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发中胎记
“羽嫔娘娘,羽嫔娘娘!”
远远地听见一个人的声音,抬了泪眼看,是个小公公往这边跑来,后头紧跟着浓香。
跑到了跟前他气喘吁吁地说:“奴才见过娘娘!娘娘,君上宣娘娘去伺候哪!”
看看气氛不对,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叫了一声:“娘娘?”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随后到。”
小公公也不好不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看我,生怕我不去或是去晚了。
远远地就看见他顶了满头湿漉漉的发在廊上弓着背自己往自己头上浇着水,小公公在一边站着看着浑身不自在,想搭把手伺候着,却被他以手挥开,只好呆呆地在一旁站着,看他自己动作。
见我来了,小公公忙禀告说:“君上,羽嫔娘娘来了!”
“好了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透过满头发的缝隙看见我,说:“怎地才来?”
我淡淡说:“走得远了些,所以赶来费时。”
“哦……”他也不多说什么,“替孤洗发。”
我禀退春忙和红线:“都下去吧!”接过他手里的瓢,拨开头发一缕缕地,心不在焉地往下倒着水。
“羽嫔?羽嫔?”他叫我。
我这才回过神来,问到:“君上叫我?”
他还有点小别扭,瘪着嘴说:“想何事呢,这么入神,就是这样打发孤的么?唤了你几遍都不应我。”
他又努努嘴,朝着桶的方向提醒我:“你可知道前几下就没水了?干舀着往孤头上倒什么!”
可不是吗?那桶里只剩下垫底的一点可怜的水迹。我连忙把勺子丢到一边,拎起来桶说:“妾身这就去打水。”
“哎,这些事情,莫非你是做习惯了,天生的劳碌命么?你是孤的羽嫔,这些事,怎么能让你去做?来人啊!”
那个小公公就急急忙忙跑了来,跪下说:“君上请吩咐。”
“替孤打几桶水来,要热些的。”
我这才想到原来那水也早凉了,我刚才居然没有察觉,就这样倒在他的头上,心下一下子便愧疚起来,也有对他不怪罪的感激。
热水又备好了,我暗暗告诉自己这回可不能再走神,要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没舀一勺都先用水试过水温,凉了掺热水,热了兑凉水,一直到合适了才敢舀了先细细拨开了头发,再轻轻往他的头上倒。
“这便对了。”他又没了正形,夸奖着竟然拉了我的一只手,在手背上亲了亲,我赶紧缩回来,说:“干活儿呢,别闹。”
拔拉着拔拉着中间的头发,眼里看见一块什么东西粘在头皮上,于是轻轻用手去搓,却没发现什么脏东西,手上是干干净净的,再稍稍用了力,还是一样干干净净的。
忽听他低沉地声音似自腔中发出,说:“休要再碰了,孤不喜欢。”刚才还嬉皮笑脸的,这一下就变了脸,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的了。
“你也嫌弃它么?”他低沉着问,问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啊,不,”我说,“妾身以为是沾上了什么东西。”
“沾上了东西?”他冷哼一声,猛地自我手中夺过帕子,自己胡乱地擦了两下,又把帕子狠狠扔到地上说:“原来你也同他一样!”
我不知道他说的他是谁,但我体会到了另一个道理,人常说君无常性,果真是这样,好好的,你不知道就怎么得罪他了。
“孤告诉你,那不是什么脏东西,是孤生来就有的东西。”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走了,只丢给我这样一句话。
生来就有的东西?胎记?那是块红色的胎记,一块布满了他发中整个中间位置的不规则的胎记,但是如果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它在发中隐藏得很好,颜色也不是很明显,如果不是我今天碰巧给他洗头,也是不可能发现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春忙丢了
天还未亮,浓香就火急火燎地在门外找我。
“娘娘,娘娘!”
我开了门问她:“怎么了?”
她哭丧着脸说:“娘娘,春忙姐姐丢了。”
“啊?”我吓了一跳,“怎么会?”
“昨夜里我们一同睡下的,天还没亮,春忙姐姐说起来要去小解,我也没在意,今日早上我一觉醒来,春忙姐姐就不在了,到处找遍了,也没找见。”
“会不会是她去了哪里你不知道或是她去了哪处没跟你说过?”
“不会的娘娘,这个时候春忙姐姐能去哪处呢?春忙姐姐一定是丢了!”
听浓香这么说,我感觉事情不妙,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来。昨夜春忙来找过我,又说起衣服的事情,我当时没太搭理她,一是确实这衣服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不可能一时就变了,二来我也是想让她长点记性,所以嘴上没那么快跟她说原谅之类的话。这个春忙,她虽然心思机灵,但也心事重,我认定她一定是放不下衣服的事情,又自己去了林子里去找衣服了。
“你可去过林子里?”
“还未曾去。”
什么也不必说了,我领着浓香就往林子里奔去。
“春忙,春忙……”一边走一边叫,浓香也跟着我喊,直到嗓子都喊得冒烟了,却还没有春忙的回应,这林子里除了我们哪还有半个人影!只有我们无助又茫然的喊声在林子里随着薄薄的雾霭散开,显得这林子愈加空旷。
“浓香,你快去找些侍卫来!”我心跳得厉害,抚上胸口,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堵着我喘不过起来。
浓香不放心,看看我说:“娘娘,那你……”
我急急催到:“这时候还管我做什么,你倒是快去啊!”
“诺,娘娘,那您保重,等着浓香,浓香马上就回来!”浓香一刻也不敢停留,提了裙裾就往蒹霞宫里跑去。
侍卫统领带了浩浩荡荡一队人过来,还没等他们行礼我就急急阻止说:“免了,快些替我找人,这林子里每一寸都不要放过。”
“不知娘娘要找什么人?”
“春忙,我的婢女,你快让他们去找!”
“娘娘的婢女,长得什么模样?”
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急得要骂人,凶他说:“废什么话!别管长什么样子,在这林子里,但凡见到人,都给我带过来!”
“诺!”他划拉开众人,指出几队人来说:“你们几个,给我去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向西,你们,往东!”
“寻人是小的们的分内事,娘娘不如回宫歇息,小的们一有消息就火速通报到娘娘宫中,还请娘娘先行回宫。”
想也不想我就断然拒绝:“我不回宫!回什么宫啊,你们只管给我找人,我就在这儿等着!”我都这么心急火燎了,回宫能待得住吗,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净瞎献殷勤。
“诺!”那统领看我一眼,又一挥手招来几个人,“你们几个在此处护着娘娘,若是娘娘有何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你,去掌司那边禀告,就说蒹霞宫羽嫔娘娘的婢女走失了,请掌司从别处调派些人手负责各宫巡逻。”
“浓香!”我叫到。
“诺!娘娘有何吩咐?”
“我问你,春忙几时出去的?”
浓香怯怯答到:“奴婢,奴婢也记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时,奴婢望了一眼,天刚刚发白,春忙姐姐说她要出去,奴婢也没在意,就又睡着了,这期间,春忙姐姐应当就再也没回来。”
派出去的人一拨又一拨回来,都没有带回来一点消息,哪怕是一丝线索都没有,我心里一紧,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最后回来的这一拨人身上,但愿他们能给我带回来些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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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噩耗
“娘娘,他们回来了!”浓香叫了一声,起初脸上还带点惊喜,等他们越来越近,浓香脸上转为黯淡。
因为近了,也看见他们的表情,其实问不问,都是一样了。
“禀羽嫔娘娘,统领,卑职们已净处搜寻过,未有任何发现。”
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好在不是我担心的最坏结果,所以也没有完全死心,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都回去吧!”我说。
“诺!”
那统领又来说:“娘娘,此事是否报与君上知晓?”
我也没心想那么多了,站起来说:“随你吧!你们有何规矩,便按规矩办,有任何消息,都立刻回来给我!”
回到蒹霞宫我只傻傻呆呆坐着,今天他不来,也没有春忙来问长问短操持诸事,浓香黯然着送了晚膳过来,我哪有心思吃,已经放凉了许久。
想起春忙的一举一动,形容笑貌,我就后悔不已,为什么要那样呢?如果她真有什么事,那都是我害的,是我啊,是我。我为什么跟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置气呢?她那样,也是为我考虑打理着,我当时为什么要发脾气?我要是冷静点就好了,都怪我。春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安心呢?
“娘娘,”浓香过来收拾凉的碗碟,说:“奴婢给娘娘换了热的来吧!”自从春忙不见了以后,浓香好像忽然长大了,一下子稳重了许多,看着浓香,我心里更加难受。
“不必了,你就撤了吧!我不吃。”
这个时候,我竟然希冀着他在身边,哪怕是一句话不说也好啊!可是,他不来。怎么我真正无助的时候,他却不来。也罢,在这深宫大院,本来就是露水的姻缘,高兴了就哄哄你,不高兴了就丢在一边又去寻其它乐子,我算得了什么呢?是我这个时候太脆弱太需要安慰吧,所以才想起他来。其实还有很多人不是么?燕息,颖考叔,柳儿,只是他们,都不在身边,唯有他,是可以想来便来的,所以才想起他来。
快天亮的时候,终于合上眼眯了几分钟,睁眼来,天却还没有亮,只好又闭上眼,却怎么也无法再入睡,一直睁着眼,看天边浮起金色的云块,听见早起的鸟儿在窗前叽叽喳喳扑翅掠过,留下一道黑影。
“娘娘!”我听出来是一个内侍小公公的声音。
“何事?”
“侍卫统领羌延求见!”
原来那个统领叫羌延的,我赶紧说到:“传!”
匆匆到了正殿,羌延施过礼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的脸,面色凝重,一时间我便意识到不是什么好消息,一定是春忙出事了。
我无法控制地抖着声问:“羌统领,你有何事要禀?”
“禀娘娘,”他看了我一眼稍作犹豫,终于还是说了,“护城河边发现一具女尸,是宫人打扮,数位宫女都见过了,指认是春忙姑娘,属下……”
他再说什么,我就听不见了。
“娘娘,娘娘……”睁开眼,浓香在我身边站着,正紧张地盯着我瞧。
我掀开被褥就踏鞋下床,嘴里喃喃说:“我要去看看,要去看看,我不信,他们骗我……”
“娘娘……”浓香一边抽泣一边唤我,“春忙姐姐,她真的……”
“别胡说!怎么可能!”我喝住浓香,一个劲地往外走,“我要去看看,肯定是她们都看错了!”
“娘娘!”浓香在身后叫我,紧赶几步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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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怎么也不信
出了蒹霞宫我就拽着一个侍卫问:“我要找羌延,告诉我他在哪儿!”
那侍卫说:“娘娘,羌统领,此刻应该是在筑玉夫人那边议事呢!”
我便直奔南宫求见筑玉夫人,果然羌延就在这里。除了羌延,还有太夫人和筑玉夫人。
我施过礼也顾不得客套,便说:“太夫人,夫人,小童有件事想找羌统领。”
“哦?”太夫人说,“总该不是你那个婢女的事吧?”
“不瞒太夫人,正是。”
“羽嫔,你来得正好,哀家倒还想问问你此事呢!哀家听说,在这个奴婢出事之前,你曾与她有过争吵,训斥过她,可有此事?”
“小童跟她确实有些不愉快,但若太夫人以为是训斥,那便是训斥吧!”我也后悔当日不该对春忙那样大声地说话。
“筑玉,你看看她,这是如何说话的?亏得你平日还说她知书达理,原来是如此个知书达理法。”
“母亲,想是羽嫔太心急了些,故而说话不甚周全妥帖。羽嫔,太夫人并未说你有什么,你只管平实些说便是了。”
“诺。”我也不想让筑玉夫人为难,便将那日与春忙之事一一说了出来,但不可避免地说得很快,因为我心里急着另一件事。
末了我说:“请太夫人、夫人,允小童去见一见春忙的……尸身。”
“一个死人有何好见的!既是羽嫔想见,羌延,你便领她去见见吧!还有,羽嫔,哀家嘱咐你一句,见过之后,回去务必沐浴熏香,去去那晦气,免得殆害宫廷。”
为了早些见到,我忍下气来说:“诺,小童记住了。”
屋中间停着一张床榻,榻上,是一个人,蒙着白布的人。
“娘娘,这就是春忙姑娘了,还请娘娘认一认,是不是卑职认错了人。”
一片死寂,我慢慢走过去,颤抖着手揭开那白布,春忙的脸缓缓展开在我眼前,一时间我难以自持,好像整个天都塌了下来。她真是春忙,真是春忙啊!昨天还鲜活灵动的生命,到现在,在我面前竟是一具面色苍白没有了生命的躯体!我掩口哽咽,几度失声。
浓香也在一旁抽泣,呆呆地看着春忙,不说一句话。
“娘娘请节哀。”想必这些事,羌延早就见惯不惯,说着程式化的话语。
“她是怎么死的?”我泪眼婆娑,望着羌延问。
“据卑职初步判断,应是失足跌下护城河,溺水而死。”
“你胡说!她怎么会去护城河边?这宫里四处都封闭,她难道是飞出去的?她飞出去找死吗?”
“娘娘请不要激动,请听卑职说,据卑职查实,这春忙姑娘,是从娘娘林子外的那段护城河失足跌进河里,自上游冲到了下游,这才在下游被发现的。”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自己爬了高高的宫墙出去?莫说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就是你们,是不费力就能爬出去的么?”
“这个……卑职暂且就不得而知了,这也是卑职下一步要调查的。既然春忙姑娘已去,卑职知道娘娘必定伤心难过不愿意接受此事实,但也请娘娘还是静等卑职破了此案再向娘娘述职。”
“那你现在的结论为何?”
“娘娘,卑职已验过春忙姑娘身上的伤,并无任何外伤,只是腹中积水,气门紧闭,十之八九是失足落水所致。至于怎么出的墙,不知娘娘是否听说过,有的人在睡梦中是有超乎常人之力的,以卑职查验来看,春忙姑娘亦有可能属于此种情形。”
“那你的意思,便是她梦游了?”
“梦游?卑职所说,大概是与娘娘同一个意思。”
“你胡说!前夜她出去之时,尚且同浓香说过话,
穿越春秋:国君夫人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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