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宅斗指南作者:未知
嫡女宅斗指南第21部分阅读
造反事宜。
后来,终于在数年之后,梁元穹再次见到霍白安时,厉声质问他为何要背叛自己去帮反贼时,霍白安只是淡淡而笑:“你为争夺皇位为嫁祸齐王,可以杀我兄长,贬我父亲。当了你做了这些后,你竟然还认为我会帮你,真是可笑之极!”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梁元穹的忍耐是有限的,虽然他隐隐知道赤州那边的流寇十有□是假的,可耐不住那还有一二分是真的!潜入赤州的探子也传来密折,草原侵扰赤州边境百姓的流寇确有其事,而且规模数量较大,如若此时裁剪赤州军备,恐引起边境空虚!
“齐王会反,这是早晚的事。陛下,先下手为强,我们必须抢到先机!”吴文清的一句话终于给梁元穹摇摆的心下了一粒定魂丹!
赤州的齐王也在与幕僚们讨论着一样的问题:“咱们起兵总得有个理由吧。”
不得不说那群幕僚们天生就是玩阴招的高手,尤以霍白安为其中佼佼者。
他道:“那就清君侧吧。唔……这个朝中j臣也好找,吴文清!太子伴读,一直都包藏祸心,赈灾不利,排挤朝中重臣,危害江山社稷。啧啧……这样一个j臣竟然还能平步青云,咱们的确要帮一帮皇帝了。”
这个提议一经提出,得到了上至齐王下至赤州大小官员的一致认同。由齐王发起的清君侧行动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一连几月,霍白安都在军营里,做着粮饷调度工作。这一天,霍青阳过来让他回家一趟。
原来,风珏茗在知道姐姐风朗玥要去草原时,也跟着去了。风朗玥几次相劝她留在霍白安身边,可她犹犹豫豫,不知在考虑着什么。这段日子,霍白安一直在忙着起兵一事,而风珏茗则跟着风朗玥与沈卓过着草原的生活。偶尔回来看一下,却也只是逗留几个时辰便走了。
此时,风珏茗坐在屋子里,这院落是来到赤州后齐王送的,很大,除了当初她等着手臂痊愈时住过一段时间,便没怎么来了。院子里的小厮说,霍白安一般都在军营里,也很少回来。
她静静打量着这里,房间内的摆设与当初走之前时一模一样。太阳渐渐落山,直到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在天边时,霍白安才赶了回来。
他黑了,瘦了……
风珏茗如是看着他,竟然一时间失了神。
“玩够了?”霍白安渐渐走近,“知道回来了?!”
许久不见,风珏茗竟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散在他四周,和以前在宁州城那个懒散的公子哥完全不同的感觉。
风珏茗错开眼神,不去看他:“虽然现在情况紧张,不过前些日子齐王妃还是办了一场花宴。”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本来想要请你,可你当时不知晃到草原的那个位置了,无从找起,王妃找了你几次,均无功而返。”
“没事儿,反正我也不喜欢去这些地方。”
风珏茗坐回桌边,霍白安继续处理着之前在军营中没有做完的事。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沉默的有些尴尬……
“我来的时候遇到齐王妃了。”
风珏茗还是先开口说了话。
霍白安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信件上,只是微微应了声“嗯。”
“她说这赤州城虽然不如京师繁华,可姑娘也都是水灵灵的,而且都是齐王器重的官员的女儿……”
无论在哪里,联姻始终是巩固皇帝与臣子,臣子与臣子之间屡试不爽的手段。霍白安看着桌上的信件,可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足足一年,这一年来她一直呆在草原,如今回来就是为了跟他谈这个吗?!
“霍白安……”
“够了!”霍白安转过身,一声低吼吓得风珏茗浑身一惊。许是察觉她的反应,霍白安叹口气:“小五,我想你知道将军府的规矩,我霍家的男儿一生只娶一个。而且,这场仗马上就要打起来,我没有心思去顾忌这些。”
“我知道。”
看着平静地有些意外的风珏茗,一丝丝不安在霍白安的心头渐渐爬满。那是一种比要了他性命还要恐怖的事情……
风珏茗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张纸笺,虽然保存的很好,但依旧有些泛旧的痕迹。
“这是两年前咱们签的和离书,今天……两年之期到了。”
这就是她回来的目的?
霍白安怔住了,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刺进了一把利器,却流不出血,只是死死的扎在哪里,拔也拔不出来,似乎要把整个颗心给撕裂一般。
风珏茗看着他的神情,终于明白让一个人爱上你可以有许多种方法,而让一个人恨你,一个,足矣……
齐王与新皇这场争斗已经拉开了序幕。如今忠义伯得到新皇信任,手握重权。而她身为忠义伯之女,虽然当初断绝了父女关系,可这一纸断绝书就能够堵上赤州那些官员的悠悠之口吗?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而那个字一出口,只觉心上的那把利器掉落在地……霍白安只觉得自己没了知觉,那颗满满的心变了空空荡荡。原来……人的心真的不大,如果自己的心是一种容器的话,它只能装进另一颗心。
风珏茗静静地注视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样子刻进心底。
没什么要说了。看着窗外高悬的月亮,草原上的月亮也是这般明亮,就是显得有些寂寥罢了……
“你……”言语哽咽在喉咙里,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算了,已经结束了。
她站起身,朝着房门而去。
霎时,腰间一紧,整个身子就那样倾倒进了一个炙热的怀中。风珏茗瞪大了双眼,颈脖处被人细细的啃允,耳边散落着些许只言碎语。
他恶狠狠地低声吼:“风珏茗你没良心!”
良心?她要是没良心,早就远走高飞了!明明刚才是他说的“好”……
一时间,委屈,不甘弥漫在心间。风珏茗猛地转过身,眼泪不争气地在眼中打转:“我就是没良心,我根本就不应该回来!你现在威风啊,那么多闺中小姐看上你,哪怕是给你做小都心甘情愿!我算什么,罪臣之女?我在你身边只会拖累你啊,我配不上……唔……”
一个吻堵住了她所有的不满,那些不甘心,那些委屈早就在这温柔的吻下烟消云散。舌尖相触的瞬间,那香醇传遍全身。像是一个贪婪的孩子,霍白安眷念不舍地追着着风珏茗唇中香甜。这一吻似乎到了天荒与地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他紧紧抱着她,抵着她的额头:“你本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一生一世,来生来世,都是我的唯一的妻子。如果你相信我,就请答应我,忍住你的害怕与不安,把手给我,为什么要让那些流言碎语拆散我们……”
风珏茗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做的都太傻了。
霍白安将她抱起,在她耳边呢喃:“茗儿,咱们做真正的夫妻吧。”
……
清风吹拂着深夜,透着一丝冰凉一丝寂寥。而那房中人,却是情意渐浓,脸上红云染就着相思。风珏茗眼神迷离,不敢抬眸去看眼前之人。只觉自己好像是雨中孤叶,任由雨水从天落下,明明很温柔却又透着狂乱。霍白安似乎觉得身下之人不太专心,捉住她的手,让她搂着自己的肩。自己俯□去舔舐她微张的唇,脂满香唇。从唇到颈一路往下,那吻似有一种神奇的法力,让人心也醉在这无尽的春宵之中……
☆、六十四章宁州
齐王府中,齐王妃林氏正和“偶然”回来的风朗玥聊着闲事。婢女们拿来一盘黑白子,林氏笑道:“我才学会的,觉得很有趣。咱们不妨试试?”
风朗玥颔首:“好。”
林氏执黑子,风朗玥手执白子。
黑子先走,林氏沉吟片刻,落子盈盈而笑。风朗玥不急不躁,占边占角,瞄准中腹,步步逼近。
“昨儿小五回来了。”林氏品口香茗,神情悠然。
风朗玥抬眸看了她一眼:“嗯。”
“上月花宴时她没来,真是可惜,大家都念叨着她呢。小五来赤州这么久,也不能不去见见这赤州官员的女眷啊。”
风朗玥微哂:“曾有一本书中说了这样一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当时有位智者反驳道‘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
“的确如此!”
黑子围攻,白子节节败退。
“其实我所想的是,既然你不是鱼,那么鱼的悲欢喜乐与你有何关系呢?他人知道或者不知道,对鱼来说无关紧要。可如果有人想要抽干这尾鱼所赖以生存的水的话,就算是一尾小鱼,也会拼的鱼死网破吧。”风朗玥垂眸看着棋盘,忽而放子笑道:“王妃好棋技,民女认输了。”
赢一子,真的赢了吗?
林氏微微摇头而笑,自此以后,对于那些想要找她与霍白安说亲的官员女眷一事,不再提及了。
……
在霍白安来到赤州的第二个年头,齐王反!而这一切,却是一个谋划了十多年的早已预料的结果。当赤州的铁骑如虎狼之师出笼时,太平之治下的乱世开始了……
经过三年的征伐,上京已成围困之师做着困兽之斗。
梁元穹跌坐在大殿宝座之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这帝王的龙座,其实就是一个靶子,吸引着无数的人争夺他。本以为登基称帝后,便是终结。可他错了,坐上这把龙椅时,才是一种开始……
人在困境时,就仿佛陷入暗黑的飞蛾,只要有一点火光就会奋不顾身的扑去。梁元穹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在大势已去时,朝中一位官员道:“齐王起兵打的是清君侧的由头,只要这个名头不存在了,齐王要如何堵住这天下苍生悠悠之口!”
此话,一语中的!
吴文清接到圣旨时,绝望的闭上了双眸。
跟随梁元穹八年,他深知这位皇帝为了保住他自己会不折手段!
当初,花魁一案,他用掉了霍白安。
为撇清赈灾粮款贪墨案,再次启用霍白安,却又暗中与南宫府勾结,借此得到后宫南宫贵妃的支持。
贪墨案告破,不惜对南宫府痛下杀手,一个不留!
为夺得皇位,他暗中杀害霍青阳以此嫁祸齐王,获得老皇帝的信任。
如今……该轮到自己了!
后院中的风无双瞪大着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来抄家的官差。
“不……不可以这样,他们不可以这样!”风无双喃喃自语,双手不住颤抖。
“夫人,夫人……”身旁的丫鬟看着脸色惨白的风无双,心下大骇,“夫人,您别吓我……”
“不——”风无双猛地挣脱了那丫鬟的双手,冲到官差中间:“不能拿走,这些统统都是我的,我的——”
“夫人,您怎么了?”小丫鬟跑过去想要将她拉开,不料风无双依旧死死抱着那些木箱。
“你们滚——给我滚出府去!我是三品诰命夫人,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滚——”
“夫人疯了!”小丫鬟一声尖叫,惹得四周官差立刻将风无双架离后院,关进柴房之中看押。
“你们不能这样!我是三品诰命夫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放我出去,那些东西都是我的,我的——我……”
猛地一口黑血咳出,风无双不止倒地。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这么多年的谋划经营,竟然只是这一刻,被毁的干干净净!
荣华富贵啊,原来也是如此脆弱。如那黑夜里的昙花,就算绚烂也无人欣赏,待到百花开时,它却又败落了……
风无无力地双瞪着双眼,倒在地上,屋外人只当她是喊累了,并不在意。直到当天夜里,官差再次打开柴房门时,才发现里面女子已经断气身亡。
裹了一张草皮,扔到乱葬岗掩埋了……
随着吴文清人头落地吴府彻底败落,这位朝中第一宠臣的性命竟然是葬送在皇帝手中。随着齐王的大兵举进,吴氏一族,支离破碎……
但吴文清的死也阻止不了齐王的逼近,终于,在清君侧的第四年冬天,齐王大军攻入了京城——江山易主!
四年的征伐,再次回到这座帝王大殿时,齐王感慨万分。可等他回过头来要论功行赏时,发现那个在行军打仗中出了不少妙招,调度粮草有方保证军备供给有力的霍白安,不见了……
腊月的宁州城,显得格外宁静。大雪洋洋洒洒,街上行人很少,那酒肆茶楼中却是热热闹闹。四年过去,悦来小楼已是城中最大的茶楼,今日茶博士正在说一段书——乃是那宁州城中见鬼愁与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
“话说宁州有个小霸王,一手长鞭浑不怕……”
茶博士惊堂木拍起,惹得叫好连连。
二楼临栏的角落里坐着一男一女,那女子模样本来十分讨喜,但却总是故作严厉之态,此刻听的茶博士的那段书,脸色早就铁青了下来。她身旁的男子则是书生打扮,却比那一般的白面书生瘦些黑些,身姿挺拔如苍松,面容却一直笑盈盈地,时不时在那女子耳边呢喃几句,逗得女子哭笑不得。
这二人正是从上京溜出来的霍白安与风珏茗。
“唉,我来数数你这次跑了会有哪些罪名。”风珏茗喝口热茶,“恃宠而骄,玩忽职守,唔……比咱们上次离开宁州时就差了那条畏罪潜逃的罪名了。”
霍白安嘿嘿一笑:“有大哥在那里顶着呢,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没事。霍白安玩忽职守那是正常的,霍青阳要是玩忽职守那就,嗯……”
二人一起想象了一下霍青阳玩忽职守的场景……
唔,好冷,好诡异……
茶娘端着茶点走来,挑眉坏笑:“二位,这段书你们觉得如何啊?”
霍白安与风珏茗对视一眼,呵呵干笑,风珏茗咬牙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茶娘弯下腰,神神秘秘:“这个嘛……”
“嗯?”风珏茗好奇地望着她。
“自然是……”
“别卖关子啦!”风珏茗无奈地嚷着。
茶娘一笑:“哎呀呀小五啊,你这成亲四五年了,怎么还这么毛躁啊。”
风珏茗一愣,当即道:“这关我成亲什么事啊。你是不是怕我知道那个人之后找他算账?茶娘你放心,我这人一向都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这种小事怎么会计较呢,告诉我吧,求求你告诉我啦。”
茶娘将木盘中茶点依次放下,笑道:“若你真要找他算账,怕是还真算不清。那人啊,不是别人……就是我们悦来小楼的东家啊!”说完这话,旁桌有人叫添茶,茶娘又施盈盈的离开了。
“东家?”风珏茗蹙眉,抬头朝着账台望去,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正在那里打着算盘。她心下不解,用胳膊挨了挨霍白安:“我以前没有得罪过他吧。”
霍白安眨眨眼,一脸无辜道:“得没得罪我不太清楚,不过……茗儿,这悦来小楼里惨死在你龙虎鞭下的桌椅板凳不计其数……”
风珏茗默默低下头——她以前真的那么凶悍吗……
霍白安柔着她垂在肩上的发丝:“不过那人应该是掌柜吧,不是东家。”
“哦?”风珏茗来了好奇:“那东家会是谁?”
不待霍白安回答,风珏茗猛地醒悟:“秦珍儿?!”可刚一说出来,就被风珏茗自己否定了:“不会是她。以前秦珍儿就想盘下悦来小楼,可惜一直没成。咱们刚到上京时,她还给我捎了封信,说是宁州城的悦来小楼生意越来越好,看得她无比眼红来着。”风珏茗一边说,一边笑,“你说秦珍儿也是,都怀着孩子了竟然还惦记着别人的茶楼。别人的孩子估计第一句话是爹或者娘,咱干闺女或者干儿子的第一句话很有可能是银子银子……”
霍白安闷声而笑,赞同的点头:“恩,极有可能!”
排除了秦珍儿,风珏茗陷入了迷茫:“那会是谁呢?”
“想不出来就算了,肯定是位朋友就行。咱们今天不是看看这宁州城吗?”
“差点忘了!”
风珏茗站起身,二人相依走出茶楼。
茶娘凭栏看着雪中二人,神色艳羡:“扫雪煮茶,不过三等风流。论禅品道,也只能算上是二等风流。若你我二人,数十年后,仍能来到此地。恰似当年小楼初见,你轻声唤我,我依旧替你斟茶浅酌,则是一等风流……”
“低声说什么呢?”
一声唤,令茶娘回过神。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的嘴角似乎永远噙着笑意,剑眉之下,一双眼眸如春、水般温润。茶娘不止一次的想,长成这样,啧啧,真不知勾了多少闺中少女的一颗芳心。
“东家,今儿你怎么得空过来了?”
面前那男子懒洋洋打个哈欠:“这阵子无聊便回来看看。”说着,顺着茶楼外望雪中看去,“不得不说我妹子挑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茶娘忍笑:“是,的确如此。”
“不过比起我来,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您那是举世无双,无人能比。”茶娘似笑非笑地说着,拿起茶壶继续游走在茶客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