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作者:肉书屋
金屋恨第25部分阅读
妍生气,连忙补道。
“妍儿一介民女,如何比的上陈娘娘呢?”李妍淡淡道,看着一弯眉月缓缓升上中天,微笑道,“夜深了,陈公子送妍儿回去吧。”
“呀,”陈熙这才惊觉,扼腕道,“好,我立刻送你回去。”声音中,尚透出深深不舍。
对那个女子了解的越多,李妍便觉得希望越渺茫。有这样一个看似天边仙子的人物在身边,陛下,还会看的到其他女子么?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更何况,是陛下那样簿情的男子。
李妍劝慰自己,看着镜中艳压牡丹的容颜。
“妍儿,”和她一同被平阳长公主选中的云霓才推门进来,语气欢欣,有不敢置信的欣喜,“陛下到平阳侯府来了。”
梳妆的手不由一顿。
“妍儿真美。”云霓怔怔的看着镜中李妍欺霜赛雪的容颜,面上露出淡淡的欣羡和嫉妒,“这次定能让陛下看中,带回未央宫。从此如卫皇后一般,平步青云。”
“云霓姐姐说什么话。姐姐也很美啊。”李妍嫣然回首。问道,“陛下有带什么人来么?”
云霓眼晴一转,知道李妍的意思,道,“陛下倒是没有带任何宫妃来。唯一带着的女眷,却是飞月长公主刘陵。”
“刘陵,”李妍在心下掂量。长安城内,人人替知,飞月长公主与陈娘娘情同姐妹。如今,陛下单独来到平阳侯府。没有带着数年专宠的陈娘娘,而飞月长公主却出现在与之并不交好地平阳侯府。这些代表着什么意思?
她垂眸,淡淡道,“陛下前来,稍后必传歌舞,云霓姐姐还不快回去梳妆打扮?”
“跟你说一声,我这就去。”云霓如梦初醒,立刻转身离开。
将已经梳好地半边望仙琢髻拆了,李妍冷哼一声,木篦缓缓的滑过青丝。重新梳妆。
“皇弟,飞月妹妹,”平阳长公主微笑着出来,笑容里微微透通出些感慨,“这些年,皇弟已经少到我这平阳侯府来了。”
刘彻不禁念及他初登大宝之时,尚不得志。经常到姐夫家来,消解在朝堂上的郁气。如今回想,恍如隔世。
“皇姐总是朕的皇姐,”刘彻微笑道,那些年,刘婧陪在他身边,温柔劝解,这份情谊,他虽冷情,倒也一直记得,温言道,“等天气再热些,皇姐随朕一同去甘泉吧。”
“那自然是好。”刘婧眼晴略略明亮些,甘泉宫是个不错的地方,饮酒奏乐之间,将李妍献出,当可大成。
“好啦,”刘陵微笑道,“离去甘泉还有一段日子呢。陵听闻平阳姐姐这里的歌舞姬最是闻名,可否请来一观?”
刘婧面上不禁淡淡一红,合掌道,“还不去唤她们出来,为陛下解解闷。”
阿兰屈膝领命而去,道了东厢,歌舞姬们早已准备停当,望着她,眼神跃跃欲试。阿兰打量了一下,不由有些奇怪,问道,“李妍呢?”
“阿兰姐姐,李妍说她昨夜受了风寒,如今容貌不佳,还是不去了。”云霓答道,小心的控制住声音中地欢欣。
阿兰不禁沉下脸,“难得陛下来侯府,早不病晚不病,偏在这个时候病了。真是没有福缘。”
“阿兰姐姐,”云霓小心的问道,“你要去看看她么?”
“算了,”阿兰道,才看着云霓,“这次的来莲歌舞,你来领舞。记得,这是你难得地机缘,是成是败,就再此一举了。”
“是。”云霓嫣然答道。
花枝招展的女子们离开后,李妍推门而出,看着云霓美丽纤细地背影,微微一笑。
“李姑娘倒是极聪明的人。”廊下,嬷嬷淡淡道。
“嬷嬷缪赞。”她嫣然回首,“嬷嬷若是觉得妍儿能成事,可否再帮妍儿一个忙?”
平阳侯府大堂
清妍秀丽的女子鱼贯而入,摆出一个撩人的柔软腰肢,绿裙白裳,顿觉江南水乡的气息迎面而来。
云霓于众人环绕之间盈盈起舞,仿佛是那水上开的最好的一枚菡萏的花芯,曼声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阿兰轻轻回到平阳长公主的身边,在微微皱眉地刘靖耳边说道,“李妍病了,不克前来。”她以为长公主必要生气的,却见刘婧微微一笑,目露赞赏。
平阳侯府的歌舞自然是极好的,比未央宫专门演排的还要旖旎精致三分。唱歌的女子亦是个绝色美人儿,唇不点而朱,眉轻扬传情。少女的目光掠过上座上地黑衣帝王,英伟不凡,倏的脸上红晕几分,险些踏错了步伐。
那便是天下女子梦中盼望的世上最尊贵的良人啊。
刘彻在这动人的歌舞之间微微低首,举起酒盅,一饮而尽。当年,他就是在这座大堂里邂逅卫子夫,嫣然而唱,歌声曼妙,腰肢柔软,轻盈旋身中撒下百般柔情,让他怦然心动,忘记了椒房殿里阿娇明媚的笑容。
也许真的是事过境迁,慢慢的,便没有了当初的心情。记得的,而是阿娇嘴边噙着的微笑,云淡风轻。哪怕,那唱着歌儿的人有着千般风情,胜过当年的卫子夫,亦不能让他的心再起波澜。
青衣侍从棒上酒壶,杨得意接过,为刘彻斟满。
这边,刘陵注意着刘彻和刘婧的神色,淡淡一笑,亦饮了一杯。旋即亦被满上。
“好了,”刘彻拂袖,淡淡道,“歌舞无趣,皇姐陪朕到平阳侯府的后园走走吧。”
轻盈歌舞的女子刹时停了下来,云霓顿觉羞辱,秀目中,已经隐隐含了泪。平阳长公主却盈然而起,面上并无失望神情,挥手让她们退下,含笑道,“皇弟既然开口了,姐姐敢不从命?”
刘彻起身,负了手,向外而去。黑锦尊贵冕服,渐渐消失在眼前。刘陵亦含笑跟了出去。
侍酒的青衣侍从低了头,欲退下,却听见身后平阳长公主冷冷的声音,“妍儿。”
李妍嫣然一笑,掀下小帽,露出一头浓密秀美的青丝,伸手将脸上的妆泥抹去,露出一张明艳无双的容颜,远胜方才的云霓。回身拜倒,“长公主好眼力。”
“你好大的胆子。”刘婧寒声斥道。
“妍儿只是觉得,”李妍低下头去,轻声道,“能够亲见陛下,对妍儿他日或有所助益。而且,妍儿.对自己有自信,陛下不会发现的。”
刘婧微微放缓了神情,吩咐道,“你先回去,待陛下离了再来见我。”冷哼一声,带着神色惊奇的阿兰拂袖而去。
李妍悠悠叹了口气,将手上托盘放在案上。
陛下前来平阳侯府,虽说不可能是专为一睹传说中的绝色红颜,但或多或少存着些一窥风貌的心思。少时,娘亲病逝,拉她到床前,段段嘱咐,女子但凡要珍重自己,才能为人所珍重。
绝色如娘亲,少年时也吃了不珍重自己的亏,最终将花样容颜消磨在柴米油盐中。
不是见缝插针,就能收获自己想要的果实的。此次家宴,她若来了,就算陛下惑于她的容颜,心里也难免将她看低。唯有在意料之外的,才能引起男人的兴趣。
有时候,不见,比见更让人心生期盼。
所以。她自矜身价。
只是……
歌姬院
“嬷嬷若是觉得妍儿能成事。可否再帮妍儿一个忙?”李妍嫣然。
“什么忙?”
“帮妍儿取一套合体些的候府仆役衣裳来。”
“你要做什么?”嬷蠊一怔,随即通晓,倒抽一口冷气,“你想青衣侍宴?”
“想要得到陛下欢心,光琢磨对手是不行地。”李妍微微一笑,“最重要地,还是陛下本人。不是幺?虽然听了陛下的很多事,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想亲自看着。陛下是什么样的男人?”
她棒了酒壶,低首进了大堂。站在陛下右侧身后极远处。用最不引人往意的目光,打量着端坐在主位的黑衣男子。
平心而论,就算不是九五之尊,刘彻也是个颇吸引女子的男人。不怒而威地面上,有着飞扬的眉,锐利如一泽黑泉的眉眼,以及极薄地唇。
威严,而令人难以亲近。
李妍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的家乡有一句话,簿唇地人最是无情。而陛下,危功赫赫的此生事迹,无不说明,他是个极薄情的人。无论是对臣下,还是对嫔妃。这样的人,她真的可以迷惑的住么?
她自问。半点把握俱无。
而飞月长公主刘陵,果然是长安闻名的美人儿,周游在长安权贵之间,如同一枚谁也摘之不得的开在绝壁之上的桃花,薄却艳地极盛,所谓桃之天天,再也没有比一个天字更适合形容这个女子的了。
刘陵如此,那么陈阿娇呢?
她垂了眸,心里揣摩着那位未曾谋面的大汉第一宠妃的风姿。缓缓行在回院的小径上。
“李小姐。”女子叫唤的声音嫣煞自矜。
她讶然抬首,看见前方长廊尽头,刘陵手执纨扇,微笑望着她,眼神有着猫戏老鼠的傲岸。
那样地容光,照的刘陵眼眸亦一亮。
“李小姐果然好容颜,”刘陵悠然道,“只是,飞月明明听说李小姐病了,李小姐又青衣侍宴,出现在大堂。欺君之罪,好大的胆子。”说到最后,话音一冷,眼神也透出点点肃杀来。
李妍微微低首,看着自己身上尚未换下的仆役衣裳,无法推托。
飞月长公主,并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公主,聪明有口辩,当年与陈娘娘平定胶东之乱,天下闻名。她却在长公主肃杀的眼神下嫣然一笑,“长公主说笑了,陛下并没有指名要我献唱,妍儿充其量,不过算骗了平阳长公主。长公主已经原谅我了,飞月长公主还要追究么?至于青衣侍宴,妍儿素来仰慕陛下,想借着献酒,一窥陛下龙颜,虽然是妍儿不对,但是还算不上欺君吧?”
“好,”刘陵不免拍掌道,“李小姐果然聪慧。只是飞月便不明白了,”她悠然转身,向前走去,“李小姐若真的聪慧,怎么会冀望进宫伴架呢?”
李妍跟在刘陵身后,唇边漾起笑意,“怎么,陈皇后不愿意妍儿进宫,所以让飞月长公主作此态么?”
“你未免太看高自己了。”刘陵冷笑,“阿娇姐才懒的计较你。是本公主觉得你资质不错,不忍你自作孽,撞的头破血流,特来点醒你几句罢了。”
“妍儿受教,”她温顺的低下头来,问道,“不过……飞月长公主是怎么认出妍儿的?”
“你的装扮并没有什么问题,”刘陵淡淡一笑,“不过你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太久。除了有些美丽的女子,不会有其他人会用那样审视的目光来看另外的女子。李小姐,你说……是么?”
“你也许的确聪明,”刘陵的眼神渐渐转冷,“但也不必当别人都蠢笨。我猜你是希望当另一个卫子夫,但是,你揣量过没有,当年的陛下,和如今的陛下,心境可相同?而且,就算你年轻,你貌美,你们李家,可有卫青,霍去病那样的人才?凭你的资质,完全可以寻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徐徐图之。走这条路。赢了,固然可以一朝荣华,鸡犬升天。但若是输了,你自问可承受地起后果?”
李妍张了张口,欲反驳,却无力地垂下去。刘陵的话,针针见血。击中了她不参看见的盲点。或者说,是她刻意躲避不去想的地方。一刹那间,茫然侵袭。让她不知所措。
“我言尽于此。”刘陵傲然一笑,“若是李小姐听不进去。刘陵恭候着。”头也不回。绕过假山,径自去了。
李妍立在原处,看着她的背影。
春来的风缓缓吹过,拂来青草的气息。明明熏地人暖暖的,却草依旧将衣裳吹的直贴肌肤。
到了晚上,陛下与飞月长公主俱离了府,刘婧方召来李妍,问道,“飞月长公主当时与你说了些什么?”
在平阳侯府发生地事。没有半分瞒的过端坐在上座地平阳长公主,这李妍早就明白,并不慌乱,缓缓道,“不过就是劝妍儿放弃罢了。”
“可笑,”刘婧冷哼一声,“她以为她几句话就能翻转乾坤么?妍儿。你没有被她说动吧?”
“怎么会呢?”李妍温婉的抬起头来,“她可是陈皇后的姐妹,会这么说,并不奇怪。”
“就是这个理,”刘婧缓缓起身,挽住她的手,细细打量她的容颜,叹息道,“人比花娇,连本公主都忍不住怜惜,陛下亦是个男人,怎么会不懂得宠爱呢?”
“长公主谬赞。”李妍嫣然。
看不出什么问题,平阳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回去歇着吧。”
“是。”李妍屈膝为礼,掀帘退下。
“对了,”刘婧道,“你想知道的大约已经知道了,陈家的那个小子,不必再见了。”
她掀帘的手不由一顿,却沉静道,“妍儿晓得了。”
回到房中,天渐渐黑了,挑亮烛火,看烛火明天,恰如她翻转地心思。
“李小姐,”王伯在窗下轻叩,“陈二公子又来了。”
她回声应道,“知道了。”
廊下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王伯渐渐走远。
去还是不去呢?她想起刚刚离去时平阳长公主的吩咐。
“凭你的资质,完全可以寻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徐徐图之。”飞月长公主的话,不知为何闪过心头。
李妍咬了咬牙,提起灯笼,推门而出。
到了西侧角门,刚要拉门,身后转出女子骄衿的身影。
“李妍,长公主吩咐我等在这里,看你会不会出来。你到底还是辜负了长公主地厚望。”烛火照出阿兰冷笑的容颜。
“阿兰姐姐,”李妍回首,没有半分慌乱,道,“妍儿岂敢违了长公主的吩咐。只是妍儿刚刚想了想,若是妍儿不赴约,陈熙必然会察觉不对。若是让他们知道妍儿便是长公主悉心调教的人,岂不是对长公主极为不利?所以妍儿才斗胆赴约。”
“这……”阿兰毕竟鲁莽,听了李妍一席话,不免迟疑起来。
“阿兰姐姐,你便这样回长公主的寻话,”李妍微笑道,“妍儿保证,长公主不会责怪的。”
她径直出来,在那株柳树下,看见了陈熙。
陈熙朗朗一笑,气息温雅,“妍儿,你总算出来了。”他看见她眉宇下的慈眸,关切道,“你怎么了?”
“没事。”李妍微微地下头来,“我哥哥可能察觉了,最近着的很严,可能,下次,我就没有这么容易出来了。”
“我当什么事?”陈熙疏朗一笑,“只要妍儿点头,改明儿我就请爹爹到你家提亲。妍儿就不必担心你哥哥了。”
“别……”李妍连忙拦着,嗫嚅道,“我们毕竟才相识没多久。陈公子连妍儿的容颜都未曾一见,便这么肯定,妍儿是你想要娶的人么?”
“妍儿心思纯美,容颜定是好的。”陈熙微笑道,“就算不是,我娶妻又不是只要貌。”
李妍轻轻一笑,心思纯美,这样的话,岂能拿来形容她?忽然有些自惭形秽,在陈熙面前。轻轻别开头去,道,“陈公子给妍儿讲讲公子的旧事,好么?”
“自然好。”陈熙并致勃勃,“其实妍儿也不必将我看的太好。小时候,父亲请人来调教我和哥哥的功夫。我比哥哥勤奋,心思又巧一些,功夫在京城贵戚中数一数二。当然不跟霍家那只小鹞子比,”他道,有些悻悻。
李妍噗哧一笑。
“后来姑姑回来,在外面收了个弟弟,叫做申虎。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我们兄弟却得喊他叔叔。我心高气傲,自然不服气。便寻了个衅,想揍他一顿。”
“那你必然输了吧。”李妍嫣然道。
陈熙停下,微笑望着她,“妍儿怎么猜到的?”
“不然陈公子会拿这小孩子的逗气和我说么?”她慧黠的望他。
陈熙赞许一笑,“我输的极惨。自小练就的功夫,在他手上,三招都没有过。后来才知道,那小子和游佚郭解是同门,心方平下来。怎么说,我也还是个贵戚子弟,怎能和真正的江湖人比功夫?姑姑笑着安慰我说,“这就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当时时挂记,不可骄枉自诩。”
李妍心思一震,喃喃重复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妍儿,怎么了?”陈熙转身看她。
“没事,”李妍勉强敷衍道,“我只是在想,你姑姑这句话讲的真好。”
“当然,”陈熙骄傲一笑,“她是姑姑么。”
李妍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太自负,看不见天外的天,自己外的她那么自信的青衣侍宴,却接连被平阳长公主和飞月长公主看破,那么,陛下呢?
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黑,险些跌倒。陈熙眼明手快的扶住,焦心问道,“妍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头晕,”她虚弱道,“陈公子,你先送我回去吧”
从平阳侯府回来,天已经渐渐晚了。刘彻闭了目坐在车中,听着长安城街市热闹的喧哗声。心上闪过一个缥缈的念头,阿娇,她此时在长门如何呢?
必然闲散悠然,仿佛,他去了哪里,与她半点关系也无吧?他冷冷一笑,当初,他宠幸尹氏,不是早已看够了她的反应么?
心下这么认定,因此在宫车缓缓驶近,近到长门宫里寥寥落落的琴声也清晰可闻,不禁挑了眉,有些意外。
从元朔六年回归长门以来,阿娇甚少主动奏乐,纵然有了心思,拔弄的也多半是琵琶,少年时学的琴,几乎再也被曾碰过。然而此时,泠泠的却是古琴声,生涩新奇的曲调,反反复复弹了几回后,渐至纯熟。
然而仔细去听,依旧是一片清淡,没有半点情绪波折。
殿外的宫人见了他,欲待出声行礼,却被他摆手挥退。站在帘外看了一下,虽然只是春暮,阿娇已经穿的很是单薄,青丝如瀑。她向来如此,到了没人的地方,总是随性的紧,丝毫不理会自己的一国之后的身份。
不,她早已不是他的皇后了。
一丝怅惘之情不由自主的划过胸臆。
虽然不曾出声,陈阿娇还是听到了他的到来。停了琴,回头淡淡道,“陛下。”
他轻轻唔了一声,掀帘进来,轻轻将她拥在怀里,伸手把玩着她的发,不经意问道,“娇娇弹的是什么曲子?”
“随便弹的。”她淡淡微笑道。“没有特别地名字。”
他炯炯着了她一会儿,微笑道,“是么?”环在她腰上地力道却不禁用力了一些。
这些年来,匈奴败退,海清河晏,朝野称颂太平,他也越发踌躇满志。自忖‘帝王威加四海,无人能及。只是在阿娇面前总有种淡淡的挫败。明明她已经学着恭敬温顺,如同未央宫里每一个戒惧他的妃嫔。挑不出错来。却始终觉得不对,仿佛,她的心思,不知道飞到天边何处。
越亲近,越发感觉到彼此之间有一道墙,没有形迹,仿佛无比脆弱,一戳就破,却无坚不摧。
而他站在墙的这一边,无能为力。
转眼就到了五月未,未央宫里传下旨意。往甘泉宫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