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别跑作者:未知
娘子,你别跑第12部分阅读
都知道人家私奔的男人是谁呀?”
这声音,这语气,是个人都听出其中的酸味儿,利睿平当然不会迟钝地听不出,抬眸望向已经逃到对面的人儿,凤眸儿微微一眯,露出几分精光,且带着戏谑之色,倾身往前,勾起她的下巴,做出一副风流状儿,“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好大的一股酸味儿?”
曾无艳气从中看来,双颊鼓起,恨不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抬眼见他那一副样子,哪里撑的下去这一板脸儿的,迳自笑开了声,笑得那腰儿都直不起来,这会儿,她的手指儿都跟着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中实是觉得愉悦万分,刚生起的几分酸味儿被他这么一搅,刹时就淡了下来。
见她笑软了身子,他倒是不在乎脸面问题,自家的娘子那不就是得哄着宠着呢,要不然人生气了,跑到隔壁去,他还不得急死,总不能让他打上隔壁去,去抢娘子吧,他还得为自家娘子的名声眷顾着呢。京中这不才没几天就已经传出“悍妇”之名,他可悠着点儿,免得传到自家女子的耳朵里,到时恐怕又得给他生气的。
他想的很开,阴差阳错之下,让他全了心里头的愿意,已经是天大的幸事,等了这么多年,一直见她在春风镇里悠哉,倒是不曾想到他半分的样子,就不知有多少次想狠下心去将她给抓来,可惜一想到她当时横刀引项颈的样子,又觉得下不去手。
与那个越家小姐,他那是占了人家的名头,那人早已经死了,托着皇帝的福,他占了人家的名头,自然也占了人家的婚约,这不,一听到有婚约,他就想着立即接触婚约,哪里曾想那越家小姐倒是想得开,还私奔,让他彻底不用愁。
他不得不说这个身体占得极好,这不,直接把他想念了几年,甚至让他夜里不能安眠的人给送到身边来了,喜事儿可真是炸得他几乎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跟阿清不一样,唔,还真是不习惯这个名字,他自小家里没有了活路,才去投奔的杀手这一行,杀人这一行,视人命如草芥那是必须的,他心里也没有什么黑白是非,哪个出得起钱,就杀哪个便是的,至少把黑衣楼贡献出来做了皇家的暗卫。他态度还是开明的,哪个要黑衣楼的,哪个要去,反正江湖中没有方誉这个人便是。
黑衣楼让江湖中人闻风色变,他倒是没眷恋的,当初也只是为了活路,如今有了活路,自然就得离开,当然他容不得别人算计他半分,混入天龙帮,就是为了将李胜一网打尽,至于天龙帮上下全死,要说他没有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是骗人的,何风倒是真把他当成儿子,只是那夜,凑巧,他比尔何风罚面壁思过,关在密室里,等他出来的时候,天龙帮已经全灭。
“她不认识我,怎么只一眼就说我是凶手,我是杀死他男人的凶手?”曾无艳百般不解,觉得这事儿,透着诡异,思来想去都觉得似乎有一张大网在她的面前展开,让她在里面苦苦地挣扎,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也是利睿平关心之处,越家小姐不认识他,也许还可以说,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他只是占了这个身份,当初也许越家与这身份的本尊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听说那还是自小订下的婚约,一个在京城,一个身在江南,这来往就不方便,哪里还能见上面的。
可是这么个主意甚至坚决的越家小姐越盈,私奔才没几天,她的情郎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且凶手直指向曾无艳,案中的情由,他明着儿是不好问,暗地里,那还不是他轻易就能办到的事儿?
所以他不担心,拿凤眼儿瞅着她满脸的愁绪,伸手替她抚平,“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她私奔的男人死了,于你又有何干系?有隔壁的人家在,你害怕没有人证?”
她一听,觉得挺有道理,隔壁的人家那是谁,住着两个公主,还有一个前任的宰辅,这样的身份一摆出来作证,谁会怀疑?
明明是那么想的,还是觉得有股深深的不安,尤其是想到昨夜里她被人暗算的事,她就觉得身子在发冷,恨不得暴晒在太阳底下,找回温暖的感觉,“只是,我害怕,我觉得这一路来好像都有人在暗中盯着我,特别是昨夜里,分明是有潜入我的房间里,那笑声故意引得我走火入魔。”
她身前的男人凤眼一暗,面色已经冷然许多,这事儿,他倒是清楚,又人居然敢这么暗算他的人,胆子倒是大了没边,看他怎么揪出来,将她搂入怀里,一握住她的双手,竟是一片冰冷,晓得她吓着了,自是心疼万分,他都舍不得动一分的人,居然受罪了。
“有我呢,谁敢吓你,我一个一个地把他们给揪出来,挫骨扬灰便是,也省得你们装神弄鬼的,你说是不是?”利睿平如是这般说道,说得风淡云轻,声音都没有提高半分,更不见声嘶力竭的狂喊保证。
这会儿,她趴在他的怀里,一股子感动涌上心头,眼角有些发酸,默默地不想说话。利睿平心下有数,就拉开轿帘吩咐着轿夫绕着远路走一回,权当是散散心。
待到利府前,利睿平自是将她抱了出来,她也补顾忌别人的视线,就那么任由他抱着下轿子,刚入得府门,就听到一个极为震惊的消息,震得两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夫人,夫人,你们总算是回府,奴婢可是急死了。”春荷一直守在府门口,利宅里那是带上她,还有管家,还有一个长工,已经找不出来别的下人,她这会儿就权当一回门房,结果被六扇门的捕快送来的消息给震得七上八下的,压根儿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怯怯地看向被自家大人抱在怀里的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家的口讯给说了出来,“六扇门的人说越家小姐在京中并无亲戚,六扇门里又全是大老爷们,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待在那边实在是不适合,就送来我们府里了。”
利睿平难得泛起几分怒意,厉声问道:“人呢?你让人进来府里了?”
春荷被他的厉色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平日里觉得自家大人虽然不是很和气的一人,但还算是极好的主家,如今见他这般,吓得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而且更让她奇怪的是哪个送来的人是越家小姐,可与大人成亲的又是谁?有些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
“干嘛吓春荷!”此时,曾无艳发话了,让他把她放下来,扯扯他的衣袖,“人家是六扇门送来的,春荷哪里敢拦着,你还真是的!”
第七十七章
春荷哪里敢拦,人家打着六扇门的旗号将人送过来,她自是不敢拦,与管家合计了一下,倒是没有将人迎入偏院,就让人待在门房里,里面一步都不敢让她跨入。
这位虽是越家小姐,可春荷这几天倒是看出来了,自家大人中意的可是已经入府的夫人,而不是这位还没有嫁过来就已经是妇人装扮的越家小姐,她心里可是有数着,夫人那是越家送过来的,这可是全京城的百姓都看见的,这越家小姐,虽是有那么一个身份,可谁让他们越家把夫人松了过来,这也怨不得自家大人的。
不得不说春荷想得极开,她只认得一个夫人,那就是随着自家大人一起回府的夫人,别的自是有自家大人烦恼,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哪里管得主家之事,当然一听夫人为她说话,心里本就存着的好感就立时涨了许多。
自家大人的脸色很难看,她自然不敢轻易地上前去拂虎须,缩着脖子引着面色较为和蔼的夫人往门房进去,那里坐着面容憔悴的女人,一身的白衣已经换成极素的衣裙,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神色里有些不安。
越盈一抬头,就见到哪个杀了张郎的女凶手从门房口走了进来,这会儿,根本没空注意到她身边的人,竟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岂料,她人太虚弱,这么以起身又是太猛,直直地向前面栽去。
曾无艳倒是立即止住了脚步,没有上前相扶的一丝意思,回头冷冷地望向利睿平,见他就站在外面,没有走入门房来探望他名义上应该与他成亲的女子,心下倒是有一些满意,待她回过头来,春荷已经快手快脚地把人给扶住,这一点极合她的心意。
“凶手……你这个凶手……”越盈牢牢地记着这张脸,那张将张郎性命取走的女人,竟然出现在与她有过婚约的利睿平府里,一时间倒是没去想太多,右手指到她的面前,清楚地看到她的手指甚至是整个柔弱的身子因恨意而颤抖,“你这个凶手,凶手……”
那声音声嘶力竭,惊得曾无艳心中荡起好大一圈涟漪,竟有些不知所措,主簿所描述的情况,她都听在耳里,男的似被吸尽了精血一般地死去,身上是乌黑一片,这些情况她不陌生,一点也不陌生,甚至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她不止一次两次见过魔教中的女子将不会武功的男子这般折磨,一来可以用来练功,二来那是个极好的审人之法。
一想到那男子被人牢牢地掌握住,全身的欲念不得满足而露出痛苦至生不如死的样子,她觉得全身有一些冷意袭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离得越盈有两三步远,妩媚的眼睛里充满了戒慎的色彩。
“你杀了张郎!,还张郎的命来!”越盈见她一后退,级兀自认定她是因为心虚而害怕,心里的恨意更深,一把取下发间的银簪子,便向她冲了过去,那气势,她已经豁出去,试图将这个杀死她张郎的女子给刺死。
曾无艳面对无数次死亡的威胁,那都是些有武功的江湖人士,不管是武功高强的还是武功低末,都有人想让她似,或似杀她取而代之,又或欲杀她而扬名天下,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弱女子竟然想杀她,一时间,她心里五味杂陈。
“夫人——”
春歌惊呼出声,就欲跑过去,将这恨意满腔的越盈给拦住,只是,她因过去扶起过越盈,后又退到一边去,冲过去就有些慢。
利睿平没有动,静默地盯着那冲过来,形似疯癫般的女子,那个女子如果不私奔的话,即使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娶她进门,他的府门只为一个人打开,他的夫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一个姓曾名无艳的女子,哪个女子明明胆子极小,凭着骨子里的那么一点儿狡狯,愣在魔教里存活了下来,这样的女子才可以与他并肩粘在一起。
他没有动,不动声色地望向前面的身影,并在一起的五指,隐隐地能看到一丝银光,在他的手指若隐若现,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曾无艳退得很快,她除了不会武功之外,反应其实是很快的,什么时候有了危险,她肯定是第一个逃跑的,所以这次没有例外,她轻轻地一个闪身,就避了开去,横出一条腿儿,将往前冲,已经失去重心的越盈狠狠地绊倒在地。
“砰”的一声,春荷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那一幕。
越盈本就是大家小姐,私奔出逃已经是她平生做的最大胆之事,谁知道就在她以为可以与心爱的张郎一起,张郎突然被害,她茫然无措,被六扇门的人带入京城,这几天因让她筋疲力尽,惟有一股深深的恨意支撑着她。
她的身子往前栽去,眼里的恨意滔天,重重地摔向地面,意识全失。
曾无艳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尤其是在魔教里浸了那么久,性子是有些古怪的,别人给她一记,她自然就得报回来,给越盈那一脚,她自认是没有丁点的内疚之感,没道理别人给她右边脸一巴掌,她还得奉上左边脸再让人打一次,没有那种可怕的胸襟。
越盈可以质问她,她可以解释,但这明显冲过来想取她性命的危险动作,她完全不能容忍,一丝丝都不能够。
她站在那里,朝着已经睁开眼睛、明显带着一丝害怕及担心紧张神态的春荷微抬了一下下巴,淡淡地说了声:“春荷,把人扶去偏院里,好生照料着,你可以不用来伺候我。”
说完,她从越盈的身体跨了过去,从利睿平的身边走了过去,妩媚的面容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视他若无物般。
利睿平指间一动,看着娇弱的越盈就那样子倒下,手间的银簪子触到极硬的花岗石铺成的地面微微地弯曲起来,反而戳入她自己的手里,那苍白的指间涌出鲜艳的血来,染透她的两根手指,他无动于衷地转过身,追着已经朝着内院走去的女子。
“娘子,等等我,娘子,你别跑得这么快,前面就是转弯了,娘子,你小心点,别撞上去,得看着前面,娘子,你别等着我,娘子……娘子……”
那声音越来越远,到最后听不见,春荷才开始从眼前的一切中清醒过来,望着地面里不省人事的越盈,心里着实有些为难,这姑娘的指间都受伤了,得包扎一下,还有她一个人根本没有力气将她撑起来,试了一会儿,力气都乏了,还仅仅是走了几步,累的她气喘吁吁。
“春荷,这都是怎么回事,你把人打晕了?”身兼利府管家与大厨的中年男子李大头正准备好晚饭,从厨房里走出来,想问问春荷自家大人与夫人是不是有回来了,却见到春荷吃力地拖着那个六扇门送过来的越盈,瞧那越盈人事不知的样子,脱口就问道。
春荷早已经没有了力气,手臂间一松,越盈就软了下去,眼看着又要再一次与地面接触,这会儿,李大头连忙迅速地上前,把越盈给扶住,这下子他清楚地见这位越盈指间的伤,有些触目惊心之感。
“春荷,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惹着你了,把人家娇滴滴的大家小姐弄成这个样子?”李大头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着,根本不知道刚才门房里发生的事,还以为是小丫头脾气儿挺大的,把人家这么个大家小姐给弄成这副样子,心里倒是担心得紧。
不过,他本着男女有别,倒是不敢真真地下力气扶住越盈,只用双手搭住她的肩膀,让人不至于再摔向地面。
春荷狠狠地深呼吸几下,双手还甩了甩,才觉得力气有一点儿回来的样子,赶忙到一边,扶住越盈的左边手臂,嘴里倒是不太高兴地回道:“李大叔,哪里是我做的,我哪里敢呀!就是给长了十八个脑袋我也不敢耳朵呀,人家可是六扇门送来的人!”
“你不敢?”李大头倒是觉得奇怪了,这人送来的时候可是好端端的,至少除了有些神色哀凄之外,倒是没有别些个奇怪的样子,,“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呀想拿那簪子刺夫人!”春荷有些嫌弃地瞅着这个本应该嫁入府里的越盈,觉得她一开口说什么夫人杀了“张郎”,她哪里听不出这话来,大家小姐的,没有嫁给自家大人,却叫一个人为“郎”,小姑娘的眼里有些不太乐意,“夫人闪开了,她自己摔倒了。”
“什么?”李大头差点儿把人给丢开,及时地想到小姑娘没有力气支撑住越盈,身为利府的下人,护短那是必须的,抬头瞅了一眼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真实奇怪,这人怎么就突然地冒出来了?大人都娶了夫人了,这个越家的,那可是有婚约凭信的,钥匙越家人上门来,大人不是还得娶她?”
他一想到这个,就有些忧愁了。
“那可不一定。”春荷嘴巴里藏不住话,就压低了声音,“人家都有了个什么张郎的,还能嫁给大人?大人还告她一个私自逃婚且与人私奔呢!”
这话一出,李大头愣了,明显地反应不过来,这怎么说来的,江南士族的小姐,娇养在闺阁里,私逃还与人私奔?难道这世风已经如此彪悍了吗?还是这江南的人,与京城的人习俗不同?
有了李大头的帮忙,春荷觉得轻松太多,没一会儿,两个人已经将越盈送入了偏院里,春荷随意地替越盈包扎了一下,取了一床被子帮她盖上,就出了偏院,打算去自家大人与夫人用晚饭。
只是,她离开没一会儿,床里的人有了动静,被干净的白布包扎过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眼睑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眼来。
“张郎——”她痛苦出声,怨恨自己没有能力替心爱的张郎报仇雪恨。“张郎——我定杀她为你偿命!张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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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卧房里没有点灯,昏昏暗暗。
曾无艳侧倚在床头,双腿交叉在一起,双臂环绕在胸前,随着她的呼吸,被环住的胸前不时地起伏,微微荡漾出诱人的弧度,微起身,她取下发间的银簪子,伸手将散乱的长发给固定地脑后,一手从自己的脸侧慢慢地滑下来,落在下巴间,另一手则是按住在银簪子,天生就带着媚意的眼睛微微地眯起,艳丽的面容慵懒极了。
利睿平站在房门口,眼神幽暗,神情如谜,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见他那样子,又思及突然出现的越盈,她的心里全是烦躁,一把坐直身体,媚眼儿一斜,就那么瞅着他,嘴巴一张,心里的话就冒了出来了,“怎么?觉得我过分了?”
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般,利睿平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的态势,威风轻轻拂过他的脸,袭起他的几缕发丝,丰神俊朗的脸沉在夜色里。
没有得到任何一句话的回应,令曾无艳心里的火怎么都灭不下去,燃烧得极旺,将她沉下来的脸色瞬间染得通红明亮,索性就站了起来,一手插着自己的腰,一手就泼辣地指向他,眼里的慵懒一下子就消逝得无影无踪,“觉得我过分了?怎么没有扶住佳人?现在对我摆什么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