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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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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3部分阅读

第一家人烟补给。

这年头往西边走的商旅不多,谢源和盗曳一路东行,都没遇到过什么人。听盗曳讲,中原兵荒马乱,旅人又多畏惧千绝宫与马贼,大多走到阳关就驻步了。能走上首阳古道的,都是要钱不要命的流徒之辈,往往商旅匪盗一起担。

青莲坛就在东边镇口,修得倒不差,很有点江南民居的感觉:“谢左使这边请这边请!”大光头媚笑着把人请进去。

这大光头就是这青莲坛的主事,叫老宋,留两撇八字小胡,满额抬头纹,长得跟素包子似的,一看就是被风沙摧残得紧。不过倒是难得的狗腿,一口一个谢左使,卑颜屈膝,谢源觉得教主选了这么个地方让人很不爽,不过这个人倒是很合他意。他现在最想找个狗腿的打听事情。

进了门就是个大院子,东边墙上嵌着颗大大的沙枣,被经年的强风催的又高又粗,只把丈高的墙都撕出了缝。西边有一口井,井边就是牲口棚,几匹骡子都在槽里老实地吃草料。进去就是住人的三进房,第一进的三间都被打通了,老宋平时就在这里主事。第二进里头都是自家教众,西厢作了货仓,老宋硬要带着谢源去看看,把其他人支开后,殷殷地把地窖打开,里头有个五六箱赤金。

“好家伙,可以啊。”谢源点点头,回身一抹墙上挂着的弓戟,抹下一把锈,拍了拍手转身就爬上了阶梯。老宋在后头跟得忐忑,不知道这位空降来的朝臣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从缺氧凝滞的空气里走出,谢源眯眼看了看沙枣后头的太阳,听到背后叮叮当当上锁的声音。老宋见他回头,一边上着锁一边嘿嘿笑着,露着一口黄牙,“保险。”

谢源笑,“保险。”

他也算看出来了,这是个穷地方。被老宋看成命根子的几箱赤金,估计在盗曳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这个地方离那个到处有人无视地心引力飞来飞去的世界,很远,非常远,远得足以磨灭所有人的豪侠梦——还有魔头梦。他看着从天蓝垂到昏黄、仿佛一匹绛的天空,听着隔壁街上骡铃声声,终于喘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源想得很简单,到哪儿活不是个活法。单调,没有往上爬的希望,这些都没什么。就算是在现代,他也难以衡量这种生活的好坏。所谓平安,难道不正奔着这样的平庸而去么?只不过平庸的水平有高有低罢了。他自恃做不了惊天动地的事情,能活得舒坦差不多了。他现在也算有权有势的高富帅,外头的传闻里还加条武功精深,别人修都修不来。

只是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乘着安平,要赶紧把谢左使的功夫捡起来才行。

谢源抬腿走进第三进屋,迎面有一个黑不溜秋的丫头在天井里晒被子,拿着如意掸子啪啪拍着,细索的烟扬起在金黄|色的空气里。

谢源透过烟看进厢房,觉得正对大门那一双中规中矩的黄花梨大灯挂椅很是讨喜,眼神一掠瞥到书桌文宝,更是意外,不觉扣着绯瑞云:“好。”

绯瑞云高兴地在他腰上扭来扭曲。

背后的老宋亦是喜笑颜开,把两本厚厚的账本交到谢源手中:“谢左使,这是坛中近两年的账本,多的还在账房摆着,还请左使大人过目。”说着抬起下巴,扬了扬第二进的东面厢房。

谢源摆摆手:“我一介武人,算学不精,看到账簿就是个瞎子。日后账房的事情,还要劳烦宋先生多照顾着。”看着老宋惊愕到喜笑的模样,他不动声色,“这样吧,现在坛中有多少米粮、资材,结清了报给我一个数字。以后也一个月把账目对一次,不要出了差池才好。”

老宋忙道:“叫什么宋先生哟,左使大人这样客气!就叫老宋,叫老宋!”

谢源笑笑。帐本中可以做的猫腻最多,肥水也最多,他还没有兴趣一来就去劫人家的财路。

谢源踏过了门槛,又回过头来,过厅的阴影中也看不出脸色:“分坛里的其他诸事也尽管这样安排,一切与宋先生主事的时候一般无二。”几个在天井里进进出出的武人和账房先生听罢都不免抬头,却只看到过厅后门一闪而过的衣角。

盗曳大喇喇地从耳房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径自走到井边打了桶水净脸:“左使大人原来着急赶来是为了放权?”

谢源看看老宋出去忙别的了,把那小丫头也一并差了出去,“蝇头小利,君子不齿。这是技,技,不成器!志在道也。”

“嗨,你就是懒呗。”盗曳闲闲地擦着胸口的水珠。他敞着袍子,一点不介意人家看到麦色的精壮胸肌,一边擦一边哎呦喂,“谢左使真是大方,火都不烧一把,不怕别人爬到你头上?”

“青莲坛少说也立坛二十多年了,自有它自己的规矩。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好烧。”

“甩手掌柜,你倒真吃准了他们没造反的胆量啊……”

谢源嗤笑,“造反?你看着像么?——把裤子揣高!毛都露出来了!”随即不再说话,坐在井边的石凳上饮凉茶,喝一口就细细抿着茶中的沙砾,抬起大袖掩面吐在一旁。

这时候,那丫头又乐颠颠地晃回来,走路踮着脚,嘴里嘤嘤嘤哼着歌,把几盘菜从食盒里端出来,麻利地倒桌:“谢左使在外头吃?”

“你给他选了么,问个屁!”盗曳一双三角眼一挑,坐没坐相地巴上椅子,抱着椅子背咯噔咯噔摇晃。那小丫头混不惊惶,递上碗筷继续哼着歌,拿着食盒一转身,开了倒座室中的锁。谢源侧过头,就看到那里堆着些柴火,心想这灶间怎么还上锁。

只见那丫头低下身,花花绿绿的袄子在柴堆里起伏,“喏”了一句,随后就听到铁索稀稀落落拖地的声响。

门开在灶间靠过厅的那一边,那声响从屋角传来,是最东边的角落,有个窗子也被门廊挡了,不见光。

谢源心说这里头还关着人还是怎样,和盗曳一对视,停箸走了过去,留盗曳在背后蛮不在乎地嚼着菜:“急什么,吃饭最大……”

灶间坐北朝南,又被东厢房挡了,只在最东边的墙上凿了几个通风口,所以非常暗,谢源乍一眼望去什么都不看不清,一个不小心拌在那丫头身上。丫头站起来拍拍手,朝他嘿嘿一笑:“小心,烈着呢。”嘤嘤嘤哼着歌又走了。她一走,视线就没了障碍,慢慢于一片昏暗中勾勒出里头的境况。却见满满当当的柴堆里掩着三根顶梁柱,最里面的那根上柱子上钉着褐红的铁链,再往下是一个低垂着头的人,衣衫褴褛,一股发馊的味道,混着淡淡的血气。谢源欺进一步,那人稍稍一动,背脊抽直,抬眼冷冷望了过来。

谢源霎时张大了嘴。那铁链竟是从他锁骨上凿穿过去的,左右都开了洞,血肉与铁链都粘在了一起。他一动,那铁链就疏落落地响。

十一、非法囚禁多费钱

那人眯着眼睛,似乎是得了眼疾,左眼上混沌的白翳,右眼却非常明亮。

盗曳不知何时进来,在他耳边“啧啧”两声,“这次教主大人可真是发了火哟……”

谢源看着脚边被踢翻的一盆子硬干饭,皱着眉头喊了声“老宋”,转头问盗曳怎说。他把乱糟糟的头发又揉得更乱一些,“这青莲坛连个像样的囚室都没有,你说怎说。”

外头老宋已经奔到了:“左使大人什么吩咐?”

“这人怎么回事?”

老宋一拍脑门,喊了声“哎呦”,然后啪啪扇了自己两耳光:“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谢左使息怒、息怒啊!这正房原来哪里有人住!这不是没有地方装人了么……金大人原说回了总坛就来取人,谁知道大半年的连个消息也没有,我这一急,就忘了不是!我这就把人搬到外头去,绝不会碍谢左使的眼!”

“你这是治标不治本,”谢源冷声喝道,“好端端一个人整成这个鬼模样,不碍我的眼也得吓着别人,还不赶紧把人拆下来,请个大夫来看看!”

老宋愕然,半晌才连声诺诺退了下去,差了两个力士进去。谢源也不敢看,前脚刚走后面就一声声压抑的哀嚎,铁链疏落落疏落落大力地晃动起来,打着木梁就邦得一声。

这一搞连早饭都不想吃了,直接进了里屋。金克颐他还记得,就是那天开大会坐在右首的的帅大叔,还帮他说了不少好话,本来谢源对他颇有好感,没想到内里还是个匪盗之类,也不知道劫个人到处扔是个什么意思。像他们这种老江湖,血债海了去了,估计早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囚犯剩在这里。

一回头对上盗曳狐疑的神色,“谢左使菩萨心肠啊——”他拖着长长的尾调,三角眼里闪着精光。

“一进院里死个人,晦气——你在自己房子对面藏尸?”他一背身,躲过他的眼看着窗外,“姓金的要的人,先留他一命。”

“你也觉得姓金的不对头?”盗曳敛容,“成日里把自己整的跟个散仙似的,指手画脚,教主还不以为杵!”

看来帅大叔口碑不怎么样……

谢源佯怒:“你这个人嘴巴怎么这么大?不要随便臧否人物,我跟前说说就是,别处处都去说。”

“哎呦喂,还教训起本大爷来了!行行行你大,听你的。”盗曳是一天比一天横,自顾自吃。

那边厢老宋陪着大夫进了柴房,嘀咕这谢左使怎么那么慈心,不像啊,不禁偷偷来问:“以后若是捉来人……都好生养着?”

“宋先生这是打算开善堂?”他一拂袖。

老宋舒了一口气,他最怕花银子了,但装还是要装的,摸了半天光头才嗫嚅:“……这个这个……谢左使不是为难小的么?”

谢源把杯盏重重一搁,叹了口气,“我们庙小,钱要留着自己花。以后再逮到人,真是罪大恶极就给个痛快,别阻人家轮回的道。若是无端寻隙的,打跑就好,要不直接扭送到总坛去。”

谢源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就算要办人,也别再让我看见。”

老宋欢天喜地应下,钱要留着自己花,他再听得进不过。回头摸着八字胡觉得隐隐有点不对头,却又说不上是哪里。

谢源又问:“这个人是谁?”

老宋脸色一沉,偷偷摸摸凑到谢源耳边嘀咕:“这个年轻人呐,是清风剑派掌门人鹤七眉的关门弟子,叫陆铭……”

谢源一听,原来是个少侠,觉得留着应该有点用。等老宋一走,浑然无事地对盗曳点点头:“不太喜欢人体撕裂。”

盗曳看了看他腰上盘着的绯瑞云,又转而去盯他白净的耳垂,觉得足够让自己消瘦了:“所以这是谢左使不打耳洞的理由么?”

谢源大笑:“盗公子真乃妙人。”

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盗曳觉得自己不打耳洞很奇怪……

老宋只以为谢源是装装样子,谦虚谦虚,凡事总还是悉心报告。几次三番之后,他渐渐明白过来这位主儿是真不愿意管事,因为自从那日之后,谢左使成日里就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在书桌前悬着笔晒太阳,底下发黄的素宣上头除了一滴又浓又黑的墨,什么都没有。

每当这时候谢左使就笑笑叹口气,仰头看着窗外黄沙漫漫的天,颇有些忧郁。老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株老沙枣,颇有些讨好地骂将:“有几只乌鸦在这上头筑了巢,怎么赶都赶不走,扰到大人清修,真是罪过!”

“有雀儿?我还真没注意。喜欢的话就让它们待在那儿吧,小物事罢了。”谢源言罢,往后一躺,叉了手放在肚皮心里,懒散地瘫在红木椅上。

老宋就奇了怪了,不看那些鸟那在看什么?“谢左使不知道,这塞外的天就是这个模样,一年中有十个月都是黄的!”

“嗯,”他点点头,“看鹞子刚好。”

老宋笑起来,“鹞子有什么好看的?鹞子这里多的是!谢左使喜欢的话,改日老宋陪左使大人一起出门猎鹞子去!”

谢源抵着下巴笑起来:“老宋啊,前院里好像打起来了,你去看看。”

于是这话头再也没有被提起过。

老宋品出味道来,这总坛来的大人就是和他们这般小喽啰不一般,成日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当他以为谢源真要这样风化成一抔黄土婆的时候,谢源突然来劲了。

老宋依稀觉得这事和盗曳有关系。

盗曳没有在青莲坛呆多久,他自己有个飞陀坛要管。他又和谢源不一样,从最下面混上来的,虽是成日喊着要喝酒耍乐的人,但坛中诸事又都要牢牢攥着,否则就安心不下来,生怕别人抢了去。

他本来的预期与老宋也一样,以为谢源谢左使眼高于顶,是个偶像一般的人物。这般人物就应该成日打打杀杀,与中原武林那帮王八孙子去单挑,好狠狠咋呼他们,所以于经营一个分坛必定是没有一点经验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偏远又破弊的分坛。盗曳觉得这种时候,就应该他出来派点用场,只可惜他猜对了前一半,没有猜对后一半。

他根本没有想到谢源会痛快地接受现实,干干脆脆就撂了挑子:“啊,对,我真不会干,那我不干了。”并且在他热烈地鼓舞与激励下,依旧没有推推动动的念头。

他立马觉得相当扫兴。他都派不上用场……那怎么勾引谢源?

谢源是什么人?教主那样病怏怏的男人他都爱得死去活来,他有这个闲怎么不来爱爱老子?盗曳虽然没有喜欢过男人,但成天被谢源嫌弃,自尊心受挫,觉得男性魅力遭到了严重的挑衅。他本来想装个尽忠尽职的走狗,帮他扫清前路顺便讨点欢心来着。现在这么一来,他求好无路,求欢无门,反而成日和谢源一样坐在主屋门前默默发霉,像一朵在烈日黄沙里依旧没有接受到热力的蘑菇。

他想驱散那些不符合他健气风格的阴霾,每天光着膀子,露出小麦色的健壮肌理,提水、刷马、练功,怎么阳刚怎么来。果然!那人一下子就上了钩!盗曳心中喜滋滋地转悠得更勤。结果被盯了一会儿他就不行了——谁被活生生盯个半个时辰都得不行,都得痿。盗曳无辜地对上那双酒红色的眼睛,那双眼的主人眯了下眼,“水洒裤裆上了。”

于是在终于认识到那调笑带着微妙的讽意时,盗曳灰溜溜地穿上衣服继续去蘑菇。第二天,他就决定回他的飞陀坛。这里反正没他什么事儿,再说,老年人不老讲:小别胜新婚嘛……

十二、终于可以搞点情报了(上)

盗曳在清晨的雾气中跨上马,斗篷裹着半张脸,露出一双精明的三角眼。他勒着马在门前走来走去,谢源拢着袖立在一片稀薄的马尿味中,似笑非笑。

盗曳吹了个口哨,只听见晨雾中传来扑簌簌的声音,然后一只鹞子猛地俯冲下来,在俩人头顶盘旋了一番,越盘越低,然后提起身子微微向后一倾,尖锐的爪扣在了他臂上的皮甲上。

“接着!”他一抬手,鹞子扑棱着,被那股子劲送到了谢源面前。谢源皱了皱眉,下意识退后一步,鹞子自顾自一飞冲天。

盗曳笑起来:“本大爷养的枭,介绍你们认得认得。”

谢源半抬着眼:“啊,真是幸会。”

“以后有什么口信就让它传,快得很,”盗曳勒着马,在谢源身边绕着圈,突然低下头来,“那么,再会吧,谢左使。”

呼吸牵缠。

谢源对着咫尺之间被放大了的闪闪发光小眼神,抬了下眉梢:“凑那么近干什么?还不走?”

盗曳懊丧地直起身:“唉,唉……”一提缰,马儿人立着恢恢嘶鸣,一下子便纵了出去。那赤色的烈鬃仿佛一面旗纛,不久就被起伏的晨雾包裹不见。

谢源听着头顶的枭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不过一刻钟,晨雾渐稀,远远的地平线上有一个伶仃的背影。身边的一切都似乎从雾中醒了过来。力夫们的呼吸、汗气,还有使唤丫头熟悉的歌声,熟悉的土黄|色的轮廓像是在被一只看不出的手细细勾勒。

谢源转身叫住了一脸讶然冲出来的老宋,在他开口之前淡淡地说:“走了。”

“哎呦……”老宋好不扼腕。分坛本来就缺人,虽说用飞陀坛的坛主干苦力实在不像话,但这眼见就是被绯云使的美貌勾走了魂的,本来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昨天这不还好端端地在井边刷马槽的么?

谢源领着他从前院走到主房,让那丫头上了茶,“有件事一直忘了与你交代,今日盗曳一走,我倒突然想起来了。”

老宋立马冷汗津津,盗曳前脚刚走,谢左使后脚就有吩咐,怎么都觉得有猫腻。

谢源拿杯盖忝了忝杯盏,“一点小事,不必惊慌。”

老宋看他那交颈里头露出一点白净的颈子,还有点愣神,见他眼角一挑立马魂魄归位,冷汗哗地就下来了。他年纪大到可以做这个年轻人的父亲,但是却一点都不敢去忤逆他的意思,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把所有的雄心壮志给磨掉了,也许还因为……他的神采实在是太从容了,以至于有种霸道的感觉。

老宋在总坛见过谢源,当时只觉得左使大人阴郁而安静,凄惶如孤月,原来靠近了之后才发现,这些都不是他独有的味道——他身上透着一股诸事在握的雍容。老宋甚至觉得,即使谢源不是谢左使,他恐怕也会如此战战兢兢,他完全自我的优哉游哉实在是让人很不安心。

谢源当然不知道他心中车轮转,替他也满上一碗茶之后,自顾自说道:“宋先生长年经营此地,可知现今总坛诸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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