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海青领了方子去了。
瓦克达伸了个懒腰看看时辰差不多该睡觉了,于是就起身回房去。这几天他都刻意晚回去,每次都要等到阿岱睡下了他才回房。他似乎在回避和阿岱单独相处,好像怕自己控制不了什么一样。
推开门屋里黑漆漆的,相信阿岱已经睡了。瓦克达蹑手蹑脚地脱衣服脱靴子,突然灯亮了起来,阿岱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你回来啦?”
“嗯!”瓦克达有些意外,忙回头一看,就看到阿岱手持烛台走了过来。身上穿着睡觉的淡粉色小褂,不知道为什么瓦克达的心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阿岱揉了揉眼睛,显然是边睡边等着门。“怎么这几天都这么晚?”她睡眼惺忪地坐在瓦克达对面。
“呃......在忙一些事情。”瓦克达支支吾吾地说道,两眼不敢去看她。“你这么晚还不睡?等我有事儿?”
“嗯,有事儿。”阿岱说道,“前几天大福晋让人从宫里传话来,说让我进宫陪她几日。等了你好几天想跟你说,可你都那么晚回来。”
瓦克达说道:“既然大福晋让你去,你就去吧。不用等我回来跟我商量。”
“唉~~我不是嫁给你了吗?不同你说就离开好几日,别又说我不懂规矩了。”阿岱站起身往床边走,“好了,跟你说过了。我也要睡了,明儿一早我就收拾东西进宫去。”
“你要去多久?”瓦克达突然问道。
“大概......五六天吧。”阿岱有气无力地说道,显然困意很浓。
瓦克达吹熄了灯后躺在榻上,阿岱要离开五六天,她的药可不能断啊。看来只有找别的方法让她服药了。
第二天中午,阿岱收拾好了东西乘坐马车进宫去,经过宫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瓦克达。“你怎么在这儿?”阿岱让人停下了马车。
“刚好路过。”瓦克达随意地说道,其实他是特意等候在此。“大夫说你要多吃些菊花糕,清肺热。我找了个扬州师傅手艺很好,我隔天就让人送进宫去。你一定要记得吃。”
“菊花糕?宫里也有啊,不用这么麻烦了。”阿岱说道。
瓦克达摆摆手道:“不一样!不一样!反正你吃就是了。一定要记得!”
“好吧。”阿岱应道:“我吃就是了。你忙归忙,不要再那么晚睡了。你看看你,都长口疮了,这是熬夜熬出来的。”
“行!我会照顾我自己。”瓦克达说道:“你快进宫吧,别让大福晋等。”
目送阿岱离开瓦克达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正好看到阿济格和多尔衮,于是问道:“你们哥俩去哪儿?狩猎吗?”他正愁没处打发时间。
多尔衮笑道:“不是。我哥带我去哲敏那儿学做羊肉砂锅。”
“羊肉砂锅?”瓦克达看着阿济格道:“你什么时候对做菜有兴趣啦?”
阿济格笑了笑道:“也是刚有的兴趣。要不要一起去?”
瓦克达连连摇头,“我可没兴趣。算了,我找费扬武喝酒去。”
“别!你别去找他。”阿济格说道:“他今儿个心情不好,一整天都板着脸。你也知道他不高兴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烦他。”
“唉~~”瓦克达摇摇头道:“那我军营找豪格去。”说着就命人牵马过来直奔军营去了。
皇太极在宁远之战之后主张先安内,八旗子弟需要休养生息,于是暂时停止对明朝的进攻。在这段时间里他还不顾满大臣的反对任命了好几个汉臣,再加上对殉葬的大妃阿巴亥三个儿子的戒心,皇太极显得心事重重。与范文程商议之后他决定渐渐削弱那些难以驾驭的权贵,商议之下第一个就是阿敏。
首先皇太极下令命阿敏率军出征朝鲜,随军出征的有济尔哈朗和费扬武。汗命很快就下达,费扬武接到旨意觉得自己正好趁这个机会收收心。
大金要出征朝鲜的消息传到李家,朝廷让李之尧准备出征前的阅军仪仗。李之尧在礼部忙到很晚才回来,全家人等着他吃饭。
“之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老夫人一边命人开饭一边问道。
“大汗要进军朝鲜了。”李之尧满脸疲倦。
“又要打仗了?”老夫人叹道:“这年头真是......”
李之舜边吃饭边问道:“大哥,我听说这次是派二贝勒阿敏去?”
“嗯!是啊。”李之尧说道:“还有济尔哈朗和费扬武。”
费扬武?冬葶不由地看了李之尧一眼。他又要出征了?冬葶顿时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夜深了,秋蘅问道:“冬葶,你还不睡吗?我要吹灯了。”
“嗯。睡了。”冬葶躺了下来。灯灭了,屋里唯一的光线就是从窗格子里蔓延进来的月光。冬葶有些担心,担心费扬武这一次出征能不能平安回来。突然间她很想看一眼他,哪怕就是远远地看上一眼。
不要再想这些不该想的事了。冬葶告诫自己,他是满人,自己不会也不能对他动情。自己的归宿只有一个,就是李家。这里才是她应该留恋的地方。冬葶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这么对自己说了,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她还是睁开了眼睛,望着那月光,喃喃地说道:“上天保佑,保佑他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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