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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5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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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56部分阅读

本上没有浮头的可能。

谢源是很习惯这种场合的,取了杯酒擎在手里,再和随便碰到的什么陌生人谈谈天气、政治和女人,很体面很贵族的,搞得陌生人都不太好意思问他是谁:要是连江湖中这种人物都不认识,那就很肤浅,很菜鸟了。只是陌生人习惯性舞刀弄枪,谈到天气就是能不能赶路;谈到政治就是完全不懂,刚放下锄头拿起刀剑,基本上也不太敢骂政府;谈到女人好家伙,干脆就是个洞。对谢源来说那就很糟糕了,非常不好展开深入对话,登时鹤立鸡群,高手寂寞,引得一帮女侠频频回头。

江湖中也有贵公子,不过你想哪个贵公子以江湖为本业啊?是不是。都不太有文化,但是又很想装的很有文化,这就很糟糕了。谢源在这片糟糕中非常难能可贵,一双绯色的眸子暗沉沉的,很忧郁很王子,就是阴郁过头了,侠女们有点望而却步。

时候差不多,陆铭进门的时候还垂头丧气的,略略发抖,跟在鹤七眉身后颇像只小鹌鹑鸟,正要被女人像削土豆一样剥皮。这个时候他蓦然看到了谢源,登时士气大增,很高兴得要过来打招呼。不过谢源就不太高兴遇上他,鹤七眉也冷冷道你跑什么,四个字居然一个字都不差一次性到齐,于是陆铭就只好按捺住兴奋去接新娘。

二一〇、你让我家小鹿结婚就是最大的恶

他总想回头与谢源说说话,而且明白必须在拜天地之前。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从何说起,急得抓耳挠腮。但是吉时已到,新娘也被人从里头扶了出来,眼看就要三跪九叩头。陆铭一愣神的功夫就被按在地上跪了天地君亲,就差要夫妻对拜了。

等到夫妻对拜的时候,不要说不知情的陆盟主吓得魂飞魄散,谢魔头也有点吃不消这种场合。陆铭这段时间一直处于错位时空中,做的事情基本上都觉得是错的,但又没有证据,眼下,那种不顾意识自行游走在另一个时空的判决机制简直要尖叫起来,勒令他一拳把新娘打飞。这简直是要他性命了。

谢大魔头则眼睁睁看着,满手都是汗,连碎杯易帜都忘到九霄云外去——性命显然已经没有了。

结果这个时候,有人突然站出来大喝一声:“慢!”

新娘缓缓揭开盖头,圆脸大眼睛坚定又淡漠地看着傻愣愣的新郎,一字一顿道:“我、不、嫁!”

新郎如蒙大赦,气沉丹田道:“好!很好!”一个字一个字坚决如铁,让人不大明白他是真高兴还是真发火。事实上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新郎大概会像在看说书似的啪啪啪啪拍起掌来。底下已经有人站起来,泪流满面地鼓掌了。

厅堂中一片哗然。鹤七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要弹压这躁动,但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经脉被人制住了。他一愣,狠狠地望向身边,大弟子薛采笑眯眯的一派温和:“祝姑娘且说说缘由。”

“他和千绝宫魔头有一腿!那魔头是他亲哥哥!谢大魔头今天也来了!”

被点名的其中一个心里喜洋洋的,心想真好啊,被人当做一对啦,唉,高兴得都要飞起来了。另外一个看他傻乎乎站在上头还往自己这边看,赶紧碎杯易帜。

毕竟这个也是有典故的,况且这个时代信息的传送实在很成问题,不是砸杯子出声儿就是点狼烟挥彩旗,是故武林名宿一时都吓坏了,以为他是带了人来要发邪功,自顾自在那里吵嚷成一团。

只有谢源知道自己战斗力是负值,二话不说赶紧钻桌子底下,陆铭也大踏步上前,登时跟大魔头站成了一派,嘴上还义正言辞:“他是无辜的!我们是清白的!”大有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上,谁人多谁就混蛋的意思。不过底下谢大魔头一听就开始拆他台,不停地在底下妈逼,谁清白啊你清白啊,清白个鬼啊诸如此类。

“到这个时候师弟你还护着他!”薛大师兄惊骇道,弄得底下吸气连连。他勾引弟媳终于开花结果,现在眼看是美人美名两相得,不由得眼角眉梢都是暗爽,“当年我为谢魔头那一百金毁掉清誉,虽然觉得蹊跷,但是顾念你我兄弟情分,没有说出真相,还将武林盟主之位拱手让与你,希望你能浪子回头。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至今执迷不悟!你们可是亲兄弟呀!这是乱了人伦纲常!”

谢源又在底下喊妈逼,敢情我们能有现在全是你顾念兄弟情分嘞。但是这句话已然埋没在大江湖众的汹汹人潮中。

大众最喜欢听这种背后有玄机的事情,特别是涉及禁忌、阴谋还有性的,越发喜欢,至于是同性,那简直太妙了!至于玄机成不成真,那是另外一回事。总之他们现在可算是明白了,这看上去软绵绵没啥大用的陆盟主,实则就是大尾巴狼,是千绝宫安插在咱江湖中的棋子!怪不得他软绵绵没啥大用!傀儡!

不得不说大师兄在煽动公众情绪上有着天才般的直觉。

就在武林盟主并魔教教主一边失和,一边抵抗各种花式各种颜色的刀光剑影时,门前突然倚了个人影,闲散地拿铜烟杆敲敲门:“喂喂喂,光天化日聚众斗殴,啊?胆气很大嘛。”

说话间,一整支队伍踏着沉雄的脚步,铁甲明光枪如霜,缓慢而又齐整地推进了门,把所有人围了起来,训练有素。

江湖诸人登时气短,自动收束了各种花式各种颜色的刀光剑影,连内力都闷在体内不敢泄露一丝一毫——江湖说到底是民间非法暴力机构,为了争取合法化素来把自己暴力的一面伪装得很好,辅之以惩j除恶的响亮口号。可是遇上朝廷这种标准化职业化的暴力机构,实在是气长不起来——不讲理也可以全歼,还有个皇帝帮忙遮掩事实什么的。骨渣子都不剩下啊!弄得不好连档案卷宗都毁掉!

薛采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莫非是要功亏一篑了么,赶忙问这位军爷是有什么要事,并偷偷追问他是什么番号。江湖既然要跟朝廷打好关系,那么自然就与十里八乡的县长郡守都尉厮混得很熟,平常一起逛逛青楼赏赏花什么的。鹤七眉当然是不愿意做这事,他人也老了,当然还比较讲仁义道德,于是这事儿自然又落到薛采头上——他可是是这一行的佼佼者。

只是这个军官看着很面生……而且铠甲的制式虽然都是王域的,但看上去好假,简直像昨天才糊起来似的……那他妈真的是熟牛皮么?手上端的弩还有胶水好不好……

薛采是个聪明人,他在某一瞬间醍醐灌顶。

然后气短。

他突然发觉他是不是走得太远了。他想方设法除掉陆铭,就为了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当然这本来就应该他来做,这是肯定的。但是很显然,陆铭这个小白脸攀上了一个了不得的小白脸,众所周知,那个小白脸无心一统江湖。

原因听着心酸——因为江湖太弱。

所以,万一,只是万一,哪天他直接一统天下成为朝廷……

“我们来逮一个人。”楼琛刷地掏出一张檄文来,上头画着一张巨丑无比的人相,基本上已经脱离了灵长类的范畴,“陆铭哪个?陆铭?”

薛采大舒一口气。带走就好带走就好,这样不守体制内规则的特权阶级,少一个是一个。江湖人士虽然没他这么敏锐,但都依从本能退后一步,刷地把眼光钉在了陆铭的脸上,形成了巨大的压强。

而谢源有了暴力机器,满不在乎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以指作梳,把凌乱的头发弄到后面去,一张面孔因为底下密不透风,而闷得绯红绯红,正应了桃花夫人四个字。

楼琛的烟杆掉了:“啊对不起……你刚才是在下面做……那个么?我以为……呃……真是好兴致。”

谢源瞟他一眼:“你想多了。”

被围着的武林人士嗡嗡作响,都在说这两人好像认识什么什么的,为什么抓咱们盟主不抓他们教主,执法不公什么什么的,楼琛哼了一声,一脸兵痞的蛮横:“执法要能公了要你们干什么?还不如回家卖红薯!”说着,一个百人队非常敬业地把长枪哗放倒四十五度,当下一片沉默,默许楼琛赶紧带走教主和盟主他们绝不追查下落绝不透露一点口风。

鹤七眉老先生坐在主座上怒发冲冠,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最心爱的弟子成个亲,先是新郎神神叨叨的,然后是大弟子和新娘搞个阴谋拒婚,然后搞出来个魔教教主来,还说曹操曹操到,吓得他胆战心惊,然后是大家伙连弟子和魔教教主一块儿打,还不看看准头尽打他小弟子,最后居然连大兵都来了,这一波三折一唱三叹,当清风剑派什么地方!

老头儿瞪着大眼睛动不了说不了,憋得要犯心脏病,最后关头心脏病没犯,|岤道倒是解开了,站起来用力一拍扶手:“你们这群……不仁不义!”

然后对自己挺满意的,毕竟是超常发挥。

楼琛是个体面人,对老人比较尊重,一时间顾自抽烟,让谢源自己拿捏。陆铭看到师傅还是有点怕的——连薛采这个造反派都怕他,他有什么理由不怕呢?就谢源一个,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此时见到公家,也拿出泼辣劲来:“你说什么叫仁义。你倒说说看。”

鹤七眉瞪大眼。你说比个剑也就算了,说说,这是让他死啊!

谢源看他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就更加牛逼了:“你们这群人,懂什么仁义道德,啊!就凭你们!你们花多少时间看书!花多少时间捉摸圣人的道理!你们谁敢站出来跟我说说什么是仁义道德!谁敢!说我们千绝宫是大j大恶之徒,真是笑死人了你们懂什么是恶么?”

遭受这样赤裸裸的鄙视,再是江湖人士也顶不住了,当下有几个号称公子的要上前挑衅。谢源哪里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如果我们大j大恶,内部完全没有正义,那就没有秩序,就根本不会形成一个有机体!懂么!我们也是有等级制的,我们大千绝宫就像一个圣人一样,智虑以正义为原则监管各种激|情,既聪明又好,你们呢!自然状态!自相残杀!就知道瞎嚷嚷,让两个都不想结婚的人结婚!那是强权,是专制,是僭越,是欠思虑的冲动,是人性占有欲的流露,是末人的众议,是最大的恶!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利用小鹿对你的敬畏控制他!支配他!你太不体面了!即使是你让他成为武林盟主,你也不该利用路径依赖决定他的人生大事!”

鹤七眉本来就吞吞吐吐,这下都最大的恶了,哪里还说的话来,陆铭则吓得冷汗涔涔,拦了谢源不让他舌辩群儒。楼琛也知道一旦让他讲起这些东西,聋子都要去自杀了,赶紧拖走。

二一一、【终章】齐家了嗯……可以治国矣

陆铭临走看看师傅,又看看谢源,然后毕索毕索跑过去给鹤七眉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师父,我以后……一定会孝敬您的!“

鹤七眉大喜,心想幸好根正苗红,不被歹人所诱,连声说着“好好好“要去摸他的头。结果小鹿磕完头,跳起来一溜烟跟着魔头跑了,活泼可爱蹦蹦跳跳。鹤七眉头顶冒烟,心想这算哪门子孝敬啊,心急起来就只能你你你你。

楼琛在山下与两人分道扬镳。

他是这么对陆铭说的:“我看你前途未卜,命途多舛,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你要护好主公,反正整个武林就数你最能打。我大西凉没有主公一日……是没有关系的,一两个月……也是没有关系的,但是没有我,那就不成了。”说完呵呵笑着,拨马便走。

大西凉主公气得头晕眼花,只能和武林盟主慢悠悠地徒步追赶,一路上顺便看看千里江山锦绣堆云。但是武林盟主很委屈啊,死断袖完全不肯理睬他啊,不管他彩衣娱亲还是装萌装可怜,都完全没有用。死断袖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你怎么就跟我跑出来了?”

小鹿跟在三丈外毕索毕索磨蹭:“你是我哥哥嘛……”

死断袖冷脸道我跟你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小鹿原地画圈圈:“那个……虽然是你爹杀我爹的……可是我们也要顾虑一下娘亲……娘亲一定希望我们俩兄弟和乐的……哥哥哥哥!”

谢源的回答本来是妈逼,后来发觉这是同一个伟大母亲,赶紧收口,作高深莫测状继续赶路。小鹿没有办法,继续低着头期期艾艾地跟着,时不时在后面叫一两声:“哥哥哥哥!等等我!”

第一天晚上谢源就嫌弃他了,在客栈里说你别跟着我,你什么都会干不是?开个面馆,做个竹垫,攒钱娶房媳妇,运气好还能娶好几房。

陆铭在对面奋力扒第三碗面条,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看他,眼睛滚圆滚圆的,那个委屈:“哥哥哥哥!”

谢源嫌弃扶额,让他赶紧出去把一身红换掉,难看死了。

少年蹬蹬蹬跑出去,不一会就喊着“哥哥哥哥“蹦回来,穿得像个小牧童似的,继续坐下老实撅嘴喝汤:“哥哥哥哥,我哪儿都不去,我就跟你一道儿……我都不跟他们好了。我跟你好。”

谢源招架不住,赶紧呵斥他食不语。晚上各自回房躺下,心想:谁他妈要做你哥。哥个屁!然后为自己的粗鲁所震惊,睡都睡不着了。也幸亏睡不着,半夜跳窗的某人被发现,撵走。某人高喊“哥哥哥哥”蹲在房檐上不肯动,害得两人不得不天一亮就落跑。

“哥哥哥哥!”某人喊出瘾头来了,没事就那么来上一句,经常叫了之后,脸就红扑扑的,端详着他的脸色欲言又止,小模样挺可怜。

“哥哥哥哥,我们这是上哪儿?”

“哥哥哥哥,你为什么不理睬我啊?你理我一理,睬我一睬啊……”

“哥哥哥哥,小心小心,再往前就掉下去了!”

“哥哥哥哥……”

“闭嘴!”

“可是……”陆铭一指道旁的青山,“你这么多年……都没给娘上过坟……现在路过了……”

谢源慢下脚步,低头买香买黑漆。陆铭看上山的土道上都是荆棘,买了把小柴刀在前头开路,很孔武有力。两个人一前一后,忙得气喘吁吁才爬到山上,谢源看他不住拿手蹭裤子,上头都是细密的伤口,不由得把手帕递给他。

陆铭攥着手帕眼泪汪汪:“哥哥……哥哥……”

然后不等谢源头大,他就扑通一声跪在坟头,趴在石碑上抽抽搭搭,害得谢源连自己娘姓什么都看不见:“娘……娘……我把哥哥带来啦……”

谢源再是头大,也只能赶紧一撩袍摆跪下,还觉得阴森森的,总觉得娘亲在什么地方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们瞧。

“娘……前几天师父为我安排了户人家……可是人家不要我,还要杀我,幸亏哥哥来救我……我从小就特别希望有个哥哥,这样,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就可以从天而降来救我,结果哥哥果然是……很神通广大!”

谢源咂舌:“……”

陆铭一边流宽面条泪,一边笑着擦擦眼泪:“我、我不哭……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有哥哥了,嗯,娘亲以后不用担心我……哥哥会照顾我的……哥哥待我可好,昨天给我买了四碗面条,也不嫌弃我吃得多吃得慢……”

谢源烧香差点没把自己烧进去。

陆铭揉着眼睛转过头:“哥哥哥哥,你不跟娘亲说些什么么……”眼巴巴地摇着短尾巴。

“……”

谢源默默烧香上漆,然后规规矩矩三跪九叩头。

陆铭一看没动静,又抱着石碑大哭:“娘亲!……我跟着您去了算了……您的小儿子众叛亲离……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

“娘,我会照顾他的……”

“娘亲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听到了吧!哥哥要跟您说照顾我一辈子嘞您安心吧刚才他是害羞!“

谢源默默掩面。

陆铭突然转过头来,笑吟吟盯着他:“娘亲,哥哥长得很漂亮!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漂亮!我娶老婆就要娶这样的!“

谢源大惊:“这个就不用说了吧!“

你果真是二太太啊!

陆铭撅着屁股毕索毕索分他一束香,“来来来我们一起给娘亲磕头!”

于是谢源稀里糊涂被拉着拜了一次天地君亲。

下山的时候,陆铭就高兴地牵着他的手不肯放了。小伙子人高马大的,手心汗涔涔,愣是要跟他十指牵缠扭吧扭吧,分开来的时候一掌心的血,他还嘿嘿、嘿嘿笑得傻乎乎的。谢源赶紧找医馆给他包扎包扎。结果小鹿又眨巴着眼睛湿漉漉的:“唔……哥哥哥哥,我不疼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顿了顿挨近他,“我经常去给娘亲扫墓,以后哥哥一起来啊!”

“……经常去么?”

陆铭一点头:“娘亲坟前有棵柿子树,有课桃树,还有棵梨子树……小时候最喜欢秋天,跑到娘亲坟上就饿不慌……娘亲待我真好。”

谢源痛心疾首地转头。陆铭抓住时机凑近他:“不用担心哥哥,我过得很好……那……哥哥现在抱一抱我么?”

谢源双手一张,陆铭蹭进去,舒舒服服窝了个满意的地方:“……现在好了,有哥哥我就饿不慌冻不着啦,哥哥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会做。”

谢源摸摸他的脑袋:“饿不慌冻不着,也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二太太简直又要喜极而泣了,当晚扎到他亲哥的床上,滚来滚去抱着不肯撒手,闲来无事还替他顺顺毛。谢主公再是不愿意理睬他,那也顶不住这番攻势啊,圈着个大活人倦倦睡去。

心想,没办法啦,就这么过吧。哥哥就哥哥吧,哥哥也不错。

如果没有什么理由再呆在他身边,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到时候如果哪天有心情了……算了算了,还是给他娶房好媳妇吧。

死断袖又睡不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某人早已从怀里挣脱出来,反而把他圈了个满怀。两个人手脚痴缠着裹了被子,呼吸牵缠,相当温暖。只是……

某人迷迷糊糊一睁眼:“阿……呀!哥哥哥哥!“

谢源黑着脸,狠狠拧小小鹿一把。

陆铭后来总是苦着脸:“我是堂堂八尺男儿啊,正是火气最旺的时候嘛,每天早上都会的。“

谢源拧他:“那每天晚上呢!“

陆铭一脸都怪你:“哥哥皮肤很好啊!蹭着一点就不行!“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因为濡湿而晶润,偷偷凑过来说,“真的一点都不忍不住的……”

谢源点着他的鼻子狐疑:“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小鹿盘算了一下,赶紧咬住他的尾巴:“我想起来啦我想起来啦!”

他哥立马狞笑:“那还给你人做……”

小鹿松口,偷偷摸摸往回缩:“其实我就想起来一丁点儿……我一半没想起来一半想起来了,嘿嘿。”

死断袖冷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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