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就倚在床上看书,一边又叫小莲给她来捏腕子,一边故作奇怪,“可也真是奇了,我这手腕怎么忽然之间就疼起来了,真是难受!”
小莲一边捏,一边也皱眉思考,半晌才道,“奶奶,是不是您做针线活太多,累着了?在不就是因为有孕的缘故。”
姚采澜好悬没笑出声来,只轻咳了一声、掩了嘴道,“也许是吧。”。
姚采澜嫌她劲儿小,不给力,招手唤了正在修剪树木的小红进来,“使点劲,太难受了我。”
谁知起先几下却是不错,再捏却疼痛起来,姚采澜一甩手轻轻拍了小红一下,“你个傻丫头,叫你使劲你也不能使这么大劲儿啊!你以为让你劈柴火呢!”
小红红了脸,犹自不服气,嘟囔道,“不是您让使劲么。。。”
屋里的几个人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主仆几人正笑闹着,王小六进来报,脸上一脸的疑惑不解,“奶奶,外面有人送来一头牛,说是我们爷让送来的。”
姚采澜惊喜的一拍手,“真的?!”
自从姚采澜胃口变好之后,各种各样的花样层出不穷,让江清山颇有点目不暇接之感。不过,只要她不对自己挑三拣四,江清山坚决表示,一律有求必应。
这不,她要奶牛,好,江清山就想尽办法,东边打听西边问的,好不容易就她弄来了一头。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二妮已经首先憋不住问道,“奶奶,咱们要牛做什么啊,耕地不成?”
姚采澜也不答言,领着众人往前院去瞧了瞧,果然是一头大腹便便、正产奶的深褐色皮毛的大牛。
小莲最先反应过来,“哦,原来是一头奶牛啊。”
她的老家本就在西北边陲。那边里羌戎很近,知道异族嗜好吃牛羊肉,喝马奶、牛奶或是羊奶。
在大景朝内部,也不是没人喝牛奶之类,这个东西古已有之,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不得推广而已。
自从有孕,姚采澜对饮食方面更是重视,为了牛奶的事早就翻过不少医书。
前朝对牛奶的评价并不算低。典籍中的记载表明,古人认为牛奶性味甘平,具有“养血脉,润五脏”的功效,能让虚弱的人强健起来,改善吸收和排泄功能,可治虚弱劳损,反胃噎膈等症,还有一定的解毒功效。《滇南本草》说它能“补虚弱,止渴,养心血,治反胃而利大肠”。《本草纲目》指出它能“治反胃热哕,补益劳损,润大肠”。《千金·食治》记载,牛奶“入生姜、葱白,止小儿吐||乳|”“以白糖同用,有助脾健胃的功效”。
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普及,主要原因可能是内陆地区畜牧业不够兴盛。此外,这移风易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已经养成的饮食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那边王小六已经急得冒了汗,挓挲着两只手,“奶奶,小的养过马,也喂过牛,可是,那可不是奶牛啊。这这这,这要怎么养啊。”
二妮嘴快,叉着腰抢白道,“什么怎么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你不会养,难道咱们奶奶就会啊!自己想办法去!”
姚采澜微微一笑,就带人转身回了内院。留下王小六一人蹲在地上,对着这头“金贵”的牲畜发呆。
不管王小六怎么发愁,怎么想办法,姚采澜从今天起,过上了有牛奶的生活,心情好的不得了。
等牛奶煮好了端上来,姚采澜自己先美美的喝上一大碗,其他众人全体“佩服”的看着她。
一头牛的产奶量还是很大的,姚采澜自己根本用不了,便招呼大家都尝尝,可他们却都摆着手吓得退避三舍。最夸张的是小莲,连那股味儿都闻不了,一闻就恶心想吐。只好让二妮全权伺候姚采澜用牛奶。
“你们啊,真是有福不会享!”姚采澜无奈,只好奢侈的开始了“牛奶浴”、牛奶洗手的生活。
坐在白生生的浴汤里,姚采澜摇摇头,真心觉得心疼啊,浪费啊,奢侈啊。
这是前世留下的后遗症。不过也没办法,用不了还能都丢了啊,在夏天根本放不住东西,时间一长就变质。
等晚上江清山回来,沐浴完了一上床先到处嗅嗅,“这是什么味儿啊?怪怪的。”
姚采澜很无辜的翻过身来,顺势靠在他胸前。
江清山想起来了,“哦,是牛奶味儿!太腥了!快快快,离我远一点!”说罢忙不迭的往外推她。
幸亏这床足够大,睡三四个人也绰绰有余,姚采澜悻悻的抱了自己的小凉枕可怜兮兮的“滚”到了墙边,离江清山远远的,恨恨的说道,“是你说的,让我离远点。我等着看呢,看谁求着我过去!哼!”
江清山是典型的“得过且过”型,自己暂时先舒服了再说。
而且自那天之后,原来一直很喜欢没人的时候跟姚采澜腻歪的江清山,也不再跟她搂搂抱抱,只把姚采澜恨得直咬牙。
果然,又过了几天,江清山同学欲火中烧的时候,再想去求姚采澜,却被姚采澜狠狠的教训了一下,两个人来来回回“拉锯”半天,江清山才算如了愿。自此就再不敢明目张胆的“嫌弃”她了。
自从有了牛奶,连嫂子的工作量一下增加了不少。姚采澜想出不少办法来,折腾各种各样牛奶的做法,各种花样层出不穷,什么双皮奶、奶香南瓜羹、奶香馒头等等。这些还算是好做的,姚采澜大体一说,连嫂子试个几回,基本就能做的八九不离十。
姚采澜照例是只管说个大体的样子和大致的原料,也亏得连嫂子人有耐心,手艺又好,到最后,只靠着姚采澜“语焉不详”的指导,在折腾了无数桶的牛奶以及其它各种食材之后,居然,连蛋糕、蛋挞、奶酪、布丁都给做了出来。
当然,尝着就跟前世时吃的不一个味儿,但同样很好吃。
姚采澜高兴的啊,给连嫂子长了月钱。必须的啊,做这些点心实在是费时费力的紧。
当然,这些点心受到了江府除江清山外从上到下一致的欢迎。虽然众人对牛奶仍然敬谢不敏,但是,用牛奶做出的点心真的是香甜可口,酥软香浓。
姚采澜以前从来不大爱吃点心,现在怀了孕,牛奶做的甜食却整天不离口,肚子虽然还不是很大,但这人眼看着就胖起来了。
江清山一回来,就先跑到姚采澜跟前,用手摸摸姚采澜有点胖乎乎的脸,“啧啧,真是滑啊,还肉肉的,摸着真舒服。”
可能是牛奶浴真的起了作用,反正姚采澜没出现一般孕妇会有的皮肤干涩现象,反而更加白皙水滑,伺候的人都是啧啧称奇。
姚采澜没好气的一把把他的爪子拍下来,“胖了有什么好?以后万一生出来还瘦不回去怎么办啊?!”
江清山揽住她安慰道,“胖了好啊,媳妇。胖了好看,我就喜欢肉肉的。你以前那么瘦,抱着都不舒服。”这厮还真不会安慰人。
姚采澜顿时不乐意了,一瞪眼,“好啊,原来以前抱着我不舒服啊。你今天可算是说了实话了,你说,以前你抱着谁舒服啊?说啊!”
“我没抱谁啊,还不是只能抱着你嘛。”
“哦,只能抱着我,听你说话这意思,对只能抱我这事很有意见喽?”
江清山无奈的看着姚采澜,对她这种愈演愈烈的“鸡蛋里头挑骨头”的态度十分郁闷。
姚采澜捡了个日子,也顾不上自己恶心难受,支撑着上平阳城里逛了溜溜儿一天,把各大银楼、首饰店看了个遍,只为给江清秋挑个首饰,因为七月中旬,正好是清秋及笄之时。
这可是个大日子,虽然自己不能亲自到场祝贺,这礼物的事儿可是不大马虎。
挑挑拣拣,货比三家,折腾了整整一天,才给清秋挑了个质地很不错的碧玉梅花簪。清秋不爱金银首饰,又酷爱梅花,这个簪子送给她做及笄礼再合适不过了。
挑好了让张顺亲自跑了一趟,一路上跟驿站的邮差作伴,倒也安全无虞。
主母二十六回府
就这样一天一天熬着,终于,日子进了八月,恶心的感觉神奇的停止了。姚采澜的胃口神奇的好了起来,脸上也终于恢复了笑模样。
高兴得江清山真想大放鞭炮庆祝一下。要知道,姚采澜一旦不讲理起来,是很难缠的。她嘴皮子又利索,抓住自己以前做的丁点的糗事就能说上半天,连讽带刺的,真让人吃够了苦头。
两个嬷嬷也都找了来,两个人都很有伺候孕妇和小儿的经验,而且都曾经亲自接过生,是专门从事这个的婆子,曾经在好多个府里呆过。
姚采澜试了一段时间,打发了一个有点碎嘴的,留下了一个姓白的嬷嬷。
姚采澜跟这位白嬷嬷刚开始也有好几个回合的暗自较量。比如说白嬷嬷多次明示、暗示姚采澜应该多躺着、多喝补品安胎。
姚采澜却打一开始就没让白嬷嬷抬起头来,直接不咸不淡的回绝了,不留一丝余地。有那个被辞退的嬷嬷做例子,白嬷嬷自此后便一直老老实实的,虽然不太认同姚采澜的做法,但对主母还是尽心尽力的。
白嬷嬷不久就渐渐明白了,这位奶奶跟别人不一样,屋里的事儿捂的很严实,这方面规矩很严。
虽然平时这位奶奶总是和颜悦色,也不爱发脾气,说起来好伺候的很,但是,暗地里规矩是很严的,给嬷嬷定了很完整的一套准则,平时该做什么,在什么地方,该怎么做,那是一条一条都白纸黑字都写出来的,一丝一毫也不能错的。
白嬷嬷虽然不识字,小莲却一字一句的教着她把有关的规矩全都背熟了。罢了,这主母也算是好伺候的了,自己尽好本心也就是了。
姚采澜虽然自诩理论丰富,但不是专业人员,自然也不能面面俱到。有白嬷嬷在,对于一些什么食物相克啊、怎么减轻水肿啊,还是很有帮助的。
看她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姚采澜才放了心的用她。
那头江清山经过一段时间的沉迷之后,自从姚采澜有了喜,便又干劲十足、意气风发起来,恢复了以前早出晚归的作息习惯,看着也比以前愈加的稳重了。
连姚采澜也不得不感叹,灾难和挫折让男人成长啊。
不管怎么着,在中秋前之前,姚采澜不情不愿的回了府居住。不回来过节肯定是不行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水草了,她一直住在锦绣庄那边,不方便常常去见姚采澜,这下可好了。听说姚采澜要回来,提前到了江府,领着人把府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个干净。
等姚采澜下了车到了正房里,水草忙领着三妹见礼。姚采澜笑道,“你真是个享不了福的,人都出去了,却还是硬赖到这里忙这忙那的。”
“奶奶又说这话,奴婢可是不依的!奴婢说了,不管到哪儿去,都是奶奶的人。”水草说着眼圈红了,就要抹眼泪。
姚采澜忙打住了,不敢再去惹她,又赶紧指使她,“你快去厨房帮帮连嫂子去。我们又新做了好几样的点心,你也瞅瞅去,可别生了手!”
水草见她跟以前一样直接使唤自己,心里反而高兴,抹了把脸高高兴兴的去了。
等水草再进来,手里端着一碟子小鸡蛋奶香糕,笑道,“奶奶快来尝尝我的手艺,连嫂子一步步指点着奴婢做的,您尝着比连嫂子做的怎么样?”
姚采澜拈起一块尝了,点点头,“恩,你们俩不分伯仲呢。说起来,你是第一次做,因此该算是你拔了头筹才对。”
水草笑道,“连嫂子是个经验老道的,做的肯定比奴婢好。奶奶不过是偏心奴婢罢了。”忽然之间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奶奶,我看咱们可以开一个点心铺子,专门买点心如何?肯定能生意兴隆!”
“你这丫头,都钻到钱眼里去了!”姚采澜止不住的笑,想了想又道,“你这主意很不错,不过,专门开个点心铺子就不必了,要是在锦绣庄里头专卖这个,倒是一个不错的噱头。”
两个人便坐下,一边吃点心,一边就着这个思路商量起具体实施的办法来。水草就习惯性的准备好了笔墨,把两个人商量好的逐条记录下来。
用过中饭以后,人都退了下去,只有水草伺候着姚采澜散了头发歇午觉。
姚采澜躺在床上,示意水草坐在南边榻上,两个人随意的说着话。
水草看左右无人,机会难得,便旧事重提,红了脸,依然坚持说让姚采澜给她在府里指个人。
姚采澜大感奇怪,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下坐了起来,“莫不是,你看上了我们府里的谁?”
水草低着头,搅着手不说话。
姚采澜一拍手笑起来,兴奋的嚷道,“我怎么早没想到呢?真是太好了!你看上谁了?说,我马上就给你办亲事!”
说起来,水草也是十八岁了,也该是嫁人的时候了。
姚采澜激动的提拉着鞋就下了床,奔到水草跟前,摇着她的手臂,“是谁啊?江西还是王小六?你说啊!”
要说这府里,不外乎这两个人喽。张顺人高马大的一个大块头,估计水草看不上。江庆更不用说。可能的人选就只有这两个了。
水草头低的更狠了,几乎埋到了腿上去,却摇着头一个字都不肯说。
急得姚采澜想掐她一把,“死丫头,你怎么不说啊!你要不说,好,我亲自把他俩叫来问问!”作势就往外走。
水草这才急了,一把拉住她,“奶奶可别去!真不是他俩!”
姚采澜愣了,有点失望的说,“原来是张顺啊。不过,张顺那孩子,人看着憨了点,但是厚道老实,你要是嫁过去了,倒是吃不了亏。”
水草急得汗都出来了,一甩手,“奶奶您瞎说什么啊?不是张顺!”
姚采澜彻底懵了,“不是张顺,还有谁啊?”姚采澜猛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水草提高了嗓门,“你难道看上了江清山?我的天啊!”
姚采澜忽然觉得遍体生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平时可真没看出水草有这方面的想头啊。
水草也急了,吓得一下跪倒在地,“奶奶,您可别多想!我可没惦记着二爷!我就是真惦记上了,就是为了您,奴婢也不能黑心烂肠子的,厚着脸皮往二爷身上贴。”
姚采澜脑子还有点当机,愣愣的问,“不是二爷,那你想跟谁啊?”
水草也顾不上害臊了,“是江叔!”
“咳咳咳。。。”姚采澜一下被呛住了,水草忙站起来给她抚着前胸后背。
姚采澜咳嗽完了回过神来,看向水草,很想对水草问一句前世时的经典台词:姑娘,难道你缺少父爱吗?
水草倒了杯热水,姚采澜喝了两口,这才回想起以前的某些蛛丝马迹来。水草主持内院,江庆管着外院,几乎每天都在打交道。自己去别庄住了两个来月,可不就是他们俩守着府里么?
真是的,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呢?不过,这实在是太震撼了!也怪不得自己想不到。
对了,在这时代,男大女小很常见,年龄还真不是问题。想想江庆,办事有能力有手腕,比那帮愣头青小伙子确实强了不知道几条街。
“那江庆知道么?”姚采澜冷静下来。
水草脸也不红了,却换上了愁容满面,“奶奶跟奴婢说过好几回,让奴婢自己选婆家。奴婢也就大着胆子,给江总管洗过一回衣服,另外也做过几次衣服。江总管却总是能推就推,对我也是不冷不热。。。。。。”
姚采澜也有点发愁,“他要是不乐意的话,总不能逼着他娶你吧?”
等晚上江清山回来,两人躺在了床上,姚采澜就和他说起了这事。江清山也吃了一惊,转念就说道,“他俩要是成了亲,对府里倒是不小的助力。明天,我就跟江叔说说去。”
待转过天跟江庆谈完了回来,却是直摇头,“江叔不松口啊,就说不愿再娶,可能他心里还记挂着亡妻呢吧。他都这么说了,我们总不好再逼迫他不是?”
姚采澜只好无奈的照实跟水草说了,水草本来还抱着最后的希望,如今希望破碎,只是默默的掉眼泪。
八月十五,姚采澜给家在此地的王小六和张顺都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回家团聚。剩下这些人就在府里头过了。
本来好好的节日,看着形容憔悴、强撑笑脸的水草,姚采澜心里很不是滋味。
再看看江庆,见他平时总是笑呵呵的脸上也很不自然,不时还偷偷的看看水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烦恼,有无奈,更多的是愧疚。
姚采澜见他这样,看起来并不是对水草完全没心的样子,心里便有了数,还是不死心的亲自出马找上了江庆。
江庆却很坚决,任姚采澜怎么含蓄的劝他,暗示他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江庆的脸却越来越黑,只差甩手就走了。
姚采澜也没办法,也不想跟江庆闹的太僵了,只好暂时放弃,心里不免忿忿不平:你个老倔头,这么好的姑娘你不要,真是死脑筋!
看水草闷闷不乐,姚采澜就直接劈头盖脸的问她,“你真的那么喜欢江叔啊?”
水草很有点万念俱灰,“我要是嫁不了他,我就一生不嫁,这辈子就跟在奶奶身边伺候奶奶。”
姚采澜一点头,“着啊,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说罢附到
嫡女正妻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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