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先缓一缓,我会再找皇兄商量的,我今天过来除了给你带这个锦盒,还有件事想问你的意思——”
“什么事儿啊?”我看着尉迟尹神色不明的脸,心里有些迷茫。
难道是问和启国有关的事?我总隐隐觉得启国对扈国的真实态度不像昨晚宴会上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友善,毕竟是激烈交战过的国家,互相完全不敌对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还曾预知到扈国启国之间短期内将要爆发一场大规模战争。可我只能知道昨晚宴会结束后,季雷远留下来和尉迟桓密谈了很久,具体谈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若儿也已经知道了?”尉迟尹看了看退到远处的婢女,低声问我。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了,不由觉得有些尴尬,挠挠头笑起来——
“也没什么,只知道昨晚季雷远留下来和皇上谈了很久,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启国想把菁缘公主嫁给皇兄。”听我这么说,尉迟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啊?把菁缘嫁给尉迟桓?
我不免有些惊讶,启国怎么也算是个大国了,虽然上次打了败仗,也没有元气大伤到休养了好几年还需要这么主动地送个公主来联姻吧?我直觉启国不是这样轻易就会修好讲和的国家。
“是不是会很奇怪,启国自从七年前打败仗后和我国的关系一直很微妙,虽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视,可也是不咸不淡不远不近,从来不会像这次这样态度突然好转,还要送最受宠的公主过来和亲。”
尉迟尹转着手里的茶杯,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皇兄也一时没猜透启国的皇帝打的什么主意,只是绕了个弯子还没答应,把季雷远和菁缘公主留在京中做客,打算先派探子查清楚状况再说……若儿知不知道更多的事?”
问我?果然是问这个吗……可我现在的预知能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有时候能知道有时候又不能知道,有时清楚有时候模糊,倒有些像刚恢复预知能力时断断续续的不稳定状态了。至于即将发生的战争,我也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告诉他们,反正也是扈国打胜仗,说不说应该无所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小小声的回答,心里有些忐忑,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即将失去先知能力,会不会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而把我当废品一样处理掉……想到这儿,我又不由自主地加上一句话——
“我是人不是神,再先知也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的嘛。”
尉迟尹微微一愣,随即温和的笑起来:“若儿不要紧张,我本来也没打算问你这个的,不过是提起就顺便说说了。”
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尉迟尹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
“皇兄是个很骄傲的人,他总觉得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治理好国家,而不是去依赖其它力量,比如水镜,还有司命先知。这次干旱不过是实在迫于无奈……现在难关已经过了,他更是要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他能够胜任那个宝座。”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却没留意他的眼神,心里想着除了水镜和求雨的事,尉迟桓好像的确没怎么找过我,既然现在两个难题都解决了,他又不打算要我这个先知帮忙,那——
“既然是这样,那现在水镜和干旱的问题都解决了,而且漠云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没必要再留在王府里假装王妃了吧?”
尉迟尹闻言全身一震,目光复杂的盯着我看,眼里有震惊、失落、伤痛、不舍……还有好多我读不懂的情绪,我不由得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为什么……原来你还是这么不愿意留下……假装王妃吗,那之前你一直都是在陪我演戏是不是?你还是想离开的……”
尉迟尹有些失神地低声喃喃,垂着头像个丢了心爱之物的小孩。我看他受伤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我已经真的把你当作自己的王妃了……”
尉迟尹的声音变得很轻很低,可我还是听到了,心里有些发颤。但是总不能因为不忍心就答应嫁给他吧,那祁慕萧怎么办,虽然知道以后他是要娶其他女人,可是我就是狠不下心断开这段感情。
哎,明知没有结果还放不下,我什么时候也变成这么专一执着的人了啊……
还没等我这厢思想斗争结束,尉迟尹却又抬起头握住我的手,神情恳切——
“若儿,我今天想问你的是,皇兄让我过几日到边城巡视守境大军,也顺便历练历练自己,我知道你整日呆在王府里没意思,最近心情又不好,想问你愿不愿意一同前去……”
什么?带我去巡视守境大军?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看他,这古代的军队不是不能让女人进去的吗?他想怎么把我带过去,难道王爷有特权?千万不要告诉我是女扮男装假扮他的侍卫这种烂俗办法……
“因为只是巡视,我不是现役军人,也不在作战时期,所以带些内眷也是可以的。”见我满脸的惊异不解之色,尉迟尹又开口解释。
哦,这样啊,那就可以理解了,就和康熙南巡带上几个老婆免得路途上寂寞是一个道理了……嗯?!不对,人家康熙是怕寂寞,那尉迟尹带上我是什么意思……
我脑子里丰富的想象力又开始高速运转了,打住越来越不纯洁的想法,我惊疑不定的看着尉迟尹,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看你一直闷闷不乐,想着也许换个环境你会高兴些……”尉迟尹见我脸色变换,大概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急忙开口解释。
“我知道你生性活泼不喜受拘束,留在王府会觉得没意思,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若儿,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尉迟尹的语气里竟有了恳求之意,诚挚期待的眼神看得我心里左右为难。拒绝吧,他这样恳切的样子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把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答应吧,可这个……
“王爷,王妃。”
就在我和尉迟尹陷入僵持阶段时,麝烟轻快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麝烟提着点心盒快步走来,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尉迟尹握着我的手时变得越发灿烂暧昧——
“奴婢来得不是时候,请王爷王妃莫要怪罪。”
我急忙把手抽回来,脸上开始发烧,心里嗷嗷直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大姐,你不要误会啊……
“奴婢是来给王爷和王妃送点心的,御厨刚刚做好就送来了,还冒着热气呢。”麝烟福了福身子便走过来,打开点心盒,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我起床后还没吃东西,经不住美食诱惑,伸手就拿了一块塞到嘴里。
“听说王爷就要到边城巡视大军了,那王妃也是会随行陪伴了吧?”
“咳……”我正吃着点心,麝烟冷不防的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差点就被喉咙里的东西呛着,连忙拿起茶杯咕咚咕咚的灌水。
“小祖宗您慢些,没人和您抢啊……”麝烟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笑容满面地说,“难不成王妃是想着要和王爷出去了,太激动……”
“咳……咳咳……”
我这回是真的被呛到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满眼泪花,尉迟尹急忙过来拿走我手上的点心和茶,轻轻拍着我后背。
我却无心理会,内心哀号不断。怎么忘了还有这一茬呢,我这个王妃要是突然消失了,该怎么和麝烟她们还有其他扈国的官员百姓交待啊,人家还等着喝喜酒闹洞房呢……烂摊子一大堆,鸿妍又没醒,这下子想离开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边城
“王妃,快看,就要到了呢!”麝烟掀起车帘朝外望了一会儿,兴奋地招呼我去看。
我在长途旅程的折腾下已经和“奄奄一息”相当接近了,听到麝烟这么说,我使劲咽下一口口水,感觉翻腾的胃暂时平息了一会儿,才艰难的挪到窗边朝外望去,只见一路上一直广阔无垠的荒茫大漠上,远处的地平线终于出现了一片城郭的影子。
从扈国国都到西北部的边城,紧赶慢赶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而尉迟尹又不赶时间,见我不习惯车马旅途总是晕车,更是放慢了行进的速度,结果我在马车上足足蔫了快一个月才终于见着边城的影子,不禁感慨万分,真是受罪啊,在现代最多不过十几个小时的路程,我竟然熬了20多天,这就是科技落后的差距啊……
“王妃,吃些酸梅提提神吧。”麝烟见我一脸菜色便递过来一小碟梅子。
又是酸梅……
这些天我吃酸酶已经吃得快要吐了,可我又不愿喝大夫开的中药,为了减轻不停泛上来的头晕恶心,我只好不得不以一天无数颗的剂量往肚里吞酸酶,大概到了边城我也快被腌成酸酶了……
嘴里酸甜的味道暂时把胃里翻腾的恶心感压了下去,我绵软无力的靠在车里的软垫上,无比后悔自己答应和尉迟尹到边城的决定。
那天尉迟尹问我愿不愿和他到边城去,由于我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让自己这个“王妃”消失,麝烟又已经迫不及待的帮我收拾好了行李,尉迟桓的圣旨也前脚跟后脚的过来了,估计我的意见也不会有太大分量了,只好在尉迟尹和麝烟期待的目光中无奈地爬上了前往边城的马车。还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作一次大漠风光n日游,顺便换个环境改善心情。
结果……早知道这次旅游要经历这样的过程,我宁愿留在王府里发霉,说不定还能顺便想出什么好借口让我名正言顺的消失呢……
不过这些天在马车上不是吃喝拉撒睡就是晕车,剩下的时间全都用在想这个问题上了,可还是没想到什么有可行性的办法。
假装生病一命呜呼、自己在某个晚上卷铺盖开溜、雇人当贼把我劫持跑掉……
在脑子里把所有看过的狗血烂俗小说剧情翻了个遍,想得到的都是些土到不能再土的方法,而且这些要是没有尉迟桓尉迟尹的“认可”,根本就行不通,而尉迟尹摆明了是不打算放我走的,我一个人瞎折腾能弄出多大的动静来啊……
再一次无奈地叹气,我不由得又想起了祁慕萧。
那天祁慕萧在国宴散了之后一个人到扈水边上喝了一晚上的酒,结果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被人抬回了客栈,休息了好几天才起程返回了泽国。
唉,他也是决定放手了吧,终于还是这么离开了……
也是拿到水镜之后我才知道,那次在临德时祁慕萧喝醉,除了我知道的那些原因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不知道,因为与我有关——
我们到了临德后,其实已经被漠云派出来找我的人马发现了,只不过祁慕萧没告诉我而已。那些人在临德城里不方便动手便派人给祁慕萧传了话,内容无非也就是说我是漠云看中的人,让他赶快放手,乖乖把我还给漠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等等类似于黑社会老大威胁良民的经典台词。而那次赔得很惨的生意,也是由于漠云的势力插手,要和祁家展开另一轮暗斗的同时也是要给祁慕萧一个警告。
几件事碰到一块儿,祁慕萧一时气闷之下就跑去喝了酒,结果就是我那时看到的那个样子了。
想起他因为我喝醉,还曾因为我而承担了这么多的压力,我心里忍不住波涛翻腾。如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车厢在不停地颠簸,缀在窗帘上的丝绸的流苏穗子来回摆动,几绺几绺地纠缠到一起。我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祁慕萧的影子,一时都忘了自己正在晕车了。
大概是看我相思得太痛苦,老天爷大发慈悲,第二天我最近这些日子已经很久没有启动过的预知能力再次运行,扔给了我一个让我死心的预言——
祁慕萧回到泽国后会继续接管他老爹的生意,而他老爹抱孙心切,拖着“病体”就又开始到处给他张罗介绍待嫁美女。折腾一阵子后,祁慕萧将到熹国和那里的一户萧姓大商人谈生意。
预言到此为止,我一开始还有些迷茫,不得其意,可根据以前得到的预言拼凑缝补一下,再加上些想象力,我便得出如下推论——
知道我成了尉迟尹的王妃,祁慕萧心灰意冷,决定放弃——〉接管家业后被他老爹到处安排相亲,折腾半天无果然后又到了熹国和姓萧的商人谈生意——〉谈生意的过程中祁慕萧相中人家的闺女,过了段时间就娶了回家当老婆……
那个预言里祁慕萧后来娶的不是个叫萧瑶的熹国女子吗,刚好他将去熹国谈生意的这家商人姓萧,就算不是我猜的那种情节应该也差不离了,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
马车突然一个上下颠簸,震得我差点从软垫里弹起来,胃里顿时又是翻腾不止,我的思绪不得不中断,扯了手帕就捂住嘴。
“王妃,这段路不太好走,不过只有一小截,您且忍忍,一会儿就好了。”麝烟见我脸色苍白,急忙出言安慰,还准备好了痰盂随时待命。
人家那边都要抱得美人归了,我还在这边胡思乱想些什么,先顾好自己吧……我一边咽着酸水一边心里苦涩地想着,为着这个预言我抱着脑袋整整郁闷了好几天,可根本也没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还能跑出王府抢亲去?思来想去终于是决定暂时把脑子清空,先放松几天再说,祁慕萧那儿不还有两年吗……
可是想到尉迟尹我更是头疼,他那天也算是把话挑明了,就是不知道他要借着这次出去怎么个“抓紧机会”法,反正我这个“王妃”头衔一时半会儿也扔不掉,到了外面更得陪他演戏,还真是方便了他……但我现在顶多是把尉迟尹当异性朋友,却不得不和他经常来些亲密“对手戏”,这种别扭又不能说出来的感觉,真是要憋死人啊……等我“旅游”回来一定要找尉迟桓尉迟尹商量关于我的“王妃交接”事宜,再拖我就要被憋疯了。
“若儿,你还好吧?”就在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东想西时,尉迟尹掀了帘子在车外关切地问道。
这辆布置得比较舒适宽敞的马车是为尉迟尹和我两个人准备的,但因为我一直晕车,尉迟尹为了让我在马车里躺得舒服,又想能随时照顾到我,便一直骑马跟在我的马车外,时不时探头进来问一声。
开始时我晕车晕得厉害,也没留意他。这几天好些了见他总是在车外随行,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叫他进来坐他却不愿意,嘴上说是骑马比坐马车舒服,可他脸上的疲倦之色连我这个大近视都看得出来,哪里像是舒服的样子?我顿时觉得心里愧疚不已。
“没事,就是刚才颠了一下又有些难受……已经快到了吧?”我脑袋一团浆糊,只勉强挤出一丝笑,但估计这笑会比哭还难看。
“嗯,已经能看到了,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我无力地点点头,伸手抓过一把酸梅塞到嘴里,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只求这一个小时快点过去。
又是无止尽的摇摇摆摆晃晃荡荡,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马车终于在我无数次祈祷中停了下来,外面似乎来了很多人,一片喧哗吵闹。
终于是到了吗……我晕糊糊的睁开眼,望向一旁的麝烟,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王妃,已经到了。”麝烟笑盈盈地帮我擦了擦额上的汗,还想说什么,马车门就被打开了——
“若儿,我们到了,下车吧。”
尉迟尹声音柔和的朝我微笑,我眨眨眼睛正想答应,却见他探身进了马车,长臂一捞,我只觉得身上一轻,下一秒已经在马车外的灿烂阳光下了。
我们的车队已经停在了城里一座驿馆前,一大群人围着车队,看样子应该是来迎接我们这一行人的。见尉迟尹亲自把我抱出马车,人群中似乎安静了一会儿,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若儿辛苦了。”尉迟尹没在意其他人的注目礼,调整了一下抱我的姿势,看着我脸色苍白,语气满是温和体贴。
“……早知道这么惨,就……不答应和你出来了……”我被周围的人看得不好意思,加上浑身疲软无力直泛恶心,低下头缩了缩身子,有气无力的抱怨道。
周围的人群似乎有些低低的马蚤动,我心里一跳,猛然想起自己这“娇弱无力”的状态,刚才的话和动作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害羞加撒娇的典范嘛……
“不知道若儿坐不得马车,让若儿受苦了,是我的疏忽……”
看到我烧红的脸,尉迟尹似乎很高兴,像哄小孩一样低低的在我耳边道歉,眼里却闪动着怜惜而明亮的光芒。
“哈哈,坊间传言王爷和王妃情深意切,如胶似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人群外传来一个浑厚粗犷的声音,把我和尉迟尹都吓了一跳,抬头朝人群外看过去——
围在周围的人听到声音让开一条道,纷纷鞠躬行礼。模糊视线中,我只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健步从人群外走过来,来到我和尉迟尹面前屈身行礼,声音洪亮如钟——
“末将李德魁,张勇飞参见尹亲王,尹王妃。”
“两位将军快快请起,不必行如此大礼。”见两人行礼,尉迟尹立刻出声免礼,却又碍于抱着我没办法扶起他们,只往前跨了一步又顿住。
那两人倒也不拘束,听尉迟尹这么说便站起了身子,趁着距离近,我迅速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人——
两人一高一矮,高个儿的那个大概四五十岁,鬓须浓密,神情坚毅,面色黝黑仿佛饱经沧桑,身材高大魁梧,加上穿在身上的将军铠甲,军人浓重的肃杀之气立显无遗,一看就是久经沙场军令严明的主。
而矮一些的那个男子最多不过三十来岁,虽也是肃容整装,身材挺拔,不乏军人的刚毅坚定,但和旁边的魁梧大汉比起来还是显得白净文弱些,嘴角还隐约有丝轻笑,显然没有那大汉在军队里呆的时间长,应该是在那个大汉身边打打下手当个副将助理什么的吧。
就在我打量他们的时候,那两个人也在打量我。其中那个年长的魁梧大汉看了一会儿被尉迟尹抱在怀里的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又是那个浑厚粗犷的声音——
“王爷对王妃可真是宠爱得紧啊。”
他说的话似乎只是在随口开玩笑,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我听着总觉得他语气里似乎有些轻视,对尉迟尹没有我见过的其他官员那般恭敬尊重。
“呵呵,内人不适应长途车马旅行,故身子虚弱,让李将军见笑了。”尉迟尹对那个大汉的话倒没有表现出什么,依旧温和的笑着进行官方交流——
“今日有劳两位将军亲自前来迎接,小王深感荣幸,不如等小王安顿好了内人再前去营中与两位将军和诸位将士酣谈畅饮,如何?”
“那是,王妃金贵的身子,可怠慢不得。我等粗俗之人就不便插手了,城里有随军郎中,这就让他来给王妃好生瞧瞧,末将就先去给王爷准备美酒了。”
那个被称为李将军的魁梧大汉哈哈笑着说道,一挥手对身后的小兵大声吩咐道——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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