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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5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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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垮了肩膀:“我没有想起来……你不要不理我……”

死断袖飘然转身仙风道骨,小鹿赶紧咬着他的尾巴尖儿挤进卧室,跳到床上盘成一团,老老实实。

唉,做人真难。

谢源把陆铭带回了西凉。

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大家都在忙着生孩子。嘤嘤因为怀孕似乎得了忧郁症,成天诚惶诚恐,总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大肚子弄死了。水贼头千里迢迢赶来陪老婆,具体方式是每天跟她从早吵到晚,有效牵引所有注意力,让她忘了自己是孕妇这件事。他还顺道跟谢源请示请示——一出生就来个滴血认亲,怎么样?

嘤嘤简直要把他挠成条。

盗曳天天在小荷的指示下吊嗓子,学习怎么唱摇篮曲,顺道埋怨主公太闹心了,到处乱跑,害得他不能专心学习。他还偷偷摸摸跟谢源说,一听他回来,龙头头就被秦煜拖走去戍边了,快感谢他漏口风。

素馨一个女人主持着宫殿,尝过权力的滋味,觉得这可真是逊爆了,还不如成天在教主身后剥葡萄,是故谢源一回来就跟他说不想干了,要撂下挑子打算再去嫁个人,让谢源留个心眼给介绍介绍。谢源把她介绍给了楼大将军,楼大将军哟了一声,赶紧跑去戍关。素馨很苦闷,每天盯着姬搏虎,思量着要给他找个太上皇。

只有姬搏虎一早起来,发现他叔回来了,喜乐非常,但是看他带着另外一个大高个草泥马,立马挑剔地爬在椅子上,打量起陆铭来。

陆铭看到这么个小鬼,戒备非常,闷闷不乐地瞪了眼谢源。结果姬搏虎跳下椅子,软绵绵地踩过去,踹了他一脚:“喂!你谁!”

陆铭皱着眉头,再次敌视地后退一步戒备盯。谢源大乐。回头等检查完小朋友的课业,告诫两人要好好相处。

陆铭抱怨:“他谁?”

谢源道,是姬叔夜的儿子呢。顿了顿,不着痕迹地瞟他一眼,“也是我小孩儿呢。”

陆铭简直气疯了。

谢源调笑:“你气什么呀?”

陆铭捏着拳头,良久才呼和呼和憋出一句:“我才是你小孩儿!”

谢源大乐,亦有点淡淡的苦涩。

陆铭就这样以西凉执首者他亲弟弟的身份在宫中住了下来,每天游手好闲,热衷于跟姬搏虎打闹。看这么个小东西成天软胳膊软小腿地想把你放倒,俨然是种乐趣。谢源看他们俩八字不合,笑吟吟道以后你就教他功夫吧。

陆铭牵着姬搏虎道,走,买糖葫芦去,不理睬他。

谢源不禁有点奇怪:回来之后一开始,人还好好的,住了没几天就变得冷淡,也不成天追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地叫了,还不偷偷给他暖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过了没多久,谢源发觉计都同志居然开始操练水军,是不打算给他们渡江了,这让他操练完那还得了,赶紧让龙头头抢滩登陆攻下铁线关。龙头头为表决心,破釜沉舟,谁料到抢滩登陆之后,关门却攻不下来,这下被逼到了水滩上不上不下的,傻乎乎囤着。刚好遇到嘤嘤难产,这三天三夜搞得谢源焦头烂额精疲力竭。

就这个节骨眼上,楼琛突然回来了。

“你回来干嘛呀!”谢源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大骇,“龙夜吟被兵围你你你你……”

“不用担心,”楼琛吧嗒吧嗒抽烟管,“龙夜吟的事情肯定有人解决。我回来看看两个丫头。难产这回事,我有经验。”

谢源神经质道:“真的么?……对了,支援龙夜吟……谁?”

楼琛耸肩,“我也不大清楚,所以打算回来问问你——有人把我的虎符偷了,调了三支千人队出去,斥候说凿船过江去了,这不是对着龙头头去了么?——所以我回来对付难产。”

谢源两眼一吊白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姬搏虎踮着脚站在床头:“叔,叔。”

谢源想起正事一跃而起,往外走了几步,看小孩儿泪眼汪汪地在原地望着他,眉毛垂得比他爹有过之无不及,只好折回来抱了抱他,被一股马蚤味儿逼得退后三步:“小五这是怎么了?!”

姬搏虎呜呜哭起来:“弟弟不喜欢我……他尿我一身……”

谢源道你哪里来的弟弟啊,一想,这不对嘛,跑到嘤嘤房里,一片安静。老熊头坐在里头摆弄他儿子,嘤嘤有气无力地让他们俩一起滚,越远越好,折腾死老娘了,一滴奶也不给他喝。

老熊头一本正经道,那给我喝。

嘤嘤嗤了一声,喂二哥也不喂你喝。

谢源不好意思打断人家的闺房情趣,看着那个小小的红皮老鼠,笑微微地阖上门,回去让姬小五找他小鹿哥哥玩儿。结果小五说,小鹿哥哥好久不见了,要叔叔抱。笨叔叔一下子就想通了,急吼吼埋怨楼琛赶紧把陆铭追回来:“小小年纪打什么仗救什么人?快把他找回来!”

楼琛哟呵一声:“就你家的不准上战场啊?谁给你卖命!”

谢源在其后的日子里除了统战之后,还多了一样任务——回去做了个娘亲的牌位,成天抱着哭给楼琛看,顺道把陆铭的话颠来倒去在他耳边念。楼琛闲闲地抽烟管道,他说的?

谢源看有戏,恨不得往自己脸上贴块狗皮膏药。

“那他骗你的。清风剑派伙食很好,我那天去后厨看过,什么都有。”

谢源石化。

正当他打算千里走单骑去找熊孩子的时候,盗曳突然传来捷报:“打下来了!”

谢源大喜,“快让他回来!”

盗曳看了一眼,然后心事重重地望着他。这种情况很少见,嘤嘤他们生了娃儿,盗曳就成天催小荷快生快生,逼得老婆翻白眼儿。作为一个情报头子居然朝九晚五,一下班就往家里跑,很不敬业。

“受伤了?!”谢源的心升到嗓子眼儿。

盗曳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你要……准备准备。”

谢源当即准备了个医疗队千里加急飙泪飞奔,半路遇见护送英雄的回程队伍,登时如同慧心撞地球一般滚落下马,就怕那人突然站出来说:“他是西凉人民的好儿子……”

好儿子其实也差不多了,头上满是绑带,鼻青脸肿的,折了腿中了箭,相当狼狈。看到谢源上车来,就伸手要去摸他脸,谢源当即泣下翩翩。

“我时间也不多了……”陆铭虚弱,“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讲清楚……”

谢源哭得直抽抽。

“我早就想起来了……可是你老说想起来……就不让我活……我就不敢跟你说……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失忆的时候也最喜欢你,清醒的时候也最喜欢你,也故意跟那姑娘成亲的,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也……”陆铭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谢源泣道,我闹别扭呢你别理睬我就好了我发神经发着发着就好了我爱你爱的要死了……

“那怎么行……我不理睬你你怎么办呢?”陆铭拿打着石膏的手绕着他的头发,“你别生我气了,否则我到了地下,都不知道怎么跟娘交代……”

谢源捂脸艾玛娘都出来了你别去呀我气你个鬼……

“真的么?”陆铭竖起耳朵。

谢源闷在他怀里抽抽搭搭。

“一笔勾销那就太好了……”陆铭虚弱道,“我真怕亏欠了你……”

谢源这辈子还没听陆铭说过那么有文采的情话,当即大度道我还跟你计较么?只要你好好的……

话音刚落,发觉某人坐起来,优哉游哉把绑带石膏青灰全抹掉。

“不过我倒有件事情要问你呢。”陆铭先发制人,语气阴森,“龙夜吟是怎么回事?最好老实交代。”

谢源大惊,一时间鹤七眉附体:“你你你你你你你……”

陆铭哼了一声,“让他们都瞒着我?是不是。笑话!你跟他做过几回?!“

谢源大叫艾玛呀我又不是情愿的谁数那玩意儿啊……

熊孩子把他脱到上头一阵拆吃入腹,邪恶道叫吧叫吧你大胆地叫吧,没人会来救你灭哈哈,你做好觉悟吧……

后来谢主公才知道,陆同志千里走单骑借了楼琛同志的兵,与龙夜吟鸿雁传书,兵分两路,在月黑风高夜偷偷摸摸暗杀了守将之后打下关门,然后……然后他居然引兵冲进龙骑军中军帐,令人拉上步障,把龙夜吟按在地上猛削了一顿!

当然,龙夜吟还手还得比较狠,导致陆铭脸上基本不用化妆。

回去的时候小荷姑娘顺顺利利地生了个千金,谢主公窝在满是婴儿啼哭的宫室里,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进可得天下,退可以……可以跟个样样都行、为种田而生的大侠去隐居。

初秋的午后,阴险狡诈的谢大人坐在桌前,手边放着两碗冰镇绿豆汤,看陆铭跟姬小五在外头打拳。

他想,这是家人啊。

【全文完】

公叔度说:

啊谢谢一直追文的大家,正文部分结束了,接下来会有几篇番外~

【番外】龙头头与秦囧萌(上)

在秦煜同志的眼里,龙头头是个特大型傻逼,那傻的……艾玛。

秦煜同志很早以前就这么想。

他们俩个是老乡,同是天水西凉人。秦煜家住城东王孙宅,龙头头家在西北诺诚,共饮一瓢若耶水,听起来还相当浪漫,只是秦煜记得,小时候自己总爱往若耶溪里头嘘嘘。

作为西凉实际上的主人,秦煜他爹商会头子秦正是个标准的贵族:有钱,但不爱钱;有身份,但亲民;j诈,又不外露;风度翩翩,还很讲仁义道德。有这么个爹实在是平生一大幸事,很可以把以后几十年的人生统统交给他,但是很可惜的,秦夫人死得早,于是他爹日日坐在那一片荷花水榭边,安静地喝喝独酒,一派鳏夫做派,闷得像个葫芦嘴。他不太喜欢这个和夫人长得太过肖像的独子——至少秦煜是这么想的——只跟一只黑猫亲近。

小秦煜说不出来这有什么不好,毕竟他不愁吃,也不愁穿,从记事起,那零花钱就能养好几十房小老婆;但同时又觉得,的确有哪里不够好,于是很逆反地想引起老爹的主意。他从小坏事做尽,摘果子跳板子抢骡子当街殴打金吾卫,十二三岁就请私塾里头的同学一起去花街买春,堪称西凉出了名的小霸王。但是他爹从来没有像龙头头老爹一样,见到他就拎起来抽一顿,从来没有,跪家庙什么的更不用说了,门儿都沾不上,甚至重话都不曾数落一句。这种特别的宠溺让小秦煜充满了被忽视的感觉。原因是,他爹有一次看到他,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踌躇了一会儿,问:

你今年多大了?

秦煜梗着脖子:泥咋不问窝叫啥,啊?!

于是,终其一生,秦囧萌都是个缺乏安全感、好妒、欠揍,而且极端敌视猫的家伙。

龙头头是另一种形式的西凉一霸。他家可牛逼,那门前的汉白玉大道,能容一个金吾卫百人队并行,号称武官下马文官下轿,连皇帝都要下辇的,但是,龙夜吟就可以在上头随意跑马,身份自然是贵不可言。

只是,贵不可言的龙家四少动不动就要被抽藤条,跪祠堂,平时在诺诚里习武更是苦不堪言,半夜都要被叫起来拔正步——他家还有个校场来着。龙头头本应该习惯的,毕竟他从小过得就是这种日子,他也曾经尽力去讨父亲的欢心,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跟秦煜一样,觉得有哪里不对,比如说,他们看自己的眼神。

大人们总是说他太沉默,太刚烈,以至于看起来太凶戾,龙头头低着头,不太明白什么是凶戾。他照着镜子,也只觉得自己只是眼睛有点黑,此外没什么不一样吧。但是大人们都这么说,说他耍起刀剑来简直不像个小孩儿。龙头头更糊涂了,这不是父亲愿意看到的所谓“将血”么?怎么他做到了,反而非但没有获得人们的认同,反而被忌惮呢?连母亲也更喜欢乖巧可爱的弟弟妹妹,常年在外的父亲不知所以,渐渐也以为他性子阴毒。

所有人都离得他远远的。

总想反抗一下来着,但是每次都被吊到门前的大榕树下,泼几桶凉水治治发烧。龙头头就只能传唤一帮子伴当,出门更张扬跋扈一点,把家里头的委屈补回来。

于是,终其一生,龙头头都是个缺乏安全感、惧内、极度自傲与极度自卑的综合体,还很讨厌鞭子。

少年时候的龙头头经常跟秦煜同志在街头相遇,不过底下人互相看不顺眼,经常要狠狠干一仗才得算。什么理由都有,抢青楼的花娘,争酒肆的坐次,穿土布军装/穿帝都长袍真可耻,但是龙头头和秦煜是不参加的,他们深知政治斗争的敏感性,不敢去撩拨那根弦,只是在招呼自家兄弟的时候会隔着一团混乱互相点一下头。

这样就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了。至少秦煜同志是那样认为的。很多年以后他问龙头头,是不是啊是不是啊,龙头头老实说,我那哪里是点头,我是点下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下完战书你就走了。秦煜便很郁闷地提醒他,那应该把头往上抬吧……

秦煜是肯定弄不过龙头头的,每一次都让,日子久了,小霸王也咽不下这口气。他非常下流地差人去诺诚告状,于是那天龙头头穿着亵衣,背着一捆荆棘,半夜来敲他家后门。

秦煜讶然,他不知道原来龙家家规这么严,心里难得有些愧怍,又有些难过,拉着他的手要把他迎进屋来。龙头头却擦了擦嘴边的血,淡然道你够了没,够了我就走了。一边说一边肚子咕咕叫,略不耐烦地拍拍身上的雪。

秦煜回屋给他装了不少点心,又在暖烘烘的居室里收留了他一晚上。龙头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花格子架上的什么都新鲜,又像只迈进别人领地的猫,睡觉的时候又警惕又战兢。

那个时候,秦煜就记住了这个黑眼睛的少年。

第二天诺诚差来人找,龙夜吟临走的时候,秦煜想送他一只簇金玲珑球,球里头嵌着七层宝塔,塔里头又各有七只玲珑球,层层叠叠无比精致,秦煜记得他前夜看了好几眼。但是龙夜吟没要,他冷冷淡淡地说,女孩儿才要这种玩意儿呢。

然后耸着脖子,被一个明明很年轻却懒散地要命的楼姓军官带走了。

秦煜心想,他明明很想要的,否则干嘛攥着拳头。

后来再遇上的时候,龙头头就不太愿意理他了。那个黄金玲珑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再后来,他家遭了剧变,全家都被流放到北方极寒之地,听说死了不少人。秦煜想起那个黑眼睛的少年,总觉得他应该不会死,因为他来找自己的时候,也下了那样大的雪,他好像看起来一点都不冷。

在长久的记忆里,秦煜已经忘记了他掌心的温度。他不太擅长记忆人的温度,毕竟他只是那么孤单地在灯迷酒醉里长大,那里再温暖也只是一纸黄金买来的虚梦。他自以为无牵无挂,因此而有了无知无畏的勇气,以至于留下一封断绝父子关系的书,就跑去做山贼。

他不知道那个抱猫的男子有没有雷霆大怒,应该是没有,毕竟他送了好几车的刀枪棍棒用以给自己树立基业。他也知道,第一天在破庙里过了夜,第二天就有七八百强人哭着喊着要给他当小弟,这大概没有个强大的老爹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换了个地方继续吃吃喝喝,醉生梦死,一口官话也邋邋遢遢成了山大王的口音。秦煜心想,反正他肯定是做不出什么事情来的嘛,因为他老爹是秦正——看,他就算做出什么事情来,也因为他老爹是秦正,这种感觉真他妈糟透了。有时候觉得这家伙要是不在了的话……

谁知道这句话来的那么快。

他总觉得他老爹这种安静又稳如磐石的东西,哪怕天下尽亡,大概也会抱着他的猫坐在荷塘边看雪吧?!

但是有些事总是要让你措手不及。

他第一次强烈地希望老爹不要回过头来管自己。但是,信攥在他手里,让他无处可逃。

秦正让他走。带上钱帛隐姓埋名,什么都不要管。

桦树的信纸渐渐被打湿,秦煜心想,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呢……

但是来到西凉之后才发现,自己对父亲,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呢。就算是谁让他人头落地,也统统不晓得。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遇上了龙夜吟。他回来了,打算让所有人战栗。那个黑眼睛的少年变得如此不可仰视,魁梧修长的体格,被北风刮得坚毅如铁的面廓,看人的时候像是惫懒又骄傲的刀。他把他揪起来,按在马鞍上打马而去:“你这时候死又有什么用?!”

那个时候秦煜在牢里困了三天,像个水鬼一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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