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章
目录 | 设置
下一页

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1部分阅读(1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1部分阅读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

文案:

塞外南风熏人,有美人倾城。只可惜美人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一朝坠崖,美人性情大变。怀袖如水襟如月,行止如玉山将崩。

左右逢人。

杀手,少侠,巫姬,叛将,落魄王侯。

从此丹漆玉殿,王图霸业。

但正史不曾记下的是……

“在下三观很正,江湖事小,天下事大,以经天纬地之才,立志做鼎国之臣——

可为什么你们看在下的眼神,都是个死断袖,还是在下面的?!”

正所谓,有意花心花不成,无心插柳扭成受。

标签:军国天下江湖穿越古风

一、这个小伙儿有点潮

谢源出生挺有来头。

他家算是书香门第,爷爷却投了军,用一支铁笔搞了大半辈子革命,现在在南京军区数得上名。

谢源从小心思活络,而且聪明却不好动,爷爷特别喜欢这个小孙子,人家小孩在机关大院里滚泥巴的时候,他跟着胡子花白的爷爷学《说文》。好端端的方块字,在爷爷手里从简体翻成繁体,翻成隶书,再往上循着甲骨文金文一路飙去。爷爷摸着他的头说:这可是老祖宗的根,溯流寻根才好一点点做起学问啊。

谢源的源字就是这么来的。

“这‘源’通‘原’,周原的原。”他爷爷说起这个宝贝孙子,总要这么来一句。周原什么东西?宗周!姬氏发迹的地方,华族垒起赫赫威仪的地方!这名字底下熏陶了二十多年,谢源可就当真不辱名姓。

现在的年轻人里头,国学底子能比他强的找不出几个,长年累月一内化,性格就出来了。别以为读书读得多就是书呆子,有文化很可怕的!再加上那个家境,那种教育,放在古代那整一个就是世家公子。你看他含蓄内敛,跟他那些邻居高调猖狂的样子截然不同,其实他内里怎么翻江倒海、乌七八黑你又看不出来,所谓皮里春秋。但其实呢?心要多野有多野,进想仕,退想仙的,狠起来法家伺候。

谢源念大学的时候,学的是西哲,学的是政治,学生会搞得风生水起。毕业又跑去欧罗巴番邦拼命灌洋墨水,二十八岁归国,明夺头筹,暗通款曲,直接走上大学讲坛做起了诗书礼易的夫子,圆了爷爷年轻时候的梦想。眼看这人生阳光灿烂,就要开始一展宏图。

结果就这么出事了。

这一天醒来也是阳光灿烂,只是谢源头痛欲裂,身疲力尽。他抬手按了按额角,触到了冰凉滑腻的液体,吓了一大跳。睁眼才发现是满手的水,微微松了口气,又把眼睛闭上。

他顾自眯了一小会儿,结果越睡越冷,迷迷糊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这才发现好家伙,半个人都泡在溪水里,冷冰冰的,不住往下淌水。下半身就套了条裤衩,风一吹冷飕飕。谢源刚起床反映慢半拍,定定看着一条溪自身下蜿蜒而过,顺着水流望去,对面繁花掩映,再远处是茂林修竹,一派取义天然。

谢源醒全了,眼睛用力一闭再睁开,仔仔细细环顾四围。

再三确认自己背倚高耸断崖、面朝春暖花开时,他再是醒全也有点蒙。

他现在体验生活,住的是教工宿舍,记得昨晚上回去的时候,不幸遇到隔壁那教化学的哥们。人刚练完吉他,把大家伙往他身上一挂,约会去了。他明明一个人吹着晚风回寝室来着……于是这个地方和他们那个常年熵值很大的寝室,没有相像。

他想到报纸上频频报道的活体摘除,颇有点后怕,低头摸了摸胸口,一片白皙没有刀口。他又站起来走几步,觉得除了没力气之外,就是些小擦伤,不伤筋不动骨,这才吁了口气。野望无人,烦躁间随手掬起清水扑到脸上,然后回身忙着找自己的背包。

洗完脸一转身,谢源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看回水里。水波慢慢平复,被长长的发梢一弄就又有些零碎。他看着里头印出的陌生面孔,心说这哥们谁啊,男生女相,长发飘飘的……再一想,哦这我。

这我?

这我?!

那我去哪里了?

谢源死死盯着自己酒红色的眼,又不甘心地摸摸眼裂下的一颗泪痣,半晌,一甩手搅碎了一溪静水:“怎么回事……”

他现在觉得掏心挖肝什么的,还算是小事,这突然回炉重造一下,他很有些吃不消。心不在焉地找了会儿背包,没找见,谢源开始觉得这他妈不会是穿越了吧。全身上下就套了条裤衩,四周又鬼影不见一个,这穿越很狼狈嘛……

等裤子干透刚刚过午,四周除了鸟叫声什么都没有。他呆呆晒了会儿太阳,只觉得遍身伤口疼,还很饿。好歹有了点力气,强撑着站了起来。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能久待的,到时候如果遇到个虎豹豺狼,可就没有办法了,必须得在日暮之前找个藏身之处。

谢源踩着溪石越过山溪,往林间还未走几步路,就看见隔壁那哥们昨天挂他脖子上的吉他。它很野兽派地倒插在松软的溪泥里,好端端的琴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谢源心想这东西怎么在?又趴回水里头瞧瞧,结果还是那张很陌生的脸。

他站在中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换了个人,吉他却还在;吉他还在,他的背包又为什么不见了。这不科学嘛。一边想一边慢吞吞向吉他走过去。不是自己的东西丢了不好说,怎么说那哥们攒了不少钱买的。

而且谢源觉得说不准,这就是日后唯一可见的工业化产品。

当他的手扶住吉他时,音孔里突然“呲溜”冒出一条蛇。谢源没有防备,要缩手已来不及,那赤蛇已经飞速地盘上了他的右臂。

他胆子算是大的,给红得发亮的家伙一盘也顶不住,面色发青,下意识地就去甩,还真给他甩掉了。他看着那一抹明摆着“别惹我”的亮色在地上盘来盘去,拔腿就往来处跑,一口气跑出百多米。历来腿长脚程好,他心想这下总该甩掉了吧,一回头却发现那蛇就在背后,正等他送上门呢,整条飞跃起来扑向他的门面。

谢源虽然没在爷爷手里学过什么防身术,但是保镖的架势还是见过一些的,不管不顾地躲闪起来。半刻之后,就发现右手臂一紧,那玩意儿又缠上了。他索性闭了眼别过头去,心下哀叹这就算不死也得麻烦好一阵。

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倒是背后突然响起了轻佻的声音:“谢左使,别来无恙啊!”

谢源把右胳膊擎远端平,努力无视手臂上缓缓扭动着的赤蛇,抚平发毛的心肝回过头去。

背后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一头扎手的头毛挺有个性;右耳上戴着锃亮的耳钉,晃亮晃亮的挺有个性;穿着一身粗布短褐,腰带却长得要拖地。

谢源有些不悦地皱皱眉头:他课上有时会有这种巨潮又明马蚤的学生,很不讲理,专门找茬,有的还是外国留学生,打不得骂不得的。这一个看着挺像。

谢源就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了。他看到他那衣服就明了,这大概真是穿了,这年头没人会大摇大摆地穿套粗布短褐,还一看就是纯麻的——整一个古代勤劳勇敢智慧朴素的劳动人民,的异类,但依旧是古代劳动人民。这个时空不对劲,但看样子自己在这里显然有一个身份。在搞清楚之前他还不想开口,多说多错。

那人自来熟地绕到他跟前,大惊小怪地“哇”一声,又绕着他走了几圈,一双炯炯有神的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哎呀不得了,谢左使居然被碧瑶宫打得只穿着亵裤出奔,啧啧……”声调略高的男声散发出一股独特而微妙的欠揍感。

很好,谢左使,碧瑶宫。

手臂上的小蛇已经不动了,似乎枕着他的手臂睡香,谢源偷偷瞄了它一眼,发现它好像长得有点古怪,也看不出哪是鼻子哪是嘴。谁知这一瞄之后,年轻小混混退出一丈,嬉皮笑脸道:“玩笑而已、玩笑而已!我奉教主之命前来接应左使,左使总不会因为我嘴贱,就起杀心吧!”说着装模作样一掌嘴,可怜兮兮地挤了挤眼睛,“谢左使可能不认得盗曳了,可是盗曳自在总坛一睹谢左使的风采,就无一日敢忘记啊!盗曳每天睡前还要念上五十遍谢左使的名号以求平安的!”

谢源抽了抽嘴角。

很好,教主,盗曳……

还是个江湖!

二、鞭兄你乃真萌物

盗曳见他面色不变,知他没有杀意,就又开始犯贱:“真真想念不如见面。我千绝宫的立教之基就是左使大人的美貌!盗曳若是死在谢左使的裤衩下,也是好一场风流!”

谢源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不禁冷色道:“帮我把它取下来。”

盗曳一脸惶恐地看他走到自己面前站定,擎起右手,手上盘卧着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绯瑞云,连忙护着前胸一副自卫的模样:“谢左使!玩笑而已,玩笑而已!……”

谢源看看年轻人青白青白的脸,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小蛇,领悟到诡诈的味道:“刚刚不是说死也不惧么?”

盗曳抹抹额汗:“嗯……啊哈……我去把马牵过来,很快的很快的,谢左使等一等啊!”说着几个提纵就不见了。

谢源望着他的背影又是郁闷:“一个个都会飞……”

乘盗曳不在,谢源仔细端详了手臂上的小蛇。他发现手感很不对劲,没有这种爬行动物惯有的冰冷滑腻,而是粗糙而干燥的。小蛇的身子很暖,源源不断有舒服的暖流透过皮肤入到体内。

他大着胆子伸出食指戳了戳蛇头,引得蛇头靠过来蹭了蹭他的指腹。这下他小心地箝住蛇头一看,刹那哭笑不得:哪里是什么蛇,分明是条鞭子!

鞭身赤红如血,夹杂着黑色的条纹,更添嗜血的怖意。原以为是七寸的地方,是用暗银雕饰的柄首,上头刻着简洁的饕餮纹。谢源左手握住柄端,十分契合。微微用力,鞭子软软地松开他的右手垂了下来,好不乖顺。

谢源无心地抖了抖赤色鞭子,看来这算是“谢左使”的杀手锏,嫌没处放就想绑在裤腰上。没想到才贴近腰,鞭子就自动缠上,还很满意地扭了几下,谢源只觉得毛骨悚然。

哒哒的马蹄声踏溪而来,他往回走了一段拔出了吉他,清洗了一番背在背上,迎着小年轻走过去。

“哟,这是什么?”盗曳盯着他背后多出来的吉他,下马把缰绳递给他。他没有去接,只似笑非笑盯了他半晌,把小伙子盯到浑身不舒坦,才移开眼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盗曳恍然大悟:“莫非是……”眼神闪烁。

谢源哪里知道他在“莫非是”个毛线,叹了口气摇摇头,小年轻立马噤声了。

盗曳依稀听上头说,教主大人这次派谢左使来素无瓜葛的碧瑶宫,是为了强夺碧瑶宫镇宫之宝,江湖上被传作仙物的碧瑶珠。碧瑶宫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千绝宫居然就派了一个人来叫板,耻辱,莫大的耻辱!所以宫主直接下了“玉碎”的手书,全派上下不要命地围剿左使。消息传到总坛,人家整派都差不多灭门了,不过左使也坠了崖,碧瑶珠下落不明。如今既然左使安然无恙,估计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跟碧瑶珠有诸多牵连,左使怎会告诉像他这样的分坛坛主。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兴奋——从碧瑶宫到崖峰上一路尸体逶迤,却无人是左使。教主亲自赶来,放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了教主大人一句话,连他这个不在总坛当值的小老大,也火烧火燎地赶来,没日没夜地找寻。那已经是六日前的事儿了。世人都说,“绯云使”谢源这个太子爷苦恋姬叔夜,恋得当真苦啊,把教主之位拱手让人都换不来温存,绝对是活该,现在看来哪有这回事,教主恐怕也有意的吧?这次把人带回去可算是大功一件,赚工分升迁呐!盗曳想着想着打了个榧子,面上别提有多喜乐。

谢源在旁看着他一会儿沉思默然,一会儿情绪高昂,不觉好笑。看他牵着马便道:“一匹就够。”

盗曳还没发完愣,傻乎乎地“啊”了声。

“给你个赏头不好么?”谢源勾了勾唇角,乘他没回神嫖了回来。

盗曳对这一块地势很熟悉,两人一马,沿溪小跑了一个半对时就上了黄土道。甫一出谷,就有十几骑簇拥而上,“坛主!”

盗曳很得意地拉大嗓门:“上报教主,左使无恙!快去!哎,别忘了说是飞陀坛啊!”有人驾着马车赶上,谢源被颠地骨头散架,连忙躲到了车里。

待到天黑时,一行人赶到了教主落脚的小镇,镇中只有十字相交的两条道,道上早无行人。盗曳欢天喜地地扶谢源下马,迎面就是刚差遣回来报信的那厮。他苦着脸道,得知左使无恙,教主已与右使大人回总坛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盗曳骂了句娘,偷偷瞟了眼谢源。

他不太清楚教主这算怎么回事,人都已经来了,找了六天六夜,眼见守得云开见月明,结果美人来了,他却拍拍屁股就走。这是害羞么?望着谢源迷惘的神色,盗曳不禁感叹左使真可怜,袖子断得如此壮怀激烈,还被人如此冷落。

他赶忙扯开笑脸摸着满头呆毛,“左使坠崖之日起,教主可就急急忙忙跑来,有好几日还亲自寻去,现在可能是有什么急事等着处理吧!”

谢源看到盗曳明明尴尬却还要硬挤出来的笑意,全然摸不着头脑,淡淡向他点了点头。

镇子小,也只有这么一个客栈,饭菜说不好有多可口,幸而谢源饿得慌。摆下碗筷后,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医者,说是教中人,奉教主令留下来为左使诊脉。

盗曳一拍脑门:“我倒是忘了!这么大事!……请请请先生请!”起身把座位让给了他。

谢源撩起长发,露出额头上的伤口,“都是些皮外伤,先生开些伤药便可。”

“那是那是,小人自会给大人一一上药。”那医者点头如捣蒜,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放在油腻的饭桌上,伸出手来,“小人先给左使大人把脉,看看有没有伤到腑脏,乱了内力。”

谢源本来也无所谓,看看也就看看,但这大夫提到了内力,这一点他可吃不准。等会儿一摸,万一内力全无,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可有苦头吃。他嗖得冷下脸,“不必,习武之人也算是半个大夫,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这、这……”医者有些踌躇。

“无妨,行走江湖之人,没有那么娇贵。”他起身对医者点点头,“药给我吧,我自己去房里上药。”

医者掏出一大摞瓶瓶罐罐,一种种看花了眼,谢源遵医嘱比背书还费脑子。

背后盗曳吹了个呼哨,上前一步,出手拦下了他:“百闻不如一见!左使大人好生厉害,以一人单挑碧瑶宫竟连个伤痕都不留下,碧瑶宫主泉下有知,恐怕是投胎都不敢投了,没面子!但是虽说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现在反正有先生在,把一把就把一把,”说着还哈哈一笑,挤眉弄眼的,“说不定把出个娃娃来嘛!”

“你把吧,既当爹又当娘。”谢源反嫖了回去,说话间赤色鞭影一闪,乖巧地自盗曳腰上顺下上房的钥匙,卷到谢源的手中。

谢源突遇变故,半日间疲于应付,很想好好睡一觉,但是上床之后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好不容易养出了些瞌睡虫,夜半突然下起雷阵雨,窗门被疾风刮得啪啪响。他即使是把头埋在枕头底下也睡不着,只好起身去关窗门。刚睁眼的一刹,窗外闪过一道惊雷,在床板上映出一个高举利刃的人影!

他看着狞利的光心肝一颤:怕的就是这个!

三、兄台你太猥琐了

这种时候身体如有神知,当即往上一纵,跳得刹不住,一下子把拔步床的床顶捅了个洞,痛得他半边脑袋都发麻。只听见底下“碰”得一声,那床板被人生生劈断了,腾起一波尘灰。在半空中的谢源惊出一声冷汗:拔步床三面都是镂空的隔板,因是夏季还笼着蚊帐,都不知道往哪儿逃,眼见那人跳上了床板就要挥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半空中扭了一下躲开刀锋,甫一落地硬着头皮往床外一滚。背后立即火辣辣地一道,是刀剑滚过脊线。他痛得“嘶嘶”直叫,人却不敢停,赤着脚跑得虎虎生风,一边跌跌撞撞一边高叫:“盗曳!盗曳!”

盗曳就睡在他旁边的厢房,他一叫,那边就传来什么东西滚落下床的重响。

背后随即刀刃破空,即使白斩鸡如他都以野兽的本能加速。猛地打开门,刃风已触到了他的背心。

“轰隆!”

雷过,瞬刹的光明熄灭,眼前一片黑漆漆,只有浓重的血腥味无孔不入。门外的黑影提着刀穿过他的身体,“噗”的一声,没入体内。

谢源紧紧扣住那人握刀的手,吓得都快尿裤子了。直到那人在他眼前划亮了打火石,他才找回焦距和呼吸。

“诶呀呀,左使大人受惊了……”盗曳凑近他邪笑,右耳上的耳钉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