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鲜币)壹之九十六
当闻人青云从药王谷将所需的药材运回苏州之後,看到穆言的第一眼,便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然站在她面前的人,眉眼尽显春意,怎麽看怎麽像刚坠入爱河的小姑娘,怎麽可能会是她所认识的慕容琰呢?
而站在不远处的严妃暄,对於闻人青云不断揉眼的动作,可是心有戚戚焉,毕竟她也是过来人,於是上前对闻人青云说:「青云小姐,你就别管穆言了。她这怪异的样子,已经有好几天了,你多看几次就会习惯了!」
听言,穆言微皱著眉,但嘴角却不自觉地高高扬起,「严妃暄,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闻人青云看著面前穆言“娇羞”的样子,她想无论她多看几次,她还是不会习惯的。
正当闻人青云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书房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言儿,你在那里?」
「师傅,我在这里!」穆言连忙回应,然後带著极为满足的笑容,高高兴兴地往书房走去,也没空搭理刚刚才把药材运回的闻人青云。
而等穆言人一离开,闻人青云和严妃暄顿时松了口气,也不得不佩服向晚晴,不知使了什麽手段,竟然能让穆言变成这副模样,也算是一绝!
另一边厢,进去书房找向晚晴的穆言,此时笑得满面春风,那亮晃晃的笑容,让原先在看书的向晚晴也无法故做无视,只好乾咳了几声,随便提起一个话题,「言儿,青云小姐回来了吗?」
「是啊,她今天早上把药材从药王谷运回来了,这样的话,明天就可以帮师傅进行蒸浴之法来解毒了!」穆言自动自发地找好位置坐下,然後一手撑著下巴,一脸灿烂的笑容,凝视著在她对面的向晚晴。
而向晚晴被穆言过於直接的目光,盯得有些难为情,只好微转过头去。
穆言见状,便站起身来朝向晚晴的方向前进,然後像过去一样,在轮椅前面将矮下身子,然後将脸埋在向晚晴的膝上,撒娇地喊著,「师傅~~」
向晚晴眼眸含笑地望著穆言,指间也习惯x地穿梭於穆言的黑发之间。其实这几天,穆言的变化她并不是没看到,她只是没想到那天她心血来潮的表白,竟然会让穆言这麽开心,就像个孩子得到什麽稀奇的玩具一样。
当日穆言伤心离开峨嵋的画面,向晚晴一直耿耿於怀,所以她有时也会想著她该怎麽做,才能够弥补对穆言的伤害呢?曾经,向晚晴想了很多种方法,却没想到她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穆言一扫先前失望的神情!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对穆言很重要,却没想到穆言将她放在这麽重要的位置上,让向晚晴既感动又惭愧。感动於穆言对她的深情,令向晚晴即使明知她们有著一层师徒关系,甚至还同是女子的身份,她还是动了心。可是另一方面,她也觉得惭愧,因为她总是辜负著穆言对她的感情,那麽…现在做些弥补,还来得及吗?
一思及此,向晚晴不禁轻叹了口气。
而向晚晴的叹息声,却让穆言抬起头来,正想开口询问原因时,向晚晴那一张j致的美颜已逐渐靠近,最後是双唇紧贴,让穆言不自觉地闭上双眼,随著向晚晴沉浸在这个炽热的吻之中…
隔天一早,穆言就利用闻人青云带回来的药材,先是和闻人青云商讨用药的比例,以及先後顺序,接著开始用大火熬煮药材,然後再一桶桶地提去向晚晴的房里。
而为了方便向晚晴治疗,穆言很早就准备好一个大木桶,供向晚晴做蒸浴之法。
等到木桶装到差不多八分满的时候,穆言才上前对只身著单薄白色里衣的向晚晴说:「师傅,我现在要抱你去泡药汤,藉著药力将你体内的毒逼出来。由於这个治疗是采取循序渐进的法子,一共需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泡三个时辰。刚开始的时候,你可能会没什麽感觉,但藉著药力解毒,会使你的腿慢慢恢复知觉,所以越到後来你会越感到痛苦,但是无论多痛苦也好,你一定要保持神智清醒,并尽量用你体内剩馀的内力将毒压制住,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言儿,我知道了。」向晚晴淡淡地说。
听言,穆言不再多做耽搁,便直接将向晚晴抱起,然後走至木桶前,并以最轻柔的动作将她放置在木桶内。
於是向晚晴治疗的第二步,正式展开…
向晚晴的治疗,每过一天,痛苦就加倍一天。
如今不过才第十天而已,严妃暄看著泡在药汤里的向晚晴,脸色苍白,面容扭曲,似乎正遭受著极大的痛苦折磨一样,令人不忍心看下去。
为了不让向晚晴多受苦难,严妃暄私下不断去找穆言,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治疗方法?不然她真怕晴师姊撑不到三十天,便前功尽弃,届时空欢喜一场!
而穆言给严妃暄的答案,永远只有两个字,「没有!」
「药王谷不是有号称解百毒的碧落黄泉丹吗?难道连碧落黄泉丹也不能帮晴师姊解毒?」妃暄皱眉问道。
穆言先是叹了口气,接著才解释说:「如果能让师傅用碧落黄泉丹,我早就用了!问题是师傅身子骨本来就偏弱,现在体内又饱受五毒催残,g本负担不了碧落黄泉丹的药力,所以我只能采取这个笨方法。」
而看著穆言脸上的懊恼神情,严妃暄此时才明白,穆言才是最关心晴师姊病情的人,所以从那天之後,她对於穆言的治疗方法,不再提出任何疑问。
也由於向晚晴所需的药材极多且杂又珍贵,所以每隔四日,闻人青云便得返回药王谷一趟偷运药材。
只是这回她才驾著满载药材的马车初出药王谷,谷口便有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似乎守株待兔很久了,只等著猎物自投罗。
眼见白衣女子挡著去路,闻人青云只好将马车停下。「二师姊不是事务繁忙吗?怎麽有这閒情逸致在这里看风景呢?」
白衣女子,也就是闻人慕白,在谷主慕容瑾的入室弟子中,排行第二。而此时她的一双美眸,直盯著不敢瞧著她的闻人青云看,「青云,你别和我装糊涂了,你该知道谷内所有的药材数量,都是由我登记的。你拿走了那些药材,怎麽可能瞒得过我呢?」
闻人青云尴尬地笑了起来,藉以掩饰心慌,「青云怎麽听不懂二师姊的话呢?」
闻人慕白冰雪般的容颜,此时似笑非笑地凝视著青云说:「青云,你知道吗?守卫藏药阁的弟子,除了谷内所知道的那一批人以外,其实还有暗哨存在。所以你每次进去藏药阁盗药,即使躲得过守卫却逃不过暗哨的眼睛!」
青云一听,顿时知道自己已经人赃俱获了,不禁在心底埋怨著穆言,没事让她淌这趟浑水做什麽呢?
而闻人慕白将青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於是继续说下去,「四师妹,我不想去追究你为何要盗藏药阁的药,所以第一次,我帮你隐瞒了,第二次,看在你和我同门数载的份上,我又将此事压了下来,但是…事不过三,你这一次,真的让我找不到藉口帮你!」
听言,闻人青云淡漠的脸庞,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或许她是该高兴的,因为她知道盗药一事,掌管药材的闻人慕白迟早会发现的,可是她没想到慕白会为了她而忍下了两次,直至第三次才追究,真的让她感到意外极了!毕竟,她一直以为闻人慕白的心里只有慕容琰,想不到自己也占了一席之地啊!
不知为何,闻人青云明白这件事之後,有种淡淡的喜悦,涌上心头。
而闻人慕白不知青云现在所想的事,只以为她的沉默,是一种无声的抗拒,心里莫名有种无名火,只因为这从入谷以来,便事事顺从她行事的四师妹,竟也有拂她心意的一天!「闻人青云!你要自动受缚认罪,还是要我亲自将你拿下见谷主呢?!」
慕白比平常低了几度的声音,此时才唤回走神的青云的注意力。只见她一双眼眸充斥著无人得知的暖意,凝望著拦住她去路的慕白说:「二师姊的话,青云恕难从命。」
「闻人青云,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谷主吗?!」慕白冷冷地说。
「怕,青云当然会害怕,只是青云也知道二师姊不会这麽做的。」青云淡淡地说。
而闻人慕白只是冷哼一声,接著才说:「你别以为自己对我有多重要,会让我再次帮你隐瞒盗药一事!」
听言,闻人青云向来淡漠的一颗心,突然纠结了那麽一下下,但这种心情,转瞬即逝,所以她仍面不改色地对著慕白说:「青云自然明白自己对二师姊来说,毫无意义。那麽…如果换个人呢?」
闻人慕白听著青云的话,立刻眉头深锁,「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青云先是轻叹了口气,才解释慕白提出的疑问。「二师姊,你我同门数年,青云的x子如何,想必二师姊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难道二师姊就不好奇是什麽人,会让向来怕麻烦的我,不仅淌了这趟浑水,还弄得自己一身腥吗?」她想,她并没有主动泄露少主的行踪,而是被逮个正著之後,无奈之下,才不小心将主谋供出,应该也不算违背少主的命令吧?
「说下去!」慕白冷冷地道。
而青云此时则跳下马车,然後掀起帘子,示意要慕白观看马车里的药材。「凭二师姊的聪慧,应该不难猜出背後命令青云的人是谁吧?」
慕白依言,立刻走上前去,迅速扫视著马车里的药材,立刻发现有好几种珍贵药草,是储存在藏药阁的私库之中。而能开启私库的,只有持有药王令的人,若是谷主的话,又何必指使青云这麽偷偷的行事呢?所以青云说的主谋,不可能是谷主,那麽只剩下一个人了!「…琰儿…」
唤起了这个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名字,闻人慕白难掩激动的情绪,眼眶泛红地抓著青云的手,焦急地问说:「你遇到了琰儿,对不对?!告诉我,她现在人在那里?我要见她!」
而看著向来注重仪态的闻人慕白,竟然为了慕容琰而失态,青云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无名的酸意。「少主…她人现在在苏州。」
「带我去见琰儿!」
「这个…」青云欲语还休,似乎想找什麽藉口推脱,但闻人慕白又怎会如她所愿呢?
「不带我去的话,我立刻飞鸽传书告诉谷主此事!」虽然谷主得知此事後,事情可能会变得很麻烦,但是闻人慕白别无选择了!
「……………………」闻人青云,此时真的後悔自己多嘴了!
於是运送药材返回苏州,又多增加了一个闻人慕白…
(036鲜币)壹之九十七
有时候,越不希望发生的事,往往就这麽发生了,还发生得那麽令人措手不及,只能愣在原处,不知该如何应对。而这就是穆言再次面对她最不想面对的闻人慕白时,当下所产生的心情。
但是随著闻人青云来到苏州的慕白,并没有察觉到穆言脸上尴尬的笑容,只是眼眸盈满柔情的望著她找了三年的人,也是她一直放在内心深处藏著的人儿,「…琰…少主…」本想叫她琰儿,但想到她的少主身份,最後还是改了口。
穆言站在院子里,看到一脸忧伤的闻人慕白,心里顿时有些不舍。「好久不见了,慕白师姊。」
穆言的不舍,无关情爱,而是现在才察觉到以前在药王谷生活时,闻人慕白看著她的目光总是带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柔意,代表著是什麽意思?以前不懂情,自然无法明白闻人慕白的心意,现在她懂了,只可惜对象另有他人,所以她注定要辜负闻人慕白的情。
一思及此,穆言忍不住瞪了眼站在慕白身旁的闻人青云,似乎暗指著她没事将闻人慕白一并带来做什麽呢?
而青云自然看得到穆言在瞪她,心里本来不在意,却在眼角馀光发现了慕白忧伤的脸庞,心里顿时产生了那麽一点点的悔意。不是不明白闻人慕白有多在意少主,也不是不知道穆言此刻的心里只有向晚晴而已,但她却将慕白带来这里,这不是存心要让闻人慕白难受吗?
而正当三人在院落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时,向晚晴已经自己推著轮椅过来。「言儿!」
穆言一听到向晚晴的呼唤,立刻忘了先前在脑子里的想法,马上走到向晚晴身边。「师傅,你怎麽来了?」
而看著穆言焦急的神情,向晚晴脸上的唇角只是勾出了一抹微笑,然後才注意到院落里还多出了一名贵客。「言儿,有客人吗?」
听言,穆言才注意到自己一发现向晚晴,似乎就把青云和慕白俩人给忽略了,於是连忙补救著说:「师傅,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爹的二弟子,也是我以前在药王谷时很照顾我的师姊─」
穆言话未说完,慕白已率先打断她的话,抢著自我介绍。「我叫闻人慕白,向女侠,我们曾在灵机道长的寿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还记得吗?」
向晚晴看著眼前散发著高贵气息的白衣女子,以及她脸上的优雅微笑,立时想起了在武当山上短短相遇的记忆。「当然记得。」顿了一下,向晚晴才接著问说:「只是不晓得慕白小姐的到来,所为何事呢?」
闻人慕白先是瞧了眼向晚晴,然後再将目光移往她身旁的穆言身上,「向女侠还记得慕白曾说过自己在找一个人,找了很久很久了吗?」
向晚晴的心突然喀噔一下,有点不明白闻人慕白重提旧事的原因。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找〝我的″琰儿,现在我终於找到了,所以我要带她回去。」慕白淡淡的口吻,却刻意强调出慕容琰是她的,再怎麽说她也曾陪伴过慕容琰七年,她就不相信这七年的情谊,敌不过向晚晴的三年!
而闻人慕白话音一落,向晚晴脸上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慌张,但站在她身旁的人却立刻握著她的手说:「师傅,言儿会一直在你身边。」
穆言坚定的语气,瞬间安抚了向晚晴心里的不安,於是也回握著穆言的手。
而闻人慕白则冷冷地看著向穆俩人交握的手,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刺眼,恨不得上前将她们分开,但是她的理智,还是强压下这股强烈的情绪,「琰儿,别忘了,谷主也一直在找你的下落。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你现在人在这里,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听言,穆言只是眉一挑,然後不住地冷笑。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无论那人和她的情份有多麽深厚,她都不会原谅那个人!
而一直在场不说话的闻人青云,眼看穆言即将口出恶言,立刻出来打圆场,「少主,向姑娘的治疗不是快开始了吗?您也应该带向姑娘回房准备了吧?而我和二师姊才刚回来,也有点累了,迟些时候我们再一起叙旧吧!」
穆言微皱了下眉,当她还想说些什麽话时,向晚晴却摇了摇她的手说:「言儿,青云小姐说得没错,我们先回房吧。」
向晚晴的话,穆言自然乖乖听从,於是便转身推著向晚晴的轮椅离开,顿时院落只剩下闻人慕白和青云俩人。
青云看著慕白脸上隐忍的神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於是上前想要给慕白一个拥抱,权当做是安慰她的行为。
岂知青云的手才刚要碰到慕白时,却遭慕白狠狠推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琰儿喜欢向晚晴的事了?」此时的慕白,将头垂得低低的,不想让人看到她脸上现在的表情。「你是不是很想笑我?等了一个人这麽多年,最终换来的结果竟是这麽可笑?!」
青云不语,只是再次上前将低著头的慕白抱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著身躯不停地颤抖著的慕白。
而闻人慕白想要挣脱开青云的怀抱,却敌不过青云的气力,被牢牢锁在怀里,让她忍不住直接动手槌著青云的身体,当做发泄的手段。
「我…我从来不觉得你对少主的感情有什麽地方好笑的,相反的,我很羡慕少主竟然有像你这麽好的人喜欢。少主没有喜欢你,是她的损失,不是你的错…」鲜少吐露自己心声的青云,此时却不知道为何,竟然将心底话说了出来。
慕白听到青云的话,手上的动作也突然停止,然後便在青云的怀里,痛哭失声!
而抱著慕白的青云,只觉得衣襟上的湿意,似乎也渗入了她向来清冷的内心深处…
(078鲜币)壹之九十八
当穆言替向晚晴完成每天该有的治疗进度之後,再次踏出房门口,就发现闻人慕白的身影,似是在门外久候多时,而闻人青云则是在她身旁无声地陪伴著。
「…琰儿。」慕白一见穆言出现,原先空洞的黑瞳立刻恢复了该有的光泽,却令在她身边的闻人青云,微蹙著眉头。
而穆言看著印象中最注重仪态的闻人慕白,此刻却双目通红,脸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穆言即将脱口而出的恶言,又收了回去。以前的她,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当场让闻人慕白难堪,但是现在的她,早已为了向晚晴改变了许多,而自己也苦恋向晚晴这麽久,自然对闻人慕白的心情,感同身受,再加上昔日在药王谷一起生活的情谊,让穆言不忍出口伤人。「你们俩个和我来,我有事要和你们说。」语毕,穆言便头也不回地往先前的院落走去。
而闻人慕白一见穆言行动,立刻头也不回的跟了上去,所以也遗漏掉看著她离去的青云,脸上正泛著苦涩的微笑。
眼前的画面,是如此的熟悉,那人总是只看得到慕容琰的存在,却不晓得在她身後,总会有一道落寞的目光盯著她离去的背影。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後亦若是,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青云先是轻叹了口气,然後才跟上离开的人的脚步。她不知道这样的追逐游戏会持续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生,青云无法去想像,只因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也不想去改变。
她是自私的吗?或许,她只是不想受到伤害,也不想去伤害别人,所以就这麽保持现况吧!
下好决心的青云,立刻一扫心中的烦闷,整个人顿时也轻松许多,所以等她一踏入院落,只瞧见穆言和闻人慕白似乎正在争执些什麽。
「你必须和我回去药王谷!」
「要我说几遍才行?我说不回就不回!」
「你怎麽能不回去呢?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药王谷的少主─」闻人慕白劝说的话未讲完,便被穆言冷冷地打断。
「既然慕白师姊还知道我是少主,那麽自然要听我的话乖乖行事,没错吧?」穆言眼睛微眯起来,似乎正等待著慕白的答案。
「的确,你是少主,你说什麽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应该要遵从。」顿了一下,闻人慕白才缓缓地说:「所以我会把少主的消息用飞鸽传书通知谷主,由他老人家决定接下来该怎麽做。」
「闻人慕白,你少拿我爹来威胁我!」穆言再也忍不下逐渐失控的情绪,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信不信在我爹知道我的消息之前,我会先把你给杀了!」
而本来一直默默听著穆言和闻人慕白争吵的青云,听到穆言扬言要将慕白杀了的威胁话以後,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只能上前阻止俩人的争执。「少主、二师姊,依青云之见,你们俩位不如各退一步吧!」
青云看面前的两人,终於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时,才继续往下说。「目前少主最关心一事,莫过於医治向女侠的腿吧?」
听言,穆言轻点了下头,以眼神示意青云说下去。
「二师姊虽然心急著要少主回谷,可是向女侠的伤势一日未好,素来和她情谊深厚的少主,怕是怎样也无法舍下她回去药王谷。所以依青云之见,二师姊和我都应该听从少主的吩咐,尽全力医治向女侠。」青云淡淡地说。
「说得好,闻人青云!」穆言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替青云鼓掌叫好了。
「可是等向女侠伤势痊愈之後,青云希望少主至少和我们回药王谷一趟。自从三年前,您一声不响地离开,谷主便倾尽全谷之力来探查少主的行踪,甚至他老人家也不远千里四处找寻您的消息,所以青云希望少主能和我们回去,否则就别怪我们通知谷主。」话峰一转,青云接著问说:「不知这个办法,少主认为如何?」
「好,我答应。」穆言爽快的答应,反正以她的角度来说,医好向晚晴才是最重要的事,至於其他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就算和她那谷主父亲见面,穆言也有信心不会受到责罚。而且若有闻人慕白愿意协助帮忙,那麽青云从藏药阁里取药的风险将会减少许多,再加上她们三人合力,那麽对向晚晴的治疗也增加了不少帮助。
「我也对这个方法没有异议。」慕白淡淡地回说,并在心里暗下决定,只要医好向晚晴,无论使出任何手段,她都要把少主带回去!
「很高兴我们三个人都达成了共识,未来合作愉快!」青云提出这个意见,并没有像穆言和闻人慕白别有心思,她只是不想她们两人伤了和气,然後慕白事後才懊恼後悔。
而穆言便趁这个时候,和慕白青云商讨接下来的治疗方法,相互将各自提出的办法截长补短,果然整合出一套更适合向晚晴的方法。
就在三人讨论完毕,即将各自离去时,穆言又叫住了青云。「闻人青云,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办。」
穆言交代的事,向来都不是什麽好事,可是闻人青云却推脱不了,只能闭起眼睛,将这趟浑水淌到底。「请少主吩咐。」
「我记得我爹的书房里,似乎有一本少林寺易筋经的手抄本,你下次回药王谷拿药的时候,顺便也将那本易筋经手抄本带过来吧!」穆言笑著说。
「……………………」青云无语,突然觉得眼前的穆言,真正的身份是头白眼狼吧!若不是药王谷家底深厚,足够应付穆言这麽挥霍,否则只怕药王谷就要被穆言给败光了!
当青云还在腹诽著穆言时,慕白已急忙开口想要劝说:「少主,这恐怕─」
慕白还想说些什麽时,却被青云抢先说:「我知道了,下次会将易筋经带来,请少主放心。」
而得到满意答覆的穆言,便不再多说什麽,转身离去。
等到穆言离开後,闻人慕白才恶狠狠地说:「青云,你为什麽要答应少主的要求呢?」
「不答应又能如何?难道二师姊以为你的劝告,少主听得进去吗?」青云先是瞧了眼慕白,然後淡淡地说:「二师姊,若你心里真这麽想的话,那便表示你对少主的了解还不够完全。」语毕,青云也朝反方向离去,只留下闻人慕白留在原处。
「…我对琰儿不够了解?」可是…青云,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太了解你。慕白愣愣地看著分别离去的两人的方向,目光突然有著一丝茫然。
而在穆言、闻人慕白和闻人青云强强联手之下,向晚晴的病情,有著明显的进展,现在的她,双腿在经过蒸浴之法的逼毒之後,再加上穆言施加的针炙之术,双腿逐渐恢复感觉。
两个月後,向晚晴已经可以不用再坐在轮椅上,可以在穆言的扶持下,勉强走了几步路。而她体内因饱受五毒摧残,导致内力所剩无几,也因穆言拿来的易筋经手抄本,让向晚晴得以照著经书上的运功路数,另辟捷径。
虽说不能马上恢复原先的内力,但只要按照易筋经所记载的方式练功,也可以渐渐恢复内力,假以时日,内力更胜从前,也不无可能。而在这一方面,向晚晴是感激穆言的,因为若不是她倾力相助,向晚晴绝对不可能再站起来,更别说恢复武功了。
但是穆言对向晚晴的好,却让闻人慕白看不过去,所以在私底下遇见向晚晴时,闻人慕白从不给向晚晴好脸色看。起初向晚晴还想化解慕白对自己的敌意,但无论她做什麽,闻人慕白始终对她爱理不理的,而向晚晴虽然与人为善,但还是有著自己的底线,时间一久,也就不理会闻人慕白的反应了。
某天晚上,轮到闻人慕白到向晚情的房间替她做治疗时,本来和向晚晴没什麽交情的她,却突然开了金口。「向女侠,我想再过一阵子,你的双腿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听到闻人慕白的声音,向晚晴先是一愣,然後才回过神来说:「是吗?」
「若不是琰儿喜欢你,我想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我不得不说你很幸运。」闻人慕白施针完毕之後,缓缓地收回替向晚晴针灸的金针。
而慕白的话,却让向晚晴秀眉一凝,「慕白小姐似乎有话要说,直说无妨。」
闻人慕白整理完自己的药箱,然後才看著向晚晴淡雅的脸庞说:「我派药王谷的探子打听你和琰儿在峨嵋的一些事,得来的消息是你一直在伤害著琰儿。你知道吗?琰儿从一出生,就注定她是天之骄女,从未受过任何委屈,而我也一直在她身後守护,等著她长大。可是你的出现,却带给琰儿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所以我很讨厌你。」
听著慕白的指控,向晚晴脸上顿时出现一抹苦笑,「…有时候我也很讨厌我自己呢!」讨厌自己带给穆言的眼泪总是多过她脸上的笑容,讨厌懦弱的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穆言的感情,才会对她造成那麽多次的伤害。
「从以前我就认为最爱琰儿的人是我,最适合琰儿的人也是我,虽然她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可是我绝对不会放弃。」闻人慕白话说到这里,才将目光又放到向晚晴身上,「你知道我为什麽那麽肯定吗?」
向晚晴眉头轻拢,以不甘的眼神和闻人慕白对视,似乎对她的话有意见。
「因为我有预感,你还会再伤害琰儿。」闻人慕白淡淡地说。
「我不会!」这一次,向晚晴立刻反驳慕白的结论。
「向女侠,我在这里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爱慕容琰。那麽你呢?对琰儿的感情,应该是感动多过於爱吧?」闻人慕白不理会向晚晴刷白的脸色,继续逼问著说:「你敢在琰儿面前说爱她吗?如果有一天,在峨嵋和琰儿之间,你必须再做出一次抉择,那麽这次你选的对象会是琰儿吗?你会为了琰儿,抛下华清掌门对你的希望吗?」
「住口!」向晚晴气急败坏地说。
而闻人慕白只是不住地冷笑,然後接著说:「我知道你对琰儿有感情,可是同样的,你也割舍不下峨嵋和你的掌门师尊。琰儿的爱,就像她的人一样,执著专一而且情感浓烈,付出多少自然希望得到的回报有多少。可是你的心太广阔了,你不可能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在琰儿身上,换句话说,你和琰儿的爱并不平等。」
「慕白小姐,不管怎麽说,这是我和言儿之间的事,不用你多管閒事!」被道破心事的向晚晴,皱著眉道。
而闻人慕白只是轻笑出声,缓缓地说:「等你的伤势痊愈,我会带琰儿回药王谷,不会让你有伤害她的机会。」
「我也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向晚晴冷冷地说。
而闻人慕白只是别有深意地瞧著向晚晴,然後语带神秘的说:「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呢!」
就在向晚晴和闻人慕白在房里你一言我一句的对话里,丝毫没有发现到有一抹蓝色身影,站在门口旁边,将她们的对话毫无遗漏地听了进去,也使得她原先雀跃的一颗心,逐渐往下沉。
那人也就是穆言,脸上先是露出一抹苦笑,然後才悄悄地离开,不愿再听向晚晴和慕白之间的对话。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闻人慕白口中的隐忧,也曾想过就这样让向晚晴一辈子坐轮椅,那麽她就再也离不开自己身边。
曾经有那麽一刹那的时间,穆言有过这疯狂的念头,反正她知道自己不会嫌弃向晚晴。可是等到她真的看到向晚晴坐著轮椅出现在她面前时,这种自私的想法,立刻被抛诸脑後,只因她不忍看见向晚晴脸上出现任何一丝难过的神情。
穆言缓缓闭上双眼,回想自己和向晚晴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知是缘份还是劫数,那麽就交由时间来验证吧!
(076鲜币)壹之九十九
穆言的隐忧,终於在今日来的一名意外访客,提早揭露开来。
「妃暄、晚晴,你们还好吗?」原来今日前来拜访妃暄和晚晴的人,正是此刻该在襄阳负责七派联盟事谊的定逸。而她此时才看到站在向晚晴身边的人,不正是之前出走峨嵋的穆言吗?「穆言师侄,好久不见了。」
向晚晴和妃暄虽然对定逸的到来感到惊讶,但也立刻恢复正常,尽情招呼远道而来的定逸。而她们师姊妹三人多月未见,更是直接在大厅里,相互聊起彼此的近况,虽然妃暄和晚晴在私下有和定逸互通书信,但信上所载几乎能有多简短就有多简短,不然就是报喜不报忧,所以趁此机会见面,三人也不再有所隐瞒。
定逸在峨嵋虽然不如妃暄和晚晴的情份,但也非常深厚,所以一到来,便拉著她们俩人问清楚向晚晴的治疗进展,在听到好消息之後,定逸一直悬在心上的大石,才悄悄放下。
「对了,定逸师姊,你怎麽有空来找我们呢?」向晚晴此刻才提出这个疑问,毕竟照她们上次接到定逸的信,不是说七派联盟和圣月教的关系正紧绷著,定逸现在该在襄阳才对,怎麽会来苏州呢?
而定逸只是先啜了口茶水,然後微挑著眉说:「我最近寄给你们的信,还没收到吗?」
妃暄和坐在轮椅上的向晚晴先是对看了彼此一眼,然後纷纷摇著头说:「没有。」
「无妨,我现在和你们说也行。」定逸和善的脸庞先是笑了笑,接著才说:「圣月教的朱雀堂在她们令主晏青岚的命令下,率先撕破合作协议,带著朱雀堂的人马离开。而朱雀堂的人一走,青龙和白虎两堂,又开始内斗起来了,圣月教又恢复以前一盘散沙的模样。」
「这麽说的话,现在战况该是对七派联盟有利,定逸师伯现在不是更应该待在襄阳,处理对付圣月教的事吗?」站在向晚晴轮椅旁边的穆言,此时终於开口说话。
听言,定逸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尴尬许多,然後以别有深意的目光往向晚晴的方向看过去,「若能趁此机会重挫圣月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只可惜我们七派联盟却在此刻也乱了起来,所以各门各派只好带著弟子回去自己的地方。」
「怎麽会这样?」向晚晴没有发现定逸古怪的眼神,只是纳闷著结局怎麽会变成这样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就是掌门师尊已经知道晚晴你双腿的伤势了,而她老人家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便独自赶来襄阳。」定逸回想起襄阳所发生的事情,尽量以平实的口吻转述,「你们知道掌门师尊为什麽去襄阳吗?」
「师尊总不会去替晴师姊报仇吧?」严妃暄笑著说出最不可能的答案,却没想到定逸却重重地点了下头,代表妃暄的猜测正确。
「你们当时不在场,说了你们可能不太相信,不过却是我亲眼所见。那天我记得灵机掌门召集七大剑派的人商议事情,而掌门师尊却寒著张脸,一言不发地闯了进来。」定逸缓缓道出当日的所见所闻…
“灵机子!你给我出来,我有事要找你!”向来淡漠的华清,此时却目光充满了愤怒,直盯著坐在主位主持会议的灵机道长瞧。
而被匆匆赶至的华清,正狠狠瞪著的灵机道长,还不晓得华清的怒火,从何而来?“华清,你怎麽发这麽大的火?是谁惹了你,你和老哥哥说一声,老哥哥一定挺你到底!”
“惹我的人,就是你!”华清的眸光逐渐冰冷,右手也抽出自己向来不离身的诛邪剑,剑尖直指著灵机道长。“你明知道晚晴对我有多重要,你怎忍心让她身陷虎x,还袖手旁观呢?灵机子,你对得起我吗?!”
灵机道长此时额冒冷汗,有口难言。他和华清的相识,从她还是峨嵋俗家弟子的时候便认识了,所以也明白未入空门前的上官楚华,她的脾气有多刚烈。“华清…楚华妹子,我没有派人去救晚晴师侄,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住口!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我今天来只是要告诉你,如果晚晴的伤治不好的话,峨嵋武当两派,从此绝交,再无关系!”华清冷冷地说著自己的宣言,完全不顾在场其他人倒抽一口凉气的表情。
“楚华妹子─”灵机道长上前想向华清解释,结果他的手指若不是收得快,差点就被横扫过来的诛邪剑削断,但也让他明白华清是认真的,所以当下也怒了!“上官楚华,你这是在干什麽?你好歹也是一派掌门,你也该知道事情的急重缓轻吧?!”
而华清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後直接当场和灵机道长动起手来,毫不客气。
至於在场的其他门派的人,再次傻眼,不是说武当峨嵋两派素来友好吗?怎麽一下子就撕破脸,直接动手起来了?当其他人还没弄清楚事情是怎麽发生时,现场两个掌门已经动起真格,出手毫不手软,让在场的人纷纷抱头鼠窜,急忙离开现场,以免自己无辜中招,到时找谁哭去?
而现场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之後,华清使起剑来,更是大开大阖,无所顾忌,招招往灵机子身上招呼。而灵机子则是心有顾虑,出手还是有些分寸,所以和华清过招,只守不攻,渐渐落於下风,也只能自叹自己倒楣!不过也幸好灵机子从年轻的时候就和华清有交情,所以对她的武功剑法,也极为熟悉,所以每次都能险险地闪躲过去。
俩人过招,不知打了几百回合,破坏了现场不知有多少东西之後,灵机道长才找到空隙说话,“你疯够了没有,上官楚华!你别忘了,你徒儿向晚晴再怎麽和楚情相似,她始终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上官楚情!”
听到上官楚情的名字,华清才慢慢冷静下来,但还是狠狠地瞪著灵机子的身影。
“我知道楚情的事,是你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所以你对著和上官楚情相似的晚晴时,总是想将当年未来得及给楚情的东西,给予你的徒儿,可这是不对的啊!”灵机道长意味深长地说。
“够了,我自有分寸,不用你管!”说完,华清只是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苦苦劝说的灵机道长。
从那一天起,七大剑派引以为首的武当和峨嵋分裂,所以以两派为号召的七派联盟,自然宣告瓦解…
而向晚晴从定逸的口中得知自己向来崇敬的掌门师尊,竟然为了她和武当撕破脸的消息之後,在这一刻,向晚晴心里有著说不出的复杂。
从她遇见华清开始,她就知道华清对她很好,在进入峨嵋,拜入华清门下当弟子之後,她也隐约地感觉到这个向来冷淡的掌门师尊,对她特别的不同。即使在日後得知,掌门师尊待她的好,纯粹是因为她和华清的亲妹上官楚情有关,但向晚晴还是心存感激,也因为这样,心里感到有丝歉疚。
在华清为她的伤势c心奔波时,她却在此贪图安乐,这样的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当向晚晴的思绪仍在神游之时,定逸接下来的问题,又拉回了她的注意。
「晚晴,你的双腿…现在情况究竟如何?」定逸和善的脸庞,此刻却充满著忧虑。
而向晚晴先是愣了下,然後才扬起笑容说:「在言儿和药王谷的慕白、青云小姐她们的治疗下,我的双腿已经恢复知觉,现在已经可以勉强走几步路了,所以定逸师姊您就别再担心了。」
定逸再次确认向晚晴的伤势之後,此刻才真正的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毕竟我这次来看你,有一半也是受掌门师尊所托。师尊说,如果你双腿没什麽进展的话,我还得立刻回去禀报她,这样她老人家才能去找药王谷谷主来医治你的双腿。」
而听到定逸话的妃暄,脸上有著说不出的讶异,「掌门师尊不是向来憎恶药王谷的人,甚至不许我们峨嵋弟子和药王谷有所往来吗?怎麽掌门师尊还和药王谷谷主有交情?」说完,妃暄目光移至穆言身上,只见穆言也微耸著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她老爹和华清掌门有交情的事。
「关於这一点,我当时也和你们一样有疑虑,於是当场问起掌门师尊,但她老人家只说,她和药王谷谷主不相识,可是只要她拿出一样东西,药王谷谷主就一定会帮这个忙。」定逸缓缓地解释道。
「是什麽样的东西?」穆言此刻也难掩好奇地问道。
「沧海月明珠。」定逸略为停顿之後,接著往下说:「掌门师尊说,只要她拿出了沧海月明珠,相信药王谷谷主应该会答应帮忙医治晚晴的腿。不过现在晚晴的伤势有进展,那麽掌门师尊也不用割爱了。」毕竟她可没忘记,当华清提出沧海月明珠时,脸上那明显悲痛不舍的神情。定逸心想,沧海月明珠一定对华清有很重大的意义,但为了向晚晴,华清还是选择割爱,只为了治好晚晴的双腿。
「沧海月明珠?!你说沧海月明珠在华清掌门手上?」穆言惊讶地问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消息!
「是啊,有什麽问题吗?」定逸不明白穆言为何一听到沧海月明珠,她的反应就变得这麽大?
而向晚晴似是发现穆言的不对劲,於是暗使眼色给妃暄,後者立刻明白向晚晴的意思。
「定逸师姊,你远道而来,应该也累了吧?妃暄先带您去休息,其他话等晚上再说吧!」说完,妃暄就带著定逸前去客房,也使得偌大的大厅,只剩下穆言和向晚晴俩人。
「言儿,你怎麽了吗?」向晚晴推著轮椅,来到穆言的面前,稍微仰起头来看著脸色有些发白的穆言。
「师傅,你知道吗?沧海月明珠,其实是我娘亲她们家的家传之宝。」穆言此时跪在向晚晴跟前,将头枕在向晚晴的大腿上,闷闷不乐地说。
「你娘的家传之物,怎麽会在掌门师尊手上?难道你娘也和掌门师尊熟识吗?」向晚晴不解地问道。
而穆言稍微想了下前因後果,突然在脑海中想到了一个新的想法,「我猜不是我娘亲和华清掌门有关系,而是我娘亲其实是将沧海月明珠送给了上官楚情才对。」穆言的想法并不能说错,毕竟华清身为上官楚情的亲姊,在上官楚情生死不明时,身为亲姊的她,代为管理妹妹的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怎能这麽肯定?」向晚晴心里还是存有疑虑,因为沧海月明珠现在的物主是华清。
而穆言只是轻笑了一下,然後才解释说:「沧海月明珠是我娘亲她们闵家的家传宝物,向来传嫡不传庶,传女不传男。而百年闵家到了我娘亲那一代,嫡系子孙只有我娘亲一人,所以沧海月明珠自然落在她手上。沧海月明珠除了是百年闵家掌权者的象徵,也代表了他们的爱情。最珍贵之物赠与最珍爱之人,所以他们通常会将沧海月明珠赠送给自己心爱的人。」
向晚晴的双手,轻轻地抚著穆言的黑发,秀眉微微凝起,「你的意思是,你娘亲真正爱的人不是你爹而是上官楚情吗?」
「我想,是这样没错。」穆言淡淡地回说的同时,也在脑海想起娘亲未逝之前,为何总是抱著她,不停地望向某一个方向,不断地向她提到上官楚情的事。原来,只因为娘亲爱的人是上官楚情。
娘亲最心爱的人是上官楚情,所以愿意以沧海月明珠相赠。那麽上官楚情呢?上官楚情最爱的人,究竟是秦语宁还是她娘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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