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作者:未知
嫡女正妻第28部分阅读
使人去打探了一番。
田氏果然在姚采澜走后不久就给丈夫纳了一房妾室,据说还是个清白人家的女儿,据说年纪很轻,长相很清秀,还且还识文断字。那女人也很争气,刚进门不久就怀了孕。可是,世事就是如此离奇,那小妾刚刚传出了喜讯,那多年不孕的田氏居然也怀上了。两人相隔不久成产,那妾室生了个儿子,而田氏却生了个女儿。据说,最近那个妾又怀上了。田氏就把那个妾生的儿子抱到了自己屋里养着了。
姚采澜看了信简直觉得世事如棋,让人无从琢磨。
如果田氏能晚一点为丈夫纳妾,不就免了后来这么多的波折了么?
不知当初伉俪情深的田氏同她的丈夫现如今又是怎样的一番境况呢。
当初敢爱敢恨、性格爽朗的田氏对着庶长子和又怀了身孕的妾室,会不会还能谈笑风生、风姿依旧呢?!
叹完之后又回信让小柳代她给田氏的女儿补一份礼过去,银钱就在锦绣庄账上扣除即可。
主母四十六守丧
当北风再次吹起的时候,青石又一次登了门。这一次,他是腰里系着白布条来的。
姚采澜一看心里就明白了,李氏没了。
就算早知道结局如此,姚采澜的心里到底不好受。
这一场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到底孰对孰错?到最后谁也分不清楚了。章姨娘,李氏,谁不是满腔苦水、满腔仇恨?
幸亏姚采澜如今正在孕期,反而有了不去奔丧的最佳借口。不然的话,李氏作为姚采澜名义上的母亲去世了,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不去奔丧也是不成规矩的。姚采澜算是松了一口气。
尽管不用去假仁假义的去给李氏哭灵,但是一年的守丧是必须的。至于姚鸿澜,作为亲生儿子,三年的受制是不能少的。
姚采澜低头暗暗算算他的年纪,三年后他就二十二了,就他目前的状态,光这婚事也够自己老爹愁的吧。
江庆进来跟姚采澜简单商量了一下,就把府里大红大绿的帷幔帐子之类悉数换了,大门口也挂上了一盏白纸灯笼。
至于府里缺少哪些素净的用品,也列了单子出来一一去采买。
这几年江庆在姚采澜手底下做活,倒是也习惯了姚采澜的做事方式。比如列单子的习惯。
以前在江府时要买东西那真是全凭一个好脑子去记。现在可不,有了列单子、时时记录的习惯,做事不容易出错,入账的时候也简单高效,确实方便不少。
姚采澜在家本就穿的素净,因为怀孕头上除了一根翡翠簪子别无他物,脸上也是素面朝天,倒是也不用特别更换衣饰了。
到了第二天,姚采澜把休息好的青石叫来,因为都是相熟的,也没用那些屏风什么的,就直接见了人。
姚采澜细细的跟他询问章姨娘的事儿,至于李氏是怎么去的,姚采澜避过去没有提。
说起李氏,也倒是一个命硬的。她这两年一直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姚采澜无数次以为她肯定挺不过去了,可最终,还是让她挺了过来。
就算是惜澜过的不好、小产了,自家寄予厚望的儿子鸿澜居然放弃科举,要去跟着和尚学画去,等等之类沉重的打击也没把这个强悍的女人给打倒。
听青石的意思,安澜去的时候,李氏的精神还格外的好了几天,心情大快之下居然没打骂伺候她的青红。
可是,等章姨娘病好回去了,自是没有她的好果子吃,她的命也就到了头。
章姨娘此时的身子大不如以前康健,毕竟这几年照顾安澜那是费心费力,担惊受怕,身子上确实亏损了不少,再加上安澜去世所遭受的打击,还是得慢慢将养才成。
姚采澜特别问了问姚谦和章姨娘相处的如何,这是她一直以来就比较关心的问题。她也顾不上上下有别,男女有别,内外有别那一套狗屁规矩了。
这问题倒是让青石感到十分窘迫,脸微微的有点发热。
他早就领略了大小姐的种种大胆之处,却仍是不太习惯。
可眼前的人是姚采澜,看着她殷切的眉眼,青石想推脱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想说吧又不大好意思,只低头小声道,“老爷待姨娘还是跟以前那般。。。关心有加。”
老爷待姨娘确实很不错,他的确没有撒谎。可是,他没说的却是,姨娘不久前刚刚悄悄买了一个眉清目秀、能弹会唱、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清倌人放在了院子里。
姨娘对那个女子非常好,关照有加,只有自己媳妇整日里不高兴的拉长了个脸。
“青梅身子调理的如何了?”
青石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姚采澜又一个问题抛了过来。
青石忙恭身道,“承蒙大小姐关心,青梅的身体看着一向还不错。姨娘也是着急,特意的找了许多大夫看过了,都说身体挺好的,没什么毛病。”
姚采澜暗想,她没毛病就是你有毛病了,可这话却又不能说。
这时代从来没有男人不行的观念,生不出孩子肯定都是女人的错,都是女人的问题。
“你们成亲也有快五年了,青梅总是没消息,你,是怎么想的?你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吧?”姚采澜微微挑了挑眉毛,话里带了几分戏谑,又带着隐隐的压迫。
青石看见姚采澜似笑非笑的一双眼,却吓得一个激灵,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启禀大小姐,我和青梅生生世世都是姨娘和小姐的人,断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有没有孩子都是上天注定的,就是实在没有孩子,抱养一个也是一样。”
开玩笑,虽然青石确实对青梅说不上有多满意。可是,作为一个奴仆,他可没有纳妾的权利。再说了,就算姚家能开恩,除了他的奴籍,他也没有胆子去拔老虎的胡子。
姚采澜跟青梅之间什么情分他很清楚。青梅这么些年跟章姨娘什么情分他也清楚。
如若不是当年自己答应与青梅结亲,这才得了姚采澜和章姨娘的青眼,自己哪有今日的作为和地位啊!
男人的子嗣问题是很重要,青石自己也是急得要死要活,几乎天天要烧香拜佛。
他现在在姚府那可是头一份儿的差事,手里头的金银活物也很充裕,下边好几个长的不差的丫头甚至是小媳妇总给自己抛媚眼、献殷勤,自己能不动心么?
再心动那也白搭!再心痒也要把那些旖旎的念头彻底掐断!
自己要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话,那就离鸡飞蛋打、家破人亡不远了。
这一切,青石心知肚明。看着姚采澜那熟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青石更是无比肯定加确定这一点。
姚采澜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知道他是个聪明人,觉得敲打的差不多了,这才又随便聊了几句,又把准备好给青梅的东西拿住来,让他一块给捎回去。
青石这么些年能事事顾着青梅,确实表现就算不错的了。后代子孙的重要性,姚采澜自是清楚得很。
可是没办法,姚采澜知道青梅的脾性,看着风风火火,其实心眼简单的很,看她对青石言听计从的样子,深怕她被人给卖了。
主母四十七管教(上)
二妮已经利落的把饭菜摆好了,姚采澜坐定之后便问起石头。
“少爷正让小莲带着在外头玩沙子呢,已经喊了好几遍了,就是不愿回来,说是不饿呢。”
姚采澜皱眉,这孩子生性跳脱,虽然活泼是好事,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宠爱孩子也应该有个度,该管管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奶奶,午正时分。”
“恩,你去跟他说,到未时之前他还不来吃饭的话,他就不用吃了。”
二妮不太情愿的答应着,苦着一张脸出去了。
等姚采澜吃完了饭,挺着微隆的小腹出去散步的时候,看见石头在沙堆那里挥动着小铲子干的正欢实。
那一小堆沙子是姚采澜特意让江庆派人给他运过来的,就放在了院子当中。还有专门定制的小铲子、小木桶。自从有了这堆沙子,石头再也不抱怨不能去大兴庄玩了。
天气已经冷了起来,石头却忙活的脸上亮晶晶的冒着汗。
白嬷嬷还在那里无奈的扭着手循循善诱,劝石头赶紧去吃饭,一边又让小莲看着时辰。
“少爷啊,二奶奶可是说话算话的,让您未时去吃饭,您就赶快去吧。若是您去晚了,奶奶一定会让二妮全都收拾了啊!”
姚采澜摇摇头,白嬷嬷对石头那是真上心,就是太过于心软了,有时候就娇惯了孩子。
罢了,反正有自己时时扮扮黑脸,多一个娇惯他的,倒也无妨。
姚采澜若无其事的从石头旁边踱着步过去,也没搭理他,更没有上前规劝,等她转悠的差不多了再回到房间时,石头刚刚把手洗干净坐在了餐桌前面。
二妮忙着给他把一直在炭炉上温着的菜一盘盘的端出来。白嬷嬷则忙着给石头穿上特制的围裙,把石头从上盖到下,以防他吃饭的时候弄脏衣服。
石头呢,则因为被强制回来吃饭满脸的不快。
可是,等饭菜摆好,他却傻了眼。
醋溜土豆丝。清炒豆苗。萝卜大虾汤。外加一碗碧盈盈的米饭。
连一块肉也没有?
“我要吃肉肉。”石头一边大声抗议一边用力敲着手里的筷子表达自己的愤怒。
他话说得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意思却很坚决。
白嬷嬷面有急色,却丝毫不敢插言。
因为,姚采澜昨天晚上就放出了话,告诫石头,如果他这顿只吃肉不吃青菜的话,下顿就只有青菜了,但是,显然,石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二妮和小莲等人早就熟悉了这种母子间的较量,见怪不怪的在一边装木头人。
姚采澜则已经进了内室准备散了头发歇晌,半点反应也没有。
不一会儿,姚采澜就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奔出去了。好,算你有志气,居然真的不吃!
等姚采澜小睡一觉醒来,石头已经在外间对着白嬷嬷软磨硬泡的要点心吃。
嫩嫩的小嗓子软语相求,白嬷嬷是左右为难,又急又心疼,身上直冒汗。想要进内室给石头求求情吧,却也知道根本没用。
最后石头毫无办法,只好自己磨磨蹭蹭的撩起帘子进了内室,眼巴巴的瞅着母亲。
姚采澜正在做针线,手里边飞针走线,连正眼也没瞧他。
石头只好使出绝招,上前摇摇她的胳膊,娇声道,“娘,娘亲,好娘亲!”
姚采澜非常认真的扭过头看了看墙角的更漏,若无其事的告诉他,“再去玩会儿沙子吧,还有一个时辰就到用晚饭的时间了。”
江清山今天回来的倒早,一进门就看见石头伏在白嬷嬷肩头正抽抽搭搭的哭呢。
江清山心疼的赶紧把他抱了过来,“怎么哭了,儿子,谁欺负你了,告诉爹,爹揍他去!”
石头把眼泪一抹,抬着小脸充满期冀的看着他,一边抽搭一边道,“是娘欺负我了!给我报仇!揍她去!”
江清山闻言滞了一下,“儿子,她咱可惹不起!咱更不能揍她,”看了看周围伺候的人,才凑近了石头的耳边低声续道,“她不揍咱俩就不错了!”
石头看了看父亲,又失望的咧嘴低声哭了起来。
江清山赶紧问了问白嬷嬷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之下心里却来了气,抱着孩子就进了里屋。
掀开帘子就一顿劈头盖脸的冲着姚采澜就去了,“有你这样当娘的么,孩子这么小,你不会给他讲道理么?!你还真能狠心饿着他啊!”
姚采澜还在忙活手里的活儿,问听此言”“啪”的一声把手里的一双白棉布袜子扔在了小几上,“你这是干嘛来了?!兴师问罪来了?!你怎么没问问我为什么没给他吃饭啊?!”
江清山也是一时冲动,待看到妻子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有些后悔。再仔细一看,妻子扔在桌上的正在做的,正是给自己做的袜子,便更不好意思再大小声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气就偃旗息鼓。
江清山只好低头假意问怀里的儿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石头,你怎么不按时吃饭呢?吃饭也不能光吃肉啊?要多吃青菜才长的高、长得快啊!”
妻子怀着身子还在给自己做袜子,江清山也不是那无情无义的,心里头自然是感激的,那兴师问罪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自从姚采澜给江清山做了一回靴子,江清山就尝着了甜头,死活缠着她给自己做袍子、做里衣。
这样有利于夫妻亲密的事情,姚采澜还是乐于去做的。以前不管这些,是看不上他,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打打闹闹的这些日子过下来,姚采澜倒是实打实的对江清山生出了些依赖和信任之情。
这样,打理他的衣裳饰物,自然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了。江清山,已经成了姚采澜血肉相溶的那一个人。
她每一季都会专门列一张单子,上面标明这一季自己计划要做的针线,包括家里的这几口人的衣物,还有竹通那里的几口人也要挑拣着做上几件。虽然人隔的远了,但心不能远了。而亲手做的针线,正是拉近彼此距离最好的工具。
尽管每一季都有密密一张纸,她也不着急上火,抽空就做做,做完一项就在单子上用笔拉去一项。天长地久的,也就慢慢完成了任务。
有时候事情多,小莲经常会帮忙做上几件,或者是帮忙描描花样子,或是纳纳鞋底什么的。小莲一边帮手,姚采澜自然也在一边顺便指点她几句。两个人一个愿学,一个愿教,再安安静静的说几句闲话,做活做的也挺愉快的。
但是,但凡是江清山穿用的衣物,姚采澜从来不用别人插手,都是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主母四十八管教(下)
因此,此时江清山里里外外穿的、用的,包括鞋子、袜子,身上挂着的钱袋,都出自姚采澜的手笔。
对姚采澜的手艺,那可是江清山最可心意的。也不是说衣裳样式有多出挑,或是布料有多华贵,但就是一个字,舒服。
自从姚采澜开始动了针线,江清山就把以前的那些衣裳全部束之高阁了。
江清山这人说起来也是好打发得很。他一向不爱在这些穿戴上费什么心思。他可不管什么样式啊料子啊,只要是媳妇给的,他就只管往身上套。
反正自己的所有衣服都放在了屋子里南墙边第一个黄花梨衣柜里,紧挨着的五斗橱里则分层放着自己的中衣、袜子、腰带、钱袋等物。他每天早晨闭着眼睛都能伸手把该穿戴的衣物给拿出来。
但是,他知道,姚采澜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可不是理所应当的。他心里很清楚姚采澜在这一针一线里头费了多少的心思。因此,看见妻子挺着肚子还在给自己做袜子,他很为自己刚才的冲动颇有点不好意思。
江清山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便假意一本正经的教训儿子,孰料石头小下巴一扬,“那爹爹怎么也不爱吃青菜啊!”
江清山顿时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孕妇怀孕的时候,情绪是很敏感的。
姚采澜本来还有点生气,一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反而笑不可抑,一把把儿子接过来,刮刮石头的翘翘的小鼻子,压强住笑意温声道,“石头说的很对。咱们家定的规矩每个人都得遵守。因为爹爹也不爱吃青菜,自然也要罚爹爹今天的晚饭只准吃青菜,不准吃肉!”
石头这孩子思维也是诡异,本来饿得难受还哭着呢,如今听说自家爹爹也跟自己一个待遇,便全然忘了骨碌碌作响的肚子,一径的拍着手欢呼,“哦,哦,爹爹也要受罚喽!”
只气的江清山恨恨的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个小没良心的!”
用晚饭的时候,石头果然乖乖的就着青菜扒了一大碗的米饭。
而且,在儿子灼灼的目光之下,江清山绿着脸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巴里塞青菜。
只有姚采澜夹两口青菜,再夹上一筷子蒜泥白肉,笑得嘴巴都快歪了。
可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姚采澜才知道自己笑得太早了。
第二天,姚采澜的手腕子再一次“抽筋”了,小莲熟门熟路的给她按了半天才好一些。
姚采澜皱着眉晃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在心里暗骂江清山,一边还疑惑,难道昨天晚上的青菜有增强雄性功能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