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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来 卫风第2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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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见着了他们说的那位高公子,这人和想象中——不太一样。阿福所知道,见过的世家公子不多,像韦素和韦启,李固和刘润也勉强算上吧,都显得有一种超逸的文雅之气。可是这位高英杰公子——人如其名,有一股子英气,个子比李固还高一些,宽宽的肩膀,眉毛又黑又浓,像是蘸足了墨的狼毫笔从眉心用力的朝两边划出去,直至鬓边,看人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阿福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人不像个郎官家的工资,倒像是武将家的少爷。

李固问他伤势如何,他摸了一下肩膀说:“不碍事,小伤。”

“虽然箭没有射进肉里,但划的也不轻。”刘润说:“等下再换一次药吧。”

阿福这才知道这人昨天也受了伤的。

他们接着说起外的形势来,面色都很严峻,阿福听了两句便没有再听。这些事她帮不上忙,白担心事。

她的裙带已经系的松松的了,李信好奇的盯着她的肚子一个劲儿的瞧,瞧的阿福脸上抹不开,而瑞云紫玫她们则偷着笑。

阿福瞪了一下眼:“不许笑了。”

紫玫怕她真恼了,岔开话说:“我刚才点了下粮食,搬过来的虽然仓促了些,但是也够我们吃到开春的,就是夫人没多少零嘴儿了。”

“我要什么零嘴儿,倒是阿信……”

“夫人现在双身子,不一样嘛……”

阿福找了几件没穿过的鲜亮衣裳让紫玫给李馨送过去,结果门帘一掀,李馨托着那个包袱又给还了回来。

“咦?不合身吗?”

“这些衣服都暖和,该嫂子自己留着穿才是。”

阿福说:“你只管穿,我这儿还有呢。”

李馨打开包袱,把一条裙一个斗篷挑出来,剩下的两件又包起:“这就够了。”

阿福看她眼圈儿红红的似是哭过,心中留意,嘴上却没说什么。李馨说了一会儿话回西屋去,紫玫低声说:“刚才我送衣服过去,王爷正和三公主说话来着,三公主见我进去把泪抹了,不过我看见了。”

阿福叹口气:“要是换了我,我也得难受了。她母亲和弟弟,还有皇上都……”阿福把生死不明咽下去,说:“都下落不明。”

紫玫摇头:“不是的夫人,不是为这事。”

阿福讶异:“那为什么?”

紫玫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不是为这事儿才哭的。我就听见三公主说了半句“这难道是我的错么?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其他的就都没有听到了。”

阿福想了想:“你去叫刘润进来。”

阿福的经验很管用,有什么事情不知道不懂的就去问刘润,他简直就是百事通,没什么他不晓得的事。

雪一停,天反而冷的更狠了。阿福坐在炕边,屋里拢着炭盆,瑞云掀起帘子,刘润走进屋来。他大概刚从屋外回来,脸冻得煞白,只有鼻尖通红。平时这个人都显得老成,今天这么一看,那个红鼻子倒是显得他很有些稚气。

阿福让瑞云在门口守着,低声问刘润:“你可知道三公主为什么事情那么伤心?”

刘润却与她同时开口说:“我替你把一把脉。”

阿福一笑:“常太医隔一天也替我把一次脉,我好着呢。”

虽然这么说,瑞云替她捋起袖子,刘润替他诊过,点头说:“还好,我只担心变乱一起,你担惊受怕于自己和胎儿有损,这样看来还好。”

“三公主的事,你知道吧?”

“嗯,其实三公主从太后二次被幽禁之后,日子很不好过。这事儿还得从上次王爷同你进宫说起。那天太后的提婚被王爷断然拒绝,面子抹不开,三公主为了让太后同意给宣夫人请太医治病,也为了保哲皇子一条命,向太后自请,愿意替哲皇子作主娶王家的那位王容姑娘。”

呵……还有这等事?没人和阿福说起过呢。

“那……后来怎样?”

“刚交换了婚书,皇上已经重掌大权,太后重又下狱,不止三公主,整个玉岚宫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宣夫人缠绵病榻,一半倒是心病。哲皇子抑郁暴躁,三公主眼见是失了宠……”

平心而论,阿福能理解三公主的作法。

她对母亲是孝敬,对弟弟是爱护,可是她那个决定,就算是权宜之计,皇帝也很难原谅吧?

“你说,你们出宫时被她拦住,所以一起回的府,她就是这事儿去找王爷商量的吧?”

“是,三公主的意思,大概是想请王爷替她在皇上面前恳讨情儿,只是没料到……”

是啊,现在讨不讨,都不重要了……宣夫人,哲皇子,还有皇帝,他们在哪儿,是不是活着……还是未知数呢。

“你昨天……没受什么伤吗?”

刘润愣了下,笑着摇摇头:“我没事。”

阿福始终有点不太放心,可刘润却说让她只管放心。

“对了,京城明明不该这样不堪一击,蛮人怎么那么轻易的进了城呢?”

刘润默然,半晌没说话。

阿福试探着问:“是不是……有内应?”

正文五十九严寒二

刘润最终也没有告诉阿福。

其实说不说,都一样。

会与皇帝对立,宁肯打开城门放蛮子进城玉石俱焚的人呢,还会有谁呢?

阿福确切来说,并不算这个时代的。她的人生观和道德观,也与此时的人有不同。对于忠君二字,她没有什么太深感触。可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心平气和的看待京城之乱。

王家和皇帝的争斗,那是他们的事,可是放蛮子进城,害的是全程百姓。

因为一己之私,拉全城的人陪葬——如果说还有人比烧杀掳掠的蛮人更丧心病狂,那一定非王家人莫属。

阿福吃了半盏茶,听着外面朱氏和瑞云说话,虽然声音都不高,可是屋子小,人挤迫,谁打个喷嚏一院子的人都听见了,还有什么秘密隐私可言。

朱氏问:“瑞云姑娘可见着我家阿喜了?”

瑞云奇怪的说:“阿喜姑娘?她没来我们这屋啊,夫人找她?”

朱氏低声说:“刚才她说头痒,要烧水洗头。我没说帮她,她说她自己提雪烧水去——可是这一会儿,怎么都没有见着她?”

阿福也暗暗纳闷,这里只有这么点大,出了院后,后面没几步就是个小瀑布,而前面的石头那里是没有人去的——外面天寒地冻,阿喜难道为了和朱氏赌气就甘愿在外面挨冻不成?

“屋后我去看了,没人……”朱氏的声音有点抖。

瑞云也愣了:“是不是……她生您的气,故意躲起来了?”

“她能躲哪儿去啊?”朱氏慌了:“总不能……哪里有冰窟窿她掉下去了?”

瑞云的话也没底气:“这……该不会的,唔,我陪您老再出去找找看。多半阿喜姑娘是赌了气躲气来了,您先甭着急。”

阿福听着她们开门出去,过了盏茶时分又回来,这会儿朱氏倒不吭声了,瑞云念叨着:“怎么会呢?怎么能不在呢?这里又没有别的出路……”

阿喜真的不见了?

紫玫也听着外面说的话,轻轻按着阿福的手:“夫人,我出去看看。”

紫玫掀起帘子出去,阿福靠得近些,听见她问:“朱夫人,阿喜姑娘她的确说是要去端雪烧水去?”

“是啊,她还拎着桶出去的啊。”

“那桶呢,你们见着了吗?”

一语提醒了朱氏和瑞云两个,刚才两人可都没注意桶的事情。紫玫说:“我陪你们一同去看看。人多,找起来更省事。”

阿福心不在焉,李固进屋来,她还只怔怔出神。

干燥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李固轻声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

李固捧起她的脸颊:“从前还说我,现在你也藏着话不说了。”

阿福回过神,想起以前为这个和李固差点争执起来,低声说:“真的没什么,阿喜和母亲好像又拌了嘴,躲了出去,紫玫瑞云正帮她找人呢。”

李固与阿福的看法一样:“她能躲哪儿去?早上元庆陪我将院子和后面都转了,巴掌大的地方,藏不住人的。”

可等到紫玫她们三人再回来,所有人都轻松不起来了。

阿喜,的的确确是不见了。

她拎出去的那只桶子也不见了。

吊桥也断了,阿喜又没长翅膀,难道她还能飞了不成?

阿福看了一眼刘润站在前头,李馨和高英杰两个也来了他身后。

阿福忽然猜,难道不成这小院子也有暗道不成?这……这也实在不太像。

阿福看了一眼刘润,她什么都不用说刘润都明白她在想什么,微微摇了摇头。

李固问:“前面看过了?”

“看过,前面的雪从我们来就一直没有再踩过,脚印都盖住了。她要去前面,一定会留下脚印的。”

现在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阿喜丢了,只是除了朱氏悲戚焦急,其他人都只是疑惑至极:“阿喜又不会功夫,如果说高英杰刘润这样的人突然不见了,大家还会猜测他们会不会从瀑布那里或是后面山壁那里想法子离开——那也不容易,陡峭是一回事,关键是现在冻得结结实实,别说人了,就算有苍蝇侥幸没冻死,飞上去也不可能站住。”

李馨沉吟片刻,轻声说:“咱们在这里是避难,朱姑娘自己也明白,她该当不会乱走。我猜……她就是出去想捧些雪回来烧水洗头发——但是就在取雪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

杨夫人说:“难不成,真有雪窟窿,咱们都没找见?”

高英杰说:“倒是听说过……有人在水田里干着干着活,突然就不见了,底下有洞巨把人漏了下去,可是再来找就找不见那洞在哪儿。这底下,莫不是也有雪窝子?”

朱氏失声说:“莫不是……那可怎么好?那,那就是说她找不回来了?”

阿福轻声安慰:“母亲别急,就这么大点地方,又只是院子后头几十步地方,咱们现在把雪都扫了,一定能找得着阿喜。”

朱氏捂着嘴,眼泪流个没完:“我对不住大姐……对不起爷……平贵也不知道下落,现在阿喜也……我没保住朱家的血脉——”

阿福没听出来,杨夫人却皱了下眉头,连李固都面露不快。

难道阿福就不是朱家血脉了?阿福现在不但是皇子夫人,而且还身怀有孕,朱氏这话,怎么说的让人心里头这么不痛快。

除了阿福和李信和李固三个在屋里,其他人都出去寻找阿喜。在屋里可以听到一片细微均匀的刷刷的扫雪声。

“阿喜……”

“不会有事儿的。”

“真要掉进雪窝,她也会叫吧?可是,什么都没听见……”

话音还未落,就听见朱氏的喊声:“阿喜!阿喜啊!”

阿福一惊,听着朱氏只是惊并不是大放悲声哭天抢地,想来阿喜是没有死。

果然,听着脚步声杂乱接近,一众人又都拥进门来。

小院小小的格局让过去讲究身份地位上下尊卑的人们似乎把那些礼数规矩全抛开了,要放在以前,杨夫人是绝不会允许宫人们这样没分寸规矩又喜怒形于颜色的。可是现在连杨夫人自己的步子也顾不上讲究。朱氏紧紧拉着阿喜的手走了进来,阿喜披头散发,脚上的鞋也掉了一只,却把皮裙撕了一块裹着脚的。她衣裳勾破了数处,狼狈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李固刘润他们从城中逃出来的样子。

“阿喜,你刚才去哪儿了。把我们都急坏了。”

阿喜略低了头,嘴边带着一点笑,看起来就像是做了什么好事等着人夸奖的小孩一样,而且这种得意中又带着些腼腆。

“我……我刚才在瀑布底下那里想敲一块冰——”

李馨插了句:“朱姑娘,你拿什么敲的啊?那附近我可看过,没石头的。”

阿喜噎了一下,声音略微小了点,语调也不是搞搞朝上扬起的那样了。

“我用桶……”

用桶砸?她是想破冰,还是想砸桶泄愤啊?

估计这句话在所有人心里都绕了一圈,杨夫人说:“朱姑娘,后来如何了?”

这句话显然让阿喜舒畅了不少,接着说:“结果没砸两下,那一层盖着雪的地方,冰就滑下了一层来,哗啦哗啦的朝下掉,差点砸着我,我躲着冰,不知道怎么着眼前一暗,就钻进身后一个洞里头了。”

刘润补充了一句:“那洞夹在两块石之间,朱姑娘也是误打误撞的一头闯了进去,上头石壁上的冰碴和树上的碎雪跟着滑下来把那洞口又遮住了大半,也没有看到朱姑娘的脚印什么的,所以刚才我们都没找到她。”

阿喜又有些得得意了:“那个洞挺深的,我往里走了一段儿,越走越暗,看不见光。我也不知道那洞通往哪里,路又难走——我的鞋就让石尖给刮了去,漏进地缝里够不着了。我只好撕了块裙子包着脚,朝回走。”

原来不是他们找着了阿喜,而是阿喜自己出来的啊。

李馨说:“那石洞我看了几眼,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极有可能是山庄主人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只是时日久了,后人都不知道,咱们就更不清楚了。”

突然发现这一条后路,怪不得所有人脸上都有一种洋洋的喜气。蛮子守着前山,京城附近这样乱,这个小院好像就是挂在狼嘴边的肉,颤巍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蛮人发现——虽然这条路不知道通向哪里,可是终究是一条生路。

就好像阿福前世看的电影电视里,一群人被困孤岛,突然飘来一条船,或是扎成了一只木筏——牢靠不牢靠是一方面,关键是,这是一个希望。

高英杰说:“等回来预备预备,我和刘润先去探上一探,果然常言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

阿福也跟着高兴了一会儿,摸着肚子:“大家这会儿在瓦面都冻的不轻,煮些姜汤,一人喝个一碗祛祛寒。”

李馨有些疑惑:“咦,我怎么这一点儿也没觉得冷呢?”

高兴的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心里乐呵呵的,身上也暖和和的,自然不觉得寒冻之苦了。

一群人又散开各干各的,有去烧水的有去烧汤的有去准备东西的——既然要去探地洞,自然绳子火把还有些必须的东西得准备齐全。唯有朱氏还紧紧拉着阿喜的手,脸上的神情既是欣慰又是悲苦,嘴里轻声念叨。阿喜这会儿心情极好,也没像平时一样嫌朱氏絮烦,任朱氏拉着手也没有想挣开。

阿福看着,没来由的觉得一点失落。

阿喜没事,她当然也松一口气。可是……朱氏对阿喜这种形于外的关切,阿福——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正文六十过年一

“你不要放在心上。”

“唔?”

“嗯,朱夫人……还有阿喜姑娘……”

阿福笑笑:“我早就习惯了,娘对我也不是不关心,就是不如对阿喜那么关心而已。”

李固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阿福的头发特别柔软浓密,又不像别人那样喜欢用许多的发油梳髻。李固记得以前佳蓉喜欢用香气扑鼻的头油,离得远远的就可以知道她过来——就算没听到,闻也闻到了。李固反而不喜欢那种异常浓烈的味道,有时候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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