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莫辞谈论煮粥的要点,莫辞不时点头附和,已经让他惊异。没想到莫辞不只是表面光鲜纸上谈兵,实战烹饪也有两把刷子……
段枫褐色的眼睛里多了一份难懂的温柔,上扬的嘴角让他平日僵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不少。三分浅笑,已经为他的小吃摊吸引了不少回头的女顾客。常常到他摊位上吃东西的中年大叔眯着眼睛,和忙碌的段枫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被问到新来的那个帮忙的伙计是谁,段枫一愣。回头去看忙的满头大汗的莫辞,冲大叔笑了笑,摇摇头说只是朋友,并不是他雇来的帮手。
大叔不信,摆着脑袋,说不是伙计怎么做菜的功夫那么熟练。朋友……怕是厨师出身的朋友。
段枫不可置否,点点头,没再解释。开始对莫辞的身份有了猜测……会有衣着光鲜,做得一手好菜的富家子弟么?
身份才能结合在一起对比,很是矛盾的。段枫一点一点的猜测着,描绘着莫辞身后的家世,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原先的笑意已经消失在脸上,要是莫辞是富家子弟……又怎会跟他这个平民级的穷家小子来往?
段枫的胸口变得闷闷的,沉下来的脸让放下锅铲的莫辞轻轻的皱着眉。
九点钟,因为附近居民都是工薪阶级,明早还要忙着到工地、公司打卡上班,小吃街上的人流慢慢减少,段枫火爆了几个小时的小吃摊上也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
段枫擦擦汗,让一直忙个不停的莫辞在塑料椅子上坐下来,忙和着两个人的晚餐。
在整个夏季,c市的海鲜是人们吃饭用餐的主菜。段枫准备的小吃大都是以小龙虾居多的海鲜。段枫用着留下来的一部分食材作料,开始弄海鲜豆捞。
海鲜豆捞,高贵清淡。吃过这道菜的人都会这样评价。
街头平价香辣的油焖大虾用几十种调料,中草药与啤酒一起烧制而成。虾肉融入了药材的功效,啤酒的味道。芳香四溢,唇齿留香。豆捞滋补去火,大虾劲爽解馋,奇妙的养生食法的精髓,全在这秘制海鲜底汤里。
加了中药材的底汤,喝了不会上火,这也是段枫会弄这道菜做晚餐的原因。
看了看小车上的时钟,段枫准时的盛起海鲜豆捞,放在莫辞面前的桌子上,让莫辞先尝。
莫辞是没有口忌的体质,不怕辣。
接过段枫递过来的手套,套在两只手上,避开被玻璃割伤的部位。莫辞就着豆捞的甘甜回味,吮一口虾,再剥、吸、嚼,咸中透甜,回味悠长。
段枫的海鲜豆捞,口味独特,不是那种厚重酱料堆砌出来的味道,味香肉嫩。想必是用了野生虾,鲜嫩无污染,肥腴得当,是野生虾的口感。
段枫看莫辞吃的欢快,坐了下来,盯了莫辞好一会儿,才开始吃饭。络绎不绝的小吃街冷却下来,昏黄的路灯斜斜的照下来。段枫突然想起与莫辞第一次没见面的场景,也是在这个路灯下,也是在这张桌子上,也是在用这个姿势吃东西……
段枫微微一笑,和莫辞一起吃完了准备的海鲜豆捞,毫不惊讶的看到吃完东西的莫辞向他伸出大拇指。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东西,把餐具放进流动小车里,走到街的那一头专门锁车子的地方锁好车子,这才顺着原路回家。
正在整理钱款的段枫突然问提着东西的莫辞:“你今天要回家?”微微失落的口气连自己也惊讶起来。
“嗯。”莫辞点点头,虽然中午的时候,为了拿放在俱乐部停车场的车子,回家去了一趟,和在家的大嫂说了一声,又折了回来。
从昨晚到今晚,整整一天没和大哥打照面……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只好回去住了。
莫辞抱歉的笑了笑,踮着脚拍了拍段枫的肩膀:“我明天有空的时候会再来的。”
看着段枫踌躇不前的样子,莫辞就生出一股想安慰他的念头,下意识的做出拍肩膀的亲昵动作。
“好啊。”段枫褐色的眼里闪过一丝波动,给了莫辞一个笑容。
可是对他微笑的莫辞眼中突然出现一丝惊惶,让他扭头顺着莫辞的视线看去——
空旷的街道上想起引擎发出的巨大噪音,戴着头盔的几个人嘴里叫骂着,向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chapter21
“段枫,这次我们不会让你轻易跑了!”为首的人正是半个月前,砸场子的小混混的头!
混混头骑着组装的机车,绕着段枫和莫辞两个人打转,刺耳的引擎声伴着混混们的凶狠表情,让两人一惊。
身边的空地越来越小,以机车围成的圈子慢慢缩紧。
风驰电掣。
在这个人烟稀少的街道死角,没有人看得到!
段枫下意识的将莫辞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这几个骑着机车的小混混,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唇边展开一个冷笑。
被这场景惊慑住的莫辞愣愣的看着把机车骑得东倒西歪的混混,侧着的身体慢慢向后靠拢。直到贴到段枫的背心,莫辞才回过神来,担忧的看了伸长手臂,护住他的段枫。
莫辞动了动嘴唇,正想张口说些什么。段枫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轻轻的对他说,让他先走。
莫辞感觉到段枫握住他手腕的地方慢慢用力,神情越发冷峻,动着的嘴唇让他一阵恍惚。
怎么会……莫辞怎么会一个人逃跑!上次的见死不救已经让他十分内疚,这一次,已经和段枫成为朋友的他怎么会抛下段枫,像上次那样冷漠的逃走?
段枫不知道莫辞内心的剧烈挣扎,放开莫辞的手腕:“你先走吧,我能避开他们……”
“不,他们起着机车,你不能全身而退的!”莫辞放大了声音,警惕的看着四周,飞快的搭上段枫的肩膀,“上次我只是报警,没有帮你解围……这一次,我不会不讲义气先走,让你独自对付这群混混,我们……不是朋友吗?”
段枫听见莫辞语无伦次的话,心中一暖,将右手覆上莫辞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再轻轻拉开。
“对,我们是朋友……可是,我不想把你卷进来。我能应付他们,你还是赶快回家吧。”段枫坚定的声音让莫辞一愣,“他们有这么多人,你,你……”
“快走!”段枫突然瞧见混混们骑机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右边多出一个大大的空隙,一把推开莫辞,让莫辞从他们的包围圈中冲出来。
“段枫!”
段枫对莫辞担心而无奈的叫喊声充耳不闻,对上了混混头。
“你们有事就找我,不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一字一句,都在杂乱的引擎声中清晰可闻。
“找你?妈的,你小子上次把我们这群哥们打得好惨,这帐是肯定要算的!你和你的朋友,今天想躲开我们几个,那是……不可能的!”混混头得意洋洋的昂起头,拿鼻孔对着段枫,利落的摘下戴在眼睛上的夸张墨镜,放在上衣口袋里,丝毫不觉得大晚上的戴墨镜是多么奇怪。
“是啊是啊,我们兄弟在你手上吃的亏,今天要你小子统统还回来!要是你肯趴下来让我们打得过瘾,兴许我英明神武,宽宏大量的大哥会饶你朋友一命,哈哈!”一个把头发染成金黄|色的混混在机车上兴奋地大叫。
“哈哈……要是你肯乖乖的趴下来,我就放你朋友走!”混混头对手下的恭维十分受用,用手抚弄一下自己花钱打理过的头发,另一只手停下飞驰的机车。
“上次的钱不是照给了吗,你们怎么又来了!”段枫对混混们的挑衅毫不在意,冷冷的声音在空气里传开,盖过了嘈杂的引擎声,传到混混们的耳中。
“上次给的一点钱还不够我们兄弟填牙缝,我们老大说了,三个月内,你再不还清款项,你就别想在c市立足了!”混混头从机车上翻身下来,看威慑已经达到了,摆了摆手。其他的几个混混会意,停下了机车,纷纷跳了下来。
“他妈的,你小子不识相,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我们兄弟不要钱,就要出一口鸟气,免得你小子嚣张的认不出我来!”混混头连爆粗口,从背后抽出一根七寸长的钢管,轻敲了一下停在身边的改装机车,恶笑着。
在他们包围圈外一直被忽视的莫辞急的在原地打转,偏偏脑袋里又像一团浆糊,想不出好办法。上辈子那个落魄的莫辞,在躲债的时候,总是逃避了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被没骨气的他用了个熟透,而现在——
混混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段枫身边空无一物,面对拿着家伙的四个混混,绝对是处于劣势……
莫辞捏紧了拳头,心脏突突的跳着,只能站在一边见机行事的帮助段枫突围。
这边,段枫已经和混混们扭打起来,修长有力的四肢借着巧劲避开混混们的群殴,流畅的动作如同动作电影里武打演员。凭着撞、擒、击、避,四个动作,段枫毫不费力的解决了一个混混。
前仆后继的混混们互使了一个眼神,攻势弱了下来,动作一滞。退后几步,分散开来,又逐渐欺身,将手里的家伙使的更大劲。
直到听见段枫的一声闷哼,莫辞如梦初醒,从焦急的状态中回神,准备像上次一样报警。可是……左侧突然冒出一个混混,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恶狠狠的说道:“小子,我盯你很久了,上次,是你报的警吧!”
“放开手!”莫辞的右手紧紧抓住手机,不让混混夺走手机,还未痊愈的左手也抓在右手上,两只手一起使劲,像拔河一样和混混扭打在一起。
“小子,你反了啊!”和莫辞抢夺手机的混混以为外表斯文俊秀的莫辞是个可欺的,不料这个小子力气不小。
混混狠狠的威胁让莫辞手上的力使得更大,莫辞脑子一热,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气。怒瞪着混混,猛的抬起右腿,踢向毫无防备的混混的下身,又使出左脚,让混混下盘不稳,直接倒了下去。
混混的惨叫声让那边被围攻的段枫一愣,趁着攻击的空隙向莫辞所在的方向投去一督。迅速的将与他混战的混混打得后退数步,赶到莫辞身边。
“你没事吧!”段枫稳重的声音让莫辞焦躁不已的心镇定下来,看着并无大碍的段枫,莫辞举起手里的手机,看向已经靠拢过来的混混们:“我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就到,你们还有时间逃走……”
“放屁!我们会怕警察?!”混混头一抹嘴边的血丝,害怕又懊恼。一方面怕警察赶来,一方面因没有来得及报仇又再次吃亏而愤恨不已。
狰狞的面庞配上扭曲的表情,狠戾的声音让被打倒在地的混混们脑袋充血,一股脑的爬起来,纷纷红了眼睛。
被莫辞侥幸踢中裤/裆的混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狠戾,“头儿,别信他,这小子没报警!”
“还有胆子戏弄我们!”旧恨新仇掺和在一起,混混们再次和段枫扭打起来。已经被激怒的混混们杀红了眼,含着怒气,下手更狠了。
来不及保护莫辞的段枫再次推开莫辞,和狂躁的混混们缠斗在一起。
被他推开的莫辞又想上前去帮忙,却因段枫带着莫名寒意的眼神止住脚步。
“你先走!”段枫的大喝让莫辞脚下生铅,慌乱无措起来。
心中涌现的无力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强烈。
莫辞的眼珠里映出混混一步步包围段枫的场面,混混的狞笑,段枫的灵活躲闪。
视觉神经投射过来的影像,几辆立在街边的机车如被剪辑的镜头一晃而过。莫辞脑中灵光一闪,毫不迟疑的拔腿向与段枫相反的方向跑去。
“呵呵,你的朋友不怎么讲义气,先走了……”注意到丢下伙伴,拔腿跑开的莫辞,混混头觉得心里的恶气出了一半,粗嘎着声音哈哈大笑起来。
“住嘴!”段枫粗着嗓子,打断了刻意嘲讽混混头。眼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冷峻的脸上没了平时的笑容,不含表情的面庞含着隐约的怒气。段枫眼里燃烧着火苗,快速的出拳,猛的击中混混的下巴!
“哇!”混混头不胜防及,被段枫的拳头打出一嘴的血沫,痛苦的弯下腰来捂住脸。
“该死!”替混混头出气的小混混掂量着钢管,挥向段枫,却被段枫灵活的闪开……
莫辞扫射着街道四周,不忘警惕的看着和段枫缠斗的混混们,快速的拧开机车的油门,然后打翻站架。督见街角压广告牌的大石头,一把抱了起来。咬咬牙,将石头砸向没有人看管的机车。趁着段枫还在挥拳的空隙,莫辞将机车一一放倒。
汽油顺着车身撒了出来,流满车身……
五辆机车全部被莫辞放倒,淋满了汽油,搁在地上。
一抹额上的汗珠,莫辞嘴边扬起一个不大的弧度,起伏不定的胸口让他喉咙放出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住手!不然,这些机车就要报废了!”莫辞打开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打火机,蹲下身来。
被莫辞大喝吸引住的混混们停下拳头,惊讶的看着本应逃走的莫辞,愣过之后纷纷反应过来。
“你……你不要激动……”混混头捂着还在流血的嘴巴,闻着有些刺鼻的汽油味,瞪大了眼眶。
“你小子先别点火……”爱车如命的小混混铁青着一张脸,声音发颤。
劣势被扭转。被反过来威胁的混混们无心念战,小心翼翼的靠近淋上汽油的机车。
就在这时,段枫瞄准时机,趁着他们与莫辞对峙的空隙,迈开长腿抢先跑向莫辞的身边,眼里的一丝惊喜如流星一般划过。
“为什么要怕呢?”莫辞假装不解,注意到冲到他面前的段枫,将打火机上的一簇火焰凑近斜躺的机车,“你们不是要找麻烦?这个麻烦够大了吧!”
话音刚落,莫辞猛的扔下带着火焰的打火机,抓着段枫的手,狠狠地跑远开!
迈着的腿片刻不停,两个人前进的步伐却惊人的一致。
喘息,除了喘息还是喘息,快速奔跑的两个身影如风一般划破黑暗,奋力的向前跑去。
贯耳的风声,鼻子冒出的呼吸声……跑得很远的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靠在百货店的玻璃墙柜上,剧烈喘息。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回过神来的莫辞将目光落在段枫乌青的嘴角:“……段枫,你是不是借了高利贷?”
“嗯。”段枫认真的对上莫辞的眼睛,又马上移开了视线:“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不称职的朋友总是连累你……”
“其实……我可以帮你先还,听他们说,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我想,他们要的钱你短时间内还不清……”
“不,你不用担心。总是连累你,我已经很内疚了,怎么能让你替我还!”段枫激动起来,捏住莫辞渗着血的左掌,“你看,手又出血了。”
“十万块……我可以拿出十万块,先给你垫着,等你有钱了再还我吧。”莫辞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认真的注视反倒让段枫移开视线。
“我可以自己还清。”段枫依旧坚持,不想再与莫辞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解释,沉默了一会儿,“你今天可能又要住我家了。”
“嗯,我帮你擦药。”莫辞低头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左手,白色的纱布除了红色还有大面积的黑色灰尘……
这个样子回家……
莫辞掏出手机,还是给大哥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还要在同学家里住上一天。所幸这次大哥得知他中午回了一趟家,也没有多问,和他讲了几句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子……
chapter22
段枫坐在院子里,静静地对着院角盛放的栀子花。扑鼻的芳香让他回忆起那个美丽透明的微笑……
这是母亲一手栽种的花草。一草一木,都是那个温婉爱笑的女子打理出来的。
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打理这些花花草草。
一直照顾它们的母亲两年前病情加重,因为医药费不够,被医院转入普通病房,病情恶化,突然离世的。
那段日子,母亲恬静的脸庞日益消瘦,甚至是睡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更多。
段枫记得,那个栀子花盛开的时节,母亲垂在胸口的手里拿着一只雪白的栀子花,带着淡淡的笑容,念着陌生的名字,半张着眼睛看他,眼里弥留着不为人知的温柔,梦幻一样的表情,在满室的幽芳里悄悄绽开。
握着栀子花的手掌慢慢冷却……直到失去温度。坐在床前的自己被窗外的阳光映照,明明是艳阳高照的白天,自己却觉得一切都沉淀下来,化作漆黑如墨的幕布。
白色的床单覆盖在母亲的睡颜上,遮住了甜美的笑容。
三年前,正是两母子生活最好的时候,母亲凭着多年做小生意存下的一点积蓄,开了一个不大的餐馆。每次放学回来,段枫都要帮忙打下手,在前台收账或是端盘子。这样的日子虽然忙碌辛苦,但段枫感觉到深深地满足和幸福。
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易逝的。有一次母亲晕倒在地,被送往医院后查出多年的隐疾。
为了给母亲治病,段枫咬着牙盘出了小餐馆,仍不能填补母亲巨额医药费。段枫几经抉择,瞒着母亲向当地的黑社会借了高利贷。
奔波在家,学校,打工的路上,提着用母亲教他的厨艺烹饪的药汤,看望虚弱下来的母亲。
每每看到雪白床单映衬下的甜美笑容笑容,他就会内心满足,以为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教会他爱,教会他勇敢,教会他坚强,教会他永不服输,永不放弃。
母亲是他人生路上不可缺少的引导者。
没有父亲的他自幼没少受过冷眼嘲讽,回家和母亲抱怨为什么自己没有父亲,温婉的母亲总是抱着他落着泪,用滚烫的眼泪灼烧着他的肩头,一遍又一遍的向他说,对不起。
久而久之,段枫习惯了没有父亲只有母亲的日子。用肩膀抗下一切的担子,以优异的成绩回报母亲,却从未要过半分奖赏。为了母亲的笑容,他可以付出比别人多的多的努力。
他要为母亲撑起一片蓝天,让这份美好平静的生活继续维持下去……可是,母亲不在了,离开了,留下孤零零的自己在这世界上。
那片蓝天……又有谁会与他共处在这片蓝天之下呢?
母亲带着微笑离世的那一刻,段枫只觉得眼前灰蒙蒙一片,没有光。摸索前行,不知前方路有多长,一次次迷惘。
没有母亲的家,是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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