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谨慎间,门外有人喊道:“赵姨娘在吗?老爷让您过去厅堂!”
这一声叫唤好似箭羽划破寂静,绷紧的弦儿陡然间断裂,丫鬟婆子们齐齐松了口气。
赵姨娘得意洋洋,对着苏嬷嬷道:“嬷嬷,快些儿给我梳妆!”
苏嬷嬷点头笑起来,赵姨娘是她看着长大的,就好似自己的女儿一般,见到她开心了,自然也眉开眼笑。
赵姨娘尽心打扮,等到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的华贵,红色缎子马面裙,点翠凤头金步摇。朱唇一点眼含春,行路生风色妖娆。
苏嬷嬷也忍不住说道:“小姐,怪不得老爷喜欢您,您这模样儿,那死气沉沉的女人如何比得上。”
赵姨娘闻言更是得意,昂首挺胸,一路过来势不可挡。
行到厅堂之外,静悄悄肃穆得有些让人心慌,赵姨娘有些诧异,见着墨画守在外面,却也不敢太过簪越,走过去傲然道:“去禀告老爷,我来了!”
墨画恭敬行了礼道:“赵姨娘请进,老爷吩咐了您可以直接进入!”
赵姨娘冷哼一声,说了声“算你识相!”就扭头迈进大堂。瞬间那骄横跋扈的模样就柔媚了七分,眼角含春望向坐在大堂正中的宋老爷。
“老爷……”赵姨娘娇滴滴的声音辅一出口,就发觉情形不对。
大堂中不单有宋老爷,蓝乔、蓝宇、宋辙昂都是肃立一旁,神色肃穆,见着她来了,只冷冷看着她。还有一个玄色衣衫的少年,身后站着几个黑衣男子。
堂下还跪着一人,不是厨房的徐婆子又是谁!
赵姨娘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脸色微微发白,苏嬷嬷却一扶她的胳膊,道:“小姐,门槛儿挺高,要小心些!”
赵姨娘打起精神,强笑道:“老爷,您这是做甚?妾身好怕哦!”绕过徐婆子,撒娇一般径直往宋老爷身边行去。
蓝乔觉得浑身多出了无数个疙瘩,让人起疹子的话语。
往日里只要赵姨娘这么一说,宋老爷就会温柔地安抚,只是此时他却一反常态没有迎合,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道:“赵姨娘,这里有位大人想要问询你些事情!”
大人?
蓝乔诧异看了眼尹书,什么大人?他有官职在身?
尹书入了宋府,先是和宋老爷谈了一阵,出来之后,蓝乔明显的感觉到宋老爷的变化,脸上的神色很是犹豫,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下决断。连带着对赵姨娘的态度都冷淡了好几分。
赵姨娘恍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自己嫁入宋府做妾,已让她觉得愤恨难堪,好在宋老爷对她万分的好,自己一举有孕,本想稍稍使点手段,打击下宋夫人,不料却人算不如天算,这一跤真就跌去了那未成型的孩儿。
好在宋夫人也被禁闭起来,不构成威胁,唯一要除去的就只有宋辙昂。只要自己以后再有孕,给宋老爷生个男孩儿,这宋府不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了么?
可如今,看看跪在地下瑟瑟发抖的徐婆子,再看看宋老爷冷酷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抽离。
当看到自己的母亲还未曾离世,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父亲却漠然左拥右抱。当她还服着孝泪眼汪汪,宋丽华就已端坐在了母亲以前的位置之时,她不是就发誓不会投入感情么?可怎么,心也会隐隐作痛!
“问吧!”赵姨娘觉得心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仿若置身寒冬腊月,说出话来牙齿有些颤抖。
“你身边这人可是苏嬷嬷?”尹书冷冷问道。
冰冷刺骨的话语直指赵姨娘心房,本来有点灰心失望的赵姨娘顿时好似被踩了痛脚,抬起头怒道,“苏嬷嬷关你何事?”
苏嬷嬷却一拉赵姨娘,冷静上前道:“正是。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尹书冷笑一声,伸手一扬,柔软的纸缓缓飞出,正落在苏嬷嬷身前。苏嬷嬷手有些颤抖,顿了下,猛地拿起,扫了一眼内容,就已经脸色煞白。
“你血口喷人!”苏嬷嬷怒视堂下徐婆子。
徐婆子不敢抬头,只低着头不断叩首。
“大人,这徐婆子对我一直不满,您可要明察秋毫,要不然老奴不服!”苏嬷嬷此时竟然冷静了下来,看着尹书语气强硬道。
尹书冰冷的目光扫了下苏嬷嬷,眼中的冷意让苏嬷嬷打了个冷战。却强行站稳脚跟。
“鹰四!”尹书只说了两个字,身后一个黑衣男人,也正是那个会易容术的青年,把一包东西往地上一扔。
只听到“乒乓”一声,是银子清脆的撞击声,包袱散开,几大锭银子散了开来。
伴着这声音,跪在地上的徐婆子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尹书冷冷看了看苏嬷嬷,却不再言语,闭目养神。
宋老爷见状,轻咳一声,对着徐婆子严厉道:“徐婆子,这银子可是苏嬷嬷与你?老实交代,还可放你一条生路!”
徐婆子偷眼扫了下苏嬷嬷,不期然对上了一双狠毒的眼睛,却被宋老爷这么一问,吓得什么都倒了豆子。
“是,是,老爷,这银子正是苏嬷嬷与老奴,让老奴找人杀了蓝小姐,或者把蓝小姐卖去青楼。老奴虽见財起心,却没有按照苏嬷嬷的吩咐去做,这也是因为老奴实在不忍伤害蓝小姐啊!蓝小姐那样好的人……”徐婆子抹起了眼泪,目光转向蓝乔,哀求道,“蓝小姐,原本老奴就可以直接动手害了姑娘,但始终还念着姑娘的仁慈,也求姑娘放我一条生路,饶了我贱命一条!”
说完就在地上“嘭嘭嘭”叩起了响头,蓝乔听了这话,先是诧异了下,看到蓝宇正目光炯炯望着自己,怕是担心自己会为这人求情,只对着他淡淡道:“不用担心,姐省得。”
低头看看跪着的徐婆子,想起了那双冷漠而残忍的双眼,不禁道:“徐婆子,你且抬起头来!”
徐婆子听了一喜,急忙抬起头,只把恳求的目光投向蓝乔。
蓝乔仔仔细细看了看,眼前的眼神渐渐和记忆中那双眼重合在一起,蓝乔淡淡道:“徐婆子,如果那日你的眼神也是这般恳切,那该多好。”
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径直把目光投向宋老爷道:“姑父,我认得那日的眼神,正是这人主使。”
正文五十四章断膀(三)
徐婆子瘫软在地,一堆泥浆般。
一旁的苏嬷嬷本来激动万分,再被这徐婆子说了一通之后,竟然冷静下来,也只是冷笑。
“苏嬷嬷,你可还有何话说?”宋老爷问。
“老爷,老奴不服!全部都是这徐婆子一面之词,就算有银子作证,谁又能证明这银子就是我给的不成?”苏嬷嬷振振有词。
尹书冷冷喊了声:“鹰二!”
鹰迩应了声,从室外走进,把一件陈旧的衣衫扔在地上,背上已经撕去一大块,正是包裹着银两的布料。
“禀告公子,这是刚从苏嬷嬷处搜来。”
“你可还有话说?”宋老爷冷冷道,“你为何要害侄小姐,背后何人指使?”
苏嬷嬷见了这衣衫,心中已经凉了半截儿,百密一疏,凡事总会有破绽。果然人在做天在看!
心知绝难逃一死,此时听了宋老爷问话,不由跪了下来,叩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侄小姐总对我小姐不敬,我作为小姐的嬷嬷,看着她受了委屈,自是要出个头儿的!这事儿没有任何人指使,全都是我一人的错!”
磕个不停,额头顶渐渐殷红一片。
蓝宇“呸”了一声,啐了一口口水到苏嬷嬷身上,道:“死到临头,还要咬人一口!”
宋老爷冷眼看着苏嫲嫲,竟然瞟也没瞟赵姨娘一眼,只道:“苏嬷嬷和徐婆子各自杖责五十,拖出府去。”
赵姨娘如遭雷殛,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蓝乔不过是个侄小姐,她多少还有点幻想,宋老爷会顾念着她的一分薄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决绝的论断。
等她从震惊中回神,见到有人拖着苏嬷嬷往外走,急忙跑到宋老爷身边跪下,拉着宋老爷的衣衫哀求:“老爷,老爷,苏嬷嬷陪伴我多年,您就行行好,饶了她吧!”
转头又对着蓝乔叩头道:“侄小姐,您也行行好,苏嫲嫲是一时糊涂。您现在不也没事了么?求您网开一面!”
蓝宇一拉蓝乔,自己往蓝乔身前一挡,只道:“自作孽,不可活!”
赵姨娘抬起朦胧泪眼,脸上的胭脂纵横一片,桃花带雨,小兔儿般看着宋老爷。
往日里,她这般模样,只怕宋老爷早就上边儿软了下边儿硬了,今日却一脸漠然道:“姨娘快快起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苏嬷嬷犯了错,我怎能姑息养j。让下人不服。”强行拉开了赵姨娘抓着衣衫的手。
赵姨娘呆愣愣,转头望向苏嬷嬷,苏嬷嬷正竭力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眼中盈满了复杂的情绪,慈爱、不舍、不甘,最后都化成了一股含泪的微笑。
“小姐,您要保重!”
赵姨娘尖叫一声:“苏嬷嬷!”奔过去,要把那拖着苏嬷嬷的两人拉开。
“宋情,让人送姨娘回去休息,她今日太激动了!”宋老爷冷淡吩咐。
就有两人驾着赵姨娘往外面行去,赵姨娘挣脱两人,倔强地站起来,冷冷道:“我自己走!”跌跌撞撞就往外面行去,听到不远处传来劈啪劈啪声,还夹着苏嬷嬷的惨叫。
赵姨娘捏紧了手指,渐渐的指甲刺入骨肉。霜儿、翠银、翠珠等丫鬟跟在身后,大气儿也不敢出。
蓝乔看着赵姨娘僵直绝望的身影,竟隐隐读出了一股凄凉的味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真不假!
事情解决,尹书拱拱手,冷着声音说了声“多谢!”
“尹公子多礼,还是我宋某人管教不当,给尹公子添了麻烦。”宋老爷朗声笑道。
一旁的鹰迩默然收好堂下银两,然后垂首一旁,等候尹书吩咐。
尹书道:“宋府的东西,归还宋府!”
鹰迩双手递给宋老爷道:“宋老爷,今日还是我唐突了,擅自入了赵姨娘的屋子!”
宋老爷哈哈道:“哪里哪里,如不然,怎把这刁奴揪出!只是,没想到鹰迩你竟然也是尹公子的人!”
尹书肃然道:“宋老爷见谅,这蓝乔蓝宇姐弟两人的父亲,是我父失散多年好友。那日在街上撞见,心中疑虑,一是想要就近确认,二是不想让他们再受到何种伤害,所以暗中派了鹰迩前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尹书大概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虽然竭力表现得诚恳,可怎么听起来都感觉有点生硬。
宋老爷连连道:“不敢,不敢!蓝姑娘和蓝少爷就好似是我的亲侄女侄儿,保护他们本就是分内之事!”
“鹰迩,从今以后,蓝少爷就是你真正的主人!不再听命于我!”尹书看了眼身后的鹰迩冷冷道。
鹰迩单膝跪地,重重应了声“是”。
“告辞!”尹书深深看了宋老爷一眼,径直走出宋府。
宋辙昂很兴奋,等尹书一走,他就奔去了兰芷院中,报告给宋夫人这件喜事儿。
坏人得诛,固然欣喜,可亲眼见着两条人命,就在弹指间抹杀。蓝乔不由有点索然无味,好似极度的兴奋之后总是空虚,没有得到她治病救人的成就感。
伸出双手,掌心厚实柔软,从指根到指尖,慢慢纤细,皮肤光滑细腻,润如油膏,真是一双美丽的手!这双手,要更多的去救助他人,却不能在闺阁中倾轧,迷失了自我。
“老爷!”宋情在身后轻唤宋老爷,大堂中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今日的事情……”宋老爷皱皱眉头。
“老爷,尹公子的话有理,就算您找到了证据,没个依靠,还是难以扳倒对方。他如此嚣张……不就是靠着镇南王……”宋情想了想,低声道。
宋老爷沉默半晌才缓缓道:“贞大夫前段日子才出诊!这尹书出现的时间巧合!”
宋情顿了下,压低声音,若闻未闻:“老爷,难道说那位的身子已经一天不如一天?”
宋老爷在桌面轻点,皱眉道:“如今局势未明,大皇子虽是嫡生,却生母早逝,为人温润如玉,颇有才名。其舅家虽为尚书令,却空有虚名而无实权。二皇子其母为当朝明贵妃,权势炙手可热,舅家乃门下侍中,为人虽有些莽撞,却勇猛果敢……”
宋情点点头道:“经过此事,镇南王势力大减,大皇子二皇子之间的争斗只怕会愈演愈烈。老爷手中的证据正可谓一大筹码。这尹书的父亲为兵部尚书,受辖于尚书令,其姐入宫为丽妃,与明贵妃一向不合,直属大皇子一派。老爷,您今日没有答应,难道还想要观察一阵?”
宋老爷皱眉道:“那边也无消息传来,等确认了先。最多一月……”冷笑一声,道,“就没有了再忍耐的必要!”
“赵姨娘她……”
“她该死!竟敢把手伸向辙昂!”宋老爷声音中怒气滚滚。
宋情把头一缩,脸上的表情却幸灾乐祸起来。
正文第五十五章银针(一)
这几日,蓝乔觉得宋府的风向变了。出了门来,下人们见了她的面儿也似乎比以往要尊敬。
厨房的李婶子有时候还殷勤地过来送菜,下人们的闲言闲语还时不时传入她的耳中,什么赵姨娘最近的脾气很不好啊,赵姨娘又砸了东西打了人啊……
蓝乔一笑置之。
“贞大夫,蓝大夫!”门外突然窜进来一个少年,急匆匆喊着。
王林云不满拦着他道:“师傅正在诊治中,不要打扰!”
那人搓着手,站在药柜前往内堂张望,见到蓝乔和贞大夫正看完了一个病人,顿时大声喊道:“贞大夫,蓝大夫!”
蓝乔顺着声音方向望过去,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着急得满头大汗,看装束有点眼熟,蓝乔快步出去,问道:“何事?”
“赵大夫,赵大夫请姑娘和贞大夫去一趟!”那人有点喘息。
见到蓝乔疑惑的模样,那少年急忙解释道:“是去赵大夫的回蝽药房!有一个病例,赵大夫想和贞大夫、蓝大夫共同探讨!”
蓝乔恍然大悟,难怪觉得有点眼熟,这男子的装束正是回蝽药房的小伙计装扮。
有病例要共同探讨!
蓝乔微微色变,赵大夫这样高傲的人,既然请到了他们头上,肯定是有什么难以决断,或者说已经出了问题。这样一想,蓝乔回头看一眼贞大夫,他正在给下一个病人诊脉,忙道:“师傅,我先过去看看!”
贞大夫也放不下手中的病人,点点头,蓝乔拿起药箱就跟着回蝽药房的伙计行去,自然何小姑和鹰三石也紧紧跟随。
回蝽药房在不远处,两者处于同一条街道,一个东一个西,行过去也就是盏茶功夫不到。
此时药房门口挤满了人,那伙计大声嚷道:“快快让开,快快让开,蓝大夫来了!”
这些日子蓝乔的名声也慢慢传扬出去,见到蓝乔到来,小伙计这么一嚷嚷,都自动往后退了一步,让路给她。
蓝乔神色凝重,并没有因为众人的注视而有所不安,在经历过多次出诊之后,她已慢慢习惯了这样的情形。
回蝽药房的结构与妙手堂区别不大,赵大夫在内堂坐诊,此时却满头大汗,不时用手拭擦额头。
地面上平铺着一张席子,席子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儿,八九岁模样,一旁跪着一个哭泣的女人,站立的男子神色愤怒而焦虑。
蓝乔扫过这几人,目光落在了小男孩身上,一看之下,顿时吃了一惊。这小男孩儿面部浮肿,露出的手脚也是肿得好似个包子一般,急促的喘息让他没办法顺畅呼吸,只能张着大口,不断喘动。这模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真的背过气去。
“怎么回事?”蓝乔顾不得招呼什么,上前就急急问道。
赵大夫抬头看见蓝乔,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擦擦头上的汗珠,急忙拉着蓝乔道:“这小儿前日来此诊治,我观其腹胀,带有丝喘息,判定为实者腹胀。遂用紫霜丸、白饼子,攻而下之。当日这小儿气机畅通,本以为痊愈。不料昨日竟开始水肿……”
“如有水肿,那必定为虚者!”
赵大夫连忙点头,“我原以为前日诊断失误,昨日便加入补脾之物,只用温补的塌气丸。不料今日水肿加剧,喘息亦愈发剧烈!”
蓝乔点点头,这诊断并无错!药物也无开错。那这小孩儿目前这副模样却又是为何原因?
蓝乔蹲下身来,握住了小孩儿的左手。也不答话,闭了眼开始用心感应。
赵大夫本来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怎的见到了蓝乔竟然平静了许多,许是蓝乔前两次的诊断让他清楚蓝乔的本事。
见到外面围观的众人悉悉索索小声议论,小孩儿的母亲啜泣声不断,不由皱起眉头瞪了眼外面众人。
伙计们见状,知道赵大夫的意思,顿时就把这些人往外面请,有人不愿意,摆明了要看热闹。那伙计无法,只得无奈道:“你们吵吵闹闹,大夫怎可以静心就诊?误了诊治,你们谁担当得起?”
这么说来,那些人顿时就噤了声,只齐齐把目光往里面探去。
蓝乔的心神早就不再这些人身上,至于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什么时候整个回蝽药房中就只有了小孩母亲的啜泣声,什么时候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身上,她,一概不知!
是细脉么?脉象形体细小,而明显易见,浮沉中皆可见到,但以沉下时候为多。
还是微脉?
不对,细脉宽度较微脉要大一点,微脉不但细小,脉力也很微弱,所以应该为细脉!
可是细脉的话,该是气血两虚的情形,可脉搏跳动次数不少,又兼而有数脉。
数脉表明体内有热,这小儿全身水肿,必然是脾虚,这热又从何而来,不停喘息,难道是肺热?肺热必有咳嗽,听其喘息,并无杂音,到底是何种原因?
八九岁的小孩儿手臂已经和大人相差不远,蓝乔三指按下,在寸关尺三处细细感受,探过左边又探右边,最后又转到左边。
脉力浮动主要在左关、左尺。蓝乔不断斟酌,左尺的跳动似乎更宏大!
左尺,该是主腰肾部位,莫非是肾热?
蓝乔突然之间有了一丝明悟!
古人认为肾主水,脾主土,按照五行观?br/gt;
古代轩科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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