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作者:未知
嫡女正妻第42部分阅读
出来,为的就是日后谋生。可是,也是时运不济,偏偏又赶上连年的干旱,地里的出产减了不少,再除去各种税赋,剩下那点出息养孩子、养老娘很有点吃力。
小香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做针线,一个女人支撑着整个家着实不易。出门事事难。还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命硬”、“克夫”,她也只能装作没听见,背地里在偷偷的大哭一场,哭完了还得继续做活,老娘和女儿还都在等着自己呢。
她做梦也没想到,在她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个人。这个人已经成为她记忆中最珍贵的部分,只深藏在她内心最深处。在做针线做的脖子、肩膀酸痛的时候,她会偶尔抬起头来,看看远处,心里时时会掠过一个人影。
她觉得,她肯定是在做梦。
可那个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身材还是那样高大,脊背挺直,眼睛明亮。身上穿着皂黑的一身官服,腰间佩着刀,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英武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她有一些眩晕。
那人好像没怎么变,可自己,却早已经年华逝去了。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掩着面痛哭。仿佛这么多年的委屈都一下涌上了心头。
那人却赶时间,也没多说几句话,只匆匆的放下二十两银子就走了。
小香把着门框呆呆的看着他翻身上了马走了,后边还威风凛凛的跟着一队兵士。看来官做得不小了啊。可是,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小香无心再做针线了,眼睛看着院子里,心慌意乱的,隐隐的期盼着什么。
但是,那人却再也没出现。
数日后,当她再一次心灰意懒的时候,一个穿着富贵的妇人上了门,说是锦绣庄的掌柜,想聘用她做绣娘。
小香受宠若惊。锦绣庄她是知道的,是城里最有名的成衣铺子,你里头衣裳的价格是她不敢想的。她做的那些针线老实说手艺是很不错的,但也只能送到一些小的绣庄去,完全够不到锦绣庄的门槛。
她正是最需要钱的时候,自然是诚惶诚恐的满口答应了下来。
待要想问其中的缘由,看着那掌柜的凌厉的眼神,她暗地里打了个冷战,终于也没敢问出口。
自此她就进了锦绣庄,按月可以领到工钱,生活终于有了保障,不用再担心衣食饱暖问题。
可是,锦绣庄的绣娘个个绣技精湛,小香开始时颇有些自惭形秽。她的绣技完全是家传,只会绣一些普通农家自家用的东西而已。但她一向是不服输的,她偷偷的学,偷偷的练,练到手指头冒血泡,终于也能胜任一些简单些的活计了。
直到她在那里做了很久,才偶然的知道,原来,这锦绣庄的幕后老板是姚知县的二夫人。
她这时才彻底明白。原来如此。
她心里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
可她知道,这一次,那个人,是真的再也不会再见了。
主母一百一十儿女
一百一十儿女
小香的问题并没费多少力气就解决了,对于姚采澜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尽管姚采澜心里不太舒服,但仔细想想小香现在的处境,唉,权当是作慈善了吧。
当然,她做这一切都只为了眼前这个人。只为了让他念无可念。
她知道,江清山是个讲义气,爱念旧情的人。所以,她不能给他牵肠挂肚的机会。虽然,那个小香不过是个寡妇,她就是不出手相帮,江清山跟小香之间也绝无可能。但是,她不想给他们发展暧昧的机会,一丝丝也不许。
江清山哪里知道自己媳妇心里的那些拉拉杂杂的心思,反倒十分感动。多贤惠、多大度的媳妇啊我江清山这辈子也算是三生有幸啊。
所以江清山这两天往家里跑的格外的勤快,而且爱屋及乌,连带着对章姨娘和姚谦笑起来也比以前真心实意了好多。
姚采澜看得出来,因为这事,江清山打心眼里感激自己,回到家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点久违的小火辣。
江清山的眼睛又细又长,专注的看人的时候就显得很是一往情深。
姚采澜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种待遇可是已经消失很多年了。只有最初他死气白咧的苦追姚采澜的时候才时时不忘祭出这种小眼神大杀器。但是,激|情过后,老夫老妻似的平淡早已经充斥了两个人的生活。
可是,尼玛这感激能不能换个形式表达啊,非得在床上这么卖力气?
姚采澜散着头发、卷着被子筋疲力尽、半死不活之余,忍不住愤愤的胡思乱想。
记得以前看的某杂志上说,男人和女人某方面的欲望随着年龄增长是呈“x”状的,意即男人越来越下降,女人越来越旺盛,并且在三四十岁左右超过男性。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不灵验了呢?
他俩也都是往三十上数的人了,可看人家,虽然两人亲热频率比起刚圆房那会真是下降了不少,可男人还是龙精虎猛的。自己呢,孩子都生了俩了,才好歹算是能偶尔体会到一把攀登高峰的滋味了,可跟人家还是不能比
琢磨了半天明白了,感情自己家的两性分布图不是“x”,而是“》”啊。尽管男人在下降,自己在增长,可自己现在离人家江清山的点还差得远呢什么时候才能胜利会师啊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哈哈,到了那时,江清山肯定招架不住。。。姚采澜盯着早就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那人,恨恨的磨磨牙,过过干瘾。
到了白天看看天气不错,姚采澜邀请了田氏和两个孩子去锦绣庄游玩,顺便让几个孩子认识一番。
小孩子都喜欢热闹,很快就打成一片了。小惠是个早熟的,特别擅长照顾人,跟昕兰一起低着头讨论了一会儿身上挂的荷包的样式,又高高兴兴的约着一起去前头看衣裳和绣品。
石头则和昕廷一起去湖边喂鱼了。铁锤是个不怎么受人欢迎的跟屁虫,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哥后头,寸步不离。
姚采澜本来想邀田氏去湖边的小亭子里坐坐,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看风景,别提多自在了。不过,那里今天已经有了几个女眷坐着了,两个人只好转到了杏树底下的石桌石凳那里。
管园子的丫头已经贴心的在石凳上铺了柔软舒适的小垫子,茶水点心也准备好了。
姚采澜一指不远处的秋千架,“田姐姐,要不要再去荡一下?想当年你荡秋千的技艺可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你荡得高”
田氏便笑起来,也是一脸的怀念。
年少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却怎么也寻不到当年的心境了。如今两个人也只能聊聊天,看看景了。
中午的时候就在饭厅那边的雅座里吃了。饭厅还是保留着姚采澜当年订的规矩,分餐,一人一个托盘,托盘上是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小碗爽口的汤,一小份晶莹的米饭。只有给石头等几个男孩子的不同,少了些菜蔬,多了两份红烧排骨和宫保鸡丁。
谁知昕廷吃不惯辣椒,夹了一筷子鸡丁就被呛的只咳嗽。
石头见状直接伸手把宫保鸡丁的盘子端了过来摆在了自己的托盘里,一面很有义气的道,“不能吃辣就早说嘛,还是兄弟我来帮你的忙吧。”
昕廷咳嗽的什么也顾不上了,光顾着往嘴里灌凉茶水。昕兰却看不过眼,瞪了石头一下,“趁火打劫”
石头不服气,“这叫拔刀相助知道不?”说罢吃了一口红通通的辣椒,故意嚼的咯吱咯吱响来气人。
小惠见了忙打圆场,“昕兰妹妹,快来尝尝这个海鲜汤做的地道不地道?听说是加了大虾、蟹肉、鱼肉等多种食料在里面呢。”
田氏笑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几个孩子一眼。
孩子们吃完饭,就去里间睡觉,只有石头没有午休的习惯,自己又跑到了外面去。姚采澜只好吩咐梁子赶紧跟上去看着。
姚采澜和田氏一人一边,歪在了榻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
田氏突然道,“我看几个孩子处的不错,不如我们做个儿女亲家吧?”
姚采澜本来闭着眼睛有点困意,闻听此言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赶紧从榻上坐了起来正色道,“姐姐可别说笑,孩子们才多大啊,就这样定下未免太早了些我看,我们还是多登上两年再说吧”
田氏本来也是一时兴起,见姚采澜态度如此坚定便也不强求了,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姚采澜被她这句话惊跑了瞌睡虫,翻来覆去半天没睡着。是啊,时间过的可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孩子们居然也开始被人惦记上了。岁月催人老,真是让人唏嘘啊。
晚上到了家,姚采澜跟讲笑话似的讲给了江清山听。谁知江清山还挺重视,“张家的孩子我没见过,长相如何啊?品行怎么样啊?要不哪天我见见吧。”
气的姚采澜给了他一巴掌,“胡说什么呢?孩子们才多大啊,田姐姐一时兴起,你也跟着瞎起哄啊”
江清山不太服气,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如此又过了几天,姚采澜算算日子也不短了,正打算回程的时候,姚惜澜却忽然回了娘家。
主母一百一十一惜澜
一百一十一惜澜
对于惜澜的事,姚采澜通过章姨娘,早就了解的清楚加透彻。闲着没事的时候,姚采澜便缠着章姨娘讲些惜澜婆家的事,简直比小说还引人入胜呢,大大满足了姚采澜的好奇心。
惜澜身子一直不太好,少年时的好身子骨早就被她的疯狂节食搞得虚弱不堪,尤其是自打她小产以后,身子更是虚上加虚。
这些年她也没断了问病求医的,前几年好不容易又怀上了,谁知没到三个月就又小产了。自此后便再无讯息。求神,拜佛,求医,偏方,奇方,任是她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毫无成效。
至于她夫君张思丞,屡试不中之后就果断放弃了科举之途,转向了商界。家里穷困没有资本不要紧,还有他老婆的嫁妆呢。
这个男人特别会说话,最擅长哄女人,不过三言两语,就诳得姚惜澜把嫁妆一文不剩的都拿了出去。不过,这小子也确实有几分本事,心机深沉,又颇好钻营,接连着在县城里开了几家茶铺和木器店,居然经营的很不错。
很快,老张家的生活就大有起色了。宅子另换了一间大的,下人奴仆买了好几个。穷人乍富,腆胸叠肚。他们家老太爷也开始绫罗绸缎的穿,大大满足了他爱慕虚荣之心,本来他老病了多年,三天两头的爬不起床,可是,自从家里有了钱,这老爷子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忽然精神了好多,还特别买了一个样子不错的小丫头在书房里伺候着,美其名曰“红袖添香”。听说现在最爱的事是每日里关紧了门拿着毛笔教这丫头读书识字,日子过的好不滋润
他的病好了许多,张思丞他娘却给气病了。他娘老实了一辈子,伺候了穷酸老头一辈子,受了人一辈子的气,没想到临了临了,却冒出这么一出来他娘也是个死脑筋,虽然不敢多说话去阻拦,却憋足了跟自己较劲,茶饭不思,床也不起,头也不梳,整天的喊着胸口疼。
张思丞家的日子好过了,姚惜澜却不好过了。这家伙一有了钱,不光在外面沾花惹草,光美貌的姨娘就明目张胆的抬了三个回家。
姚惜澜是真心爱那个无情无义的,委屈的整日里以泪洗面,另外还得早起晚睡的照顾公公婆婆,日子简直过的辛苦无比。
不过,也亏得张思丞那个人是喜新不厌旧,见媳妇面色不对,还很是落下身段来温柔的哄她,“那几个女人不过是妾,是来伺候你我二人的,你为了她们生气不值当的”“那几个女人你愿打就打,愿骂就骂,随你的便”
话虽然这么说,那几个女人哪是那么随便就能打骂的?
三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大姨娘人看着挺老实,不是很爱讲话,可人家的肚子争气啊,一连生了两个儿子,一跃就成了给老张家传宗接代的大功臣。
二姨娘最不是个东西,嘴巴又利索,姚惜澜说一句,她就能顶上十句。每次吵架都能把姚惜澜气个半死,活该她也生不出孩子
三姨娘虽然只生了个女儿,可是她家境殷实,听说她爹正跟张思丞合伙做着买卖呢,姚惜澜也是不敢动她。
说了说去,最苦的还是她自己姚惜澜仔细比较了一下,她这当家主母的日子过的还不如自家的三个姨娘舒服。姨娘们每日里什么都不用管,只顾着描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心想着把张思丞往自己院里头拉。而姚惜澜呢,自己身体不好,还得辛辛苦苦的管着家,稍微松懈一下,死老头就阴阳怪气的说三道四,毛病多的不得了。
姚惜澜每天疲于奔命,管着家又得提防姨娘以及家里头的大丫头小媳妇们,哪有时间好好调理身子?哪有时间好好打扮自己、挽回丈夫的心啊?
也亏得最近几年姚谦又被起复了。这下子,姚惜澜的地位才不那么岌岌可危了。张思丞去正房歇着的时间明显比以前增加了。姚惜澜再傻也明白,自己这是沾了娘家的光了。
于是,她才频频开始回娘家联络感情。当然,张思丞在背后也一直在撺掇她。事实上,她成亲后很多年都不怎么回娘家了,因为自己的事,也因为她母亲的事。她恨章姨娘,也恨她亲爹无情,恨整个姚家。
可如今情势不一样了,她只能把所有的恨意埋在心底,脸上愣是笑成了一朵花似的回来,跟章姨娘敷衍,跟他爹敷衍。
姚采澜就这样见到了久违的姚惜澜。
姚惜澜跟田氏一样,都瘦的有点皮包骨了。虽然都是怨妇,可是,人家田氏在落寞、寂寥里头还透着一股子温和和坚韧。可姚惜澜不一样,脸色一看就是久经沧桑,眼睛溜来溜去的总带着一股戾气,仿佛谁也对不起她似的。
姚惜澜看见章姨娘便堆起了笑脸嘘寒问暖,让姚采澜看着只起鸡皮疙瘩。这位大小姐过了这么些年道行还是没有修炼到家,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姚采澜真佩服章姨娘,居然还对着她说笑自如,跟没事人似的。
不过,对于姚采澜,姚惜澜大概觉得没有奉承的必要了,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你怎么也回来了?”看姚采澜脸皮嫩的跟刚剥了皮的鸡蛋似的,头上的绿玉簪绿的十分水润,身上的浅碧色褙子又衬得她一身的好身段,姚惜澜止不住的心里发酸。
“是啊,我回来看看。”姚采澜避重就轻,并不想招惹这位脾气一直不大好的人。
碍于情面,姚采澜还是把孩子们全都召唤了来见过姨母。
看着面前一大溜的仨孩子,姚惜澜的脸色更是僵硬,只咬着牙道,“都起来吧”见面礼更是没有。
姚采澜不想跟她呆在一起,也怕她说些不好听的污了孩子们的耳朵,赶紧扯了个理由拉着孩子们就出来了。
但是,晚上的团圆饭还是要吃的。女眷们和孩子们坐了一桌。男人们的宴席就摆在了屏风外头。
用饭前姚采澜见到了张思丞。这家伙倒是比以前更有派头了,身上穿着用料考究的浅褐色衣袍,桃花眼依旧四处放电,头发上不知是不是用了头油,流光水滑的,衣角上还马蚤包的绣上了一大枝的桃花。整个人往哪里一站,比姚谦、姚鸿澜和江清山三个人捆起来还要乍眼。
张思丞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见过了姚采澜之后,那眼睛闪闪烁烁的,便不断的往这边觑过来。恨得姚采澜只想把他的俩眼珠子给摘下来当球踢了。
幸而很快就开席了。江清山“热情”的一把就把张思丞就扯过去了,“妹夫快入席吧”武人嘛,出手不知道轻重,看来用的劲没把握好,张思丞好悬没被扯个趔趄。
姚采澜闷笑了一声便回过头来,却正好对上姚惜澜阴沉的眼睛。尼玛啊,这叫不叫躺着也中枪啊。
这边饭桌上大家都比较沉默,食不言。屏风外头却很热闹。姚谦在高谈阔论,张思丞自然是紧赶着奉承,姚谦谈性自然更浓了,两个人欢声笑语不断。只有江清山和姚鸿澜不怎么吭声。
这边,姚惜澜忽然打破了沉默,朝着姚采澜不怀好意的笑,用下巴一点坐在她身边的小惠,“这个小姑娘生的真好看,女儿随娘,可真是像足了姐姐你啊”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开口叫姚采澜姐姐。她终于握着了姚采澜的短处,忙不迭的拿出来打击姚采澜,整个儿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小惠惊讶的抬起头来,手里的菜正要夹到自己的碗里,却直接愣在了那里,脸色已经有些僵硬了。
“是么?呵呵,好多人都这么说”姚采澜从来不惧姚惜澜这样外强中干的小丑,面无表情的肯定了她的说法,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顺便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小惠。
小惠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朝着姚采澜笑了一下,面色就放松下来,不太高兴的看了一样姚惜澜,继续低下头吃饭。
章姨娘皱着眉一敲桌子,沉声道,“都别说了,赶紧吃饭”
石头紧抿着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