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主动招惹仇人,不去红灯酒绿的地方惹是生非,只是这样就够了。
莫辞抱着父亲递给他的厨师服,将脸贴了上去,闻着残留着阳光味道的雪白衣服,慢慢的套在身上。
老爷子在放下汤勺之后,脸上带着几分认真,注视着自己情绪波动的小儿子,不自禁的将语调放柔:“阿辞,最近有个美食大赛……我想让你去试着参加。”
摆弄刀具的莫辞愣住了,片刀撞在案台上,发出一声脆响。
莫辞想都没想,立刻回到:“爸,我不行的。”
“美食大赛,不是什么特别难,也不是特别容易的一件事。阿辞,我只是想让去外面锻炼一下,试试身手而已。”
父亲的话有一种难以拒绝的味道。莫辞避开父亲专注的眼神,将目光落在案台上的一排刀具上面。
“我学厨……才几个月而已。”莫辞吐出这几个字,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观察着父亲的神态。
“这不是问题,阿辞。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厨师除了天赋之外,还要有在做菜时发自内心的愉悦情感。”
“那次你炒的青菜里,这两种东西,都在里面。”老爷子温和的笑了笑,严肃的脸也因这个笑容变得柔和,看上去不在那么不通人情。
莫辞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说出这番话的父亲,眼里的难以置信,被对面的老爷子看的明明白白。
“你是有天赋的。”老爷子再次肯定了莫辞的能力,走过来拍了拍莫辞的肩膀,看着莫辞的神情越来越柔和。
专注的目光停滞在莫辞被染回黑色的头发上,又移到那张像极了亡妻的面孔上。
“如果,你不想参加……”老爷子使了个心计,故意将剩下的半句话截断在空气里,语气略带失望。
轻轻地一声叹气惹得莫辞心肝一颤,越发内疚起来。
“去不去,是你的选择。”老爷子发现莫辞变得难过起来的脸,继续狠下心肠,将选择权丢给莫辞。
“你要是去,我会很开心。”老爷子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果断的转身,拿起食材挑挑拣拣。
那落寞的背影让莫辞觉得自己心脏被人用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爸,不是我不想去。我怕参加了,会拿回个倒数第一,为您抹黑……”莫辞犹豫着说道。
“我莫知行的儿子,怎么会拿倒数第一!”老爷子突如其来的转身,让莫辞一惊。
“要是你拿了倒数第一,我莫知行就把莫字倒过来写!”
老爷子的保证在拿着圆圆的平底锅的情况下,显得格外滑稽。莫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爸,别这样说。”
“那怎么说?”老爷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滑稽的造型,顾自举着平底锅,指向莫辞的鼻子:“剩下的一个月的准备时间里,我会亲自训练你。要是过了这个月,你还给我拿倒数第一,我就把莫字倒过来写!”
“好。我不拿倒数第一,我要拿前三名!”莫辞听着父亲再三的保证,莫辞不再推脱,拍了拍胸口,笑的眉眼弯弯,一口承诺到。
“你说的,不拿前三,你就不是我的儿子!”老爷子听到莫辞答应,立刻改口,让刚做承诺,又听到父亲变卦的莫辞哭笑不得。
“爸……”
“臭小子,你呆在那里干嘛,赶快忙帮控火!”老爷子一指身边加了底油的铁锅,使唤着莫辞。
“爸……”
莫辞看着翻脸不认人的父亲,弯弯的眉眼又皱作一团,认命的叹了口气,走到灶台旁,熟练的拿起锅铲,放入食材。
chapter27
“滋……”莫辞的把手指飞快地缩回,吮吸着被油溅到的手背,叫了一声。
“混小子,我早就说了,油炸食材时,要在油锅中加少许食盐,才不容易让油溅出来。诺,又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吧!”老爷子闻声,侧过身来,黑着脸教训着莫辞,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谚语挂在嘴边,那双眼里分明在说“你看吧,你看吧”。
“爸……只是小小的烫伤,你不要再说了。”莫辞摇了摇头,拼命忍住将耳朵捂住的冲动,要知道父亲教训起他来,说上小半天都不会觉得口舌干燥。
“哼,知道就好,不听我的话,反正吃亏是你这个混小子!”老爷子撇过头去继续做菜,重重的哼了一声。
莫辞轻轻的揉了一下手背,看到父亲刚才转身时放在他身边的清凉药膏,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在油锅里倒了点食盐,莫辞这才继续炒菜。
父亲教给他的“小窍门”不少,但是样样都记住,那就有困难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反反复复的烹饪过程中,记住最简单的窍门。
莫辞给油锅里面的油炸丸子翻了个身。
但凡炸制品,不能随锅勾芡,而应将成品装盘,再制芡淋入盘中,或倒入小碗蘸食,以保持油炸制品的酥香软。
被油炸小肉丸看似普通,其实很有点与众不同,因为里面加了一种特殊材料,使肉丸不腻,却又口感超好,感觉更滑嫩可口。
好吃的小肉丸,可以当零售吃,还可以用在菜里,炒菜、炖汤都是十分美味的。
肥瘦各半或肥四瘦六的肉馅、一个鸡蛋、两小匙淀粉、半根葱、姜一块、生抽、料酒、盐,馒头一个就是所需的原料。
小肉丸的做法十分简单,把馒头撕去表面,向大碗里倒水,放入去皮的馒头浸泡。全部泡透后,取出馒头,用手攥去馒头的水分,尽量把水分全部挤出。其次,将肉馅搅打上劲,分别加入切碎的葱、姜、鸡蛋、淀粉打匀,加入生抽、料酒、盐调味。然后,加入挤干水分的馒头,搅拌匀。最后油烧至温热,手取一些肉馅,从虎口处挤出小丸子,入锅炸至焦黄熟透。
个头小的小肉丸很容易练手,莫辞一学就会,而被溅出来的油烫伤,纯属意外。
用筷子夹了一个肉丸子,慢慢尝着,莫辞并没有发现里面有父亲说的那种“愉悦”的味道。
回想一下做菜的过程,莫辞心无杂念,只是单纯的想把这道菜做好,专注着将这道菜的全过程完成。捞起油炸丸子,放入盘子里后,才将神经放松……
难道,这就是父亲所说的特殊感觉?
百分之百的投入,必有收获。
身为门外汉的莫辞隐约摸到了一些诀窍。但这些诀窍不是绝对正确的,好比一个初入佛门的子弟,入门时只感觉佛法无边,摸不着门道,阅览佛门经卷而后静心思禅,始观佛门之道,心生隐约之感,开始有了方向,于是善根深厚,逐见门道,有些许感悟。从之前的不知不得,转入略有心得。向更深一层进行探讨,进入另一层境界。
莫辞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知道方法,空有经卷,但不去深思,不自己去做钻研,就永远突破不了那层朦胧的纱布,迈进一个新的层次,也不会去的进步。
想必父亲现在,是准备教他基本功,然后锻炼他的个人能力,单独成菜吧。
放下锅铲,莫辞凝望着父亲的背影,等待忙碌的父亲停下来。
父亲正在做一道烧菜,左手拿着酒瓶,喷入锅中,铁锅里顿时发出爆响声,然后冒出一股水汽。动作熟练连贯,毫不拖泥带水,几下翻炒,烧菜烧成,盛了盘。
莫辞知道,在烹调中,用酒十分重要,酒能解腥起香,使菜肴鲜美可口,但也要恰到好处,否则难达效果,甚至适得其反。
要使酒起解腥起香的作用,关键在于酒得以挥发。所以烹调的过程中,最合理的用酒时间,应该是整个烧菜过程中锅内温度最高的时候。比如煸炒肉丝,酒应当在煸炒刚完毕的时候放。红烧鱼,必须在鱼煎制完成后立即烹酒;炒菜、爆菜、烧菜,酒一喷入,发出响声,冒出水汽,比如父亲刚才使用的方法,才是正确的。要注意的是,上浆挂糊时也要用酒,但不能多,否则就挥发不尽。
莫辞上辈子经常做的一道菜,就是啤酒炒肉,在炒肉片用的挂浆淀粉糊里,倒入少许啤酒,菜肴的味道,立刻变得格外鲜嫩美味。啤酒内的酶能使肉类的蛋白质迅速分解。普通的炒肉片,经过这个加工,味道大好,是简单易操作的菜肴。
想着想着,莫辞的后脑突然被人狠狠地赏了一个“板栗”。
抱着被打疼的后脑勺,莫辞眼巴巴的看着脸色黑沉的父亲,哆嗦着唇边续着的胡子,怒发冲冠。
“爸……”莫辞刚开口就被怒气冲冲的老爷子打断。
“混小子,又开小差了?我可不想让倒数第一的儿子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料!”
“爸,您别气。我不是开小差……”莫辞突然觉得父亲很像中学时的那个严厉专横的班主任,整天黑着一张脸,站在窗子外面观察他们这些“问题生”的小动作,随时潜伏出击。
“那你抱着个脑袋瓜子在这里愣着干嘛?”老爷子在人前虽然和善,但教育子女方面,就是铁面无私了。不留余地的进行批评教育,在他的铁面政策下的最大成果,就是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好儿子莫言。自从莫辞这个小儿子性格大变之后,他就换了一种迂回战略,用莫辞最怕的语言攻势,逼其缴械投降。
“我在思考酒的用处。”莫辞耷拉着耳朵,小声解释道。
“那点小门道你还没学会?该罚!”老爷子很想拉拉莫辞的耳朵,是不是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当做耳旁风了。
黑沉的脸转青,老爷子啧啧几声,故意让莫辞在他的身影下后退几步,隔开一段距离。
眼珠子转了转,老爷子在心里暗笑着,双手背后,慢悠悠的转到厨房的另一头,让莫辞把地上放着的一整头小||乳|猪搬上案台。
“爸,你要我搬猪做什么?”莫辞皱了皱眉头,后背突生凉飕飕的寒意,下意识的继续后退。
“吃。”老爷子的回答很简略,这让心里不安的莫辞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在地。
“让我吃这头猪?”莫辞打结的眉毛稍稍舒展,脑袋却画满了问号,“爸,你该不会让我用这头猪做菜吧。”
“混小子,你还不算太笨!”老爷子扬了扬眉,感觉出了一口恶气,面色缓过来,心里隐约得意,摆了摆手,让莫辞将猪搬上案台。
喘了口气,莫辞勉强搬动这头小||乳|猪,还是满脸问号的看着正在绾袖子的父亲。
只见老爷子大手一挥,指向这头被处理过的新鲜||乳|猪,端正脸色,开始说话。
“混小子,你说得出猪的机体结构和肌肉分布是怎么样的么?”老爷子将手指向||乳|猪的头部。
“这……”莫辞一下子被问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头、舌头、前后蹄、猪肚……”莫辞勉强吐出几个词,求证一般,看了看身旁正立的父亲。
“不要小看这头猪,它身上的学问可大着呢。”老爷子气定神闲,摇摇头,将目光移向案台上的||乳|猪。
“头、尾、上脑、夹心肉、前蹄膀、颈肉、前脚爪、脊背、五花肋条、奶脯、臀尖、坐臀、外臀、后蹄膀、后脚爪。”老爷子每说一个词,都会停顿下来,将手指向||乳|猪的相应位置。
“猪耳、猪舌、猪脑、猪头、猪尾、猪颈肉、猪上脑、猪夹心肉、猪脊背、猪五花肋条、猪奶脯、臀尖、坐臀……肚、肺、心、血、小肠、肉皮……你知道它们的用途么?”
老爷子一口气说下来,略作停顿,格外顺畅。
但每说一个词,莫辞的心就要下沉几分;每次停顿,脑袋就要底下几分。
他不曾研究过这些细微的地方,父亲给他的入门菜谱,他向来是一扫而过,不作深究。一味追求做菜的门道、方法,注重窍门反而忽视了最重要的基本功……
自小受到父亲的耳濡目染,深谙庖丁解牛的道理。
“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也曾在父亲的监督下背过不下百遍。
疱丁解牛时,手、肩、足、膝的动作快捷利落,像是在舞蹈;用刀割解牛时发出的声音,像是听音乐一般,在舞乐声中把牛肉与牛骨、筋络分割开来,技艺超群绝伦,缘于近乎技矣。
厨师扎实的基本功,源于多年的勤学苦练。
父亲曾说过,有一位莫家先辈,年轻时曾经连续五年每天早晚用炒勺抖沙子,起初只能抖半公斤,最后竟能用大勺抖五公斤沙子,而且一粒都不掉落;又练翻抹布,先翻较重的湿布,后翻干布,最后用一张薄纸也能平展地翻个儿。
任何技艺的进步都有背后的辛苦,自己怎么能忽视这最重要的基本功?
莫辞在受训之余深深的反思自己,看着自己的足尖,紧抿嘴唇,一动不动的听着父亲的话。
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莫辞深吸一口气,才抬起低下的头,对上了父亲充满期待的眼睛:“爸,是我太心急了。”
老爷子面部表情柔和不少,上前将手搭上了莫辞的肩膀,使劲拍了拍:
“我知道,阿辞,爸也不想给你这个压力。毕竟我的初衷是让你从做菜的过程中体会到快乐,厨师这条路,你走或不走,都是我不能一言断定的。这条路……只能由你自己做出选择。”
“我对你充满期待,阿辞。”老爷子补充到,露出一个不常见到的,带着鼓励笑容。
“我会努力的。”莫辞被父亲感染,握紧了垂下的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好,那么接下来,你就用这头猪,把猪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做出一道出来。”老爷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莫辞打回原形。
“爸……”
“叫我也没用,你自己去看菜谱,注意,我会在三天后来看你做出的成果。”拍拍莫辞的肩膀,抽出手臂,面上一抹小小的算计一闪而过。
“爸……”
“好好努力啊!”老爷子感叹一声,踱步走出厨房。
chapter28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过,迎面的风顺着流畅的线条划过,伴着浅浅的发动机熄火的声音,一个刹车,车子停在了人烟稀少的街道旁。
此时,坐在车上的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对望着用眼神交流。
莫言不带表情的面庞上展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流动着信任的目光,淡淡的亲情在这个狭窄的空间无限扩大。
良久,莫言移开视线,将目光落到街道两旁,在发现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记者之后,这才开始说话。
“阿辞,我相信你你的能力。”没有起伏的语调里包含着复杂的感情,那是对莫辞能力的认定,是对弟弟的信任和期待。
“你不要有心理压力,那些话,等你比赛回来再说吧。”莫言突然转过身来,拍拍莫辞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纠结了几天的莫辞卸下了心里的包袱。
“嗯,我会努力的。”莫辞嚅嗫出口,在大哥的鼓励下慎重的点点头,打开车门,和莫言对视一眼,独自走向比赛的赛场。
没有回头。
莫辞身上只带着一些不受比赛限制,来之不易的烹饪调料。顺着街道,从赛场的侧门走了进去。
那些话……还是只能和大哥倾诉的话……还不是吐露的时候。
那几夜的辗转发侧,那几夜的纷杂思绪,全部被莫辞小心翼翼的埋藏在心底……只求有一个能说出口的机会和时机。
莫辞细细想来,在撞破的那天下午,给大哥发过一个注意余沛珊的短信,可是直到夜里……莫辞都没有等到大哥回家。
就连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也从达嫂的口中得知,临时回了娘家。
直到昨晚才见到出差已久的大哥……
莫辞几次想问大哥收到短信没有,却一一被大哥的眼神示意,将话收回肚里?
大哥……是不想给他在比赛前带来任何压力么?
莫辞恍恍惚惚的领过参赛的号码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莫辞,你怎么也来了?”背后传来的声音让莫辞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转过身去,段枫那双浓浓的剑眉上挑,露出一副愉悦惊讶的表情。
“是啊,你怎么也来了。”莫辞乐呵呵的笑着,将刚才杂乱的思绪抛开,遇见了几个月不见的段枫,显得惊讶。莫辞重复着段枫的问话,看见段枫腰上别着的188号号码牌,炫耀般的扬了扬手中的181号号码牌。
“你也来参加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拿到名次。”段枫的调侃让莫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伸长了手,莫辞以同样的动作拍打着段枫的肩膀,笑着回敬:“有你这个对手,我会加倍努力的!”
“拭目以待!”段枫眼睛眯起来,薄薄的嘴唇抿成一个上扬的弧度,愉悦的表情使俊朗的脸上多了一份独特的魅力。
两个人搭着各自的肩膀,一路有说有笑,一同走进了赛场。
这次的“美食天天乐”的美食大赛是由c市人民政府,当地电视台媒体,全球美食网作为主办单位的。
比赛通知早在两个月前就贴满了c市的大街小巷,c国的烹饪协会、餐饮行业协会评委坐镇赛场,亲自为选手打分,十五万元的巨额奖金,与c国邻国的b国选手汇聚一堂。
不□份年纪的参赛要求……这样声势浩大的赛事,自然吸引了不少在家能炒的一手好菜的家庭主妇或是在餐厅酒馆任职的小厨师大厨师。
通过烹饪交流比赛活动,促进和提高c国美食文化在b国乃至全球的影响力,更为两国的和平发展提供良好的交流平台,为两国的经贸合作创造有利条件。
五个参赛日,上千名选手的筛选角逐,团体赛和个人赛同时进行。各类奖项的设立,在比赛的赛场,人满为患。
画着满汉全席的宣传广告牌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从头到尾排到尾。所幸赛场有专门的人员给每个人发了一张比赛说明书,不然段枫和莫辞两人不知要从何看起。
两个人研究了一会,按照说明书上的箭头进入个人赛的赛场,交上了号码牌,换上了专门的编号牌,按序入场。
因为重新编排的号码隔了十几个人,暂时分上下两场比试,两个人不得不挥手分开。
莫辞远远地走在前面,在专门人员的引导下走进展台。
个人赛的比赛项目包括热菜、冷菜、斋菜、面点。
选手按参赛项目,在40分钟内自选两个品种当场制作,烹制方法、刀工、味型、质感、功效应有区别,原料及特殊调辅料可以自备。莫辞想起刚才段枫和他讨论的一番话,不由得弯起嘴角,朝后面的选手区内看去,搜寻者段枫的身影。
在来回扫视之下,莫辞看到对面人群中,穿着浅绿色t恤衫的段枫坐在前排左面的椅子上。
低着头研究起说明书的段枫并没有向赛区这边看,莫辞有些失望,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去,收回了目光。
想到两个人不能同时上场比试,莫辞心底的一点失望更加明显。悻悻的表情让刚好抬头的段枫装个正着。
三十米的距离不远,段枫将莫辞稍带失望的看的清清楚楚。两条不淡不浓的眉毛拧在一起,好似一条分外煎熬的毛毛虫在扭动,配上撇着嘴的动作,看上去像是一个委屈的邻家男孩。
段枫为了看比赛,特意选了前排,有幸看到莫辞如此别扭的表情。哈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惹得身边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段枫毫不在意,顾自打量着准备挑选食材的莫辞,浓浓的眉毛皱在一起,思索的摸着下巴。
刚才和莫辞说的一番话,他应该记住了吧。
段枫咧着嘴笑了笑,和向这边看来的莫辞撞在一起,目光相交。
段枫冲莫辞竖起一个大拇指,以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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