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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4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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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作者:未知

陌上芳菲尽第41部分阅读

高衍拱了拱手:“末将献丑了。”说完大步迈出席位,行走之间伸手将腰侧的长剑取下,那柄宝剑刀鞘闪着幽幽的青光,一声破空的清响,齐颂已经将寒光闪闪的利剑抽出。

静言和琴凤仍愣着,李敦急忙咳嗽一声提醒,二女方如梦惊醒,琴凤急忙坐回原位抱起琵琶,挑了一首急促的旋律。

齐颂的剑舞动得仿若疾光闪电,众人一阵惊叹,静言像是有些害怕被剑伤到,只在外围舞了舞长袖,舞姿不如方才的优美惊艳。齐颂却越是舞越得心应手,走马如飞,左旋右抽,气势凌厉。

琴凤的弦音也拨动得愈发急促,到旋律顶峰之处,“蹭”一声琴弦绷断,齐颂突然高喝一声,随后将剑朝天一掷,众人都随着那道寒光仰望天空,那寒芒恍若入云。片刻之后,又如一道闪电凌空劈下,在众人的惊叹声中,齐颂伸手执剑鞘往前一接,长剑刚好穿入剑鞘,不偏不倚,不早不晚。

离齐颂最近的静言早被飞速下落的利剑惊得魂飞魄散,只顾着尖叫往旁躲去,不个小心踩到裙裾正要滑倒之际,已还剑入鞘的齐颂迅速反应过来,长臂一个收回,静言便靠在了他怀中。

待静言由震惊害怕中回过神来,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忙推开齐颂,仿佛吞了死苍蝇般一脸的厌嫌,随后委屈地看向高衍,两眼晶莹若含热泪。

高衍却鼓掌喝彩:“好!齐将军的剑舞不愧是出神入化,一曲剑舞与袖舞,天作之合。二人也甚是相配,不如本王在这里做个媒,就是不知李公子愿不愿意将令妹许配于齐将军?”

李敦震惊非凡,张了张口,静言更是傻傻立在原地,恍若被雷电击中,琴凤也惊慌地看向自己的姐妹。

不过片刻,李敦的额上已渗出亮亮的汗珠,他支吾半晌,终于蹙眉低下头:“一切全凭王爷做主。”

琴凤低低地“啊”了一声,随即意识自己失态,急忙掩口。

我笑了笑:“早就听闻李太守的两位千金美貌才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两位小姐的姐妹情深更是让人感动,既然琴凤小姐舍不得姐姐,不如齐将军也将其一并纳了吧。”

静言面如死灰地抬头看我,方才她敬酒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我,一副根本不把我看在眼里的模样,此刻那怨毒的眼神却像是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琴凤怀中的琵琶吧嗒掉落,她失神片刻,急忙跪下连声道:“王爷、王妃恕罪,恕罪。”

高衍侧首眯眸笑着看向我,看戏般举起酒杯饮尽,并不言语。我拨了拨指上的戒指,轻笑道:“能嫁齐将军此等英雄男儿,琴凤小姐定是喜不自禁,不怪你。”

我话音还没落,便听得一声闷响,站在场中的静言已经昏倒在地。李敦急忙向她奔过去,齐颂也蹲下去查看。

高衍侧首看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丝的笑意,随即对坐下众人道:“宴已至酣,天色不早了,诸位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携上我的手,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道:“王妃,我们也回房就寝吧。”

回廊曲折,李太守家遍植桂树,廊下落了一地细细的金蕊,晚秋最后一抹桂花香气依旧馥郁。

一路上,我们的手始终紧紧交缠相握,七拐八绕的回廊走了好半天,宴会的喧嚣已经远去,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高衍低头看我:“这么好笑?”随即挥手让在前引路的家丁和身后侍卫都退下。周围再无旁人,我们正好行到一处中庭,如水的月光倾泻在屋檐上,在地上铺就一层银霜。

我笑得愈发放肆,牵着他的手往庭中跑去,他随我站在了月色下,唇角挂着一丝惬意的微笑。我仰视着他的脸,认真道:“当然好笑!可惜我曾经痛恨摆布我命运的人,如今,我也成了这样的人。”

高衍眯眸看我:“不过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以为你下不了手。”

我轻笑着抚上他的衣襟,往上抚到他的脖颈,顺着喉结滑到嘴唇,然后凝望着他的黑眸道:“夫君都为我搭好过河的桥了,我为何还要自己拆了它?李氏二女,本与我无干,可若是觊觎我的丈夫,我绝对不会手软!”

高衍扬眉诧异,笑着颔首:“若是还有......”

我指腹按住他的唇,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若是还有,我也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我说过,我不会再把你让给别人,永远不会!我就是一个妒妇,那又如何?”

“如何?”高衍大笑一声,随即答道,“那就只好专宠你一人了。”宠溺地看向我。

我抓紧他的胳膊:“如果有一天我年老色衰了......”

“那时候,我也老了......”

“女人比男人老得快!到时候,你一定会喜欢那些年轻小姑娘的。”

高衍作冥思纠结状,随即干脆道,“要有那么一天,估计我们的孩子也长大了,让他继位,然后我任由你处置,你要我陪你去隐居也好,游山玩水也好,都行!”或者回坐看青山老一起过过悠闲日子,种种地养养花......”

我觉得他的回答已经越来越偏离主题,无奈笑着叹了口气:“好吧,为了你,我不知又要毁掉多少思春少女的梦想!君不见静言瞅你那眼神之热切渴盼,就差当场冲上来献身了。不过,我们也算对得起她们了,齐颂年岁正合适,样貌身份也不算委屈她们。你说呢?”

高衍举目望向夜空,不屑道:“李敦太不知好歹,我已经饶过他们全家,他居然还妄图用亲妹来邀宠。”

“李敦不知好歹,他的妹妹可是知道好歹,这不就慧眼识英才地看上你了?”我调笑道,“话说回来,之前没有见过李家小姐,如今看来,倒也是两个名不虚传的大美人。今夜一见,感觉如何?”

高衍低头看我,坦然道:“无甚感觉。天下美人何其多也,若是每一个都值得我动心,我为何还要一直等你。”他深邃的眸子映着月华流转出万般旖旎。

我心弦一动,久久凝视他的眸子,一股暖意缓缓流过心间。上天待我何其公平,居然让我遇见了他,于千万人中相遇,在于千万个时空交错的路口相遇,这样的爱情要跨越多少的艰难与阻碍,所幸,我们在一起了。

他也静静凝视我,低语道:“王妃这般模样,可否理解为痴狂?再这么看下去,我也要痴狂了。”

我点头:“不错,我是痴狂了。”然后耍赖地勾住他脖子,“今早不是说让我惩罚你吗?那我现在就罚你把我抱回去。”

他温柔一笑:“遵命!”说着便将我一把抱起,沿着回廊往前走。倚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感觉全世界都安静,只有彼此的心跳。

他将房门踹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格局,我低叹了一声,高衍却敏锐觉察到了,低头笑着看我:“昨晚的梦不会成真的。”言下之意是指这房间的床不是塌的。

我忍不出笑出口:“谁说这个了......”遂无奈又惆怅地抬头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每隔时间就搬一次家,换陌生的地方换一个陌生的家,这跟我想的家不一样。”说着高衍已经走到了榻边,就着抱住我的姿势两人坐在了床边。

我倚在他怀里,望向屋外如水的月光:“如果有一天,真如你所说,垂垂老矣的两个人在一起携手看夕阳,采菊东篱下,白首不相离,坐看青山老。那样的安稳平淡也许是人生最美好的事。”

高衍勾起一抹心疼的浅笑,吻了吻我的额头:“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有一个安定的家,不会让你像现在一样跟着我四处奔波、担惊受怕。”

我摇头:“不,若不经历一番风雨,我们怎么会知道安定的可贵,我想要过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无论是苦还是甜。等将来一切安顿下来,回首往事,所有的苦也会变成甜的。”

高衍的眸子在黑暗之中亮亮的,低哑的声音极富磁性:“上天一定是怕我太苦了,所以把你从另一个世界带到我身边,让我从此不再孤单,不会再等候。”他温热的唇瓣越凑越近,最后衔上我的唇。

他的气息将我缭绕,滚烫的肌肤熨烫的仿佛是我的灵魂,我如一个溺水的人般死死缠住他,热烈地回应。

鸳床帐暖,满室春色。人生若有尽处,也是与君相许。

几天后,高衍吩咐人把安安从西建接来陪我,一年不见,这小丫头比以前成熟懂事多了。应该是有高衍吩咐过,她人前人后都是称我为王妃,少了一些往日的亲密,幸亏她性子倒是没有变,依旧活泼开朗。这样相处下来,也很轻松开心。

高衍想的的确周到,他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也需要说说知心话的人。一开始,安安老是自称奴婢,把我听得一阵阵别扭,再三纠正,她终于能私下里自称为“我”了。

转眼已经初冬,天气渐渐凉下来。

懒得出门,闲来无事,安安和我坐屋里说些西建的见闻和传说。她说,西南夷部的依琳公主终于嫁出去了,她父亲再看不下去女儿这样长久地等一个不可能的男人,强硬把她嫁给了部族勇士,依琳开始死活不肯,后来据说日子过得还很幸福。

我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安安说就是那年洪水泛滥过后没多久,随即又有些神秘道,据说夷部每年都要马蚤扰一下西建,主要就是依琳公主想见睿王。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这姑娘的求爱方式还真是特别,这打还真能打出感情来?不过,幸好,她现在倒也算的上是圆满幸福了。

安安继续八卦道:“现在好了,她成亲生子了,以后就不会闲着无聊,时不时去马蚤扰一下西建,吵着闹着要见王爷了。”

我愣了愣:“她有孩子了?”

安安点头:“嗯,就是我走前几天听说的事情,孩子出生后,夷部还举办了个什么特别热闹的活动庆祝。”

我陷入了沉思,我一直觉得自己身体健康,可是为什么好几个月了,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难道以为我违背了紫陌老人口中的时空安排,所以要受到什么惩罚?只希望不是,而是时机不对,怀孕这事估计只有老天能说清楚。

安安没有觉察到我的失神,转而继续道:“王妃离开西建后还发生了好多事呢,西建对岸是容国的简州城,这您是知道的吧?今年夏天出一件很轰动的事,据说微服私访的容国皇帝在简州险些遇刺身亡,您说好笑吧?坊间传言,说他是去欣赏简州城外山谷的荞麦花,还是独自一人大晚上去的,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

安安后面的话,我都没有听进去,心早在她提到容国皇帝的瞬间猛然停滞了半拍,云铎......云铎,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他给我的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和承诺如今都如雨打风吹去,再多的美好也只像是一场幻梦,如今忆起他,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安安蹙眉有些紧张地看我:“王妃,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伸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没什么,估计是天变凉了,有些畏寒。”

云铎,他不是应该在京都郁陵城吗,去简州做什么?看荞麦花......荞麦花,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那个山谷吗?不,不可能,这些坊间传言,多半是杜撰。再说,我对于他,不过是曾经利用过的一颗棋子罢了。

如今,他有自己的天下,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从前种种都当真是一场梦吧。此时我并不知道,那些过往,有人当做幻梦,有人却仍旧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注:这里剑舞情节借鉴唐代将军裴旻的剑舞情景。

《独异志》载,裴旻“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漫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入,观者千百人,无不凉惊栗”。

哈哈,小三企图插足事件,告一个段落~

☆、旧爱,吃醋

我陷入了沉思,直到安安一声讶然低呼:“王爷!”才让我回过神来。

高衍静静站在门口,他今日穿一身玄黑广袖长袍,发束墨玉冠,也没有佩剑,有些慵懒闲散地立在门口,一脸淡然,眼中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站起来:“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安安悄然退下,高衍盯着我的眸子闲步走来,笑了笑:“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受凉了。”说着大手在我两肩搓了搓,随便半搂过我。

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笑了笑:“不冷。”

他微微蹙眉,勾起一抹浅笑:“多穿些。我还要出城去,回来跟你说一声。府里的事要麻烦你处理一下。”

又要走,我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管好府里的。这次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好什么时候。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沈敖留下来保护你,尽量少出门,出去也要带侍卫,总之,一切小心,知道吗?”他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点点晶光。

高衍前脚刚出了府,侍卫就把一人押到了我们所住小院的前厅。我本来以为是犯了什么错的家仆,还发挥想象力猜想是不是偷了府里东西去变卖,或者是调戏府里的丫鬟被逮住了。可带上来却发现是一个乞丐,脸上抹了些乱七八糟的污迹,看不清摸样,一双眼睛里不见畏缩,反倒有些凛然。

他看到我的瞬间,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随即死死盯住我不放,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直勾勾看着我,沈敖一脚踢上他的膝弯,将其狠狠按跪到地上:“大胆刁民!不得无礼!”

那人只顾着看我,冷不防跪倒地上,下一秒却又急切地抬头看来,状若疯癫地笑了:“陛下,郡主......我找到了......找到了......”

见他神神叨叨的,我不解,有些好笑,高衍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人既不是家丁,也不是府里的人,倒像是个失心疯,他让我审他做什么?

我端坐椅上,端一杯刚沏好的茶焐着手,问道:“你是何人?干了些什么事,都从实招了吧!”

那人激动地想站起来,却被沈敖按住了,他挣扎着看向我:“夫人,我有话想单独跟您说!”沈敖制住他双臂,他却依旧用恳切的眼神看着我。

我无奈摇头,直接问沈敖:“沈侍卫,他看样子不过是个乞丐,犯了什么事要把他抓起来?”

沈敖答道:“禀王妃,此人伪装成乞丐,欲借乞讨之机混入王府,被守卫识破了。”

我了然点头,伪装?混进来?这么说,这应该是个j细!心里一惊,难道是郭党的走狗?转而又否定掉,不对!如果是郭党的走狗,高衍直接就把他了断了,不用送来给我。那这人的身份就奇怪了。

“谁指使你混进来的?让你来做什么?如果你把一切如实说了,兴许能饶你一命!”

那男子满不在乎地一笑:“小人贱命一条,就算不能活着回去给主上复命,也要将主上的话转达给夫人。定情流云钿,共弹长相守,追昔忆流芳,再盼重相见。”

我猛然站起,手一松,茶盏跌碎成一地的凌乱,震惊地盯着面前之人。他脸上沾着茶渍,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流云钿......长相守......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击打在心上,脑中翩然掠过万千场景,于这千头万绪的一片混沌中乍放出一种猜测。我手紧紧攥住,只想克制住微微的发抖,甚至没有感觉到指甲戳痛掌心。

安安急忙掰过我的手检查有没有被,我木然地任她摆弄手。云铎,当过往已经被岁月侵蚀得不留痕迹,你为何还要来掀起波澜?你早已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皇位,顺亲王的郡主对你已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你还要着人来寻我做什么?

也许是迎娶长乐公主那天,飞越栾江衔走我一只耳环的极乐鸟把那耳环交到了云铎手上,让云铎坚定我还活着。

于此同时的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高衍的意思,我从没有正面跟他解释过当年我和云铎的事,如今的这个探子与其说是云铎派出来寻找我的人,还不如说是高衍探寻我内心的一面镜子,他要看我怎么处置这个探子,要知道我心里到底还有没有那个人。

安安默默地蹲下去收拾地上的残渣,我闭眼深呼吸两口,重新坐下:“这是个疯子,满口胡言乱语,不知所云。沈敖,抓到j细的规矩是什么,照办吧!”

地上跪着的男人突然目中大亮:“我不是疯子!金风,你还记得吗?跟在苏墨卿公子身边的金风!我是金风!”

我的心又是一颤,难怪刚才就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虽然他现在满面污迹,但还是能看出大概的相貌。他确实和苏墨卿身边的小厮金风有几分相像。金风,那个曾经帮还是苏墨卿身份的云铎和我传递过很多次信息的小厮,印象中是个忠心寡言的人。

他还在不停地喊叫提醒我,我被他喊得心烦意乱,更何况旁边还有这么多人。“沈敖,让他给我住口!”

沈敖毫不客气几个耳光甩上去,那人终于住了口,却是梗着脖子看着我,面上被打的地方已经红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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