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一身汗,她怀念起娘家那个小池,如果被折腾一天后能在那池子里泡个清凉的澡,游下泳就好了。
凤希听了她的念叨,微微一笑:“哪有何难?”他眨巴眨巴眼睛,“我有个主意,能让你从席大家手中逃离几天。”
“真的啊?”月筝都要哭了。
凤希抿唇而笑,有几分落寞,“我现在闲人一个,父皇又赏下不少银钱,不挥霍一下还真说不过去。”
凤希亲自向席大家给月筝讨假,说王府要小做改建,要送月筝回娘家小住几天,等改建完毕再回来继续练习。席大家完全不理会,一鞭鞭抽着月筝,倨傲地让王爷:“自去改建”。
月筝愁眉苦脸,万念俱灰地看着凤希离去,刚想绝望,突然就来了一二百工匠,在她们练舞的花厅前动工挖池,整个后院暴土扬烟。席大家是宫里的舞师,最讲究妨嫌气派,舞也顾不上教了,催促着侍女遮挡帘幕,万不可让工匠看见内眷一丝裙裾。
视线可以挡住,漫天灰尘如何遮蔽?席大家终于忿忿而去,凤希当着她的面扶月筝上了回娘家的马车。
在家住了三天,月筝睡得昏天暗地,被席大家折腾掉的半条命也回来了。凤希似乎非常忙碌,三天里就来看了她一次,月筝天天坐立不安,原夫人都烦了,对她说:“你还是回去吧,看着你,我头疼。”
回了王府直奔后院,汉白玉铺砌的大池已经修建完毕,只是雕着花型的水口并没放水,周围一个工匠也看不见,月筝十分失望,也无心赞叹这奢华的大池。四下寻觅凤希的踪影,深知她心思的香兰这时候还不忘恶心她说:“这不都修完了,还不接你回来,也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难道想抽空去会什么老情人?”
这话正扎在月筝的痛处,更气哼哼地到处寻找凤希,出了后院,接近后门的一排厢房中传来叮叮的斧凿声,在寂静炎热的下午十分明晰。月筝跑去看,果然见凤希和几个工匠一起忙着雕琢着什么。先回头翻了香兰一个白眼,心落回肚子,这才笑眯眯地凑过去看凤希在忙什么。
“怎么回来了?”凤希刻意掩饰,把手上的物件交给旁边的工匠,工匠们心领神会,用薄薄的丝布盖住成品。
月筝不满,撅起嘴巴,对她用得着这么神秘么?凤希一笑,用满是灰土的手指掐了掐她的脸蛋,“晚上给你个惊喜。”
晚上……惊喜……她不由红了脸,三天没见,是挺想他的。
看着她怪异的脸色,凤希哈哈大笑,心情特外好似的,抱起她往卧室走,在她耳边揶揄地说:“你想什么呢,还脸红,你想要的‘惊喜’我现在就给你,不用到晚上的。”
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她故意白了他一眼,多少天了,没看见他这样的笑颜。“滛邪!”他眼中的急切她很喜欢,她想念他的时候,他也在想念着她。
“真是倒打一耙。”他笑着瞪她。
缠绵到傍晚,月筝疲累地昏昏睡去,直到月挂中天才醒了过来。
凤希坐在床边默默地看她,见她醒了,才露出一丝笑容,“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月筝慵懒地笑了笑,还不就是那个大池子,他干吗还弄得这么神秘,好像她没看过似的。
起身要穿衣裙,被凤希笑着抱起,“就穿着个去吧,没人。”月筝想想也对,池子就在卧室后面的大花园里。
远远的,她以为是萤火虫……明明灭灭,宛如繁星。
更近了些,那萤火的颜色居然是紫色?
到了池边,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清澈见底的浩浩大池里竟开满了紫色荧光的莲花!凤希笑着把她放入水中,她急不可待地拽过一朵——用紫晶雕琢的莲花放在羽毛织就的假荷叶上,双手才能捧起的晶莲雕工极其细腻,逼真的莲瓣浑然一体,不露斧凿痕迹。每瓣花瓣中间有小小的空隙,里面用上好的油液浸泡着极亮的荧粉,水波一动,莲瓣的光亮也跟着摇曳流动。这一池数十朵晶莲,紫光幽幽,美不胜收。
“太……太……美了……”月筝都结巴了,她好像在仙境里沐浴一样。
“这里面是荧珠的粉屑,光亮百年不减的。”凤希也下了水,拿起一朵莲花凝目注视,“这池叫邀月池,每朵莲花下面都刻着你的名字。”凤希低低地说,夜色波光里听上去有些落寞。
月筝看着莲花下她的名字,感动得想要流泪,是他亲自刻上去的吧。他对她这么好,她却还在怀疑他……真是不应该。“为什么全是紫色啊?”她有些语无伦次,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
凤希把晶莲放回莲叶,一推,硕大的莲叶载着流光溢彩的晶莲起起伏伏地飘远了,“听说,只有紫色的萤火能穿越一切,甚至阴阳。”
月筝摇头,“大晚上说着个,吓人。”
凤希一凛,似乎回过神来,挑了下嘴角,不再说话。
月筝在水里尽情地玩了一会儿,“真是可惜!这个池子修在京城的王府。凤希,回了丰疆也给我修一个吧,”她游过来,搂着凤希的脖子撒娇,“我要把这些晶莲全拿回去。”
凤希的黑瞳一深,半晌才说:“好……”
第35章泉边险胜
凤希站在窗边,享受清晨清凉的微风,月筝躺在床上偷瞄了一眼他的背影,大概弄出了响动,凤希微微回过头来看,月筝赶紧闭上眼继续装睡。
凤希笑了笑,缓步走到床边坐下,“别装了,起来吧。”
月筝被揭穿,有点儿不好意思,亡羊补牢地迷茫睁开大眼假装睡眼惺忪,“你先吃早饭吧,今天不是还有重要公事吗,不用等我了。”她说的极其自然,却被凤希洞悉一切的微笑注视打断。
“我再睡一会儿!”明显被他看透,她干脆耍赖,翻个身誓不起床。
“一会儿席大家又要手捧懿旨在外面寻死了。”凤希笑出声,俯下身,把她圈在双臂之间,“真那么难吃吗?不就一个药丸而已么。”
“就是难吃!吃完还难受!肚子里像有个火团在烧,喝多少水也没用。现在天气这么热,我太难受了……”月筝开始说得慷慨激昂,见凤希满脸心疼歉然,立刻变本加厉地假哭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哀哀请求,“秋冬再吃吧!哪有夏天进补的呀?”
凤希凝视着她,幽黑的眼瞳深处有抹凄楚,他的口气掺入了娇宠,有点儿像哄小孩:“筝儿,你身子弱,元气又亏,必须现在就开始将养。”
月筝一听他不让步又不干了,“你夏天吃老参灵芝试试!活活会被烤死的!”
“听话。”他瞪了她一眼,抱她起身,“你不是……还想要孩子吗?那就好好吃这补药,秋天……还有秋天的补法。”这话倒是说进月筝心坎,嘴撅了半天高,还是乖乖喝了碗粥,勉为其难地把药丸吃了。
刚放下茶杯,鼻梁一酸,月筝用手一摸,果然流鼻血了。“你看!你看!”她眼泪汪汪,委屈不已。凤希眉头紧皱,赶紧起身拿帕子要给她擦。月筝连连摇头,用手护住口鼻,“别擦,我要给席大家看。”
凤希苦笑着瞪了她一眼,“都这时候了,还惦记装病呢。擦了吧,今天席大家有事,说了不来的。”
月筝立刻喜形于色,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鼻血,想想又不对了,“那你刚才不让我睡懒觉,还说她会在外面寻死!”
凤希伸手拿帕子替她擦没擦干净的地方,很大度地说:“吃了药,随便你睡一整天么。”
月筝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志得意满地走出去,又气愤又惬意地躺回床上,一想今天不用见到席大家就觉得是过年了。
凤希逼她吃的药丸都是些极补的药材,夏天尤其会觉得燥热难耐,月筝干脆拿了套里衣,直奔邀月池,清凉的池水泡着她都不愿意出来。本想泡一会儿,太阳变烈了就回来,邀月池边的几株大树遮出一片荫凉,太舒服了,她居然睡了一小觉。
“王妃。王妃!”半醒不醒的时候突然听见席大家的声音,月筝简直是一个激灵醒彻底了。
席大家神色凛然地站在她身边的池岸上,傲兀地俯视着她,“王妃,你果然在这里玩乐。”席大家用“我就知道你装病”的锐利眼神扎着月筝,弄得月筝莫名其妙,今天有事的是她自己吧,怎么又搞得她像罪人一样了?!刚想高声申辩几句,席大家没给她机会,很庄重地宣布着皇后娘娘的口谕,“虽然王爷已经说你身体欠佳,今日不便入宫饮宴,但此次宴聚京中内眷到者甚众,皇后娘娘请你务必坚持参加。”
月筝被弄得一头雾水,凤希只说今日有事,晚上回来得迟些,完全没提今天宫里设宴的事情啊。
月筝的茫然似乎印证了席大家的什么猜测,她微微一笑,口气异样地说:“今日杜尚书家的小姐丝雨也从城外庵堂入宫赴宴了,皇后娘娘还很期待你和她合奏一曲呢。”
从打扮到登上马车,月筝都很沉默,凤希故意不让她去,是因为杜丝雨么?其实她知道,凤希对丝雨有深重的愧疚,丝雨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他尤其不愿意和她成双入对的出现在丝雨面前,这她都能理解。可她受不了他刻意的隐瞒!像被欺骗了!
她决不相信……凤希是为了单独见丝雨才刻意留她在家。
香兰不知就里,一路唠叨,想不明白为什么席老太今天这么得意洋洋的。
进了宫,席大家和月筝打了个招呼就不见了。月筝和香兰没走几步就听见设宴的锦华殿上笙歌阵阵,笑语喧阗。月筝停下,香兰被太阳晒得两眼发花,半搀半拖地把月筝拉到树荫下。“你又这么了?”看小姐的脸色就知道有事,一路她念叨席大家小姐都没跟着抱怨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没事。”月筝深吸一口气,继续向锦华殿走去,虽然她非常想躲在暗处偷偷窥看凤希和丝雨的举动,但皇后娘娘一定派了不知道多少条眼线等着看她和凤希丝雨的笑话,就算……她也不想凤希被皇后娘娘嘲笑刻薄。
因为宴席已经开始,太监并没高声宣布丰疆王妃的到来,只是引她向皇后请过安,说了晚来的借口,虚虚向左近的诰命打过招呼,便被让到离皇后的主桌不远不近的席案。桌上设着两副碗筷,酒菜也略动了几样,显然凤希坐这里,可他不在……月筝忍不住搜寻着杜家的桌席,杜夫人也正冷冷看她,月筝不免被蛰了一下,笑容生硬地点首为礼。杜夫人态度虽不友善,礼仪却极为周到,深深垂头半福回礼。
厅中的歌舞正精彩,无人注意到月筝的神色。月筝强迫自己微笑着观赏了一会儿,才要求宫女引她去更衣用的后殿。皇后娘娘和杜夫人都看了她一眼,月筝假装没有察觉,陪她去的宫女竟然有四个之多,皇后娘娘也不怕她被盯得太紧,放弃去抓凤希和丝雨的幽会?
马桶循例放在屏风后面,宫女们都在雕花隔栏外守候,月筝不用看都能想像出她们眼巴巴盯着屏风,生怕她跑了的样子。月筝轻轻掀开窗纱,无声无息地翻出窗户,要不是心情太酸涩了,肯定要得意地笑几声。锦华殿后便是锦华泉,是太液池的源头之一,泉池边草木葱茏,月筝轻手轻脚地穿行在树荫花丛间,终于在繁花深处看见了凤希和丝雨。
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仍然那么赏心悦目,月筝看不见凤希的神色,只看见丝雨在哭,她的声音有些尖,月筝断断续续地听见她哽咽地说:“……你到底还是舍不得?”
凤希的脊背挺得很直,久久没有回答丝雨的话。
丝雨泪眼斑驳地抬眼望他,黑黑的瞳仁被泪水氤氲得柔情万种,这样的眼神就连月筝看了,心也被重重一拧。被迫寄宿庵堂,饱受家族谴责,丝雨一定也受尽煎熬,她的苍白憔悴令人生怜,比起以前,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哀怨,让过去如明月娇花的她像被拢上一层黑纱,让人看了心里发沉。
凤希的沉默让杜丝雨的神色一凛,咬了咬嘴唇,一向羞涩的她竟扑进凤希的怀里,捧住他的双颊吻了上去。
月筝紧紧揪着胸前的衣服,差一点就跳起来冲去阻止他们,但是……凤希侧开了头,于是月筝看见了他的神情,痛苦却依然决绝。
杜丝雨的眼睛空洞地睁大了,双手还捧着凤希的脸颊忘记放下,她绝没想到凤希会躲闪她鼓足勇气才献出的吻。凤希咬了下牙,侧脸因为坚毅的神情而更加俊美,他拉下杜丝雨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虽然这种珍惜的姿态让月筝心里大发醋意,看在他躲闪了杜丝雨的献吻,还能勉强抑制得住。
“丝雨……”
月筝愣住了,真是奇怪,听他这样喊杜丝雨的名字……比看见他接受了她的吻还难受。就像心瞬间被刺了一刀,他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喊她的名字呢?
“丝雨……”他还是没松开杜丝雨的手,头已经转回去,想来正注视着她,“我能给她的……实在太少,而她给我的实在太多!你……能明白的,是不是?”
杜丝雨的眼神不断黯淡,终于垂下长睫,遮住了一切情绪,“是的,我明白。”她又恢复了平日的乖巧温顺。“你打算怎么安排她……”
脚步声匆匆而来,几个人分花拂柳,还有一个小丫鬟十分刻意地高声说:“我们家小姐就该在附近啊,说热了,来这儿透透气。”
杜丝雨和凤希的神色都起了些微变化,杜丝雨焦急地看了凤希一眼,似乎催促他快快躲开,凤希轻轻摇了下头,没动,那几个人来得太快,躲不及了。
为首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梅芳,眉眼间尽带讽意,瞧见了杜丝雨和凤希没有立刻上前请安,反而别有用意地抿嘴一笑,说了声:“果然在这里。”
来的几人里宫女和杜家丫鬟参半,月筝明白,肯定是皇后娘娘和杜夫人发现她跑了,立刻派人出来,皇后娘娘当然是唯恐不乱,杜夫人是不希望女儿受辱。
“哎呀,找不到。”月筝叹了口气,看在今天凤希表现不错,她就仗义出手吧。
她这一出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凤希的脸色都微微发了白,蹙起眉头看从花丛里站起身来的她。
“凤希,你的玉佩真掉在这里了吗?根本找不到!”月筝抱怨着从花丛里走出来,挽住凤希的胳膊。她也知道自己很恶劣,明知这样会让丝雨更难受,仍想用这样占有的姿态挽着凤希。
凤希的幽瞳闪缩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当着丝雨的面挣开月筝的手,淡然说:“找不到就算了,有什么要紧。”
梅芳有些失望,皇后娘娘对杜家小姐愤愤于心,特意叫丰疆王妃来,期待着王妃能作出好戏羞辱羞辱她,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娘娘本想请杜小姐或者王妃抚琴一曲,都找不到人,原来都在这里啊。请快些回殿上吧。”梅芳笑容生硬。
杜丝雨嘴唇颤抖,婀娜先行,月筝以为她会忍不住偷偷流眼泪,没想到擦身而过的时候,杜丝雨看她的那一眼让她僵了一下。杜丝雨那眼神……是怜悯吗?也不全是,酸楚和恨意自然是有的,可她凭什么用可怜的眼神看她?获胜的是她原月筝吧!
走在最后的凤希重重地握住她的手,月筝撇嘴回头瞪了他一眼,这账还是要记一笔的,拒绝了杜丝雨很好,知道她给他的实在多也很好,可说得好好的干吗和人家拉手?还很余情未了似的捧着人家的小手,这……这……简直罪大恶极!
她的话全用脸色生动地表达清楚了,凤希看得皱眉一笑,摇了摇头。
他还好意思苦笑?月筝危险地眯眼,与其他人已经拉开些距离,她抓着他的手就是不客气地一口,咬死这只不规矩的色手!
凤希没想到她会出这么幼稚的招数,出其不意地被咬得闷哼了一声,梅芳等人立刻反应灵敏地停步回头看,就连杜丝雨也眼神凄楚地转回身,凤希面不改色地转身背对她们,另一只手搂住月筝的腰,俯下头像在和她说悄悄话。
这种小夫妻的亲密倒也不奇怪,梅芳洋洋得意地瞥了杜丝雨一眼,这个细节回头告诉皇后娘娘,娘娘准高兴。这个不识抬举的杜小姐放着堂堂的太子妃不当,要去当人家的王妃,现在人家夫妻蜜里调油,她自己却无人可嫁,一辈子孤老的命,真是活该!
被咬了一口的凤希,心情倒是变好了,月筝虽然凶悍地一眼一眼剜他,却也终于顺了一口气。
虽然不太完美,她毕竟是终于险险的胜利了么。
第36章半梦半醒
月筝醒来,半趴在枕头上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了,长长地叹了口气,今天好像要下雨,天阴阴的,本来就让人发懒,一想到席大家就更觉得疲惫不堪。凤希听见她叹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淡淡一笑,不用问也知道她为什么愁眉苦脸。
“还好,再过两天就是千秋节了,再也不用看见席老太!”月筝咬牙切齿地笑了,自我安慰。
凤希没说话,抬手慢慢轻抚她细滑的背脊,月筝被他弄得有点儿痒,嘻嘻笑着一躲,胸前的娇软在锦褥上隐隐浮现,说不出的娇慵甜美。凤希默默地看着,幽亮的黑瞳泛起淡淡惆怅。
月筝解下手腕上的情丝,凤希为她修了邀月池就想打个结的,玩得太高兴,又被席老太折磨得够呛,都忘记了。
凤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编,“这是为什么?”他轻笑着问。
“邀月池呗。”月筝盯着手里的情丝,黑黑的瞳仁凝视的时候越发明媚诱人,凤希看着,忍不住在她的肩头重重一吻,她又笑着躲,编好了一个,又开始编第二个。“这又是为什么?”凤希翻身压在她背上,他的长发垂到她的肩上,与她的交缠在一起。他俯下头,亲了亲她开始泛粉晕的俏颜。
“为……你在泉边……拒绝了杜丝雨。”月筝被他撩拨得轻喘,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正舔吻着她耳垂的凤希一僵,有些突兀地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握住了她编结情丝的双手,月筝吓了一跳,感觉背上的那具身体骤然减了温度。“教我怎么编吧,我来编……”他也感觉到她的愕然,解释般地笑了笑,从她身上退开,与她并排趴在榻上。
月筝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停下,这个……也不好催促他继续吧……她的脸红了红,为了不那么难为情,把情丝塞给他,认真地讲解编法。凤希算心灵手巧的,但那个结还是编得歪歪扭扭,月筝看着很不满意,戴回手腕时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她故意板着脸说:“你还需要多努力,以后就让你来编结吧。”
凤希的眼瞳不知为什么,疼痛般闪缩了一下,有些沙哑地说:“好。”
“我今天打发走了席老太想回趟娘家,又好几天没去看爹娘。”月筝翻身起来,披了件薄衫,打算直接冲去邀月池梳洗。
结缘全本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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