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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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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2部分阅读

不知怎地一阵猛咳,谢源看不过去,给他递了杯水。他更添喜色,拘束地用两手接过杯盏:“阿源这是怎么了呢?要不是我……你……我都快以为是另一个人了啊。”

谢源偷偷翻了个白眼,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多语助词。

“我们……有多久都没有这样子说话了呢?”男人平缓的眉毛弯了弯,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听出那要回忆往昔年华的意思,谢源急忙开口打断了他:“其实我是有事想求你。”

男人敛起笑意,眼睛还是亮的,点点头示意他往下说。谢源静默了一会儿:“我想调派到分坛去。”

“哦?”

他几乎看到了空气中婉转上扬的留白,可仍然还是大着胆子说,“碧瑶宫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

谢源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趴在桐木门上的盗曳,四肢舒张如同一只壁虎。

他哈哈大笑说,我在等你回来,万一被教主强得去。

“不亏。”谢源笑。他对这位兄弟口无遮拦成日嫖人已经很习惯了。但是盗曳不习惯,又喷出一口酒,要不是谢源眼疾手快往旁边一闪,大概就可以洗个澡了。他站在一边看盗曳的狼狈相,笑得特别开怀。

盗曳第一次看到谢源笑,阳光得像个什么似地,更加失望。那个迷途的凄惶断袖,果然是自己年纪轻轻犹自多情啊!

谢源哪里知道他在动什么心思,拍拍他的肩膀一个人飒飒然地走了,盗曳下意识地默默肩头,全是他手心的冷汗,忽而就笑了,提起酒壶往肩头一搭,跟了上去。

谢源不知道自己住哪儿,听他唧唧歪歪,也就嗯嗯啊啊地敷衍着,每每错落他半步。

其实他心里一直在想刚才那事儿。一路他都过着猪的生活,收集的信息量还不如刚才与教主大人的一席话——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位天上掉下来的公子姓何名谁。

他会想自请出塞可不是平白无故的,他构想大半个月了。留在都是熟人的地方太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自请流放到偏远分坛去做个小老大。

这位教主看起来虽然一点也不像魔教教主,但是很明显在暗中安排了耳目,到底是多少他不知道,谢源习惯性往多了想。教主问他为何要远离教坛的时候,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因为内力?这件事只有盗曳知道,但是这些天并没有看他修过书信。

他转头问盗曳:“你会写字么?”

满口胡言乱语被打断的盗曳相当不满,瞪他一眼:“……诶?别这样看不起人,写字有什么难?!”

见他一脸平静,盗曳觉得受了侮辱,开始叫嚣:“你不信我!本大爷会写名字!”

谢源恍然大悟状点点头。哦,看来真不是他说的,这家伙纸条都写不了,那就果真是教主的耳目了。

六、小老婆是个残疾人

好端端一个魔教教主为什么要设耳目在左臂右膀之间?

盗曳曾经提起过碧瑶宫的事情,说得很蹊跷。“谢左使”是乘宫主不在的时候前去起衅的,结果全宫人居然都杀了出来,这分明是被人下了套。不是千绝宫里的消息走漏,就是碧瑶宫的假消息渗透。

谢源本来也就随便听听,他哪里管那么多,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就大着胆子轻轻点拨道,这次碧瑶宫的事情怕是有人从中作梗。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有人是什么人,内人还是外人?跟没说一样。但教主居然显出“本座明了”的小眼神,估计这教主和左使日子不好过,最大的可能就是内鬼掣肘。

走了一阵,恍惚间听闻阵阵喧闹,盗曳殷勤地拉了他去填肚子。这魔教总坛的甬道四通八达,七弯八拐走得晕头转向,谢源被拖进一个半人工的巨大洞|岤里。两个足球场大的空间中摆满了长条石桌,美酒佳肴样样有,像极了中世纪封建领主的餐桌。盗曳的叫花鸡和烧酒大概就是这里顺的。男男女女肆意饮酒作乐,嘈杂难闻。

谢源不喜欢那种气氛,他性子温吞,这么多人在他眼前动来动去,眼睛都花了,往石壁边靠了靠,却不知道背后正有小侍女托着美食鱼贯而入,便撞着了人。那小侍女吓得浑身发抖,还没请罪就被一旁醉糊涂了的男人攫住小腰抱走了。谢源无奈地摇了摇头,拦下要炸毛的盗曳到一旁觅食去。

“这帮兔崽子,老不死的不在,都疯了似的!”

谢源刚才见大老板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全转化了食欲,清闲地捞着酱汁豆腐干:“老不死?”

“嗨,长老呗……”盗曳翻了个白眼,“大家以前都没少在他们手底下受罪,私底下都这么叫——喂喂喂左使大人,你不会在长老会上把我供出去吧?”

谢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个侍女福身向他献上了酒觞,“谢左使,您的‘明煌’。”

谢源本还想推辞,却突然想起来这人是早上在教中迎他的女子,这酒大概是教主赐的。谢源接过打算抿一小口意思意思,但是唇还没触到酒觞,倒闻到一股血气。

刚想问问这酒什么作料,这么吓人,女子突然伸手夺过酒觞抵在他唇上,然后飞快地按住他的后脑猛灌。谢源被突如其来的一口闷呛得不行,想咳出来却被捂着嘴,直觉得一股劲烈的血气在嘴里爆开,不用逼就自己咽下去了。

谢源眼睛一眯,是真发了怒。那女子却神色淡淡地又一福身,屁都不放一个就走了。

“盗曳!”

“啊……”

谢源看着他一脸发怔的模样就拂袖,心说这家伙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派不上。

盗曳巴巴地凑过来:“左使,这明煌什么味道!”

“味道,”谢源冷笑,“好味道。”

“想来也是。”他拇指一搓鼻子,“不知道哪年哪月可以喝到。”

谢源看他羡慕嫉妒恨的模样不禁发笑,“逗你的。这酒血气太重,什么酒味都品不出来。”

探手去勾酒杯的盗曳猛地回头,一双三角眼瞪得大大的,“血……血味?”

“怎么?”

“没……”盗曳支支吾吾,被逼急了就颇难看地笑起来。

后来他说了什么,谢源没了记忆。这药酒劲头极凶,谢源被灌得晕乎,连自己怎么睡过去都不知道。

睁眼的时候有个女孩在为自己捻背角。他乍一见有个人伏在自己身上,猛地坐了起来,把人家冲倒到地上。这也不能怪他,那天晚上的后遗症太严重,基本上睁眼看到人就浑身不自在。

女孩儿的眼神很不解,起身掸了掸罗裙上并不存在的尘灰,又坐回到了塌边。然后,纤纤柔夷盖上了他的额头。那种温柔的触碰让谢源直抽脊背——这可跟贪色无关。他知道他等得就是这个人,一个全心全意信仰“谢左使”,也让“谢左使”信任的。

假扮谢左使的这几天中,他意识到,从前的“谢源”简直就是孤绝的代名词,他在教中溜了半圈,按理说这副皮囊长得够可以了,可侍女就似乎没一个敢抬头看他,更多的眼神是偷偷摸摸投射在盗曳身上,带着赞叹与好奇。而这个女孩儿那么容易就做出亲密的动作,大概在“他”的心上占了很重要的位置,按常理来说……不是侍妾就是妾侍,可以装可怜套点话。

女孩是那种典型的古典美人,削肩单薄,下巴尖窄,一双细狭的丹凤眼勾起一丝清媚的春意。她的眸色是不自然的黑,很少有东方人的眼睛是纯黑的。就像上好的墨拓。

谢源寻思着怎么开口套出点话来,手就被那双柔夷牵起,放在女孩儿薄削小巧的唇上。那一瞬间谢源还以为真天降桃花,结果手指下细腻的唇瓣开始分分合合,却没有任何声音。

谢源脑中一个晴天霹雳:她是个哑巴!

“谢左使”最亲近的婢子,居然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

而“谢左使”能用手指读懂他的唇语,他不能……

完全不能交谈,完全不能掩饰。

谢源有点蒙,觉得这不对啊,不带这么背的,颇有些绝望。他抽回了手,愣愣地撑在冰冷的缎面上,“出去吧,我不想听。”

被无礼的打断,女孩儿仄歪着头,很不解。

“去端点吃食,”他躺下,合上被子,“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谢源听到门被轻缓地带上之后,一下从蒙头的被子里坐了起来。

他推开门,门外是一条曲折的石道,墙上嵌着的萤石散发着微光,还有密密麻麻的孔眼,不知是为了偷窥,还是作为箭孔,必要时反戈一击。若不是偶尔有往来的女婢,这地方简直就像古墓中的墓道。

谢源隐在门后看了一小会儿,见有个女婢执帚经过,像是要清扫石道,便伸手抓了闪到一边。他撑着墙面,仗着身高把人箍在身下。

战战兢兢的女婢看清是他,惊惶地捂住了自己的尖叫:“谢……谢左使……”

谢源静静地盯着人看:“别怕。我只是很好奇谁动过我重要的东西。”

女孩子立马摇头,屈膝便跪,被他烦躁地拦下:“没说是你。我只是想问问罢了。”

“婢子、婢子不知……谢左使的私事都、都是书荷姑娘在操办……”

“书荷姑娘……”他钩唇轻笑,“那你怎知我可怜的小哑儿最近做了什么?”

婢子脸色惨白,但还是直言道:“谢、谢左使……书荷姑娘一向为人最是和气,对左使也是忠心耿耿,否则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若有教中有人做了对左使不利的事,那也不会是书荷姑娘……”

很好。所有人都怕他怕得要死,他却有个人望极高的、忠心耿耿的女侍。谢源只是笑,听到甬道里的脚步声,便放开了人。迎面来的人是盗曳。

“可否向盗坛主举荐一人?”他让开一步,让萤石的光亮照亮婢子的脸。

盗曳一愣,打个哈哈:“哎呦喂,这么看得起本大爷!”

他转身取走婢子手上的条帚扔在一边,对那目瞪口呆的人道,“今后不用再做这种低贱活儿了。你是我举荐的人,盗坛主不会亏待你。总坛是个是非之地,年轻的女孩儿早早去分坛见点世面也好,若是想婚嫁,盗坛主会替你做主。”

女孩儿听后千恩万谢,涕泣不已,也不知道真心假心。谢源见石道中时有人来,便把她推进自己的房里:“收拾好了再出来。”

盗曳抱臂而笑:“这可不像你,婆婆妈妈的,嫁女儿这是?这女的什么来头,让谢左使那么上心?”

“你懂什么。”他叹了口气,难得说了句实话。现下他点背到神经衰弱,不敢不小心。

他想了想:“不要让这女婢再见到我的小哑儿。”

盗曳的眼睛一下睁得滚圆:“书荷姑娘?她怎么了?”然后玩味似地挠了挠下巴,“啧啧,难道是……你的人后院起火?”

盗曳眼珠子却咕噜噜一转:“也是。毕竟是亲兄妹,怎可能有一世仇。”

七、莫名其妙的妖精打架

谢源心里一咯噔,亲兄妹?盗曳却没有发觉,继续满不在乎地嚼着舌根:“不过无论如何,当年教主也真舍得下手……要不是姬书荷人善可欺,早八百年闹翻天了。”

谢源微微理了理思路,对盗曳晃了晃手指:“多话。”听房里没了动静,就回身开门,让那女婢跟着盗曳走了。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何事?”谢源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发问。

盗曳回过身来,笑得露出一颗漂亮的虎牙:“看看我的谢左使有没有准点用晚膳啊!”

谢源觉得奇怪。老实说,盗曳的态度、盗曳看他的眼神,让他很疑惑。本来他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可是回想起早上大老板说话的口气,就觉得……

怪一个是巧合,怪两个可就……

不多时,书荷端着许多吃食回来。谢源吃得香,却始终不与她说话。书荷静静地坐在踏脚上,时不时起身,去规制明明已经很干净了的房间。有时候两个人的余光不小心撞上,谢源就低头扒饭,书荷则好奇地看过来,坐在他身边想说又比划不出的模样。

那一夜谢源都没睡好。

书荷的房间就安在他旁边,一般来说主仆有别,他观察了一番发觉这在魔教中也不例外。所以盗曳的话可信,书荷的身份不简单。听他话里的意思,书荷似乎应该是教主的妹妹,那就是魔教的公主啊!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在他房里操劳,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唯一说得通的就是盗曳口中的“当年”,当年发生了什么?教主下了什么手,又为何让他伺候“谢左使”?他想到书荷的口不能言,蓦然间毛骨悚然。

手足么?……

那他还真要为今早的见面出一身冷汗呐。

近晨才模模糊糊地睡着,不知为何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追杀、血光、扭曲的刀光剑影,谢源明知是梦却依旧无法解脱,浑身盗汗。直到听到门外响起三声木铎,人才脱困,简直就像大病一场。

天色刚刚泛白。房间里只有很小的一个窗,其实说是窗,毋宁说是洞,大概有两拳大小。借着光,摆设与器具可以看出朦胧的边廓。这一觉不过半个时辰。

谢源比刚穿过来那会儿还难受,不但头痛欲裂,而且身上忽冷忽热,已经超出了发烧应有的症候。他想坐起来喝水,却闻到一阵奇香袭人,冰冷的酒觞已经抵在他的唇边,微倾着哺了一口。谢源迫不及待地饮下,这才尝出来正是白日里饮的“明煌”,只是更加浓烈,血气恶心得他控制不住,哇一下吐了个精光。一睁眼,果然是那个香得让人发憷的教主。

“哦?还是这样?”男人的声音隐在晨明前的黑暗里,尾音微扬。只是他的动作远非他的声音来得镇定。他本坐在床边,逆着光看不清影像,突然起身,抓住他的手腕就把他按进织锦堆里,“我以为你想通了,原来你还是这样!那好,我成全你。我想过很多次,与其你寻死,不如你死在我手里。”

谢源刚醒,被吓了一跳,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条件反射蹬腿就踢。那魔教教主也好笑,除了浑身香香的,似乎也没别的厉害,居然被他一脚踢开了。不过他马上又拢了上来,单手掐住他的咽喉,猛地收紧。这次劲道怵人,谢源瞬时头晕眼花,大张着嘴意图呼吸,冰冷的空气却无法连通紧缩的肺部。

男人凑近,脸色青白如獠鬼,眼睛也赤红一片,像修罗魔一样,一点不像前日见过的那个贵气公子哥。他一低头叼住了他的下唇就狠狠吮咬,舌也同时胡乱探了进来,另一只手猥亵地伸进亵衣之中,肆意粗暴地握住与揉捏,用力之大,简直要将他毁坏。谢源乘着他放松得空喘了口气,脑子里惊雷阵阵:你说杀就杀吧,打不过没办法……可是还j杀!俩大男人,这什么事情?难道是教主看上左使,求欢不成反要人命?!

想呼吸,想呼吸,想呼吸……

可惜,不论是唇齿,还是鼻息,哪里都被牢牢地禁锢住……

原本玫瑰色的眼眸浓得要滴血。男人看着那样的眼睛,脸上显出迷醉的、痛苦的神情,眼里斑斑驳驳的一片,青白的肤色上也有了些许人色。

深入亵衣中的动作却愈加让人难以启齿。

意识已经慢慢涣散……

他本来双手无力地抠着他束颈的手,慢慢地垂下……

愤怒,绝望,不甘……

突然间,双手暴起,一手推开他的前胸,一手狠狠切向他的脖颈。他连哪里来的力气都不晓得,只知道浑身都在发热发烫,劈风而过的啸响带着劈山裂石的威压!

男人错愕之中松开桎梏他的手,想接他的那一掌。谢源却在大吸一口气的同时收手,连滚带爬地跳下床,躲到了箱箧旁。

冰冷的空气源源不断地鼓入肺部,全身上下都像是从冰水里捞上来一样,只有脐下热热的。这一折腾,不适感较之起床时更甚,头一顿就觉得脖子要断。左胸痛得要命,他胡乱抹了把四溢的口水,狠狠瞪着床上的男人。

男人断线一样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他,脸上尽是错愕,无奈而可怜:“阿源……”

谢源觉得这个教主有点精神分裂,一会儿温柔,一会儿黄暴。吐了口唾沫,都是红丝,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明煌酒。男人一怔,瘫坐在他的床沿:“哦,原来还想活……”

“否则真他妈被你强了。”他回道,嘴角扯开一抹无声地笑,笑着笑着就不住咳嗽,喉咙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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