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哀叫一声,倒在床上,贴着男人留在床褥上的温度:“吵死了……再让我睡一会儿……”
“你你你你……”
阿木舌头打结,他叫不出来——
剩下的,只能吸气、只能喘气、只能再吸气再喘气!
忙碌一夜——这就是他采摘下来的硕果!
暴风雨之后,他看到了天边最灿烂的彩虹……
他不敢惊动天边的美景,蹲下身,就趴在床沿,只能在此刻近距离的打量惨白的小脸。
没有毒纹的脸,和那块腰牌上的美人画像,近乎相似的一张脸!
“这就是……你的脸?你原来的模样吗?”阿木情不自禁的问着。
回答他的,只有熟睡的低低的鼾声……
音阁下面,响起一波一波的水声!
哪里管这是露天水缸里的积蓄的雨水,也不管上面飘着的碎叶子和细小蜘蛛丝,他不断舀起里面的凉水往自己身上泼!
灭火!
灭了这无端而起的欲火!
他竟然被个小丫头激起不曾有过的情动——他只是看了那副容貌一次啊!
尚是倾城绝色的虚弱,有无尽的说不出的媚态。
☆、身动,快于心动(3)
和木牌上的美人一样,不……不对,她年纪尚幼,生涩的美丽不能和成熟的风韵相提并论,她有她的完美无暇,一夜蜕变!
他没有夺回自己的罂粟面纱,他没有狠心掐死那个丫头!
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曾经也是这般痛苦的女人,情不自禁的伸手去帮了。
他帮了她,他悉心照料下……破茧而出的蝴蝶美艳动人,他护在身下的花!居然又是一朵有毒的罂粟!
“倾国倾城、世间绝色——为什么又是一个这样的女人。”他喘着!双手伏在大水缸的边缘!他看着被自己激起涟漪的水面渐渐恢复平静,一波波的水纹映出一张不属于他的脸!
额头上的伤在痛着。
胯下的坚挺,让他羞愤!
他心动了,只是一张绝色的面孔就能令他的心死灰复燃!
没有情,却有了欲。
冷冰冰的水滴从他额头的发捎滴落,落在水面,击破他的脸……这本来就不是他的“真面目”,可是他始终记得自己给自己的警告!
“那些绝色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沈云独,从小到大——你看的还不够吗!不要重复他们的路,你还有大业,你还有没达成的抱负!你还要去救她……还有那些没完没了的任务。你不能喜欢这样的女人,她只会毁了你的大好前程!”
滴答……又是水滴落下,激起一阵阵的涟漪。
模糊他的脸,模糊他的表情……
狰狞又邪恶的冷笑。
这是……我的脸?
这是我的脸?!
醒后,在阿木和尚卢异样的目光中,我恍悟昨夜的疼痛是什么——
坐在屋里唯一的铜镜前……
没有梳妆,我呆呆的坐着,傻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次次的问着:这是我?这是我的脸?这是毒纹褪去之后的……脸?
☆、毛毛虫变蝴蝶(1)
摸着冷冰冰的脸颊……昨夜的痛苦带走了温暖,冷汗渗透了肌肤,褪去的黑色,留下光洁的肤质。
简直不敢相信镜中人的模样!
摸出自己的腰牌,看着那副美女图——
阿木距离我有一段距离,他很是高兴的说:“真是和画儿上的人一样。原本说你是个丑丫头,没想到……毛毛虫也能化成蝴蝶。”
我惊讶的循声看他,年轻的侍卫脸色一红,干笑一声转过头去……
没有了丑态。
在我以为昨夜我会痛死……没想到,这是蜕茧化仙的开始?
拖着还没痊愈的伤腿来到桌边,谦王留下的花茶还在桌上——我伸手倒了一杯,阿木显然比前几天更热心了。
“红锦姑娘想喝茶?我去给你换一壶,这是昨日的……”
“是谦王带来的。”我说着,就在杯子里倒上薄薄的一层。
不是用来喝的,我泼了出去。
杯中清澈的水,溅到地上的薄毯,沉淀了,不多时冒出了一丝丝青烟……
“有毒?”阿木倒吸了一口气。
我笑不出来:“对……有毒。”
我喝了一杯穿肠毒药——谦王也喝了,他诱骗我陪他一起喝,无声无息的在花茶里下毒,用一种怪异的方式帮我解毒。
谦王,段绵爱……太叫人琢磨不透了。
“姑娘的脸恢复原样了,是不是……去通知王爷?”
“他自己做的‘好事’,肯定会来查收。”我这么认定,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冷冰冰的,还有昨夜的冷汗淋了一身。
冷酷不语的尚卢侍卫长一个人提着水桶默默进去,绕去屏风后面倒水。
阿木诧异道:“尚大哥……你这是……”
汉子始终不看我一眼,他道:“昨夜她出了一身冷汗,留给她沐浴。”
“啊……那,我、我帮你!”
阿木刚好找了借口出去。
屋子里留我一人,想不到其貌不扬的大叔……心思这般细腻。
捧着自己的脸,我情不自禁的笑了。
我的脸……
不再是丑女。
我也可以有一副倾城绝色,和谦王一样的漂亮!
说不出的高兴,甚至……有些得意!
☆、毛毛虫变蝴蝶(2)
那些说我丑的人——那些欺负我的人——不愿意看我一眼的人,如果再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惊讶,像敏夫人那样擅妒的女人……八成气死了。
尚卢提了一桶水之后,剩下的都有阿木接手,帮我灌了一个浴桶的热水。
我谢他,年轻的侍卫怪不自在的。
“红锦姑娘真要谢……还是谢谢尚大哥吧,如果不是他,我一个人也不知道怎样帮着料理姑娘。”
“他?”我皱眉?
难道……我昨晚钻着的温暖怀抱……是那位大叔的?
“红锦姑娘还是快些沐浴,不然水就冷了。我等就在外头守着姑娘。”
我玩味道:“唉呀,好不习惯,一口一声的姑娘姑娘,阿木不是总说我是小丑女么?”
年轻人尴尬的笑,低着头转身就走。
我纳闷的歪着脑袋——
回床边拿了换洗的衣物,看着凌乱的一床褥子和被子,我的面纱还在,红艳艳的罂粟花无时无刻的耀目。我弯身抽了过来,纳闷了:奇怪的大叔应该趁机拿走这块雪纱吧?
昨晚我痛得几乎没命……
他为什么救我啊?
他明明有机会抢走这东西才对——
泡着热水澡——身上渐渐在回暖。
我安静的盯着水面,这尚没发育完整的小身子也就不说了,水面上的绝色面孔在笑,掩不住的笑意。和亚维将军说的好像:丑女怎么了……丑过了,一眨眼变成了倾城绝色,仿若重生,仿若换了一个人,简直像是一个不可能的梦境!
水面晃了一下,除了我的小脸,忽然又多出了另一副盖世的绝色容貌!
我在笑,他也在笑。
谦王低沉邪魅的声音响起:“还是做个美人好吧?”
我瞪大了眼睛!
屋里突然多了人,我竟然不知道!!
张嘴的大叫被男人的大掌盖住了,谦王紧紧捂着我的嘴巴,他痞性的笑着:“怎么……又想快活的大叫了?每次脱光了在本王面前,你都喜欢大叫大嚷的。”
“……”
这哪里像个王爷,根本就是流氓地痞!
☆、毛毛虫变蝴蝶(3)
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圈起我的模样——他迷醉的笑了。
“好漂亮的人。和本王想象中的一样……”
他说得陶醉,甚至低下头在我的额头啄吻——
我的手划过水面,紧紧护着自己的小胸口!
“又不是很大,看着没意思呢。”他笑着,慢慢放开了盖在我嘴上的手,胳膊一抽将我从浴水里托起,刹那的速度,屏风上干净的衣裳套住了我的小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很快的速度,可能连他自己都看不清赤裸的身子。
谦王摸了摸我的头,温柔的说:“水凉了,会泡坏身子的。”
不等我回答,他还亲自抱起我,送我坐到床边,端起我的脚察看腿上的伤势,俊美的眉间凑到了一起,责怪的问起:“是不是常走动?腿不要了么?”
“没有啊……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么……”
哪有好得那么快的?
谦王邪恶道:“等本王再给你配制一副伤药——保你好的神速。”
“不用了!”我吓得大叫打断他的计划!
你的伤药已经领教了,再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了!
他扬起他的脸,有些恼怒的看我:“你不喜欢本王的药?”
我脸颊抽抽:“腿……腿能慢慢好,不、不急……”虽然说你对着我用毒很邪恶,但还是要夸奖一下,我指着自己的小脸,“王爷帮我把脸治好了,这就够了……你、你的药很有效——真的真的!”
一声“谢谢”徘徊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谦王用他的鼻子哼了哼:“你喊王爷不好听,喊声‘哥哥’。”
“……”
“本王做你的哥哥不好么?”
“这个……”我尴尬的抽搐嘴角,“你说……我是你试毒的女-奴……”
“本王又改主意了,你想做试毒的女奴不好玩,还是做本王的好妹妹?”他蹲在床前,蹲在我的面前,这一声柔柔的央求,软绵绵的,可怜兮兮的。
众生百态。
可我在谦王一人身上看到了一人百态,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化一种性格,喜怒无常,叫人拿捏不准他下一步的邪恶意图。
☆、给你狗洞钻不钻,囧(1)
不让我做王妃、不做侍妾;现在又不用做女-奴,改做妹妹?
往后是不是让我做死人?
一双大掌捧着我的脸面对他——他欣赏着,舍不得去破坏。
“不愿意做妹妹,难道……还想做娘亲?”他笑得温文尔雅,“什么都不愿意——那就把你做成|人偶,本王每天都能看着,看到腻了……”
我哆嗦了一下,支吾道:“好好……做、做妹妹……”
“真好,本王有妹妹了……你和爹娘住了那么久,还不习惯和哥哥住在一起,哥哥会很疼你的,锦王府是爹留给我的,也是红锦你的,等腿伤好了你想去哪里都行。”
“啊……好、好……”
他低头,摘他身上的玉佩:“这是哥哥的信物,有了他,你去哪里都是出入自由的。”
温润的玉佩落在我手上。
谦王又道:“不许离开哥哥,红锦要听话。”他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的紧张,自言自语着,“哥哥要去陪安安说话了,你留在这里。哥哥先去找安安……若不然,安安一生气又躲着不见本王。”
他起身,大步跨了出去。
留下我独坐床前,摸了摸他留给我的玉佩。
不由感叹:真是个……疯子。
自那以后,谦王还时常来看我,喊我一声红锦,再等着我喊他一声“哥哥”。
阿木和尚卢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阿木说:“第一次看到王爷把抓来的女子认了妹妹……你还真是好福气。”在侍卫们的眼里也是一样的,不做谦王的侍妾就是最大的福气。
只是,我们凑在一起纳闷:为什么偏偏是选了我做“妹妹”?
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
过了大半个月,腿伤好得差不多了——
某人陪着我在花园里走,我问尚卢:“王府大门在哪里?”
“你想做什么?”
“贺家医馆,就是那次在街上,哥哥……呸,是谦王用鞭子抽的贺子奚,那个贺大夫的儿子。”我掐指算着日子,我脚伤能走了,尚卢额头的伤口都愈合了,大半个月——子奚哥哥没有我的消息,他会不会担心?就算他不担心,我担心他的伤势。
☆、给你狗洞钻不钻,囧(2)
尚卢瞥我一眼,点头。
“你跟我来——”
“你愿意带我出去?”我大喜过望,站到他面前兴奋。
“王爷新娶了一位夫人,郎情妾意,近日没空来管你。你去去就回,应该没有问题。”尚卢看着我面纱上的红罂粟说着话。
我呐呐的重复:“啊……谦王又娶了啊……”
难怪最近不见人。
所谓的“娶了”,也就是又“抢了”。
尚卢没带我往王府的正门去——这丫的混蛋,引到来到王府便宜的一角,指着墙下的狗洞:“早去早回……”
我满头黑线!
“你不是叫我爬狗洞吧!!”
“不然呢?”大汉刚毅的脸上,冷的可以啊!他垂眸看我的小身子,“你这样,出去不成问题。”
“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这是狗洞!”
“走正门不行,有侍卫把守。走后门也不行,杂院人来人往,眼线很多。”
我赶紧从身上摸出谦王给我的玉佩,扬起给侍卫长大叔看:“look!look!王爷哥哥给的——他说我有了这个,就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尚卢淡淡的看一眼,他扫手过来夺下我手里的东西。
他老气横秋的说:“王爷的话你也能当真?王爷向来一会儿一个脾气,前一刻说的话后一刻变另一回事。你不知道?”
我嘟哝:“也是……”
“想出去,仅此一条路。”尚卢还是指他最中意的出口。
我泪眼汪汪,幸好身边还有个伴儿:“你陪我一起钻?”
“我留在锦王府等你回来。”他仰头看天色,实质是仰起他黑沉的脸,陪你钻?怎么可能!尚卢冷沉道,“现在是午时,你未时前回来——”
“我不认识回医馆的路!!你带我一起去……”
“出了巷子走上大街,往东街走,过两条街,不认路你可以问路人。”他就这么着了,一手收紧谦王的玉佩,再一次问我,“你可以选择不出去,就在王府里继续逛一逛。”
我冷嗤一声:“我出去!”
瞅着那个洞口——再想想当日血淋淋的子奚哥哥。
钻就钻吧!
多少的屈辱难道还比不上子奚哥哥身上的伤痕吗?
☆、给你狗洞钻不钻,囧(3)
尚卢冷眼看我猫着身子……还没钻,我又折回来问他:“那个……如果谦王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责罚你们?你回去和阿木说,我不会连累你们的,万一谦王找我了,你就说我在花园里到处走走,或者说你跟着我的不小心走散了,随便撒谎混过去,到了时辰你站这里接应我!我很快回来的!”
汉子的脸色,僵硬了。
说不出的感慨在心头化成了暖流……
等尚卢再回神时,他看到的只是狗洞里溜出去的一片衣角。
窸窸窣窣的声音远去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尚卢给我指的路,我记不住,只能走一段就找路人打听。
贺大夫的医馆也算小有名气,路人们多少还是知道的,最后遇上一个和善的大婶,说是去医馆找贺大夫复诊取药,我便跟着她一起去了。
越来越近,医馆里飘出的药香,特别熟悉。
我还记得自己跟着贺家父子的马车进大理城的那一日,第一次来到他们的医馆,我仰望牌匾上看不懂的金漆大字——它们认得我,我不认得它们。
像是出了一趟院门归来的孩子。
站在医馆门前,我仰头看牌匾,还是那三个金色油漆的大字,它们认得我,我不认得它们!
大婶招呼我:“姑娘到了,来来来,排我身边,等着贺大夫诊脉吧。”
好心大婶把我当成了来这里求医的病人。
她看我蒙着面纱,絮絮叨叨的念着:“近来变天了,我家闺女觉得身子轻呼,像是得了风寒,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看姑娘脸上戴的这方纱子,不是一般的东西,姑娘一定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啊……我不是……”
正欲解释,里面迎出来一人,作势来扶大婶:“秋婶,您先坐,我爹很快忙完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声音。我盯着贺子奚的背影,泪眼汪汪……
他能站着了,可惜不够高挺的衣领盖不去他脖子上的一道鞭痕,暗沉的一道伤,残留了那一天在大街上谦王的暴行!伤没好透……却已经在忙着自家的医馆……
☆、给你狗洞钻不钻,囧(4)
秋婶也说:“子奚啊,你的伤好多了么?怎么不去多多歇着?”
“无妨了,躺了很多天,好在都是皮肉伤。不碍事,爹一个人照顾医馆忙不完……”他回答秋婶的话,目光渐渐转到了我这里。
雪色的纱,艳红的罂粟花——
不想看都不行。
太眺目的色彩,强硬的拉过他的视觉。
很多年后,贺子奚对我说起,他这辈子都会记得有这一方不祥的面纱,从我捡起这东西之后,噩运就开始缠绕我一生,连带着他一起。
妖艳的红色,强烈的夺去他的视线——
他认得这块特殊的面纱,在他没有染上一身的鞭伤之前,他在街头和一个女孩子并肩,他还劝她快些把这块莫名其妙得来的东西还给失主。
“你……”子奚哥哥的眼中流转异样的激动,养伤的日子,他几乎绝望再也见不到他的小丫头,他面对我,情不自禁的握上我的肩头!“你……你是红锦?红锦你回来了?”
我鼻子酸溜溜的……是啊,我回来了……
贺子奚不仅是脖子上的伤痕,连他俊秀的脸上还有一道淡淡的伤疤没有消退!
都是我的错……
“子奚哥哥,对不起……”我的声音像猫儿一样轻声。
他大喜,扶着我的肩头,双手情不自禁的收紧,害怕在他眼前的是幻觉,只有牢牢抓紧了才不会变成烟缕飘散!
“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吗?太好了!红锦!我以为你被谦王带走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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