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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 全第8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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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全作者:未知

嫡女成长实录全第86部分阅读

老太太怕是不会拿捏她的邀请,因此四少奶奶还真能散散心。这是真有诚意,不止是敷衍了,她杏眼底闪过了一线感激,一时又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又轻声道,“说起来,前回家里打发人送东西给我,我说你们到了京城,我二哥还说,说你大哥太见外了,到了京城都不去见他,亏得两人还一道走过那么多地方呢。”

善桐忙道,“这不是这样,你也知道,你二哥实在是个大红人,平时行踪不定的,听说府里天天有人上门求医……没有什么面子,要找他都不知道去哪。我大哥上回过来还说呢,想见,可又不知道上哪里求见。这就耽搁住了不是?往府里递了帖子,似乎也没有回音。”

“那肯定是底下人办事不经心!”四少奶奶一下开心起来,又有些歉意地道。“也是家里递帖子的人实在太多了,二哥性子又野,三天两头不在家,恐怕管家就没往外说。等我回去就送信数落他去!”

她瞟了善桐一眼,又说。“其实我大哥也一直想和你姑爷吃吃饭的,就是你们姑爷忙……”

这京中贵妇,办事实在是太滴水不漏了,一个示好,似乎都有自己的深意。善桐一时也闹糊涂了,不明白四少奶奶是从一开始就有意结交,还是和娘家提起了这个话头,才有了这么一桩差事。她也懒得去想了,只笑道,“姑爷是实在太忙了,但也没忙到这个地步,既这么说,他二十日是休沐,若是那天宫中无事,应当可以休息的。平时倒不保准什么时候回来——”

“那我回头和大哥说,正好连二哥一道,大家坐下来聊聊也好。”四少奶奶显得容光焕发,又冲善桐挤了挤眼,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和谐事,就和你说破了吧。现在往西域那边的路不好走,路上大小山寨没平,关卡重重的,我们从外头进药材,时常遇到烦难。大哥现管着这事,他身份不到,不能直接和桂老帅打招呼,脸皮又嫩,不好请爹出手,这不就……”

谁说桂家在京城吃不开的?现在这世道,只要手上有一点权力,就有觊觎它、谋求它的、利用它的人。而这份权力也为它的主人提供了交际场上安身立命的空间,也许在西北,这份准则还蒙着一层道德的、温情的面纱,可在京城,善桐觉得什么事都能用这样一份准则去格致解构,而不管她喜欢不喜欢,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而不至于被整个交际圈联手排斥,她也必须适应这份准则,学习这份准则。

忽然间,她更能体会到母亲当时的心情了:或许不是每个女人都如此善妒,但起码她肯定母亲是不情愿抬举通房的,她也不是没有埋怨过母亲,当时她有儿有女,还有祖训家规。又为什么要平白抬举通房来添堵,而不是着紧管束父亲?可现在善桐明白了,很多时候要挡住社会潮流的倾袭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回事,只看自己人没到京,已经是‘京里各户人家,提起你们小夫妻,多有说些不中听的话’,便知道我行我素、格格不入,付出的代价有时要比想象中更高。

228、惊变

两人说完了心事话,也就到了午饭时分,孙夫人派人来寻时,两人已是摸过了石猴,围着大钟,踮着脚顺着钟绳,冲钟舌丢铜钱取乐,善桐手劲大,十发里有七八枚都能投出声音,倒让四少奶奶很羡慕,回去和孙孙夫人说起来,“别看她小小巧巧的,却是又有力道又有准绳!”

善桐因笑道,“都是西北大乱那几年骑马射箭练出来的。”

孙夫人显然有些心事,听四少奶奶这么说,不过付诸一笑,倒是四少奶奶眼睛瞪得圆圆的,现出了童稚来,“你们在西北还能骑马这我知道,连射箭都学吗?二哥可没说起这个。”

善桐正要说话,外头忽然进了两个婆子道,“夫人,道长们来人说,大理少卿石家的太太并小和谐姐今日从京外回来,想在观里用饭,刚来人打了前哨。问我们是否和石家认识。”

孙夫人忙道,“还用说?那这顿饭自然是我们招待了。快去传话去。”

一时又向善桐笑道,“白云观和达官贵人们来往惯了,虽然是出家人,做事却滴水不漏。知道我们两家有人情往来,这是特地来提醒一声,免得我们失礼!”

又要向善桐介绍石家身份,善桐忙笑道,“那次在林家已经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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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微微一怔,旋即又叹了口气,说道,“官太太难做啊。”

四少奶奶翘了翘嘴巴,也露出了一个半带着讽刺的笑来,同孙夫人道,“也难为她,三面都不得罪。真不知道哪来这副水晶玲珑心肝,要我看,她面上虽淡淡的,心底比得上七妹了。”

善桐听她这一说,便忽然想起来问,“是了,七堂妹今天没来呢?似乎几次了也没听你们提起。”

才说出口,又想到阁老太太和孙夫人先后露的口风,已经有些明白了。孙夫人道,“她忙得很,虽说过门也有一段日子了,但家里事儿多呢,我们没事也不找她,免得一个不好,她在长辈跟前又落话柄了。再说,四月里他们家办太夫人大寿呢,可不是忙着?也索性就根本没喊。”

又笑道,“不过她为人很好,我倒觉得你们肯定投缘,到那天再看吧,要她有空,就彼此认识认识,日后也多个亲戚走动。”

其实含沁和许凤佳关系肯定要更密切一点,只是这份交情是不好拿出来说的,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等石太太,不多时两母女翩然进了里间,石太太一进屋就笑,“是我不好,又给孙夫人添事儿了。”态度是要比在林家热情亲切得多了。

她按辈分来说也是长辈,几个人都站起身来,孙夫人道,“您太客气了,这话说得,侄媳妇没地方应去。”

大家便分头坐下,石太太又介绍石姑娘给善桐认识,“今年刚十四岁,不大懂事,你多担待担待。”

这个石姑娘和母亲生得很像,都是容长脸儿,白净的脸上带了些雀斑,细细长长的凤眼,就是比起石太太的矜持来,她一张菱角嘴巴一翘一翘的,显得要更亲切得多了。见到善桐,也是笑眯眯地行了礼,便拉着手问好,“娘说嫂子有好些西北故事,我还惦记着想听呢,没想到今儿就撞上了,是我有耳福。”

一看就知道是很活泛的人,问候了善桐,又和孙夫人、四少奶奶手拉着手寒暄过了,十四岁大的小姑娘,已经很会说话了,几句话就把孙夫人和四少奶奶都捧得满脸笑意——对孙夫人,她提世子,对四少奶奶,她就说权家两个少爷。石太太在一边看着,脸上只含着笑,又加意嗔怪,“你就是话多。”

看得出来,她很疼爱石姑娘,和孙夫人说起出京,也是因为“她开春又犯咳嗽,当时权二少爷说,这个病最好是多泡泡温泉,正好这几天有空,就带她去庄子上住几天泡泡温泉了。”

又亲亲热热地和善桐说,“要不是你们家请客,我们还未必回来呢。”

善桐忙笑道,“那实在是太感盛情啦——务必把姑娘也带来,虽说没什么好酒菜,大家一道也是热闹。”

孙夫人和四少奶奶对视了一眼,都露出笑意来,石姑娘年纪还小,不免有几分脸红,石太太却是抿唇一笑,把开心露到了脸上,应得也爽快,“肯定带她来!”

说着,大家吃完一顿饭,石姑娘露出乏意,石太太便告辞先回程了,等人出了屋子,四少奶奶才道,“什么都好,我就嫌她话多了。多大年纪就这么油嘴滑舌的,没什么意思。”

善桐不禁笑道,“你也不比她大几岁嘛。”

“那我也没她那么油嘴滑舌呀。”四少奶奶就和善桐斗嘴。孙夫人倒看得好笑——就年纪来说,她是要比两人都大多了,等两人说了几句,才道,“好了,多大年纪,还打嘴仗,底下人笑话你们呢。”

说着自己也不禁噗嗤一笑,这才又和两人约,“等许太夫人生日那天,我们一同过去吧,我问问大舅母,若把表妹也带去,那就更好一起了。”

四少奶奶和善桐开玩笑已经很大胆了,但说到别人的家事,还是很小心,看着善桐笑道,“就是,到那一天,京里还不知有多少贵太太、多少官小和谐姐要来,表妹不跟着我们,倒是怕她走丢。”

善桐知道她们两人意思,是都不看好石姑娘,因此委婉提醒——这是纯粹出自好意,她心底也感激的,因就笑道,“能不能一同过去,还要看婶婶的意思,我们家现在有个长辈在,很多事我也做不了主呢。”

孙夫人和四少奶奶也都会意,大家相视一笑,孙夫人道,“这说对了,也是应该的。”

她忽然笑道,“看着你,我倒是想到堂婶,你行事真像她,又比堂婶更娇憨些,真是惹人疼!”

善桐倒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这么评价的一天,想到自己居然被评价为像母亲——偏偏她又是几个子女里最不听母亲话的一个,一时简直啼笑皆非。却又被勾起了思乡情绪,万千感慨简直都被这段话勾了起来,忽然间她很想念西北风土,那一块土地尽管也许比京城贫瘠封闭,但对她来说,却要比京城更辽阔、更甜蜜多了。至少一句话不用绕上两个弯来说,人和人的交往里,也多少能带着几分真心。

从白云观回家时,天色已经晚了,含沁都已经回家了,正和桂太太一边说些闲话,一边等善桐回来吃饭。善桐进屋时见他们俩坐在一起,倒有些稀奇,不过好在两人脸色也都没有什么不对,桂太太手里还抱着大妞妞呢,她这才放下心来,走进去笑道,“真是久等了!”

大妞妞最近话多,见到母亲回来,便咿咿呀呀地挣扎起来,要善桐抱。桂太太却道,“你才从观里回来,一身香气,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免得熏着了我们大妞妞。”

说着,便把大妞妞举起来,去搔她的肚子,“是不是啊,大妞妞?是不是啊,大妞妞?”

小孩子就是这样,谁对她好,她感觉得出来的,这些天有时候善桐倒比桂太太忙,含沁又不在家,桂太太可不是时常带她?因此她也比从前更喜欢桂太太多了,也知道大人是和她玩呢,舞动着短短肥肥的四肢,一面咯咯地笑,一面便打了两个喷嚏,善桐忙闪进去换衣服,出来时正好听到桂太太教含沁抱大妞妞,“现在她头硬了,可以不必托着她的头,不然她也难受,可一只手你得撑着她的屁股——”

这个肥肥胖胖,白白嫩嫩,正挥舞着藕节一样胳膊的小婴儿,正是目前全家的中心,善桐一天没见,想她想得不行了,接过大妞妞好一阵抚弄,直和摸一只猫一样,把大妞妞摸得眉开眼笑,又要吃奶了,三个大人才坐下来吃饭,吃得差不多了,善桐又汇报一天见闻。先说石太太的事,再和含沁说权家请托,含沁和桂太太都笑,“权家人小气呀,过路费都不肯交。估计还是要我们出面帮着讲讲价。”

再说到牛琦玉的下落时,连桂太太都坐正了身子,听得入神起来——这深宫密事,即使是对于西北贵妇人来说,也有足够的吸引力来令她好奇、分析。善桐自己也没多发挥,只是把孙夫人的话一句句都说出来,含沁先还半听不听的,有点心疼妻子,“应酬了一天,回来还说这么仔细干嘛。”

话尤未已,正好善桐说到孙夫人最后一段话,“有些不成文的规矩也要来坏,非但手不干净,鼻子也不听话,东嗅西嗅的,连军火买卖都要插一脚。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连我们都有点看不下去。”

这军火买卖四个字一出口,他的脸色就变了,这个素来漫不经心,满脸嬉笑之色的年轻人一下坐直了身子,从眼底放出摄人的光来,死死盯着善桐,轻声道,“你、你再说一遍?”

善桐倒被吓得一跳,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她还以为这军火买卖,不过是背后有桂家的股份罢了,虽然不大好听,可能牵扯到以次充好骗骗朝廷军资的事,但怎么说大秦官场沆瀣一气,出什么糟烂污都不新奇,桂家只要能把面子上撇清了,这麻烦究竟也不大……

她吞了吞口水,左右一看:好在三人说话,一般丫鬟们也都不在跟前。便又仔仔细细地将孙夫人的话说了,连语气神态都形容出来。话说完了,屋内一时竟静得可怕,过了一会,只听得啪地一声,善桐循声望去时,却是桂太太连筷子都拿不稳了,这一双红木镶银的筷子,已经落到了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随着这一声,含沁一下站起身来,他咬着牙说,“我这就给爹写信——”

当着桂太太的面,他从来都叫桂元帅叔叔,也就是夜深人静和善桐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脱口而出叫一声爹。可这会桂太太一点都没和含沁计较,她阴沉着脸,一把握住了含沁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坐下!别慌!”

一边说,一边就抖着手也去掏手绢,善桐瞅见她额角已经露了汗迹——四月的天气虽然已经和暖,但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她的冷汗也一下下来了,颤着手去拉含沁的衣角,低声说,“这……这话究竟怎么了——你们可别吓我——”

“你回屋里去!”桂太太站起身来,冲善桐摆了摆手,一边盯着含沁,缓缓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带路吧。”

含沁自从被桂太太喝住就开始出神,低垂着头竟如同泥雕木塑一般,不论是善桐的手指还是桂太太的抓握,竟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凝思,直到听见桂太太这句话,他才抬起头来,轻轻把衣角抽出来,握住了善桐的手低声道,“别担心,没事的!你先回房去看看大妞妞。”

善桐哪里肯走?她一把也抓住了含沁另一边手,低声道,“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

见含沁开口要说话,她又抢着说,“也别说不想让我担心,你们不让我知道,才是让我操心呢。”

含沁一时倒哑然了,桂太太也说不出话来,她翻着眼睛想了想,便果断说,“那你也来吧!就怕你知道了,更睡不好觉了!”

善桐的心其实已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默不做声,只是跟着含沁,三个人穿过院子,进了含沁在外院的书房里间——这是个几乎独立于外头穿堂的小屋子,很明显就是为了议事用的,连墙都是单独砌出来厚厚的一层,含沁亲自点了灯,善桐倒了茶,桂太太关起门来还要四处巡视一遍,见没有纰漏了,她忽然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整个人背靠着门就软下来,含沁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扶住。

“一句话而已,吓成这个样子,您也实在是太掌不住了!”他说。“平时的气魄都哪里去了?别现在就软,还不快鼓起劲儿来!”

他的声音一向是清朗的,似乎永远都带了上扬的韵味,可此时此刻却低沉森冷得像是绑了一大块冰。“孙家是不是这个意思,也难说得很——”

桂太太也就是那一下没有掌住,现在已经是回过气来了——刚才连眼睛都似乎要翻到脑勺后头去了,现在眼神已经渐渐清明,就是说话还没有力气,轻得像在呻吟,又像是在抽泣。

“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她的语气几乎是绝望的,“牛家都不能再留了,非得搞倒不可,这件事要是闹出来……”

话没说完,两行眼泪就顺着桂太太的脸颊往下落了,善桐认识她这么多年,就是在被慕容氏闹得最心烦的时候,也没见过桂太太这样绝望。“可要搞掉太后的娘家,岂非是天方夜谭?我……我……”

229、死|岤

屋内一下就陷入了死寂之中,到了这地步,善桐就是个傻子也能猜出来:桂家在军火生意上,肯定是有一定的猫腻。而这猫腻甚至还大到一旦揭露,则有可能倾家灭族的地步,桂太太才会如此失态,甚至连搞倒牛家的话都说得出口了。

大秦的世家多了,个个都有底蕴,除非是犯下篡位作乱,‘十不赦’的大罪,否则搞倒一个人容易,要搞掉一个家族却绝非一朝一夕的工夫。不说别的,就说先帝惠妃娘家达家,摆明了和鲁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不也还留了爵位?虽比不上从前的风光,至少一家人还活得好好的不是。要把牛家一下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对桂家来说都很吃力了,更别说彻底搞死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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