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谋一事也包括在内吗?”永璂问道。
乾隆脸色一僵,随即苦笑,按理说,主谋一事也应该交给他全权处置,毕竟主谋刺杀的人物是他这个太子……
可怕就怕,永璂发起狠来,直接血洗贝勒府。
“好歹是兄弟,给他留条活路,不如就把他贬为庶民,逐出京城吧。”
永璂不说话,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这是朕最后一次包庇他……”像是向永璂交待,又像是自言自语,乾隆叹一口气,做到这个份上,对得起这份父子之情了。
……
而贝勒府里,五阿哥接到乾隆和永璂即将回京的消息后极为震惊,福尔康和福尔泰也纷纷表示不可思议。
“那帮人简直就是一群废物!”五阿哥骂了一句,他都把人送到家门口了,居然还能让他活着回来。
“好在我谨慎,与大乘教约谈的时候选的是晚上,又蒙了脸,。”福尔康一脸庆幸,一脸你看我多谨慎的表情把福尔泰气得够呛。
吓得脸都白了的福尔泰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表功?如果皇上真的追查到咱们头上,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啊混蛋!
他就说不招太冒险了行不通,结果这两人死活不听,还一脸你不同意你就不是我兄弟的模样,如果做你们兄弟要冒杀头的危险,那我宁愿不做!
福尔泰在心中打算着退路,许久之后一咬牙一跺脚,决定溜之大吉。
早朝之上,乾隆就这次遇刺事件表示极为震怒,并下旨十二阿哥负责此案,如果要动用朝中之人或军队,不用报备不用请示,全权负责!
眨眼之间永璂就把刑部大牢塞了个爆满,甚到宫里也有许多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当五阿哥听说太子把红满楼给连根端了的时候,恨不能这件事没发生过,一千次一万次后悔自己不该听福尔康的话,查不出来还好,万一查出来了,弑父杀君的罪名足够把他千刀万剐。
谁知上天似乎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怕什么来什么,当看到永璂的八抬淡黄|色大轿出现在他的门口的时候,五阿哥惊得魂飞魄散。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心虚到极点的五阿哥破天荒地行君臣大礼,倒把永璂给惊了个够呛,看来做贼真不能心虚啊,一心虚准出事!
红满楼的人他还没审问呢!就算审了也不见得能审出个一二三来啊!你干嘛这么战战兢兢浑身发抖的?
打着拜访兄弟的名义,永璂迈进了贝勒府,谁知迎面飞来的一个花盆底鞋险些把他砸个正着,要不是和珅眼疾手快,估计他的小脸得挂彩。
“你这个恶毒的混蛋!你怎么能把永琪害得这么惨?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永琪的笑话吗”小燕子连蹦带骂的直跳脚,如果不是那几个有眼色的婢女紧紧拉着她,估计得冲过来跟永璂拼命。
“把他害惨的人是你。”永璂凉凉地扯扯嘴角,“好好想想吧,在你没出现之前,他可是圣宠滔天呢,我这个空有名头的嫡子见了他也不敢吭声,他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是因为你不断地给他招灾引祸!”
一席话,说得小燕子和五阿哥同时脸色惨白。
“把福晋送回房里去!爷跟太子殿下有话要谈!”五阿哥命令婢女们把狼哭鬼嚎的小燕子送回房,然后请永璂坐在了上位。
“小十二,这次出门受惊了吧?我这里还有些皇阿玛赏赐的安神静心的药品,好歹是哥哥的一点心思,你千万不要嫌弃。”五阿哥客套。
看着一脸关切的五阿哥,永璂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没脑子,听听,这话说得多有水准啊!
永璂笑眯眯地点点头:“还好,只是胳膊受了一点轻伤,早痊愈了。”
“这帮子乱党真是胆大包天,”五阿哥恨恨地一捶桌子,“决不能轻饶了他们!”
“……”永璂默。
“十二弟,那些乱党抓全了?”
看吧看吧,果然问了吧?永璂点点头:“抓了,把京城里的分舵都给他们连根拔起了,红满楼里可是抓了一网的大鱼呢!”
“那他们,有没有供认刺杀你的事?”
永璂冷笑,“现在倒还没供认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和皇阿玛出行的,不过,刑部的大刑可不是吃素的!”
五阿哥的头上冒了一层冷汗。
喝了一盏茶,永璂起身告辞:“那五哥留步,我再去三哥府上和六哥府上转转。”
出了贝勒府的大门,永璂问道:“和珅,打个赌,你说他会不会去刑部刺探案情?”
刚因护主有功荣升为东宫侍卫统领的和珅和大人面无表情:“会!”
亏丫还是个皇子,太沉不住气了!身为哥哥对弟弟遇刺关心一事也很正常,偏偏他左一句右一句问个没完,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他跟刺客有猫腻么?
和珅抚额,他已经不对五阿哥抱任何希望了……
☆、报复
自从重生以后,永璂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别人打算要他的命的时候,他自然要亮一亮爪子让敲山震虎,要不然这件事就此揭过,那以后想要他命的岂不是更多了?
今天去五阿哥府上的目的很简单,告诉五阿哥那些人在刑部关着,马上要开审了,然后坐等这几个人自乱阵脚,去刑部刺杀跟他们有联络的乱党。
如果是一般人,这么粗糙的陷阱自然是不会跳的,可五阿哥心浮气躁,福尔康自以为是,这两人能在宫里称了这么多年大爷,在永璂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想到这里,永璂冷哼一声,虽然乾隆替他求了情,但他可未必会按乾隆说的去办,幸亏自己遇上陈家洛,如果真落到大乘教的人手里,死了算谁的?你乾隆会不会处置了五阿哥替爷偿命?
所以说,命是自己的,还得自己好好爱惜才对,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转眼之间,轿子停到了三阿哥的贝勒府。
看着冷冷清清的府弟和挤在门口肆无忌惮打闹的门人,永璂闭了闭双眼,只觉得不论是心里还是眼里异常酸苦,这里的永璋,像极了他的翻版。
守门的小厮们看到一顶淡黄|色的八抬大轿在几百侍卫的保护下停在府门口,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当看到身着淡黄龙袍的少年从轿子里走出来,早就傻那儿了,纷纷跪下恭迎。
早有机灵的跑进去通报管家了。
当管家跑进去通报永璋的时候,永璋正没精打彩地躺在床上喝药,身边一溜四个大丫头两个小太监服侍着,自从皇后重新掌权之后,给他的府里来了一次大换血,所以近几年他这个落魄皇子的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但也仅仅是吃穿用度上不错而已,病弱的身体,从来都没有好过,太医院那些人从来都是会见人下菜的,虽然令妃倒了,但他们全都一股脑投奔到了皇后的身边,不管谁掌权,他们都不会把他这个落魄皇子当回事。
听闻太子到了,永璋惊得洒了手里的药,有好半天回不过神。
等他穿好衣服下了床之后,永璂已经走了进来。
清瘦得有些枯萎的面容,干瘦得如同老树一般的手,一双悲戚而又颓丧的眼睛,以及时不时忍不住的闷咳……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再也起不来身体……
看着这样的永璋,已经跳出苦海的永璂喃喃地岂唇,“……值得吗?”
那迷茫的双眼,似乎是透过永璋,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问,值得吗?
为了不在乎自己死活的空有父亲名头的人抑郁成疾,值得吗?
永璋愣了许久,苦涩地笑了出来:“……不值得,没办法。”
永璂轻叹一声:“当年,我比你过得还要苦……”
永璋笑得更加苦味,永璂不受宠以前的处境,他也是能想像得到的。
“可惜,我没有太子爷反败为胜的好本事……”
永璂不置可否:“所以,我现在是太子。”
而你,只是一个连起床都困难的病人。
永璋伸出手,拉着永璂坐到榻上,那手虽然枯瘦,但却十分温暖,不像他的,一年四季都很冰凉。所以很多年后,永璂隐隐已经记不清永璋的样貌,但对他那只温暖的手,却记忆犹深。
那是一种不带任何目的的亲近。
永璋接过管家上的茶亲手递给他,笑道:“我的病不传染,你喝点茶吧。”
永璂点点头,接了过去,浅抿了一口。
“你倒不怕我下毒。”永璋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有人来看他,稍微有点兴奋,将头侧到一旁咳了起来,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的脸颊爬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大限不远了啊……永璂的心里竟有一种淡淡的惆怅,在为一个并不熟悉的哥哥惆怅。
“你来这里,有事吗?”永璋问道,别人躲他还来不及,谁闲着没事巴巴地跑过来?更何况这个现在可是协理朝政的储君。
永璂还真没什么事,只不过今天出来的时候对乾隆说,好久没见皇兄们了,想出来转转,乾隆就把他放行了。
既然拜访了五阿哥,没理由把其他的皇兄们落下,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永璂摇摇头:“路过之里,所以就想进来看看,三哥不会嫌弃我吧?”
“说什么傻话?你能来看我,也算不枉兄弟一场,我高兴还不来及,怎么可能嫌弃你?倒是你,难为还能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哥哥……”
“三哥的病,好些了么?”永璂是过来人,身体虚弱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已经不行了,可他还是报有一丝侥幸,希望永璋的下场跟他是不一样的。
永璋摇摇头,倒也坦然:“熬日子罢了。”
“再传太医瞧瞧吧,他们如果能尽心,说不定会好起来呢。”
永璋淡笑不语,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体不报任何希望了。
永璂没有久坐,喝了一盏茶就告辞,本来让永璋躺下休息,永璋固执地非要将他送到门外,上了轿,永璂掀开轿帘,见永璋正倚在他的贴身在监身上浅笑地望着他,眼睛里是满满地温柔。
永璂放下轿帘,心里颇不是个滋味,大概,这就是同病相怜吧。
从永璋府上出来,再没有闲逛的心情,打发小路子去六阿哥府上转一圈,他自己则在和珅的护送下回了宫。
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永璋传了太医,传的是这几年负责给他调养身体的,乾隆的御医。
“太子恕罪,循贝勒的身体,老臣无能为力……”毓庆宫里,为永璋诊病的御医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他甚至搞不明白,好端端的太子爷怎么会关心起一个与他几乎陌生的皇兄。
永璂站在窗前,遥望着永璋府弟的方向出神……
“他还能活多久?”
“尽心调养的话……大约……半年……”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沉默了许久之后,永璂不死心地喃喃低语,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每当他低语的时候,心情必然是很糟糕的。
“五脏六腑,没一处好地方了……”御医斗着胆子回答。
不知又过了多久,永璂终于挥挥手把一身冷汗的御医放行了,他转身去了佛堂。
等他从小佛堂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虽然仍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但好歹不那么压人了,贴身服侍的人不由得同时松了一口气。
“小路子,把皇阿玛赐的那支千年老参给循贝勒送去。”
小路子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巴,说真的,那可是乾隆留给他救命用的,送给一个将死之人,说句不好听的,白白浪费了。
但永璂的话不是他能质疑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书房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上面紫云缠绕,中间雕着一条腾云而飞的四爪神龙。
他很想说,要不,咱换换吧,您要真心疼三阿哥,送几只百年老参也是一样的,这棵参,实在是太贵重了。
可见永璂半垂着双眸一副神情莫测的模样,将这番话强压进了肚子里,拿上永璂给的腰牌,出宫去了。
“爷,刚得到消息,五阿哥那边有动静了。”和珅一副神惊疑不定的模样,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好像身后有什么凶鬼猛兽要吃他一样。
永璂不悦地皱眉:“我的和大人,你好歹也稳重点,他们反不了天的!”
和珅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两口,才压住心里那份惊诧:“爷,五阿哥他们要去搞刺杀大乘教的分舵舵主!”
“……”永璂沉默了半晌,他果然还是太高估五阿哥的智商了。
他预想的,是五阿哥会派人探牢,或者直接收买牢里的犯人让他们动手行凶杀了大乘教的头子,然后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来问罪五阿哥了。
结果谁知道五阿哥给他们来了个猛的,直接亲自动手了!
天上掉下的机会,哪有不把握的道理?永璂起身跺了跺脚,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和珅道:“整兵,随本太子走一趟!”
☆、表白
当乾隆赶到刑部大牢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遍地尸体,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作呕。
五阿哥和福尔康的尸体被拉出来单独安置在旁边,他们脸上的黑纱已经被揭开,露出两张惨白惊惧的脸。
乾隆不敢相信,他的嫡子竟然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永璂!”乾隆驳然大怒,他觉得他被自己的儿子给耍了,“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五阿哥拒捕。”永璂淡淡地解释,“他们为了逃出去,把牢里所有的乱党都放了出来,为了震压叛逃的乱党,不得已之下伤了他的性命。”
“那他是怎么进入刑部的!”乾隆气得都浑身发抖了,如果没有永璂的授意,防卫森严的刑部大牢又怎么会被他们闯进去?
“这都是你设计好的圈套!”
“皇阿玛慎言。”永璂神色凝重,一瞬不瞬地盯着乾隆,惨笑着问道:“儿子在您心里,就是这么卑鄙的人吗?”
乾隆无语凝噎,以前的永璂懦弱得连踩死只蚂蚁都觉得害怕,后来的永璂冰冷得如同一块千年寒冰一样让人难以亲近,但平心而论,从自己把他带到身边的这么多年,他从没干过一件阴毒之事,哪怕他协理朝政,已握权势。
永璂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可眼前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乾隆走到永璂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叹息:“朕希望你是一个明君,而不是一个暴君。”
永璂点点头,心里却很想发笑,明君就不干残暴的事了么?唐太宗李世民不也发动玄武门之变杀了自己两个兄弟么?那还是一母同胞呢!
皇家的兄弟,哪个不是为下一任帝王准备的磨刀石?谁不是踩着兄弟们的血爬上去的?现在倒跟他讲什么兄弟仁爱了,那不纯属扯淡么?五阿哥得势的时候怎么欺凌兄弟的,他不信乾隆不知道。
永璂的手放到了乾隆的左胸膛,摸着那颗跳动的心脏低叹:“……到底是偏的啊!”
乾隆心底一颤,一把握住他的手:“永璂,朕只是不希望你太残暴,你要知道,你是朕众多儿子里,唯一一个可造之材,朕把大清的江山,可是全压到你身上了!这场赌注朕不能输,朕也输不起,这跟偏不偏心没关系,你懂不懂?”
永璂抬起双眼,略带迷茫:“儿子在皇阿玛的心里,真有如此之重的份量么?”
乾隆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就请皇阿玛放权吧。”
一句话把乾隆震得脸色煞白,没想到永璂敢开口让他放权,他现在是太子,已经协理朝政了,还怎么放权?再放,就是让他独自理政。
独自理政,就意味着他要培养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和部下,甚至有了和自己分庭抗礼的能力。
“永璂!”乾隆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他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永璂的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不见一丁点野心和不满。
“朕还年轻的很!你着什么急?”乾隆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儿子给试探了,接二连三地试探让他不禁有些心虚,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你现在还太小,等你过了十六,朕自然会让你独自理政的!”
永璂见好就收,再试探下去,指不定乾隆就恼羞成怒了,在没足够的能力没足够的决心跟乾隆彻底分裂之前,最好适可而止。
“那皇阿玛,回宫吧,夜深露重的,别着了凉。”永璂扶着乾隆的胳膊,将他扶到御撵上,自己则骑上
还珠之永璂重生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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