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妃冷王爷作者:未知
迷糊王妃冷王爷第33部分阅读
看见了夜泉气急败坏的脸和足以将她吞噬的目光?
可是夜泉会原谅她的。
他们之间,谁跟谁呢。
“现在就出发。”心里默默地向夜泉道了一声抱歉,云出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立刻就要起身。
“穿成这样子去,那怎么成!”舞殇却一把拉住她,细长柔媚的眼崎微微一眯,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好几次,然后后退一步,摸着下巴,慢条斯理道,不行,得洗下脸,换件衣服,你过来……”
半个时辰后,再次变装的云出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一切妆容都是由舞殇亲自操刀,她只有坐在那里任由舞殇宰割的份。
虽说她自个儿也曾试过各种角色,青楼女子也不是没装过,但鲜少穿得如这般……这般……风情?
好吧,更准确地词汇是—暴露!
也不知道舞殇打得什么主意,只让云出穿了一件抹胸一样的翠色小衫子,肩膀裸露在外面,底下也是短短的丝裙,膝盖下则什么都没有,赤着双足,脚踩上则各自绑着一串铃档。腰间同样系着一串金灿灿的铃档,至于头发,也松松地解开了,用红线系成几个许多小辫子,再随意地披上下来,头项则革上了纱巾,纱巾垂下,刚好能遮住她浓妆的脸,隐隐约约,明艳不可方物。
“……你确定我们只是去探望南王,而不是去匀引谁?”云出无语了半日,终于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方便出城而已,昌平谷可是在城外的。”舞殇尽可能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也知道,现在局势这么不稳,你又是皇帝心心念念想要的人,当然要乔装一下”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毛病,但云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乔装成这样,不是摆明了更引人注目么?
“那什么,舞殇姑娘,现在可以去了吧?”她也不想和舞殇争,舞殇说什么就什么吧,等准备妥当后,云出有点汗汗地问。
“嗯。”舞殇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退后几步,打量了她几眼,忽而想起什么,转身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瓷瓶,看白瓷瓶的质地,莹然生辉,不似凡品。
只见舞殇将瓶盖拔开,满屋顿时充盈着一副凛冽的香气,她也顾不上多少分量,瓶身一抖,尽数倒进了云出的衣领里,那冰凉的液体划过肌肤,将云出激得一惊,“是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舞荡说着,突然高深英测地笑了笑,“男人会喜欢的。
云出闻言,不知为何,脊背后凉了凉。
她有种误上喊船的感觉。
—来找舞殇询问南司月的情况,是不是,是不是太过失策?
不过,舞殇的那句话倒是说得不错,她们出城时顺风顺水,什么障碍都没有,守城的士兵掀开帘子,先是见到巧笑嫣然的舞殇,而后,便瞧见了一直保持沉默的云出,一律如有若无又勾魂摄魄的香味,从帘子里幽幽传出,他们都是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哪怕还会多加盘查。
知道是醉花坊的姑娘,各个心中都是暗喜。
等问清楚他们名号后,便放行了。
舞殇的名气在京城本已经很大,不会引人怀疑,至于这位新来的‘五姑娘’嘛,倒也有点意思……
85第二卷京城风云(四十二)相思(4)
马车碌碌,在夜色里回荡。
自夜嘉在许家庄被袭后,整座京城都是风声鹤唳,杯弓蛇影的,为了防止自己成为朝延的嫌疑对象,入夜后,这城里城外,都是人声寥落,城外的驿道上,更是没一个人影。
云出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了,想起夜泉回去后的反应,她又有点心虚,掀起车窗的帘子,远远地朝灰蒙蒙的京城又看了一眼,只见那铜精铁铸的城楼,在暮色里,如一只蹲伺狩猎的兽。
看上去铁血森冷。
“舞殇姑娘。”云出突然唤了舞殇一声。
“叫我舞殇就行了。”舞殇斜倚在车厢的塌上,闻言轻轻地抬了抬眸,懒懒地纠正她。
“……昨儿个你现身,他们己经知道你是南王府的人了吧?”云出问,“你还继续呆在醉花坊,会不会有危险?”
“我就是南王府的人了,这只如何?”舞殇不以为意道,“谁不要命地来动我,岂不是自己找着和南王府作对么?暴露也就暴露了,不打紧。”
云出想想也对:南王府又不是什么非法组织,相反,它是王朝最赫赫有名的地方,暴露了确实无关紧要,兴许对舞殇还有所帮助呢。
难怪她今儿个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还干嘛。
“……那什么,我们己经出城了,是不是该把衣服换一换了?”还是初春的天气,虽然舞殇在她外面又加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可是风一吹来,还是觉得凉飕飕的,云出也实在觉得这身装扮不适合去探病,赶紧提议道。
“哦。”舞殇还是懒懒地抬了抬眸,“我没带你要换的衣服,将就将就吧。”
云出默了。
她有种严重的、被算计的感觉。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给王爷送女人呢。”车厢内寂静不到一会,便听到舞殇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真是嫉妒你啊。”
“啊?”
“嫉妒你被我亲自送过去!”舞殇突然一笑,手撑着窗口,支着脸,仔仔细细地看着她,“老实说,我曾想象过王爷以后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可惜想了千种百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是你这样的,怎么说呢,太——”
“太不起眼。”云出很体贴地接过她的话,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并不是她太妄自菲薄,而是,任何人站在南司月旁边,都舍变得不起眼。
便好像皓月当空时,人间的烟火烧得再旺盛再恢弘,也终究抵不过那一弯清月,一洗流光。
“你倒有自知之明。”舞殇掩口而笑。
原本有点埋怨鄙夷她的心思,也慢慢地化解了。
云出耸肩,“自知之明一向是我安生立命之本。”
若非如此,她早死过千次万次了,又怎么会好端端地活到现在?
闻言,舞殇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也好,既然他己经认定了你,你就不要辜负王爷,更不能再让他受伤,身也好,心也罢,如果你伤了他,云出,上天入地,我都不会让你好过的。就算王爷下令让我们护你周全——可惜,我一向是个很少听话的人。听见了么?”
舞殇这番话,便是赤裸裸的威胁啊,偏偏她说出来时,声音还是柔柔的、媚媚的、懒懒的,甚至有那么点幽怨在里面。
云出本想撇清一下关系,可见舞殇双眸微垂,潋滟如光,也如声音般,柔媚而幽怨,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换成了一句平平淡淡的,“放心。”
就算舞殇不叮嘱,她也不会去伤南司月。
哪怕……只是为了感恩。
简单地交谈了数句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舞殇看着窗外,云出则裹着披风,盯着自己的赤脚看,各自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等马车到了昌平谷,刚到谷口,便被南王府的人拦了下来。舞殇和云出钻出马车,映着尚有点苍茫的月色,云出认出谷口守卫便是昨日跟在南司月身后的几大护卫,心中略略安稳了一些。
他们与舞殇简单地交流了数语,便让他们进了谷中。
昌平谷是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天然温泉所在,也是皇室宗亲经常过来度假养生的地方,不过,这几日大年刚刚过完,朝延又是多事之秋,达官贵族们还顾不上养生,所以,现在昌平谷里只有南司月一人,四周群山环绕,风过树梢,越显得谷内清净不似凡尘了。
舞殇随着她走了一长段路,又经过三个石头雕刻的拱门,最后,到了一个小小的、依山而建的小庭园里,这次守在庭园外面的,正是阿堵。
见到云出,阿堵显然很欣喜,那种欣喜发乎于心,非常有感染力,让云出看得心有戚戚。
“阿堵先生。”她狸猫地打了一个招呼。
阿堵正儿八经地抱剑道,“王妃客气了,叫我阿堵就行了。”顿了顿,他又有点忍不住地问,“王妃怎么穿得这么少?最近有点倒春寒,王妃要注意身体才是。”
虽然裹着长长的披肩,可透过披肩的缝隙,还是可以看见她衣衫的单薄。
况且,还是赤脚!
阿堵几乎想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给她穿了。
“叫你多嘴!”舞殇似乎看出了阿堵的动机,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笑嘻嘻地对云出道,“王爷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啊,对,我去通知王爷。”阿堵后知后觉,说着,便要转身。
舞殇眼疾脚快,一脚踩到他的脚背上,沉着脸道,“有什么好通知的,王爷不就在里面么,云姑娘,你自个儿进去吧。”
阿堵这次终于开窍了,做恍然状,“对,王妃自己进去吧。”
云出有点无语地看了他们一眼,心中黯黯地嘀咕:丫痕迹也太明显了……
不过,算了,还是去看南司月要紧,其它事情暂时搁放到一边。
……等云出从阿堵身边走过去之后,阿堵的面色突然滞了滞,然后,喃喃问道,“什么香啊?”
舞殇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他,“当然是让王爷兽性大发的迷情香啊。”
阿堵顿时瞠目结舌,看着面前笑得洋洋得意、却又怅惘莫名的舞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云出进了那个小庭院,有点轻车熟路地找到温泉的所在。
上次在圣山,她己经找过一次,知道植被茂盛处就会有温泉,而且,这个庭园不算大,不过是个小小的山谷,依着山势做了几间三进三出的厢房,厢房前是九曲长廊,长廊尽头,则是花木婆娑,温泉的泉眼地了。
她理所当然地穿过长廊,待走到尽头,看着一丛丛本应该在春夏时绽放的花丛开得鲜艳茂密,正待走过去,心中却是一动。
这种情况,何其熟悉。
就好像那日,在圣山,她去泡温泉,却不小心窥见了唐三沐浴新出的图画。
想起他蓝色的长发海藻般浮在水面时的模样,云出心尖儿都颤了,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不想冒冒失失过去,看见另一个长发迤逦的身影。
所以,云出没有惊动南司月,甚至连脚步都放轻了,她停在了长廊尽头,在旁边的横杠上坐了下来,脚转到长廊外面,轻松写意地垂放着,手撑在左右,抬头仰望着越来越皎洁的明月。
山谷,是如此的万籁俱静,风声轻柔,本应该很寒冷的夜风,绕到山谷,经过温泉蒸腾的水汽,也变得无比惬意舒适,像温柔的、情人的手。
也因为这寂静,不远处轻微细碎的水声,也慢慢地清晰起来,又慢慢地落了下去。
然后,她听到了脚步声。
南司月己经洗涤完毕,大概正想回房,他从花丛月影里穿行而出,湿漉漉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身上只裹着一件宽松的长袍,同样是暗紫色的,上面用银丝绣着云纹,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白光,恍若圣洁的光晕。
脸是素净的,水珠刚落,有种剔透的苍白。
唇色却极红,美得有点妖邪了。
微敞的领口处,一株苜蓿的轮廓,若隐若现。
86第二卷京城风云(四十三)相思(5)
不知为何,云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好像面前的一切似一场梦境,哪怕只是呼吸,都会将它吹得灰飞烟灭。
南司月从梦中走来。
云出从前不知,‘穿花拂柳’,竟是如此动人的词语。
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进到云出打算转到长廊这边,站起身,即要打招呼时,他却停了下来。
手依旧扶着一棵叫不出名的花树,狭长的翠色翻飞而舞,落到了他兀自滴水的黑发上,以及,他的颊边唇角。
南司月似乎在倾听树叶瓤落的声音,待那片翠叶落到他的鼻尖,他略略地仰起头,仿佛想多闻一刻这沁人的馨香,那一刻,他的脸是生动的,与云出最初认识他的时候那样不同,如春水般荡漾生纹,深深浅浅,都是天空白云蔚蓝游动的倒影。
便如……思念。
不知为何,云出无端端地想起了刚认识的那个御珏所说的话,‘眉梢眼角俱是思念’,她当时听了,只觉得尴尬,甚至觉得那个神棍乱拽文,可见到此刻的南司月,竟又觉得,这天底下,没有比这句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平生不懂相思。
才知相思。
便害相思。
云出的呼吸变得更加清浅,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这一倾不打紧,舞殇之前束在她身上的铃铛顿时响了起来,铃铃铃,在夜风里清脆悦耳。
“谁?”南司月惊觉,笔直地‘看向’她。
云出摸了摸鼻子,从长廊上跃身跳下,“是我,云出。”
南司月怔了怔,随即淡淡地说,“为什么味道变了?”
云出哑然,心中暗自腹诽:被舞殇喷上了那么多香喷喷的东西,想不变都难啊。
“现在不好闻吗?”她随口对答了一声,说完后,自个儿也觉得无聊透顶。
她不是来探病的吗?怎么无端端地去纠结味道的问题了。
“……”南司月被她问得愣了愣,然后,还是疏疏淡淡,但却很正经地回答道,“没有以前好,但也不错。”
云出擦了擦汗。
算了,赶紧言归正传。
“我听舞殇说,你伤得很严重。”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到底,到底多严重?要紧么?我能为你做什么?”
“唔。”南司月竟然真的作势沉吟了一会,好像,在很认真地想她能为他做什么。
云出很耐心地等着。
此时的他们站得很近,清越的月光中,花树婆娑的影细碎地投在他们的脸上身上,绰绰不清。
“你有时间吗?”静谧中,南司月终于开口。
“嗯?”云出没料到他会冷不丁地问这个问题,琢磨了一会,点点头道,“有的。”
“三天时间,有吗?”他又问。
“……有吧。”云出为难了一会,但转念一想,倘若自己这次真的离开京城去了江南,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重见南司月的机会,心中不免失落,拼着这一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记得上次,你带我去京城大街小巷玩。”南司月淡淡道,“这一次,我想去更远的地万,三天即回,所以,再当一次我的眼睛吧,云出。”
云出眨眨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这个要求不算太高……不过,她好像又被绕过去了,不是应该关心他此时的伤势吗?
“不是,南司月,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到底——”
“你现在身上的香,很奇怪。”南司月打断她的话,又重新回到了最初那个话题,说着,他的眉头已轻轻皱起,脸上的表情,也有了极细微的变化。
“都是舞殇啦,不知道从哪里弄得香粉。”云出撇撇嘴,心里不由得将舞殇暗骂了一通,然后揪起领口,低头自个儿先闻了闻。
其实,说老实话,这香气也还好,清爽凛冽,像雪地的寒梅。
她略微放下心来,再抬头时,却又吓了一跳,南司月不知何时也低下了头,在她的发丝间轻轻地闻了闻。
只怪他的动作实在太轻太轻,所以,她刚才竟没察觉。
“哎哎,没什么好闻的,目头洗洗就没了。”他这样安静地停在咫足,让云出的心莫名地动了动,然后慌乱起来,急忙退了几步,然后大大咧咧地嚷嚷道。
可这一退的力度实在太大,云出也确实有点慌不择路,一脚踩到了本就拽地的披风上,披风滑落,近乎半裸的身体在和煦的夜风里,铃铛声清脆不绝,异常悦耳。
南司月没有追过去,他站在那里,似乎想说什么,可口还没张开,就似被什么痛楚击中,身形晃了晃,有点无力地扶住了身旁的树干。
“你怎么了?”云出见状,也管不了其他,再次巴巴地凑过去,关切地问,“要不要我出去叫阿堵?”
“不用。”南司月轻轻地摇头,却伸手握住了云出的胳膊,“陪我呆一会。一会就好。”
云出忙不迭地点头。
人家都为你伤成这样了,难道她还能丢下南司月不管,一走了之不成?
“要不,先坐下来再说。”见他脸色苍白,呼吸也有点急促,云出建议着,扶着南司月,顺着那株花树,小心翼翼地滑坐下来。
南司月没有抗拒,他曲起一腿,另一只则舒舒地伸出去,背靠着树干,头却侧向云出的方向,面色依旧是沉静清冷的,只是放在云出腰后的手,却紧贴在地上,半握成拳,不知道是在忍受苦楚,还是其他什么……
云出却没什么知觉,只觉得刚才握在自己胳膊上的南司月的手出奇地冷,比平日里还要冷上几分。
他果然是伤得不轻啊。
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