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51部分阅读(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泥恨他……会毁了咱们的西凉国么?”秦煜坐在一边,努力想要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一些。但所有的忠臣清流遇到宠妃,都很难有这把骨气。

谢源浅浅淡淡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也不看他。他还是那副样子,只是更消瘦更弱态,也更富态,有跟这幅样子相应的高傲矜持,在秦煜看来就十分可怜,总觉得那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各种情绪。

龙夜吟在谢源身上花费了不少心思,但是两个人的品味很不幸的,都不错,所以暴发户似的富贵没有在这位宠妃的身上体现。但识货的秦煜知道,就他那样子拿到外头去卖,能买下半条青衣江来。摆在地上的水盆,光他能辨识出来的就有漆树子、海金沙和还阳花的气息,混在鹿的初||乳|里头。如果不是身怀十二种顽疾,是用不上这三味药的。但是谢源当着他的面,把腿脚伸了进去,也不避讳。婢子还进来,添了三次纯白的||乳|汁。

“我做什么毁他的国?”谢源夹着烟枪,对着虚空徐徐喷了口烟,“国相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秦煜凌乱地点点头,上前趴在他身边,“那泥还逃不逃?”

谢源挑了下眉。“逃……?”他的声音飘忽,像是在说一件久未听闻的事。

“泥……泥不喜欢与他一块儿,不是么?”

谢源转过头去,淡淡地抽菸。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谢源低低地问,“我是他的东西。”

秦煜屏息了很久,突然一把抽掉了他的烟枪。“泥当真……?”

谢源瞟了他一眼。

“只有他会信!”秦煜像只未曾长大的小狮子,闻到了狐狸的气息,也看到了他那一撮不老实的尾巴,却不敢扑上去,只是张牙舞爪。“窝是不会信的!泥骗的了君侯,却骗不了窝!放泥妈的狗屁!泥才不会……泥是谢源!”

谢源微微笑起来,一笑便吞云吐雾,变得比原先更不可捉摸。这种模样倒让秦煜安静下来,睁着一双大眼睛。那一瞬他看到了那个坐在梨花木桌后诡计多端的兰台令,令他恐惧又让他羡慕的,今天却如此令他心安。

他没有一天不想他就地消失,此时尤甚。但是现在他们也许可以是同盟。只要谢源愿意,他情愿赌一把,把谢源从龙夜吟的床上偷盗到随便什么地方。

可是这个时候,谢源还没表态,龙夜吟却回来了。龙夜吟看到秦煜,很是讶异:“你也在。”但讶异不过是个陈述,随后就被勾走了魂,自顾自蹲下来握了握谢源的腿脚。

“水凉了。”

谢源点点头。

龙夜吟取了巾布,帮他拭干。||乳|白的水珠溅到谢源膝头,随后滚过小腿,滚过浑圆的脚趾,竟然是不破的。

龙夜吟握着他的脚,自然而然地吻过他的脚趾,一个接一个。

谢源温柔地看着他,然后看向秦煜。

秦煜臊得都不敢抬头,心里大骂“贱人”。他想象着龙夜吟在谢源身上花的力气,那种呵护与挑剔,就觉得又悲凉又愤怒。

谢源随后客气地送了客,脸上浮起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他怕我欺负你呢。”他拿烟杆挑起了龙夜吟的下巴,笑嘻嘻地说着笑话。

“哦?”龙夜吟轻轻把烟杆一拨,整个人凑了上去,“你打算怎么欺负我?”

“把你当马骑怎么样?”

龙夜吟大笑着圈了他,“行啊。你尽管来骑。”两人调了一会儿情,没等日落就滚到了床上,做起荒唐事来,笑意融融。

随后就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国相秦煜一直忧心忡忡地提点君侯要小心他的男宠,而君侯总是严肃认真地听着,表示他会注意这件事。但是一回家,他就笑眯眯地把这一切告诉宠臣,权当一个笑话,或是调情的契机。宠臣自是有宠臣的度量,原本宰相级别的,能撑船;现在肚子里能撑宰相。懒洋洋地窝在君侯怀里撒一撒娇,就当事情过去,只是在下一次秦煜愈发沉不住气地来拜会的时候,闲闲道:

“要谁,可得自己使力啊。靠我,那是没有用的。”

秦煜呼吸一滞。

“泥……泥当真要这样过一世!泥也不想想……以后,以后泥色衰爱弛……”

谢源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怕我对他不利么?这时候怎么又挑唆起来?”

秦煜心里的石头猛地落地了。他知道他赌对了。谢源不会甘心。只要谢源不甘心,他就还有可能。虽然这样卑鄙了一些,但是谢源若是肯乖乖听从他的安排,远走高飞,与公与私都是件好事。

“泥若是肯听窝的话……窝帮你走。”

谢源没有搭腔,却在原地抽了许久的菸。秦煜看他惆怅若失的模样,知道他是动心了,兴头冲冲地告了辞,准备日后多来几次劝慰劝慰,大事可成。

谢源看他那走路垫着脚的模样,不禁冷笑一下。鱼上钩了。要备好网才是。

“今天又遇上秦相,他问,你就打算那么一辈子锁着我么?”夜半时候,谢源批了件睡袍,在床前走来走去。他一走,金链子就丁零当啷拖在身后。他家君侯卧在床上,欣然观赏着月光底下美人的体态,坚毅冷峻的脸上很有些迷离的意思,衬得无比之昏庸。美人瘦削,很是轻灵,这时候就像被他缚起来的谪仙,让他无比得宽慰。他做了一个张手的动作,“我一松手,你可就飞了。”

“我飞到哪里去呢?”谢源跪在床边,优柔寡断又惶恐不安,“你在这里,我又飞到哪里去呢?”

龙夜吟大惊失色。这是他从谢源口中听到的最接近诺言的东西。即使他们现在相当要好,成日行事荒唐,那也只是荒唐而已,谢源不曾语带悲凉地与他说一些情话。他知道谢源是开始在意了,连忙坐起身,把他抱到怀里,“……当初也并非我所愿,只是……”

他清醒了半刻,吞吞吐吐道:“我爱你。你爱我么?”

丝质滑腻蒙在了他脸上,隔着一层薄而朦胧的月光,谢源吻了他。那整个晚上他都很温柔。

秦煜下一次来见谢源的时候,他坐在庭院中喝茶。他抬起头笑了笑,用烟杆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国相惊叹于他的手段,却不知道为何,他还是对自己所言并不表态。

“泥还在等什么?泥再不走、那就完了!完了!”秦煜简直想把他用麻袋套起来,直接扔上马车。

谢源拿着烟杆磕了磕水果盘子:“我要为以后打算。我要钱……你别误会,我不会多要,你知道我的户头里有不少,那是我下半辈子的老本。若是我日后动用那笔钱,君侯会很容易查出我的动向。”

一九三、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妃(上)

他抽了口菸,在烟雾中冷漠地盯着秦煜:“再说,我又怎么相信你呢?如果你是在诳我……他会要了我的命。”

秦煜一惊。他这个做救命稻草的,居然还要承受如此偏颇的敌意,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谢源不相信……他想救他,他居然不相信!

不过看着烟雾后那双绯色的眼,神经质得眯着,像博上历久不衰的航灯,他就觉得这也情有可原。如果他被那么对待,他也保准信不了任何人。再加之……他觉得谢源这人原本也不相信谁。这种俗称为j臣的东西,最拿手的事情就是人群中穿过,谁的衣角也不沾上,然后让所有人觉得如沐春风,好像他同时与十七八个人做了耐心的攀谈似的。在他们心里,你和一只趴在井栏边上的老狗只有颜色和形状上的区别。这种区别已经很给待遇了。

秦煜顾自在原地转了两圈,声色俱厉地指责他自己所担的风险,以及对他恨铁不成钢的怨怼。谢源微有讽意得提点他:“你这么大声,是想把人都引来么?”

秦煜对监禁没有任何概念,他被关在牢里的时候谁都不搭理他,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哪里还有面面俱到这回事,没有想到周围也许还隔墙有耳,是故被堵得唬了一跳。他蹬着瓦当上的残雪,以及情状诡异古怪的檐兽,像只感觉到了危险的小兽物。谢源回以一笑,这一次嘲讽的意味减弱了不少,因为秦煜这幅样子,让他想起了他家圈养着的小动物。

秦煜转念一想,要穿帮早穿帮了,总不可能是谢源为了争宠把自己给供了出去,那可就真的疯了。他直直望着谢源,谢源却双手抱胸,很恬淡地享受了会儿过午的春光,随他上蹿下跳,末了告诉他:“要有诚意,就让我看到钱。”

“钱钱钱,泥就知道钱!”秦煜跳脚,“拿到钱泥就走?!”

谢源一笑,露出八颗白牙:“离你们俩远远的。”

又添上一句:“一辈子都不见。”

秦煜咬牙,“好!”

随后的事情又让秦相大为恼火,他答应得如此干脆,谢源却又开始沉默,不知道在捉摸些什么事。他讲了句“户头开在沧州”,就不再言语,显然是对这笔交易又起了犹豫。秦煜简直就像一位等着小姐幽会的青年,随着小姐化妆时间的延长,对小姐的爱恋逐渐被暴躁的烦恼所替代,简直想揪着人家精致的发髻往墙上撞。

秦煜最后也不知道谢源在犹豫什么,他没有拿到小姐的口谕,自然也取不了钱,简直要急疯了。他想他真是个最失败的乘人之危者,谢源不会是突然发觉自己爱上了龙头头,后悔了吧?!

事实上,谢源只是觉得与秦煜谈妥了,那就大可以搁一搁,全副武装地去对付他的君侯。退路已然找好,他可不想那么便宜了龙夜吟。是故对他愈发体贴温存。对于龙夜吟来说,第二天回来看到他还在,并且在之后七天都发现他还在,就已经很体贴温存了,并不需要故意魅惑。只是谢源向来以魅惑为生,现在再加上身体,也无可无不可。不多久,枕头风已经吹得龙头头摸不着东南西北。

龙夜吟是很享受做一个昏君的,不用早朝,趴在美人的膝盖上,让他给掏掏耳朵洞,这还有什么值得换呢?再好没有了。于是舒服地叹了口大气,故意把重量全放在他身上,压得谢源惨叫连连。

“你这几天都不上朝,没有关系么?”

龙夜吟嗯了几声,很正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怕是秦相要说我了。”

龙夜吟很不能理解,他们俩的事情和秦煜有什么关系。他一起了似是而非的怒气,谢源就温温笑着让他换一面,也顺道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不愿意去?”

“事情多。”龙夜吟把脸埋在他的裤子上,声音闷闷的,“不愿意想。”

谢源也不言语。既不为秦煜的无能开脱,又不为自己有能却遭雪藏而辩解。他的沉默让龙夜吟想起他的本职来,颇有点佳人再难得的意况:若是谢源没有迷得他颠三倒四的话……他就会有个很好的帮手。自从他老老实实把屁股搁在王座上后,他才明白做国君是多么凄惨的一件事情,或者说,做正正当当的管事的人。他不知道谢源是怎么游刃有余地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还每天准时下班,和楼琛去神出鬼没的。

“春荒。”龙夜吟试探似的说。

谢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沉吟了一会儿,没沉吟出什么东西。龙头头为他的安静而无端紧张,一屁股坐了起来,“情况很糟糕么?”

谢源失了为他掏耳朵的客观条件,就取了梳篦帮他顺发,非常贤惠。这与他刻意营造的气氛有关:在这几天,他一直表现出一种非常难得的专心,即除了打点他的君侯老公之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在他贤惠又平静的心底投出涟漪。

现在君侯发问了,他自然尽可能地满足他:“这个……我记得城中还是有存粮的,你也打下了东边的两个粮食重镇。”

龙夜吟摇摇头,“原本是够。但是去年征兵了。”

谢源哦了一声。征兵的意思是,一方面用粮买了人,一方面还要继续用粮供着。

他温柔地望着龙夜吟,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城中也不是一点米粮都没有,但是如果养了兵,就养不起民;养了民,就养不起兵。”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气匆匆的脚步声。谢源不看都晓得来的人是谁,忙着将大氅披到龙夜吟身上,“夜吟,没有最好的办法,你每做一个决定,都是在调停。不用担心做错决定,你的决定没有对错之分——你总得得罪什么人。而你要让他们不会太过愤怒。”

龙夜吟似懂非懂,握住他的双手使着眼色:“不能再拖了,城里开始饿死人。秦煜问起来我怎么说?!”

前来捉拿君侯、却被点到名的国相在门槛处愣了一下,眼见谢源飞快地在他的心上人唇上印了一吻,说了三个字。然后就是君侯克制不住地、长久地回吻了过去,大概花了他三炷香的时间。秦煜确定自己以后肚里可以撑船。

当天龙夜吟就下令开仓赈济灾民。街头流民个个吃到了米面,倒是龙骑军开始勒起腰带来过日子,个个面黄肌瘦。秦煜不用问就知道,为什么龙夜吟的立场从一个纯粹的野兵头子,变作了关心社稷民生的君侯。虽然他对此喜闻乐见,但是喜闻乐见的由来,是他花了整整三炷香的时间来掐手心。这就不太喜闻乐见了。

事情有一就有二。龙夜吟在上任之后,和秦煜两个人像模像样地弄了个小朝廷。这个小朝廷拥有一切朝廷的特质,勾心斗角,嫌贫爱奢,暗流涌动,趋炎附势,吵吵嚷嚷,而且从来拿捏不准任何一个决定。秦煜的资历显然不足以弹压这样一堆突然蹬上朝堂的泥腿子,而龙夜吟看到他们就头疼得紧。他怀念谢源在时的日子,清静,每天起来可以练兵,坐到议事堂,就能听到流利如涓涓清流的声音,不带嗯啊,意志坚定,说一不二。即使有反对的声音,也能用漂亮的骈散结合弹回去,顺道带一些威胁和呵斥。那才是一个宫廷该有的模样。只是现在他把宫廷的实质收在房里,很影响其珠玉在外就是了。

但这意味着,他有一个内廷。

龙夜吟出门在外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习惯性把事物端回小半山的别墅里。谢源总是很不好意思地提醒他,秦相大概是不太会愿意他插手的,而且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暖床。说这话的时候,他眨着细细长长的眼睛,像蛇一样盘在他的手臂上。

龙夜吟皱着眉头说,秦煜算什么东西。

谢源就恭敬不如从命,老大不愿意地在一旁看着,因为恪守本分,只偶尔给点小建议,小建议后附着长篇大论的说教。龙夜吟一如从前,听得云里雾里又觉得十分有理,对他愈发满意起来。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厅堂,好媳妇好媳妇。

在这种气势强劲的枕头风下,龙夜吟说话办事逐渐有了说一不二的气质,在朝堂上也一如在战场上,底气十足。

说要善待众氓,就开仓赈粮,克扣军饷,谁劝都不理,把裤腰勒紧才是硬道理;

说要管教楼琛,就将西府军和龙骑军的平级军官连连调动,雷厉风行;

说要军武传家,就将新兵蛋子安插到老兵身边,让龙骑军言传身教,整个军营混乱得如同一个大杂烩。

秦煜看出来,这实在不像是龙夜吟的手笔,而且手笔略微大,于是特意拜访了小半山上的内廷。可惜不巧的是,那个时候,君侯正执笔批公文。

这个意思是说,内廷正无辜地蜷缩在他怀里,裸露着脊背,发出轻而撩人的呻吟。

一九四、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妃(中)

君侯喜欢抱着他干活儿,干哪个活儿全凭心意,这感觉非常好。君侯的另一只手显然没在扶着纸张,没长眼的人都知道,他大概是在用力且疯狂地探索内廷的深处。而执笔也仅仅是因为,毛刷显然能够刺激怀中人的敏感带,让他吟哦不止,可怜地颤抖起来。这样的效果很好,薄薄的腰不堪重负地挺直上身,不住地把胸口往他嘴里迎送,魅惑极了。所以说,如果你真以为,君侯需要用那么多型号的狼毫——足够悬挂成一套钟磬,当做工艺品——去批公文,那你就太天真了。

众所周知,对于内廷,君侯显然是秉持了一种科学家的信念:理性,激|情,不知节制,程序化用在夜晚,非程序化用在白天,让进程平缓且富有创造性地推进。如果这世界上有一门学问,专门研究生物学上的谢源,龙夜吟准能拿诺贝尔奖,大概。

就这一会儿功夫,内廷就提了好多建设性的意见,不过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比之清醒的时候,思维要跳脱很多。比如说,要住到城北的宫殿里去,要吃青葡萄,要看女人跳舞,要去死,要口……等等等等,各式各样。君侯对此的反应是:好说,好说,咱们好好建设建设。把人抱起来就压在了满桌子的公文堆上,纸笔掉了满地。随后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荒唐到了不忍卒睹的地步,外廷的心血流了个精光,自然没有心力再叨扰。

于是在善待众氓、调教楼琛、军武传家这三点上,外廷和内廷没有办法直接沟通,外廷也失去了狙击的机会,只想着,以后要在公文上撒一点玻璃渣——西域的那玩意儿挺好用,透明的。对于内廷,他向来没有什么办法,除了在肚里撑船,现在看起来有了不错的选择。

谢源做完这三点,查看了一下城中府库的钱财,觉得很可以了,把秦煜叫来。

“我想通了。”他痛心疾首,“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说着还很失魂落魄地怀念了他的熊孩子。

秦煜暗骂:泥个混蛋,人心不足蛇吞大象!龙头头的宫殿都快造完了!一面又觉得总算这货总算想通了!让爷爷一阵好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