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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29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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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29部分阅读

速归整的金吾卫。四面八方都有箭簇对着他们,若是稍稍大意,就有可能被射成刺猬。倒是前来看砍头的民众看到这一幕,纷纷拍手叫好,大声喧哗,比看了出武戏还要高兴。

“还跑不跑啊,谢公子?”王子瑜背着手从高台上站了起来,一脸阴鸷。底下的喝彩声又让他记起了花朝宴上的失格。都是这个人。他想,又是这个人。“没教养的东西,真是屡教不改!”

谢源抹了把额汗,“客气客气。”

“来人——”王子瑜张口,待要再训,却突然身形一歪,脖子下露出一条血线。临近的贵妇尖叫起来,看着那条血线中流下一片片的血,片刻之前还在叫嚣的头颅咕咚从脖颈上折断,落在了地上。

看台上立马变得比刑台下更马蚤乱。贵族名流们往往比老百姓更惜命,一时间四处乱窜。不可见的细丝早已如天罗地网笼住了看台,渐渐的,老爷太太们自他们邻人的碎块中发觉,如果不乱跑,倒还有可能保下一条命来,就像那个人说的……

盗曳从看台顶棚垂下半截身体,手上十个明晃晃的指环:“不要动!不要动!一动就掉脑袋啊!不要动!坐回去!”

老百姓终于发觉不对头了,纷纷尖叫着想跑回家中,只有金吾卫不知所措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挡住了人群的去路。秦老爷死了,王大人突然之间也死了,他们现在该做什么?听谁的?

看台上有个老者,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一会儿便传来一股膻味。盗曳离他颇近,倒挂在顶棚上抽了抽鼻子:“老先生,我没想要你性命……“

“龙……龙……”

“啥?”盗曳耳朵有点痒,但是手上都是细丝,不敢掏。千绝宫有“七杀”,谢源见过的那柄牙刀只是他最平常的杀招,他可是从小专业学杀人,一招自然不够做业务。这“天罗地网”是七杀中的第五杀,天蚕冰刃强大而隐形的杀伤力,与盗曳灵活的十指相得益彰,即使一人也可瞬间压制全场数几高手,不要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

现在盗曳觉得这样欺负商人似乎不大符合他杀手的身份,毕竟他作为一个童年缺失的杀手,还是很好心地奉行尊老爱幼的原则:“老先生,你说啥呢?”

“龙骑军!”

老头终于挤出了这几个字眼,惶恐地往后爬去。盗曳不得已松弛了一条天蚕兵刃,眯起了他的三角眼:“有么?那死龙……”

话未说完,眼前一片黑影。

帆。

长帆。

今日因为砍头的事情,白峰码头特意闭港。而就是风平浪静的水面上,赫然出现一条四桅长船,将看起来变得像积木一样的画舫狠狠撞开,硕大的倒影投在看台上,一片的哭爹喊娘纷纷都收了声。

搭板。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黑甲的武士骑乘着长有獠牙的巨马踏上了白峰码头。

龙夜吟在面甲后叹了口气。

终于回来了啊……

“你去哪儿?!”

陆铭背过身,不去看眼前的屠杀。广场上的人太多了,龙骑军放马一冲,金吾卫毫无招架之力。金吾大多不配马,遇到这些纯种的北陆雄峻,连出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踩成了肉泥。

谢源急匆匆捞了匹朔北马,驰过的时候伸手一拉陆铭,两个人向城东驰去。没有人再关心这个死囚。龙家的后人回来了,曾经忘恩负义的人都将成为死囚。

街上到处都是散乱的金吾卫,纷纷向着李府涌去,现在西凉城中还能管事的,只剩下李公子一人而已。谢源仗着马力冲到了最前头,一脚踹开了李府的后门,把混事不知还在后院饮酒的李牧之拖了起来:“逸少!逸少!”

“幼度……幼度?是你么幼度?”李牧之摇摇头,露出一个凄恻的笑容,“不会……不会的,幼度你已经……”

谢源打横抱起人扔到马上,“小鹿,你拖住龙夜吟,不要让他乱发杀性,特别是十三家商会主人,让盗曳护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去哪儿?!”陆铭酸溜溜地跟在他马后小跑了几步。

谢源道:“绿珠!”

风紧,谢源按着横躺的李牧之一路冲出了西凉城。那个城池曾经灯红酒绿笙歌频起,但是以后都可能不会再有。李牧之是个好人,谢源很难找出像他那么纯粹的人了,走在官场里都像个笑话。

但是很可惜,他父亲杀了龙夜吟家十四口人,而龙夜吟来这世上,只是为了报仇与报恩。

“逸少,西凉你不能再待了,那个城池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我把你交还给你的心上人。”他拍拍他的脸,把沉醉不醒的人放在绿珠怀里,“你们最好快些离开,龙夜吟并非为了野心回来,他会让你们流血。我欠逸少一千两黄金,他身上应该有借据。”

说着,谢源把一袋金钿塞在绿珠袖中,还有一叠她从没见过的货抄:“你们先走着,钱的事情不用担心,这种钱币很快会变得很好用,就像秦家的金券一样。”

谢源最后看了一眼相拥的绿珠和李牧之,拨马便走。这个女人被他调教着,一到关键时刻就用来勾引她的心上人,又让李牧之有的看没得吃,今日之后可算圆满了。

一一一、以后便是这西凉的主人

谢源回城的时候龙夜吟正在城门处巡检。“你带了多少人回来?”

龙夜吟拉过披风,附在他耳边报出个数:“五百。”

谢源数落他胆子贼大,五百人马就敢掩杀西凉。龙夜吟耸了耸肩:“你还只准我带五十个。”

“西凉就好像是北地的一个妖娆女人。”谢源举起绯瑞云,徐徐指向夕阳下的城池。早前这个时候若耶溪上早就已经灯火煌煌,今天却只有如血般瑰丽的残光。“我勾引她,花钱砸在她的胸口,你却一上来就提枪硬上。”

龙夜吟“哦”了一声,说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像他那样。

“当然,在她的丈夫因为种种事端横死之后。”谢源笑笑,勒马在城中小跑,“五百人可不够你重建龙家的荣耀啊,你有什么打算?把剩下的龙骑军调动进来还要多久?”

龙夜吟沉吟,他的马总是想扭过头咬他的膝盖,被他用马鞭狠敲了几下。

原来他一入城,谢源不就让他花钱么,他敢情租了条大船,直接就玩消失,把自己人从龙泉河带进来了。西凉不算是最边陲的城池,离国境大概有一二百里,他带人马过来颇费了点周章。

“你日子算得真准。”谢源长叹。

龙夜吟不遑多让:“秦家一倒,你又把所有的权贵都聚在一处,千年难遇的好时机……不过万一我没有及时归来呢?”

谢源大笑起来,指着他腰上的州牧印:“那恐怕我就得亲自上马了。”

“你没有人。”龙夜吟的眉弓镀上了一层阴影。

“是的,我没有人。你的人怎么样?那条船装得下五百个龙骑军?”

龙夜吟老实道都没马呢,一开始冲出来的那几十个都算是精英分子了。龙骑军每个人配备三匹马,一匹是战马,两匹是迁延时轮流用的,那艘船再大也装不下这么多马匹,能用来装人就不错了。谢源痛心疾首的长叹一声:“你都没马你……算了算了,记得有一家商会是专门做马场生意的,马场就在小半山下,你去问问他。”

龙夜吟毅然一副我才不愿意的神色,勒马驻步不前,谢源大怒:“你别二了啊,别以为现在万事大吉,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戏还没开演就在这儿做窦娥呢……”

龙夜吟哼一声,委屈道,当年他家一口气战死四十九人那次,东城王孙宅还彻夜笙歌摆流水宴……

谢源心想着龙夜吟真不是一般的苦逼,若他这命搁小鹿身上,问谁报仇都想不好了。

“现在你是西凉的长官,你想要怎么自然可以怎样,不过至少先把位子给坐稳了。你轻取一城,王域不会轻易放过你。”

龙夜吟抿着唇角,静静地看他踏上白峰码头,迎着最后一丝微光:“你现在驻地在诺城吧?每天晚上把你的五百人拉出城外,第二天中午乘船进来登岸,持续十天半个月,让他们以为源源不断有龙骑军入城,内城可安。商会的人暂且不要动,至于城外的西府军……我们应该走一趟。”

当晚龙夜吟和谢源就去了西府军驻地。现任的西府军都统领程渡雪是龙家的旧人,谢源走在大帐外就不禁一颤,远远就听见他骂了十几二十句妈了个逼的。这种人是他不惯于对付的,显然龙夜吟对这个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属将也不怎么待见。

这个兵痞子个头瘦小,穿着破旧,士兵通传的时候,尚在自己的营帐里喝酒玩女人。谢源一进账,第一眼就望见桌子底下两片花红柳绿的衣角,散落着一些脂粉。

程渡雪把玩着腰间“一点油”:“哟,稀客啊,小公子多年不见,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说着嘴里嗖地一声,拍了拍那张劲弩。“看来这些年在外头过得不错?”

龙夜吟关键时刻又开始傲娇:“拜你所赐。”

谢源赶紧踢了他一脚,却像踹在木桩子上似的,腿疼。

这一下他准备好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全没用上,倒是龙夜吟得偿所愿地跟程渡雪打了一架,败。

谢源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当初龙家手下左西府右龙骑,龙骑是跟随他家被放逐的,但是西府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看在龙夜吟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背叛,谢源却觉得情有可原。朔北与西域皆是苦寒之地,那时候龙家能上马的男人都死了个精光,剩下的都是些妇幼,堂堂大好男儿跟你们去那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地方做什么?忠义得几个钱。

“原来你们来就是为了这小事。”程渡雪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自己的皮手套,对着龙夜吟嘴边的淤青吹了个呼哨,“老子是不在乎谁在西凉城里坐大,以前你们家也好,后来的秦家也好,就算皇帝老子收了他去,也跟老子无关,只要你们乖乖给老子发饷。”

谢源又狠狠踹了脚龙夜吟,龙夜吟这回没忍住,怒道:“你干什么?!”

“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谢源悄声,“我以为你又要冲上去打他了。”

程渡雪抱着酒坛子,打了个饱嗝:“听着,这天下能催得动西府军的,只有一件事——蛮子南下。此外的事,老子一律不管!你们这些穿得人模狗样的大老爷,成天就只晓得一件事,窝里反!老子从军,可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小子自己人打自己人!老子帐下的命也是命!”

龙夜吟摔了帘幕就走,倒是谢源恭恭敬敬执了一礼:“程校尉说得在理,这天下总还要有人站出来为国为民。只要龙将军在西凉城中一日,断不会断了西府军的饷银,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窝’里斗起来,程将军不要插手。”

“去去去去去去谁管你们……”说着,从桌子底下拖出两个油头粉面的妓女,一手抱一个喝酒。“对了!你站住!”

谢源转身。

“若是楼将军在城中受了半点委屈……哼,你们知道的。”

谢源忙应下,出了门问顾自生闷气的龙夜吟,“楼将军是哪个?”

龙夜吟一拳劈歪了拴马柱:“那狗贼……”然后回城的路上,半个字都不与他说。

谢源倒也不急,现在他有的是权限去查一个人。

当晚,他把陆铭、阿昭、计都、盗曳都叫到诺城里,分好房间,几个人凑在一处。

“那我们就是叛变成功了?”盗曳听着外头的脚步声,嘻唰唰地剥着手指头。要想,他打小就被训练成个刺客,啥叫刺客,杀人的呗,就跟菜市场里的屠狗的一样。他们卖肉得银钱,还是勤劳勇敢劳动人民,他这就是罪大恶极。所以盗曳没啥野心,就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可是现下……他看着一旁哔哔啵啵的火塘,屁股底下铁制的座椅,恨不能钻出去长嗥一声:他居然坐在龙家的宗祠里议事,揭竿造反了!

“瞎扯八道,”谢源打他的头,“我们是忠心耿耿拱卫王域来的。”

“那我还杀了人家州牧……”盗曳缩了缩脖子。

“那是叛徒。”谢源平静道,手下却哗哗不停,不知在写些什么。“现下城中一切事宜都交由龙骑军接管,但是我们的人手不够,你们几个都得领事做。盗曳,你调教几个人,暗处监视几个重要人物,特别是十二家商会主人。这几天绝对不能让他们出城,也不能让他们受龙骑军盘剥,听见没有?”

盗曳接过他的纸条,上头的人名他见都没见过:“哟呵你以为干这一行这么容易!没事儿就挂墙上,轻功飘忽来飘忽去的,老子可是练了十几二十年!”

“不行你就回千绝宫喊几个嘛——”

“你这是接私活!小心被长老会知道吧你,非抽你的筋骨不成!”盗曳拿了纸藏在怀里,大喇喇踩着马靴回房睡觉去了。

“阿昭你接管城中金吾。这里的金吾卫太不像话了。今天若耶溪上不少死尸,早先各个区把若耶溪都划分了个干净,这次他们可厉害,撑着长杆把尸体推到别人治下的河段,推来推去推了一夜。金吾卫的校尉已经拉出去砍了,你去管管。”

阿昭抱着脑袋一脸无聊:“啊……这种事呀……我不想做呀……”

“那你想去龙夜吟手下当兵?”谢源笑起来,转着手中的小羊毫回头,望向正在和偏将讨论城防的龙夜吟。龙夜吟感觉到他的视线,静静地看过来,阿昭对着他长长的玄色披风比了个怪脸,做了噩梦似的窜出去,逃得飞快。

“计都你还是留在我身边批公文吧。”谢源揉了揉眉心,叫来龙夜吟的贴身护卫,把刚写完的信再浏览了一遍,盖上火漆封缄递给他,“送去帝都,不用走得太快。”

“那我干什么啊?”陆铭有些坐不住了,谢源和计都整了整公文都打算回房细说,就剩下他一个孤零零地呆在大圆桌前。

谢源回身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叫住了那侍卫,拿回信撕了个粉碎。他疲惫地招了招手,陆铭跑过去拱在他身边。

“你什么都不要做。”谢源温柔地拨着他的刘海,计都见状,识相地退了出去。墙上的松明将厅堂照得雪亮,抬头便是月光溶溶,照进千疮百孔的屯兵洞,在上头交织成月光的海。十年之后,这里终于有了铁蹄长枪。

谢源把他按下来一些,抬头吻了吻他的眉心:“小鹿什么都不用做。”

“为什么?”陆铭的大眼睛温柔得能沁出水来。他绕过谢源的肩膀,摩挲着他松散地束着的长发。

一一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公公

两人搂搂抱抱地回房。陆铭早就把屋子整得干干净净,谢源换好丝质的白色睡衣,他就端来了脚盆子,两个人浸在一个木盆里洗得舒服。谢源擦完脚就不客气地坐在他腿上求抱。谢源平时很少有这么示弱的时候,陆铭殷勤地调整好姿势把人偎进怀里,任他在怀里乱滚乱动换姿势。谢源坐舒服了,就摸他的脸,陆铭被他香得打了个喷嚏,乖觉地把脸凑到他手心里,闷闷地呼了两口气:“你这是什么味道啊,难闻死了……你沾了什么?”

谢源不答,只是靠着他的额角:“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爱我就好了……”

“我已经很爱你了……不楞更爱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不能……”

陆铭难得煽一次情,却把人逗得直笑。他也好脾气地跟着笑,看着谢源在灯下稀疏却长得离谱的眼睫,轻轻贴上去用唇舌刷了一遭:“不楞。”

谢源一口叼住他的舌头尖,“舌头愣长……”

“我来好好爱你嘛……从后面爱行不行啊?”陆铭手脚并用地把他按床上,麻利地拉开了交颈。今天他真气坏了,那大老粗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把他媳妇儿给剥了个精光啊,全城人都看去了呐!

谢源真心觉得他的眼睛漂亮,纤细的手抚摸着他的眼眶:“其实你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傻乎乎嘛……”

说完,两眼一抹黑赶紧睡着,气得陆铭咬着被子怨气冲天。

第二天起来谢源就把龙夜吟叫到没人地儿,摊出一张舆图来:“下一步打算干嘛?”

龙夜吟坚毅冷峻道,报仇。

谢源爆了粗口,“你这是报完仇就想一走了之?”

龙夜吟估计本来是很想点头的,看他青筋暴露,便窥探地沉默着。谢源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就一座孤城。万一王域打过来,别说其他,就是军粮都供不上。”

龙夜吟嗖地抬头。这个他很警觉,十几二十年饿出来的饥饿基因。他想了想,“西凉这里不产米粮,还带往东走。”

谢源指了指最近的两座小城池“五鹿”和“百泉”,“这是粮仓。”

“太冒险了。”龙夜吟拗着马鞭,敲着博望山一带,“我的人马连守城都不够。”

“那就不用守,打下来再说。这两座小城既不是王域辖地,也不是南晋地界,百多年前封给了两个公爵做食邑。但只是食邑而已,封地在名义上还是隶属西凉,传到现在就是俩个小地方不经事的富家翁。你既然做了西凉执守者,理所当然那就是你的地儿。”

龙夜吟无奈地苦笑道我还不是,谢源玩味一笑:“很快就是了。这么大事儿,王域不是派兵就是寄符节。”

“当然是派兵。”

“打赢了就派符节。”谢源笑起来,牙齿白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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