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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5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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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给你气受了?你莫要睁眼说瞎话哦。是你自己没有说清楚。那你说,我该叫你甚么?”文箐觉得这孩子同陆大哥与席韧完全不一样,一时逗得开心,免不了就没刹住车。

“袁彬……他们叫我小黑子”少年扭扭捏捏,脸给气得通红,最后一鼓气说了出来,其实,袁老太太还叫他“小猴子”,这个打死他也不愿说出来的。

裘讼师难得见文箐同人拌嘴拌得这么欢的,平时只见她少年老成,这回却也见到了稚趣的一面,有了这小黑子,果然家里气氛都热闹多了。且乐得看了一场热闹后,问道:“这些且另说。小黑兄弟,我只问你,你晓得如何从南昌到杭州么?”

小黑子摸了一下头,眨巴了一下眼,道:“这个,我问过袁彬,这里过鄱阳湖……到饶州府,没错是吧?然后……”

“然后经昌江到祈门,休宁过后,一路沿新安江到淳安,再沿桐江,也就是富春江上游,顺流而下,到富春,之后过一天左右便能到杭州了。是吧,裘大哥,我记得没错吧?放心,这些我都问过几个人了,这样走,不用多换马车,主要是坐船,船好行,顺风的话,也快。若是其他路线,则是山路多,便需得多雇马车、牛车的,那些小路难免颠簸得很,文简只怕受不了。”文箐见他说得吞吞吐吐,索性接了话题,一口气说完路线。

裘讼师听完点头,带点赞赏地道:“你说的没错,可是向来纸上谈兵自是轻巧得很。这一路也还是马车、船只不停地换,并不轻松……路程远,不若还是到九江去,能找到直接去杭州的最好……”

小黑子可不想坐船,那样憋在船里,还不天天只能看庆郎那张气人的脸?自己要是说不过他,不活活被庆郎给气死?想想要是按庆郎的路线,这一路虽不是赏花游春,可也是赏山游水啊,到时有的是机会折腾庆郎,报仇雪恨。想到此,他暗笑了一声,道:“我觉得他说的线路好……挺好的……”

文箐得意地道:“什么‘他’,‘他’,我可是有名字的。叫我庆兄弟”

小黑子再度被气得咬着嘴,不说话了。突然想到:我为甚么就一定要陪他投亲?凭甚么我一定要看庆郎的脸色过日子?我又不欠他甚么?又想到桌上的那些钱来,还是欠的……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很快,他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另外,很久以后,他也明白,一个人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很关键,而第一次的对话方式与语气,决定了以后交流的方式。

正文46三个孩子一台戏1

文箐不想事情再有反复,抓了这个便宜小黑子当差,便能自行回家,自是趁热打铁,把个裘讼师最后也说服了。

这个时候,赵氏却想起文箐真正的好来,倒是颇有些舍不得。“那也得瞧瞧日子啊,总得找个出行的吉日才行。”

文箐一听这个,头大。浑话,想当初自己慌不择路地从岳州逃出来,哪里有功夫看日子,还不是连续遇贵人?倒是周夫人时时看日子,最后还是落得病困岳州?想到此,难受。看在她孕妇份上,不想惹她不高兴,点了点头。翻了历,三天后就动身。

既然要动身,就要酬谢人家裘讼师的热心帮助,文箐自感身上的钱紧张得很,临行前一天,同小黑子出去转了转,也没买到合意的,只给赵氏和未出生的宝宝扯了两块细棉布。而裘讼师的,原想着买样文房四宝,可拿得出一手的,过得去的,也得一百贯钞以上,这又让向来大方的她此时舍不得。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下个厨,做顿饭来。

文简最近想吃扁食,就也是饺子,还说是陈嫂以前做的那般。文箐可不太会檊面,要她檊面就跟绣花一样,要做出五个人的份,还不得一天功夫了?最后想来想去,做一道炸鸭?一只鸭才二十文铜钱。到店家的厨房一找,居然还有蜂蜜,又让小黑子跑腿去买两斤茶油。

小黑子狐疑地看着他道:“你还会做菜?我以为你读圣贤书的,自是‘君子远疱厨’。”

文箐冲他一瞪眼道:“哪个说我是读圣贤书的?我何曾说过……”

小黑子冲他伸手要了钱,数数,道是不够,又多要十文,文箐不给,让他自己想法子。小黑子为难地道:“我都答应过袁彬,再不……”

文箐又摸出十文来,凶巴巴地道:“买最上等的那种油有味的不要”

小黑子嬉皮笑脸的跳到一边,一边走一边回头道:“又不是我说的,袁彬说的你找袁彬算帐去”

文箐没明白他这句话回的哪句,琢磨了会儿,才想起他是回应前面那句“哪个说”,不过又想到这人,不是连自己名字都没有的,怎么还会懂得“君子远疱厨”这词?还晓得用在这?真正是纳闷得紧。

这个炸鸭,其实同烤鸭相似,只是文箐想着要烤鸭,这会儿可没有那个场地与功夫,一不小心烤糊了,可就难办了。炸鸭却好把握,穿越以前是自己会做的几道菜之一。

等做出来时,小黑子再也不敢小瞧庆郎了。真正是色泽金黄,香气飘得整个客栈的人都流口水。赵氏都忍不住贪吃了几块皮,皮酥脆得很,香味四溢,提前腌制,也不曾有油腻感。文箐却担心她孕妇,这鸭是凉性的不能多吃,只得忙又给她同样做半只炸鸡打发了。

这顿饭,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散伙饭了。

隔日,先是马车从南昌府到得鄱阳湖西岸,再乘船,就直接到了饶州府的鄱阳县。裘讼师仍是不放心,终于送到这里,看着他们坐上了昌江的船,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小黑子见裘讼师那样不放心,自己立在船头看了一下消失的那个人影,对着文箐道:“唉,我说人家好歹送你一程,你也不出来看看人家的背影,以后见面,难喽……”

文箐最怕离别情绪,一般这时候往往不想看人家的背影,那样容易酸楚。听小黑子这般说,便也不耐烦地道:“你懂得甚么?这叫背影情结……”

“甚么?甚么情?”小黑子没听清楚,从船头走下来,免不得大声追问一下。虽然庆郎说话气人,不过旅途才开始,在船上这点空间里,他也觉得闷啊,便无话找话说。

文简见小黑子瘦猴似的,常常逗自己,便开始有些不喜欢他,听得他是袁大哥派过来的,才乐意同他接近。此时,听他这般大声,便大声道:“不许欺负我大……大哥”

小黑子看他一眼,小豆子似的,只是长得太精致了,可爱得紧,不免越发起了逗弄心,道:“哎哟嘿,你这还真是亲兄弟啊,懂得一齐上啊我怎么就欺负你哥了?你哥说话气死人,晓得不?”说着,说着,就走过来要捏文简推嫩的腮帮子肉,每回都觉得那里手感实在好。

文简觉得他手硬,捏起人来疼,就左躲右躲。

文箐疼弟弟,左手就一推,骂道:“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没人陪你耍嘴皮子吗?别没事找我弟掐,有嘴上能耐,你放马过来,咱们俩开说”

小黑子不提防,被推得踉跄一下,歪了身子,差点儿倒下,吃了个暗亏,想再还回去,可是一看人家个头比自己矮很多,答应一路当护卫的,也不好还击回去。不服气地道:“你们兄弟真是坑瀣一气,联手对付我,是吧?咱们说好了,一对一。你让你弟弟来掺合,我可就得掐他一下。”

文箐觉得这人说的话和他那小痞子样,有时真对不上号。实在是个有趣的,假意挑衅道:“谁怕谁啊?不过,你这市井之人,也晓得用‘坑瀣一气’这词,也真难。你懂那是甚么意思吗?就乱用”

小黑子觉得受了鄙视,急道:“甚么市井不市井啊,你还不一样要同我这市井之流一同坐车行船啊?我说,你也别瞧不起市井之徒,要不是我陪你,你能现在平安到这里吗?啊?”

文箐被他一说,也发现自己用词不当,不过原本是嘲笑他连个名也没有、姓甚么都不清楚的人,还能用这么文绉绉的成语?这也太稀罕了,不相称啊。只是说话不好伤人,怕这么直接表达伤了他的自尊。现在发现用“市井之人”好象真是打击了一大片。“这个,好,我承认这词我用得不妥,先算是错一回。只如今我也是‘市井之人’,倒不是瞧不起你。你也别生气。不过也别回避适才的话题,你晓得那个意思吗?我与我弟弟怎么就‘坑瀣一气’来了?”

“我怎么晓得这个意思,反正就是脑子里有这个词,就顺手拿来用了。难不成还有错了?你弟弟帮你说话,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小黑子强辩道,有些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文简小声地道:“你欺负我大姐,我自然帮我……”小小年纪,也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便不吭声了,只低头偷偷地瞧了眼小黑子,又看一眼自己的姐姐。

文箐笑道:“好了,好了。我晓得你会这个词。其实,这个词就是一个笑话,说的不过是唐代一个姓崔名叫沆的人,是某届科举考试的主考官。正好那一年,有个同姓之人,只不过全名是崔瀣,恰就被录取了。于是有人就为这两人的名字开始说上嘴皮官司了,道是他们:‘座主门生,沆瀣一气’。由此,这词就用开了。”

文简听完,以一种佩服的眼光看着姐姐,又转头去看小黑子,觉得姐姐比小黑子厉害多了,还懂得说故事。

小黑子听完,也不回嘴了,半晌,方才道:“你适才说的也有道理,为何我脑子里晓得这个词呢?这明明同我现在八竿子打不着的文绉绉的话,怎的我就晓得了?以前我还不曾注意,上次你还说甚么来着,我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可能是听多了吧。”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怎么会清楚记得,这个词的大意是:暮合水气蒸腾,掺杂夜间的雾气,合之为流……”

文箐见他直抚额,一脸不解的痛苦状,觉得打击得他够了,便又笑开来:“故此啊,你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们兄弟感情,怎么是妥当呢?我们本是手足情深,联体同宗,自然一致对你这个‘外’。不是?”

小黑子仍然没想明白那个词何来,颇有些神思不属,却听到文箐在问自己:“这下,你可认罚了吗?”

小黑子抬头,谨慎地道:“罚什么?可别罚我给你洗衣,这个我可不会,洗不干净你又要提另一个惩罚了,我可不上当。”在南昌府时,文箐手没完全好,小黑子好心去洗衫子,文箐在一边嫌他没洗干净,几句话把他气得差点儿连盆都扔了。结果晚上联合裘讼师一起整他。

文箐嘿嘿贼笑,道:“就罚你给我弟弟当一天小厮吧,指哪打哪,吩咐甚么做甚么,端茶倒水铺床叠被,如何?”

小黑子气得吼道:“还要喂他饭吗?”

文箐笑道:“那个,我不敢了。我怕你一生气,噎死他我可就这一个宝贝弟弟”

小黑子握紧拳头,又放松:“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这叫愿赌服输。你自己非要来找事,输了不认帐了?真是说话不算话”文箐激他。

“谁说的?我甚么时候反悔过?”说到此,明白自己中计了,又懊恼不已,叫道,“怎么有你这么j诈的人啊”

文箐乐呵呵地拍拍弟弟的肩道:“消气了?看,坏人就要这般教育才是今天你想喝水,叫一声‘小黑子哥’就行,想洗脚,也叫一声……总之,小黑子哥,今天归你这个小将军指挥了,指哪打哪……”

文简亦笑得合不拢嘴,点点头,偎在姐姐怀里,真解气把这个小黑子哥打趴下,虽然没满地找牙。

小黑子看他们兄弟那个“手足情深”,气得顿足搓手,却不敢行动。到了晚间,真要去服侍文简时,文箐道:“我弟向来胆小,只同我睡。你且好好安歇”

这下子,他明白,自己又被人耍了一跺脚,自己也趴下睡了。到了半夜,才想起,明明之前是庆郎自己先用错词的,“市井之人”啊怎么自己就忘了找他算帐,狠罚他一顿呢?记得,明天,一早,一定要讨回这笔帐

饺子,古代老早前就有了,只是各地叫法太多,各朝叫法亦多。元宋时已叫饺子了,到明代反而叫扁食,角子的居多。

正文47三个孩子真热闹2

三个孩子一台戏,真呀么真热闹啊

文箐刚梳洗毕,把文简亦裹得严严实实的,牵着他到船尾看看四下里的晨光。其实十月底的天气,水边雾气很大,江风刮得亦不小,也才刚刚亮起来,哪来有甚么风景。只有四下里不少船只的炊烟,升起,又被风吹散,弥漫得四野更是雾朦朦似的。

瞅见小黑子正弯着腰,对着水就用手在那儿耙一头乱发。风吹过,水面泛起小波纹,水里倒自是不停摇摆着,模模糊糊的,自是看不分明。小黑子叹口气,挽个发不是落了左边几缕就是右边又溜出来几缕,总之,头发在他手里十分不听话。他一边小声咒骂着,一边就胡乱用小巾帕缠了。正以一种纨绔少爷的姿态,对着水里的倒影吹鼻子瞪眼睛的时候,就见影子旁边亦探出一个脑袋来

吓他一大跳正是庆郎。

“你不晓得,人吓人,吓死人啊(此处读“ha”)!”他一扭头就冲庆郎吼道。

文箐不避不让,讥笑道:“哦,原来是亏心事做多了,心虚啊。你看我,半夜也不曾怕鬼敲门这才是君子坦荡荡……”

小黑子“哧”了一声,回击道:“屁就你?还君子?才几岁啊,毛都没长呢……别在这里装神弄鬼就行了”

“瞧你,瞧你,又粗口了不是?现在词儿也用得越来越溜了啊……适才又是哪个在装腔作势搔首弄姿,装什么阔少的样子啊不过啊,我瞧你那神态,倒真有几分纨绔啊你打哪里学来的?”文箐也不知为何,觉得这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己能同陆大哥友好相处,同席韧谈天说地结交金兰,可就是每次都忍不住逗逗他。这一路上,有了他,估计一定会增添不少乐趣,虽然当不得一个好侍卫,好保镖,却真正是一个“良伴”——打发寂寞,创造热闹。

“少爷我自来就这样怎么的,羡慕了?眼红了?”小黑子得意洋洋说了这么一句。

文箐一听,笑得腰都弯下去了,因为想到了“羡慕嫉妒恨”这连在一块儿的现代词了。文简不明所以,不过姐姐笑,肯定是姐姐又赢了,亦跟着咧开了嘴傻笑。

小黑子先是莫名其妙,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嘴里就骂道:“笑,笑,笑个屁有甚么好乐的?是不是又拿我寻开心了?你要有本事,就直截了当说,别阴谋暗算指桑骂槐那一套……”一边骂,一边琢磨到底哪里好笑了,终于想起甚么“搔首弄姿”,哪里是好词,明明是下三滥的人的动作,着实可恨,一不留神又被他给骂了。“且等着,下回我见你梳头,我看你照不照镜子届时,这词我非得还回去不可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了……”

文箐好不容易收敛了适才放肆的笑,一边擦拭笑出来的眼泪,一边问道:“你怎么不用头油呢?你那头发,显然不久前才剪过啊,总该抹点儿才是。再说,戴面小镜子还是必要的……”

小黑子没想到他突然关心起自己来,却更觉得赧颜,好似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娃娃。凭甚么他比自己小,还作样子说这般话?脸上一红,梗着脖子道:“谁用那些娘们兮兮的物事了?咱们生来伟丈夫一个,何须顾那些须小事”

文箐看他那身姿,还伟丈夫?小男人目前都算不上,不过一个小屁孩而已。只不过再不笑话他,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有棉袄没?到了浮梁,要不要买一件于你?”

不说还好,话未落音,小黑子跳脚起来,道:“你……谁个要你操这劳什子心了你管好你们兄弟吧”见庆郎兄弟把个进舱的路堵住了,慌不择路,然后就急得跳到别的船上,再几个纵步,一拐一拐就上岸去了。也不顾其他几只船上的骂声,只一边蛇形走,一边咒骂,谁也不晓得他嘴里说的甚么。

文简担心地道:“大……哥,小黑子哥被气跑了?不会丢了吧?”

文箐摸了一下他的小手温度,虽有些凉,不过却并没有冻肿,看来亦没生冻疮。且寻思着,虽然人生地不熟,想来这小黑子也是个泥鳅一样的人,不过是遇到了袁彬,被收服了。“无事。咱们找船家去,看看船尾烧得甚么好吃的。”

到得吃饭的时候,果然小黑子又拐着回来了,提了一兜物事,往船上一扔,大爷似的坐下来,看了看旁边兄弟两干干净净的手,不好意思地又起身,自己打了点水,洗净,方才一副饿狼样狂吃起来。

文箐细细地给弟弟将鱼刺剔了,再夹到他碗里。

小黑子见他认真模样,突然心慌起来,也说不出为何。只捧了碗,嘴里嚼了饭,咽完,也不晓得继续扒饭,只愣愣地看得出神。

文简吃得津津有味,一边笑嘻嘻地:“谢谢哥真好吃”一见碗里的肉多,又马上夹一些放到文箐碗里,道:“大……哥,也吃。”

小黑子看着看着,就越发不是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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