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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二部第9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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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第二部作者:肉书屋

步步惊心第二部第9部分阅读

万般推脱,就是不让我去,莫不是有什么事要瞒皇兄?”

我心中一慌,正在系带子的手也停下来,斜睨着他,轻哼一声,道:“你想去,就随着来,我会有什么事要瞒你们。”

他淡淡笑着,不置一词,待我穿好斗篷,举步出门,他也随手拿起斗篷穿上。我无奈地道:“你还真要去?”

他懒洋洋瞅我一眼,轻笑着道:“当然是真的。”

我长长吁口气,无奈至极,遂默默疾走,他也不说话,只是跟在身后。

“王爷。”我抬头看去,李卫在管家的带领下迎面而来。

他忙走到十三跟前,抱拳道:“王爷要出门?”十三点点头,李卫面带难色,“浙江之事刻不容缓,这……”

十三蹙眉沉默了一会儿,侧脸对我说:“让管家随着你去。”我心中一松,轻轻颔首,十三吩咐李卫身后的管家道:“多去几人,到地方后马上差人回来送信给我,不能耽误。”

李卫一愣,飞快地扫我一眼,他外放后极少进宫,是以神色恍惚了片刻,随即似是想了起来,忙赔笑道:“原来是姑娘,几年未进宫,有些面生了。”

我以浅笑回应后,举步向外走去,管家忙跟在我身后。

菊舍

我在一楼环视一周,没有张毓之的影子,心中有些许失望。也许是天气骤然转寒的缘故,二楼也仅有我一人,依然不见他。我暗叹口气,哪会有这么巧呢?但既来之则安之,来了就品一下此处的茶。

我屏退随从,气定神闲地品茗,忽听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随意瞟了眼,待看清来人,我心中一喜,叫道:“张毓之。”

他微愣了一下,走过来,道:“这么大冷的天,你怎会前来?”

我笑道:“你不是也来了吗?”

他笑笑,未做声,随他一起上来的小二喜滋滋地接口道:“这位张爷可是我们茶舍的常客,几乎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来,而且总是这个位子……”

张毓之面色古怪,未待小二说完,便轻斥道:“还不去准备茶水!”

小二一愣,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张毓之面色一暗,小二忙小跑着下楼。张毓之沉默了一会儿,朝我笑笑。

没寒暄几句,我便直接开口问道:“冒昧问一句,令师妹叫什么名字,和廉亲王府有何关联?”也许是因为我问得坦白,他一呆过后,随即接口道:“她叫吕岚曦,入门比我早,似是很小就被送到了师父身边。她父母从未探望过她,只是师父每年会带她下山一次,也未提及去干什么。至于她是哪里人氏,父母是何人,师父和她从未露过半丝口风。若说她和廉亲王府有什么关联,那就只有自下山起,她几乎每天都去王府门口。”

我来这儿本想解惑,却不料听过这些以后心中疑虑更多。

凝神苦思,还是不明所以,我遂笑道:“这里茶叶虽好,但水质欠佳,泡出的水也就差了些。”

张毓之端起杯子呷了口,点点头道:“我只是喜欢这间茶舍的环境。”

没听到答案,疑惑又增多,我心里备觉失落,正欲开口说要回去,楼梯上又传来匆促的脚步声。

菊香快步走到我身边,急道:“园子里来人接了,马车在外面候着呢。”

她面带惊惶,我心下暗惊,难不成出了什么事?匆忙起身道:“今日我们的谈话……”张毓之看看菊香,又看看我,闷声道:“不要误了正事,快走吧。”他这么说,显然已明白了我的言外之意,我朝他一笑,疾步下了楼。

我的马车后停着另外一辆,高无庸站在车辕旁,我心中一暖,走过去,高无庸轻声道:“天冷,姑娘赶快上车吧。”

掀帘进去,胤禛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车外,然后笑瞥我一眼。他笑得极是古怪,我坐在他身边,挑起窗帘一角向外望去,原来张毓之不知何时也跟着下了楼,正站在门口,朝这边望着。

我轻轻呼出口气,移身过去,拉开他笼着的双手,偎进他怀里,把冰凉的双手放入他的袖口。

他轻叹一声,朝外道:“拿进来。”

高无庸掀帘放进来一个暖炉,我依然将双手放在他袖中,纳闷地道:“刚才怎么没有?”

他无奈地道:“刚才在前面的马车上。”我抽出手,笑道:“那我过去。”他轻轻摇头,把我的手又塞进袖中,淡声道:“怕冻着你,巴巴去了十三弟府中,却不想你倒是另有去处。”

我心头霎时一阵感动,抽出双手,紧搂着他的腰道:“你政务繁忙,我不想耽误你,才独自过来的。”

不想说话,只想这样静静依在他身边。他似是也被我感染,抱我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我的肩。默默地过了许久,他轻声道:“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再想着离开,禛曦阁是你永远的住处。”

我抬起头凝视着他,他面色柔和,眸中深情醉人。

一时之间,我有些呆了,他却一笑,用下巴抵了下我的额头。

我有些气闷,挣了挣身子,想离开,他手一紧,收敛了笑容,自嘲道:“我是怕某些人再次出走,今时不同往日,外面都已有人接应了。”想起那次不成样的出逃计划,我面上一热,讪讪地朝他媚笑。

他又摇头,下颌放在我肩头,气息暖暖呵在耳边,我心神一恍,慢慢侧过头,吻在他的唇上。

天阴沉沉的,天地犹如用墨汁刷过一样,刚吃过午膳,房里就已掌起了灯。北风挟着地面上一切可以刮起的东西,遒劲而凛冽地拍打着门板。我往炭盆前又凑了凑,端起几案上的茶碗抿了口,随手拿起本书翻起来。

外面似是有人叩门,我侧耳听了会儿,忙起身打开房门,高无庸被风吹得发辫凌乱,缩着脖子站在门外,我忙道:“请进。”

高无庸进屋,忙用力掩上房门,未等我开口询问,他已道:“皇上自早朝就一直在大殿里,午膳也没用。现在大殿已是漆黑一片,皇上还是不让奴才们进去。老奴惶恐,特意来请姑娘过去看看。”

我心中有些担忧,定了定心神问:“早朝所议何事?”

他犹豫了下,轻声道:“圣祖爷的……”

他话只说一半,我想了一会,心中已全然明白,轻叹一声道:“皇上只是太忙了。”

他抬头疑惑地看我一眼,又慌忙垂首道:“奴才告退。”

算算日子,再过半月就是康熙的忌日,这时的他不需要任何人在他的身边,他只想独自静静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我的心一直提着,两天过去,他仍是没有回来。

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子,窗外已是灰蒙蒙的。踌躇一阵,我开门向外行去,未走两步,就发现了小池塘边上的胤禛,他头发微乱,衣角随风飘舞,两手负于身后,无神地抬头仰望着。

不知他站了多久,我跑过去,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冰凉,身子已无一丁点热气。

我心中一酸,道:“我不想问太多,但是请让我一起分担你的快乐和悲伤,我不是外人,是你的曦儿。你两日未回,我知你心中难受,不忍让我跟着难受,可是,这样我心里会更担心,会更难受,你痛,我会更痛。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的肩头,让我也分担一些。”他身子轻颤了下,收回目光,盯了我一瞬,拥着我向房中走去。

夜里,他睡得极晚,也睡得极不安稳。

第十章

自那晚后,胤禛就病了,病势汹汹,因为我知道历史,又明白他是伤悲过度又外加风寒,并无大问题,开始并不是很担心。但看着太医面色沉重地来回穿梭,我的心还是一点一点提了起来。

床上的他面色苍白、神志不清,我重新绞了块帕子,换下他额头上湿热的帕子,向仍闭目诊脉的太医问道:“皇上何时能醒转?”

他睁开眼,面带苦色道:“风邪为百病之长,皇上风寒入侵,其他邪气必须依附于风而侵犯人体。冬天寒气盛行,虽说皇上受寒,但还不至于昏迷不醒……”

我回身掠了眼躬身而立的太监宫女们,忙打断他的话:“可有了方子?”听我口气严厉,太医身子轻颤了下,道:“老臣来时药已煎上,只是夜里需有人陪在身边,待皇上的烧退之后,马上再喝一剂药,消消炎症,巩固一下。”

我的心情渐渐平稳许多,不似先前那么急怒攻心。

摸摸他的额头,依然滚烫,吩咐菊香换盆冷水。高无庸低声交代众太医不可离阁,又让其他人都散了,待一切安排妥当,他掩上门,垂首立于门边,道:“姑娘,有事就吩咐老奴。”

换了数不尽的帕子,无数盆的水,他渐渐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我臂膀酸痛,双手互换揉了揉双肩,看看窗外,天色渐亮,原来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一宿。眼有些干涩,我拿起身侧的浓茶灌了口,头脑清醒了一点,伸手轻摸摸他的额头,烧已退了些,我心中一松,紧握着他的手,眼皮渐沉。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转,抬起头揉揉眼睛,却见胤禛以手支腮,侧躺着看着我。两人静静地望着彼此,他眸中神色由怜爱慢慢归于平静,而后又变得充满渴望,我眼中一酸,泪刷地落下,在脸上肆意横行。

他起身拉我上床,紧拥着我。

我趴在他肩头,轻轻啜泣,他轻柔地抚着我的背,笑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本是无声哽咽,被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变成了号啕大哭。也许是从没见过我这样失态,他有些手足无措,边为我拭泪边柔声叫着“若曦”。

他越是如此,我的泪越是止不住,最后,他轻叹一声,捧着我的脸,深情望了片刻,随即就轻柔地吻了上来,吮去我两颊上的泪。

他的吻自脸颊移向我的眉眼,最后停在唇上,温柔而绵长,我也没了以往的羞涩,脑中空空,热烈地回应着他。此刻,对我而言,一切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仍在我的身边。

他眸中蕴着丝笑,静静瞅着我,我默默回望着他,面上虽然沉静,但心里却暗自思索。虽然我仅仅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但太子的两起两落、年羹尧的惨淡下场、八爷和九爷的去世……一件件、一桩桩确实发生了,丝毫没有偏差。现在已是

雍正四年末,一股寒意直蹿心头,我的额头霎时沁出丝丝冷汗,下意识地紧偎着他。

觉察到了我的异常,他笑道:“只是伤寒而已,无需再担心。”

见我仍是面带惊悸,沉默着不言语,他道:“别想了,睡会吧。”

我点点头,但仍紧贴着他,他轻摇了摇头,道:“难不成你想坐着睡?”

我面上一热,脑中却忽地想起太医交代的话,猛地抬头,道:“你烧退后,还要再吃一剂药。”

他自床边拿起一个空碗笑了笑,我刚松了口气,突然想起高无庸还站在门边,而我们刚才却……

我双颊有些烧,朝房门看过去,胤禛吃吃一笑道:“他已退下了。”我收回目光,躺在里侧,一会儿工夫,头脑已渐渐模糊,又道:“你也歇息一会。”

他点点头,在身侧躺了下来。

桃红柳绿的三月,我们乘一叶扁舟,扬帆而行。碧波荡漾,我身着月白色的衣衫坐在船头,两岸不知哪儿传来的乐声幽幽弥漫,我眸含柔情望着对面的他,他也朝我微微笑着,忽地他身后水面蹿出面目狰狞的怪物,向他扑去,他却恍若不觉,依然浅笑着看着我,身后却慢慢流出猩红的血,我凄厉地号叫一声,扑了过去,他却忽地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大叫道:“胤禛……”

我哭得肝肠寸断,全身一丝力气也无,慢慢地睁开眼睛,泪水仍是止不住,梦境如此的真实,恍若发生在眼前。

他已不在身旁,我起身,匆促地洗漱后,急忙跑出门。他身子才好,怎可马上开始理政?

走出内院门,我脑中还想着那个梦,忽听到前方有杂沓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乌喇那拉氏带着妃嫔宫女等十余人。她们应是得信后来看胤禛的,我走上前,矮身一礼,皇后忙托住我的身子道:“妹妹不用多礼。”她浅笑道,“皇上这一病,可是苦了姑娘了。”

我知道她说这些话是真心的,心中并无不适,遂笑着回道:“哪敢道苦,这也是我分内之事。”

她眸中笑意加深,握着我的手问道:“皇上的身子可好了些?”

我点点头,道:“烧退了,这会儿正在早朝。”

她轻叹一声,道:“皇上从不知顾念自个儿的身子,大病初愈,就忙着朝事。既是皇上身子已无大碍,我们也就回了。”

我不能摇头又不能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浅笑道:“下朝后,我会禀明皇上,皇后前来看望过。”

她恬静地笑笑,松开我的手道:“妹妹脸色青白,想是这几日累了,也要多歇息一下,省得也病倒。”我点头轻笑着应下,她正欲往回走,身后的齐妃唇边噙着丝冷笑道:“皇后娘娘,听闻这阁内景色秀丽独特,既是来了这一趟,就让妹妹开开眼吧。”

熹妃面色黯了片刻,继而又微笑起来,裕妃等众妃嫔有的面露期待,有的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神色。我暗暗叹气,此时已是初冬,树木花草早已枯死凋谢,仅余傲菊独自点缀着院阁,哪有她口中的景色秀丽之说。我心头涌出丝丝苦涩,有些无语,遂静立在原地,面带浅浅笑意。

皇后细细打量了一会我的神色,面色一沉,虽然笑着,声音却很冷:“这院子也是你等能随意观赏的?真是反了你们了!”熹妃轻轻摇头,仍旧浅浅笑着,裕妃等众人却是面色一凛,悄悄瞟了齐妃一眼,慌忙垂下了头。

皇后看着我笑道:“妹妹,前些日芓宫里缝了一件狐皮子斗篷,我回头差人给妹妹送来。要说这狐皮本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只是奇在它居然白得无一丝杂色。前些日子我就寻思着,姐妹之中,也就只有妹妹的气质才配穿它。”

见齐妃眸中含怨,我浅笑着推脱道:“谢皇后的厚爱,只是我冬季里也甚少出门,还是赏给需要的人吧。”

见我推让,众妃皆惊,皇后显然也是一愣,似是不相信我会拂她的面子,瞬间过后,她微微一笑,提步欲走。一旁的熹妃却笑着拉我,道:“这是皇后的一片心意,妹妹就收下吧。”

熹妃似是面带深意,我微怔,她又点了下头,我沉默了片刻,矮身一福,道:“谢谢姐姐。”

听着我改了称呼,皇后先是微怔了下,随即脸上露出笑容,道:“我们这就走了。”

我微笑着颔首,她们一行人缓步而去,忽地,皇后回头望了内院一眼,眸中神色似悲似哀,我心头一震,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下,心中一阵难受。在这里,女人的悲哀,不在于她生为女人,而在于这个社会强加给女人的种种不公。

一阵刺骨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抬起头,天空阴霾,团团或青或灰或暗紫的浓云低低地压在头顶,天地犹如两张大板,上面的大板渐渐地一点一点压下来,夹在天地之间的我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仰首沉默了一会,冷得刺骨的细雨洒落下来,我蓦然回神,想起今早的梦,心中暗暗责怪自己为何还在为无谓的事伤神。绕过正厅,我疾步向阁内走去。

我匆匆忙忙,刚走到院落门口,弘历迎面而来。

自那次林中偶遇之后我一直没有再见到他,好久不见,也许是他个子长高了的缘故,我觉得他脸颊显得瘦了许多。

我们互相微微一笑,他错身让开了路,我前行两步,回身疑道:“你来此何事?你阿玛不是在早朝吗?”

他蹙眉不解地道:“早朝已散,阿玛已回来了,你没见到?”

我转身回来,站在门口纜|乳|芟卤苡辏雨下得越4罅耍我抬头看看,道:“也许他是在正厅,我们过去。?br/gt;

他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道:“你先等着,我吩咐她们拿伞来接你。”

我走过去,笑道:“这么近,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走快一些也就是了。”说完,举步向前一路小跑,他随后跟着。

快到正厅,却有一个人从廊下急冲了出来,我不及闪避,被撞了个趔趄,身子不由得向后摔去。心中暗暗叫苦,不知是谁这么鲁莽。

身子被随后而来的弘历扶住,我站定后,向肇事者看去,却见弘时目光阴冷地盯着我们,我在心中无奈地苦笑,轻轻摇头,向前走去。

背后的弘时冷冷地道:“姑娘似是忘了曾经说过的话。”

早上齐妃之事又涌上心头,我心中微怒,回身冷笑一声道:“我所做的,件件都是分内之事。”

他恨恨地接口道:“依我看,现在姑娘的分内之事应是好好侍候皇阿玛。至于其他的,姑娘还是少插手的好。”

他这话说得狠毒轻浮,我心中气极,面上却嫣然一笑,道:“我分内之事是什么,似是也不劳三阿哥指手画脚。”

他额头青筋暴起,握拳疾步走到我跟前,弘历忙过来拽着我的手后退了几步,道:“三哥,你逾越了。”

弘时隐去怒意,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道:“我乃堂堂三阿哥,有何逾越?”

我微怔了一下,无奈地轻轻笑了起来,对他谦恭一礼,道:“奴婢见过三阿哥,三阿哥您吉祥。”

弘时坦然受了一礼,我扭头向内院行去,不想与这个被嫉妒扭曲了心灵的孩子一般见识。

我进了房,绞了帕子递给跟进来的弘历,擦拭后他的衣衫依然半湿着,我随手招来院中的小太监,交代他端一个炭盆进来。

这本是承欢院中我的房间,虽然一些日子没在此居住,却依然被打扫得纤尘不染,窗明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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