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着火啦。”有人惊声尖叫,奈何众人的目光全都专注在游行上,不消一会儿的功夫隔壁的店铺也烧了起来,里面伙计手忙脚乱过来扑火,顿时乱做一团,火势愈来愈大、愈加凶猛,鼓上作舞的娘子无意的一瞥歪了脚坐在地上手指着沁园春的方向,终于人群察觉,喝彩声转为惊恐的斯喊,有人赶着逃命,有人忙着救火,一时间竟堵在那里谁都未近一步。
天色渐暗,唯独春园火光冲天。
元昭扯着缰绳调转回头,见着远处的光亮,微瞠的眉眼神色紧张起来,一个跃身翻下马,他淹没在人流里。
苏梨娘。
等着我。
他借力人群翻上围墙,上方空旷行走变得有利,仿佛周边寂静只剩他一人,狂乱的心跳燥热的身体愈加敏感、暴躁,气血上涌无时不刻提醒着他理智的瓦解。
嘴角溢出鲜红的血,一个跳跃直直的从半空坠落摔在地上,元昭没忍住一口压制已久的血喷了出来,他下一刻飞快起身任意那抹红色流淌,背后的火光照应活像吃人的鬼魅,此时他眼中只有那块烧的红火的地界,眸中翻涌跌宕,急切之色溢于言表。
春园二楼至上一片火海,稍稍是站在门前就是一股子的热浪生生是要将人烫伤一般,所有人急急的往外撤,唯独一人无所顾忌、不知痛感。
他眼力向来极好,可即便是这样翻至二楼仍是没有找到日日夜夜所思之人。
“梨娘,苏梨娘。”声音一遍盖过一遍的四处回荡,然后消失在无情的火墙里,没有回应,细枝末节的声响都没有,有的只是木头火燎发出的崩裂声。
楼上根本没法上去,他的心咯噔一声凉了半截。
会不会
空旷无人的青楼里,无人看见堂堂七尺的男人双目通红泛着泪水,“小七。”悲凉凄楚,“小七。”你唤我一声啊,灼热的空气里是他干涩发哑的重复,然而还是没有人,三楼的木梯烧没了,他却还想上去,脚上使力然而没有料到木质的碳化,他从二楼摔到了一楼地上,本就是气息不稳,且身处火热,强行调气已经强弩之末,这下一摔竟有些起不来。
轲竹赶到时,厅堂中央,一个黑衣男子瘫坐在那里,破烂的衣衫一深一浅,衣袍尾端燃了火苗还在肆无忌惮的摇曳,男人嘴角斑斑点点红褐色的血迹,上方摇摇欲坠的木板似有坍塌之势,轲竹不敢怠慢,一个闪身拖起地上的人扛着就走,外面一群护卫搬运水桶正在救火,轲竹脚刚卖出门槛,背后热辣的浪潮喷薄而出,伴随着梁柱倾塌的巨响,轲竹避之不及只好连带着背上的人一起摔了出去。
春园失火,死伤无数,其间大多是逃命过程踩踏而死的,同一时间朝廷震怒,经查却发现了蹊跷之处,原来春园背后的经营者乃是当朝的荣王殿下,并且王尚书也死在了那里,奇怪的是,朝堂上的官家没有听闻之后的震惊,而是淡淡的看了眼跪在殿前的荣王说道,“你既然私开商坊,一年的份例银钱便不要领了。”既无禁足,也不教训,只是克扣银子这般简单,反倒是罢免了太子之位,扁为了庶人,丞相跟着遭了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