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你踩着我了。”他很委屈地低头看着自个被踩的脚,上面还有一只穿着崭新绣花鞋的小脚不肯挪开。
狄羽琏顺着他祖母看去,然后慢慢地挪开了她的脚,飞快地瞟了他一眼,乖巧地坐着,整个的肢体动作在说:你瞧瞧我,是不是很无辜?实际上却是在想,谁让他敢乱诋毁她的!
认为她是不小心,宇文逸臣也就是没怎么在意此事,倒是继续数落最近一直阴魂不散的那个人:“最可恶的是他害我成为现在燕都流言中的主角,让别人都以为我有断袖之癖!“这是多么令人愤怒的事情啊!某人忿忿地握紧拳头,“害我昨天不得不去了趟桦……”及时反应过来,那个地方不能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就是一个不好,我很讨厌的地方。”
哼,男人,逛青楼,还敢找借口!她看她还是找机会把那一条街都踏平了才对!
“他都不知道出来辟谣的!枉费他还是个人见人怕的王爷!男人爱男人,能听吗?不正常!”
什么人见人怕,她不是恶鬼!还有,她是女的!所以这个谣不用辟!
“你都不知道外面乱传成什么了,不算以前的,就昨天傍晚发生的事后,没到一个时辰,就传得整个燕都都知道了,说是什么宇文少宗主,琏王所有,谁敢觊觎,胆大找死!还是我小堂弟晚上又跑过来告诉我的,他说,现在全燕都的女子都把我当成瘟疫看待了!”
哦,有这种事?谁传的?她重重打赏那个人的,还有,这真是提醒她了,被全燕都的女子当成瘟疫算什么,她会记得派人把流言加大点的,好让他被全延粳,甚至是整个十四国的女子当成瘟疫才好,这样可以给她时间,慢慢让他爱上她!太好了,回去合计合计,看怎么做对她最有利!
觉着说起那个琏王就让人不愉快,也该拔针了,宇文逸臣决定换话题,站起来迅速地帮她拔了针,然后,兴致勃勃地问她:“小羽,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教你写字,怎么样?”完全没考虑到哪来的以后。
他还真当她不识字!不过,他说以后有机会就意味着他想与她这般相处,而多相处会有好处,咳,那好吧,既然他这么热心肠,她就勉为其难地跟他再学学好了。温故而知新,为此,机会当然是会有的!她的眼睛亮亮的,不由得期待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同意,宇文逸臣心情非常好,边把银针收好,边琢磨要怎么个有机会法。
“嗯,那个,小羽,”宇文逸臣摸摸后脑勺,用眼睛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又快速地移开,有点犹豫地问,“你回琏王府,还能再到旁边的祠堂那里吗?”
当然能,她的府邸,谁敢挡她?不明白他问话的目的,狄羽琏点了点头。
当然!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偶尔可以找到机会过来?”
摇头。
“隔几天来一次?”
再摇头。
“天天来可以吗?”
点头。
“真的吗?”逸文逸臣的表情有点兴奋了。
这个男人其实有点啰嗦,还敢质疑她的回答!狄羽琏不高兴地点了点头。
“那个,小羽,你记得我刚说过,治你的头疼,扎针配着汤药,效果会比较好,你要不要每天都来我这里让我帮你扎针,正好我也可以帮你把药煎好,我寝院里就有药房,药材都很齐全,非常方便。”眼睛亮晶晶,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要!错过这种机会,她就是伤子了!狄羽琏今夜点头点得很开心。
“那好。”灿烂的笑容在憨脸上绽开,“你等等。”
宇文逸臣屁颠屁颠地又去翻箱倒柜了,这次,狄羽琏紧跟在他身后,瞧他做什么。
找到自己要的东西后,宇文逸臣就站了起来,一回头,发现狄羽琏就在他身后,眼睛瞪大充满好奇地望着他,他不由得一笑,把手中的东西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狄羽琏好奇地低头看他往自己脖上套了何物,发现是一支很袖珍的小笛子,当即,拿到手里,爱不释手地把玩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溜出来,但是傍晚后,你只要到了,就吹这个,我就知道你来了,再把你带过来。”
一听能吹,狄羽琏立刻拿起来吹了吹,由于太小,没掌握要领,吹得比较难听,不过,还是能发出声音的。
“三声长,两声短,记住了吗?”
狄羽琏照着他的指示吹了吹,还不错,如果忽略那么难听的话。
“别看它小,还是可以用它吹曲子的,以后我再教你。”好听的曲子,绝对不是她这么难听的,咳!
察觉出他嫌她吹得难听了,狄羽琏用她那双漂亮的凤眸白了他一眼,表示抗议。
呵呵,宇文逸臣憨憨地笑了笑,看看窗外的天色,却叫不好,“啊,小羽,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没注意到竟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你确定要回去?”这个时间回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要回的,快到早朝时间了,狄羽琏也看了看窗外后,朝他点头,然后走向小包袱那里,抱起那个小包袱,再看向宇文逸臣,想让他送送她。
咦咦?这衣服她不是穿上吗?难道也要带走?宇文逸臣诧异地看着她的动作,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想,看来她很喜欢那套衣服,既然如此,他得想想该给妹妹改送什么礼物才好。
宇文逸臣决定送送她,走向她时,中途瞥见他之前逗她笑的那些小玩意,不由得脚下拐了个弯,走到那些东西跟前,找到一个小布偶,拿到手中,到她跟前后,递给她,说:“这个送你。”他有注意到逗她的时候,她的眼睛不离这个小布偶,显然很喜欢。
狄羽琏望望他手中的小布偶,再抬头看看他,来回好几次,和放下怀中的小包袱,双手把那布偶接了过来。摸摸它,再看着它,她的眼圈就红了。
曾经,这种东西对没有童年的她是种奢望,活了十七年,也只有芳姨缝了一个给孤单小小的她玩。只是,那个礼物她才高兴接过来的时候,就被偶尔才出房的母妃看见了,结果很简单,母妃毁了那个小布偶,骂她说凭什么她可以高兴,她不配得到快乐,哪怕是这种小小的快乐都不行。
她的表情看上去要哭了,宇文逸臣忙伸出手,摆弄着小布偶:“小羽,开心点!”
她抬头看他,笑了,点点头,嗯,她现在很开心,她还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拿好小布偶,狄羽琏想把它塞进小包袱里,一并带走。当她把小包袱打开时,宇文逸臣感到昏了昏了,怎么新衣服像遭了劫般,被蹂躏成了地般模样!?看不过去的他伸手帮她重新叠好所有的衣服,包括那个令他脸红的肚兜。她则尴尬地站在一旁,带点崇拜地看着他利落的动作。
整理好,宇文逸臣又拿了一件披风裹在狄羽琏的身上,这才拎着小包袱,领着她出了屋,走到了墙边。
“小羽,你等等,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说完,他跃上墙头,探头探脑,仔细侦察了一番,确定悄无声息,半个人也没有后,他才跳下来,半蹲着,示意狄羽琏上来,“小羽,我背你过去。”
她的脸红了红,听话地趴在了他的背上,环着他的脖子。心跳失序,狄羽琏的头靠近他的感觉真好!
宇文逸臣当然不知道她的想法,跟女子这么亲密接触让他脸红心跳,不过幸好没有影响他的身手,他是很轻松地背着她,越墙而过。
狄羽琏从他背上下来,接过小包袱,就宇文逸臣唠叨了起来:“小羽,你回去,一定要小心,今天我也会到琏王府,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别忘了晚上过来喝药扎针。那我们晚上见了。”
她点点头,看着宇文逸臣对她挥手道别,她也挥挥手,三步一回头,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宇文逸臣目送她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祠堂门口,他才没由来地觉着心里空荡荡。他情绪有点低落地转身,准备回去。
要越墙,但此时的他再看到那堵墙的时候,很难得地跟他讨厌的琏王有了一样的想法,这堵墙真碍眼,如果拆了它,以后小羽想过来,多方便啊!
这一想起晚上还是可以见到小羽,他情绪又恢复了,憨脸上笑得有点傻气,期待了起来。
于是,月儿依然挂在空中,俯瞰大地,瞄见一位本来就憨,还冲着一堵墙笑得跟个傻瓜般的男子,难免摇摇头,唉,憨男啊,你别笑得这么夸张好不!
第九章王府新规
走出祠堂,狄羽琏在附近停下来,爱惜地摸了摸怀中的小包袱,小女儿态地抿嘴笑得很可爱,然后想着要让某人爱上她。
只是,虽说志在必得,可事实上,朝中只手遮天,总像无所不能的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让这件事成真。她为难地蹙眉思考一阵,无解,最终决定回去把四个最得力的属下找来,集思广益。
附近有人声,大概是负责巡逻王府的亲护队,却见狄羽琏闻声即神色一凛,整个人的气息在一瞬间就变了,众人所熟悉的那个琏一王又回来了。
这如果是宇文逸臣此时在这里看到她这副模样,八成是去撞豆腐再泪喷,上当受骗了!只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他对着墙傻笑完,又抬头对着月亮憨笑,笑完后,再来回在墙边走,心想虽说他背小羽来回不算什么,可就怕万一她认为他占她便宜,那就不好了。他不自知地想着要让小羽对他有好印象,努力地琢磨起了如何在墙上打个洞能不被人发现,可是找来找去,挺失败,没有合适的地方。算了,他还是找个梯子让小羽爬好了。有了决定,也起了困意的他心情很好地越墙回去,准备补会儿眠。
这厢的狄羽琏恢复往日的性格后,施展轻功,避开巡逻的亲护队,回自己的寝院。
此时,一股低气压弥漫在她的寝院中。小福子三人都在不说,以丰子耀为首的十三名黑衣护卫也全在,可见当她从屋内发狂般地冲了出去后,小福子等人就紧张地聚集人手来找她。他们没敢张扬说琏王不见了,但是有询问过亲护队的人,是否见到过什么人了没,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甚至连右影熙都曾现身告知小福子,他失去了主子的踪影,并且,直到此刻他们也没能找到她,可想而知,全都担心地不得了。尤其是小福子三人,不仅担心,更抱怨对方乱说话。
如此一来,就见院内的气氛紧张了起来,小福子和紫笛两人像斗鸡一样,瞪着对方,三句话不和,两人干脆想干它一架,硬被丰子耀和碧箫拉住。
这方战况一触即发,就听得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女子惊恐的叫声,小福子他们闻声先是身体一绷紧,接着拔剑掠身而起,迅速地赶了过去。
“啊啊啊——!”女子饱含恐惧的尖叫声持续不断,慌乱地想逃跑,却发现无论她朝向哪个方向,那名身着白衣的人都能恰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向。
黑色的长发飞扬在空中,披风也随风飘动,一袭白色长衣穿在狄羽琏的身上,再配上她那张清冷面无表情的精致脸孔,冷漠嗜血的眼神,飘忽不定的身手,仿若从阴间来白无常,吓得女子最终是腿软,跌倒在地,连滚带爬。
当小福子他们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情景。一见是自家主子,众人手中的剑立刻收回鞘内,统统单膝跪下,施礼道:“属下等人参见王爷!”
王爷?以为遇见鬼,正努力向前爬的女子停下动作,愕然地转头仰视她以为的“鬼”。
黑衣护卫中有人举着火把,借着那光,女子看清了狄羽琏的样子,也因此发现自己因为违反府内规定,擅自偷跑到这里,紧张过度,错把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琏王当成夜里的女鬼了。女鬼!?女子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盯着狄羽琏看。
狄羽琏既没有束胸,又披着长发,怎么看,都能明显地看出她是名女子。
琏王是女的!?女子为这个事实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那么,曾经在床上宠幸她,跟她翻云覆雨的男子是谁!?
“都免礼吧!去,挡着那些正赶过来的人!她是哪个府上送来的?”声音冰冷地不带一丝人的温度,狄羽琏瞥了眼地上的女子,下令道。刚才她到寝院附近,就见这女子鬼鬼祟祟地往寝院那里去,她立刻出现在女子的面前,想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能突破府内护卫们严密的防卫,跑到这种地方来。
众人立刻起身,丰子耀派了人去及时地挡住了也被惊动前来的亲护队,小福子则接过一名护卫手中的火把,走近那名女子,借着光看清楚她是谁后,恭敬地向狄羽琏禀报道:“禀王爷,是太子送你您的女子之一,叫林梨。”
狄羽琏深沉地盯着那女子,只见女子因为发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脸害怕地望着她。看出了女子的恐惧之中不含着不敢置信,狄羽琏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地仰头看着自己的着装。当她再次抬头看向那名女子时,浑身已经染上了浓厚的杀意,众人只见一道白影起,听得剑出鞘的声音,再见剑光一闪,女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一颗头颅就骨碌碌地滚落至地。
“把尸体抬到清雅苑,摆在院中去!头也给本王挂在清雅苑的门上!要让她们知道敢不守本王的规矩,将会是怎样的下场!”死人才能真正地保守秘密!一身白衣未溅得一滴血,手中的剑飞出,分毫不差地插回了丰子耀的剑鞘内,狄羽琏冷漠无情地下令,丝毫不因女子的死而有所波动。
“是!”
“你们四个随本王来,其他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小福子说得对,她在如履薄冰,出不得一丝错,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是女子的这件事而栽在任何人的身上!知为皇家人,无情才能生存!如果她连在皇家立足都不行,那么让宇文逸臣爱上她又有何意义呢?今日早朝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要让昨日得到的册子能发挥最大的效用,重创太子党,绝不手软!
狄羽琏领着四个心腹离开了这里,决定更改一些命令,先专心对付虎视眈眈的敌人们,晚上再来想如何让宇文逸臣爱上她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狄羽琏跟四个属下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当她动身前往烜禁城上早朝时,死去的女子的尸体按她的要求已经被送进了清雅苑,惹得一众女子恐慌惊叫,想关门关窗躲起来,却被侍卫押着必须看。
琏王改变了把祠堂拆了,修成寝院的决定,而琏王府也有了新式规矩,府内祠堂以及祠堂附近从即日起成为禁地,任何人不得踏入,就连小福子等人也禁止入内,擅入祠堂者,死!
第十章初入王府
秋羽琏的新决定中,还包括让宇文堂兄弟二人进入琏王府的亲护队,而不是黑衣护卫的这一项决定。因此,丰子耀上午就照她的吩咐去了旁边的宇文府,领了这两人进府,并同时告知二人关于她的这个新决定。
“为什么!?”宇文逸新备受打击,他昨夜还兴冲冲地专门跑去跟好几个好友说了他要进琏王的黑衣护卫中,怎么这连进都没进去呢,就又被踹了出来,变成了亲护队?
对啊,为什么?顶着两个黑眼圈,睡眠明显不足的宇文逸臣也一脸疑问地看向丰子耀,心中也很想像小堂弟那样杭议,当然,抗议的内容不同,为什么不踹得干净利落一点,干脆直接让他们连亲护队都不用进了.那样将会省去他多少麻烦事啊!
“不为什么,这是王爷的命令!从今天起,你们就进入半护队,是负责整个王府安全的护卫。”
“可是昨天王爷亲口说让我们兄弟俩做黑衣护卫,您是不是弄错了?”宇文逸新还是不相信,觉着是这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家伙存心想刁难他们,想想看,凭着琏王对自己大堂哥的那点心思,往房里弄都来不及呢,还会推得那么远?
对啊,是不是弄错了,也许琏王说的是让他们根本不用进府了!宇文逸臣心里嘀咕,由衷地这样希望着,当然,那是奢望,只看见丰子耀不高兴地望了他们俩一眼,继续领着他们往琏王府内的某处走去,边走边耐着性子说:“你们才到王爷身边做事,自然要从最底做起,就先随着亲护队巡逻整个王府吧!”
巡逻整个王府?咦,那这样的话,他是不是有机会可以遇见小羽?宇文逸臣的眼睛忽地一亮,精神一振,刚才还有的一点困意全然没了,兴奋地开始东张西望,期盼能在白天也看见小羽,看看她人安全不安全,完全没发现身边的小堂弟整个人都蔫了。
想起小羽,宇文逸臣不禁脸红了.因为他忆起之前好不客易睡着,竟然梦见自个成亲了,当他掀起新娘的红盖头?br/
女帝憨夫(上)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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