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酌红颜夕染醉作者:未知
墨酌红颜夕染醉第6部分阅读
帮人家扔许愿条吧,一两银子一个,稳赚!”
“……我可以收回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么?”
……
两人在圣灵寺用过了午饭,又玩到日落十分才悠悠然走下山。山下的凉亭早有下人摆好了晚饭。楚夕也确实饿了,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兴奋的大叫一声,不管不顾的低头猛吃。
江怀安慢条斯理地为楚夕倒了一杯酒,笑容里多了一丝宠溺: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楚夕也不推辞,江怀安又为两人斟起了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几杯酒下肚,月亮已经升了起来,下人贴心的点亮了灯笼。楚夕有些晕了,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往嘴里扒饭,含糊地和江怀安闲聊:
“话说刚才你在庙里去求什么了啊?”
江怀安笑了笑,收回了准备和楚夕碰杯的手,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又为楚夕夹了一块红烧肉,道:
“求姻缘。”
楚夕本以为他会回答求功名求家人健康什么的,乍一听求姻缘,她像是被呛到了,咳了几声,又喝了一杯江怀安斟上的酒,费力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顿了顿,半饷才干笑一声,道:“你这么好的条件,还需要去求姻缘?那锦州城里那些公子哥儿们可要排着队去跳淮琴河了!
江怀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喝了一杯酒,反问道:
“那你呢?你想求什么样的姻缘?”
楚夕猛灌了口酒,顺了顺气,看着江怀安,或许是酒意正浓,眼神闪闪发亮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我啊,我喜欢江湖侠客,最好是那种衣袂飘飘的大侠,用最帅气的剑,武功高强到随便一把折扇也能抵御刀枪,那首诗怎么说的来着,少年打马倚斜桥,当时年少春衫薄……好吧,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他只保护我,只对我一个人好,不管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都要忠贞于我。”
说完,楚夕自嘲地笑了,
“在你们这个三妻四妾的朝代,这句话好像只有男人才能说。可是在我们那里,这就是婚姻的基本条件。唉,跟你说这些干嘛,我随便说说,你就当没听到吧。”
江怀安盯着楚夕的眼神愈发深沉起来,良久,他好看的嘴唇吐出几个字:
“你能说说你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楚夕愣了愣,好半天才回道:
“我原来待的那个地方……也许你穷尽一生都想象不到。我们出入不用坐马车,可以在天上飞,地上跑,水里游。我们的通讯非常发达,只需要一个叫手机的东西就可以联络到世界上任何角落的人,我们有互联网,你可以在上面认识不同国家的人……你看天上的月亮。”
楚夕仰着头,伸出手摇摇晃晃的指着夜晚的星空,继续道:
“我们曾经去到过月亮上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广寒宫,只是一堆坑坑洼洼的表面,什么都没有。”
顿了顿,楚夕像是再感叹:
“所以啊,传说再美……那都是骗人的。”
江怀安一动不动的看着楚夕,她的脸微微仰着,月光皎洁,使她的皮肤显得光滑莹润,一双眼睛带着些许迷离的笑意,唇红齿白,嘴角微扬,直教人心里蠢蠢欲动。
楚夕许是喝的多了些,楚夕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现代的事情,从科技发展到人文变迁,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竟趴在桌上睡了。江怀安无奈的笑笑,吩咐下人打道回府,又小心地抱起她上了马车。
将楚夕送回楚府,由于时间很晚,自然免不了楚老爷的一记白眼,连门都不让他进。江怀安也不恼,直到楚夕被扶着踉踉跄跄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收起脸上的微笑。
转身,对着四周的黑暗,他沉声道:
“跟了一天,阁下可累着了?”
四周一片寂静中突然凭空多了个黑衣人,冲江怀安拱手行礼,轻声道:
“见过江公子。”
江怀安面沉如水的看着他,语气不复平时的温和,反而有些凌厉: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别再让人偷偷摸摸的跟着,答应他的事,我必会做到!如果不放心,就让他另请高明!”
黑衣人身子一震,答了声是,便一个纵身消失在黑夜中。江怀安看着紧闭的楚府大门,脸上的表情又柔和了些,眼神中却带了些复杂的情绪,初秋的夜里,空旷的街道上,他一身蓝衣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
良久,他才自嘲的笑了笑:
“还有时间的,不是么?”
第二十五章孔雀男竟成高帅富?
一夜宿醉,楚夕头疼的厉害。等她捂着头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楚易风早就吩咐了人煮好醒酒汤在一旁候着了。
楚夕刚洗漱完毕,楚易风就让无双端着醒酒汤进了门。楚夕感动的无以复加,一把抱住楚易风的胳膊讨好道:
“我这大哥啊,就是知道心疼妹子,又细心又体贴,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大哥啊!”
楚易风被她一席话说得有些飘飘然,却意外的没有接话,只是掩着嘴咳了一声,挥手示意无双把药递过去。
喝完药,楚夕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楚夕端着黑乎乎的醒酒汤时,心里还感叹,这古代人什么汤都是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厨房用具没洗干净。等她一口气喝完,差点把喝进去的汤全都吐出来。这能叫醒酒汤么?苦的楚夕整张脸皱在了一起,半天说不出话来。猛灌了几口茶水,才缓过气,疑惑地问道:
“大哥,这醒酒汤是什么东西煮的,怎么这么苦?”
楚易风好看的眉毛一挑,漫不经心道:
“哦,也没什么,一时手滑,放了些黄连。”
楚夕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整了,颤抖着伸出手指着楚易风,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楚易风则是端坐在轮椅上,笑得前俯后仰。
不一会儿,楚老爷差人让楚夕去竹盐坊一趟,说是陈彦有事找她商量。自从楚夕将竹盐成功推出之后,楚老爷便放手将竹盐坊的生意都交给了她和陈彦打理,陈彦负责日常的经营,只有遇到一些大事才会找楚夕请教。
楚夕瘪瘪嘴,不就是让她早早出去不见江怀安么?昨天喝得烂醉回来,想是把父兄气坏了。一个拿黄连苦她的嘴,一个用生意跑她的腿……还真是两父子。不过楚夕也没多少不满,在她看来,玩儿的时候要开心玩儿,遇到正事的时候也要专心做事。至于昨天江怀安有些异样的表现,就当是月亮惹的祸吧!楚夕点点头,暗自肯定道。
竹盐坊的生意还是一样的好,楚夕一身男子装扮出现在店铺里,陈彦将她引到里间上了茶才开始说明情况。
原来,竹盐生意做得越好,陈彦心里却越没底。在持国的官督民办制度里,每个盐商手里所掌握的盐场都是有限的,楚家能生产的盐是定量的,竹盐开发出来之后,自然用的是楚家限额的盐,所谓拆东墙补西墙,竹盐的销量是上去了,可楚家日常供货所需的盐就有点紧紧巴巴了。这个事情解决的办法倒也有,只需向上头申请盐引,然后多开发一个盐场,加派点人手,扩大盐的产量就好了。只是这盐引的申办是个很复杂的流程,而且必须得由店铺的主人亲自申领。这一点有点像现代申请营业执照,持本人有效身份证才能办理。而竹盐坊的主人,在当初创办的时候就已经给官府备案了的,正是楚夕行走商场用的假名——楚天阔。
末了,陈彦还为难的看着楚夕补了一句:
“小姐……所以这事儿非得您亲自去不可了。”
亲自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听得楚夕打了个冷战。
于是,接下来的好几天,楚夕开始忙了起来。要说这盐引的申请程序,那是真复杂,首先要提交一份完整的包括户主祖宗十八代的身份证明以及财务状况汇报,证明你祖上清白并且有能力开发盐市场,然后呢需要将这些材料上交盐铁司,一层一层的往上审核批准,哪怕有一层没有通过,就需要修改后从最开始的审批流程重新再审一遍。最后一步,还需要通过盐铁使的亲自审核批准。
楚夕马不停蹄的奔走于竹盐坊与盐铁司之间,不知为何,自己递交的资料总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纰漏,连续改了好几天,楚夕不乐意了。还是陈彦看不过去了,塞了点银子给盐铁司的小吏,费了好半天口舌才打探到消息——人家哪管你资料详细不详细,重要的是,你会不会做人。
楚夕一点即透,却生出一股无名怒火。怎么可以有这样明目张胆的贪官?楚夕愤愤,却又不得不低头。她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再大的愤慨,也只能忍了。谁让人家是有权有势的官呢?第二日便给盐铁司里大大小小的官都包了红包送去,果不其然,这一次楚夕的申请很快得到了回复。说是初审已经过了,只需要等盐铁使过目后就能领到盐引了。
楚夕自然懂他们的意思,盐铁使是最大的boss,小怪清干净了,现在要处理这个大怪,自然是得好吃好喝候着,关系巴结着。
怀揣着一大笔让她肉痛的银票,楚夕在香如故定了一个上好的包间,派人去请那盐铁使小叙。起先楚夕还有些忐忑,在包厢里来回走动,生怕那盐铁使有事来不了。后来下人回传说盐铁使马上就到,她才松了口气。这饭自然不能两个人单独吃,楚夕还请了盐铁司的几个官吏一并,也算是能帮她说说好话。自己这边,则是叫上了陈彦这个老手,有他在,凡事还能有个提点照应。
在这之前,楚夕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那盐铁使姓宁,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爱喝花酒,盐铁司的多是事务都是交给副使处理,兴许也是个靠关系上位的官二代,但没有关于他家世的消息,想来是家中太过显耀,所以保密工作做得十足。楚夕一向不屑那种有着先天优势却不好好珍惜的人,也做好了和这样的纨绔子弟周旋的充分准备。可是在见到宁大人真人之后,楚夕还是惊得快掉了下巴。
那个一身华丽紫衣,被人前呼后拥着优哉游哉的走进包间的贵公子,传说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宁大人,不正是那个害得楚夕做了一夜噩梦还落枕的墨轩吗?
楚夕迅速地估计着香如故的地形,现在要逃跑的话,只有从窗户跳出去这一条路了。
第二十六章饭桌上的交易
陈彦看着自家小姐眼睁睁看着走进来的墨轩发愣,以为她被宁大人的长相迷住了,可是正事当前,他只好轻轻拍了拍楚夕手臂提醒,自己则是迎了上去一番寒暄。楚夕这才回过神来,陈彦已经引了墨轩在客位坐下。
墨轩坐下后不经意的看了男扮女装的楚夕一眼,视线饱含深意地在楚夕裹得紧紧的胸前停留了片刻。楚夕顿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那句话,脸上烧的通红。楚夕有趣的反应让墨轩的笑容更加灿烂,一双桃花眼也流光溢彩。
酒席开始了,楚夕却全然不在状态,一会儿在想墨轩的身份,一会儿想那张因为怕被发现一直贴身放着的羊皮纸,一会儿又想要怎么才能从他那里拿到盐引……脑子里乱成一团,好在陈彦是个有主见的人,知道楚夕今天不在状态,立刻端出主人家的架势,招呼着众人。几声大人喊下来,酒桌上的气氛已经很融洽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的。楚夕只是浑浑噩噩地跟着敬酒,勉强的附和几声。心里却是百转千回了好多次。墨轩则是始终面带微笑,温文有礼地回应着陈彦,只是眼神偶尔扫过面色复杂的楚夕时,嘴角的笑容会更甚一些。
酒足饭饱后,陈彦见楚夕仍然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又心道气氛差不多了,便提出要告辞。楚夕听到要走,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慌忙站起身准备离开,墨轩却突然薄唇轻启,道:
“楚老板请留步。”
楚夕大骇,定住身子不敢动弹,陈彦则是疑惑的看了看两人,喉咙里发出疑问的声音:
“宁大人,怎么了?”
墨轩看着楚夕僵直的背影,勾起嘴角:
“关于楚家的盐引,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同楚老板谈一谈。”
这单独二字一出,其余的几位官吏便识相地告辞了。只有陈彦还站在包间里,犹豫地看着楚夕。
楚夕咬着嘴唇,深吸一口气,给了他一个还算安抚的眼神:
“陈管事你且回去吧,我同宁大人再谈会儿。”
陈彦这才告辞离开,包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楚夕和墨轩。
墨轩好整以暇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白玉瓷的酒酒杯同他修长的手指相得益彰,衬得他一袭紫衣更加华贵。楚夕心中有万千疑惑,却不知从何说起,但就两人目前的情况来看,打破沉默的只能是她。良久,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做恍然大悟状:
“原来墨轩你不姓墨啊!”
墨轩执杯的手抖了抖。楚夕见他不说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讨好地笑道:
“嘿嘿……那什么,宁大人,盐引的事,就拜托你了!”
墨轩挑眉,一双凤眼隐隐有亮光流转:
“哦?你这算是……有求于我么?”
楚夕气闷,说起来确实是有求于他。不过这人语气太高傲,像只孔雀!这让楚夕想起了现代的各种官二代富二代拼爹的模样。她最反感仗着自己有点权势就趾高气昂的人。楚夕挺了挺下巴,不服气道:
“那又怎样?”
楚夕炸毛的样子让墨轩更觉有趣,放下酒杯,道:
“有求于人,就是你这样的态度?”
楚夕被他九曲十八弯的语调气得不行,深吸一口气,眼珠子一转,突然又不发火了。反而眨了眨一双晶亮的眼睛,笑得分外温柔。一边笑一边将藏在衣袖里贴身保管的羊皮纸拿了出来,放在手上轻轻抚摸,也学着墨轩的阴阳怪气开口:
“宁大人,瞧您这话说的。我楚夕不过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嘛,自然不做无本的买卖。如今我们有求于大人您,自然是要好生回报的。”
顿了顿,楚夕语气一变:
“可是吧,这羊皮纸,我拿回家好多天,是日思夜想啊,绞尽脑汁啊,好不容易吧,想起了点什么,却又因为这盐引的事一耽搁,给忘了。哎,你说可怎生是好啊?”
楚夕说完,还夸张双手一摊做了个什么都没有了的动作,却藏不住嘴角的j笑。你无赖跟我打太极,我楚夕可不吃你这套。干脆直接把双方要的东西摆在台面上来说,耍的就是无赖,你墨轩要是不把盐引办好,那就别想知道羊皮纸上什么内容!哼哼!
墨轩将楚夕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看起来这只解闷的小猫爪子还挺尖。笑容更加玩味。见他笑得渗人,楚夕急了,也不再跟他绕弯子,直接道:
“算了算了,闲话少说。就这样,我告诉你这张羊皮纸上的内容,你把盐引赶紧的给我办好。事过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样可以了吧?”
墨轩也不再逗她,简单的回了个好字。
楚夕将羊皮纸展开,把里面能认出来的字母一一指给墨轩,然后一个词一个词的翻译。这片羊皮纸的内容本就不多,又加上是一张残片,平凑出来的词语没有一个完整的句子。但墨轩何其聪明,仅凭楚夕给出的几个词语已经收获了颇多东西。楚夕没问他这羊皮纸从何而来有何用处,墨轩也不追究她为何懂的这种奇怪的语言,两个人在这一点上达成了默契。楚夕把这张羊皮纸讲解完,顺势就将它塞回给了墨轩,不待墨轩再说什么,她抢先一步道: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也知道,这张羊皮纸只是一小部分。想要让我给你翻译其他的内容,也行,一张羊皮纸一个条件,这次的条件就是让你给我办盐引,下一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墨轩又露出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眼睛深幽一片,看的楚夕很不舒服,硬着头皮道:
“看什么看,找我办事,就按我的规矩来。今天就这样。盐引赶紧给我办好。后会有期,哦,不,希望后会无期。不然,可就意味着宁大人你要大出血啦!”
说完,生怕墨轩反悔似的,捂着嘴一边笑,一边飞一般的逃离了包间。
墨轩在包间里,手指抵着下巴,嘴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这只小猫儿,越来越有趣了。
第二十七章楚易风的秘密
墨轩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日下午,楚夕就领到了盐引。这下,缠绕楚夕好几天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楚夕也轻松了许多。接下来的工作就直接交给陈彦负责,楚夕也乐得做一个甩手掌柜。
楚夕本以为这次过后至少能消停几日,没成想,她和墨轩后会的日期竟然这么快。
楚易风病了。病得很严重。
这也就是楚夕拿到盐引后没多久发生的,先是咳嗽,以为染了风寒,以前每当秋季天凉楚易风也容易风寒,楚易风也不让大惊小怪,只按照老方子煎了几副药,本以为过两天就能好。谁知下人夜里经过他的房间,却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咳嗽,推门一看,楚易风正用帕子捂着嘴咳得厉害,帕子上全是黑血。见到下人,楚易风想封住他的口让他不要外传,却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这一病,来的如山倒。
楚夕是知道楚易风的身体的,但是自穿越以来,楚夕看到的都是那个温暖阳光的大哥,他爱捉弄人,爱答非所问,爱看自己笑话……这些,都让楚夕几乎遗忘了他还是个每日坐在轮椅上的病人。
在楚易风犯病的第一时间,楚夕就得到了消息,她胡乱披着衣服,踉踉跄跄的跑到楚易风的房间,看到的是让她揪心的一幕:
楚易风躺在床上,脸色苍如白纸,嘴唇血色全无,平日里笑起来闪着光芒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脸上投下阴影。英挺的眉毛因为疼痛蹙紧了,可以猜想到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楚夕手扶着门框喘气,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正好下人请的大夫来了,众人忙把他请进去为楚易风把脉。大夫诊脉后脸色大变,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说是要为楚易风金针过|岤。楚老爷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楚夕稳了稳情绪,开口却是带着颤音: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病得这么厉害?”
楚老爷握紧双拳,双眼中隐隐泛有水光:
“夕儿……你许多事情都忘记了,我重新告诉你一次吧,其实你大哥他不是传闻中的天生体质弱,而是中毒。”
似乎在考虑该该怎么说,楚老爷顿了顿,继续道:
“他……其实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楚夕大惊,心说难道是兰氏同别人的孩子……天,不会是方老爷……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也不是兰兰的孩子。易风……是我抱养的孩子。我和兰兰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那时候我生意做得很大,认识了一个盐商中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叫杜凡,他是一个很有抱负很有理想的人,他知道在持国甚至持国之外的很多地方,有很多人都吃不上盐,他的梦想,是让更多的人有盐吃。他本是一个豁达开朗的人,但有一段时间,他变得很不一样,每天都心事重重,患得患失的样子。直到他的妻子给他生下一个儿子,他才又开心起来。那天他找我喝了很多酒,醉了以后,他告诉我,他掌握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又说,如果哪天他有危险,一定会把他最宝贵的东西藏在他家地窖里。我仔细问他,他却支支吾吾,我当他是开玩笑,也没在意。可是,没几天,他家突发大火,杜家上下三十多余人口无一生还。那火来的离奇,却无迹可寻。我在杜家地窖里发现了他刚出世十几天的小儿子,兴许是大火的时候,杜凡将他藏进去的。地窖里有很多桶水,火势并没有蔓延进去。他被烟火熏得奄奄一息,襁褓里放着一张羊皮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我料想,那羊皮纸一定是杜家遭遇灭门的原因,恰巧你真正的大哥在那时夭折,为了怕被杜凡的仇家追查到,我便将那婴孩带到自己家里抚养,对外谎称是自己的孩子,并给他取名楚易风。那婴孩抱回家后,我找了好多名医来诊治,发现他身重奇毒,费了好大的力才压住了毒性,保住性命。但是必须每月用昂贵的药材续命,你道楚家如此大的盐场生意,为何亏空得这么快,其实重要的原因在于我们每月都要支出天价的银子购买易风所需的药材。易风这毒只在幼时发过一次,那次有位高人相救,将他的毒逼至双腿,废了他两条腿才保住了性命,从此他就只能靠轮椅行走。还有一次差点发病……”
楚老爷说到这里,突然停下,只盯着楚夕,脸上阴晴不定。楚夕心急,问道:
“还有一次?不是说只发作过一次么?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