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在红楼作者:未知
夫妻俩在红楼第35部分阅读
这样的法子,他怎么就会没想到呢?!
朝堂里不安静,贾府里,没了贾赦坐镇,王夫人联合了宝钗,可是没少给邢夫人找麻烦。也是邢夫人倒霉,迎春刚出嫁,凤姐儿快要临盆的身子,肚子大的吓人,半点忙都帮不上不说,还得邢夫人细心照顾着,贾赦又不在,没人给她撑腰,而王夫人那边呢,皇帝忙着朝堂,没功夫管后宫,元春没事了,可不是要想着娘家?时不时就往家里赐点东西,表明自己对王夫人的看重,隐约告诉府内众人,王夫人身后,可是有她撑腰呢。
实力这一升一降的变化,王夫人在荣国府里就抬起了头,嘴里念着“娘娘说”每日地在贾母跟前说话,还有薛宝钗在一边陪着小心,贾母便是看在元春宝玉的面子上,对王夫人薛宝钗的态度也渐渐好了起来。
说到底,贾母心里,最偏心的,还是贾政贾宝玉,二房这些人。
“有件事,儿媳想要求老太太。”吃过晚饭,荣国府所有女眷坐在贾母处一块喝茶说话,王夫人有些犹豫地看着贾母,颇有些难过道,“宝玉方成亲不久,正是小夫妻甜蜜的时候,可学里夫子却要求的紧,片刻都不让松泄的。这些天,更是吩咐了好一堆的功课。老太太也是知道宝玉的身子骨弱,哪经得起做功课到深夜的?便是宝丫头让厨房熬了补汤,才几天功夫,那孩子眼下就是一片青黑了。我真怕在这么下去,宝玉会闹出病来,还请老太太怜惜怜惜,跟夫子说一声,放他两天假休息一会儿。”
贾母可是最心疼宝玉的,一听这话就急了:“怎么宝玉就累成这样了?你也不早跟我说。”一边就吩咐鸳鸯,“你去学里跟夫子说,就说我说的,宝玉身子骨不好,禁不起这般折腾,这几天,就放假休息。”鸳鸯迟疑了一下,眼睛瞟向了邢夫人,贾母看见,冷笑着道,“老大媳妇,我这么说,你可有什么想法?”
邢夫人哂笑,贾母和王夫人方才一对一答,何曾在乎过她的想法,这都决定了,又何必再来问她?前面贾母才说宝玉进步的折腾,准了他假,这会儿自己再说不好,岂不是明着反对贾母?邢夫人心里明白着呢,贾母王夫人怕是早就不乐意宝玉天天去学里被夫子严格管束,只是往日迫于贾赦压力,不敢说话,这会儿乘着贾赦不在,当她是软柿子来捏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日贾赦是气宝玉不知事连累了大房,这会儿迎春都嫁了,大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贾宝玉功课好不好,关她们什么事?本来是一片好心想让宝玉懂点事,既然人家不领情,自家何必上赶着讨没趣?当即她就笑道:“既然老太太发话了,那边这么办吧。说起来,宝玉和宝丫头还是新婚燕尔,确实是该多陪陪新妇的。”
邢夫人脸上平静无波,半点也没有被人下了面子的不悦,还带着微微笑意,仿佛遇上了什么开心事一样,贾母王夫人一时都摸不准她的心思,开始压制了她一头的愉悦也登时消了下去。贾母有些无趣地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就让鸳鸯去学里把宝玉领回来。
坐在一边的宝钗看着鸳鸯离开的背影,心口憋得慌。比起贾母王夫人,宝钗可是要明白得多,她深知,以贾赦如今的权势,将来贾母去了,大房二房势必要分家的,到时候宝玉没有了贾母护着,可怎么是好?便是上头再有娘娘护着,可是宝玉要出仕做官显达,怎么看都依靠贾赦更多。宝玉不趁着如今贾母还在赶紧读好书考功名,难道还要拖到贾母没了以后吗?只怕那是,便是宝玉考了好成绩出来,以大房二房目前水火不相容的态势,只怕是不肯帮忙呢。哪比得现在,要是这会儿宝玉出息了,贾母一定会逼着贾赦给宝玉谋个好差事,帮他铺平所有道路的。而且男子汉,总归是要读书上进的。以前薛宝钗恩还没嫁给宝玉就劝着他读书,此刻嫁了,更恨不得宝玉明天就考个状元回来才好,哪见得他荒废时间。只是,,薛宝钗叹了口气,谁让她现在的身份是才进门不久的新媳妇呢,什么话都说不上。再看看上首坐着的贾母,薛宝钗厌恶地垂下眼眸,当初这老太婆是怎么算计她的,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偏现在,二房还没有拿到足够的好处,宝玉的未来还没有完全铺就好,为着这些,自己还得讨她欢心,这滋味,忒是憋屈。总算,还有娘娘在,娘娘是宝玉亲姐姐,日后,总不会亏待了宝玉。这一项,宝钗心情才慢慢好转了起来。
而另一边,王夫人见邢夫人答应了宝玉的事,越发得寸进尺起来,指着邢夫人对贾母道:“才说宝玉这些天脸色不好,倒没注意嫂子血气也不大好呢,脸上蜡黄蜡黄的,身子似乎也瘦了一圈。老太太,你看是不是?定是这段时间,为着家务事忙坏了。”
贾母就斜眼去看邢夫人,只见她一件红紫色缠枝云纹绣花锦缎长衣,下面一条红赭色的裙子,头上除了几件不起眼的簪子,也就一根彩凤衔珠的步摇,脸上没擦太多粉,因此那憔悴的模样是清晰可见,眼下一圈乌青,看样子就知道,定是好一段时间都没睡好了。贾母登时心头大快,想着,老大和你费尽心思拿了家里的权,逼得老二宝玉辛苦过日子,甚至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迎春更是说嫁人就嫁人了,问都不问我一声,这下可好,身子受不住了吧?眼里闪过了笑意,贾母倒很是难得和颜悦色关心道:“老大媳妇这可是为了迎春宝玉的婚事忙坏了?瞧这脸色,下面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劝着点你们主子。”
王善保家的忙出来喊冤:“老太太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何曾没有劝过太太,只是太太说了,二姑娘宝二爷的婚事,那可是顶顶重要的,是咱荣国府的大事,半点差错也出不得,可不得每个细节都得仔细盯着?太太这还放心不下,一样样都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临了还要照顾琛哥儿,担心老爷在外的衣食住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说尽了口水,也难得让太太休息一会儿。”这却是在为邢夫人邀功,点明了邢夫人都为的什么,才瘦了一大圈。
贾母登时就不笑了,冷冷看着邢夫人主仆,不阴不阳地:“是吗,这倒是难为了你家太太了。”
王善保家的却笑道:“当不得老太太夸赞,我们太太常说,她身为荣国府掌家太太,这些事,都是她该做的,不然出了岔子,可不是辜负了老太太的信任?!”
贾母越发觉得没意思,冷着脸不说话。王夫人却一副心疼的模样,忙忙道:“这也难怪嫂子累着了,要操心那么一大家子,凤丫头怀孕,迎丫头出嫁,半个帮手都没有,还这么事事精心,便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又谢她,“前些时日见嫂子忙,就没提,说来我正该好好谢谢嫂子你,要不是你,宝玉和宝钗的婚事也不会那么风光体面顺利,万事顺当。嫂子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宝钗这孩子,模样好不说,又聪明伶俐,懂事能干,往日在家便帮着我那妹妹掌管家务,不管大小事务,一概料理地妥妥当当。我真怕嫁给宝玉会委屈了她,多亏嫂子看顾,这婚礼啊,才那么体面。我这里,谢过嫂子了。”说着,还真给邢夫人福了一礼。
邢夫人自然不能受的,忙起来躲了,道:“弟妹这可折煞我了。”
只是她们面上虽和乐,可大家谁都不是傻子,王夫人前面才说邢夫人现在身边没有帮手,后面又提起宝钗在薛家时的能干聪慧,摆明着是想要让宝钗帮忙管着家务,以宝二奶奶的身份,正式插足荣国府后院事务。
贾母虽不喜欢宝钗,可却心疼宝玉,想到大房自接手家务后便处处防着二房,元春在宫里又是需要大笔银钱的,便有些担心二房钱财会错不开手,当即也顾不得自己当初是多厌恶了薛宝钗,道:“老二家的倒提醒了我,咱们家偌大的事,怎么能全压在你一人身上,你这又要管家又得照顾琛哥儿,可不得累坏了身子?也是我一直忘了凤丫头不方便,还当你身边又凤丫头二爷头帮忙的时候呢。”复又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可真快,二丫头当年才多个孩子,这一眨眼,我老婆子还没回过神呢,就嫁人了。”屋里所有人都不说话,静静等着贾母的下文,果然,就听见她接着说道,“现在宝丫头跟宝玉成了亲,那就是一家人,为家里出点力也是应该的。老大家的,你看,我让她里帮帮你,可好啊?”
邢夫人虽然早有准备,可听到贾母这番话,还是忍不住咂舌,这老太太,到底是有多偏疼二房啊?明知道现在是大儿子掌势,可一逮着机会,就想给二房捞好处。她难道就半点不在乎大儿子的心情?好在他们不是真正的贾赦邢夫人,否则,只怕对着这么偏心的贾母,气都要气个半死。“老太太这说的什么话?能多个帮手,我正求之不得呢!”仿佛没有看到贾母王夫人脸上吃惊的表情似地,邢夫人亲亲热热地拉起了宝钗的手,“往日我便说你是极伶俐的,你的本事我也清楚,有你帮忙,我可算是能放下心了。”一边又跟贾母王夫人商量,“老太太也是知道我,最不耐烦跟人打机锋客套寒暄的,偏家里来往的客人又多,真真让人是不知怎么办才好。宝丫头不是在家里当过家吗?我想着,薛家那样的人家,定是来往的客人掌柜更多才对,这待人接物,说话客套,宝丫头定是没问题的才对。老太太您看,要不,就让她帮着接待客人?”
任何世家里,人脉都是极为重要的,而要认识掌握家里的人脉,与这些好友世交的来往就最是要紧。接待客人,就是了解家里客人往来,也让世交好友知道,家里新来了一个成员,表示让大家多关照的意思。这份差事,可不止一个好字可概括的,这大方的气度,直叫贾母王夫人薛宝钗一时都有些发证,便连邢夫人讽刺薛家是商家,来往商人极多,宝钗早就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忘到了脑后。王夫人当即就颤着声音问道:“嫂子说得可是真的?真的让宝丫头帮着招待客人?”
邢夫人笑得真心实意:“瞧弟妹说的,这还能有假?宝丫头能干,我怎么也不能埋没了她不是?只不知,我这么安排,老太太弟妹可满意?”
满意,当然是极满意了!贾母王夫人虽没明说,可脸上的笑容,却真实地反应了这一点……
从贾母处回荣禧堂的时候,王善保家的忍不住问邢夫人:“太太何必这般抬举宝二奶奶,她不过一个新妇,怎么能担起招待客人那般重要的差事?”更何况,她身后还有王夫人,到时真有事,王夫人肯定是要出面的,邢夫人这么安排,不是白白便宜了二房?
邢夫人冷笑一声:“若是往日,我自然不会这么做,可现在什么时候?朝堂上那么乱,咱们交好的人家,哪一家不是缩起了脖子躲起来过日子?没事谁会来窜门子?便是有那存了心思地过来,有事,他们瞒得了我?我自然还是要插手的。没事,那由她们打发了不是更好,还省得我得罪人。”
王善保家的恍然大悟,可不是,在这混乱的时候,大家关起门来过日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到处乱走?真正交好互通消息的,谁不知道荣国府的情况,自然是私下派人接触邢夫人,怎么会大摇大摆地闹得荣国府上下皆知?薛宝钗如今得的这差事,面上好听,可惜,却赶得不是时候。至于等那混乱结束,王善保家的自己都知道,等贾赦回来了,二房要再插手内院的事务,贾赦就能生生让夫子折腾死宝玉。“到底还是太太想得明白。”王善保家的敬佩不已。
邢夫人笑笑,没说话。有些话,她不好直接对王善保家的将。可她主动让宝钗帮着招呼客人,给她荣国府对外交际的机会,却是看准了她身后的王夫人。邢夫人不得不承认,她对二房死赖着荣国府,贾母死都不肯分家的局面已经很不耐烦了,如今朝堂混乱已起,等到混乱结束,贾赦凭着功劳势必还会进步,难道还要被二房再拖累着吗?这段时间,有好些攀附权贵,贿赂巴结荣国府贾赦元春的人来,邢夫人知道,以王夫人的性子,得知有人想要投靠元春求好处,定然会极得意,对他们送来的厚礼,也会收下。当然,这种事,她自然会小心瞒住,不让她和贾母知道,免得被分薄了好处。这虽是小事,可也算是打着元春的旗号收受着贿赂,真正闹开来,便是元春脸上都不好看。现在又是混乱的政局,王夫人要是糊涂些再闹出些岔子来,那以后……邢夫人就吃定了王夫人得了好处会把所有事瞒下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到时候,以贾赦的功劳皇帝的信任,来一个不知者不罪,总是没有问题的。至于二房?他们的生死,关她什么事?她,从来都只看得见她关心的人。
要怪,就怪二房太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毕竟,只要王夫人薛宝钗老老实实做事,不贪图好处,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天空半点云彩也无,月光洒在地上,清晰柔亮。邢夫人缓步向自己院落里走着,才进院门口呢,就听见琛哥儿清脆地叫道:“太太”,她神色一缓,脸上露了了灿烂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皇被毒害一案越演越烈,恭王党抓着这茬不放,对皇党是穷追猛打。皇帝看在眼里,怒在心头,私底下叫人加进了动作,面上只不动声色。
恭王党不明所以,只当皇帝是束手无策了,不由都有些自得起来,开始还记得要做的事是大不敬,谨小慎微生怕被人逮住了把柄,这会儿也不由得松懈下来,朝堂上说起话来,声音也大了一圈。
只是谁都不是傻子,对于恭王跳出来指责说今上毒死上皇一事,大家本就是将信将疑,只是因为不能定案,心里才有疑虑,恭王要是一直谨小慎微不露半点破绽也就罢了,如今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疑,怎么看,都是不安好心。那些真正的清流虽不能接受皇帝可能不孝毒死上皇,可同时,也不能接受一个臣子把皇帝逼到了墙角还幸灾乐祸心怀不轨,当即心里因为恭王不久前表现出来的对上皇的孝顺而升起的好感消散了个干干净净,埋头只关注了上皇是否被毒杀一案。
而皇帝还真没交他们失望。不多久,这个众口纷纭的暗自突然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宫御膳房的一个姓李太监被分到了有毒的饭菜,还好他吃的不多,不然就得被毒死,慎刑司的人上去调查,不想那李太监却说自己是要被人杀人灭口,还说自己知道,上皇到底是被谁毒死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被吓住了,随后就是一番严刑逼供,那太监可能是被那毒吓到了,老老实实什么都招了,说是他进宫后被分到御膳房,这几年也算老实做事,因此在御膳房里还算能说的上话。就在上皇驾崩前四个月,突然有人来找上他,说是他家里人都在对方手上,要想嫁人平安无事,他最好乖乖听话。这李太监当年生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没办法,才被送进宫来的,家里还有一对老父母,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彼此感情却还不错。小太监听了这番威胁,自然不敢乱说话,怕害了家里人。
可他也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对方让李太监偷偷在上皇的膳食里放点东西,还不用每道菜里都放,只随便挑一样菜放就是了。李太监开始是死都不肯做,这入口的东西,还是给上皇的饭菜,怎么能随意往里面加东西?查出来,他全家全族都得死。那人就说让他加的绝不是毒药,再者上皇的饭菜都有人试吃的,真下了毒,还能不被查出来?李太监将信将疑地把对方交给他的药偷偷先喂了老鼠,结果老鼠活蹦乱跳的,李太监这才放了心,想到家人,就乖乖的照办了。谁知不久,上皇就开始病了,没几个月,就驾崩了。李太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不久,他就发现有人偷偷在盯着他,暗地里下手。李太监慌了神,靠着这些年在宫里练出来的机灵倒是躲过了好几次,可是在宫外的家里人,却是再没消息了。
李太监求着赵逸,让他到宫外帮他找找家里人,说对方既然不肯放过他,那他家人,定也会有危险的。赵逸想了想,答应了。派人出去一查,那小太监的家人五天前遭了火灾,一家老小,没一个活下来。李太监当场就晕了过去,醒过来,直叫骂着孙太妃心肠太狠毒。赵逸被吓了一跳,忙忙追问,李太监咬牙切齿地说,他在宫里少少也有些人脉,不然也躲不过对方的暗手,当初他担心家人,偷偷找了宫里交好的帮着查看,这才发现,跟他接头的那些人,竟然跟孙太妃跟前的掌衣宫女有联系。“奴才不过一条贱命,所求不过家人平安无事,当时也是被孙太妃所蒙蔽,以为所做对上皇无害,谁知太妃竟有这般手段,看着没有任何问题的东西,却轻易地害了上皇。小的自知死罪,无颜再活在人世间,只求皇上为我一家做主,还奴才一个公道。”交给找一小包的粉末,说就是孙太妃的人让他放在上皇饭菜里的,一转头,撞墙死了。
一个刘太医撞柱自杀,一个太监全家没有活口,却都各执一词,皇帝干脆让三司联合审理此案,一边叫了太医院院正检查那粉末,院正看过后,说这要怕是南疆那边传过来的,单独用没事,可要跟另一种药物混合,就是一种慢性毒药。这边三司提了孙太妃身边的掌衣宫女问话,那宫女先还不肯说,等到动了大刑,小命都去了半条,终究是抵抗不住,全招了。说是孙太妃不服气今上登基为帝,想要把他拉下来,让亲生儿子恭王上位,这才决心暗害上皇,把一切责任都推给皇帝。
掌衣宫女是孙太妃的亲信,她的话,却是极有说服力的。一时间消息透露出来,孙太妃立刻被拘禁在了自己宫里,朝中大臣看着恭王的眼神里也满是鄙夷。
恭王指责这些人都是皇帝招来污蔑他的,上皇对他和孙太妃向来高看一眼,他活着对他们母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孙太妃何必毒害他?
可皇帝却说,当日上皇宠幸孙太妃,日常坐卧是片刻也离不开她,所用吃食也有专人负责试吃,这般严苛小心,除了孙太妃,还有谁能不动声色的给上皇下慢性毒药?再说这上皇偏疼孙太妃母子是实情,但上皇却是从没想过废帝再立的,有上皇在,恭王要上位就绝不可能,孙太妃不甘心之下,铤而走险,也未必不可能。
本来这两方的话都有道理,谁也说不了谁,可现在出现了孙太妃的掌衣宫女,情况就不一样了,这要不是孙太妃的心腹,也做不到掌衣的位置,便是见过孙太妃的外命妇,回想起来,也说这个掌衣在孙太妃面前极有脸面,很得孙太妃看重,如今她都出来指证孙太妃,想必上皇被孙太妃下毒谋害的事是铁板钉钉了。现在甚至都有人开始议论,该怎么处置孙太妃了。局势瞬间扭转,直把原先还得意洋洋的恭王弄得是焦头烂额。
“因为上皇是寿终而逝,倒叫臣等一时糊涂了,只拘泥着辩驳上皇的死因为何,却没想到可以用另一种方法来击败恭王。”新上任的礼部李尚书在上书房面见皇帝的时候有些惭愧道,“若是上皇真是被毒害,孙太妃一直在上皇身边服侍,自然嫌疑更大些。恭王想利用皇上不能打搅上皇身后安宁,所以找了这般的罪名来污蔑皇上,岂不知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孙太妃是脱不开嫌疑了。”
“只是可惜了,孙太妃一直不肯服软,更遑论牵扯出恭王来。”林如海跟着说道,这次他能跟着皇帝亲信一起私下面见皇帝,还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坚定不移站在皇帝这边换来的结果,有了这次的功劳,他以后,只要安安分分,必是没什么好担心了的。而林如海也很拎得清,既然投靠了皇帝,就一心为皇帝着想,对恭王这个一心谋反作乱的臣子是半点好感也无,只恨不得能马上解决了他才好,因此明知道这事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对孙太妃不肯干脆认输,连带扯出恭王之事大为遗憾,“恭王爷受上皇恩宠,却是享有不少特权,如今手下势力也不弱。孙太妃被软禁,所出计谋又被皇上所破,只怕后面……”还有的乱啊。林如海叹一声,皇室权力更迭,只是苦了百姓,只怕是要遭兵祸之苦了。
皇帝听着心腹臣子的话,只冷笑道:“恭王向来被上皇宠爱,如何见得朕以后一直压着他?他的小动作,在朕登基之后就没断过,只是上皇一再不准朕计较,朕看在兄弟情分上也就罢了,偏他还不死心,处处跟朕作对,如今还敢以这般大不孝的罪名污蔑于朕,却是当朕软弱可欺!是可忍孰不可忍,朕这次,就是要让他好好看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这天下之主!”一边看着李尚书林如海,“冯唐那边来了折子,说是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恭王手下,似乎也准备就这两天动手,爱卿记住,到时候,按计划行事,决不可有半点疏漏!”
李尚书林如海端正了面容,恭敬地拜倒:“是,陛下!”
庆元三年七月四日,恭王在朝堂之上痛斥庆元帝无手足仁爱之心,陷害孙太妃毒杀上皇,上大怒,斥之,朝臣跪求,乃免杖责,夺亲王爵,贬为郡王。
七月六日,刑部大理寺宗人府共审上皇被害一案,人证物证俱在,孙太妃难逃嫌疑,夺一切封号,收回太妃金印金册,于宗人府囚禁。
七月八日,晚,恭王率部众起兵作乱,闯入宗人府,劫重犯孙氏,同时禁卫军胡彬率部叛乱,由东华门闯入皇城,有侍卫统领赵逸带下属拦截,在元直殿外展开交战,两方僵持,胡彬暂退。不久,同恭王部一众汇聚,占领九门提督府,包围禁宫。
七月九日,永禄营发生兵变,将军周林率部公然声称拥护恭王为帝,率军奔袭京城,于京郊遇永建营,双方激烈交战,僵持。
七月十日,禁军展开抵抗,与恭王部冲突,在外城交战,恭王部不敌,退入内城。
七月十一日,永建营永禄营再度交战,冯唐老将军率部大败周林,周林率部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