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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第2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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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作者:肉书屋

金屋恨第26部分阅读

她想,她曾无数次唤他彻儿,或娇嗔,或恼怒,到如今,伴着的,却是眼泪。

可是到底如何?这样一声唤,过去的记忆,便排山倒海而来,不能继续割裂,当彼此是两个人。

元狩五年末,袜陵候刘安收次女刘茜名下的侍女怡姜为义女,嫁给朝中重臣,大司农桑弘羊。

长门宫里,陈阿娇挽了刘陵的手,心中欢喜,“茜儿早嫁了伍被,如今连桑弘羊都成亲了,陵儿,你还要拖多久?”

自胶东事变后,伍被入朝为官,才能为陛下赏识,渐渐升迁,官至典客,掌诸归顺蛮夷。

刘陵叹了口气,无奈道,“是不是但凡女子,最终终要走到这一步呢?”

陈娇微微一笑,“你独自一人这么久,不孤单么?找个志同道合的人陪陪,也挺好。我看东方朔亦不错啊。”本来以为,他们这些人,注定要孤独终老,如今看来,柳裔和刘昙,或者桑弘羊与怡姜,渐渐磨合,竟也是一种甜蜜温馨。

那么,她侧头思虑,她与刘陵的幸福,在哪里呢?

“你是没的选择,就跳进了夫妻生活。”刘陵倒不在意,谑笑道,“要是和我一样自由之身,只怕也是要蹉跎许久的,女子本来就比他们来的慎重。”

“东方朔博学亦开明,本来也是好的了。”她微微叹了口气,“可是,我总是想,若是真的嫁了他,以后,彼此地理念不同,落得成仇,还不如现在逍遥自在,何苦来哉?”

陈阿娇默然,刘陵看似洒脱,骨子里对两个人一生一世的相守,还是抱着怀疑虑的态度,尤其,当另一个是和她相差了两千年代沟的古人。

“其实。这些年。我冷眼看来,”刘陵微笑道,“陛下待你算不错地了。怎样?阿娇姐你心动了么?”

她悠悠叹了口气,道,“一个人在你心口狠狠刺了一刀,再回头来将你捧在掌心里千好万好,你觉得怎样?”

“呢……也是。”刘陵讪笑,“不过阿娇姐你想过没有,如今地你。和从前的你,毕竟是不同的。陛下可能不爱从前的阿娇。却渐渐为如今的淡然遗世的阿娇所吸引。毕竟,他不久前才放过了那个倾城之美的李妍,不能不说,有你在他身边地原因吧。”

“爱,”阿娇嗤笑,望着长门宫朱红似血的柱子,“爱是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宫里,最奢侈地东西。”

而刘彻,是全天下。最靠不住的情人。

“不提这个了,”阿娇垂眸,道,“最近我总是心有担忧,觉得陈家地势力扩充太快,你请他们都收敛些,免的遭到陛下疑虑。”

进入元狩牟间后。朝堂之上,陈卫两家对峙便战了刘彻保持外戚之家势力微妙平衡的制衡之道。权势博弈之术,进未将是进,退亦未是退。一时占了上风,从长远上看,却是遭祸之端。

这道理,刘陵亦是清楚的,颔首应道,“知道了。”

元狩六年初,阳石公主刘纭出嫁,皇后卫子夫主持婚典。

陈阿娇安静的坐在长门宫,听着宣德殿远远的喜乐,盛大恢宏。

她的生命中,也曾有过这样一次盛大的婚典,心甘情愿的覆上华丽地盖帕,等着心上的那个人来揭。

“娘娘,”成烈掀帘进来,面上有着奇异的神色,跪拜禀告,“宣德殿那边有消息,众大臣力请陛下策立太子。”

阿娇一怔,手中的杯盏泼出一些新茶,溅在衣裳上,留下浅浅茶渍。

刘彻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在她看来,并无立太子的必要。但汉朝祖制,太子早立,从臣才能心安。只是朝臣们在两位不同母所出的嫡皇子间观望良久,猜不出陛下心意,这才拖到了如今。

此时,刘彻膝下有四子。长子陌由己所出,年十一。次子据由卫子夫出,年九。三子闳,四子旦年纪尚幼,生母身份又略低些,汉承周制,在这立嗣一道上,尊崇立嫡,立长,立贤,几乎没有希望。

说到底,还是陈卫之争罢了。

此事,想必不是卫家所为,毕竟论年纪,论能力,论陛下恩宠,刘陌都在刘据之上。

只是,她并不想让陌儿当什么劳什子太子。

“娇娇怎么看呢?”夜里在般若殿里,刘彻含笑望着她,问道。

“平心而论,我自然不想让刘据登上太子之位。”她道,实在觉得他唇角的那抹笑纹太剌目。

“哦?”

“无论是宫中还是外臣,都是踩高看低之辈。不管皇帝目前恩宠如何,他们看重地,是日后的皇帝,不是么?若刘据登位,我和陌儿,早早,哪里还有活命之路?”

“那么,”刘彻一笑,低下眉去,“娇娇希望朕选陌儿么?”

阿娇摇首,“我也不希望陌儿当太子。”

刘彻将讶异压在心中,淡淡问道,“为什么?”

“太子的责任太重,我怕,陌儿当了,就会很累。而且,从太子位跌下来,会摔的更重。刘荣就是前车之鉴,不是么?”

她更怕,到最后,威胁到陌儿太子位置的,不是兄弟,而是刘彻自己。

从来,君权和储权的分立,是最危险的事。而刘彻,是那么强势的君主,容不得有人分走他手上的权利,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原来的那个时空里,刘据的下场,让她却步。

而刘彻的寿数尚长,她舍不得,陌儿在他父亲手下,无为而治。更舍不得,他据理而争,最终父子反目。

“娇娇的见解倒奇异,”刘彻目光灼灼,好笑道,“只是,莫不是要朕力闳儿..或是旦儿..?”

阿娇嗤笑。俏皮道。“我想让陛下活的长久一点,压根就不要考虑什么立太子的事。”

“娇娇,”他的眸色便深一些,拥住她,“朕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其实,”她淡淡道。“阿娇说什么,不过是阿娇自己地看清。陛下要怎么决定,阿娇并无置喙余地。”

元狩六年。众臣第一次请立太子,刘彻缄默。太子最终不得立。

卫氏诸人便松了口气,无论如何,陛下最终没有选择皇长子刘陌,便是他们地希望。

原来,陛下对陈皇后的宠爱,并没有到左右国事的地步。

元狩六年,昆明池上,水军习练己有小成。宣室殿里,便传出风声。陛下有意令水军开往滇国,武力打开通往身毒的道路。

自大司农桑弘羊掌管国家财政以来,初置均输,平准法,官营经商,并平抑物价,渐有大成。国库丰盈。再与昆明族一战,倒也绰绰有余。

自凿昆明池以来,水军训练之事,一向由长信候柳裔负责,此次出征昆明,众人心中便都清楚,泰半是由柳裔为将了。

然而,未央宫骑射场里一件突发的事,阻住了水军向西南出发的征程。

冠军候霍去病在骑射场里和一名黄门马奴赛马,竟从奔驰的马上摔落,虽然惊险,好在霍去病身手敏捷,并无大伤。

消息传上来地时候,刘彻都有些错愕,“去病一向是驯马的好手,怎么会制不住骑射场豢养的温驯御马?”

跪座殿下地宫人有些疑虑,刘彻察觉,道,“讲。”

“是,陛下。”宫人叩首后,方道,“与冠军候赛马的那位马奴,名唤金日郸,他是昔休屠王王子。”

河西之战后,休屠,浑邪二部降汉,休屠王临阵翻悔,为诨邪王所杀。而受二部降地汉将,正是冠军候霍去病。

刘彻不由沉下脸,肃杀道,“将金日郸看押,待冠军候好转后,再行处置。”

冠军候霍去病,是汉军无法超越的一个神话,骁勇善战,勇冠三军。彼时,不但是刘彻,或是文武朝臣,就连霍去病自己,都没有将这次坠马看的太重。

长门宫里,陈阿娇却缓缓沉了眼,在听说冠军候坠马之后。

从元朔六年,她便分不清,所谓历史,与现实的差别。只觉得,她身在其中的这个大汉,接着她命里所知的那个大汉的轨迹,大致相同的朝前推进,在他们或有意或无意的影响下,偶尔生出一些不同。

对于那个马踏匈奴,英姿焕发地少年,就算没有早早的交好,她也是极仰慕的,却还是无法阻止,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那群御医,当真是吃饭不办事的,”莫忱莫愁愤愤道,“看了半天,也说不出冠军候为什么坠马。连萧先生半根手指都比不上。”

陈阿娇想了想,转首吩咐道,“成烈,你去宣室殿一起,转告陛下,让他让御医为冠军候会诊。若是还看不出门道,便去子夜医馆请萧大夫。”

成烈有些意外,恭敬应道,“是。”

御医会诊,依旧没有结果。冠军候却言笑朗朗,道,“请转告陛下,我的事,与金日郸无涉。”

“他虽是匈奴人,倒也不失一条血性汉子。我霍去病再不济,岂能让人暗算到?”

廷尉张汤并未查出鼷跷,再加上冠军候的说辞,刘彻便下令,放了金日郸。

萧方奉命赴詹事府,为冠军候诊病。虽然与陈皇后有着千丝万楼的关系,但萧方医术高明,卫少儿也是知道地。爱子心切,亲自迎他入府。

“去病到底怎样?”诊完脉后,卫少儿陪着萧方出来,轻声问道。

“恕萧方直言,”萧方回过头来,面上沉重,道,“冠军候的身子,并不乐观。”

卫少儿只觉眼前一黑,险些生生跌倒。

“这么说,冠军候的身子,已无幸理了喽。”

长门宫里,陈阿娇坐在萧方对首,听了师傅禀报,停了手中的团扇,轻轻道。

虽渐渐入秋,这几日,长安城依旧极热。般若殿里,宫人们轻纱簿透,一派夏日清凉。

“是。”萧方有些迟疑,终于道,“据我所诊,冠军候似是颅中生有异物物,日日生长压迫,我虽然颇通些医术,但对颅中细事,尚未全盘通透,竟是无法可救。”

陈阿娇面上不由现出些奇异神色,这样的事情,就是在两千年后也难以救治,何况在医术设备都落后的西汉时期

“只是”她犹豫道,“这些年我细细观察霍去病的气色,并没有不对的地方,怎么病一起,就如此凶险呢?”

“大约就是他的身子太好了吧。”萧方叹了口气。解释道,“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唯有里面掏空了外面才能看的出来。”

“师傅,”她微笑道,“你实话告诉我,霍去病大约还有多久?”

“目前看起来虽然精神不错.但是……大约只有半月了。”

陈阿娇默然了良久.方道,“可惜了。”

“冠军候年少得志,骁勇善战,清刚磊落,若英年早逝,的确可惜了。”萧方道,“只是,他再不涉党争.依旧是卫家人。”

若是就这般去了,说到底.对陈阿娇,是有利的吧。

如果。但凡霍去病的病有一星半点儿希望。她是否愿意伸出援救治?

送走了师傅.陈阿娇扪心自问,发现连自己都回答不上来。

若身在局外,当然可以洒泪惋惜。但早已深深陷在局内,如何能的这么轻松随意?

霍去病若在,刘彻就会对卫家存怜惜之心。而卫家若翻身得势,哪有她这样好性子,必是步步紧逼。即便不为自己筹谋.又如何能不念及家人,朋友。和一双子女?

“娘亲.”刘初从卓文君处下学回来。扑到她怀里,笑意盈盈,“听说霍哥哥身子不好.我去他家里看看他,好不好?”

陈阿娇一怔,这些年,她不愿拂逆了女儿意思,再加上对霍去病人品放心,放任刘初与霍去病地交好。

刘初。半点也想不到,她英勇地霍哥哥,生命巳轻走到尽头。

有时候,不知道,的确比知道幸福。

陈阿娇心里一软,虽然未成年的公主往朝臣家探病,是怎样也没的规矩。更何况这二人分属陈卫,值此敏感之际,并不适宜。可是这,大约便是最后一面了。

“好。”

她微笑道,“晚上,我和你父皇提。”

刘初颔首,眸中渗出点点欢欣.“我便知道娘亲是最好的了。”

三日后,陛下御驾亲临詹事府,探视冠军候。

陈掌与卫少儿受宠若惊,铺下长长的迎驾红毯,恭候在府前。

“免了吧。”刘彻拂起宽大的衣袖,道,“朕只是来看看去病,其他地俗礼,都不必了。”

陈掌亦是乖觉的人,将刘彻引入霍去病的院落,含笑道,“这些天去病地精神大好,臣看已经无大碍了。只是他娘亲担心,拘着他不许下床。去病大约闷的不行,陛下来看他,他必是高兴地。”

早有人通知了霍去病,收拾停当,拱手道,“臣霍去病,参见下,悦宁公主。”

“霍哥哥,”刘初上前邀功道,“我闹着要来看你,父皇不同意,最后只好亲自陪我来了,我厉害吧?”

陈掌立在一边.面色微变,这悦宁公主,圣宠当真不是一般隆重。据他所知,去病的嫡亲表妹,皇后卫子夫身边唯一未嫁的诸邑公主,亦想来探去病,却连提都没敢和陛下提。

“去病的气色果然不错。”刘彻望了一下,方道。

“多谢陛下和悦宁公主挂怀,”霍去病笑道,“陛下要真这么觉得,就去和我娘说一声吧。再闷在房里.我就要闷出病来了。”

“噗哧”,伺候在他身后的一个圆脸侍婢忍不住笑出身来,连忙跪下道,“奴婢知罪。”

霍去病微微皱了眉,吩咐道.“浣莲,还不去为陛下和公主沏茶。”

“是。”浣躬身退下

“不必了。”刘彻面上淡淡叮嘱道,“去病不妨好好休息。他日,朕还指望你为朕扫平南越呢。”

“陛下,”陈掌瞅着刘彻心情尚不错,禀道,“本来该明日递上去的,卫长公主怀孕后,颇为思念皇后娘娘,请着回宫暂住。”

“哦”,毕竞曾是承载着自己期望的长女,刘彻不禁眼神柔软些“斐儿,已经这么大了。”

浣莲捧了茶来,陛下已经出去,悦宁公主坐在霍去病榻前,抿了口,道,“没有娘亲沏的茶好喝。”

浣莲嫣然道,“天下谁不知道陈娘娘精于茶道,浣莲怎敢与陈娘娘比?”

刘初放下茶盏,眼波微转,笑的灿烂,向霍去病问道,“前些日子,阳石公主大婚,她是你表蛛,霍哥哥参加了吧?”

“自然,”霍去病漫不经心道,“她不也是你姐姐么?何必说地这么生疏。”

刘初冷笑,“你觉得她会把我当妹妹么?”

霍去病默然,这些年,椒房殿与长门宫形同陌路,他不是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他和悦宁公主的交好,越发引人侧目。只是,他渐渐崭露头角。目空一切。而悦宁亦圣宠隆重,这才无人置喙。

而刘初渐渐长大,看清了局势,是否会泯然众人,成为未央宫里,一位受宠,但压抑。同表妹并无不同的公主?

“霍哥哥,”刘初的声音甜美单纯,“我记得。你也早过了成家立室地年纪。当年你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如今,匈奴算灭了么?”

他回过神来,傲然道,“漠北一战后,匈奴元气大丧远遁,漠南漠北再无痕迹,自然算灭了。”

“那么,霍哥哥是不是可以成家了?”

他一怔。听着她道,“我去年看着熙表哥娶了表嫂,桑叔叔与怡姜姨也成婚。今年,连刘纭也下嫁了。霍哥哥,不如,你娶我吧。”

身后传来“砰”地一声,浣莲连忙跪下去。道,“奴婢不小心,将茶盏跌落了。”低下首去,掩住了脸上的泪痕。

刘初向来没有迁怒下人地性子,只微微皱了眉,道,“你将收拾一下,下去吧。”

浣莲低低应了一声,是。拾好碎片,出门时深深回头,望了霍去病一眼,这才去了。

霍去病却没有留意,仔细看了看刘初,看她言笑宴宴,实在不像,刚说出那样惊世的话来。心下不知是释然还是郁郁,扬眉道,“好,等你两年后,若还是这样想,我就向陛下提亲,将你娶回来。”

到时候,只怕不管是卫皇后,还是陈娘娘,都要愕然吧。

他这样想,却也半分不俱,朗声笑道,“可惜没有酒,不然痛饮三坛,也是好的。”

门外传来清朗的声音,“哥哥。”

刘初回过头来,见站在那里的少年,不过比他略大些地年纪,比霍去病尚要俊美三分,只是眉宇间的豪气,却是万般不及的。

“光弟,”霍去病微笑道,“你怎么来了?过来见过悦宁公主吧。”

霍光一笑,面上染上淡淡一抹红痕,恭敬拜下去,“霍光见过悦宁公主。”

“这位,是我地异母弟弟,霍光。”霍去病道。

刘初好奇的打量着霍光,漫不经心道,“起吧。”

“霍哥哥,我从前并未听你提过这个弟弟呢。”

“先弟是我前些年私自回平阳,从父亲身边带回来地。”霍去病道,看着弟弟的眼光温和,显然是真心的疼爱。

“悦宁公主,”杨得意在门外叩唤,“陛下要回宫了,公主也赶快过去吧。”

“哦。”刘初颔首,起身欲走,想了想,又折回身道,“等过些日子,陈夫人肯放霍哥哥下床了,霍哥哥带弟弟到长门宫来找我吧。”

“好。”霍去病颔首。

欢乐的日子那样和美,以至于再过七日,冠军候没的噩耗递到宫里,刘初无论如何都不能雏置信。

“明明前几日,霍哥哥还好好的,怎么……就……?”

元狩六年九月个八,骠骑军中得力干将,赵破虏与薛植联袂来探望冠军候。

霍去病极是高兴,不顾母亲严令,让下人呈上几坛美酒,与好友酣饮。

彼时,赵破虏尚取笑道,“一代名将,竟困于床榻之间近半月,实在是奇事。”

酒酣之际,霍去病命人取来沙盘,彼此演练,指点山河之际,溘然长逝,音容尚在,一代将星就已陌落。

少掌史夫人哭的死去活来。

霍去病,是卫少儿唯一的儿子,最值得她骄傲的儿子。

偏偏英年早逝,年方二十四。

陛下悲痛异常,吩咐下去,为冠军候霍去病举行最盛重哀荣地葬礼。

霍去病下墓茂陵,作为武皇帝日后的陪葬墓,是臣子极大的荣耀。

墓冠做成祁连山的形状,以赡显其一生的功绩。

一万骠骑军自发为其举哀戴孝,哀悼这位令人敬佩的,一生未曾一败的,倾国名将。

只是,再盛大地身后等,也挽不回年轻而光芒万丈的生命。

而从卫家第二代最显要而蒙圣宠的冠军候霍去病的逝去,隐约可以窥见,曾经宠冠天下的卫氏,渐渐走向衰落。

元狩六年,冠军候霍去病逝,侍妾浣莲之子,霍嬗,袭其爵。方在襁褓。

陛下下旨,封霍去病异母弟霍光为奉车都尉、光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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