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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第1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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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作者:未知

莫笑农家腊酒浑第13部分阅读

十四章乡试落榜

那是老鼠在磨牙!

齐敏儿终确定了!

前世的大学宿舍里也曾闹过鼠灾,所以齐敏儿对这种东西所发出的声音还是有所体会的——虽然一瞬间误以为是小偷,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齐敏儿虽然喜欢小动物,但是对于老鼠还是没什么兴趣,哪怕那有可能是比较憨居的田鼠。前世在大学的寝室里,鼠患甚至猖獗到半夜爬到一个睡下铺的同学的脸上,舔食她面上敷的面膜——当然了,那面膜是她自己用面粉和着蜂蜜做出来的,吸引老鼠也是她咎由自取了!

如今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一想到后边的小屋里,放着收上来的稻子,齐敏儿就不淡定了——当然,也不会怕就是了。

结果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了半夜,天亮时才眯了一小会儿,就被齐宝儿拉起来了。

“你今儿怎么懒了?”

见到齐敏儿睁不开眼睛,齐宝儿有点意外。

“昨晚闹耗子,吵了小半夜,没睡好。”齐敏儿揉着眼睛道。

齐宝儿道:“这可不好,我去看看。”

说着转身出门,去跟文氏说了这事。果然文氏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去堆粮的小屋看了,果然发现有老鼠出没的痕迹,不过好歹损失不大。

齐家的三间屋子,都是小屋,本来两间原属老三齐连春的屋子,可以整理一间出来存粮。但是存粮的屋子,就要睡人,不然就要闹鼠灾。齐长春本不愿睡到弟弟名下的屋子里去,更不愿动用弟弟的屋子,所以专做了一间小屋,用来屯粮。

在卖粮前,齐长春都是睡在屯粮的小屋里的,如今齐长春提前去了凤阳,文氏晚间要照顾两个刚出生的孩子,自然也不能睡到那里去。原想着也就再过个几天的工夫,就有城里收粮商家的下来,没想到却已经有了老鼠趁虚而入了。

文氏无法,只得拿了捕鼠的夹子来,放在小屋里。撑了两日,老鼠没有打到,但好歹是收粮的人下来了,收了粮去。

只是留下来的自家吃的粮食却是仍然在老鼠的威胁之下,文氏没奈何,便去隔壁齐永春家里,央着他替自己找一只猫来养。

恰好当天下午苏睿又过来找齐敏儿玩,却逢着齐敏儿午睡未起。

苏睿对齐宝儿道:“怎地今日她午睡这样迟。”

齐宝儿道:“她昨晚没有睡好,家里闹耗子,她害怕。”

苏睿笑道:“正好我家的母猫前几个月下了几只小猫,如今正大了,我且拿两只来送给你们,如何?”

齐宝儿道:“那最好了,今儿上午我娘还去央我大伯替咱家找两只猫来呢。”

苏睿听了,转身就走,不多时抱了两只猫来,都是黑白花的。

这时齐敏儿也起来了,见到两只猫,也是欢喜得紧,只是顾忌着古代没有狂犬病疫苗,故此并不敢立即抱它们,只是过去摸了摸,想着等混熟了再好好调教它们。

苏睿见齐敏儿一边摸一边逗两只猫儿,笑道:“原来你喜欢这些小东西的,那两只黄鹂我如今养得也很好,赶明儿也带了来,让你听它们叫唤。”

齐敏儿道:“你家里又养猫又养鸟的,可得小心些,别让猫把鸟儿给吃了。”

苏睿笑道:“鸟笼子一直关着,哪就吃得着了。”

自从齐长春去了县里,私塾的事略略平静了一下,至于在自家后屋那边造私馆的事,文氏也推说等齐长春回来再定。

结果到了八月,齐长春托人带了信回来,说过了录科,要参加九月的乡试,就不回来了。

一家人都高兴得很,只是文氏怕麻烦,什么人都没有说,只是暗中准备去县里。为此文氏还特地关照齐宝儿和齐敏儿,不要对苏睿提起。

苏睿最近来得更多,大概是因为要跟着齐长春念书了,来得更是无所顾忌。齐敏儿有时也想——这个苏睿,为什么会喜欢跟女孩子玩呢?

仅仅是因为好奇而调剂心情么?

不会他其实是有gay的潜质吧?

虽然齐敏儿前世并不是个腐女,但也或多或少地受到同寝室那几个腐中极品的影响,如今看到苏睿总是往自家跑,而且总是打扮得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的,不免会有这种想法。

齐敏儿可不相信,一个八岁的男孩儿会对一个四岁的女孩儿一见钟情什么的——青梅竹马,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想法罢了。

到了重阳节,因为齐长春还没有回来,所以齐敏儿一家又去了齐永春家里一起过节。

齐福也许久不见齐宝儿和齐敏儿了,这次相见,也是俱多欢喜。只是文氏对于高氏和齐永春对齐长春消息的打听,仍然只推说不知。

不过齐敏儿知道,文氏与齐长春其实是有书信来往的。

从盱眙到凤阳,其实路也不是很远,文氏显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这家理的男主人是齐长春,但是拿主意或出主意的人,往往是文氏。

因为齐福最终没有通过院试,高氏的劲头也小了很多,不过在她家里,齐敏儿总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魏灵梓。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服侍齐福的帖身丫环。齐福是个好人,有他罩着,魏灵梓应该过得还算是如意吧——起码比在她自己家里好多了。

齐敏儿看她走路的样子,似乎还有些跛,但是也只怕是齐敏儿的心理作用了,那件事也过去大半年了,就算有骨折,现在也该都好了。

看看如今这六岁的女孩儿,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人照顾,哪里能服侍得了齐福,想来齐福平时照顾她也多些。看着齐福与魏灵梓的样子,也知道魏灵梓是把齐福当成哥哥一样了。以她现在的年龄,大、概还没有自己是个“下人”的自觉吧。

不过从这也可以看出,齐福对她也是极好,并没有人来一直指出她的下人本份,便只是一直跟在齐福身后,有些什么事,齐福也多是自己做了,并不使她,反而更多时是让她坐在一边,自己喝茶,吃些小点心什么的。

齐敏儿故意过去与她攀谈,发觉她居然也识得几个字,说话也挺文雅,一问之下,知道是齐福教的,于是便觉得与她更亲近些了——毕竟在这个村里,魏灵梓算是与齐敏儿难得的同龄女孩儿了。

到了九月底,齐长春故意挑了个晚上回来,到家时已经是戌亥之交了,村里早就伸手不见五指,文氏将他迎了进来,忙关上了门细说。

这天齐敏儿可巧正跟着文氏学一个比较难的绣法儿,一直学得不顺,还未去睡,齐宝儿也就陪着妹妹,于是一家人都在。文氏替齐长春倒了杯热茶来,便问他考得如何。

齐长春道:“我料的是不行,便先回来了。如今的考法与往年完全不同,不但重策论,还主考时务、政论,四书五经考得越来越少了。”

文氏道:“我让你托张永宁在县里买屋子的事怎么样了?”

齐长春笑道:“你还真有信心啊,倒是破釜沉舟了,万一我中不了秀才那便如何。”

文氏道:“既然他们都铁了心要让孩子跟你念书,便到县里去又如何。那些书院不也是吃住都在一起的,索性多收些钱,让他们的孩子跟着一起去城里。”

齐长春道:“只怕有些乡亲拿不出这许多钱吧。”

文氏道:“把咱的五亩地给他们,让他们替咱们种,就算束脩了。”

齐长春道:“一共只有五亩地,也不过交给一家人罢了。”

文氏道:“这念书考学的事,本便是十个有九个不中的,穷苦人家如何供得起,趁早断了这念想也好。”

齐长春道:“岂不是得罪了乡亲?”

文氏道:“去了城里,也就少了来往,又能得罪了多少。再说你中了秀才,本就是要入县学的,他们能怎么怨你。难道真叫你过个一二年便被革黜?”

齐长春道:“邻县的俞秀才,不是一直使钱,也保了秀才的功名么。”

文氏道:“他都那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去考个举人回来不成!”

齐长春笑道:“那你还指望我考个举人么?”

文氏道:“你今年还不到三十岁,考个举人有什么稀奇。听你说如今四书五经考的少了,那不是正对你的胃口?”

齐长春点头道:“说的也是,若早知如此,我何必费那个劲去背这些个东西。”

二人说了一会儿,文氏又道:“那张永宁有没有替你看到好的房子有典让的?”

所谓的典让,大抵就相当于抵押。就经济上来看,如果没有钱买下房子和地契,那典房显然比租房要划算。租房的话,每月都要交租金,而典房,只需要把一笔典房款付给原房主,就能按约定期限,住上很多年。等到了期后,典房款一文不少还是自己的。

虽然需要押上一大笔典房款,但如果到期后,房主拿不出钱来,那这房子就有可能以低价完全卖给典房的人了。

齐长春道:“倒是有两处,只是都小了点,一处只有一间小院,两间屋子,一大一小,若其中一间做了私塾,难道我们一大家子都挤在另一间里?”

文氏道:“那另一处呢?”

齐长春道:“那一处更小,连院子也小,只有一间中等屋子,两间房连在一起的。”

文氏道:“便都买了吧,把那处只一间的,做了私塾,把那院子也封了,再添一间屋,让跟着你去城里的孩子们住。”

齐长春道:“这如何使得?一群孩子,怎么能不跟我们住?”

文氏道:“雇个婆子呗,要不然就在村里挑一个,看谁家的女人闲着的,便带了去。”

齐长春想了一回,然后道:“这两处宅子都是典十年的,一处要十两银子,一处要七两,咱家里如何有这许多钱。”

文氏道:“前年你给了三弟十两银子,咱自家还剩十二两,今年过年来往多些,反倒赚了几两,再加上前些日子几家送了东西来,凑在一起,也有个三数两银子,如今你拿了去,正好典下这两处房子。”

齐长春道:“城里开销不比乡下,全都使着用了,怕是不妥。”

文氏道:“地里的稻子起了出来,这一季又有三二两银子的入项,我们且先去,那张永宁家里曾是做官的,总能替我们再找些活计。”

齐长春道:“何苦要如此劳累自己,便在这里,不好么?”

文氏道:“这村里的人,流言蜚语的,谁耐烦听下去,我宁愿苦着些,也不要在这里。而且如今家里添了升儿和芸儿,只有五亩薄田,如何撑得下去!村里念书的毕竟少,你去城里,说不定便能多教几个学生,也能多收些束脩。”

原来文氏终究担心这村里那些有关于齐敏儿的流言——她是要面子的,绝不想让人在背后说她什么的。买童养媳这种事,其实还是蛮让人议论的,所以文氏怎么也不愿意让齐敏儿在这种环境下长在。要真是这种流言多了,以后让齐敏儿如何嫁人?谁还会要她一个顶着童养媳名份的姑娘!

而且文氏后面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城里别有两家私学,但那是县学里的两个训导私设的,收的学费也高,齐长春作为新科的秀才,说明他的学问如今正对朝廷的胃口,学费又低,自然会吸引不少人送孩子来——要知道这一科恩科,盱眙县中了秀才的,还不到十个。

本来每一科生员、举人以及进士,给各个地方都有一定的名额的,换成现代的说法,那就是有些穷苦地方的人,学习成绩定然不如经济发达的地区,如果各地的录取分数线一样,那岂不是偏远地区永远没有高中的人了么!

所以平均到每个县,一般秀才的录取人数在十个到二十个之间,这一次盱眙县的这一科恩科,秀才只录取了不到十个人,县令脸上自然无光——不过这恐怕也是朝廷的新举措,在保证一个底线的录取率的基础上,尽量挑选朝廷想要的人材,而不是只顾大锅饭一锅煮了。

所以齐长春道:“若是不如意,那便如何?”

文氏道:“便就不如意了,再回来,也没什么丢脸的。你只往我身上推,说都是我的妇人之见便了。”

齐长春笑道:“我怎么是这样的人。”

二人说了一回,文氏一边还在指点着齐敏儿刺绣,等齐敏儿基本掌握了这套技法,便打发两个孩子去睡。齐敏儿知道他们夫妻总还有别的话要说,也就与齐宝儿各自去了。

第二天齐长春一早便去了大哥齐永春的家里,一直谈到了午后才回来,想来是在跟他谈说去城里的事。齐永春虽然不置可否,但总觉得这样便如同断了自己的后路一样,总是为二弟担心。

高氏就索性提出让齐长春把这五亩地卖给自家算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说的,肥水总不能流了外人田……”

不过这回齐永春总算有了点男子汉的气慨,对高氏斥道:“你当秀才就这么好当的么?二弟留着这几亩田,就是留了一个后路!你要断他的后路么!”

高氏虎着脸,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不过既然齐永春没有明确地反对,齐长春也就继续去与里长沟通。

当天是与齐永春两个一起去的,齐永春虽然也没有表示支持,但是既与刘长春一起去了里长的家里,态度也有很明确了。

里长在听了齐氏兄弟的话后,却并不多说什么,只说这是齐家自己的事,他不便多说什么。结果在村里转了一圈下来,听说齐长春要到城里去的消息后,村里的人都纷纷表示不再把孩子送到齐长春家里来念书了。

这一点其实也在齐长春和文氏的意料之中,文氏昨夜在齐敏儿睡后,便对齐长春说了自己的想法,其中之一便是村里人的反应。

如果不做教书先生,齐长春就可以只典一套房子,不必多花钱了。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文氏也不必在乡下,城里总也能找到些活计。

那曾在城里作过仆妇的赵有德家的婆娘王氏,这几天里文氏也有意抽空去她家里,托她在城里替自己找些活计——文氏的绣活儿虽然不比当年的她了,但做些普通的缝补和浆洗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王氏本是年老了才回来的,在城里也认识一些人,又受了文氏些财礼,被她夸了几句,自然也是心活意动的,便把这事承应了下来,只说:“线娘你只管去城里,我包管替你寻着些轻快又好赚的活计!”

文氏听了心里便又定了几分,顺到家中与齐长春说了,齐长春虽然心中仍有游移,但一则在村里已经说出了话去,二则也当不得文氏诉说,便也就应了。

四十五章搬家进城

等到了这年的冬天,果然消息传来是乡试落了榜了,城里的张永宁又来,说是城里有一处较大的房屋要典,正在城中的富豪宋家的隔壁。

齐长春却道:“如何不索性典给了那宋家,却来找你。”

张永宁笑道:“他家原是我祖父的一个同窗,如今早破落了。家中又出了个败家子,把房子都典卖了,宋家趁机压了他的价,收了好几套去,他心中不忿,自是不愿再找他家了。所以便来找了我,我想着老兄要寻典让的房子,便就来了。”

齐长春道:“却不知价钱如何?”

张永宁笑道:“他只是不忿那宋家,出的价也不甚高。一个大院,主屋是楼上楼下两层五间的房屋,旁边还有两间连在一起的小屋,才典十六两银子,岂不是便宜!”

文氏在一旁听了,忙道:“既然那宋家想买,咱们典下来,岂不得罪了他家?”

张永宁笑着对文氏道:“宋家也不过是一家做生意的,有我家和刘举人两家的关系,他还敢把你当家的如何?”

张永宁的祖父乃是举人,父亲也曾有功名在身,他本人与刘举人亦有师生之谊,宋家不会因为一两间宅子的事与这两家为难——这间事情,其实是应在张永宁的身上,并不是应在齐长春的身上。

文氏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便笑道:“那真是要谢谢张家叔叔了,不知那里面家什可备么?”

张永宁道:“他家里也是家徒四壁了,家什能输的都输了。”

齐长春道:“那还要麻烦张兄了,我明日便去县里,还望张兄带我去典买了这处宅子,再买些家什。”

张永宁笑道:“这算得甚么,你也不用去找了,我家里还有些旧的家什,你先拿去用便是了。”

文氏笑道:“这如何好意思。”

张永宁道:“那都是些旧东西,没什么的,你们不嫌弃也就罢了。”

三人说笑了一回,齐长春便留张永宁吃饭,张永宁却是不肯,只说还有事在身,便辞了去了。

齐长春送他送出很远,回来后对文氏笑道:“却不料有这样的好事。”

文氏道:“你也且不必先忙,先找了人把咱们这地给租种出去。”

齐长春道:“这个我已经与大哥说了,五亩地都交给他,地里的粮分一半与他家,粮税也算咱们的。”

文氏惊道:“一半?怎么这样高!另找别家去!”

齐长春道:“你莫急,听我说完。这次福儿跟着咱们同去,大哥给了我十两银子,也算是他一份心意。”

文氏怔了一下,然后道:“怎么一下拿出这么多来,你大嫂不说么?”

齐长春道:“大哥自己的梯己钱,添了二三两,其余都是大嫂点头的,故此这地里的租钱,就定得高些,总的来说,还是咱们占些便宜。”

文氏道:“有甚便宜,如今粮税这样高,分了一半去,税又算咱家的,那咱们还能剩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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