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作者:未知
嫡女正妻第12部分阅读
包又给送回了竹通。
听了姚采澜别有用心的话,江清山冷笑一声:“一走了之?我往哪里走?原来走了是为了去打鞑子,现在跑去做什么?又不打仗了!”
“哎,不打仗就不用守卫边关了么?要防着鞑子再打回来啊!”姚采澜理直气壮继续鼓动江某人离家出走。
“打回来的时候再去不迟!现在去了,两国正在议和,估计又要和以前一样和鞑子通商,还得打开城门和和气气的让那些杂种进门。我可不去受这个鸟气!那些人都是白眼狼,对他们多好都是白搭,不如直接打到大北草原去,火烧了王庭,屠尽了鞑子,把他们斩草除根!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以前姚采澜在内院,自是很少了解到边疆的消息。这是姚采澜第一次听到关于这个国家军事方面的确切信息,震惊得很,同时也被江清山的观念给雷的外焦里嫩!
“我的天那,冤冤相报何时了!”姚采澜忍不住咕哝一句。
不料江清山却听了个清楚,把眼一瞪,那道伤疤好像也狰狞起来,“你知道什么?你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烧杀抢掠的恶行?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同袍兄弟惨死在自己面前。。。。”
说到后来,声音愈发地下去了,眼睛也垂了下去,情绪有些不对。
姚采澜被他突然发狠吓住了,本来要说的“你们不是也杀死他们”之类的话一下全给吓回去了。
是的,自己是没经过这种惨烈的局外人,才能轻易说出这种和平、原谅的话吧?
战争当中的杀人,是没有对错的,只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果,两国永久和平下去,没有战争,就没有死伤,该有多好啊!”
姚采澜小心翼翼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也算是安抚吧,生怕他再炸毛。如今的江清山,可不是当年那个愣小子了,姚采澜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掌控他的情绪。
“这可能么?”江清山嗤笑道,“好几百年了,自打大秦朝时候起,羌笛就屡犯我中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次议完和安生个十年、二十年,就又故态重萌。那些人从来不过是言而无信的无耻小人罢了。除恶务尽。这个民族天性里就崇拜弱肉强食,完全没有信义、廉耻可言的。”
哟,这草包在军前还真是长了不少的见识。不过,你也太“血统”论了吧。貌似,跟后世里德国的一个小个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姚采澜小心翼翼的继续提出疑问:“那姜戎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边疆呢?”
恩?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有点高深。江清山停了停,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大北草原上,羌戎以游牧为生,气候恶劣,生存条件异常艰苦。若是遇到不景气的年头,不到中原来掳掠一番,他们就会元气大伤,生活都成问题。”
“所以,不能光治标不治本啊。。。”
江清山在屋里烦躁的走了几圈,陷入冥思苦想当中。
趁着原本是纨绔后来化身抗敌英雄,然后,现在又化身忧国忧民之国士的江清山神飞天外,姚采澜悄悄退了出去,一溜小跑拉上水草套车去了锦绣庄消磨时日。
在车上,姚采澜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暗自奇怪,这个江清山,不是个二愣子么,现在忽然变身、变身在变身,真让人接受无能啊。
嗨嗨嗨,我管你变成什么,反正你就是个渣!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今天乌云低垂,天气阴霾,北风呼啸,寒冷异常,所以没人来赏梅花。姚采澜反而高兴坏了,自家的好东西自己终于能奢侈的赏玩一回了。
先在梅林里溜达了一番,看够了,觉得身上走的发热,这才让人把琴桌搬来,设上蒲团,却是要自己风雅一番了。
这园子里所有所谓“高雅”的设计,自然都是出自姚采澜的点子。
想是想了,却从没有亲身体验过。这次,决不能错过了。这可是姚采澜日思夜想的“文艺范儿”啊。
自从成亲后,因为不能频繁出来,日子也有点乏味,就免不了隔三差五的与清秋聚一回,清秋对针线毫无兴趣,不是指点姚采澜写字,就是逼着她练琴。
如此过了这两年的功夫,姚采澜在大字上头确实精进不少,至少能拿出手去了。对于不是特别喜欢的抚琴,终于也能弹上几首难度系数不算太高的曲子了。
姚采澜虽然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儿,可是,你让清秋那种满含期望和鼓励和信任的眼神瞅瞅试试啊?姚采澜反正是反抗无力,只能乖乖就范。
天啊,我就是个弱控啊。看到弱小就心软。没办法。
何况,音律这东西,可修身养性,实在是有钱有闲的宅女必配技能之一啊。
她最喜欢高山流水这曲子,所以,也不管应不应景了,便奏起高山流水来。
弹完了之后,唯一的听众水草使劲儿拍巴掌,“奶奶,这曲子真好听。比您自己瞎弹的那些曲子好听多了。”
你会不会夸人啊?
姚采澜被清秋逼着练琴,经常苦闷加郁闷,便自己想法子找乐子,自己瞎弹,一边唱些奇怪的词儿,合着奇怪的调调。
把贴身伺候的水草给雷的不行,甚至放言:“咱们江府再有人犯了过错,最厉害的惩罚不是被夫人罚月钱、打板子,而是听二奶奶弹琴。”
姚采澜白了她一眼,“今天你有耳福了,让你听一首好听的吧。”
却是轻弹满按,唱起了一首李清照的《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姚采澜嗓子很不错,声音低沉而又醇厚,气息充足,听起来很舒服,充分的唱出了这首词要表达的闺中愁绪和流年易变。
水草平静下来,看着远处梅林深处隐隐有烟雾缭绕,天际雾气蒙蒙,只让人觉得人生寂寥。。。。。。
本来很拉风的体验高雅之旅,最后倒是弄出个伤感情节来。
一直到坐着车回到江府,两人都很沉默。
谁知,春草堂里的人却并不沉默。
一进门,姚采澜就听见江清山的大嗓门居然也在唱歌,合着今天是卡拉ok大赛啊。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唱完哈哈一阵大笑。
姚采澜进屋一看,桌上一时杯盘狼藉,地上横七竖八扔着两个酒坛子,江清山已经喝的醉眼迷离,东倒西歪。
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啪的摔了手中的酒杯,把毫无防备的姚采澜吓了一哆嗦。
人家那边却已经打着拍子唱起了《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唱完了眼中又滴下泪来,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念叨着:“老七,哥哥对不起你。。。小四儿,我替你奉养你爹娘。。。。”
姚采澜未免也心有戚戚。虽然不知道这几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战争,从来都是视人命为草芥的,无论敌我双方,不过都是演出一出出极其惨烈的悲剧罢了。
再细看时,那人一面嘴里嘟嘟囔囔的,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好像睡了过去。
水草快手快脚的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冷炙,正收拾着,江嬷嬷却来了,领着个小丫头叫小红的,送给姚采澜做粗使。
姚采澜看那小丫头长的有些粗笨,脸上带着憨态,看着不像个娇弱的,便满意的收下了,又再三的请江嬷嬷向江夫人转达自己的谢意。
江嬷嬷见江清山醉倒在榻上,心疼的摸了摸江清山的头发,“这孩子,外表看起来没个正形,其实心里明白着呢。也就只在喝酒的时候发作发作了。”
旁边的姚采澜听了暗地里只撇嘴。
江嬷嬷临走又嘱咐姚采澜给江清山盖上被子,千万别着了凉。姚采澜一一耐心的答应着。
小红便接过了水草的活计,继续打扫残席,水草正好腾出手去做饭。
自从江清山回来之后,姚采澜的胃口直线下降,草草吃完晚饭后,留了小红看院子,照例带着水草溜达了一大圈。
回来之后洗漱完毕,那人却还睡着,没有醒的迹象。
正妻二十四得书
看着江清山醉卧在榻上的小几上,占着自己的地方不动,姚采澜却是决不愿再去那个被“污染”过了的床上睡的。
姚采澜轻轻拿手指戳了戳他,不动弹。再使劲儿推了推他,还是不动。胆子便大了些,使出更大力推他,江清山身子一侧歪,便从桌上滑到了榻上。
姚采澜撸了撸袖子开始使劲拉他,无奈那人看着不壮却死沉死沉的,半点也拉不动。折腾了半天,屋里又暖和,居然累出了一身的汗。姚采澜终于恼了,使出浑身的力气,毫不客气的猛地一推,江清山已经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孰料这一摔,江清山却真的给摔醒了,揉着脑袋半坐起身来,眼睛还半闭着,一边疑惑的晃晃头。
姚采澜看他醒了,只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刺溜一下溜下榻来,心虚的扶住山的胳膊,嘴里装模作样的叫道:“夫君,你喝醉了。怎么摔倒了呢?”
江清山就着她的胳膊歪歪扭扭的站起来,茫然四顾,“我怎么。。。摔倒了么?”
姚采澜忙点头,“是啊是啊,夫君还是去床上睡吧。”使劲儿往床那边拖他。
俩人摇摇晃晃的,终于蹭到了床边。姚采澜刚想甩手走人,却忽的一个天旋地转,转眼间,已经被一具沉重的身躯压在了床上。
姚采澜又惊又怒,连踢带踹,不管不顾的往那人身上拼命招呼,无奈那人身子死沉死沉的,兀自不动。
很快,姚采澜觉出异样,停止了挣扎,原来那人已经又睡过去了,脑袋正靠在了自己胸前,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的天,打个雷劈死他吧。
。。。。。。
第二天,直到太阳升的老高,江清山才慢慢爬了起来,头依旧昏昏沉沉的。
心里有点发虚的姚采澜像个贤妻良母似的,一直在屋里守着他。
见他起了,沉默的倒了杯水给他。
江清山受宠若惊的接过茶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茶水温热,可见是早准备好了的。
喝完了茶,姚采澜又自觉自动的把茶杯接了过去,放在了桌上。
江清山只觉得诡异,忙站起身来,却哎哟一声皱了眉:“怎么身上这么酸痛啊?以前醉酒时可没出现过如此症状。”
姚采澜忙“关心”的问:“怎么了?哪儿难受?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啊?”
江清山受宠若惊,忙摆手:“不用劳师动众的,不过是小毛病罢了。过两天就好了。”一边慢慢活动着全身。
姚采澜松了一口气,又转身张罗着水草把准备好的清粥小菜端上来。
至于昨天晚上的事,还是权当没发生吧?难道要追着江清山让他负责不成?当然不会。
那人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就是想说也开不了口啊。
姚采澜下意识的把这一段在脑子里掐了去
江清山在桌边吃饭,姚采澜就拿了个针线笸箩做些针线,手头上的正是一个玉色素缎子绣腊梅吐蕊的钱袋。
江清山偷偷的瞟了下,虽然不懂,不过也看出对方手艺很不错的样子,那钱袋绣的颇为精致。
不知怎么的,江清山觉得今天的小米粥格外香甜,小花卷也做得小巧,不免胃口大开。刚想开口夸几句,又觉得此时屋里的气氛特别的静谧。
自己吃饭,有个人坐在榻边做针线。氛围真是好,就像在战场自己常常做梦时梦见的场面是一样的。
张了张嘴,却没说话,生怕破坏了这安宁。害怕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横眉立目起来呢。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多好。
姚采澜一边做针线,一边也在暗自奇怪。那个人怎么突然安静起来了,不再对自己胡搅蛮缠了。吃过饭在院子里转了转,又练了几趟拳,然后居然坐下来无事翻看自己买的那些闲书。
话说,这人还真有两下子,身手很是不错的样子。他在外边练拳时姚采澜就遮遮掩掩的瞅了两眼,端的是行云流水一般,身手矫健,跟原来自己在电视上看的那些武术比赛差不多。
恩,挺帅的。可惜了,再帅也是个渣。
不过,看昨日那伤心难过的样子,战争综合症的症状应该不轻啊,怎么今天爬起来就该干嘛干嘛了?这是多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啊!佩服!
这年头,参军入伍绝对是个高危职业,能在乱军之中捡回一条命,生理上安然无虞,就是天大的运气了。何况人家心理也正常的很,也没落下什么阴影。
这是多大强悍的心理素质啊。
这人怎么跟传说中的一点也不一样。恩,除了调戏青红那一段之外,其他的都不太一样。
姚采澜一边做针线,一边想七想八。
“你觉得。。。西北边陲怎样才能消弭祸患?”
在里间桌边胡乱翻了半天书的江清山突然发声,把姚采澜吓了一跳,而且又是问的这个,姚采澜有些没好气:“嘁!妾身身居内宅,这种事我哪儿知道啊?”
江清山敲敲依旧隐隐作痛的脑袋,也对啊。对她毫不客气的口吻已经习以为常。
“水草!水草!”江清山扬声叫。水草挓挲着湿漉漉的手从外面进来,不知正在干什么活儿。
平时,水草活多,姚采澜一般不让她在屋里侯着,也好能让她抽空歇一歇,只有有事时再叫她。
“你去外边书局里买几本书来。”
“什么书?叫什么名啊?”
江清山抓抓头,自己一直对书敬而远之,也不知道什么书上有自己想找的东西啊?
姚采澜出声了,“甭管书名了,凡是有关军事方面的、羌戎那边的,统统找来就是。”
江清山眼睛一亮,赞许的看她一样,“对对对!”
水草吞吞吐吐的问:“二爷,钱从哪里来呢?”
这下江清山又难住了,自己从军时得的那些钱也不知怎么的,就都花没了,连同立了军功的那些赏赐,这里那里的,不知不觉的花用了,自己也没在意。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向自家媳妇要?绝不行,还要脸不要了?
姚采澜早就低下头去继续手里的活计,假装什么也没听见。自己倒是有钱,可是一分也不会花在他身上。
江清山最后恼了,“找老爷子要去!”好吧,最多再气他一回好了。谁叫他养了我这个儿子呢?
水草出去了,没想道过不多久就匆匆忙忙的回来,身后一个小厮提着一个大书箱。
嗬,满满一箱子书啊!姚采澜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姚采澜也去过几次书局,买过几本野史之类的书来看。
不过,为了名声,也不好大肆的往家里买这一类的书,让别人看见了,好说不好听。现在可好了,姚采澜喜得不行。
江清山却皱了眉。老爷子也真是的,一听说我要书就恨不得把整个书房都给搬来啊。这么多书,我怎么看得完啊?
江清山自小就不是个读书的材料,除了喜欢舞枪弄棒,就是跟几个狐朋狗友瞎胡闹。被他爹拿大板子逼着,也只是勉强能读会写而已。
今儿忽然起了兴致读书,不过是对边境问题经历太深刻,心中颇有心结,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江清山坐在那里,喝了半天茶,运了半天气,也没勇气去翻开那二三十本书。
姚采澜却早就欢天喜地的奔过去,兴致勃勃的把书分门别类的一一放在了博古架上。
我的天哪,这不像是书局里买的书。这竹通城偏僻的紧,整个城里不过两三家书肆,卖的也不过是市面上常见的几种罢了,除了儿童启蒙用的几本书就是应考用的四书五经,再实用些的就是黄历了。数目和质量都差的可怜。姚采澜早就都逛过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