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计作者:未知
攻心计第17部分阅读
?”他对着台前一身绣着火纹的黑衣女子道。
“托世子的福,还死不了,等着世子来偿还我烈火教无辜死去的人命!”她冷笑,向后一挥手,即刻有弓箭手弯弓搭箭射向桐油木柱,瞬间烈火燃烧着半根柱子,差些就要烧到被锁链吊起的女子身上。
慕程的黑眸中云色翻涌,“看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我慕程的命你有本事留得住吗?贵教的七杀阵也不是无懈可击,但是如果你伤了她,我敢保证烈火教从此永无宁日!”说罢足尖一点便越过素问飞身直上祭台,白铉青昭紧随其后。
而乌衣卫已经被烈火教教徒缠斗起来。
那火光之上被铁索缠身的人真的是她吗?瘦弱成那样,像根孱弱的芦苇,风一吹就会轻飘飘地飞走,身下火光大盛,张牙舞爪地朝她撕咬而来,他的心被什么勒住,紧得发痛。
台下的白衣人手中剑光如水银泻地,齐齐向上冲起直刺慕程,剑光密如织网,剑气凌厉锐不可当,把慕程笼罩其中,慕程袖中紫玉银枪闪过一道紫光,旋身挡开当头直刺而下的数剑,“铿”的一声银枪从一臂长伸展成两臂度,光芒顿起疾如闪电刺中一人咽喉,只见猩红的血液溅出。有人惊呼道:“曜日枪?!”
慕氏家传绝学是修罗掌、曜日枪和穿云箭,当初分别传于慕氏的三位皇子,最后大皇子慕??三皇子慕??英年早逝,只剩寿王慕珏一人,所以慕??的曜日枪从此隐世不出,不见天日。
慕程的一身青衫已经染上斑驳血迹,这是一场恶战,他的余光看到那火越烧越旺,而她,一动不动,似乎早已失去了生命迹象……
背上的痛楚猛然传来,他一咬牙,曜日枪洒出漫天枪影,再度刺穿了两人前胸,他纵身一跃眼看就要到柱子下面,斜地里闪出一人拦住他的身影,他冷喝一声,“青昭!”
青昭旋身而至挡在他身前,慕程银枪一点,借着力度飞身向上擦过柱上火苗,眼看着便要抓到勒住梅子嫣身上的铁索,然而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不由一顿,就这样他身形一滞硬是避过了那攻向他空门的匕首,而曜日枪不失时机地刺穿了对方的肩胛骨,那人痛呼一声,手一扬,无数暴雨梨花针扑向慕程。
慕程身如飘絮直直坠下,白铉大吃一惊,幸而慕程将要落地时银枪一点地面又像鬼魅一般掠向台后一个一直维持着原有姿势不动的白衣人。
银枪穿过白衣人身旁的持剑男子,硬生生地被钉入地面,发出“铿”的清脆一声,余音震响,竟是他为了可以腾空两手抱起那人入怀。
这才是真正的自投罗网。
如果那白衣人此时斜出一剑,慕程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从躲避。
第六十七章你要我还是要他4
慕程一手拉落她头上白布,如瀑黑发坠落,那双琥珀色的幽深眼眸紧紧锁住他的视线,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安然无恙地落回原地。
心底柔肠百结,却一时间默无言语,手指疾点解开她身上的麻|岤,把她放在一旁的青石上坐着,看到她衣衫上的血迹时不由得脸色一沉,半蹲下仔细看着她说:“子嫣,有没有哪里伤到了?”声音中带着紧张,还有心疼。
她摇摇头,笑了笑,眼里却闪着泪光。
“柿子,”她说,“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愣了下,似乎没听清楚她说什么,下一瞬她便已经扑入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夜色昏沉,那熟悉的气息如此接近,慕程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发上,手迟疑了一下,终是用力地揽过她的腰把她锁紧在怀内。
眼看着烈火教众聚成包围圈冲杀过来,白铉青昭此时已经救出朱雀,慕程放开梅子嫣拿出竹笛吹出几个凌厉的音符,片刻间草丛处响起“咝咝”声音,素问大惊,道:“是蛇阵!撤——”
可惜迟了,几声惨叫传来,已经有人落入了汹涌而至的蛇群,此时山下传来马蹄声和呐喊声,慕程知道是赫连嘉伦的人来了,对青昭吩咐道:“告诉七王子,我们星夜启程回屹罗。”
梅子嫣身子却在发抖,她看着自己黏稠一片的双手,上面不是血又是什么?
原来那个梦,是真的……
她看着慕程走过来拉她的手,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离自己还有数尺之遥时,他的身子晃了晃,嘴角的浅笑凝结,随后便倒了下去……
安城的七王子府里,守在房门外的明书看着朱雀捧出了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如果不是青昭拉住他他几乎要抓狂了,他两眼发红语带哭腔大声说:“梅子嫣,少爷要不是为了你怎么要受这样的苦?!你要是治不好他……”青昭一手捂住他的嘴,白铉在一旁说:“不如干脆把他打昏算了。”
“不要,他小气得很。”青昭说,“明书,主上心甘情愿做的事,何时轮到我们去说?”
明书仍是悲愤,可是再无多余的一句话,不声不响地站着等待。
慕程背上斑驳的癫痕触目惊心,伤口开裂处更是血肉模糊,梅子嫣想尽了办法帮他止血,那些细小的针口不住地冒出细细密密的血珠,到后来她的手颤抖得几乎连金针都拿不住了。
血终于止住,已是一夜过去了。
梅子嫣几乎要虚脱过去,她扶着床栏看着高热渐退的慕程,担心地问朱雀:“当初他受伤时这热度也是退得这么快吗?”
“那时整个背都伤了,高热持续了三天。现在只是其中一处开裂,应该是正常的。”朱雀搭着她的肩,“嫣儿,与你无关,不要太过自责。”
这时听得房门外有人对青昭白铉说:“七王子来探视世子,你们岂敢阻拦?!”
梅子嫣推开房门出去,对上赫连嘉伦那张五官深刻的脸,行了个礼道:“七王子,世子刚刚上了药,还没醒来,但是已经没有大碍,有劳挂心了。”
赫连嘉伦看了看眼前脏兮兮头发乱蓬蓬的白衣女子,心下哂笑,慕程千里迢迢不惜负伤就是为了这样的女子?画像中有若神人,想必是美化过的吧。当下也没说什么,对身旁的管家嘱咐了几句要如何照顾周到便离开了。
慕程醒过来的第一眼,便是看见身旁累得趴在床沿睡了过去的梅子嫣。
她的脸上沾着几处尘土,又黄又黑脏得很,黑发蓬松凌乱随意地束在脑后,长长的睫毛下一圈青黑,他稍稍一动,背上辣辣地痛。
她惊醒过来,见他皱着眉头似在忍受着苦痛,连忙说:“我知道这药会让人比较难受,可是见效快,你忍一下。”
“你给我涂的药?”他实在不希望她见到他背上的伤痕。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介意我看过你?那么,我负责如何?”
他心一动,这句话让他想起锦澜苑那一夜温泉中的拥抱。
“子嫣,”他问她,“我讲的那个故事,你想到了吗?”
她低下头,“我没有去想。”想你就够了,想那个故事做什么?
慕程自嘲地笑笑,是啊,和她的那些过往,“欺骗”二字便可概括全部,而且把所有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了。自己凭着一腔孤勇借着金蝉蛊有变来到了西戎,不过就是因为不甘心罢了。
总以为,和她之间存在着一根看不见的线,风筝放得再远,哪怕断了线,他还是能寻到的。
可是,对于风筝而言,依旧云淡风轻。第二天,他可以坐起来了,青昭进来对他耳语了几句,他的神色依旧冷静,说:“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属下已经让四个身形与梅姑娘酷肖的女子易容,届时坐上四辆马车同时往不同的方向出发,以混淆烈火教的视听。”
“七王子现在已经赶往岳伦部?”
“是的。”
“此地不宜久留,烈火教的背后如果真的是恢复了武功的赫连越,恐怕我们离开西戎不容易。你通知寿王,请他派人在边境接应我们。”慕程说,“我写一封密函,你派人秘密送去东庭‘天机’。”
说着便要起身走到书桌前,可是一站起来便险些摔倒,青昭连忙扶着他,问:“主子,要不要让梅姑娘进来看一下?”
慕程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青昭,”他沉声说:“我只是脚麻了。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
午后,梅子嫣捧着药碗进来了,她已经洗浴过,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黑发整整齐齐地梳好挽着一个松散的发髻,眉目依旧清雅自然,她坐到床沿上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喂他吃药。慕程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微扬的嘴角,清水芙蓉般的一张脸不禁微微神。
直到,梅子嫣放下药碗,伸出手要搭上他的手腕诊脉。
他猛然缩回手,“几天能下床?”他问,语气冷静。
梅子嫣怔了怔,不明白他为何会不让她诊脉。“我想大概需要三到四天。”
“你现在收拾一下,我会让青昭和朱雀亲自送你回东庭。”
梅子嫣愕然,“那你呢?”
“我能动身的时候自然回动身回天都。”他闭上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了自己一丁半点心事。
“这样啊……”她了然地笑了,“你的意思是,尽管你千里迢迢来救了我,我和你还是陌路人,是这样的吗?”
“我来西戎有要务,不过是顺便救了你,不用感谢我,更不用愧疚。”他艰难地说:“你的那只狸猫我养得很烦,你记得带走。”
她望着他,清澈的目光几乎把他的谎言洞穿,顺便救了她?也顺便冒着那样大的危险,更顺便抱她紧得像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不走。”她说,“哑奴不见了,我要找到他。”
慕程的脸色有那么一瞬变得比纸还白,他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只听得她又说:“我答应过他的,找到他后,我会带他回青林山扶风书院。我的家,就是他的家。”
最后一句像锤子般重重敲落慕程的心窝处,她和他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也是,换成是他慕程,她的家绝无可能是他的家,她和他之间的那道鸿沟横亘在那里,无法跨越。
“难得你对他这般上心,”他冷冷说道,“随他到西乾,然后再随他到西戎来,一路过着舒心惬意的日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那个哑巴他把你带来了就没想过要再放你走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皱眉。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好了。反正再怎么说你也是个不开窍的笨女人,明天入夜朱雀和青昭就护送你回去,至于你的哑奴,如果平安无事的话自然会去东庭寻你。否则,你觉得你自己凭什么可以找到他?”
如果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不可控制,哑奴还只是那个十七八岁内力全失的少爷,那么,她只需要等待便可以了;可是金蝉蛊死得诡异,而他如今又遍寻不着,恐怕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罢了。
“是我丢下哑奴的,他一定是生气了,我要自己把他找回来。”她倔强地说。
“你丢下他?”他奇道:“你为什么要丢下他?”
“我——”她一时语塞,恨恨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要你管!”说罢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也忘了自己还没给慕程诊脉。
慕程望着她不顾而去的背影,心里一片酸楚如潮水蔓延,终于明白什么叫相见真如不见,有情还道无情。
第六十八章你要我还是要他5
她不愿离开,慕程也不再让她来给他换药诊脉,两个人像贴错了门神一样,谁也不去见谁。第三天夜里,四辆一模一样的车马同时向不同的方向出发。朱雀和青昭把她带上马车,半路上朱雀带着她下了车,留下青昭一人独自驾着马车离开,梅子嫣被朱雀点了麻|岤和哑|岤,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朱雀把她藏在一辆满是柴草的牛车里,自己易容成一个中年男子,驾着车慢慢地向眉江方向而去。
烈火教潘城分坛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素问白如凝脂的脸上顿时留下五道指痕,她掩面双目含泪地看着面前震怒的人。她朝思暮想的赫连越如今就站在她眼前,天庭饱满鼻梁高挺,浓眉斜飞入鬓,深刻于眉骨之下的双目朗然如星,透出冷冽的戾气和杀意,薄唇紧抿,黑发在脑后用皮绳束着,额前垂下一绺,身上是由白色渐变成天蓝的亮缎紧身外袍,蓝色的右襟上隐隐绣着银线云纹,更显得身形挺拔,气势逼人。
整整一月过去,今日他一出关,身形模样完全蜕变成过去那个以嗜好杀戮闻名天下的元武国主。
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永远地被她丢弃在荒村柴房里了……
“你把她当成诱饵骗慕程到了祭天台?然后又失败了?”他冷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慕程没杀成,她也给我弄丢了!素问,你的办事能力我终于见识到了。这巴掌,是教训你不要再忤逆我的意思背着我行事!”
素问单膝下跪,“素问知错,请国主责罚。”
他在正中央披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坐下,眸色冷漠,问:“慕程可到了十里外的青木屯?”
“线报说他今晨便已启程前往青木屯,带的人并不多,身边只跟着一个白铉,青昭和朱雀都不见踪影。”
“好,那我们就到青木屯去会会慕程。还有,你替我做一件事……”
半夜,墨蓝的天幕上伶仃的缀着几颗星子,夜晚草原有风吹过,寂寞而苍凉。
朱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下车,解开梅子嫣的|岤道,拿过水和干粮给她,她一脸的气闷,说:“朱雀,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送我回去?烈火教为什么总是纠缠不休?”
朱雀叹了一口气,“嫣儿,这件事日后让世子亲自给你一个交待可好?”
“为什么他不走?”梅子嫣喝下一口水,“朱雀,青昭和你都不在他身边,他又伤成这样……烈火教不会放过这个杀他的好机会。”
朱雀想了想,脸色开始有些沉重。
“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按照他做事如此缜密的人,难道不会亲自送我回去?急着撇开我,不过是怕我会被他牵连罢了。”她咬下一口干粮,难以下咽。
“那我就更该把你送走。”朱雀望着她,“嫣儿,世子对你的心,你该明白。”
“我不明白!”她气呼呼地站起来,“他放我走,半年来不闻不问,忽然间到西戎来英雄救美,然后推开我楚河汉界地撇清关系。他是很伟大,他受了碧龙藤三鞭,他要面临烈火教的刺杀,他的付出他的牺牲完全不需要我同意,我梅子嫣算什么?我觉得难过觉得心疼有用吗?他就是个木头柿子!”
“嫣儿,”朱雀忽然笑了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走,是因为想要找哑奴呢。”
“我也没说谎,我的确是要找回哑奴。”她说,“他是我的家人,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远处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朱雀急忙拉着梅子嫣躲到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后屏着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听得有三到四人勒住了马,其中一人说道:“这个方向也没有,难道国主要找的人在安城七王子府上?”
“不可能,国主在潘城外十里处约见慕程,暗中让人搜过七王子府,一无所获,想着必然是慕程安排了她离开。我们赶快追,说不定就在前头!”?
马嘶声响起,眼看他们马上就要扬鞭离开,朱雀身形一动掠至一骑身后亮出手中佩剑,那人应声落马,其余三人手持兵刃前来相助,武功不算特别高明,可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朱雀好不容易才在十几招之间了结了他们,剥下他们的衣服
梅子嫣换上,两人各上了一匹马,心领神会地一笑,扬鞭朝着潘城方向而去。
在通往潘城和安城的三岔路口处,早有素问和孙冥等候在那里。
“绊马索!”朱雀眼疾手快地勒住马,飞身跃起拉住梅子嫣滚落地上,子嫣的马躲避不及前蹄跪在地上长嘶一声竟是生生倒下在地。
梅子嫣不顾脸上身上的尘土,怒视素问:“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素问冷然道:“我是来告诉你一句话的。”
“我不想听,如果你不是来捉我的话,不好意思,我要先行一步。”
朱雀一手扶着梅子嫣一边佩剑出鞘,子嫣冷静地牵过马就要绕过素问和孙冥,素问冷笑说:“梅子嫣,你可知道你那哑仆如今身在何处?他在烈火教里多次伺机逃出,被人捉了回去,惹恼了国主,如今被国主掌力所伤,命悬一线,我与他相识一场,不忍心他夙愿难偿,于是将他带出安置在安城明嵇巷,如果你现在赶过去,还能见得上一面。”
梅子嫣脚步一顿,褐色眸子中似有浪潮翻涌,“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一骗再骗,有意义吗?”
素问笑了,“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话,你何必与我多作言语?你那哑仆本是国主养大的孤儿,国主最痛恨的是别人的背叛,没有将他凌迟或是五马分尸已经是对他很好了。你选哪条路走,我都不阻拦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你走哪条路,
都会有人死。梅子嫣,你真是不祥之人!”说罢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携同孙冥上马朝着潘城而去。
第六十九章你爱我还是他6
“嫣儿?”朱雀见她石化地立在原地发怔,担心地问:“你还好吧?”
“朱雀,”沉默了半晌,她说道:“哑奴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只有我……”
“嫣儿,这是你的选择?”朱雀愕然,梅子嫣笑得有几分凄凉,拉着她的手说:“如果柿子问起,你替我转告他一句话。
那个故事的谜底我早已经知道。可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让他日后,勿再以我为念。”
一个时辰后,安城明稽巷
梅子嫣牵着马海没有走进巷子,那马忽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前蹄突然扬起嘶鸣一声硬是挣脱了她手中的缰绳掉头便疾驰离去,明稽巷深处幽静有如亘古深潭,她径直走到一处破败的门庭之前,朱漆木门斑驳脱落,露出原有的颜色,只是那门环异常光滑,锈迹全无。
她轻轻一推,门无声地开了。
此时天上那弯下弦月无声躲入飞絮游丝一般的云中,淡月朦胧。空寂的庭院中一株桐木上挂着昏黄的灯笼,已是秋天自然有落叶簌簌随风而过,空气中飘荡着干枯枝叶的落寞气息,荒芜的野草在脚下顽强地延伸着。她的视线顺着光源落到庭院正中崩塌的一座假山上。
假山上坐着一个身形挺拔高大的男子,一手支在竖起的右膝上拖着腮看着温顺地半趴在他身畔的庞然大物。那是一头狼,毛色白得闪耀着银色的光,蹭着他的手,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了喜欢缠人的小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