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原来还有一章啊,疏忽了……抱歉啊……
第二卷覆海相还
这是一个很僻静的山林隐处,山庄归于一个富商名下,只是一向空荡死寂的地方此时夜里散发着异样的诡异感。
这里住进了一批格外诡异特殊的人。
两间毗邻的厢房一阵混乱。
“扇宓!”左边一间咬牙切齿的男声,然后是轰的一声踹门的巨响。
“啊!我的小宝贝去哪儿了?!该死的,要是让我知道谁干的,我要剥了他的皮!”右间一身绯红的女子如风一般扑开门冲了出来。
男人脸上一阵青白,女人脸上暴怒滔天,两人同时冲了出来,气势汹汹。
觑见对方的一瞬,男人怒火中烧,女人死盯着男人两眼发亮。
“啊,我的小乖乖!”女人超速猛朝男人扑来,又狠又准,两眼泛滥着星光,迫不及待的飞奔过去!
请不要误会。这并不是男人与女人之间上演的戏码。
怒火交加的男人一把拧下身上作攀爬状的艳红的东西握在掌中,高举着作势要捏碎,对着奔来的女人冷喝:“站住!”
绯衣的女人一愣,男人冷笑,“不站住,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该死的!你给我住手!”女人青筋暴跳,原本姣好的容颜扭曲纠结,“谁给安排的?!为什么住我隔壁的是你个死男人!”
男人眼一沉,冷飕飕的目光阴郁,女人打了个颤,他满意的在对方投鼠忌器的畏惧中阴阴的开口,“天堂有路它不走,竟敢在我身上撒野!你说,它不是找死么?!”
“条件!”女人咬咬牙,狠狠吼了两字,认命的等着宰割。
“两千两!”男人得意一笑。
“你不如去抢劫!”女人暴吼。
“它蜇了我两下,”男人阴森森的眼扫来,“此仇必报!千金贵体,两千两已是最大容让。要不要答应?”作势又紧了紧手,两个红艳艳的大爪子在指缝间徒劳的挣扎挥舞。
扇宓心疼的看着被男人抓住的宝贝,再看男人一脸俗的欠抽的得意样,咬牙,“你给我松手!”
“两千两就两千两!金子,你个混蛋!”
“哦?”被叫做金子的男人挑了挑精明的眼,不紧不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快点哦,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宝贝久了不会一命呜呼。”
扇宓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啪的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磨着牙递过去。
金子嘴角挑着欣悦的弧度弹了弹手中的几张,一扬手把手里红彤彤跟烤熟了一样颜色的东西抛了过来,背身进房,右手还往后面的人示威性的扬了扬票子。
“唔……”绯衣的扇宓心痛的捧着手里红红的蝎子,小东西破败的似散架了。
“死男人!下手就不会轻一些么?!这可是最纯正的品种啊!我的心肝啊!”
“嘿嘿……嘿嘿……”隔着中庭扇宓对面的厢房里溢出阵阵诡笑,像某人失心疯一般的阴诡。
房里名叫卫江的男子擦着亮澄澄的宝剑,一脸笑的狂热跟得了癫痫差不多,“终于可以用到了啊……嘿嘿……这个颜色怎么看也没红色漂亮啊……咦嘿嘿……不知道皇子皇帝的脑袋砍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啊……”
暗夜里这声音实在刺耳,左隔壁那厢正在纸上繁忙不已的人烦躁的吼了一句,“卫江,你他妈能不能安静点!老子正在研制精密暗器!”
一声暴吼过后,果然安静了点。
只不过,时不时的,还是传来了低低的疯笑。
右边临近的那间厢房也配合着传来喃喃的嘀咕声,灰衣的郁离抓着头皮极为烦恼,“啊,天啦!无法想象,主子竟然在这么多年里,一个青梅竹马也没有!暧昧没有!艳遇没有!难道十六岁还不足够情窦初开?还是说,主子其实清心寡欲?”他抓了抓脑袋,痛苦的捏着细报抓狂,“陛下!我怎么下手啊!”
东华太子,海域之王,那厢七部离海的时候,郁离被慎重警告过的。九凌的性格,从这边不间断的细报中,海王还是隐隐抓住了几点。对于独孤尚晨的悲剧,这厢人人都有阴影,对于这根独苗,海王独断的下了指令,绝对防微杜渐,没苗头最好,有类似苗头一概掐断,引导之,哄骗之,绝对扳回正轨。这样的重任交给了旋部的郁离,陛下警告:若有意外,唯你郁离是问!
多么恐怖的任务。旋部的人激动,心惊,又跃跃欲试。他们家的主子跟别家的实在不一样啊!先不要说那祖孙三人的累累行径诡异混乱,作为惊人,就单说那性格,恐怕也天下无二。老去的东华太子就不说了,毕竟子夜七部是尚晨殿下所创,所以实际上陛下算不上主子,只是陛下而已。但说大胤的陆机,他们的尚晨殿下,那个性格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初,原本是负责配合天枢一部的旋部力挑重担悄悄负责起了独孤尚晨的私人感情问题,暗中穿针引线推波助澜,结果陆机一朵桃花也没开成就到了二十二岁。更可悲的是,以后的日子,这私人感情问题成了无法弥补的永憾。
这是旋部十多年来的耻辱。郁离耿耿于怀。旋部从此钻研媒妁之道渐渐与原来的职责脱离了轨道,其余六部也心中明亮。
郁离下了狠心。等到主子来了,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安静的夜色下,此院住着的七部首领各怀心思。
‘子夜’无主多年,如今各部的性质有些走样了。人马没有尚晨殿下在时那般暗敛,无人磨这把剑时,他们暗自聚敛锋芒。无论怎样,十八岁,独孤九凌必会归于海域。这是约定,也是独孤朔为她安排的既定命运。即使她不归,他们也会帮她作出决定。
如今能提早,兼是主子自己的信念,七部大喜。安谧多年的日子过了许久,都快忘了那些激动人心的年代了,努力压抑的兴奋层层叠叠窜了出来。
主子,总算没辜负他们的期待。
“主上。”儒雅的男子朝着座上人一躬。
九凌缓缓抬起头来,无波的眼静静看向涟青。
“七部已经在澜城秋苑待命,主上,为何还不离去?”
黑衣的女子偏了头,眼光流转间露出莫测的喜怒。“涟青,叫他们不用等了。该干什么,想必他们都很清楚。”
嗯?儒士讶异的抬头,自家的主子表情若有所思。“主上不下达命令么?”
“下达命令?‘子夜’七部的人是没有脑子的么?涟青,你是要选择成为独孤家的没有灵魂的工具,还是选择做惊天动地的开辟者?没有思想的东西,我想我还不至于那么愚蠢的放心留着。”她微吊的眼扫过谋士有些意外的神情,慢慢吐出后两句,“何况,他们不是一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么?”
涟青缓缓笑开。果然,子夜的脾性,少主清楚得很。
九凌缓缓躺回扶椅,突然一笑,“记住叫他们别太心急了,吞得下去到时候也消化不了。至于我这个主上的命令,倒是有一条。”
涟青颔首,静等下文,九凌的表情有些恶劣。
“叫权部回来。”
儒士温淡深邃的脸突然扬起,眼神豁然闪亮。
“主上,你打算……”
“我打算?”她支着下巴笑得猖狂,“他们不是很喜欢玩弄权谋么?权且陪着玩玩,让一个崛起的帝国慢慢倾塌,也是一种乐趣。独孤家的人,对此可谓强项。”
涟青眉角抽搐。什么叫此为强项?主子,你满脸嘲讽的有此种乐趣的人,可是你的祖父啊。
“涟青,当年夕源光身边能与陆机一较高下的人,是谁?”九凌缓缓抚着手,怪异的问了一句。“我记得似乎有个叫季木的人,居于游庐山,夕源光三顾其居才请得此人相助,此人现在何处?”
涟青细细探视主子的表情,她眉眼寡淡,似是无意间一时兴起的话题,想了想,他回道,“传闻季木当时出山已近不惑,我追随尚晨殿下相助夕源光时也见过此人几面,他对殿下似有仇怨,时常争锋相对言语刻薄,但据我所知,殿下与曜月公主成亲后南廷灭绝,此人便无故失了踪影。殿下也曾说过,此人心机谋计俱是一流,确实是可以与他一争的人物。”
“殿下见过此人么?”
“无故失踪?”九凌笑了笑,目光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倒是挺有意思的。似这等人物,只能叫做时不应我,遇上后辈居上,无怪要躲得人踪俱散。虽没见过此人,大概想来,也不过是个头脑略居上等的人物罢了,帝王三请三顾而出,足见此人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指节敲了敲桌面,九凌修长的眉缓了缓,目中的讽刺稍淡,续道,“夕源光倒是个人才。英雄惜英雄,父亲倾力相助也不算枉自,只不过我不是那般大气的人,他的江山,我必取之!”
“不过,在此之前,”伸手掩了略为狷狂的眼神,黑色的眼瞳渐渐变为一种冰冷,“我想我还需要清算一笔账。涟青,七天,七天之后领着权部在华岩寺外等候吧。”
从容淡定的谋士涟青静静看了一眼满身翻出冰寒之气的主上,心下暗暗明了。恐怕与凌海阁脱不了关系了吧。
“那么主上,涟青先下去了,七部还在等着我的指令呢。”背手离去的人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不动则已,一动势必石破天惊般震慑四海。独孤家的九凌,要踏着血路寻找未来了呢。
★
今日雁霄阁花魁艳雪挂牌,阁中一片嚣腾。
蝴蝶一样的男子火红的衣衫似火般艳丽,那人眉尾眼梢皆是惑人般的风情,他长发微微凌乱的铺在身下,整个人妖娆的躺倒在榻上看那肌肤胜雪眉眼风姿却艳丽妩媚的女子弹着曲调华丽的古琴。
那女子容色夹杂着雪的冰凉细腻,骨子里却流露出旁人无法抵挡的魅惑风流,矛盾的让男人挪不开眼。一个既可以冷艳冰清,又可以妖冶放荡的女子,一切,惟君所愿。
然而今日却有些意兴阑珊,万般风情只觉索然无味。抛开了皮相,女人这个词不过如乏味的寡水,令人厌倦。想他优四公子游戏花丛多少年,最近居然对美人会有如此假清高的体悟。他自己都想唾弃自己了。
这世界上恐怕真的难找一个像陆涧玥那样奇怪的女子了。
今日已是第十次想那个人了。真是可笑。
对立的人,如何能够贪恋?他优熙梵怎能做这种蠢事?他最爱女子姿色无双,陆涧玥只不过巧合的长了一张目前看来还无人能及的脸罢了。世界上漂亮的女人何其多,比她勾魂的何止千万,他干什么烦恼呢?只不过放弃一个罢了,他有必要这么惋惜么?
都夜半了,他是不是该找个姑娘来证明一下自己其实只是一时发晕?哦,这个花魁长得不错,只是人家卖艺不卖身,他又不买艺,还装什么风雅?
优大公子觉得应该去找老鸨要个姑娘,或许,最近是少了美人相伴,都快患上妄想症了。
“老四。”元霁一脚踏进厢房,优熙梵动了一下,有点痛苦的抹了抹额,碰上谁也不能碰上这家伙啊。
“老四。”元霁抓起躺着的人,神情意外的严肃无比,“陆涧玥不在泽王府。”
优熙梵反身跃起,心下惊异,皱了皱眉,“怎么可能?”他挥了挥手,第一次没有君子做派的把美人艳雪送出了门。
“她的确没有回泽王府。我已经问过。泽王的坐骑曾被她擅自掠走,是由御剑山庄少主派人送还的。”元霁就着榻坐下,眼神有些冷,“她居然敢不顾自己身上的毒,连性命都抛得开。”
优熙梵缓缓摇了摇头,心下起伏不定,说不清滋味,“陆涧玥为人虽然对世事漠不关心,寡情薄凉,但绝不会不理自己死活。”沉吟一瞬,他看了看也一脸审慎的师兄,“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出事?”元霁皱了皱眉,“以她的身手,不太可能。再说,谁会暗算于她?”
“那怎会消失的无声无息?陆涧玥不是这种风格的人。”拿过搁置在一旁的佩剑,优熙梵道:“我去仔细打探打探。”
优四公子说罢正欲转身,元霁蓦然冷喝,“谁!谁在外面?!”
门外一人独立。
优熙梵侧脸,门上人影绰约,隐隐见那人长发舞如冰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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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胆敢惹我者,杀!女主走火入魔正式开始!
闪身一动,元霁闪电般掠到门边,一道指风破开厢们,门外已空无一人。
他冷着眼抬头一看,一角黑色的影子从房顶上划过。再也不迟疑,他迅速的掠上屋顶,在暗夜里风般略向前方黑色的人影。优熙梵仅是一顿,也快速的跃上,跟着追了上去。
追至郊外一处,黑色的人影悠忽不见,元霁凝神静气细听,周围没有半点声息。
他抬步旋身走了两步,眼神一定,身前凭空冒出一个幽如鬼魅的人影,墨色的长发披散夜风中晃动不已。那人背对着他而立,背影有着他熟稔的感觉。
他眼中慢慢凝结成霜寒。
“很久不见,别来无恙,元霁?”那人转身,眉眼微吊,眼神似笑非笑。
“陆涧玥。”他平静的扫视面前的人一眼,眼中翻滚着浓烈的墨色,隐隐已知道今夜的不同寻常。“你看起来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打算不顾自己的性命了么?”
“自觉?”黑衣的九凌吐出两字,挑了挑眉毛,黑色的衣襟上滚着一只银色的鹰展翅欲飞,暗夜里如神临九渊。“性命倒是顾惜着。‘神生’一下,寿余三十。能活到不惑之年,也不用晚来对着老黄脸恶心,那不是很幸福么?”她眼一转,锋芒毕现,流露出鬼魅之意,“倒是你,这么放心的跟着来,不太像顾惜性命的样子啊!”
元霁低笑,畅快而肆意,抬眼看了一眼身后赶来的师弟优四公子,眼露寒芒,“这话,该我原样奉还与你,既然你不愿屈服,那么这颗棋子留着也无用!”
那个侍卫毕竟是死在自己手上,以陆涧玥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的作风,一朝得势,必会让他生不如死!他承认,他在畏惧,对于陆涧玥这个捉摸不透的人,他一直有毁之而后快的心理,尽管深深掩藏从未露于人前。从一开始,他就极度不赞成将陆涧玥留下。
所以,这样的机会,无论如何,一定要除去这个让自己寝食不安的人。
噌!余音缭绕在静谧间,软剑震颤不已,元霁解下腰间的软剑森然指地,冷然一笑,“拔剑吧!陆涧玥!”
九凌缓缓展开一笑,冷眼看向执剑的人,双袖轻轻一荡,迎风招展,噙着魔魅冰冷的笑意她迎风而立,“我从来不用兵器!”
她指尖轻划,双袖平展如画卷般写意,元霁执剑凌厉的划开一道闪电!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凌海阁的绝学究竟有多么气惊天地!”她长笑,弹指间凌厉的气劲迎面飞出,悠忽身形如青烟般欺近元霁身前,在对方划剑扫来的瞬间嗜血一笑,屈指噌的一声弹在软剑之上。
嗡……长剑发出剧烈的震颤,元霁闪身避开,执剑划地,虎口震痛。
他一惊,蓦然有些不可置信,陆涧玥所用的,根本不是凌海阁所授的武学!眼神骤冷,元霁平剑直指黑衣的九凌,这个变数,一定要除!
优熙梵冷静的站在旁侧,神色捉摸不定。
“知道么?那招叫做‘指惊风’。”她好心的解释。侧身轻松的避开元霁的一削,五指幻化如花,犹是一模一样的屈指并弹他软剑,举手移足间翩翩如舞,雅致写意之极。瞥眼扫到旁边观战的人,她一笑,黑色的衣摆荡开如朵墨莲,“不加入么?待会儿赶不及不要后悔哦!”
她眼神悠忽一凝,眼底荡起冷电一般骇人的光芒,夹指挟住递来的剑锋,劲力齐发,于对方惊异骇然的眼神中将元霁的软剑折为两段!而左手如蛇一般缠上元霁执着断剑的手,右手挟着半截剑锋,凌然狠厉的朝着元霁的脖颈划去!
元霁一惊,左手曲挡,亏的反应快速,噗……剑锋狠狠的长划而过,带出浓郁的血腥味。
只是手臂受伤,元霁眼里微松,却带着无法置信的震撼。陆涧玥竟能赤手折断剑刃!
黑衣九凌长发披散,幽幽一笑,指尖屈弹,断刃如流光一抹滑向元霁左胸。
呼……背后风声袭来,九凌扯唇一笑,足尖点地撤了双手凌空而起。优熙梵长剑刺来,剑带冷风,衣衫猎猎。
一剑刺空,优熙梵脸上无波无澜,旋身退步与元霁并肩。
黑衣的九凌缓缓飘落,长发飘动,幽如鬼魅,眉眼无情冷厉似般若修罗。
缓缓张开两手,交叠手掌垂下。她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风高无月,杀人越货。多么好的夜晚啊,下去替习砚陪葬吧,元霁!”
果然。元霁眼底冰冻千层,她想要他死!
横剑一划,并肩的两人似有默契般分身一跃攻向九凌左右,身形快如闪电。话已挑明,便是生死之争!
终而那黑衣的人双袖一摆,身形微动,手指交错似是编织丝品一般穿插挥舞,疾奔至她面前五步远的人瞬间一顿,复又急急的后退往旁边闪去。空气中似有什么介于有形无形之间的东西悄悄划过穿梭,带着死亡的气息。然而即使是飞身躲避,那网状一样的东西却是无处不在,只不过一瞬间又把两人逼回。九凌的双袖交叠分
步步逼心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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