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辙(女尊男强)作者:未知
年时辙(女尊男强)第48部分阅读
德钦人,祖宅仍保留完好。别静知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她坚信,遗诏就在德钦。是夜,她换了便装只身一人踏上了去往德钦的路。
到了德钦,不能不说别静知有那么一点点小运气,竟然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已经卖出的祖宅。然后她又破费了不少银子,偷偷潜入了祖宅,发现了十几年前左丘岱母亲亲手写下的一本制药手记。在那本制药手记的最后一页,草草的写了几句话,但这几句话看得别静知是心惊肉跳。她完全没料想到会是这种状况。
虽然左丘岱不允许自己再去找他,可别静知觉得事关重大,入夜她还是跑到了左丘岱的寝室,把那本制药手记交给了他。左丘岱读完眉头紧锁,别静知心知这件事对他打击极大,她安慰左丘岱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一离开太守府,别静知便直奔太宁城。她要速速赶回上官家,收拾细软,跑路活命要紧。功名利禄和生命比起来微不足道,眼见朝中要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各人却都自以为是,完全不知有多凶险。她虽然沽名钓誉,但却不是傻瓜,这时候抽身而退还来得及。
只不过,别静知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太宁的第十天,有人匿名递上折子,参了她一本,说她私相授受贿赂,数额巨大。小皇帝轩辕柳卓宣别静知上朝要当场质问,可却根本寻不着她的踪影。
又有人来报,说别静知在谎称染病的前一天晚上,曾去慕名楼嫖小侍,出手阔绰,醉酒之后,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富可敌国。上官廖在关键时刻并没有挺身而出,替别静知辩解。这么一来二去,别静知这受贿之罪算是坐实了。小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全国通缉别静知。
再说别静知骑着马赶路,到了晚上,她随意走进一家客栈歇息。因一件小事与一帮马贩争执起来,谁也不服谁,眼瞅着快要动起手来。别静知寻摸着自己寡不敌众,正要服软认怂。一个围着蓝布头巾的女子从鞋子里拔出一面匕首,冲着别静知脖子划去,她躲闪不及,生生被人割断了喉咙而死。
马贩们见闹出人命,都慌不择路地趁着夜色逃跑了,而店家小二早在他们开始争吵之时,便躲进了米缸里。此时,客栈内一片宁静,一个身穿黑色锦缎袍子的老者走到别静知身边,往她的袖口里塞上了厚厚一打子银票之后,一阵风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吏部尚书别静知就这样惨死在异乡,若说起来,这一切也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多年以前,她抛弃左丘岱,迎娶上官冉。左丘岱曾闯入上官府,大骂她冷血无情,忘恩负义,扬言要亲手割破她的喉咙。再见左丘岱,他虽然仍恨着别静知,却也没有再动杀意。但到头来,别静知还是躲不过被人割喉丧命。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远在太宁城的紫府内传来一声犀利的嚎叫。
“呈霄,孩子……孩子没了。”商爹爹抱着商呈霄的头,痛哭着。
第十七章沧江长发梦,紫陌久惭行(下)
“紫陌,紫陌……”瞳何重重地拍了拍紫陌的肩膀,这已经是他第七次唤醒一直在灵魂出窍的紫陌。
“嗯。”紫陌心不在焉地侧过头,马车行在乡间小路上异常颠簸,她的身子晃来晃去,瞳何不得不伸手搂住紫陌的腰,好避免她的头撞在木框上。
左丘岱坐在紫陌的对面,抿了抿嘴唇,迟疑了片刻之后,缓缓低下头,把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
他们前天便离开了德钦,踏上返回太宁的路途。这两天,他和紫陌都故意回避着对方的目光,若非必要,绝不和对方说上一句话。他内心乱成一团糟,有好几次,他都想带着紫陌一走了之,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厮守。但那本手记里的内容却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完全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必须放弃紫陌,否则自己终会有一天伤害到她。趁他们的爱,还没有那么深,现在放弃对彼此都好。左丘岱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但一看到紫陌脸上的悲伤,他就感到沮丧不安。
“左丘岱。”紫陌突然开口唤道:“我和你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我受够这种沉默的等待了,我们索性直截了当说个清楚,如果之前的一切只是场游戏,那怪我自作多情。若你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请你告诉我。这种折磨人的冷战让人精疲力竭。”
左丘岱一动不动,他被紫陌的话吓住了,他怕她看出来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更怕她说出什么绝情的话语来彻底地把自己击垮。这是个可怕的时刻,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小声说着,紫陌什么也不欠你,你什么也没要求过她。她有侧夫,未来还会有正夫,她有太多的牵挂,绝对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这些。
他的心中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和忧虑,使他不得不攥紧了拳头,忍住想要拥抱紫陌的冲动。虽然他早已预感到,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将会为今日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悔恨并且那种感觉会长久的萦绕在心头。但他仍冷漠地对紫陌说:“自然只是场游戏,我不过想看看摄政王迷恋的女子有何与众不同之处。没想到,你那么轻易地就迷上了我,真是扫兴。”
紫陌先是一怔,随即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左丘岱的脸。她甚至现在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潜入自己的寝室,自己看到他那张千娇百媚的脸时,心中所发出的感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而现在,正是这张泛着桃花的面孔,在对自己说着无情无义的话。
她静静地注视着左丘岱,此时此刻,涌上她心头的,不是对他这种嘲弄讽刺的态度的不快与气馁,而是一种无语伦比的卑贱感受。紫陌抬起头,目光直逼左丘岱的脸,她从容不迫地用目光对他进行审视。
“这是你的真心话?”紫陌问道。
左丘岱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凝视着紫陌的脸:“要不然,你认为我会喜欢上你?难道,你连情话和谎话都分不出来吗?”
他说这番话时,始终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但在左丘岱的潜意识里,他希望紫陌能从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中找到勇气和信心,希望紫陌能洞察到自己的不得已。
还不待紫陌有所反应,同行的湖宛便插进话来:“你说够了吧。”
紫陌投给了湖宛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她冲左丘岱浅浅一笑:“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在都不重要了,希望你不会为今天所做出的决定而后悔。”她说完便把目光投向窗外,瞳何悄悄握住了紫陌的手,他有些担心地望着紫陌。
左丘岱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从他的喉咙间流过,却怎么也无法润湿他已经干涸的灵魂。
马车内寂静异常,六月末的热风滑过柳树梢,吹得鹅黄|色的窗帘鼓了起来。夹带着热浪的风吹在脸上,让人恹恹欲睡。
自商呈霄流产已过去两日了,这两日他卧床不起,那张原本清冷皎洁的脸蛋凹陷了下去,因为失眠而变成了灰褐色。唯有那双眼睛,一直是美丽异常,呈现出一种令人心醉的黑色,炯炯有神,非常灵敏,和那张憔悴不堪的脸成为鲜明的对比。
命运和商呈霄开了一个又一个不好笑的玩笑,佛祖永远都不知道,这种玩笑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残酷,仿佛他不配拥有幸福一般。无论他配不与不配,现在的他都没有任何幸福的感觉可言。
六个月之后,孩子终于还是没了,希望也就跟着消失殆尽了。没人了解,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从很早以前便成为了商呈霄不堪承受的重负。每天都活在小心谨慎里,生怕一个闪失流了产。要看着肚子一天一天的鼓起来,父亲的眼睛里有了愉悦的光彩,但现在……商呈霄摸了摸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苦涩地笑了笑。
他没有哭,一次都没有。当他发现自己□都是血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孩子保不住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他的肚子被开了一刀,接生婆子取出一个浑身是血已经成型了的女婴,商爹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嚎嚎大哭。
商呈霄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老泪纵横的爹爹,他很想伸出手去擦干爹爹脸上的泪,但他却连眨一眨眼睛都感到吃力。一阵疼痛袭来,他低吟了一声便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已是两日之后了。
“呈霄感觉好了吗?”商爹爹的一双眼睛肿成了小馒头,勉强对商呈霄笑了笑。
“爹爹,”商呈霄虚弱无力地说道:“爹爹别难过了,其实……这孩子没了也好,那样妻主就能娶她想娶的那个人了。我……也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商爹爹突然提高了嗓音:“这话以后决不许再提,你是她的侧夫,替她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再说她就是想娶那个人,也……也没法遂了她的心。”
“爹爹这是何意?”商呈霄不解地望着商爹爹。
“这你就别管了。”商爹爹躲闪着商呈霄询问的目光:“你就好好歇着,爹爹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商呈霄皱了皱眉毛:“爹爹,你到底背着呈霄做什么了?”
商爹爹犹豫了半晌,沉了口气回话道:“你流产昏死过去的时候,亲家母曾过来探望你,她问我,你是如何流产的?”
“爹爹是怎么说的?”商呈霄追问道。
“唉,都怪爹爹,若不是爹爹当时在前厅,你也不会……”商爹爹自责地说道。
“爹爹,我流产,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任何人的事。”商呈霄顿了顿说道:“那日姐姐来看我,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待她走后,我一时情急,动了胎气,才会导致流产。”
“你这傻孩子,都是爹爹的错。”商爹爹坐在商呈霄身边,握住他的手:“若我不去前厅见双敏郡主,你也就不会一个人面对那个混账女娃子,更不会被她气到流产……”商爹爹说着又开始抹泪。
商呈霄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日他同母异父、正在太学读书的姐姐来探望自己。其实她并没有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无非是些‘呈霄,你这肚子要争气。若是生了女儿,可就光宗耀祖了。’之类的废话。
这些话商呈霄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没往心里去。直到他姐姐无意中提起,左丘岱也跟着紫陌去了德钦,还说什么他们二人之间关系暧昧……这让商呈霄心里十分不舒服。
他从骨子里讨厌左丘岱的轻浮,早在开书社的时候,自己就瞅出他对妻主心怀不轨,不过他那时认为妻主是看不上这种人的。但万万没想到,妻主竟然带他去了德钦。
一时间,商呈霄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待他姐姐走后,他疯了似的玩命绣着锦服,手一哆嗦,针掉在了地上,他本想弯腰去捡,没成想被桌子腿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这么一摔,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摔没了。
与此同时,商爹爹正在前厅和奉命前来探望商呈霄的轩辕双敏寒暄客套。若说这事情也都赶在一起了,紫菲涵被突然召进宫,连管家也不知所踪,应该主事的燕正夫却推脱身体不适,不肯出来见人,否则,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商爹爹出来见郡主。
其实,轩辕双敏此行并无恶意,而是奉了小皇帝的命来探望紫陌已有身孕的侧夫商呈霄。她撂下丰厚的赏赐,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起身告辞了,总共待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本来,小皇帝派轩辕双敏前来无非是想替自己弟弟和紫陌的侧夫搞好关系,顺便提醒紫陌的侧夫,未来这皇子进了门,可要守规矩,天家的男子可不比那些凡夫俗子。小皇帝故意宣紫菲涵进宫议事,为得就是私底下给紫陌的侧夫敲一敲警钟。
可谁又能知道,商呈霄的姐姐也在几乎同一时刻来访呢,下人不明所以,想着既然是内戚,自然不用避嫌,便带商姐姐去了商呈霄的寝室。
这些事看起来似乎哪件和哪件都不挨着,可若是凑在一起,却产生了惊人的效果。
商爹爹送走了轩辕双敏,返回呈霄住的寝室,一推门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倒在血泊之中。他急忙叫来早就候在紫府里的接生婆子,开膛破肚取出死婴,是个女孩,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孙女就这么可怜兮兮地用白绢包裹起来,放进了小篮子里。再回头看自己的儿子,命是保住了,但……但以后却都不能生育了。
不能生育,这对轩辕国的男子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倒不如被一刀捅死来得痛快。
商爹爹一辈子软弱无能,没有主见,可在这紧要关头,却思如泉涌。他先是用一锭金子封住了接生婆子的嘴,又叫来了刚刚在前厅伺候自己和轩辕双敏的侍从,一番威逼利诱之后,穿着血衣,不急不慢地跑到正门口,等着紫菲涵的归来。
紫菲涵刚迈进紫府大门,商爹爹便一边哭一边跪在紫菲涵脚跟前,抱着她的小腿死死地不肯放手。紫菲涵一见这种情况,心道不好,她一手拉起商爹爹,径直朝书房走去。
一番询问之下,商爹爹才吞吞吐吐告诉紫菲涵,商呈霄的孩子没了。紫菲涵大惊,她拔腿就朝商呈霄住的寝室走去,看到商呈霄面如死灰躺在床上,屋子里全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紫菲涵瞪圆了双眼质问商爹爹到底发生了何事,商爹爹哭哭啼啼地告诉紫菲涵,刚才双敏郡主来看呈霄,她咄咄逼人,出言不逊,呈霄和自己处处忍让,谁曾想她越来越过分,竟然想要轻薄呈霄。呈霄躲闪不及,磕到了桌子角,摔倒在地,顿时鲜血直流,那双敏郡主见状竟然拔腿就逃了。
商爹爹哭得成了个泪人,紫菲涵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便让人把他送下去休息。她联想起刚刚小皇帝找到自己,说皇子下嫁已成定局,自己再推三阻四就是抗旨。莫非,小皇帝说得已成定局就是暗害商呈霄?
紫菲涵想到这里便找来了刚才负责伺候双敏的侍从,一干人等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紫菲涵叫起一个平日里看上去算是机灵的侍从一番质问之下,竟和商爹爹说得丝毫不差。
这下紫菲涵坐不住了,她气血上涌,责令侍卫杖打这些没用的侍从,并且把其中几个负责照顾商呈霄的侍从赶出紫府,任其自生自灭。按理说,依照紫菲涵绝顶聪明的脑袋瓜子,一定能看出商爹爹谎言里的瑕疵。只不过一旦扯上紫陌的事情,紫菲涵就鲜少能冷静下来思考。
比如,那轩辕双敏在紫府待了多久?又比如,今日除了轩辕双敏,可还有别人来过紫府?最最重要的一个漏洞是,既然商呈霄是在前厅跌倒大出血,为何前厅里并无血腥味道?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紫菲涵却都没有注意到,她是充分印证了关心则乱这句话。
“所以,爹爹把这件事栽赃给了双敏郡主?天啊!”商呈霄双手捂住面颊,尖叫起来:“爹爹,你真是太糊涂了,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快去请紫大人过来,咱们把这事情说清楚。”
“傻儿子,我的傻儿子。”商爹爹抱着商呈霄的肩膀,哭诉道:“晚了,现在我们若是改口,紫大人一怒之下定会把我们赶出紫府。”
“不会的,我……我是紫陌的侧夫,紫大人不会赶咱们的。”商呈霄急切地说道。
“傻儿子……你……你不能再生育了。”商爹爹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而且,要下嫁的不是摄政王,而是那个混世魔王轩辕彦。”
第一章怅帝陌论心,客尘侵首(上)[]
第一章怅帝陌论心,客尘侵首(上)
子夜十分,一辆雕麒麟牡丹花马车行驶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嘶嘶的声响。若是忽略掉猫头鹰站在树梢上发出的‘咕咪、咕咪’声,这个夜晚其实很美好。起码,是看上去很美好。
轩辕依鸿坐在马车内,透过车窗出神地向外望着。他努力回想刚刚在上书房发生的一切,但那些事情像是自己飞走了一般,无论如何也记不清楚。轩辕依鸿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他想从飞驰而去的树的影子里找到蛛丝马迹,用以证明,自己不过是在做一场令人感到痛苦的噩梦。待梦醒时分,一切又和昨日一样了。
时间仿佛回到了最初相遇的那一天,紫陌就坐在自己身边,眯着眼睛缝补袍子。她在自己的耳畔,一边红着脸一边轻轻地说道:‘若是爱着,就不计较为对方做任何事。’
也许就在那一刻,轩辕依鸿的心不由自主地沦陷了。也许是那晚的月光特别的清亮,也许是帮自己缝补袍子的紫陌格外温驯。轩辕依鸿凝视着紫陌纤细的手指,那手指露在月光下,泛着一层珍珠白色的光晕。
银针刺破了紫陌的手指,一滴鲜红色的血顺着手背流淌了下来。轩辕依鸿事后曾趴在马车里找了很久,他一直搞不懂,那滴血落在哪里了呢?为何寻遍马车内也找不到它的踪影。
以后的许多个日子,他追想着那一日的情景,始终觉得自己遗忘了某些事。直到现在这个时刻,他才突然明白过来,那娇艳欲滴的血,留进了他的心里。
“要么死,要么放弃紫陌,交出太宁城的兵权。”轩辕柳卓冰冷的声音突然跳进了轩辕依鸿的耳朵里:“摄政王,这可是你姐姐亲手写下的遗诏。”
轩辕依鸿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刚才在上书房的那一幕,就这样在记忆中重演了。
他一直热爱着的姐姐,一直尽心竭力辅佐的姐姐,竟然在遗诏里亲手写下,要处死自己,处死这个一直深深地尊敬她的弟弟。其实,当轩辕柳卓双手捧出汉沽盒的那一刻,轩辕依鸿脑子里的某根弦就断开了,发出嘣的一声,震得他的心跳加速。
小皇帝虽然面无表情地宣读着遗诏的内容,但轩辕依鸿分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某种狡黠的光彩。那眼神仿佛在嘲笑着自己,为了轩辕家尽了一辈子的力,到头来,却换得一杯鸩酒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