高兴坏了,便起心问二奶奶方子,却又怕人家不乐意。正踌躇间,姚采澜已经高兴地叫水草,“把那煮粥的法子跟妹妹的小厨房里交待一声,以后日日做了来吃,对身子极好的!”
水草正拿了这个当宝,一听之下很是不舍,但又不敢违逆,只好不太甘愿的勉强去了。
江清秋感激的谢过二嫂。姚采澜摆摆手,见她刚吃过饭有些懒怠,又说道:“你还是稍微下床走动一下吧,刚用了粥就躺着,怕是会积食。”
江清秋本不愿动,又不好驳了二嫂好心的建议,就勉强爬了起来。
姚采澜故意拉着她看屋里的摆设,问东问西,江清秋就细细为她一一解说。
西墙上整整一墙的书架,上面堆着慢慢的书。同为爱书之人,姚采澜看着很是羡慕。
北墙上画的是一副寒梅图,题着字。姚采澜虽不善长,却也能看出笔力颇为不俗来。
见了那字,嘴里不禁念出声来:
严凝天气,近腊时节,寒梅暗绽疏枝。
素艳琼苞,盈盈掩映亭池。
雪中欺寒探暖,替东君、先报芳菲。
暗香远,把荒林幽圃,景致妆迟。
落款是“落梅居士”。
读来只觉口齿生香,姚采澜满含羡慕的问道:“这落梅居士是谁?可是妹妹?”
见江清秋不好意思的点头,心下十分佩服,便赞道,“妹妹真真是个才女了!”
姚采澜心内暗自奇怪,我的天,这时节里怎么才女这么多?像自己老师就是一位高手了,不想今日又碰见一位。
清秋虽然被她夸得面红耳赤,心里却很高兴,身上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姚采澜又瞥见窗下小几上放着一架乌油油的琴,便起了兴致,上前盘膝坐了,叮叮咚咚的拨了几声。耳边只听的轻音悠长,令人回味。
清秋立在一旁,看她的样子似是同道中人,正准备聆听一番,谁知姚采澜拨了几声便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