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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入戏第9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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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攻击意向的火球被轻易拍灭,房内的布置却因飓风变得狼籍一片,瞬间变了样子。

法福置若罔闻,常年笑眯眯的脸上很是难看——异能人追求的是什么?无非回归平常社会。最容易吸引异能人的是什么?也无非是平常。

——若第二世界,人人都能将心理创伤转成平常心,这次战争就不会被开启了。

真正要上钩的人,还说不准是谁呢

第三百一十五章霁时常有云

但湖畔边看上去和谐相处的两个青年男女,并不像他们背影般和谐——与其说是不和谐,确切地说,应该是他们谈论的话题中心,与法福所希望的风花雪月小说诗歌,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得不说,在听了西泽尔略带告诫意味的描述后,真正和这位阿尔弗雷德在一起,关芷还是感觉对方的性格,似乎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你知道现在网络上谈论得最多最集中的话题,是什么吗?”

阿尔弗雷德裴迪南有一双翠鸀如湖水的眼睛,低头专注地看着谈话对象时,那两潭湖水给人感觉分外清澈,里面一晃一晃地显示着认真的神情。

“是什么?”

当阿尔弗雷德自我介绍,他是一个社会学者而非异能人时,关芷就明白了法福和西泽尔,为什么对他那么有信心——不是因为那法国贵族般的英俊和学者式的温雅,而是因为他的真诚,还有不偏激。

——如阳光般的真诚,吸引黑暗生物飞蛾扑火,能让阅遍俊男美女、历尽人世波折的异能人,都忍不住被吸引的真诚。

关芷也很喜欢这一点,尤其是刚刚探望过昏迷的冬天之后,看见阿尔弗雷德,就像看见夏天。

——这是个在第二世界中稀缺,并且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或者即便不能保护,也尽量不去伤害的人。

阿尔弗雷德发现了关芷对着他的脸微微出神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偏头,关芷眼中一动,很快便清醒过来。

阿尔弗雷德心里,反而有些失望,他对这个令人如沐春风的女性,也是很有好感的,并不是因为爷爷所说的身份,而是在她身上,他没有看到在异能人身上常见的偏激和绝望。

他觉得她和他是同类——在这世上,有同伴的感觉,总是美好的。

但正式的交流不应分心,他整理心情,重回刚才的话题:“是‘末日论’,还有新兴的信仰。”

“嗯?”

关芷表示诧异。

“末日论”她可以理解,无论从外面的局势,抑或是从约瑟夫那里得知的异能变异起源,就已经和“末日论”有七八分切合了假如人类最终像约瑟夫那样希望的,全体变异觉醒的话,恐怕就真的是世界大乱末日降临了:而且还是人类自我毁灭的那一种。

但新兴信仰是怎么回事?

关芷可以理解普通人对超人奥特曼和特异功能的崇拜,但现在如过境蝗虫般到处肆虐,杀人盈野,企图建立一个站在普通人头顶的阶级的,也正是这些异能人啊!

即便是斯德哥尔摩效应,也不能涵盖面宽广到这种程度啊——关芷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一些心理方面的书籍,发现等级化的社会阶级,对人们潜移默化的奴性培养,比她从前想象的更为严重。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关芷哑然失语。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称人质效应,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真不可思议,对吗?但实际想一下,你会发现现在的情况,完全符合斯德哥尔摩效应发生的条件:有严重心理恐惧;多数人并未受到实际伤害;事情突发,自己包括身边所有人,对此都不知所措。”

阿尔弗雷德讲述了人质情节产生的三个特征,“还要加上一点:长期处于心理奴化的环境,第一时间产生的奴性思想,由点到面,感染所有人,形成滚雪球般的从众心理。”

关芷接口,“而且有外力引导,让人们得知觉醒方式的存在,使他们将异能人代入自己的未来,在受伤害和获得强大力量的选择下,趋利避害的本能,导致异能被拱上神坛,人质效应产生的好感和依赖心,最终进一步发展成信仰。”

这个物横流、声色迷眼的时代,信仰不是那么容易产生的,但一旦产生,就不是那么容易驱逐了——比如对金钱的追求。

——在混乱的社会环境里,金钱无法保证,或者人们不相信它能保证自己的大部分利益,于是能够成为依仗的异能,就取代了金钱的位置。

从金钱社会过度到武力强势社会,因为这釜底抽薪的更换信仰,而变得符合客观发展起来。

异能人真正将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然而在几天以前,关芷还一心认为,异能人们,都在异想天开。

“从信仰下手,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事实证明,关芷再天才,但在群体精英集合而成的智慧面前,依旧稚拙如初生婴儿——对异能人是如此,对研究所也是如此——她在醒悟后,方觉自己井底窥天。

“是的,没人能强拧着客观事物发展的轨道变向,我们只有顺应,而一旦顺应,规律会自己推动事情的后续发展,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影响全局——异能人的出现,从来就不仅仅是异能人自己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类社会的问题。”

阿尔弗雷德的声线清澈,此时含带了一些沉郁。

关芷进入第二世界大门的时间很短,但这短短时间内,见过的人从西泽尔约瑟夫,到卡兰迪和地下议会,乃至耳闻的狂信者,无一不纠结于异能人和普通人的冲突中,不可自拔。

而唯有眼前这个有着一双湖水般翠鸀眼眸的青年,才淡看此节,目光真正高远到了全局。

“你们,打算用信仰来重整秩序?”异能的出现打破了正常的秩序,而想要建立一个异能人主导的社会,从本质到模式,都不可能与原本相同。

推倒原有的社会体系重建——如此浩大的工程,令关芷想着就觉得头皮发麻,但由忍不住佩服推动者的气魄,尤其是在她明白,异能人并非不顾后果,任意妄行时。

但掌握了信仰这一利刃,只要顺利进行,连关芷都开始觉得,异能人的这场战争,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没有人愿意开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

关芷发现,自己从前,确实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这里不是那个研究所为她营造的游戏世界。

阿尔弗雷德闻言,眼神微暗,轻轻叹气。

关芷明白过来,“这个计划,你有份参与?”她想起阿尔弗雷德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一个社会学者。

“我是计划原稿的主创者之一,这个秘密,连爷爷都不知道,”阿尔弗雷德轻轻吐气,带着落寞,嘴角蕴起微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告诉你了。”

侧面看去,阿尔弗雷德纯粹的西方轮廓,却有着东方的柔和,渀若关芷前世某部影片里的精灵王子,不沾尘俗。

这样的心性,会让人愿意将世间一切美好,奉于他面前。

关芷可以理解法福保护阿尔弗雷德的一片慈心,所以也更明白阿尔弗雷德此时的愧疚——法福对他的保护,恐怕早已因他的掺入到风暴中心的行为,给毁于一旦了。

“主创者之一,听起来像是一个更深更神秘的团伙组织。”

关芷开个玩笑,并不深问,哪怕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更接近局势真相和本质——毫无疑问,阿尔弗雷德的无意之言,泄露了推动者的真实存在。

“我不打算奉劝你什么,但法福确实是个好爷爷,阿尔弗雷德你真幸福,我嫉妒了!”关芷佯装嫉色。

“是的,为了珍惜这份幸福,我不也遵从爷爷的嘱咐了吗?”

“这种附带式的说法真失礼,我对这次约会的真相非常失望!还有,阿尔弗雷德,说真话的孩子,会被女孩子讨厌的!”

“请叫我阿尔。另外,你的说法,刚好和西泽尔的相悖,这是无法打击到我的男性自信的,我假设,你是在嫉妒我的容貌吗……”

“说起来,我从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就和你一样自恋爱现……”

……

万里之外,大洋彼岸,夜幕刚刚占领了最后一丝光明的领地。

在门上轻敲三下,男秘书自觉推门而入,呛人的浓浓烟味,迫不及待地扑面而来,室内的烟雾缭绕,刺激得男秘书的眼睛自动分泌泪液,隔着泪液和烟雾,一时竟差点看不清室内的景象。

室内的光源只有光屏,以及半开帷帘的落地窗外,偶尔落进来的车灯霓虹,坐在桌后的男人埋头不知时间过渡,背后早已没有自然光线照射进来,提供足够的工作环境亮度。

男秘书捧着温热新鲜的餐点,食物香味和浓重的烟草味,混合成一种古怪变质的苦涩,却成功激起桌后人的辘辘饥肠的抗议声。

桌后的男人移开注目光屏的目光,露出一张天人般的脸,白玉似的面庞有些憔悴沧桑,映衬一双因摄入尼古丁和咖啡因过量而显得亢奋的眼睛,令他带上了与平日有异的锐利。

不眠不休连续工作五十四小时。

男秘书心说,世家子弟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放下餐盘,男人一边快速进食,一边听男秘书汇报日程安排。

“……参加分区联防小会。另外,二少,您之前吩咐注意的几个人中,有一位在二十分钟前致电,是谈家第三支四房那位谈二小姐,说是有急事。”

第三百一十六章昏,混,婚

“……魅舞和浅浅,都在重灾区,一个在宁海,一个在羊城;老书还好,他见机得快,早早带着高楠他们迁到了金城,虽然那里也是重灾区,不过听说他们到的时候,军队已经稳定了局势,唯独高楠的爱人滞留在蓉城,不过还算安全;九问九卿不需我们帮忙,他们还收留了银酿。”

顿了顿,投影中的女人声音,陡然低落几分,“除了这些联系上的人之外,其他人目前,都下落不明,包括箫声依旧在内,一直没有上线。”

还有杜若。

一想起那个友人,以及自己哥哥所带给她的伤害,谈卿眼底渐渐涌起晶莹。

吃过恋人背叛的痛,她这辈子最憎恨背叛,偏偏真正背叛朋友的,正是自己的亲人,所以杜若最初消失那两天,朋友们对她的冷眼,她并无怨尤,并且在这种混乱局势下,竭力试图保下朋友们的安全。

“这种小事,你只要向家族求援,应该不缺人,”墨愈不为所动,面庞明玉无瑕,不具感情,“据我所知,你哥哥刚刚获得紫星勋章,荣升中校,临危受命到灾区前线去了。”

身在前线,中下层军官职权不高,要伸手捞几个人出来,却是很容易的事,哪怕是越区而为:兄弟部门多会开鸀灯行方便,毕竟人命关天,不通融就是得罪人,还是往死里得罪那种。

在目前局势下,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谁没有三五个亲人好友,远近亲疏?

前线的人从上到下,托关系走门路,人人像老鼠般上蹿下跳,正职和私事交杂,搞得整个临时管理体系一片混乱。

墨愈能把下层的风向,了解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几天他除了看某些机密文件外,就是按照老爷子的要求,监察下层的动向:越是在混乱的局面,己方就越不能乱。

却见投影里的女孩猛然抬头,微红的眼睛,和眼下的青晕,有着显而易见的憔悴疲惫,心情和局势的内外夹击,令她不堪重负。

偏偏从小信赖,倚为靠山的哥哥,却亲口在她面前承认,他是有意利用妹妹接近任务目标。

女声徒然尖锐几分,“亲人?越是亲近,越是防不胜防!”

她想到杜若,因为她的关系,就算以杜若的冷淡多疑,也远没有想过,那个密友背后憨厚的哥哥,会是藏得最深的叛徒。

与自己的心情相应,平添愧疚,谈卿一时都分不出,此时的心酸,是为自己多些,还是为杜若多些。

都是被身边信赖的人背叛利用,谈卿感同身受。

哥哥都是如此,家族那边,一旦知道了杜若的真正身份,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这两天自己跑出去找门路,又不敢打谈家旗号,屡屡碰壁,一再被小鬼刁难,二十年存下的私房几乎花光,却是事倍功半,谈卿才明白自己过去所学的一无是处,以及世事艰辛。

比起杜若,自己就像养在温室里的娇花。

谈卿想到自己偷听而来的只言片语,联系起来后所描摹的杜若现实情况,谈卿怎么都无法容忍自己继续安坐,即便不能确实帮上忙,也想一尽己能。

这个女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很难想象她竟是杜若那只狐狸最亲近的密友。

墨愈看着谈卿脸上渐现的坚毅,心里一动,略微放松腰背,往后一靠,浮起笑容。

“但你怎么想到要找我?你应该知道,我和杜若的关系,算不上友善,似乎没有什么出手帮忙的理由。”

竹林密议的内容,以墨愈对杜若的了解,和事后的观察,似乎并没有人知道具体内容,所以猜到他在i2010觉醒中出了一份力的人,应该不多。

终于说到关键内容了,谈卿并不知自己从头到尾被墨愈牵着走,只觉心情蓦然紧张几分,修剪圆润的指甲掐入掌心。

“我想,只要你知道杜若的真实身份,哪怕只是一点风声,应该就不会放过和她重修关系的机会!”

谈卿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这是她第一次与人谈判,她和墨愈身份有差,关系生疏,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出此下策,贸然跑来找墨愈。

初试飞的雏鸟,会本能学习前辈的动作。谈卿没意识到,她在把杜若代入自己,有意无意在想,换成杜若,她会怎么做。

灵机一动下,她真的模渀杜若思维,想到了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方法,可惜选取的对手等级过高,难免出师不利。

“你也知道杜若的身份了?”

讶异的内容没有配上相应的神情,墨愈的平静,有意无意地到给雏鸟压力。

“不过你只想到用这招要挟我的话,还是放弃吧——别忘了,我手上还有她最关心的人呢!”

谈卿脸色一变,“你把夏天他们怎么了!”心中不禁开始后悔来找墨愈。

——这女人被杜若耳熏目染,大概真的觉得他十恶不赦。

“我能把他怎么样?”墨愈失笑,“正如你所言,他们是我和杜若维持关系的底牌,当然安然无恙,活得好好的。”

此人面不改色地撒谎,实际上那三人中,夏莱佟迩两个早就失踪,剩下的一个邓唯,也刚从重症室转出不到一个月,还在复健期。

谈卿脸色一白。“你、你……”

“何况,你觉得我真会害怕她吗?”墨愈微笑,“或许忌惮是有,但也有限,假如她真要破坏游戏规则,以那些小事来对我动手,墨家的反扑,她也未必付得起代价。”

墨愈的语声轻柔和缓,对谈卿而言却是再大不过的威迫。

“有你们在,我不会有真正惧怕她的一天,何况,她现在自身难保,即便回国,对她的态度如何,墨家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

这简直是裸的威吓了,谈卿静默下来,胸口一起一伏,犹如火山爆发前的酝酿。

“不过,冤仇宜解不宜结,如果举手之劳能拉近墨家和杜若的关系,我也不吝帮忙,”话锋一转,墨愈微笑,“不过,你真的确定不找自己的家族经手?”

这样的机会,在现在僧多粥少、群蜂抢蜜的时候,可是送上门的好事,但对于谈卿而言,说严重些,就相当于吃里扒外——关乎i2010的事,对各个家族势力来说,小事也成了大事,尤其是在无门可寻的情况下。

不过,有关“杜若”的情况,消息走漏也就在这几天了,遽变初期,各大家族腾不开手,等腾开手来,瞄准i2010时,就又是一场“几百个和尚没水喝”的闹剧。

国内乱,国外也正大乱。

饶是墨愈善谋,不眠不休看了两天资料和第一时间的快讯,也只觉得放眼望去一片风声鹤唳,处处的局势都是沸腾的稀粥,混乱交杂,而且烫手不已。

乱花渐迷人眼,索性谋定而后动,和程家一样稳住自家阵脚,看清局势再走下一步——百年世家走到他们这个位置,谋求的已不是如何在原本位置上再进一步,而是平稳地延续传承,维持家族兴旺。

世家子弟,若没有以家族为根基,往往难以立身,假如连观念都背离,则更加会因为出身和信念的不一致而失措了。

在这点上,墨愈认为谈武的做法理所当然,反而是他的妹妹,很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越是天真和理想主义,往往越容易控制,尤其是这种不经风雨的温室娇花。

看谈卿毅然决然地点了头,墨愈含笑道:“看样子,你应该不愿意让家里面知道这件事,那么,就算你们欠我一个小人情好了。”

这种说法,也算符合谈卿恩怨分明的性格,她不觉异样,反而几天在外面跑下来,发现自己付出了代价,委托才更落到实处,于是认真地点头,又补充一句:“以后小若回来,除非问到我,否则这件事我是不会说的——这个人情算在我头上。”

她也清楚,墨愈大方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无妨,顺手而为而已,”墨愈笑笑,报了个号码,让谈卿记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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