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里,婢女收拾着行装,李妍坐在镜前,最后一次审视自己的容颜。那么娇艳,连自己看了都赞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想起陈熙的话。
纵然有着再多地顾虑,若是不能放手一搏。岂不白白辜负了镜里欺霜赛雪的容颜?
李妍自问,若是有一天,当年华渐渐老去,第一根白发,渐渐出现在青丝中,是否会遗憾,遗憾在青春最盛的时候,不曾为自己努力过。也许,努力了,人生便是另一番风景。是否会后悔,她在离荣华只有一步之遥地地方,胆怯的停止了脚步?
生男无喜,生女无怨,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那本是,天下女儿最大地梦想。
而卫子夫又胜过自己什么呢?连平阳长公主都说,她的容颜,比当初卫子夫全盛之期,还要娇媚三分。她亦可温良恭谨,不比卫子夫做的差。
不甘啊。
“这一次,你以我平阳侯府的家人的身份跟去,我会在最恰当的时候,让你出现在陛下面前。若是陛下看中了你,一朝荣华,莫相忘。”昨日,平阳长公主拉着她的手,殷殷吩咐。
“走这条路,赢了,固然可以一朝荣华,鸡犬升天。但若是输了,你自问可承受的起后果?”那一日,在侯府的长廊上,飞月长公主如是说。
她不是陈阿娇,亦不是卫子夫。没有雄厚地娘家势力支撑,亦没有才华出众的家人扶衬。若是想在深深的未央宫里站稳脚跟,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陛下的宠爱。
那一日大堂上,陛下起身,负手向外而去。黑锦宽大冕服拖出一个尊贵的背影。其实若单以容貌论,陛下俊朗沉稳中带着一丝无情,陈熙清秀讨喜,未必分轩轾。只是,大凡女子,多半会选择陛下吧。就像一盅美酒,明知是鸩,却柢不住芳香的诱惑,誓死也要一笑饮下。
也许,本质里,每个女人,都是一只投火地蛾子。覆灭,只为刹那的光明。
她低下头去,握紧了拳,下定决心,为了这花样的青春啊,就算是饮鸩,或是投火,她也要义无反顾的试一次。若是赢了,她便一意孤行,再不犹豫;若是输了,她便回头是岸,再不辜负。
若是在输赢之间,落得身死,也是咎由自取,不怨他人。
元狩五年五月二十八日,圣驾往甘泉宫。
李妍作为平阳长公主侍女随行。
平阳长公主吩咐下来,李妍舟车劳顿,先休息几日,再作安排。
李妍知道,若是从了刘婧的吩咐,便是正式的献美,成为了,固然好。若是陛下不顾,她的一生,可算是毁了大半。
她不禁悠悠的叹了口气,那个陈皇后,到底是怎样绝色的女子,才揽得一贯无情的陛下回顾,爱重至斯?
无论如何,最终终会见。
而她必须抓紧时间,为自己争得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
也许是上天眷预,从哥哥处得来消息,六月二日,陛下悉堂殿处理完政事。会直接往甘泉宫南门。携陈娘娘同上甘泉山。
“陛下和陈娘娘少时亲密,大约也曾同游过甘泉山吧。”李延年如是说,话意深长。
她不是不明白哥哥的意思,只是没有心思。
至少,从悉堂殿往甘泉南门,陈娘娘不在陛下身边。
甘泉山出甘泉,流经甘泉宫。聚为湖,是为映月。
而平阳侯府家人,便被安排在映月湖侧。
初夏的时候。满湖的菡萏已开地正好。她挑了件湖水绿地长裳,一头青丝盘成清丽发髻。坐在湖边,仰头望天上明晃晃的太阳。
冰冷的泉水涤过玉足,微微一颤。远处,帝王銮驾逶迤而来,映目威严。
湖水并不深,她涉水向水中央走去,拂开一朵又一朵的菡萏花,扑落满衣清香。在銮驾经过九曲长桥的时候,在湖中屈膝为礼。略微慌乱,“参见陛下。”
泉水漫过她的膝,浸湿裙袂。湖面上轻轻吹过一阵风,纵然在初夏,她亦不禁瑟缩,裙袂在水中飘荡,当真与泉水融成一色。
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
她想,此时的她,必定是极楚楚可怜地。
銮驾上,刘彻回过头来,望着立在湖水中的少女。初夏的风吹得一湖碧色菡萏摇摆,她亦站在中央,衣袂翻飞。裙幅沾了水,飘荡在水中。
江南……可采莲么?他淡淡一笑,那脸却微微仰了起来,虽然恰到好处,让她艳压菡萏地容颜展示的最好,却也可见机心。
“民女不知圣驾过此,来不及回避,还请陛下见谅。”李妍盈盈道,只觉连浸在水中地脚趾都泛热。銮驾之上,帝王的眼光太过锐利,令她不敢直视。
“不知者无罪,”刘彻道,“免了吧。”勾起唇角,淡淡想,皇姐倒真是好眼光。泉水清澈,隐约可见膝下如玉肌肤,弧线优美,更见魅惑,我见忧怜。当真是个令人心旌动荡的尤物。
“父皇,”远远的,刘初沿着长廊而来,娇声抱怨,“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和娘亲,都等急了。”
刘彻失笑,李妍站在水中,心思缓缓沉下。她心思敏慧,自然看的出,此时,刘彻面对悦宁公主的笑容比方才真心的多。
“是你自己等急了吧。”刘彻道,示意刘初爬上御辇。
阿娇那样淡然的性子,只怕再过一个时辰,也不会急的。
心思被揭破,刘初恼羞成怒,一把扑到刘彻怀里,“父皇就会揭早早地短。”
鸾驾缓缓而去,而銮驾上的那个人,自始自终,没有回头。
李妍自失一笑,拉过一朵菡萏,贴在脸上。温润冰冷。陛下心中,轻重如何,一目了然。她若连最初的时候都不能赢得陛下一顾,又谈什么在未央安身立命呢?
放开菡萏,头也不回的离去。
或者是心志全灰,或者是下水受凉,之后,便是一场铺天盖地的风寒。
平阳长公主怒极,却无能为力。“妍儿,你怎么如此不珍重?好好的,去映月湖做什么?”
病榻之上,李妍面色苍白,极是可怜,“我只是听说陛下会经过。”
“你太心急了。不成气。”刘婧挥袖而去。没有看见,身后,李妍微微一笑,眼神沉静。
也许是认定世间每个女子都有攀龙附风之心,也许是出于对过去的李妍地了解,平阳长公主并没有怀疑其他什么。然而李妍毕竟是见了陛下的面,失了奇货可居的身价。渐渐的便被平阳侯府看低起来。只是平阳长公主依旧犹豫,这样绝色聪慧的佳人,千万里也难得一见的,断然放弃,是否太可惜。
待李妍身子渐渐好转,已经是入秋。圣驾返回长安的时候了。
这一日,李妍约了陈熙出来,白日里,阳光温暖,更显得身子消瘦。陈熙大为怜惜,问道,“妍儿,最近怎么不见你?”
“我最近大病一场。刚刚痊愈。”李妍悠悠道,声音凄楚。
“陈公子,”她握住他的手,“你……真的愿意娶我么?”
“自然。”陈熙答道,渐渐悟到什么,狂喜道,“妍儿答应了。”
李妍垂下首来,过了一会儿,方轻声道,“你去找我哥哥提亲吧。”
“好,我回头就跟家里说。”陈熙应道,微笑的望她,“你的哥哥是?”
她闭了眼,道,“乐府乐师,李延年。”
“李延年?”陈熙一怔,笑容渐渐消散,“你……是李妍,”脸色忽然沉下来,“你便是平阳长公主意欲献给陛下对付我姑姑的李家美人?”
一刹那间,多次的月色下牵手而行,她总是殷殷的道,“给我说说你姑姑吧?”全部翻上心头。美好的记忆忽然翻转成另一种解释,令他心寒。
李妍轻轻的揭开面上轻纱。
那么美丽的容颜,绚亮了陈熙的眸。
“上祀那天,初遇陈公子,确是妍儿故意为之。可是,这么多日的相处又岂都是假的?”一滴泪珠从李妍眼角沁下。“妍儿心甘情愿为公子背叛长公主。还请陈公子莫要相负。”
段段的话语软化了陈熙的心。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为了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天下女子最期盼的风光。那份深情,又岂是能怀疑的?
陈熙便牵起她的手,面有惭色。“妍儿,是我不好。”
李妍微微一笑,那笑客里却透出凄怆来,“陈公子,烦你要快。若是让长公主得知,妍儿下场堪忧。”
与陈熙商定后的第三天,李妍从平阳侯府回来,看见哥哥李延年忧虑的脸。
“妍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延年皱眉问道,“你不是在平阳侯府……么?怎么堂邑候府二少爷会向我来提亲?”
李妍挑了挑眉,陈熙倒是不负诺言。“哥哥,”她悠悠叹了一声,“是我让他来的?你不妨答应了吧。”
李延年有些张口结舌。他这个妹妹不仅容颜绝色,自幼也极有主见。下定了决心,是不听人劝的。进了平阳侯府,他便以为,若不生生闯出一条路,妹妹绝不会回头。怎料到……
“哥哥,陈熙人很好,我相信他是真心爱我的。”李妍微笑道,“你不必担心。”
“这我相信。陈二公子的人品,长安城的人都看的见。”李延年道,忧虑的望着她,“只是,你……?”
“哥哥觉得奇怪是不是?”李妍淡淡一笑,“我只是想通了。陛下身边有陈娘娘,我……”她难堪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我争不过的。”不是容颜不够,不是才情不好。只是,只是,她出现错了时机。
建元年间,陛下郁郁不得志,又厌了陈皇后的骄纵,恰恰遇见了卫子夫,卫子夫如水的柔情,让他停步玩赏。
当时光流到了元狩年间,陛下已是权握天下,又有佳人在侧,再也容不得她出现的位置。
她亲眼见了陛下对悦宁公主的疼宠,如果不是心中爱重着她的娘亲,那样薄情地陛下。不会在悦宁身上留下过多地关注。哪怕,她是他亲生女儿。
平阳长公主曾言,元朔二年,陛下尚不知皇长子与悦宁公主的存在,春秋二十九乃得独子,亦不曾如如今对悦宁公主的疼宠。
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啊?她想。能够让陛下狠心捐弃后又回首重觅?
“这样也好,”李延年不知她心中所想。微笑道,“你的个性极倔,我本就担心。能够嫁给陈熙。平安终老,我也放心些。也算是光耀李家门楣了。只是,平阳长公主能放过你么?”
“这个不妨,陈娘娘会帮我应对她的。”李妍微笑。
陈娘娘纵然不惧她李妍,到底也是不希望她进宫的。她肯急滚勇退,想来,这样地小忙,陈娘娘是不吝于帮的。何况,她李妍嫁的,是她地侄子。
“只是。我不甘心。”李妍低下头去。李延年听着妹妹悠悠的声音,有点惊心。“我输地不过是时间,还有门第。好,我认输,可是我不信,他年,我还会输。”
“妍儿。你?”
“哥哥,我嫁入陈家,便是堂邑候府的人。陈家百年家势,又是陈娘娘的娘家,煊赫无双。若是他年,我和陈熙有了女儿,”她抬起头来,嫣然一笑,“你说,她可有问鼎中宫的资格?”
冬十月,一顶小轿将李妍接到堂邑候府。陈熙在门前候她,微笑道,“姑姑想见见你。”
她心头一颤,终于要一见,那个宠冠大汉的女子了么。
陈熙牵着她,穿行在堂邑侯府的长廊。偶然有碑女经过,尽皆屈膝行礼,道,“二少爷好。”
穿过外院,过了一个角门。一栋小楼掩映在花草间,清幽雅致。
李妍抬眉,看见古朴的楼匾上镌着两个清秀篆字:抹云。
华服锦缎的女孩倚在栏杆,回过头来,灿烂的笑道,“熙表哥。”
陈熙退后一步,欲参拜,道,“悦宁公主。”
“好啦。”刘初好脾气地摆摆手,“自家人不兴这套。”侧身看见李妍,微笑道,“这位便是未来表嫂么?果然漂亮。”
那一日,在桥下,李妍心思迷乱,并未看清这位汉朝第一公主。此时仔细打量,方觉这个女孩子玉雪可爱,眉目灵动之极。他日长成,将不会逊于如今自己。
“悦宁公主谬赞,”她微笑道,观其女,知其母,对即将一见的阿娇,欲发存了好奇心思。
“妍儿,你进去吧。”陈熙放开了她的手,温和望着她,“我在外面等你。”
她静静点头,挺直了背,缓缓走进去。甫一进便闻到一股淡而清甜的熏香。绿衣侍女掀帘的手指浑圆细腻,微笑道,“是李小姐么?娘娘让你进来。”面容娟秀沉稳。
帘后深处,一抹清秀绰约的影子,捧书坐在窗下。
李妍轻轻拜倒,“民女李妍,参见陈娘娘。”
“唔,”陈阿娇低低应了一声,抬起眉来。
关于陈皇后,她一直在想,该是如何的容颜,才能让喜新厌旧地君王,百看不厌。到了见了,才知道,只是一张素淡的容颜,可是那眉,那眼,无一不恰到好处。只静静的坐着,便让人沉醉在华贵宁馨的气息里。
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娥眉谑君王。
她倾尽心思装扮的容颜,到此时,才觉得自己可笑。仿佛,你用尽心思向一个人挑战,那个人却对你不屑一顾。
“李妍,”陈阿娇上下打量着她的容颜,放手中书卷,“果然是倾城绝色。”
李妍低眉,恭谨答道,“妍儿不敢当,倾城绝色的是娘娘才对。”
阿娇浅浅一笑,起身,望着她的眸子,“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答一句,你——真心要嫁熙儿么?”
李妍浑身一震,讶然抬起头来,“娘娘这话是?”
“我们陈家,百年煌赫。”她负手。行到窗前,看着窗外陈熙殷殷等待的神情,缓缓道,“娶妻可以不讲门第,不看出身,可是,至少。要彼此真心相待。”
李妍默然许久,终于道,“我今后,会真心去欢喜陈少爷。”
她本性里有着决绝的一面,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再看另一条路半眼。两个人相处,是终生的事。彼此喜欢,会比较幸福。虽然曾有欺骗和隐瞒,到底能够一生相安,幸福地走下去。
陈阿娇嫣然,到底是女子比较了解女子,自然看地出,刚才那句话下,李妍的真心。淡淡道,“既然如此,熙儿大约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你出去见他去吧。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出了抹云楼,阳光洒在身上,分外温暖。李妍抚了一把额头,只觉浑身已经沁出点点的汗。
“妍儿。”陈熙回头,看见她,笑容灿烂温暖,像冬日的阳光。
她亦微笑,从这一刻起,她的一生,便真地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渭水河边,她取出盟帕,轻轻抛出的时候,不曾料到这个结局。
可是,李妍低首,望着被紧紧覆住地于,虽然不是曾经期盼的人,但是有一个人真心相爱,是另一种截然不同地,但依旧是幸福的,幸福。
昵青色的马丰缓缓驶过长安街头。厚重的车帘阻住人们探究的视线。
“这么说,李妍的事情,彻底落幕了?”低沉的男声道。
“是吧。姑姑已经答应了,陛下也没有意见。平阳长公主虽然气恼,但也没有辙。”清朗的男生道。
“那就好,”低沉男生吁了一口气,“对了,我们的事,不要让你姑姑知道。”
“知道了。”陈熙问笑,“我也不敢。姑姑要是知道我也会装傻骗人,定会训死我地。你说是吧,桑叔叔。只是,姑姑那么聪明,只怕隐约猜的到一点吧。”
“只要抓不到实证,她也不能奈我们何。”桑弘羊淡淡道。“话说回来,熙小子,你做戏的功夫真正不赖,李妍那么精明的人,都没看出破绽来。”
“若要如姑不知,除非彼此莫提。”陈熙脸一红,讨饶道,“桑叔叔就当没有这事发生过。我就是那个老实痴情的陈熙,好不好?”
“好。”桑弘羊笑吟吟,沉吟道,“只是,你若是不喜欢李妍,不必一定要娶她的。虽然她会惨一些,但谁教你是阿娇的侄子呢?我们当然是先顾你地。”
陈熙一怔,缓缓的收起笑客,“你不觉得,李妍的确是个很美丽很聪明的女子么?她性子决断,我看的出来,做了决定必不会回头的。既然如此,我们成亲,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桑弘羊深思的看了他一会,笑道,“也是,你们两个,欺诈对腹黑,倒也是难得的一对。而且,李妍到底聪明,对你以后在堂邑侯府的立足,也是很有帮助的。”
堂邑候的庶子夫婚,办的隆重。自然是请了平阳长公主的,但刘婧到底没来,新人亦不在意,径自拜了堂。
陈娘娘为了陈熙之事,特意回过一次堂邑侯府,正式的婚礼便不再前来。
刘彻回到长门的时候,陈阿娇已经伏在榻上,昏昏欲睡了。
“娇娇,”他扶起她,轻声唤。
她睁开眼,见是他,便又安心的闭了眼,继续睡。
刘彻抿起薄唇,挥退宫人,熟练的向下解她的衣裳。阿娇迷迷糊糊,倚在他怀里,身子渐渐滚烫起来,人也渐渐向他倒去。
“娇娇,”他在她耳边呢喃,“唤我一声彻儿。”
一个激灵,便全盘清醒过来。
刘彻并不在意,继续亲吻挑逗,看她倔强的咬了牙,一双清眸死死的盯住她,不再清淡,反充斥着怒火。
“你说,娇娇,”他自己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却好整以暇道,“你能坚持多久呢?”
“肯定比你久。”她冷冷道,伸脚就想踹,没有章法的挣扎剧烈,刘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治住。
“娘娘,陛下,”外面,绿衣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扬声叫唤,声音担忧。
她脸一红,勉强镇静答道,“没事。”说话间,只觉腰上被刘彻右手轻抚,浑身一颤,抑住即将冲出口的娇吟。
这个男人,实在太清楚她身子的每一个地方。
肌肤相接,有一种致命的旖旎诱惑。
他在她最柔软的深处轻轻屈了指节。汹涌的战粟让她守不住齿关,险些喊出声来。
“彻儿——”终于崩溃,久违的名字从口中逸出,伴着凋落的眼泪。朦胧间,听见刘彻轻叹一声,欺上来,吻住她的唇。
筋疲力尽,缓缓陷入沉睡之际,她?br/gt;
金屋恨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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