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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 全第9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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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淑妃弯了弯眼睛,她连语调都似乎比一般人缓慢一些,“是没见过——从前都在西北?”

连皇后都听说了含沁怕太太,牛淑妃要说完全不知道,也有点离奇了,但人家就是装得不知道,不论如何,对善桐来说是要比调侃她来得更得她好感些,她笑着说,“才来三四个月呢,从前都在西北,一进京城,就觉得自己像个乡巴佬了。”

牛淑妃听说,便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她几眼,才含笑道,“真是太谦虚了,你这花一样的人,还说自己是乡巴佬,我们可怎么办?”

皇后也笑着说,“就是,这是欺负我们长年累月在深宫不得出去,不知道外面的潮流呢,这一身都是最入时的一群,还说自己乡巴佬。”

说着,后妃相视一笑,倒是有无限默契,似乎姐妹情深得不得了。孙夫人在一边看着,倒是没多少笑意,就像是戴了一张面具似的,一点表情都放得很淡,纯粹出于应酬。

这两人演技都这样高妙,善桐自然只有叹服的份,她越发不敢多说话了。倒是牛淑妃表现得很自然,在皇后下首坐着,还和她谈了谈册封大典的事,又说起景仁宫里的秋千。“倒是想得巧,是新钉上去的吧?我想着花园里要是多架秋千就好了,闲了没事,让宫人们荡些花样,也颇好玩。”

皇后也拊掌道,“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有意思,改明儿做了秋千,闲着没人的时候,我们也去打。”

牛淑妃一点都看不出异样,捂着嘴笑话皇后,“咱们都这个年纪了,也是有身份的人,比不得宁嫔还小儿女情怀呢——”

一边说,一边又谈起中秋夜宴的事,因道,“前回提起,姑姑说年年都在万寿山上赏月,今年想来点花头,可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才能随了老人家的心意了。”

两人一来一往,总未露出异样,牛淑妃足足坐了有半个时辰才走,吃点心喝茶毫无顾忌,要不是善桐自己是听人说起,又得了皇后这里的佐证,她是决不会相信牛淑妃正身怀六甲的。就连皇后都有些费解,等牛淑妃走了,她便道,“还自己主动提起册封大典的事,她是怕我想不起来?又要打秋千……”

善桐也觉奇怪,孙夫人想了想,却道,“还是稳着,不必急于一时,你就当不知道,册封大典按部就班,别多出花头了。”

在座的这三个人都有共同利益,是奔着把牛家拉下马使劲的,有些话就说得不够讲究了。皇后嗔了孙夫人一眼,“嫂子也真是过分小心了,我自然知道,再说,这种事有一定规矩,我也得听宗人府的……”

又要将宁嫔招来相见,还问了善桐卫太太的品行,看来是有将卫家调进京城的意思。善桐一一都尽力答了,皇后意思却还模棱两可,一时又道,“人还是没有消息,连她寝宫我都着人过去赏过东西了,进进出出,总未见到什么美人,究竟她年纪也大了……”

说着,就自己沉思起来。

善桐也正做沉思状时,忽见孙夫人望了她一眼,又轻轻做了个口型,看唇形,正是个宁字。她顿时觉悟,忙说,“娘娘……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这种话从来都只有一个答案,皇后果然笑道,“快说吧,我这正少主意呢。”

“从来都说,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善桐便徐徐道,“那一位姑娘的美色的确惊人,可娘娘身边,不也有不输给她的美人儿吗?就是长相相似,能否得宠也是难说的事……”

皇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张口要答话,眼珠子一转,余光似乎是扫到了孙夫人,这话就顿住了,过了一会才若有所思,“你说得是,人始终都是会变的,从前不喜欢,也许现在就喜欢了……”

正说着,那边来人——太后和太妃不约而同都赏了东西过来,皇后便将赏赐宫点分送给两人,又带两人去谢恩,“见者有份,撞见了就是缘分了。母妃宫中的茯苓糕的确是一绝,满京城都没这样好的味道。从前焦家女公子进来见我,尝了也满口称美。”

又笑向善桐道,“难得你来了,也说些西北的事给长辈们解闷。”

善桐现在已经基本摸清了京城贵妇的生活,尤其是宫中这些一等一的贵妇,虽然物质极度充裕,但身在宫中,时时刻刻必须谨言慎行不说,很可能十多年都未能出宫一次,生活如死水般平静无聊,很是欢迎一点新鲜的刺激。因她没到京城就已经出名,又来自西北,亲自经历过大战,对于这些贵妇来说,不论立场敌对不敌对,都很乐意请她说些新鲜事,也算是对生活的一点调剂,这倒并不是她本人有多八面玲珑,迅速就能打开局面了——就是她八面玲珑了,这些女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除了林三少夫人,还有谁会那样轻易地就把心里话说出来?

果然,不论是太后还是太妃,对善桐都很和气,太后甚至连含沁都不大认得,要身边人把事迹学给她听,大家又发一乐。太妃倒要实诚一些,和皇后之间也没那么虚浮的热闹,大家坐下说了几句话,便说起来。“现在世道是越来越开明了,倒不像我们那时候规矩紧,她这个还好,是小桂统领自己疼她。林家那个三媳妇才叫厉害呢,家里人也就随她。”

说着也叹了口气,“也是因为三少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皇后也道,“可不是,就因为三少爷有人惯着,上回我当面说了他几句,他也就是那样嘻嘻哈哈地应着,回头肯定不当一回事,她到我跟前来哭,我心里不忍得,可也没什么办法。”

“他是命好。”太妃说着就擦眼泪,“去世老周贵人没享到的福气,全落到他头上了。说来也奇怪,他生得是有点像老贵人,我有时见到他,想到去世的姐妹,心里也酸酸的。”

又说,“这一阵子时常梦到往事,那时我和贵人很说的上话,她病了我去看她,她流着泪和我说,‘不知还能再活多久,只怕孩子大了不记得她’。”

她这么一说,一屋子人都只好陪着擦眼泪,善桐功力比较最差,只能搓红眼睛充数。孙夫人好些,眼圈是真红了,皇后最厉害,睫毛一眨,两行眼泪就落下来。“现在皇上孩子都这么大了……其实心里还是念着贵人呢,如是贵人还在生,三个母亲一道抚养,他就更有福气了。”

善桐看着并不大懂,也不敢多问,倒是隐约觉得太妃要比太后更厉害——至少,是要比太后更会笼络皇上,舍得花心思去揣摩皇上的想望。皇后还是想坐山观虎斗,让太后和皇上磨一磨,应该是不会打这个招呼。她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看出来皇上心底对生母的依恋。就只不知道这是皇上和她通气,她只是唱唱双簧呢,还是她自己的心思——如是自己猜出来的,那可就更厉害了。

被这么一耽搁,这一次进宫又没能见到宁嫔。连太妃都遗憾,“好几天没见,应该让她过来说说话的,可惜你们不能留下用饭。”

时间的确也很晚了,三人出来,孙夫人就直接带着善桐出宫,回家车里她又谢善桐,“今日多得你为宁嫔说句话。”

善桐忙笑道,“一族姐妹,当然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了。说实话,我心里倒是觉得宁嫔的美丽,就不说艳冠群芳吧,至少是比谁都不差。”

孙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为皇后解释的意味,又似乎是有感而发。“总之,这个主母也是难做的,什么人都要防。就是宁嫔,我话说多了也犯忌讳,这不怨娘娘,她的路不好走……皇长子还是千辛万苦才保下来的,还自小孱弱,又从小分宫养育,和母亲也不大亲……”

她似乎有些忘情了,说了这么一句,便又止住了话头,过了一会才又笑道,“宁嫔最近运气来了,得了你为她说这几句话,娘娘肯定又重看重她,最近太妃也喜欢她,说不定转过头来就能得宠,也是难说的事。”

正说着,自己语气一顿,又想了半日,才道,“我倒是忘了,七妹前一阵子也进宫看过她……还是自家姐妹帮衬自家姐妹!”

这话含含糊糊的,似乎在说善桐今日的一句话,可落在善桐耳中,却听出了两样的意思。听起来宁嫔得到许太妃喜爱,也就是最近这一个月两个月的事,再结合许太妃对周贵人话题反常的热情……善桐似乎有点明白了,不禁更为佩服许世子夫人,口中却绝不问,也附和着说。“自家人不帮衬自家人,谁来帮衬自家人呢?”

“就是这么说了。”孙夫人很赞赏,“我一直想和娘娘说,将来就是那个人为她所用了,那究竟也是她家的人,姓是改不了的……可这话又不好多说,到时候,少不得还要自家人多帮衬自家人。”

孙夫人看着似乎有失古板,但心机之深,真是不逊色于任何人。善桐没想到这话包袱在这,话赶话说到这里,自然要许下承诺,“这是自然了!”

其实琦玉能否为皇后所用,她都一点也不肯定。可这话善桐又绝不敢说出口——宫中斗争,每一步似乎都是人命,今天孙夫人好些话看似平常,她听着都心惊肉跳的,什么‘不必急于一时’,背后的意思不是昭然若揭吗?‘就是她运气好保住了胎,来日方长,生产时甚至是生产后,那都多得是机会’,她虽然和琦玉正出于敌对立场,但却一点都不希望琦玉是因自己的一句话而死。

回到家里,免不得又是一番汇报。过不了多久,就在太子册封大典之后,郑家的回音来了,据孙夫人说法,那是‘欣然许亲’,京城的贵妇圈也又迎来了两个大消息,第一个,那就是皇上动念给生母上尊号了,现在已经吹出了风声,只怕不多久就要走程序。第二件,便是皇上有意将几个年幼的弟弟寄养到太妃、太贵嫔等无所出的老妃嫔膝下,现在也正衡量此事。善桐听着,便和含沁感慨道,“虽没见面,但这件事不论是谁经手来办,都要说真是办得漂亮。看着大家都满意、大家都有面子,可是又悄无声息地就给牛家添了堵。最难得应该是自己揣摩出了皇上的心思,就冲这份巧劲儿来看,背后的人肯定是许家世子夫人不会有假了。这一次,宫中和她有关的人都得了实惠不说,她自己实惠最大,太妃和宁嫔肯定都领她的情。”

一时又叹息道,“就是在这一群人尖子里,她也是人尖子中的尖子了。和她一比,我就显得又粗笨又稚气了,哪有她那样挥洒自如,真是每一步,都只怕做错了。”

含沁却道,“那也是她在宫里本来就有亲戚,这才容易见好。换作是你,看出来了也不敢说,有些事我们最好掺和都别往里掺和,你别看她们现在好。等将来万一宁嫔要是得宠生了个儿子,将来会闹得怎么样……”

他轻轻地笑了笑,又道,“有些事不到临头,可都是说不准的。”

善桐想到皇长子那张清秀苍白的小脸,也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惆怅道,“都说当今是太平盛世,可我看着怎么就这么悬呢?东南的海盗,西北不说了,西南民乱频频,东北据说也不消停……就是朝中、宫中,我看也是好戏连台,一点都太平不下来。现在还好,以后会有多乱,还真是说不清!”

含沁也道,“这就看皇长子的了,他要能保住,乱不到哪里去的,这孩子为人虽然老实了些,可毕竟是嫡长子,很多事都占了名分……”

他不往下说了,只又笑道。“说回世子夫人,你也不用羡慕她的风光,很快,我们在皇上身边也就有亲戚了。虽然不比她们家直接就是亲戚,但最妙就是隔了一层,这一门亲事成就,叔叔有三五年可以睡得好觉啦。”

善桐正要说话时,含沁又和她商量起大妞妞的周岁怎么办,于是这些将来的烦心事,便被她又丢到了九霄云外去,只一心惦记起了女儿的生日。

246、让步

进了七月,因有这个册封太子的事情在,出京避暑的诰命也都逐渐回京,善桐就又忙起来了,也时常陪着桂太太参加各女眷们的应酬聚会等等。因此番他们已经和郑家定亲,众人看在郑家面上,对桂家人自然要比从前更客气,纵有几次遇见牛夫人,她也未曾出面为难挑衅,桂太太这算是才体会到了京城的社交圈的乐趣,小半个月里连番出去赴宴,又带着善桐进宫朝贺皇太子等等,私底下也不得不承认,“京城的热闹,是要比西北好得多了。光是戏班子就多,个个都有绝活,不比西安,全城就那几个戏班,听戏都听不出多少花头。也没有多少人自己养戏班小唱的。”

话虽如此,善桐看她也是巴不得尽快启程回乡——因亲事已经定下,紧接着的流程其实也都是形式,郑姑娘年纪虽不大,桂含春年纪却不小了,再说武将人家成亲相对要早,郑家也是痛痛快快地露了口风,同意明年择期成亲。再来的三媒六聘,有善桐在京城帮手筹办,就不必桂太太滞留此处操心,她虽喜欢京城的热闹,但也大吃不消京城的钩心斗角,每一句话说出口前,都恨不得要在心里打上三个转。

因上回过来,用的是渠家的人情,一路不用亲卫也走得舒服,这一回要回去,就不能再这么托大了。除了在京城的这几十人之外,又还有些人要出来迎接的,桂太太最近就大肆采购土产预备回去送人。善桐去阁老府见堂伯母的时候也提起来,“如要打发人回乡,正好就一块走了。”

阁老太太笑道,“说得是,虽说家里常走西北的管家,路都走老了,但这些年路上不太平,能和你们的兵一起走,那就更令人放心了。”

善桐也说,“您常打发回家的那两位,连我们都认识了,每次回去族长还要请着吃饭呢。”

她本意是想提点阁老太太,但阁老太太没听出来,没搭理这个话茬,倒是四少奶奶和过来请安的敏大奶奶都看了她一眼,四少奶奶私底下就问善桐,“难道这两个杀才还敢狗仗人势的,在老家胡作非为不成?”

“这倒是不敢的。”善桐便忙笑道,“对宗房也足够尊敬,就是对一般族里的亲戚嘛……”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阁老府的管家几乎相当于是三、四品的大员了,到了地方上飞扬跋扈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就是这种事最败坏名声,爱惜羽毛的人家,一向是极为忌讳反感的。四少奶奶忙道,“多谢你提醒!历年家里来人,总没听提这事……”

“要不是堂伯母宠我,我也不敢说的。”善桐也笑了,“结果堂伯母没听懂,你倒是听明白了,看你怎么委婉劝劝她吧。”

“她是还把你当个孩子看呢,对你的话,哪想那么多。”四少奶奶吐了吐舌头,“这事我也不和她说,让相公提醒公爹吧,和她说了,她转头就忘……现在除了念佛之外,她也就惦记着几个外孙了。”

两人相视一笑,善桐便又不提此事,和四少奶奶说些新鲜首饰花样,“前回到石家去……”

年轻的妇人,再没有不爱谈这个的,四少奶奶出门又不如善桐多,听得极是入神,说着就要给娘家带话,令其置办。两人又说了好些话,她这才恋恋不舍地送别了善桐,过了两天,敏大奶奶又来看她,却不提这阁老府管家的事,只是拉了一车东西来,托她送回村子里去。

“本不该麻烦你的。”大家说来都是亲戚,善桐和她关系不比和四少奶奶更远,因此敏大奶奶虽然说麻烦,但还是理直气壮,“就是东西多,路又实在不好走,我们也难运回去。难得你们这边有人来接,就搭个顺风车吧。”

连皇后都还不知道的消息,这位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善桐对她自然也不是没有好奇心,和含沁议论一番,自己细细寻思过了,倒觉得她肯定也是个厉害人物。欧阳家是出好医生不假,子承父业传承了几代,就是权神医,和他们家也有师徒名分,牛淑妃找他们把脉不算出奇。可这种事牛家要保密,欧阳家敢四处乱说去?即使是自己家里,那也只有最核心几个人知道,身为出嫁女,居然能位列核心之中,可见本事了。至于她为什么要往外递消息,含沁是一听善桐这么说那就明白了,只不肯和她说透。善桐自己模模糊糊有些猜测,又不敢肯定,看敏大奶奶时心底总有些怪怪的,几番在应酬场合遇见,都很留心她的言行举止,偏偏又什么都看不出来。且还觉得敏大奶奶为人干脆利落,有话直说,竟是大有西北儿女的影子,却又要比慕容氏等西北土生土长的女儿们要有分寸得多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她忙客气,“你们是也打发人跟着回去,还是就让我们一道带着送过去了?”

“要不麻烦,就不打发人回去了。”敏大奶奶笑道,“家里人口也不多……”

她顿了顿,忽然叹了口气,有些尴尬地道,“妹妹,你嘱咐你们管家,这车东西就悄悄的,也别说是我们带的——不然我那天在阁老府就说了。反正我想你也是要给你家老太太送东西的,到时候就一车过去,给我婆婆送去就完了,只别和阁老府那头露出风声。”

善桐只知道两房关系冷淡,他们家二太太常年住在老家,肯定不是没有故事的。倒没想到他们连给她送东西都还要瞒着阁老府,一时有几分错愕,但人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爽快应下,“一定不随意宣扬。”

既然如此,那就要问问带了的是什么东西了。敏大奶奶道,“也没什么,就都是京城里的吃食,有些是西北没有的,我相公知道婆婆爱吃,特地寻了来送过去,也算是给她解解馋吧。”

一时又叹气道,“这世上再亲,那还是母子最亲!”

善桐也不敢多问,又和敏大奶奶说了几句闲话,因她也算性子爽利,两人还很聊得来的。敏大奶奶便说,“前阵子是忙,你来了也没能好好招待你,这一阵子我娘家事情少了,母亲身体也好些了,以后倒能多和你往来往来!”

果然接着便也时常遣人来送东送西的,善桐便又多了一个朋友。只她忙着打发桂太太回去,未能时常出去应酬罢了。

等到七月中旬,册封大典后一个应酬的小高峰告一段落,各家都忙着要过中元节时,桂太太倒要动身回去了。善桐还说让她留在京城过中秋,也被她回绝了,“你别和我瞎客气,这家里还有多少糟心事等着我去办呢。”

这么小半年相处,善桐要说再刻骨讨厌桂太太,那也真是讨厌不起来了。要说很喜欢却也不大喜欢,一路相携而来,总归是有情分在的,听桂太太这么一说,她也就半真半假地道,“您在的时候不觉得,这要走了,我就觉得家里冷清得很。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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