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辙(女尊男强)作者:未知
年时辙(女尊男强)第49部分阅读
。在那两封信中间夹着一封皱巴巴的薄信,信封上并没有署名,那如好奇地打开一看,竟然是紫陌的字迹。
“我很想念你。”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五个字,却牵动了那如心里的那根弦。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了翘。
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小士兵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如露出这种有些羞涩却又伴随着喜悦的表情,她大胆地问道:“可是将军心上人来的信?”
“是。”那如干脆地承认道。
“啊?”小士兵瞪圆了眼睛望着那如:“是那个紫陌紫司元?”
那如侧过头,有些调皮地说道:“你这小毛头,不好好习武,净想着这些事。”
“还真是紫司元啊。”小士兵拖长了语调说道。
那如敲了敲小士兵的后脑勺,轻快地说道:“我出去一下。”说完他红着脸转身离开了。
他骑着马漫无目的地在襄城里闲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恒通小路。
其实紫陌去德钦治水一事,他是知晓的。德钦距离襄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好几次他都骑上马想去找紫陌,有一次已经走到一半,却又折返了回来。
他想见紫陌,却又不知以什么理由出现在紫陌面前。自己离开太宁时,郑重其事地回绝了紫陌的表白,再见面,那种尴尬是肯定免不了的。虽然自己一回到德钦便给她写了信,但那毕竟只是书信往来,不用与之面对面。他有4e1ad69bb4db16担心自己若是见到紫陌,会一时冲动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
想到这,那如挠了挠头,这么一犹豫,直到紫陌返回太宁,自己还是没去见她。他心知,这一切都是借口,他怕管不住自己的心,怕自己一看到紫陌的眼睛,就会不顾一切地答应留在她身边。总之,他还是不愿意放下自己心里的那小小的骄傲,不愿意与其他男子分享同一个女子。
那如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下了马在恒通小路上散步。他看到有几个女子正拿着铁锹掘墓,便大吼一声出面制止,那些蒙着面纱的女子一见到那如全都扔了手里的家伙,慌不择路地一溜烟跑走了。
那如走到了墓|岤前,他低下头看到棺材里摆着一具瘦小的骷髅,身上穿着一套褪了色的袍子,头上带着银质头盔,身边摆着一柄嵌着宝石的长剑。
通过袍子,那如猜测她应该是一位将军。尽管她躺在这里,跟一般的流浪汉、乞丐、旅人没什么本质区别。那如一瞬间想到,只要活着,就不得不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但当死亡来临的时刻,无论生前多么光鲜亮丽,最后都化作一堆白骨。
一阵风吹来,那如眼睁睁地看着那袍子化为了碎片,随风飘散。一切的荣誉在这短短地一刹那间尽成乌有,只留下了那顶银质头盔,古怪地戴在她的头上。那如宛若脚下生根一般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那可怜的骷髅将军触动了他这位看惯了悲惨场面的汉子的心。
还有什么比这种死亡更悲惨的事情吗?没人知道她的姓名、没有人来打扫她的坟头,如今一阵微风又带走了她的荣誉,留给了她孑然一身,无人理睬。凝视着她的胫骨,那如幻想着一位女子靠在马镫上意气风发,随着战鼓雄赳赳地挥洒着热血。
繁华过后,还剩下些什么呢?那如推上了棺材盖,拿起掘墓人丢在地上的铲子,默默地往上面添着土。他的心突然感到豁然开朗,荣誉和理想固然重要,但这却不是人生的全部意义之所在。
以前那如觉得,有些话,说出口就意味着一生一世。但现在想想,一生一世又有何妨?爱情从来都不是阻碍理想的绊脚石。紫陌在这4e1ad69bb4db16上要比自己坦率许多,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爱就爱了,若不说出来,又怎么有执手一生的勇气呢?固执的人是自己,相信所谓的时间,不愿意轻易改变,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得很。
下定了决心的那如,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他抬起头仰望天空,这才发现夜幕早已降临。天上的那轮清月是如此的醉人,也许,让人沉醉的不是月光,而是恋人的一个眼眸。
那如突然想起,紫陌曾说过,梦中的婚礼应该是一片洁白的,红色太耀眼太夺目,远不如那象征的纯洁和平静的白色来的感动人心。既然她喜欢白色,那么,待到冬日的第一场雪之后,自己就返回太宁,去寻他深爱着的女子。把她抱上马,一同欣赏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在她耳边说出那句迟来的情话。
当那如填上了最后一铲土的时候,一根小木刺扎进了那如的手心里。他丢下了铲子,把受了伤的手掌送到眼前,借着月光拔出了那个细刺。一滴血顺着小刺落到了坟头上,像是一颗璀璨的红宝石,在月光下散发着光彩。
第二章遥思九城陌,扰扰趋名利(上)[]
第二章遥思九城陌,扰扰趋名利(上)
寅时一刻,文炫以□着身子站在一面巨大的铜镜面前凝视着自己的身体。他虽然未着一缕,但头发却整齐地绾成了盘龙髻,上面斜插着一支黄金凤簪。
半夜时分,送走了上官晔之后,文炫以一边感到体力不支,一边却又怎么都无法进入梦乡。百无聊赖之际,他离开了床铺,赤着身子在房间里溜达。
他走在铜镜面前,欣赏着自己美好的身子,以消磨失眠的时间。淡淡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说不定某一天自己就会随着微风飘上云端。
一阵幽幽的花香钻进了文炫以的鼻子里,他侧过头,看到窗台上的银质花瓶里插着一支悄然绽放了的白色月季。
这朵月季花莫名地吸引了文炫以的注意力,他久久地注视着花朵。慢慢回想起,在他小时候,文家宅子内也种了一大片白色的月季花。
文家到文炫以母亲这一代,已经算是落寞了。曾经华美的宅子现如今处于一种断壁残垣的状态。由于家境不算富裕且母亲个性懒散,这些房子从不上漆,潮气和灰尘使得木头渐渐腐朽了,再也无法恢复当年的光鲜亮丽。
冬天一到,房间里充满了朽木的霉味。文炫以最喜欢夜间从破窗向外眺望,偶尔能偷窥到衣着不整的小侍从母亲的房间里哭着跑出来,半弦月的微光照在他的脸上,让幼年时期的文炫以觉得既恐怖又饶有趣味。
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文炫以对男欢女爱产生了一种隐蔽的兴趣。
十三岁时,他成功地引诱了自家的一位表姐。就在他们刚摸索着进行了人生的第一次美妙经历之后,他的母亲踹开房门,冲到床边,狠狠地扇了他几个嘴巴。文炫以一直记得,他的嘴里充斥着血的腥味,那味道非但没有让他觉得惶恐,反而激起更强烈的某种快感。
文炫以的母亲去世之后,因她膝下无嫡女,文家便落入了文炫以手中。正如传闻中说得那样,他变卖了家产,坐着一顶小轿住进了慕名楼,成了这太宁城第一名妓。
文炫以具有把女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杰出才能,他永远知道在恰到好处的时刻说出恰到好处的情话。他x欲旺盛,精力过人,勇于尝试各种新奇的方式。然而,潜藏在这张千娇百媚的面孔的后面,是一颗冷漠的心。那些贵女们为了他争风吃醋,被他的手段搅得晕头转向,打得头破血流,他却对此嗤之以鼻。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在太宁城的时候,文炫以重重地拉上了窗帘,重新回到了床上。比起即将到来的光明,他更喜欢那种朦朦胧胧、神秘莫测的半明半暗。
正在他准备重返梦乡的时刻,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五奴走到他面前,冲他使了个眼色。他坐起身,懒洋洋地披上了一件袍子。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站在五奴身后,文炫以通过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那女子眼中稍纵即逝的不屑。
文炫以冲五奴挥了挥手,五奴便识相地退了出去。
那女子站在窗台边上,侧着头,一动不动地打量着文炫以。
“按照约定,该我做的我都做了。”文炫以柔柔地说道。
“不该你做的你也都做了。”那个蒙面女子冷笑了一声说:“关于别静知一事,不是说好了让那个叫青希的小倌当替罪羊吗?你倒好,竟然自己把这事给揽了下来,若不是我家主子留了一手,恐怕你现在早就人头落地了。”
“你家主子自然是手眼通天,法力无边。”文炫以挑了挑眉毛:“那何时履行对炫以的承诺呢?炫以可是翘首期盼中。”
“到时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那女子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鄙夷:“先说说今晚上和上官晔独处,可听到什么风声吗?”
“还能有什么风声,不过是老调重弹,只不过这次加上了遗诏这件事。”文炫以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对于弄死摄政王一事十拿九稳。炫以好奇的是,那些小册子里写的都是真实的吗?”
“你偷看了?”那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犀利:“看过也无妨,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卒子而已。”
“虽然是卒子,但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粒棋子吧。”文炫以又笑了笑:“让炫以通过嫖客来散布这些小册子。又让炫以在上官晔枕边吹风,煽动她说牺牲掉轩辕荣以及黎升芙,便可借机使上官辛坐上正夫之位……这每一档子事,炫以可都完成得漂亮。所以,我要追加赏赐。”
“你还想要什么?”那女子瞥了他一眼说道。
文炫以走到那女子身边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女子大惊,推开了炫以,一脸不可置信地瞅着他。
“如何?”文炫以似笑非笑地问道。
“放肆。”那女子说着抬手扇了文炫以一个嘴巴,文炫以防备不及,一下子咬到了嘴唇,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妩媚地笑着。
那女子瞪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文炫以撩开窗帘,太阳慢慢从地平线探出了脑袋,那轮浅月渐渐消失在云朵里。他叹了口气,又拉上了窗帘:“白晃晃的光真让人觉得恶心。”
“主子……”广贞拍着轩辕宜芷的后背,心疼地看着他蹲在地上哇哇地吐着污物。广单冷眼站在一旁默默地瞅着这一幕。
轩辕宜芷刚刚从御清池沐浴归来,说是沐浴,倒不如说是目睹了一场恶心的画面。
他名义上的妻主,石攒国的太女王可凡当时正在御清池与七八个小侍鬼混。他们全都赤身捰体围绕在太女周围,有一个小侍躺在中间,全身都被涂上了蜂蜜,太女命令他们把那个小侍身上的蜂蜜舔干净。轩辕宜芷一走进御清池,见到这一幕便差点昏过去。
太女一见到轩辕宜芷,不似往常那样冷漠,而是热情地招呼他过去。轩辕宜芷抖抖索索地走到太女身边,一股浓烈的酒味窜进了他的鼻子里,他强忍着想要冲出去的欲望讨好起太女。
太女被轩辕宜芷那几句拍马屁的话弄得是心花怒放,她挥一挥手招呼那些小侍们当众表演起同性春宫。轩辕宜芷越看越恶心,可为了达到目的他不得不憋出几句赞美之词。
他冲广贞使了个眼色,然后便假意失足摔进了浴池里。因他身上还穿着厚重的礼服,不一会工夫便沉到了水池底下。广贞见状大吼了一声,那些小侍才七手八脚地朝轩辕宜芷游去。
待轩辕宜芷被救上来,广贞也已经换好了檀香。她挤到轩辕宜芷身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太女因轩辕宜芷落水扫了兴致,便吩咐广贞带着轩辕宜芷下去压惊。
正在广贞扶着神志恍惚的轩辕宜芷走出御清池的时候,她听到太女吩咐小侍点上几支檀香祛祛晦气。
一出御清池,广贞搀着轩辕宜芷快步走回了寝宫。刚一进门,轩辕宜芷便蹲在地上大口地呕吐着,他咳出来的污物里面掺杂着几缕血丝。
“事可成了?”轩辕宜芷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望着广贞。
“主子放心吧,香我已经换好了。”广贞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复命。”广单轻声说道。
轩辕宜芷一听广单要走,急忙晃着身子拽住了广单的袖口:“替我告诉……小陌,她若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下来,我就是拼了命……也一定会做到的。她……她只要能偶尔想起我便罢了。”他说完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广单嗯了一声便离开了寝宫,迎着晨光踏上返回太宁的路。
他是打着紫陌的旗号来见轩辕宜芷的。
按照他和姐姐广贞商量的那样,他告诉轩辕宜芷,紫陌甚为想念他,并希望他能助向本寄一臂之力,待事成之后,愿意照顾他一生。为了使得这个谎言更可信,广单还偷了一只紫陌亲手制作的风筝送给了宜芷。轩辕宜芷一看到风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无论广单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照办不误。
利用宜芷喜欢紫陌的心理去欺骗他,这让广单觉得很难受。但姐姐告诉他,若想复仇,这点欺骗算不了什么。再说,石攒国太女本不是什么好东西,轩辕宜芷若是这一辈子跟了她,岂不太可怜了。
广单犹豫地问广贞,若是事成之后宜芷想嫁给紫陌,又该如何是好。没想到却被广贞数落了一顿,她骂广单不开窍。若是宜芷进了紫府,对他是大大有利的。宜芷是什么身份,是未来女帝的同胞弟弟,有这样的人站在他身边,还怕会斗不过商呈霄吗?广单见广贞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时竟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他偷偷观察了轩辕宜芷几次,觉得他生性软弱,不像是那种爱争风吃醋的人,也许未来能和平共处也说不定。
这倒也不怪广单,紫陌身边围绕着太多优秀的男子。论相貌、论家世、论智慧,广单自觉样样不如别人,若说以前,也许武功好这项还算是优点,但自从武艺高强的那如的出现,让广单彻底陷入了自暴自弃当中。
特别是在紫陌离开太宁城之前,她对自己的态度虽说不上冷淡,但也绝对不似以前那种热情。这让广单很担心,也许紫陌对自己的那股子的新鲜劲过去了,也许,她以后都不再需要自己了。可自己被复仇一事弄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陪在紫陌身边,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着。
广单骑在马上,一轮红彤彤的太阳缓缓升起,那明亮得刺眼的光芒晃得广单睁不开眼睛,以至于他没有看到埋伏在灌木丛中的十一二个蒙面男子。
第二章遥思九城陌,扰扰趋名利(下)
“山似莲花艳,流如明月光。”卯时三刻,当紫陌看到勒子容站在城门口,挥手冲自己示意的时候,紫陌的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两句诗。她跳下马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到了勒子容面前。
“陌陌,欢迎回家。”勒子容冲紫陌浅浅一笑,朝霞的柔光染红了他的面颊,远远望着像是一位不染尘世的仙子。他这一笑,一扫紫陌连日来阴霾的内心。
“子容。”紫陌一时百感交集,她的声音细弱耳语,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着:“你怎么会在这?”
“自然是恭候紫司元你啊。”勒子容扫了一眼跟在紫陌身后的左丘岱,柔声回答道。
紫陌有些窘迫地嗯了几声,勒子容见紫陌一脸倦容,有些心疼地走到紫陌身边,伸手捋了捋她额间的碎发:“瞧你这灰头土脑的样子,也不怕被人看到笑话了去。”勒子容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帕方巾,温柔地帮紫陌擦着脸蛋。
“子容。”紫陌带着几分不满地唤道。
勒子容微微一用力,便把紫陌拥进了怀里。紫陌刚要挣扎,不经意看到左丘岱冰冷的目光,顿时全身失去了力气,任由勒子容紧抱着自己。
在这特殊的时候,勒子容的拥抱,胜过平日里的千言万语。
聪颖如子容,他早在紫陌朝自己奔来的那一刻,便敏锐地观察到紫陌泛红的眼睛和脸上的泪痕,而那个一直如牛皮糖般缠在紫陌身边的左丘岱竟然对紫陌冷眼相看,恐怕德钦之行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勒子容。他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靠近着心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