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人生作者:未知
美味人生第9部分阅读
示鼓励,嘴边溢出大大的笑容差点把脸撑破。如此搞怪的表情让莫辞忍俊不禁,赶紧捂住嘴巴掩饰自己的破口而出的笑容。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段枫不断的鼓励让莫辞安下心来,挥了挥手,不再说笑,听到主持人用话筒提醒选手选择食材之后,莫辞向场上的另一头走去。
场上共有十五名选手,食材可以自备,也可以由赛场的工作人员提供。
这种情况,完全是自由发挥。
在40分钟如何从几百人中脱颖而出?这短短的40分钟里代表什么?
莫辞在父亲一个月的魔鬼特训中早有体会。
莫辞趁着选材的空挡,扫视了一下进场坐在评委席上的一干评委,三男两女,男性评委的年纪大都在四十左右。女性评委穿着清凉,撑着一把遮阳的小伞,年纪大约在二三十之间。
观察到这些信息的莫辞突然想到段枫说过的一句话。
现在是夏季,口味清淡的菜肴容易受到青睐。
莫辞没有丝毫的犹豫,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好烹饪的一道菜,准备从这个简简单单的菜肴中清楚的表达出自己特训之后的功力。
厨师不仅要基本功牢固,技巧和眼色也是必不可少的。
比赛,不仅仅是对自身能力的一种锻炼,也是一种是从比赛中找到自己的不足的方法。在这种紧张的氛围内超常发挥自己的潜力,以最大限度,最大的努力去拼搏。过程比结果重要,在比赛中收获了什么,提高了自己,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莫辞依次挑选了盛放在篮子里的鲜嫩的青菜,又准备找另一样重要的配菜。可是在赛场提供的菜篮子里,并没有发现自己需要的食材,莫辞一下了慌了。
莫辞慌乱中细细的再寻了一遍,甚至拉着工作人员询问,可是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莫辞的脸一下子憋红了,开始捏着衣角磨起来。
比赛的马上就要开始了,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自己烹饪中需要的食材。那么,刚才想到的点子几乎没有实施的可能!
额上开始流汗,莫辞迟迟没有走到展台边。一直关注着莫辞状态的段枫霍地站起来,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走到赛场上,把手搭上了莫辞的肩膀。
“怎么了,莫辞?”段枫沉稳的声音像是给莫辞打了一剂强心针,莫辞动了动嘴唇,望着已经空了的菜篮子,带着一丝颤音:“段枫,这里没有我想要的食材,怎么办!”
莫辞抓着段枫的衣角,紧张的说道,懊恨不已。早知道要做这道菜的话,应该从家里带一部分食材过来的!
可是现在懊悔,也于事无补。
赛场上没有那样东西,做出来的菜势必要大打折扣!
“你要的是什么食材?”段枫皱紧眉头,拍拍莫辞的肩膀,让莫辞镇定下来,“你先说说,我看我带了没有。”
“香菇,你有么?”莫辞大脑乱作一团,甚至做好了抛弃这个点子,开始构想新的菜肴。
“你早说!”段枫一愣,继而重重的一拍莫辞的肩膀,又从选手席上跑去,取来自己带来的大背包,从里面哗啦啦的倒出一堆食材,让一旁的莫辞看的目瞪口呆。
“原来你带着这个大背包,是有备而来……”莫辞诺诺几声,想起在入场之前,自己还嘲笑过段枫带着一大包累赘,脸上一红。
“我是有备而来,不然怎么打败你!诺,这个给你。”段枫起身,极为帅气的一摸鼻子,把刚才挑选出来的香菇递给莫辞。
“谢谢!”莫辞手忙脚乱的捧着一堆新鲜的香菇,感激道。
“我么不是朋友吗,还用说谢,你看不起我哦!”段枫露出白白的八颗牙齿,笑的开怀。不忘鼓励一下莫辞,伸出手来拍了拍莫辞的后背。
“呵呵。”莫辞仰起脸庞,冲着帮他解围的段枫傻笑,把刚才的慌乱忘得干干净净。
“不要心急,不要被自己打败。”段枫收拾好杂乱的背包,冲莫辞挥了挥手,带着笑容,又回到了选手席上。
莫辞比了个手势,也在工作人员的大声催促下走向展台。
40分钟的赛程刚刚开始,比赛的计时器挂在选手们的面前,提醒着选手们已经走过的时间。
莫辞一扫阴霾,将菜秧剥开后放入清水中洗净。
胸有成竹的拿起菜刀开始处理青菜,留下青菜的菜秧。拿着新鲜的香菇,把香菇去蒂的部位放在一旁的碟子中,对半切开香菇,盛放在盘子中。
因为段枫给他的是新鲜的香菇,所以免去了水泡30分钟的过程。
将食材切好,莫辞开始烹饪。
将底油放入锅中,油热后放姜丝,下青菜煸炒,放少许盐、味精、加半小勺冷水焖烧二分钟。莫辞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瓶酱油,倒入锅中。
揭开盖子,莫辞迅速倒入待用的香菇片。
连续翻炒,莫辞手腕使力,将将升腾而起的武火降成中火,使铁锅中的温度在一定程度上浮动。
为了让秘制的酱油完全入味,莫辞特意倒了一点料酒,将锅里多余的水分完全蒸发,再倒入酱油,加水。反复操作了几下,莫辞关掉煤气灶,用锅铲盛出炒好的香菇菜秧,小心翼翼的装盘。
匀称的将锅中的香菇菜秧装入五个小碟子中。香菇摆放在菜秧的上面,绿色的菜秧映衬着黑色的香菇,冷暖色调对比,显得沉稳活泼,让人看上去眼前一亮。
大功告成的莫辞一抹额上的汗珠,趁着其选手还在烹饪的空当,轻松地向场外正对着他的段枫投去一笑。虚掩着用手比成v字,又在段枫的提醒下赶紧清理好展台。
这才拉动展台旁边的闪亮着的彩灯,让工作人员把菜盛递给评委。
莫辞用时虽短,却不是最先拉亮彩灯的一个。好几个选手气定神闲的背着手,站在展台一旁,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滴滴滴……
随着计时器发出尖锐的叫声,场上所有的选手,同时停住了动作。所有的菜被细心地工作人员贴好标签和菜名送往评委席。
那些没有按时完成的选手直接被淘汰,场上烹饪出菜肴的选手只有十三位。
等待已久的评委们不动声色的扫了一遍面前盛放的展盘,暗暗比较起来。
红黄绿三种颜色的菜点亮了一干评委的眼睛。
芙蓉鸡片、吉利虾球、浮油虾片、酥皮鱼条、烧扒鱼脯、香菇菜秧……无一不是热菜。
芙蓉鸡片,以鸡蛋清为主料,配鲜藕泥,炒搅成片状,挂上芡汁,菜色||乳|白,形似“鸡片”,外罩一层红油,色调美观雅丽,质柔嫩,味清鲜。首先上场的一道菜典雅大方,令评委们食欲大动。拿着竹筷,几下放进口里。
吉利虾球色泽金黄。外香脆里鲜嫩,甜酸适口,形态圆如小球。让两位女性评委瞪圆了眼睛,用小勺子舀入嘴里。
浮油虾片浮在一层薄油上,似小虾游动,灵动十足,在评委们的唇齿间流连。
酥皮鱼条色泽金黄,皮料酥香,鱼肉鲜美。
烧扒鱼脯焦,嫩,造型美观香味诱人。
香菇菜秧……看到这最不起眼的菜时,一干评委不约而同的放下筷子,面面相觑。
相比之下,香菇菜秧是场上唯一的素菜。
鲜嫩的菜秧用逼眼的绿色吸引人的目光,黑色的香菇片以松散的结构扣在菜秧上,构成一幅和谐的美感。香菇菜秧比起之前的大菜,逊色不少。
评委们点评到这道菜时,先是放筷不食,而后低头窃语。这番不同寻常的异动,让场上的主持人拿了话筒,带着场内评委的疑惑,采访起莫辞。
番外:那时相见
番外:那时相见(一)
那是个充满蝉鸣声的盛夏。
莫言抱着脸上挂着泪痕的弟弟,坐在这座宅子前面的凉亭里。
夏日滚烫的微风掠过凉亭四周围绕的绿色藤蔓,一下子吹干了莫辞脸上的湿润,吹过依偎着的两兄弟。
凉亭外面是一声声不知疲倦的知了叫声,阳光洒满凉亭外面的空地,笔直的投射在对面不知名的花草上。
肩膀上的湿漉漉感觉仍然存在,和弟弟贴在一起的手臂源源不断的冒出汗液。热过之后,是蒸发的凉意。
莫言稍稍低下脑袋,凑近了看弟弟巴掌大的脸颊。
刚才还在哭嚎不止的孩子现在安安静静的枕着他,将上半身紧紧挨着自己。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蛋上,那两条被风吹干,清晰可见的泪痕格外显眼。
伸出自己的手掌,莫言小心翼翼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不让弟弟焖坏了。
已经哭累的孩子突然一动,抽抽搭搭的打着嗝,一下又一下。动弹的四肢似乎不觉得热,更进一步的贴着自己,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躁动了一会,终于放软了肉呼呼的四肢,支吾一声,又沉沉睡去。
等到弟弟安稳下来,莫言无奈的把手搭上已经停止哭泣的脑袋上,来回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发丝。
这个弟弟……
是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
年幼的孩子长着可人的脸,性格却很倔强。莫言一阵恍惚,响起刚才在大厅里,父亲吼出来的一番话。
阿辞……他什么也不懂。
莫言停止手上的动作,开始心疼起来。
刚刚离开的妈妈本应代替他,将弱弱小小的弟弟揽在怀里安慰一番的。
可是,妈妈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在夜里将弟弟揽在怀里,枕着同一个枕头,把呼吸交错,一同睡去。
弟弟,应该明白父亲的苦楚,也应该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平静的接受事实。
这是生在豪门的悲哀。
没有自由,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
婚姻,从来都是建立在双方的平等利益上的。父亲再娶……也是理所当然的。
弟弟不应该如此激动,不应该如此激烈反对……
他明白,他是明白的。
明白弟弟不想被人霸占父亲的心思。
那么单纯的孩子,小小的天空里除去离开的妈妈,只有自己和父亲。
那种陌生的人住进这座宅子,充斥着陌生气味的感觉……他也不喜欢。
和父亲大哭大闹,嘶哑着嗓子在桌子上大蹦大跳,希望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同意不娶。
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角,用湿漉漉的眼睛让父亲妥协。
阿辞,你不应该……
抓着莫辞垂在身侧的肉呼呼的手掌,看到上面勒的红红的痕迹。莫言忍不住轻轻抚弄,希望那些淤血散开来。
这些痕迹,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生病的日子。
那个爱哭粘人的小鬼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不愿松开。把脸紧紧贴着他无力的手,不愿离去。
像是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任父亲和达嫂来劝阻,也不远放开抓住衣角的手。
烧的迷糊的莫言并不知道,小小的弟弟就那样挨着他的手臂,在病床上过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一缕清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投射到脸上。
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生病的时候,也有人这样担心,这样陪伴他,一起度过……
同样年幼的自己生出莫名的暖意,动了动,意外惊醒了依偎着他的弟弟。
平日干干净净的小脸上带着结了壳的鼻涕、眼泪。五颜六色的一张脸上充满惊喜。
凑近他,想说什么,却因为哭得太久,说不出话来。
那样的一双白白嫩嫩的手,满是勒痕,淤血集中在一起,轻轻触碰时只听得见弟弟丝丝的吸着凉气。
在没有母亲的日子,是他们两个人肩靠肩,依偎在一起,抵卸黑暗的侵袭。
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让他心尖上传来一阵阵疼痛。
而现在,这孩子又是大声哭嚎,不想妥协。让所有的人都围绕着他,让他的天空继续蔚蓝下去……
天真又骄纵……又能拿他怎么办?
身上闷了一身的汗,莫言摸了摸莫辞的脑袋,一下子起身,身体因为久久没有活动,显得十分僵硬。莫言摇晃几下,终于站稳。抱紧了怀中柔软弱小的身子,莫言迎着燥热的阳光,走进对面的宅子里。
那时相见(二)
尽管弟弟拼命地抵抗不肯穿礼服,还是免不了被达叔达嫂按在床上,换上一身讨厌衣服。
哭嚎没有用,在地上耍赖打滚也被人无视。
唱了许久独角戏的孩子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从地板上爬起来。小小的手臂张的大大的,一路向他冲来,红红的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叫嚷着要自己抱抱。
莫言紧绷的面部线条柔和下来,柔和的灯光洒在那个娇气的孩子身上,软软暖暖的小身子,紧紧的贴着自己,那头柔软的发丝似乎在反射灯光,熠熠发亮。
“阿辞,乖。”那个时候的自己只能抱着这个失去母亲疼爱的弟弟。
他还那么小。
他的手掌像是家里的小猫一样,软软小小的。
不是纯黑的眸子里闪着泪花,看上去十分伤心。
他除了哭泣什么也不会——
莫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塞到弟弟肉呼呼的手掌里。用最为轻柔的声音去安慰:“阿辞,乖,你要去参加晚会,等回来给你糖糖。”
“真的……不许骗阿辞……不许!”小小的孩子打着嗝,抽抽搭搭的耸着肩膀,将话说的结结巴巴。
但那精致小脸上,带着浓浓的稚气,撅起来的嘴巴高高的耸着。鼻子上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生怕自己反悔。
“不骗你。”莫言拍拍弟弟昂的高高的小脑袋,唇边溢着微笑。
“那哥哥打钩钩~”小孩子特有的甜腻嗓音像是软软的棉花糖,释放在空气里。
“好。”莫言在弟弟伸得高高的小手指上轻轻一碰,任弟弟牵着他的手,一蹦一跳。
莫言弯下腰来,替弟弟整理了一下全是褶皱的礼服,想起弟弟出生的那段日子,红通通的小猪趴在父亲的怀里,依依呀呀叫唤着。
无忧无虑,将口水涂到自己的手指上。
他没有记性,对自己想要的只会表现出自己真是的喜怒。或是咯咯的大笑,或是悲惨的大哭。
甚至忘了两个小时前还在跟父亲置气,哭得悲凉。
莫言抱着舔着手指上糖果的弟弟,坐上了去往宴会的车。
一路上没有大哭大闹,或许是惦记着自己说的糖果,弟弟显得十分安静。跟在父亲的身后,将弟弟交给宴会主人的管家,再三嘱咐,等到弟弟的保障,才放心离去,向主人道贺。
宴会上觥筹交错,穿着晚礼服的名媛淑女,挽着各自的男伴,低声交谈。
没人注意到从休息室的儿童房间里,趁着长着白花花胡子的管家爷爷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孩子。
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好奇的看着大厅里跳着舞的大人们。
咯咯的笑着,从圆桌的地下爬到大厅中央的蛋糕旁,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地举着手指按上了那个码得高高大大的草莓蛋糕,将自己抹了一脸的的奶油。
玩够了之后又顺着桌子底下钻回去,看到可以当镜子用的地板,分外好奇的指指点点。一会儿戳着自己嫩嫩的脸颊,一会指指地板上的沾着奇怪东西的脸。
舒缓的音乐在大厅里回响着,缠绵旖旎,暗下来的灯光斜斜的射在人们的脸上,让面部轮廓也愈来愈柔和。
酒,美人,宴会。
夜色正浓。
小孩子精致的脸被蛋糕的奶油弄的脏脏的,依稀见得着两弯浅浅的眉。因为在地上爬来爬去,地上的灰尘弄到衣服上,使得做工精致的礼服面目全非。
看到门外有圆圆的月亮和千奇百怪的树影。像小猫一样手脚灵活的孩子,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走出门槛高高的门外,看到满是花草的庭院,绿色藤蔓下的白色秋千,兴奋的扑上去,用笨拙的姿势爬上好看的秋千。
晃啊晃啊,一个人荡着的秋千只有那么一点距离。没有哥哥在一旁推,小孩子很快就厌倦了这个游戏。
庭院的那头传来闷闷的哭声,小莫辞噗通一声跳下了秋千,好奇的往庭院深处走去。
窸窸窣窣的虫鸣声伴着沉闷的哭腔,小莫辞瞪大了眼睛,慢慢靠近,将手搭在那个将脑袋埋进膝盖里的小男孩的肩膀上。
“你不要哭……我有糖糖……”
小莫辞的手被狠狠的甩开,那个抱着双腿的男孩猛的扭过身来,瞪了莫辞一眼。
“你不要糖糖……”小莫辞被小男孩的眼神慑住,吓得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一圈一圈的打转,却被强忍着,不让落下。
“不要你管!”一声愤怒的吼声夹着哭腔,吓得庭院里的虫子的鸣叫停息了几十秒,然后是更加卖力的鸣叫……
“你不要糖……糖”小莫辞固执的把口袋里的牛奶糖塞到小男孩的手里,退后几步,看着小男孩满是戒备的眼睛。
莫辞打着打嗝,泪水模糊了视线。
“干净的糖糖……”他不知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凶的对待他,小莫辞倒弧状的嘴往下歪着。
“你滚!”小男孩只觉得小莫辞的哭声聒噪,猛的站起身来,眼睛里因为有泪水的缘故,变得更加明亮。
明晃晃的眼睛像削水果的小刀,扎着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