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多的小男孩摇摇晃晃地走向母亲,面容五官像极父亲日差,那双白眼更是完全袭自日向家。
咿咿呀呀地向母亲索要拥抱,小脸趣稚可爱。
云烟笑着将儿子一把抱入怀中,眸光温柔如水,教他认人:
“宁次乖,这是舅母,这是小姨。”
小小宁次不怕生,朝着她们甜甜地笑,小手乱挥。
说起来,最近这一两年木叶多了很多小小孩童。
早就说过了吧,这个世界总是朝着有光有希望有生机的方向不断前行。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有衣物被吹到树上,挂在树枝上晃啊晃。
云烟见状,说道:
“我去叫人来帮忙。”
千云却站起来,穿上鞋走进院子。
“我来吧。”
说着,纵身一跃,身子凌空越过枝头,取下衣物。
在半空中的那一瞬间,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远方,微微一怔。
——远处的火影岩旁,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
“体术进步了不少呢,千云。”
云烟笑道。这个小堂妹肯坦然面对没有了至亲的世界,她自然为她高兴。
虽然如今夫君待她很好,儿子乖巧听话,她已十分满足。但谁又能保证,若是千云和她踏上同一条道路,是否也会有她这份好运。
还是靠自己刻苦努力为好,有能力的人,不必听从命运的安排。
“日日刻苦修行,从来不喊累,千云真是长大了。”
堂嫂彩云甚是欣慰地说。
这两年她一直看在眼里,这个原先体术和忍术均一窍不通的女孩,真的是一天天地在进步。
叔叔鞍马川云泉下有知一定也会放下心来。
千云笑笑,没有接过话。
人总是要成长,更何况,她哪里还有做任性无忧小孩的资格。
再说,被迫成长坚强的远远不止她一人。
你看如今,下一代都已经在牙牙学语了。
回程途中她向堂嫂微微一鞠躬,说是有要紧事情要做,晚些时候再回去。
然后朝着火影岩的方向走去。
他果然还在。
四代目的头像下,有个少年静静伫立,仰起头凝视那俊朗青年的石像。
但是无论怎么等待,那青年再也不会朝他粲然地笑。
木叶再也没有会揉着他的银发说说笑笑的波风水门。
千云停在少年身后离有一段距离的树下,没有出声,也没有再接近。
那里是他心底尚且血淋淋的伤口,一定不希望被人打扰。
她也是极喜欢那名总是温柔笑着的英俊青年,只不过不似少年那般痛入骨髓,毕竟那可是曾经在黑暗中拉他一把的老师。
在旗木朔茂逝世后的这些年里,是波风水门一直带给他宛如父亲般的温暖。
幼年丧母,7岁丧父,12岁痛失挚友,14岁痛失师父,上天对这个木叶天才实在不算厚待。
卡卡西终于收回长时间停留在火影岩上的视线,回头,看见树下的女孩微微舒了眉头。
他早就知道她在那里。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他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正在等着他的她。
卡卡西慢步过来,双手插在裤兜里,露出来的一只黑眸中残存着悲伤。
千云张开双臂,轻轻拥抱面前高出她半个头的少年。
这个世界总算没有夺走他的一切,旗木卡卡西永远记得身后有个鞍马千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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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在考虑要不要双更……
这章发了五个多小时都死活不出来啊抓狂
上一章的评论又显示不出来jj乃到底想怎样!!!
☆、瞬身止水
木叶49年春,樱花开得格外灿烂。一簇簇的粉红花云堆满枝头,从火影岩上俯视而下,入目一片盛大花海。
这是四代火影逝世后的第二年,木叶人人记得他生前最喜爱樱花。
那一树树的芬芳,仿佛是春天迟来的祭典。不为其他,只为那个有着最灿烂温暖光芒的青年。
百废待兴的村子也终于走出了最阴晦的那段时期,忍者也好,普通村民也好,已将悲痛和恐惧深埋于心底,一刻不敢怠慢地投身于家园的重建工作中。
就算历经天翻地覆,生活也是要继续下去。每一个人,此时此刻,总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风卷着花瓣纷纷扬扬,从林间小道到各家庭院。
昨晚深夜下过一场细雨,早晨的空气像是被洗滤了似的出奇清新,地上冒出十几棵不知名花草的嫩芽,鲜鲜绿绿的尤为喜人。
果真是润物细无声。
鞍马本家训练场内,一名少女正在苦练结印。
大眼睛里阴暗无笑意,一双细眉紧紧凝起。
枝头上有从冬季苟延残喘至今的枯叶,终于肯随风飘落,飘飘摇摇的将要亲吻上少女纤细的肩。
然而只那一瞬间,偌大的砂石场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片黄叶孤孤单单地打着旋儿落下。
两秒后,少女的身影又出现在原地,姣好的面容染上一层愠恼,脸色很不好。
堂兄一直说她是个天才,这三年来刻苦修行,幻术进步神速。其中血继的力量当然功不可没,加上父亲在世时曾精心教导她提取和控制查克拉,故而现在学起高级幻术来也能得心应手。
但没想到一个瞬身术便把她打回原形,屡遭挫败。
鞍马一族的人体质普遍较为薄弱,不适合修行忍术和体术,她早已知道。可像这样练习了整整两个月却不见进展的情况,着实让她倍感受挫。
太糟糕了。
原来鞍马一族的天才,仅仅就幻术而言。
可是,千云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忍术都可以不学,唯独瞬身术,不仅要学会,还要学得精。
论起逃命自保,有什么比瞬身术更为可靠。
少女垂下长长的睫毛,紧抿双唇,稍嫌青白的下唇上印有一排整齐的齿印,清晰可见。
修行怎么会无苦无累,无血无汗,她从一开始就深知。一直以来咬牙坚持,除了事出必然无可奈何,得到的回报也让她觉得再艰苦也是值得的。
这几年,明显可以感觉到了自己在变强。
可是最近两个月的滞步不前,将身上以前有意无意忽略掉的缺陷和劣势暴露于眼前,逼迫她不得不正视。
这未尝不是好事,只是事实太过令人无力。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冲破天际,亮晃晃地照射到她脸上。
千云眯了眯眼睛,十指飞舞,再次结印。
村子郊外的小树林前,水声淙淙。
河边一名少年垂手而立,神情专注而恬然,静静看着成片成片的粉色花瓣顺着水流朝东而去。
黑发黑瞳,脸庞不算俊美,却显露出一种稚气渐脱的清秀。
尤其是那一双凤目,已然褪尽一个十二岁少年应有的孩子气。
忍者常年练就出来的警惕性作祟,他在一刹那间觉察到了周围空气波动的异样。
心中一凛,快速调动起体内的每一缕查克拉,严阵以待。双眼闭了闭,再睁开时瞳色变成血红,旋转着三勾玉。
放眼望去,却见一名少女凭空出现在河中央,白皙的脸上露出半秒钟的愕然,然后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清澈的河水没过她的头顶,深棕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随波散开。
少年一愣,而后眨眨眼睛,血红的写轮眼转了转,变回最初的黑眸。
看着少女从河里爬起来,踏水而行,一身狼狈,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晨泳么,真是好兴致呢,千云桑。”
少女脸色不豫地斜他一眼,随即垂头丧气地唉了一声,拧着湿答答的衣服袖子,慢步上岸。
“不用刻意绷着脸了,止水。你的笑意已经很明显了。”
她有气无力地说,蔫蔫地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
从训练场到河中,距离倒是有所进步,但仍改变不了这个瞬身术又失败了的事实——她根本控制不了落地点。
这个样子,要到猴年马月她才能习得足以对抗敌方忍者的力量啊。
止水当真是不客气地轻笑出声,收到千云一记死鱼眼神后,敛敛笑容,才开口说道:
“千云桑在练习瞬身术?”
语气微微上扬,明明是一句问话,却愣是让人感觉到了声音里的了然和肯定。
这个少年身为忍者的直觉,敏锐得可怕。
千云依旧耷拉着无神的死鱼眼,扯扯嘴角算是默认。
这种程度的瞬身术,连她都觉得丢脸。
少年想了想,突然开始讲述瞬身术的要点和技巧,以及练习期间有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
长长的一段话,语调平缓而清晰,声音算不上动听,却绝对让人感到舒服。
很详细的讲解,而且浅显易懂,比堂兄教予她的方法还要容易明白。
就连对忍术的掌握迟钝如千云,也似乎一下子心底豁然开朗,悟出了些门道。
止水一定是个好老师。
“呐,千云桑照我说的试试吧。”
他最后这样说道。
少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想着目的地,结印。
嘭——
一阵白烟,她再抬眸时,看到了鞍马本家的大门。
原本想着要到达的地点是后院,现在到了门口,也不算相差太远。
这是她两个月来最大的进步。
看来止水的这番指点,比她两个月的苦练要有用得多。
真不愧是木叶现今最受期待的天才,风头几乎要压过以前的第一天才卡卡西。
衣服的下摆还滴着水,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很不好受。
初春的天气仍旧寒意习习,一阵风吹过,蔓身冰冷。
千云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决定进屋换下这身衣服。
再次回到河边时已是十分钟后,好少年止水还在。
落地点是河岸边沿,离冰凉的河水只有一步之差,她后怕地拍拍心口。
“千云桑掌握得很快呐。”少年说。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已经练了整整两个月。
她撇撇嘴,在心底吐自己的槽。
眸光一转,看向他,好奇问道:
“学会这个瞬身术你用了多少时间?”
闻言,少年眼神闪了闪,微笑着别过头,说:
“半天。”
千云无地自容地黑了一张脸。
忽然间想起——这可是被称为“瞬身止水”的少年,便释然了。
又听见他补上一句:
“听说卡卡西大哥也是用了半天。”
其实觉醒了血继的鞍马千云也是被称为天才,但到底天才和天才之间还是有差距的,而且不小。
她一早就明白,虽然这些少年和她年纪相仿,然而时常穿梭于血雨腥风中的他们,与她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无论实力如何,他们从不能保证自己下一秒仍然安然无恙。
和千云不同,她是保命,而他们是拼命。
“止水大哥。”
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从小树林的方向传出,与止水一样黑发黑瞳的小男生朝他们走来。
并不因年纪小而埋没的俊俏面容,双眸奕奕有神,额上有薄汗。
以千云博览小黄书的眼光来看,再过几年,他一定会成长为令无数少女芳心暗许的翩翩美少年。
小男生见到她,微微一愣,然后有礼貌地叫道:
“千云桑。”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他记得她曾经帮忙照顾过佐助。
少女点点头:
“早上好,鼬君。”
“我和鼬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修行。”
止水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小少年的黑发,一副温柔好兄长模样。
“鼬可是今年最被看好的天才哦。”
这句话熟悉得令人恍惚。
朝阳淡黄|色的柔光洒落在他脸上,表情模糊不清,大概会有些许怀念。
——这是我弟弟宇智波止水,是个比卡卡西还要厉害的天才哦。
九年前阳光明媚的春日,有个少年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是带土,总是开朗大笑的宇智波带土。
可惜他永远不会再出现。
少了一个少年的世界依然旋转如故,但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生命中的某一部分已随着那少年渐渐远去,不再完整。
比如说宇智波止水。比如说旗木卡卡西。
离村子不远的荒野高山上,有个少年在单手攀岩。
年轻的肩膀略显单薄,却已能义不容辞地担起重任。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暗部队长了。老师最珍重的木叶的“玉”,就让他来守护吧,让他来将老师的信仰传达给下一代。
抬头看了看山顶,大概还有十米,咬牙,加大手下的力度,一鼓作气爬了上去。
山顶上早就有人在了。
粗眉毛少年扬起洁白闪亮的笑容,神清气爽地抬手向他打招呼:
“哟,好慢呐,卡卡西。”
“今天我们来比什么呢?绝对要赢你!”
卡卡西对他无时无刻的热血习以为常,死鱼眼转向他,伸出一只手。
“嘛,猜拳吧。”
凯少年受到敷衍,怒气冲天,立刻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猛摇,一时间如地崩山摧。
“卡卡西!!!作为我永远的对手怎么可以这么没干劲!!!”
腾出一只手食指指向远方的朝日,满脸愤慨激昂。
“你的青春已经跟不上时间的脚步了!!!”
被指责的少年转头,入目是半个天际的浅金色晨曦,美丽如仙境。
又是一天的开始了呐。
时光匆匆,他也要不可懈怠,努力做好应该做的事情。
老师的遗愿,他一定会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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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继幻术
距离上一年春天学会瞬身术已经过去一年六个月零七天了,千云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自那天起,她时常清晨会到小树林里和宇智波两兄弟一起修行。
说实话,就她所见,止水的实力并不亚于已成为上忍多年的族长堂兄,甚至也不输于同是天才的卡卡西。
鞍马群云见她有同龄人相伴,对方又是宇智波家出了名的两个天才,自然乐得放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这些年在本家一直循规蹈矩的鞍马千云,太过安静沉闷了。虽然说收敛了任性执拗的性子是好,但年轻人确是不应该被生活磨尽棱角。
止水和鼬的修行,比她想象中的要艰苦得多。
十三岁的少年止水尚且不提,就连年仅七岁的小男生鼬也是下了狠心去练习,每天把自己折腾得青一块紫一块,还一脸淡定的面不改色。
千云惭愧不已,同时不忘揶揄地啧啧称奇:
“被称为天才都这样拼命修行了,你们让那些资质平平的普通人哪里还有活路?”
止水淡淡一笑:
“不努力的天才,终究会被超越。”
鼬也偏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
“木叶都不缺天才了,何况外面还有一个不可估量的世界。”
小小年纪老气横秋,令她想起当年的卡卡西。
那少年也是从小被称作天才,但付出的努力绝不输任何人,包括以刻苦著称的阿凯。
虽然他常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天才和笨蛋之间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诸如此类着实欠扁的话,然而在褪下表面的光鲜后,走过的路却是比谁都要艰难。
尤其是痛失父亲、挚友,和恩师的那段日子里,总是独自一人默默舔着心中伤口,然后带着已逝之人的期待加倍努力。
自从七岁那年的那场变故,他便知道——旗木卡卡西并不是被造物主眷顾着的。
一定要守护好身边仅剩的一切,他没有松懈的资格。
他们一直亲如家人,千云对那少年的记挂无人可比。
修行的余暇听止水说村子外面的故事,有的是亲身经历,有的是道听途说。这三个孩子中,只有他和外界接触最多。
小男生鼬话不多,时常正经八百地听他们说话,止水曾笑他这般老成不知是遗传自谁。
唯一依稀可见孩子气笑容的时候,是每每说起两岁的弟弟佐助时——
佐助每天都坐在门口等他回家,却总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佐助学写字了,整张纸上歪歪曲曲写满了他的名字。
佐助喜欢吃番茄,每次都吃到满嘴沾着鲜红色的汁渣却不肯擦。
…………
佐助,佐助,佐助。
这个样子的鼬,很像一个人。
——宇智波带土。
以前每当提起最疼爱的弟弟止水,带土就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止水怎么怎么样。
他把关于弟弟的一切,汇集成最珍贵的记忆,放在心头。
鼬也好,带土也好,作为兄长而言,没有人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佐助和止水何其幸运,被兄长视为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初秋的凉风已带有几分寒意,树叶开始变黄枯落。
倒是路边的野生菊花开得正盛,一大团一大团地拥挤在一起,繁花似锦。
木叶又恢复了以往的欣欣向荣,三代目宝刀未老,把村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治理得井井有条。
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已成为人们心底永远不会磨灭的光,想起时会触碰到久违的痛,但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无尽温暖。
日向分家。
客厅里笑声盈盈,挂在窗边的风铃叮叮当当,相互交融,煞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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